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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联盟之神河系统-第1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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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活动了。
等她恢复得差不多时,艾翁弄了一些树汁,一把古怪的叶子,又用脚趾头掘开了一处泉眼,取了一捧水。一只游隼飞过,把一个鸟窝扔到他手中。艾翁把材料兑在一起,递给了她。
“你就是,艾翁,对吗?”
艾翁耸耸肩膀,似乎一无所知。“你知道我们要做什么吗?”他一边问,一边看向八角羚的骨头。“苔藓会把这里装扮得很漂亮。”
他正说着,一层厚厚的苔藓就铺上了骨头。加上成群的蘑菇,方才还是血腥的现场已经变成了美丽的景观。
“谢尔顿如果看到自己的骨头会变得这么漂亮,也会高兴的吧。獾会躲在他的肋骨下避过秋天的风暴。所有东西都不会被浪费。”艾翁看向里斯蓓。“看上去好像没有意义,但实际上意义重大。如果他没有被杀死,你也活不了。”
“我们想要它的角。”里斯蓓羞愧地盯着自己的靴子。“富人们追捧得很,他们愿意付很多钱。”
“我记得钱。不是一个很好的动机。”
“我知道我们不该杀掉它。奶奶曾经跟我说过,如果一定要杀生,那就必须对野兽心存恭敬。”
“我很愿意认识你的奶奶。”艾翁说。
“她已经入土了。”
“土里来,土里去,非常高贵。”
“我很抱歉。”长长的沉默之后,里斯蓓说道。
“所有生命都很宝贵。”艾翁声音里的柔情、温暖和宽恕让里斯蓓流下了热泪。艾翁摸摸她的头:“我自己可能没办法把这事儿处理得更好。关于人类,我要记得的东西太多,已经忘记、需要重新了解的也太多。”
艾翁扶起了里斯蓓。
“我要走了。我已经答应了南方池塘里的蝌蚪,去给睡莲国王的选举仪式做见证。竞争很激烈呢。”。
过了一阵子,里斯蓓从河畔的树丛中钻出来。她捧起河水大口地喝下去,然后在岸边挖了个坑,小心地将八角羚的长角放进去。她抓起一把泥土,默默念起了奶奶教给她的祝祷词。她一直重复着这个仪式,直到把所有的角都埋好。她带着悔意,对着小小的坟茔深深地鞠躬,然后才离开。
在奥尔德森林的最深处,一切都尽收艾翁眼底。他微笑起来。八角羚群会很自豪的。
………………………………
第544章 意图(番外篇)
菲奥娜是全瓦洛兰最可怕的决斗家。她以雷厉风行、狡黠聪慧闻名于世,同样著名的还有她舞弄自己蓝钢佩剑的极速。菲奥娜出生在德玛西亚王国的劳伦特家族,她从父亲的手中接管了家业,并在一场丑闻风波中将家族拯救于灭亡的边缘。虽然劳伦特家威严不再,但菲奥娜却一直在不懈地努力,希望重振家族荣耀,让劳伦特这个名字重回德玛西亚名望贵族之列。
从很小的时候开始,菲奥娜就不屑于他人寄托在自己身上的期望。她的母亲找来德玛西亚最优秀的精工巧匠,为她制造了栩栩如生的洋娃娃。菲奥娜却把洋娃娃送给了自己的侍女,转身拿起了哥哥的佩剑,使他不得不偷偷地传授她剑术。菲奥娜的父亲则聘请了许多心灵手巧的裁缝,为她量身定做了霓裳华服。菲奥娜把它们当作练习突刺和格挡的对象。
无论在任何人生阶段,菲奥娜的身上都具备着德玛西亚最高贵的品格。她对一切都追求完美,绝不容许自己的荣誉和家训遭到任何侮辱。但作为劳伦特家最小的女儿,她命中注定会成为政治的棋子,在执政家族之间的政治联姻过程中充当缔盟的工具。菲奥娜根本不会服从。以她的脾气,听任摆布就意味着莫大的羞辱,即使是她敬爱的父亲也是如此。虽然她极力抗争,但最后依然还是被安排嫁给了某个冕卫家族的旁系血亲。婚期定在了夏季。
菲奥娜即将要杀掉的这个人名叫乌波图。他看上去自信非凡,跟着身边四个男人大声交谈。菲奥娜冷冷地看着他们,几个人长得都很像,一定都是他的兄弟。五个人神情自若,洋洋自得,似乎接受她的决斗挑战来到“剑厅”,就已经是他们放下尊严、谦虚礼让的表现了。
曙光穿过窄窄的尖窗斜进厅里,留下细长零散的光斑。灰白的大理石倒映着前来观看这场死斗的观众。他们沿着石阶,在大厅的四边围成了一道人墙,其中既有两个家族的亲属、仆人、不明真相的看客,还有单纯嗜好血腥场面的怪癖者。
“我的女士,”说话的是阿姆达,菲奥娜的哥哥,家中排行第二。他呈上一柄中等长度的佩剑,青钢白刃、油光锃亮。”你一定要这么做吗?”
“当然,”菲奥娜答到。”这几个口无遮拦的家伙在商会里的胡说八道,你应该也听到了吧?”
“我听说过,”阿姆达答道。”但这就得让他付出性命吗?”
“如果我放过一个油嘴滑舌的家伙,那么很快,其他人就会觉得自己也可以信口开河了。”菲奥娜说。
阿姆达点了点头,退了下去。”那就请动手吧。”
菲奥娜向前迈出一步,活动了一下双肩,然后在空中挥动了两下佩剑——这标志着决斗即将开始。乌波图的兄弟推了他一把,提醒他转过身去。随后,菲奥娜感到了愠怒,因为乌波图毫不掩饰地用轻佻的眼神打量着她的身材,而且目光一直在她脖子以下的区域来回扫动。他抽出了自己的武器,一柄长长的德玛西亚骑士军刀,金色刀柄的末端还镶嵌着蓝宝石。华而不实的兵器,根本配不上决斗的要求。
乌波图走到自己的预备位置,重复了一遍菲奥娜挥剑的动作。他向她鞠了一躬,然后还挤了挤眼。菲奥娜不由自主地咬紧了牙,但她立即便压住了心中的厌恶。情绪是不能被带到决斗中的。剑术的发挥会被情绪所制,许多伟大的剑士都因此丧生在弱小的对手手中。
他们面对面绕圈踱步,按照决斗仪式规定的动作变换着步伐和持剑姿势,就像是华尔兹的配乐奏响之前,两名舞伴之间的行礼。这些规定的动作,是为了确认决斗双方都充分地了解随后行为的重大意义。
决斗的仪式性很重要。这些仪式,比如这种规定的步伐,是为了让文明人在杀戮之中可以陶醉于高贵的假象。菲奥娜知道这些都是善良的规则、正义的规则,但这些规则都无法阻止她杀掉面前这个人。也正因为菲奥娜信奉这些规则,所以她必须完成必要的礼节。
“德行高尚的先生,我是劳伦特家族的菲奥娜,”她说。
“这话可以留在你的墓碑上。”乌波图打断了她的话。
她没有理睬对手妄图激怒她的幼稚做法。“据我所知,你曾经以极不公正的言辞羞辱过我劳伦特家族的名誉,肆意散播关于我血统合法性的恶意诽谤。因此,我有权向你提出决斗挑战,以你的鲜血恢复我家族的荣誉。”
“我早知道了,”乌波图向着观众面露得色。“我这不是来了么?”
“你有来无回,”菲奥娜斩钉截铁地说。“除非你选择决斗以外的方式,以弥补你对我的不敬。”
“我该怎么才能弥补大小姐您呢?”乌波图问道。
“据你所犯的恶行,准你呈上自己的右耳。”
“啊哦?你疯了吧,小妞儿?”
“或者让我取你的命。”菲奥娜说道,平和的语调就像是在谈论天气。“你很清楚这场决斗的结果。投降并不丢脸。”
“不丢脸才怪。”乌波图说道。菲奥娜看得出来,他依然觉得自己能赢。他跟其他人一样,严重低估了她。“在场的人都知道我的剑技,所以你可以选择生存,带着荣誉的伤疤活下去;也可以选择死亡,中午之前就变成乌鸦的美餐。”
菲奥娜举起了佩剑。“现在就选。”
乌波图觉得这只是她的狂言而已,因此他的愤怒战胜了恐惧。
他猛冲向前,刀尖直指她的心脏。
菲奥娜早在他出刀之前就已经看穿了他的意图。
她只是向左稍微动了半个身位,军刀就刺了个空。
她将自己的佩剑轻轻提起,随后甩出一个优雅而精准的弧线。
围观的人群看着温热的鲜血泼洒在大理石上,不约而同地抽了口冷气。没人猜得到这场决斗结束得这么突然。
菲奥娜回过身来,乌波图的军刀掉落在花岗岩地面上。他跪倒在地,随后浑身瘫软、坐倒下去,双手捂着自己被割开的喉咙,却无法阻止鲜血喷涌而出。
她向乌波图鞠了一躬,但后者的眼前已经一片模糊,看不见任何东西,除了死亡的阴影。这样的杀戮并不能让菲奥娜感到愉悦,但这个蠢人没有给她留下选择的余地。乌波图的兄弟们上前为他收尸,她能觉察到乌波图的惨状令他们无比震惊。
“这是第几个了?”阿姆达走上前接过她的佩剑。“十五?二十?”
“三十,”菲奥娜说,”或者更多。对我来说没什么差别。”
“还会有更多的,”她的哥哥肯定地说道。
“尽管来吧,”菲奥娜答道。”不过,每条人命都会让我们家重拾荣耀。每一条人命都会让救赎更近一步。”。
“给谁的救赎?”阿姆达问道。
但是菲奥娜并没有回答。
………………………………
第545章 月亮(番外篇)
黛安娜永远都佩着她的月刃,她是皎月教派的武士,不过她的教派在巨神峰周围地区几乎已经销声匿迹。黛安娜身穿闪烁着冬夜寒雪之光的铠甲,是皎月神力的凡间化身。她在巨神峰之巅与星灵精魄相融,不再是单纯的凡人。现在的她努力抗争着,寻找着神的启示,以及自己的力量和存在对于这个世界的意义。
黛安娜出生在环境恶劣的巨神峰的山腰,当时她的父母正在躲避一场风暴。这对夫妻来自一个遥远的地方被梦境中的一座未曾见过的山峰和那个启示之誓言吸引至此。这对夫妻在巨峰的东坡精疲力竭,同时又遭遇了猛烈的暴风,那一夜,在寒冷惨白的月光下,黛安娜来到了这个世界,同时她的母亲也与世长辞。
第二天,风暴平息,艳阳高照,附近烈阳教派神庙的猎人们发现了被熊皮包裹着的她,并躺在父亲尸体的怀抱中。他们把她带回了神庙,在那里,这名孤儿被呈给了烈阳,并被赐名黛安娜。这名黑发女孩被当做烈阳教派的一员抚养,烈阳教派是巨神峰附近地区的统治性信仰。后来黛安娜成为了教派的正式学徒,潜移默化地接受着对于太阳的无上崇敬。她学到了许多关于太阳的传奇故事,每天都与拉霍拉克武士——烈阳教派的圣殿武士——练兵习武。
如月影般神出鬼没、时刻剑拔弩张的厄斐琉斯沉默地弑杀一切自身信仰的敌人。他的语言只有精确的瞄准和枪火。虽然他饮下了让他失声的毒药,但他也因此得到了妹妹拉露恩的引导,从遥远的神庙中将月石打造的各种武器送到他手里。只要头顶的明月依然皎洁,厄斐琉斯就永不孤单。
月亮高悬在巨神峰上,遥遥万里,却又不可思议地触手可及。
在一次罕见的月合奇观中,孪生兄妹厄斐琉斯和拉露恩诞生了。月合之时,精神领域的月之镜像恰好与其实体重合。恰逢此时降生的兄妹俩也被巨神峰的皎月教派奉为天命之子。
正如他们诞生时发生的天体奇观,这对双胞胎清楚地知道自己生来就背负着宿命——厄斐琉斯的身体有如月球磐岩一般强悍,而拉露恩的魔法则好比精神领域的月影。两人从小受到狂热的虔诚熏陶,信奉神秘、沉思和启迪。而他们拥抱黑暗则不仅是因为信仰,也是因为只有黑暗才能让他们感到安全。
统治巨神峰地区的烈阳教派认为皎月教派是异端邪说,于是将他们逐出人们的视线,直到最后大多数人已经遗忘了皎月教派的存在。于是,皎月教众只能委身于阴影,居住在远离烈阳视线的洞穴和神庙里。
天命加身的厄斐琉斯自然不能辜负众望。他不知疲倦地操练着神秘的月石武器,在训练时饱尝血汗,为的就是在捍卫信仰时让他人同样付出血的代价。紧绷的精神往往易折,所以他与妹妹之间深切的纽带取代了任何人的友谊。
为了保护皎月教派,厄斐琉斯被派去执行越来越危险的任务,而拉露恩则单独接受着成为真知者的训练,用她的夜明魔法揭示隐藏的通路,在月光下展现真相。不久后,她就奉命离开他们长大的圣庙,去外面完成使命。
没有拉露恩,厄斐琉斯的信仰开始动摇。
他急切地渴望目标和意义,于是出发进行了一次巡礼。按照皎月教派的信条,他要踏上黑暗的旅程寻找自己的路——自己的运行轨道。他追随着月光来到一个池塘边,水面下的夜绽之花已经开放。虽然这些罕见的花朵有毒,但却可以提炼出一种药水,能够让暗夜的力量向他敞开大门。
喝下黑夜的精粹之后,厄斐琉斯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疼痛。这种痛觉占据了他所有的感官,让他对其余一切感觉都变得麻木。
不久之后,远古神庙癸亥玛吕寺即将从精神领域运转到现实的相位。这是几百年来首次出现的机遇。皎月教众离开了藏身之地,从山脉的四面八方汇聚于此,亲眼见证天体运行周期带来的力量移位。
但那座要塞每次现世都只能容下一个人,一个拥有魔法天赋的人。这一次,它将接纳拉露恩。她的轨道已经引她来到了神庙。而平时很少提要求的厄斐琉斯,也坚持请求参与这次观礼。
在魔法的闪光中,癸亥玛吕寺穿过了帷幕。一道更加炽烈的光辉填满了夜空。不知为何,明明这样的天体运转是对皎月教派的赐福,但他们却被发现了。
一支烈阳教派的部队从天而降,用火焰和钢铁对皎月教徒们进行清洗。一切看似都已结束,就连厄斐琉斯也被击败了。他的月石刀剑被打碎在地,嘴边也淋漓着鲜血,他正一步步接近黑夜……
但就在众人搏杀正酣的同时,拉露恩走进了神庙的更深处——当她到达核心的时候,她所有的潜力瞬间被唤醒了。在黑夜中,厄斐琉斯感受到拉露恩的力量拥抱了他……她的声音就在耳边。随着一声低语,她将魔法传到他的手心——凝结成了月石,取代了他原来的武器。
就像实体月球和它的灵魂倒影那样,厄斐琉斯的武艺和拉露恩的魔法也交叠重合在一起。
那些烈阳的人再也没能活着看到太阳。
拉露恩的魔法光芒骤然迸发,推动那座神庙带着自己回到了精神领域,那里将是烈阳教派无法染指的安全之所。神庙的聚焦效应放大了内部的力量,拉露恩能够从中向任何地方投射自己的魔法,只要能够找到可供聚焦的事物——比如厄斐琉斯血液中流淌着的毒药。
直到这时,他们才真正领悟了自己的命运。厄斐琉斯会用疼痛将自己放空,成为皎月之力的导体。拉露恩会孤独地生活,将自己隔绝在要塞中。但她将引导哥哥,看到他所见的一切。
他们二人一起,就是皎月教派所需要的武器,疼痛与牺牲将他们连在一起。只有天各一方,他们才能长相厮守——两人的灵魂轻触着帷幕两端,遥遥万里,却又不可思议地触手可及。。
那次袭击的幸存者躲回了山脉的阴影中。为了保护他们,拉露恩的魔法扩展并延伸了厄斐琉斯的杀人术——他手中的刀剑变成了许多神秘的武器,在一次次任务中由拉露恩不断改进完善。
巨神峰的力量平衡正在悄然偏转,烈阳教派知道皎月教派依然在存续,厄斐琉斯和拉露恩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举足轻重。
………………………………
第546章 生灵(番外篇)
冷风抽打我的树皮发出空号的哨音。我一阵颤抖。我的肢体早已忘却夏日的温暖。
我周围矗立的大树在狂风中碎裂崩倒。里面的生命早已逝去,现在它们是我无声的伙伴。它们脆弱的树干只剩下一层空壳,这里曾经的茂密丛林只剩下粗糙灰暗的残影。
我前方有一只恶灵在树木之间徘徊,在夜色中显得苍白幽暗。我树皮上一阵郁结。通常我都会用根须刺穿它的心脏,但今天我一动没动,不想惊扰这只怨灵。我已太疲惫了,疲于抵抗。我的存在就是对这诅咒的公然抗辩。
它空洞的眼神闪烁着月光。在这死亡之岛上,它冷冰冰的恶毒找不到任何生命或者能被伤害的东西,没有任何猎物或者食物。恶灵在树林中游荡穿行,让我安静地独自留在这里。
我在阴影下的森林中四下张望,枝干摇曳。我的目光注意到了什么——一簇小小的红色火焰在无尽的灰暗之中生长着。它根植在一堆黑土上,小小的蓓蕾正在奋力摆脱地面的束缚,鲜艳的花瓣明亮得灼眼。
这是一朵夜之花。很早以前,福光岛漫山遍野都铺满了这种花,每年夏至之夜都会同时绽放。待到黎明时分,花朵枯萎,只留下灰黑的花瓣,直到明年的同一夜才能再见到它们。但在这一夜,它们用鲜艳的火红映亮了这座深林,好似点燃了整片大地。
我环顾四周,有那么一瞬间,我希望这一朵花的存在或许意味着它还有其它同类。但这座死亡的岛屿只充斥着忧郁的灰暗。
我摇晃地向前迈步,树干发出吱呀的响声。我走近这朵花,出神着迷,顾不得脚下被踩成粉末的苍白树叶。我的庞大身躯覆盖在它娇小的身体上方。我弯腰垂头,我的脸距离散发着香甜气息的花瓣只有几寸远。我芯中强大的地下圣水开始翻涌,唤醒它的是久违的认知共鸣。生命。
鲜花歪着脖子向上探头,似乎是在好奇。朱红色的脉络布满了每一枚花瓣,浅绿色的茎周围包裹着上百根银白色的绒毛。我可以花上永世的时间观察它的每一丝每一毫。
它无时无刻不在生长,以最微妙的方式变换姿态;它的茎越撑越高,花瓣逐渐伸展开来。它的一举一动都让我看得入迷。在我的注视下这朵花羞涩地吐出了花蕊,迷人的香味让我脑海中迸发出鲜艳的色彩。有那么一会,我忘记了寒冷、忘记了狂风、忘记了自己的苦痛。
一道惨白的光亮闪过,我震惊地缩回了身子。一个发光的人影在靠近。我的树皮发麻。在这死气沉沉的树林中,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刚才那只恶灵回来了,被律动所吸引。生命不可能像死亡那样静止。
我愤怒地收紧肢体,不再避讳暴力,奉陪到底。
至少在这一夜,生命将会存在于这片荒凉贫瘠的岛屿之上,不被腐朽之力侵害。
那只恶灵向我们安静地滑过来。她曾经是个人类,但现在已经是半透明的惨白。她原本冷漠的表情在看到血红的花朵以后开始露出贪婪和渴望。
这只鬼魂开始向小花快速奔跑,想要将它孱弱的生命吸入体内。我不要看到小花枯萎成为不死的残魂,我向前甩出手臂,扫向恶灵的双腿。她发出尖叫,像是被灼伤了一样退了回去,我向她大吼一声。我体内的地下圣水对这种非自然的产物恨之入骨。
她奋力扭转,挣脱了我的抓握。我卷起根须,砸向地面。这一击震裂了地表的泥土,冲击波沿着地面散播开去。巨大的震击让恶灵痛苦地哀嚎。我冷笑一声。她还没缓过神来,我用肢体刺穿了她的身形,将她化为乌有。
昏暗的迷雾平地升起,随之而来的是一股恶臭的邪气。风依然在呻吟,数十只恶灵在我面前具象化,他们的鬼魅面孔在这番景象前目瞪口呆。夜之花和我一起倔强生长在暗影的壁障前。我绝不会让他们破坏这黑暗之中唯一纯洁的生灵。
我将满腔怒火倾注于猛烈的攻击之中,用凶狠的力量将他们逼退。我无法消灭岛上的全部恶灵,但我可以暂时抵挡住他们。一只怨灵想要越过我。我一声怒吼提起根须,刺穿了他的心脏,他随即消融成了迷雾。
我的力气正在被如此大量的恶灵逐渐消耗,但我绝不投降。
小花在月光下明亮闪烁,这场为它的存在而进行的战斗让它显得微不足道。一枚血红色的花瓣从完美的花朵之上缓缓坠落,凄美犹似滴血。这朵花的生命轮回已经接近尾声,死亡如期而至,随之而来的还有休止。但我并不渴望休止。我感觉自己的怒火能够清洗整个岛屿的灾祸。
诅咒的迷雾已经涨没过了树顶,形成了团团乌云。无穷无尽的恶灵从雾中涌出,张大了嘴巴透着尸鬼的饥饿。我站直了身躯,用肢体重重拍向疯狂的恶灵大军,他们接二连三地化为尘埃,但同时不停地有新的从迷雾中出现。
我怒吼着将空气搅成旋风,用怒火滋养着这股风暴,使之成长为肆虐的龙卷风。我狂笑着任凭混乱的复仇漩涡在我和小花周围席卷肆虐。它粗暴地将恶灵推到树林以外。在这场噩梦之中,我掘出了一间避难所,让生命得以生长。
我转过身面向小花。我们在暴风眼中安静地共处,在一片疯狂之中求得宁静。第二枚火红的花瓣从夜之花掉落,紧接着又是一枚。我的能量被复仇漩涡消耗殆尽,但我并没有畏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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