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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联盟之神河系统-第1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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锤石从黑暗中走出来。他环顾四周,确定只有自己一人。然后他俯身捡起了被扔掉的白银吊坠。
那个蠢货已经如此接近。他差一点就把她变回来了……现在,经过数百年的尝试,就在成功前的那一刻,他放弃了。
锤石残忍地笑起来。他喜欢看到希望凋亡,就像藤条上枯死的果实,原本的甜美变成恶毒。这让他发笑。
他打开了灯笼,将吊坠扔了进去。然后他撤回到黑暗中。消失不见。
不久,铁链的响声渐渐隐没,他走了。
………………………………
赌徒(番外篇)
“财富之荣耀”赌场里的每一双眼睛都在盯着崔斯特。他感觉到赌场里许多老主顾的眼神里都混杂着嫉妒与兴奋,或是恶毒地想看他在最后一张牌的时候输掉一切。
除了赌场中司空见惯的贪婪以外,崔斯特还感知到有一种独特的气息隐藏在人群中,似乎有一副绳索正在他的脖子上缓缓缠绕。纸牌在躁动,警告他周围的危险。他知道自己应该尽快弃牌脱身,追杀他的人随时可能动手收网,但是他现在有机会让对面的家伙一贫如洗,这种诱惑实在是太难以抗拒。
他看着对家微微一笑。面前坐着的是一位贪婪的商人,他的财富全都建立在抽打奴隶矿工的皮鞭之上。他身穿名贵的长袍:弗雷尔卓德貂皮,手工缝制皮料,比尔吉沃特设计风格。他每一根手指都戴着血金戒指,每一枚的价值都比大多数人一辈子见过的钱还多。他嘴里叼着的陶制烟斗冒出异域香味的青烟,面前堆着各式各样的财富,有硬币、有珠宝、还有各种票据,看上去就像海盗的宝库。
崔斯特向这位商人点点头。
“我想现在该您跟牌了,亨玛老板。”
“不用你来教我,水耗子。”亨玛说。这时候崔斯特开始用纹着刺青的手指在自己纸牌的背面画起螺旋轨迹。“别以为你的小把戏能够糊弄我。”
“糊弄你?”崔斯特诧异道,举手投足间散发着简单直接的自信。“我郑重声明,我从来都不会用这种不光彩的浅陋伎俩。”
“不会吗?那你为什么瞄来瞄去的?”亨玛说道。“听好了,我和各种人都打过交道,我最清楚人在走投无路时是什么样的。”
崔斯特露出一丝狡黠的微笑,手里把玩着牌,用夸张的姿势脱下自己的宽边帽。
“先生好眼力。我领教了。”他说,同时扫视周围人群。旁边一如既往地围着一群爱占便宜的家伙,希望赢钱的人能大方地打赏他们。当崔斯特的目光落到某处的时候,他手中的纸牌突然颤抖起来,同时他嘴里也泛起一股变质牛奶的味道。他太熟悉这种迹象了——每次出现这种感觉,骚乱都会接踵而至。
就是那里。一个带着眼罩的男人和一个头发火红的女人。他们肯定带了武器,而且也清楚他滑不溜丢的本性。他见过他们吗?应该没有。他们是受雇于亨玛,保护财产的吗?也不像。像亨玛这种人,自己带来的人一定会炫耀给所有人看到。那这么说就是赏金猎人了。崔斯特手中的纸牌越来越警觉了。他把自己的牌收到一起,平放在桌子上。
“你的表情告诉我,你知道自己已经输了。”亨玛的语气里带着他那种人特有的傲慢与鄙夷。
“那我们来点更有趣的吧,先生?”崔斯特回答说,同时把纸牌摆成弧形,看着赏金猎人缓缓靠近。“翻倍怎么样?”
“你有那么多钱吗?”亨玛怀疑地问道。
“好说。”崔斯特说道,紧盯着亨玛的双眼,一手从宽大的大衣兜里拎出一包沉甸甸的硬币。“如何?”
亨玛舔了舔嘴唇,打了个响指。一个仆人从他身后奉上一袋同样大小的硬币。“财富之荣耀”的老主顾们不约而同地叹了一口气,桌子中间的金山又大了一圈。这里的财富足以挑起历史上任何一场因金钱而打响的战争。
“你先亮牌,”亨玛说。
“惯例如此,”崔斯特同意道。与此同时,赏金猎人行动了。
带着眼罩的男人提着套索向他重来。女人喊出他的名字,同时掏出一对手枪。
崔斯特一脚把桌子掀飞,满桌子的硬币、纸牌和票据纷纷从半空中落下。手枪的声音震耳欲聋,在桌子上打出了拳头大的窟窿。眼罩男子只觉得手里的套索一紧。但等到尘埃落定、尖叫平息以后,崔斯特却不见了。
亨玛站起身来,没有找到对手,随后脸上青筋暴露、勃然大怒。他低头看到了桌子的碎片,。一张脸瞬间如同死人一样苍白。
“我的钱呢?”他大喊道。“我的钱呢?”
“财富之荣耀”的地板上,只有五张纸牌,正面朝上。
一副稳赢的牌。
崔斯特·菲特是一名声名狼藉的纸牌高手和诈骗惯犯,世界上任何有人烟的地方都有他施展魅力和赌艺的足迹,让那些富人和痴人既羡慕又嫉恨。他很少会认真起来干一件事,总是用一抹轻蔑的微笑和一副漫不经心的随性面对每一天。无论做任何事情,崔斯特永远都会在袖子里藏一张王牌。
崔斯特出生于蟒河流域的大河游民家庭,他在很小的时候就领悟了纸牌的魔力,随后他又懂得了遭人憎恨的感觉。他的族群每到一处,当地人们只会在乎他们带来的异乡商品,但却因他们的特殊生活习俗敬而远之。所以无论在哪里停泊,他们的彩色帆船都只能得到非常短暂的礼遇。他们的长老认为这就是世界的运行之道,但他们族人对于偏见与歧视的漠然接受与懦弱顺从,一次次地在少年的内心激起不满和反抗的火苗。
有一天,一伙赌徒在大河游民的帐篷里输了个精光,于是在夜深人静以后回来寻仇,酒壮怂人胆,他们咒骂着用棍棒将大河游民赶回船上,少年的家人最终也未能幸免。他终于忍无可忍,动手反击,耍得赌徒们吃了不少自己人的闷棍,最后逃之夭夭。
他自己引以为荣,但却发现族人们全都对他冷眼相看。暴力复仇违反了大河游民的法则,对此的惩罚没有商量的余地,只能是,放逐。他的世界崩塌了,少年无助地看着族人的帆船将他抛弃,驶向远方。他一无所有,首次品尝到了孤独的味道。
少年渐渐长大成人,在各个城镇之间漂泊,造访每个赌馆,使用自己在纸牌方面的超自然力量赚钱谋生。当遇到一些夸夸其谈、狂妄自大、残忍无情的人的时候,他也会格外照顾一下,帮他们免除身怀金钱所带来的“烦恼”。虽然他总是很小心,多少也会让对手赢几把,但依然还是会有一些输不起的对手想要夺回自己输掉的财富,所以很快他也学会了打斗的招数。
在赌桌上,他遇到了一个叫做格雷福斯的家伙,他发现了与自己气味相投的人,于是与他联手合作。两个人共同行动的几年间,在瓦洛兰大陆上纵横四海、大快朵颐。每次出老千、每次大劫案、每次瞒天过海,他总是在寻求更危险更刺激的挑战,让命运之牌屈服于自己的意愿。
但他寻求挑战的旅程没能走到头,有一次抢劫行动出了差池,格雷福斯被活捉,我们的牌手却侥幸逃脱。那一晚究竟是怎样的情形,两个人都遭遇了怎样的后果,这些谜团一直都没有解开,因为这位赌徒从未说起过。他想要重新开始,他将自己的本名还给了大河,取了一个新的名字:崔斯特·费特——扭转命运。
从那以后,崔斯特继续通过赌博游戏谋生,上至豪华赌场、下至简陋赌局,他每造访一个新的城市,都会大笔敛财——不过没人能猜出这么多钱都花在了哪里(除了他身上穿的华丽服饰),也没人能猜出他为何如此执迷于积累如此大笔的钱财。有十多次,他被仰慕他的庄家认了出来,而被扔进了牢房,但符文之地没有任何牢房成功地困住过他。崔斯特每次都会在第二天早晨消失不见,只留下一张标志性的卡片,作为他到此一游的证明。
崔斯特几乎是来无影去无踪,据称许多人都曾把他逼到死角,但每次他都凭空消失在空气中。对于一个让无数人财富梦断的人来说,这个技能简直是太有用了……
………………………………
逃避(番外篇)
要说马尔钦有什么擅长的事,那一定是如何低头退避。
在他面前,吵闹的人声混杂着大号酒杯碰撞和啤酒泼洒的声音。每隔一段时间,会有人叫喊着点酒,只要他们的钱币落在吧台上,盛满的酒杯就会滑到他们等候着的双手前方。他快速且安静的服务没有给他招来任何注意——因此,也没有惹上任何麻烦。
但麻烦总是有的。
麻烦有许多种。一个好战的拳手,没架打就心痒痒。一阵蒙头藏面之人相互间的交谈,最后演变成一把插进喉咙里的匕首。或者,最令人始料未及的,一个小女孩,推开厚重的酒馆木门走进来。
马尔钦看着这个小女孩哼唱着、蹦跳着,一路走到吧台前。木门在她身后重重关上,最后一缕冬日的凉气吹过房间,砰的巨大响声让几双没有注意到她的眼睛也看了过来,纷纷对她的出现露出疑惑。
那个小女孩爬上一把高脚凳,一双眼睛勉强高出吧台。马尔钦看到了她火红的头发,手里抓着一只破破烂烂的玩偶,后背背着一个破损的小包,身上的套裙斑驳褴褛,袖子短得很奇怪。
“喝点什么?”他问。
小女孩在凳子上站起来,噗地一声把玩具撂在吧台上,目光扫过架子上的一个个瓶子。马尔钦可以认得出这是个毛绒玩具熊,精心缝制,关怀备至。四肢缝合处经过多年的拉扯已经露出针脚。不知它在世的何时何处,一颗纽扣眼睛被弄丢了。
“劳驾,能给我来杯奶吗?”
马尔钦提起一撇眉毛,但什么也没说。他走到吧台尽头去取装奶的瓷壶。
“大晚上的,自己一个人出来可不太好吧,嗯?”一个浑厚的声音传来。
马尔钦叹了口气。一个麻烦总是会招来更多麻烦。他从架子上拿下奶壶,回头望向吧台。一个身形巨大的人站在小女孩旁边,正在用他仅有的一只好眼睛向下瞄她。坐在他正前方的小女孩现在就像一座大山脚下的小石块。这个人简直就是一堆肌肉和伤疤的织物。腰上挂着绳套、锁链、和铁钩,背后斜挎一把大刀,这一切都在大声宣布他是一位赏金猎人。
小女孩抬头看他,笑容在她脸上一闪而过。“我不是自己一个人。提伯斯在陪我呢。对不对,提伯斯?”她举起玩具熊,喜笑颜开。
那个赏金猎人大笑起来。“你的爸爸妈妈一定都想你了。”
小女孩的双手垂到两侧,眼神向下方躲闪。“不会的。”她答道。
“噢,一定会的。而且我觉得,为了让你安全回家,他们一定愿意花一大笔钱。”马尔钦几乎都能听到赏金猎人脑海里哗啦啦的钱币落袋声,这个人已经开始盘算着护送她回家该要什么价了。
“不可能的。他们都死了。”小女孩扑通一声坐回到高脚凳上,望着玩具熊仅剩的一只纽扣眼睛。
赏金猎人又要开口说话,这时马尔钦把奶壶放到吧台上,故意敲出沉重的声音。
“奶来了。”他说。
小女孩对他露出开心的笑,打破了刚才的阴郁。
“谢谢你,先生!”
她把小熊放在桌上,把手伸进背后的背包里。马尔钦耐心地等着,打算无论她往吧台上放多少硬币都默默收下,就当是打折了。
他没想到落下来的是一大袋满满的钱。
几枚金币掉落到了柜台上,其中一枚正在向着边缘滚落。马尔钦下意识地伸出手,用一根手指压住了逃脱中的金币。他缓缓将金币从吧台上拾起,份量和质地都表明这是一枚货真价实的诺克萨斯铸币。
“掉了!”小女孩笑着说。
马尔钦咽了一下口水,他突然口干舌燥。他伸出手,想要把金币和钱袋塞回到小女孩的背包里,别让其他人看到——
“这么大个小姑娘居然带着这么大个钱袋。”赏金猎人低沉的声音有点太响亮了。
“提伯斯找到的。”小女孩答道。
赏金猎人嗤笑一声。“是么?”
“在一个叔叔身上找到的,他在路上拦我来着。他是个大坏蛋。”小女孩喝了一口奶,又开始与她的玩具熊对视。
“那可太糟糕了……”赏金猎人坐在凳子上探过身子,一只手滑向钱袋。
小女孩抬头看他,脸上跳过一抹顽皮的微笑。
“提伯斯把他吃了。”
有那么一刻,一切都静止了。然后赏金猎人的笑声贯穿整个屋子。
“他可真能吃啊,”他吼道。他猛然伸出一只硕大的手,抓住玩具熊的头,从小女孩手中抢了过来。“这个凶狠的大怪兽。”
“放开提伯斯!”小女孩大喊着,伸出手去抢小熊。“他不喜欢被人用力扯。”那个赏金猎人只是笑得更大声。
马尔钦将手中的那枚金币装进兜里,躲开旁人的注意,向后退去。他希望自己能帮忙,但他活到今天可全靠及时抽身的本事。
她的声音让他冻僵在原地。
“我说。放。开。提伯斯。”
短短几个字里翻涌着强硬和狂怒,穿透了喧闹的人声。他的身体没有听从理智的判断,马尔钦停下脚步回头看去。小女孩正站在吧台上瞪着赏金猎人,双眼中燃着怒火。
然后混乱爆发了。
一道强光和一阵热浪从女孩身上爆发出来。太迟了,马尔钦举起双臂痛苦地喊叫。他踉跄向后几步,撞到了身后的酒架。几个瓶子摔落在他身边,他俯身爬到吧台下面,咒骂自己犯傻迟疑。人的叫声和木头的碎裂声偶尔点缀火焰的咆哮。一个无法想象的嗓音回荡在空气中,撼动着他浑身的骨头。马尔钦向前爬,依然处于半盲状态,循着他希望是后厨门的方向。在他身旁,惨叫声越来越高——然后随着一下让人反胃的爆裂声,惨叫戛然而止。
这是一天里的第二次,马尔钦又忘记了自己磨练出来的避祸技法,从吧台探出头向外看去。
一个巨大的野兽笼罩在上方,在火光的映照下只能看清轮廓剪影。一缕缕粗壮的肌腱将它的四肢连在躯干上,就像缝线的针脚。马尔钦突然一惊,他意识到这头野兽本身正在燃烧,皮毛上饥饿的火舌并没有伤到它自己。它的爪子举在半空中,里面抓着赏金猎人的头,下面连着他无力下垂的身体,此刻的他就像是怪物大手里的残破玩偶。
在怪物前方,小女孩站在那里,周围包着一圈火焰。
“你说得对,提伯斯,”她说。“他也不喜欢被用力扯。”
马尔钦恐惧地环顾房间。他的酒馆里到处都是翻倒的桌椅,全都在燃烧,冒着浓密的黑烟。一股鲜血和烤肉的味道钻进他的鼻子,马尔钦憋回了咳嗽声,胃里翻江倒海。
那个怪兽转身看他。
马尔钦抽噎了一声。他注视着野兽双眼中发光的深渊,咽了下口水,接受了自己无疑的终结。
一串珍珠般的笑声盖过了噼啪作响的火焰。
“不用担心,”小女孩从怪兽身边探出头说,“提伯斯喜欢你。”
马尔钦一动不动地望过去,女孩蹦蹦跳跳地走出燃烧着的酒馆,那头怪兽笨重地跟在她身后。他怔怔地看它将整扇木门连同折页一起从门框上砸下。他大张着嘴不知所措,因为他看到小女孩最后又转过身,脸上又浮现出甜美的微笑。
“谢谢款待,先生。”
然后,女孩走进了雪夜中,身后的酒馆坍塌崩倒。
………………………………
黑色(番外篇)
“我不明白,”古兰斯将军喃喃地说着,紧张兮兮地想要遮住灯笼发出的光。“这里什么都没有。是条死胡同。”
他站在那道门槛边,黑暗的石刻门框内侧,是更深邃的黑暗。他看不见面前敞开的门堂,也看不见周围的欧琛语铭文。他看不见脚下石砖上散落的骸骨碎片。
我笑着,开始演戏。“灯下黑,”我告诉他,“最简单的道理嘛。”
将军转过身,脸上满是疑惑和焦躁。“别跟我胡闹,堂弟!你知道我光是站在这里,就冒了多大风险吗?知道如果我们被抓到会怎么样吗?这一带是禁区,议会直接下达的禁令——到处都有军团在巡逻!”
这话倒是真的。自从篡位者斯维因掌权以后,就对不朽堡垒进行了封锁。官方说辞是为了保护崔法利议会,防止那些反对建立议会的贵族进行打击报复。
非官方的说辞是,他在向诸如布兰宁·古兰斯这种人发出挑战,看谁敢与他为敌。
“但他们不会怀疑你的忠诚,”我安抚他,“你可不是别人,是哀伤之门的英雄啊。你将受到大统领本人授意的嘉奖。他们敢说什么?如果我们被发现,你连跑都不用跑。”
他的脸更暗了。“噢,谁都别在崔法利军团面前逃跑。”
别让我再听这毫不遮掩的政治宣传了。还不到一年,斯维因就已经围绕自己和诺克萨斯之手营造出了一种神秘感,所有效忠他俩的人也都跟着一起变得神秘兮兮的。这的确是一条妙计,我不得不满怀憎恨地承认这一点。
即便如此,我还是没有打断古兰斯。我们到这里来就是要让他想清楚的。
他的目光落到地面上。“我们并没有赢下哀伤之门——是军团赢下的。所以斯维因才根本没有出席庆功会。他知道这场胜利根本不需要我们,他娘的。那场夸耀的典礼,只是为了羞辱我们,还当着整个诺克萨斯的面!”
我点点头,一只手放在古兰斯的肩上。“所以我们才要让他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你是真正的诺克萨斯人,大家有目共睹。我已经和其他人说起过你,他们都想亲自见你。她想见你。”
“我谁也见不着,堂弟,除非我们先进去。”他环顾四周。“难道黑色玫——”
我缩了下脑袋。“别用那个名字称呼。显得你……就像你刚才说的,显得你不明白。”
我挤过他身边,走进巨口一般的大门。他惊讶得差点没拿住灯笼,这个时候他才看到入口。古兰斯踉跄地跟在我身后,查看四周确保我们没有被跟踪,然后眯起眼睛看向走廊深处的黑影。
“是真的吗?”他悄声说,“关于她的传闻,都是真的吗?”
我没有放缓步伐。“来吧,眼见为实。”
不同于大多数诺克萨斯人的认知,不朽堡垒并不是一座纪念碑。不同于古老部落的记忆,它也不仅仅是一座要塞。
我们周围的石块充满力量,几乎要自己敲出声响来,不过古兰斯基本上察觉不到。在过去的几百年里,这场面我已看过无数次——他知道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感觉到的只有某种沉沉的死气拖拽自己的四肢,只有脑后若有若无的刺痒。很少有凡人在如此靠近源泉以后还能坚持多久。不得不夸奖他,居然还能保持理智,当一个穿着长袍的人影从暗处浮现时,他还能伸手摸向自己的匕首。
……我从我们两个身边迎面而过。我看上去有点憔悴。
不要紧。很快就要完成了。
古兰斯狐疑地看着我,直到我从视线中消失,然后他慢慢来到那个被他认作堂弟的人身边。
“海德里翁,这都是什么人?”古兰斯问道,更多的神秘人影浮现又消失。“我一个都不认识。他们是你说的盟友吗?其他家族的?”
我叹了口气。顶尖的军事头脑往往无法正视眼前的事实,很让我失望。“对于我们家族的困境,他们感同身受,”我尽量不让声音中流露出鄙夷,“我们所有人,都致力于颠覆篡位者的统治,光复帝国的王权。最好就是你不知道他们的名字,也不认识他们的样子。”
他嗤笑了一声。“那我们又要怎么合作呢?如果——”
他话说到一半没了声音,因为我们转过了最后一个拐角。
我们就站在灵魂巨井的边缘,这口竖井深深扎进诺克萨斯地下的基岩,深度远超这座堡垒本身尺寸的容纳范围。冷峻的蓝色和可疑的绿色交融成翻滚的瘴气,在下方深处远远地旋转,映照出峡口上方横跨着的三座桥。
在桥梁下方,疯狂的漩涡上,一个巨大、可怕的人形黑影悬在半空中,每个诺克萨斯人都不可能认错。一副没有生命的盔甲,每一本历史书里都必然会提及。旧城区里有上千尊它的雕像,全都被砸掉了面部。
古兰斯后退了半步。“不可能……”他喃喃自语,“不……不可……”
他的声音在颤抖。他的双眼噙着泪水。我凑到他肩膀旁,在他耳后低语。
“现在,你看到真相了吗?伟大的诺克萨斯帝国背后的真相?上百年来始终如此,自从先王的时代就已如此——如果没有不朽堡垒女主人的允许,就没有任何大统领、皇帝或霸王的存立。为她效力的有很多,但真正够格的寥寥无几。”
我轻轻把灯笼从他发抖的手中抽出来,带他离开了那副摄人心魄的景象,走向另一侧的走廊,一排挂着幕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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