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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云锁,半城惊华-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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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逾明幽幽道:“那晚我们刚刚回来他便来复命了,你可记得,那是什么时候?”
阿明陡然明白过来,道:“那时候还没到晚上九点,离宵禁还有足足的两个钟头!刘副官的家离官邸不远,况且他老婆又刚刚生了孩子,他若是要回去,怎么也赶得及的!”
顾逾明点点头:“所以就只有一种可能。”
“就是……阿来是向少帅复完命之后,再去警察局领的人!”阿明接过话道,“这样的话,才会让刘副官错过宵禁时间,没有回家!”
阿明这时候不得不再次感叹少帅的心思缜密了,这些事情他是与少帅一同知道的,可他却没有觉察出中间有什么蹊跷之处。
“只是……舞会时那个堂厢的屏风后面,究竟是什么人?”阿明忍不住问道。
那一晚本来也有过怀疑,也派过人去查,回来的人只说是姑苏那边来的巨贾,想来舞会见一见大上海的人物,却不肯抛头露面。这些富商腰缠万贯,行事自然比别人小心谨慎些,所以当时便没有起过疑心。可如今看来,阿来背后的人或许就与那神秘人有关系。那盏屏风背后,并不是这么简单而已。
顾逾明皱眉,道:“我也不知。舞会进场时虽然有层层检查,可若真的有人想要进来,用点手段并不太难。只是……”
顾逾明忽然陷入沉思,礼服店的大火,舞会上的屏风,阿来的背叛,还有前几日识卿入狱……这些事情看似都不相关,可在冥冥之中却又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他们究竟想要什么呢?
“那个纵火的犯人找到了吗?”他突然问道。
“找到了。”阿明回答道,“我派的跟着阿来的人在城南外的乱葬岗里找到了他,还留着一口气,正让医生抢救呢。”
顾逾明赞许地点点头,道:“若是醒了,你亲自去审。”
阿明应声之后转身要走,顾逾明又朗声喊住,道:“展小姐的药送过去了吗?”
阿明笑了起来,道:“少帅放心,吩咐的东西一早便与展小姐送去了。”
识卿一早醒来,潇湘便提着一个精致的木盒进来。
“小姐!”潇湘的声音像黄鹂一样清脆叽叽喳喳地闯进了屋子,“小姐猜猜看,是谁给小姐送东西来了?”说完,她便俏皮地轻轻将手中的木盒提起来,两只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识卿。
识卿一身单衣坐在梳妆台前,脸上的疤痕眼见淡了许多,却仍旧很明显。她细瞧了一瞧那木盒,笑道:“是从杏园送过来的吧?”
潇湘惊讶道:“我还没说呢!小姐怎么知道?”
识卿不禁莞尔,却对潇湘轻声道:“秘密!”
潇湘提了木盒过来,一层层地打开。第一层便是用搪瓷罐子特特封好的药,外面还包裹着一层保温的棉花罩子。这细致的用心让识卿的脸微微一红。
“难怪门口来的那人叫我小心些提,原来是怕不小心把这药罐子打碎了。”潇湘不禁说道。
潇湘将药盛了出来,黑色的药汁用青璃碗装着,却也显得不那么苦涩难喝了。那药尚有余温,袅袅地冒着热气,识卿一闭眼,忍着苦尽数喝了进去。
喝完药之后,识卿微微皱着眉,这药确是有一股难以忍受的苦涩。往常在杏园时,每次喝完药都有下人送来一小碟杏脯。酸酸甜甜,极为爽口的。
潇湘见她表情难受,忙道:“我去给小姐倒杯茶来,好歹也去一去苦味!”
识卿摆手道:“不忙,先看看这木盒子下面是什么东西罢!”
潇湘微愣,见小姐一脸好奇的模样,不禁抿嘴一笑,依言打开了第二层的隔板。隔板打开,第二层的木屉里赫然摆着一小碟金黄的杏脯。旁边还有一个玻璃小瓶,却有三寸大小,上面螺丝银盖,鹅黄笺上写着“玫瑰清露”。
潇湘拍手笑道:“真是盼什么来什么,顾少帅知道小姐喝药口苦,专门为小姐备好了杏脯,真真好体贴!”
识卿的脸上早已飞来两朵红晕,心里好似被那玫瑰清露泡着一般,嘴上却嗔道:“少胡说!许是厨房里的下人知道我喝药的习惯,便一并备齐了也没甚稀奇的。”
潇湘笑盯了一眼小姐,迫不及待地打开了最后一层木屉。里面却出人意料地空空荡荡,只有一封薄薄的信封躺在木盒底。
那信封上遒劲有力的钢笔字迹,像是一簇簇的火苗,直烧得识卿的脸上绯红。
识卿将信抽出来,那信好像循了例,仍是几句诗。
凉月笼新簟,青山拂晓帘。
百年方共尔,应不愧鹣鹣。
“百年方共尔,应不愧鹣鹣……”识卿嘴里喃喃地默念着这两句,镜中的女子面若桃花,眼灿如星,娇羞婉转如含苞的迎春花。
身后的潇湘忍不住问道:“小姐,这最后两字是什么意思呀?”她现在日日学写字,看见不懂的字总是忍不住要问一问的。
没想到这一问识卿的脸却更红了,可她的眼神依旧清明,她微微仰起头来信口念道:“《尔雅》中有言,南方有比翼鸟,不比不飞,其名谓之鹣鹣。”
比翼鸟,鹣鹣?潇湘似乎听懂了什么,小时候在乡下看社戏的时候,不是常有戏子在台上唱么?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那这信的意思……潇湘不禁笑起来。
识卿看了她一眼,道:“你笑什么?”
潇湘开心道:“有人对小姐好,潇湘便开心。”
这话说得直白,却也窝心,识卿不禁笑道:“真是个傻丫头!怎地不多替自己想想?”
替自己想想?潇湘愣愣地想起了一个人,干净白皙的少年如逆光而来,却有一股她不能靠近的气质。
这时,门口忽然有个黑影晃了晃,识卿忙喊道:“是谁?”
那黑影一怔,识卿看准了是一个穿着下人衣裳的丫头。那人却好似没有听见,转了身便走。
潇湘明白过来,忙向门口追去,那丫头还没有走远,潇湘忙喊住她:“还不赶紧站住!”
那丫头知道自己是跑不掉的了,便立时停住脚步,转身笑道:“原来是潇湘姐姐,起先我还没听见呢!”
“扯谎!”潇湘叉了腰,拿出在村子里与邻村小孩骂架的阵势,柳眉倒竖道:“方才你就在门口,离得那么近,小姐连连喊了几声你都没听见?”
那丫头有些沉不住气,气势也渐渐弱了下来,道:“三小姐叫过我吗?我竟没听见……”
这时,识卿已经扶着门出来,她幽幽地盯了那丫头几眼,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她的声音轻轻地,没有一丝责怪的意味,却又让人倍感压力。那丫头不禁抬起头偷偷瞥了她几眼,却发现识卿的脸好静,看不出一点儿情绪来。
她自乱了阵脚,却仍强自淡定道:“我……是少奶奶吩咐我来看一看,三小姐起床梳洗没有?”
识卿瞧见那丫头袖子上有一块小小的油污,不动声色地问道:“哦,原来是姐姐派你来的……这时候好像也不早了,不知道还有多久用午饭呢?”
她这话漫不经心,那丫头以为三小姐对她防松了警惕,心里不免松了一口气。又忙谄笑着回答识卿道:“这日头离正午还早哩!厨房里刚做了绿豆百合羹和虾丸鸡皮汤,三小姐若是饿了,我去厨房端来给三小姐垫垫肚子。”
识卿嘴角微勾,道:“多谢你的好意。不过我刚喝完药,这油腻腻的东西却是吃不得的。快回去吧,姐姐是不是还等着你呢?”
那丫头一听这话,面色微滞,便笑道:“那我先下去了。”
等她慢慢走远,潇湘不禁疑惑道:“小姐,我觉得那个丫头有问题,你怎么不好好问一问就放她走了呀?”
识卿微微一笑,示意她扶自己回房。回到房间坐下之后,识卿才略略缓了一口气,道:“她不过是厨房里头的一个粗使丫头罢了,就算问也问不出什么的。”
………………………………
第八章 电话
转眼便到了中午时分,婉秋房里的丫环过来请识卿前去饭厅用饭。
识卿早就梳妆好了,让潇湘轻轻扶着去了饭厅。那桌上果然摆着绿豆百合羹和虾丸鸡皮汤,识卿微微一笑,却没有说话。
婉秋与赵禹平已经坐在那里,见她进来,婉秋拉着她笑道:“今日身子虽然虚,但气色看着还不错。这身夹袄倒是穿对了!如今虽然已经入了春,你这病身子,可还是不能减衣服!”
识卿也笑着一一应了,姐姐虽在家里,却也带着出门的礼帽和面网,看着有些不习惯的样子。可她看一看坐在旁边的赵禹平,也就什么都明白了。
识卿落了座,赵禹平忽然插话道:“不知识卿平日吃的什么药,带过来了没有?”
婉秋听了这话,也忙问她道:“昨日还提起这件事情的,今日一忙便浑忘了。家里面有大夫,不如叫来多备几副。”
识卿还未答话,身后的潇湘却笑道:“今日的药,杏园那边一大早就已经派人送过来了。”
“潇湘!”识卿侧头喊住她。
赵禹平的神色幽幽:“看来顾少帅对三妹还是关怀备至。”他的语气中无喜无怒,却惹得婉秋看了他一眼。
识卿笑着解释道:“顾先生他宅心仁厚,许是这药方难得,不肯轻易外传,所以才经了这一道手。”她悄悄向潇湘看了一眼,潇湘聪敏,便知道小姐有意如此,也就不再多嘴了。
不等婉秋与赵禹平反应,她又闲话聊道:“听丫头说姐夫每日都要去公司的,怎么今日得闲在家中吃饭呢?”
赵禹平深看了她一眼,漫不经心地说道:“这几日学生闹事闹得厉害,公司暂时不用去了。”
前几日的那场中日围棋交流赛一结束,立时在上海甚至全国掀起轩然大波。中华文化博大精深,围棋更是中国国粹,没想到一场比赛竟输在一个日本人手里!
有那起子好事者专门调查了古维钧大师在沪的行程经历,发现其中有诸多疑点之处,怀疑日本人在背后操纵比赛,以此来抹杀中国人的志气。这个消息传出来,上海更是一片哗然。
再加上北地的防线一退再退,国名政府一让再让,各地的爱国学生借由此次时机团结起来,上街游行。而首当其冲的,便是负责主办这次围棋比赛的赵禹平的百货公司了。学生们冲到公司下开的几个百货商场里面,示威、演说,再将货架上摆着的日本商品一齐堆在马路中间烧了个透。
公司里商场里的办公室门口,也有人专门在等着他出现。所以这几天,赵禹平只有选择闭门不出,才不会引起什么正面的冲突。
婉秋听见这话却是一愣,她柔声问道:“公司有什么问题没有?我竟不知你碰到了这样的麻烦,还只道是你今日是专门留下来吃饭的呢。”
她说着说着,不禁有些暗自丧气。今日他起来得比平时晚,她帮着他打理好了出门的东西之后,他才告诉她今日不出门。婉秋还以为是昨儿晚上在枕边与赵禹平说的话奏了效,才让他愿意留下来多陪陪自己……她不由得要笑自己真是傻。
这话若不是识卿问出来,她究竟是不知赵禹平心中想的是什么。
赵禹平却微微勾起嘴角,眼神中却有一抹阴鸷闪过。他仍是漫不经心地挑拣着桌上的饭菜,却是对婉秋的情绪毫不在意的样子。
识卿坐在面前,赵禹平又久久不曾答言。婉秋不由得有些局促,她拿在手中的筷子,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半晌,赵禹平的脸上又渗出温柔的笑意,他喝下一勺八珍汤之后,安抚婉秋道:“没事,你不用操心,公司的事自有我来忙。——听桃儿说,这汤是你亲自下厨房去炖的?”
婉秋忙点点头,她的眼睛微微亮着,略带紧张地期待道:“怎么样?合不合你的口味?”
那声音温柔耐心,带着极其宠溺的味道:“你做汤的手艺,我什么时候说过一个不字?”
一句话就让婉秋的神情由阴转晴,识卿看着姐姐满脸幸福的样子,不觉微微抿了嘴角笑起来。
这时候,赵禹平一个眼神向识卿扫过来,戏谑、玩味,嘴角还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那个眼神好熟悉,看得识卿心头一惊,她想要再次确认时,他却已经转过头去了。
识卿微微一怔,再一细想,刚刚他的样子却已经记不得了。
“我先走了。”赵禹平站起来,语气表情皆是谦逊有礼的,“你们慢慢吃。”
婉秋忙站起来,手上温柔地替他将领口的领带理好,口上却忍不住问道:“不是说今日不用去公司吗?”
赵禹平的声音微冷:“还有别的事情要处理,晚上吃饭不必再等我了。”
婉秋想要送他出去,却被他给拦住了:“饭菜都快凉了,留在这里陪一陪三妹吧。”
一旁的识卿也微微点头向他道再会。
好容易听见了大门外头汽车离开的声音,婉秋才安心坐下来继续吃饭。
饭桌上却只剩下了两姐妹,一大桌子的菜突然显得有些冷清。婉秋轻叹了一口气,又重新端起碗筷来对识卿道:“咱们慢慢吃。我记得你从前在家的时候,最喜欢吃的就是绿豆羹了。”
婉秋与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及至自鸣钟敲了十三下,婉秋才惊觉道:“这都已经过了正午了!”
识卿笑道:“姐姐有什么事么?”
婉秋叹道:“我能有什么事情?不过是在消磨日子罢了。”说罢,她又笑了起来:“不过如今你过来了,我可比以前好过多了!”
说着,忽然有一个丫头走了进来:“少奶奶,有太太的电话正在等您。”
瑶姨斜靠着沙发,手里拿着听筒,正皱着眉耐着性子等那边的回话。
“喂,妈?”电话那头传来婉秋的声音。
“喂,婉秋。”瑶姨忙坐直了身子。
“妈,是我。”
瑶姨有些迫不及待,刚接通电话也不寒暄几句,便直接进入主题:“就是上次你回来我跟你说的事情,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妈……”婉秋的声音有些无奈,“我还没想呢!”
瑶姨皱了眉头,她拽着一圈一圈的电话线,问道:“那这几日你肚子里头,有消息没有?”
那边好像断了线一般安静,隔了好久,才传过来低低的声音:“还没有。”
瑶姨冷笑道:“听说你把那个小贱人接到赵府里去了?这个我以后再跟你算账。真不知道你还在想什么?现在不抓紧,再过几日,那府里多出几个女人来,你就更难有消息了!”
“妈,你别着急,”婉秋闷闷道,“我与禹平在一起还没有多久……”
“还没有多久?”瑶姨不由得隔着电话白了她一眼,“我嫁给你父亲的时候,不出月余就怀上了你。正是用的那服药!若是像你一样拖拖沓沓,如今我们岂不是任由那后来的范雪媚拿捏?”
婉秋有些着急,道:“禹平……禹平他不像父亲,他说过会待我好的。”
这句话好像突然戳中了瑶姨的死穴,瑶姨腾地一下站起来,嚷道:“男人嘴里的话你也信?如今他这样对你说,到了别的女人的床上,什么甜言蜜语也都说的出口了!”
她这话说得实在难听,婉秋不知道母亲为什么发这样大的火:“妈,你别生气……”
“我别生气?那你就让我省点心!”瑶姨怒气冲冲道,“不要以为我是在害你!今后你若是没有孩子,凭你现在的样貌,你以为能拿捏得住他几年?等到以后无依无靠的时候,可别回来求我!”
说罢,她便猛地挂断了电话,她这个女儿,看起来温温顺顺的,可自从上次从医院回来之后,她的性子竟变得倔强起来,再不像以前那样听她的话了。
瑶姨坐在沙发上,心口的闷气还未散尽。媚姨却从楼上下来了,她手臂上的伤口已经大好,白靖的那一枪,竟没有打伤筋骨。
“哟,太太为婉秋真是操了不少心呐。”她穿着一水儿的杭绸的旗袍,肩上还搭着一条从未见过的貂毛披肩。
瑶姨瞥了她一眼,知道她阴阳怪气的没安好心,便不耐烦道:“有这空闲不如回去看着康儿,偷偷地躲在后面听什么壁角?”
媚姨双手抱在胸前,极妩媚地一笑,道:“你叫的那样大声,还怕人听不见吗?”
瑶姨这才觉得今日范雪媚似乎要特别不同些,她细看了几眼,才发现她脸上还化着妆,看起来竟不像是三十岁的妇人了。
瑶姨忽地想起翠儿告诉她,这段时间范雪媚好像经常花枝招展地出了门,有好几次半夜才回来,却不知道她去干什么了。最近事情多得忙不过来,她也没有过问。
今日一看,却发现这媚姨好像是大不一样了。
瑶姨冷笑道:“你且管好自己的事情吧。老爷走了才多久,热孝还有三年的时候呢!你也不怕报应遭到康儿身上。”
一提到康儿,媚姨立时变了脸:“现在是什么光景了?少拿什么热孝冷孝的胡唚!但凡我愿意做的事情,你王瑶拦得住吗!”
………………………………
第九章 大猫与小猫
山上的咖啡厅里,赵禹平坐在白靖的对面,面色阴沉似水。
他从一进来时就发现了咖啡厅的不寻常之处。楼下与楼上的门厅都把守着青帮的人,他随身带来的人,也被拦在了楼下。
白靖细细品了一品手中的清茶,一双丹凤眼风流旖旎,口中赞道:“都说这里的咖啡师不错,可我偏偏喜欢君山银针,赵先生也尝尝。”他煞有兴致地把玩着手中的茶杯,却完全没有理会坐在对面的赵禹平的感受。
赵禹平冷冷地开口道:“白爷叫我过来,恐怕不是为了聊君山银针吧?”
“噢?”白靖将长眉一挑,“不如你说说,我找你来是要做什么?”
刚刚还神色严肃的赵禹平忽地笑了起来:“青帮这几日在闹事学生中间,可没少出力气!白爷想说的是这件事?”
白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道:“你是说那些爱国的学生啊……昨日我还去听了听他们在恒安百货门口的演讲!听得我是潸然泪下!赵先生也该去听一听,那个学生怎么说的?”
白靖看了看身后的人,忽又转过头来,却已是变了颜色。他将手上的茶杯重重地放在了桌子上,道:“上海虽大,可容不下一张平静的书桌了!”
他的声音微冷,眼神也瞬间凌厉起来,目不转睛地盯着赵禹平。
赵禹平的神色凝滞,白靖的反应倒是出乎他的预料了。
过了一会儿,赵禹平面色平静地笑了笑,道:“白先生想要替没有书念的学生们出头,找我来干什么?该去找北地越打越近的日本人啊!”
“北地的日本鬼子该死,那么你呢?”白靖的声音低沉,一字一句道,“替日本人来收买我青帮的码头的赵老板是不是也是――该死?”
终于说到正题了,赵禹平反而轻松了下来,他端起面前的清茶,浅尝了一口:“白爷的口味确实不错。但是――”他将手中杯子放下,同样发出沉闷的响声。
他的嘴角微微勾起:“我更喜欢清酒,不管是君山银针还是六安瓜片,这样寡淡无趣的味道,实在是不适合我。”
赵禹平的话让咖啡厅里的气氛瞬间紧张,白靖手下的人都不自觉地悄悄将手靠近腰间。白靖微眯了眼,领口的蓝光微闪。他的身形未动,却像一只蓄势的猛兽,随时都有着要扑出去的危险。可过了半晌,他却渐渐放松了一般轻轻向身后靠去。
而赵禹平却神色轻松,好像对现在的形势已经胸有成竹了。
“背后指使你的人是谁?”白靖问道。
两个人从一开始便打了半天的太极,其实各自都心知肚明,话说至此也就不用再兜兜转转。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白靖派人去查的消息到底有限,他要知道事情的缘故,必须要通过赵禹平。所以他暂且缓了几天,就算学生不闹事,他也绝不会手软,赵禹平还不至于将自家的产业弃之不顾。
赵禹平笑道:“白爷何必装作不知呢?天元先生的名号难道还小了吗?”
天元?真的是他?白靖仔细盯着赵禹平的表情,却看不出他的话是真是假。他也派人专门去查过这个天元先生,可除了他是日本国手的围棋大师的身份,其他的就如同白纸一张。可天元的背景越是干净,这其中的问题就越让人怀疑。
“日本人想要青帮送命,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白靖幽幽地开了口,“可这个天元,暗中收买了青帮大半的码头,却没有任何动作。如果在我们没有发现之前动手,我如今可能早就横尸荒野了。”
赵禹平笑着追加了一句:“如果不是你们偶然发现了,暗中收买的就是青帮的全部码头了。”
这话让在场的青帮的人俱是一震,白靖却镇静如常。
青帮虽说不是铁板一块,可也是上海的老帮派了,上上下下的人俱是忠心耿耿的。但是这个日本人却又通天的手段,在他毫不知觉的情况下,将青帮最重要的码头,一个一个暗中收买。码头向来是帮务的重中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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