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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云锁,半城惊华-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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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终于知道父亲在临走之前为什么要教她变坚强了。父亲一定早就知道,他走之后唯有坚强,她才能在这个家里撑下去。
她想起大观园里潇湘馆外的那一丛斑竹,点点斑斑,孤女黛玉的处境,与她现在在家中的生活又有什么不同呢?
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严相逼。
白靖、顾逾明、赵禹平,咖啡厅里的枪击、礼服馆中的火灾、百乐门里……这接踵而至的人和事就像是一块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打破了识卿原来平静的生活。
白靖静默地跟在她身后。她的心事那样重,重得好像要把那一弯黛眉拧碎。她直愣愣地向前走,也不顾身边有没有危险。
她过马路,耀早带了手下在街口拦停了来往的车。
前面的楼口有一群小孩在追逐嬉戏,几个穿黑衣服的怪叔叔拿着糖葫芦将一群小孩子引到了街边。
路边有个靠着电线杆子的瘪三,色眯眯地盯着远处走来的衣着光鲜漂亮年轻的小姐,正色眯眯地吹着口哨,转眼就被人捂着嘴拖到巷子里揍了一顿。
……
伤心的时候总感觉这世上只剩下自己一人,那种与世隔绝的脆弱感让人觉得孤独。
终于走到了展公馆,白靖在街口便止住了步。他看着她走到门口,却迟迟不肯进去。
她忽然转过头来看向他,白靖来不及闪躲,被她一眼就看到了。
他莫名地有些慌张,脑子里不停地想编个什么理由。
“谢谢你。”她莞尔道。
她的微笑温暖和煦,像是这极北寒地中突然绽放的冰山雪莲,清冽动人,看得白靖慌乱的心也化了。
他笑着上前,勾起嘴角明知故问道:“谢什么?”一双桃花眼里是说不尽的绵绵情意。
识卿低头道:“我虽然马虎,但这一路上恍如无人的清净,是惯常没有的。”
展公馆的门外停着一辆车,识卿认得出,那是赵禹平的车。
白靖看着她颈后微微露出的细腻肌肤,心跳漏了半拍。“你数一数,‘谢谢’这两个字对我说过多少次了?”他笑问道。
识卿也是一怔。从认识他起,好像每一次都会遇上惊险的事,可每一次都是他帮着她化险为夷。现下看来,谢谢两字的分量实在是太轻了。
白靖见她发怔的可爱模样,又赶着加上一句:“这么多声谢谢,你该拿什么谢我?”那声音轻而飘忽,像是在诱她说出他想听的那句答案一样。
识卿也听出了话中的意味。自古那一起才子佳人的佳话里,英雄救美的戏码之后,佳人小姐自当娉娉婷婷地道一句“以身相许”……
识卿的脸倏地红起来,白靖心里暗叹,她脸皮子怎么这样薄,经不得他开一点的玩笑。
她正色道:“人家都说青帮白靖的一个袖扣,抵得上普通人家十年的家用了。除了道谢,我真想不出有什么谢礼能让白先生看得上眼。”
白靖盯着她,嘴角的笑意更加深了。“谁说我看不上眼?不如今日就还礼来谢我吧……”
展公馆的前堂上,赵禹平正坐在婉秋身边,商讨结婚典礼的事宜。
预先选好的伴娘人选,自然有识卿和顾家的婉婷了。瑶姨却道:“上一回药材铺盛家嫁女儿时也是办的西式婚礼,我记得当时盛家请了五对伴郎与伴娘来。我没记错吧?”她转头问站在身后的翠儿。
翠儿忙答道:“太太没记错。当时在席上太太还说这场面实在好看,等今后咱们小姐结婚的时候也的好好热闹一下。”婉秋的眼神微滞,低了头不想说话。
瑶姨满意地点点头,继续道:“按说你们年轻人的这些玩意我也搞不明白,只是我想婚礼上总得人多些热闹些,到时候一字排开来拍照也一定漂亮得咧!”她将征询的目光投向赵禹平。
赵禹平笑道:“既然母亲有这样的心愿,做后辈的自然应该满足。就按母亲说的办吧!只是……”他看向一旁的婉秋,拉过她的手轻拍了拍道:“婉秋闺中熟识的小姐不多,她又怕人多了局促得紧,咱们就请三对伴郎和伴娘吧。”
婉秋感激地看向赵禹平,瑶姨也颇为得意地笑道:“行,既然这样,还是你们自己拿主意吧!”
门外走进一个人绕到赵禹平的身后,低声说了一番话,赵禹平本来笑着的脸色僵了一僵。
婉秋有些担忧地问他道:“怎么了?公司里出事了吗?”
赵禹平朝她笑道:“没事,咱们继续说。”
门外的识卿听见白靖的话已是脸颊绯红,她心里不知为何紧张得砰砰直跳,几乎要抛下他钻进门去了。
“……不如今日就还礼来谢我吧,”他话锋一转,抓住她的手腕转身就走,“陪我去吃生煎,权当你谢我了。”他背着她的脸上勾唇笑了起来。
“啊?”识卿还未反应过来,便被他懵懵懂懂地拉着向街口走过去。
熟悉的生煎铺里,识卿看着满桌的美味却难以下筷。
白靖见她为难的神色,道:“怎么了?要不要叫人坐下来陪你吃。”说着,他就要招手叫人。
识卿忙连连摆手道:“不不不,还是不要了。”想到上次那样的场景,她更加难以下咽了吧。
“我能问问,你在外面吃饭……都是这样子的吗?”识卿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周围这一圈表情严肃的黑衣人。
白靖理了理领口,不在意地答道:“平日里都是在餐厅里面,他们都站在门外。”他口气里的理所当然让正在喝水的识卿几乎要呛住。
“可在这里吃饭,你不觉得闷吗?”识卿试探地问他道。
他皱眉看向识卿,她嘴角扬起一抹狡黠的笑:“要不然,这回听我的试一试?”
白靖手下的人遣散之后没一会儿,生煎铺的摊子上就慢慢坐满了人。
提着菜篮的大婶逗着怀里牙牙学语的儿子,三五个做完工的工人吆喝着来打牙祭,还有手拿公文包刚下班的丈夫给家里的妻儿打包着生煎……
小小的铺面热闹起来,白靖也好久没有这样真真切切地这般坐在街上,就像平凡的普通人一样,融进这生活的喧嚣中。
他看着识卿开心的样子,挑眉道:“上回在百乐门,你怕极了吵闹,现在倒不怕了?”
他突然提到百乐门,识卿心头一跳,笑道:“百乐门里的吵,是那些在鬓衣香影里兜转的人特地去寻的糊涂。而这里的吵……”她看向热气腾腾的炉灶和周围来往的客人。
她的声音低低的:“这里的吵,是人难得找到的闹中一点静的清醒。”
………………………………
第二十六章 叫我白靖吧
看来带她出来吃饭竟是来对了。他在展家门口见着了赵禹平的车,知她心中有郁结迟迟不愿进门。现在见她欢喜,白靖自己也跟着欢喜起来。
吃过饭一路将她送回家,话未多叙,正巧瑶姨与婉秋正欢欢喜喜地送了赵禹平出来。
见识卿与白靖一道回来,面上多有欣愉之色,瑶姨面露不快,道:“你康弟怎么样了?听桃儿说病得不轻,怎地你却与白爷一起回来了?”
她的话里好像没有什么不妥,让人挑不出刺来,可语气里却是埋怨她薄情寡义的。
白靖皱眉,看来她家中的这几位太太,都不是好相与的货色。他刚要出声帮她回话,只听见身边一把清冷的声音响起。
“康弟尚在医院,瑶姨不也照样张罗着姐姐的婚事么?”识卿冷冷地看向瑶姨,她一向在家中温良恭俭,难道她们就都以为自己还是那没有爪牙的小奶猫吗?
白靖惊讶地看向她,他却没见过她这样刚强的样子。
她白净扬起的侧脸满是傲色,他眼里渐渐浮起一丝笑意,若她继续软弱下去,他只怕会伤透了脑筋。
瑶姨没想到平日里低眉顺眼的识卿,会这样顶撞她!而且她的话说得不假,那房里两母子的事情,她哪里会上心?瑶姨肚子里憋着一口气,在这么多人面前只好生生咽下去。
婉秋忙拉着赵禹平上前道:“康弟住院了,我们是该去探望一下的,是我们想得不周到。”
赵禹平收回流转于面前两人身上的目光,顺着婉秋的话接着说:“是。起先我也打算晚一些就带着婉秋去医院的。”
识卿不在意地笑了笑,她忽地想起一事,转身对白靖道:“白爷这一路走累了,不如进去略坐坐?”
白靖倒叫她的话吃了一惊,上回来展家,她那样的不情愿,看她眼中带着恳求的神色,白靖心领神会:“那我恭敬不如从命了。”
在一行人面前,识卿便坦坦荡荡地引着他进了门。桃儿见他们进去了,低低地说了声:“孤男寡女的,这成个什么样子?”
婉秋听这话觉得刺耳,本来刚刚识卿与母亲的针锋相对就让她心中不快,再加上未婚夫尚在身边没得丢了面子,便皱了眉骂道:“三小姐的事情你也要嚼两句舌根子?三妹她自小在洋学堂里念书的,行事自然比别人大方些,偏你比他人有些主见,这样没上没下的!”
桃儿少见婉秋发火的,她悄悄瞥了一眼瑶姨,见她面上淡淡的,没有要为她说话的意思,立马福了身子道:“桃儿眼皮子浅不懂事,多谢小姐耐心教我!”
婉秋也无话,只挽了赵禹平的手去了医院。
这边识卿带了白靖进门,到了前堂却不坐下,径直带他上了楼。
白靖饶有兴趣地跟在她身后,不一会儿就进了一间雅致的房间,一进门便闻见一股浓浓的书卷气。
识卿犹豫再三,还是将房门大大地打开了。为的是光明正大坦坦荡荡,也为的是怕人偷听。
“若不是有张床在这里,我还只当这是你们家哪位少爷的书房。”白靖靠在书橱旁,修长的手指轻轻拂过架上的书目。
不等识卿答话,他又道:“我这是第一次进女孩子的闺房,果然比我的房间清爽得多。”说罢他便抱了手盯着识卿笑。
果不其然,识卿的脸微微红了起来。她想起上一次在他家醒来,他房间里的华丽奢侈,想想都让人咋舌。
她顾不上发烫的面颊,搬过两个个紫木藤的椅子来放在小几旁边,对他说:“请坐。”白靖便听话地坐了下来。她又下楼去吩咐叶妈张罗茶点。
白靖在房里好奇地打量着,房间里有一股稀疏的清香,就像是她身上的味道。
他忽然瞥见了书桌角上有一本厚厚的《红楼梦》,书下半压着一只信封,露出“江北”、“特送”的字样。白靖眼角一冷,识卿已经托着小托盘进来了。
她端来一壶热茶、一碟豆腐皮包子并一碟桂花糖糕。
那点心不是山珍海味的油腻,却是细细巧巧的清新,那一点乖便像极了她的样子,直钻进了人的心里去。
“粗茶陋食,白先生不要嫌弃。”她斟上一杯茶放在他面前,来来回回的动作优雅贤淑。
白靖大咧咧地坐在椅子上,也不喝茶,盯着她道:“叫我白靖吧。”
识卿放下手中的紫砂茶壶,笑道:“还是叫白先生客气一些。”
“你不是有事要求我帮忙?这是第一个条件。”白靖笑得妖冶,俨然一副奸商的模样。他混了这么多年,这点买卖还是知道怎么做的。
他的声音低沉下来:“更何况,你在我面前,不用客气。”
她的脸更红了,白靖饶有兴致地看着她,每次逗着她越来越脸红真是个屡试不爽的小游戏。
识卿思虑再三,终于开了口:“白靖……”
白靖笑得更开心了,果然听着舒坦!为了这声白靖,就算她要天上的月亮,他也替她摘下来。
“白靖,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识卿看了看门外,对他说道。
见她认真的样子,白靖也敛了嬉笑的神色,正色道:“说。”
“能不能帮我查一查,父亲临走前,有没有留下什么不清楚的东西?”识卿有些犹豫,家事本不该轻易让外人插手的。
白靖有些不明白,问:“什么叫不清楚的东西?”
“其实我也不明白。家中应该有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也许是父亲故意安排的事情。瑶姨和媚姨瞒着不愿意让我插手,可我一定要知道!”今日在医院里,媚姨的那一番话倒是提醒了她。
她想起父亲走后瑶姨曾经有意无意的试探,下学回来之后被人动过的房间,还有瑶姨留她在家中安安稳稳这么久,没有哪一处不是疑点的……
父亲临终前对她说他早有安排。原先她只当是父亲宽慰她的话,如今看来这个安排到底是什么呢?
她一定要知道,父亲费心隐藏在这其中的玄机。可如今能帮她的人,只有白靖。
白靖想起从前耀查到的她的家世,再想一想展家这两位显山不露水姨太,他心里渐渐也有些明白了。
他迎向她恳切的目光,道:“我知道了,你且放心。”他说得沉稳,让她漂浮的心绪像是抓住了根。
识卿真诚地对他道:“谢谢你。”
“不要再对我说谢字。”白靖又变成那副奸商的模样,“这是第二个条件。”
识卿瞪大了眼睛:“你还有多少个条件等着我答应呢!”
白靖失声笑道:“你只知道托人办事容易,却不知我是专放高利贷的,做的是利滚利的生意。怎么,这么快就后悔了?”
识卿知道说不过他,便将点心推到他的面前,道:“你快尝一尝吧,叶妈费了半天的心思,可别浪费了叫她伤心。”
婉秋回来时已是入夜了。
识卿正梳洗预备着上床休息,婉秋抱着一床棉被便敲了门进来。
见她的样子识卿一笑,将自己的被子挪到一边,拍拍空出来的地方:“来吧,今晚上咱们又得做夜猫子了。”
婉秋欣喜地抱了被子挤过来。识卿见她没带枕头,便道:“我这里没有多的了,我去让桃儿拿一个过来。”
婉秋忙拉住她道:“算了,我刚打发了她下楼。如今她是妈派来监视我的眼线,我做什么都逃不过她的眼睛。”
听过这话识卿心内不免暗叹,姐姐与瑶姨之间的嫌隙竟然这样深了。她拉过自己的枕头笑道:“也好,咱们用一个枕头,说悄悄话也亲密些。”
说着便关了灯,两人盖上被子,头挨在一起,静静地躺在床上。
“我以为你不会答应和我睡了。”黑暗里,婉秋的声音轻轻响起来。
“怎么会?你还记得小时候有谁不开心的时候,我们也是这样一起睡的吗?”识卿的语气轻快,好像带着婉秋回到了那个无忧无虑的时候。
“记得。”她的声音有些雀跃。
“还记得那时候我常常跟你说的话吗?”识卿的手从被子底下钻过去握住婉秋的手,冰凉入骨,“你永远都是我爱的姐姐。”
今日她在众人面前发了威,说的话却不是针对婉秋。不管瑶姨如何对她,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姐,永远都是她不能割舍的家人啊。
被子里有一只暖和的小手摸摸索索地摸了过来,婉秋的心里一暖。
她侧身轻轻地抱住识卿:“识卿,你真好。”她的头靠在识卿的肩窝里,好像一只受伤的小猫。
母亲那样子对识卿,她知道,她一直都知道。可是她却不能说什么,在母亲的眼里,识卿与她妈妈一样,都是不可饶恕的仇敌。
可在善良的识卿面前,她一直以来假装不知的沉默却显得那样自私。
识卿怕她着凉,便微微拢住姐姐的被子,道:“温柔美好的人,总是值得被温柔美好地对待的。你就是那样子的人啊。赵先生对姐姐关怀备至,瑶姨事事都为姐姐打理妥帖。姐姐很幸福呢。”
她的话像是一阵烟,散在了黑夜中便没有了着落,久久也听不见回应。
良久,识卿以为姐姐已经睡着了,一阵低低的呜咽声传来,身边的人轻轻地颤抖着。
“不是这样的……识卿,不是这样的。”
………………………………
第二十七章 叶潇湘
清晨温绵的阳光懒懒地照进房间时,识卿才悠悠地睁开了眼。
她下意识地拢了拢旁边的被子――没人?识卿混沌的大脑清醒了些,姐姐已经离开了。
她记得昨天夜里,姐姐埋着头,在她的耳边低低地呜咽。识卿问她怎么了,她只是摇摇头,口中喃喃地说:“不是这样的,识卿。”
婉秋的样子,像极了突然松下戒备的刺猬,露出她怕受伤的柔软的心。
识卿心疼姐姐,虽然她不知婉秋的心事从何而来,但从姐姐幽怨的哽咽声中,她大抵知道了她平日里多有伤心之处。
突然一阵细细的敲门声响起,识卿略收拾了一下头面,脆声应道:“进来罢。”
门外站着一个小丫头,穿着一身灰色的土布衣裳,正怯生生地看着她:“小姐。”
这小丫头面生,识卿从未见过,她温柔地问她道:“你是哪里来的?找我有什么事吗?”
那小丫头脸有些红了,两只手不停地绞着衣摆,踌躇了半天,终于鼓起勇气道:“我是叶婆婆的侄女儿,叶婆婆带我来这里求了太太的恩典,太太派我来伺候小姐。”
几句话说得清楚,识卿心里便明白了,她嘴里说的叶婆婆,应该就是叶妈了。前几天叶妈说过,在上海遇见了失散已久的妹妹和侄女儿,可惜侄女儿的妈妈已经生了重病,活不了几天了。
现在叶妈带了侄女儿来展家,那她的妈妈恐怕已经……识卿心中一酸,这个小丫头也是个可怜人。
“叶妈呢?她怎么没有带你来见我呢?”
“叶婆婆说,今日厨房的买办告了假回家去了,太太吩咐她去采买。叶婆婆让我自己来见小姐,她说小姐人很好,叫我不要怕。”小丫头糯糯地答道。
识卿被她的可爱逗笑了,小丫头虽然有些怯生,几句话却说得条理清楚,看来是个聪明孩子。
再仔细看她,一张脆生生的小脸也水灵得紧,只是脑后的粗辫子和身上的粗布衣裳有些土气罢了,好好打扮打扮也是个标志的小姑娘了。
她招手让她过来,“你叫什么名字?”识卿问道。
那小丫头似乎比刚刚放开了些,声音也大了起来:“我妈从前叫我丫蛋儿。”
识卿噗地一声笑出声来。小丫头歪着头看着她,好像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
识卿轻轻笑道:“丫蛋儿可不能算一个真正的名字呀。”
小丫头听了她的话,不好意思地咬咬唇,低着头轻声道:“小姐给我取一个吧。”
识卿见她有些自卑的神色,忙拉过她的手道:“那我给你想一个好听的名字好不好?”
小丫头看着她用力地点点头,眼睛里满是欣喜的亮光。
识卿想了一想,家里瑶姨身边的丫头叫翠儿,姐姐的丫头叫桃儿,媚姨房里的丫头叫小燕……她实在不喜欢这绿红莺燕的字眼。
“有了!你就叫潇湘吧!”识卿笑道,这个名字很合她心意,“《红楼梦》里,黛玉住的地方就叫潇湘馆,她在海棠社的笔名,也叫潇湘妃子的!你喜欢吗?”
小丫头听识卿说了一大堆,她虽不知小姐说的是什么梦,只听到玉啊海棠花儿啊,这些词她从前只在村子里的戏台上听过。
她觉得眼前的小姐就像戏台上的读书认字的美人一样,说话声音软软的,笑起来就像是春天的花儿一样美。想来小姐一定看过了许多书上的话,才替她取出这个名字的吧。
她开心地点头道:“喜欢!我喜欢这个名字!”
潇湘,潇湘,她就叫叶潇湘了。
用过早饭,识卿接到了一通电话,是库鲁斯先生的随从打来的,邀她去参加库鲁斯女儿的生日宴会。
识卿想起初见时库鲁斯先生曾说过要介绍女儿给她认识的话,便对着听筒那边的人致谢答应了。
她告诉潇湘:“我今日有事得出门去,你好好待在家里不要出去。要是叶妈没回来,有什么事情,就去找一个叫小燕的姐姐吧。她心地好,会好好待你的。”
潇湘向识卿用力地点点头。
她收拾妥当了正要出门,媚姨便拿着康弟的换洗衣服,匆匆地从外面赶回了家。在楼梯上两人擦肩而过的时候,识卿思虑再三,停步想要问一问康弟的病情。
没想到媚姨正眼也不瞧她,像是带了一股怨气一般,自顾自地便上了楼。
识卿心内叹息一声,只得转身出门。
房门后,媚姨的眼神幽怨,透过门缝看着识卿一步一步地下了楼。
媚姨在房里一件件地收拾着康弟的衣服,这次住院时间必是短不了,她得多拿些衣物去备着点。虽然刚入了春,可康儿身子弱,在增减衣服上是马虎不得的。
“太太,”她房里的小燕在门外敲道,“禅先庵里的净嬷嬷来家里了。”
媚姨忙道:“快带她上来坐。”
不一会儿,一个面皮精细,形容不过三十来岁,尼姑打扮的嬷嬷推门进来。
“展太太这是在做什么?摆这么一床的衣服。”那嬷嬷与媚姨相识,进门来也不客气,便走至床前拿起康弟的衣服摆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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