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夜夜闹不停:冥夫你太妖-第66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不好意思,愿意有违天意属于无效请求。你没机会了,走吧,吾送你出幻域。”黑兽哂笑着用尾巴刮我鼻子,然后转身向前走去。
卧槽!!!怎么会有这样死相的一只许愿兽,什么魂不魂精不精的,你吖纯粹出来逗本姑娘玩儿的是吧?!
我愤怒地揪住他的尾巴,拔河似的往后使劲拖住。
“耍人很好玩是吧?!如果不答应你吖今天就别想走!以后也没有进口猫粮吃了,每天跟本姑娘一起啃白包子吧臭猫!代表你家猫麻麻教训你这只臭屁猫!”
黑兽回过头阴冷地瞅我一眼,突然将屁股压低腰挺起,一种猫类上大号的标准姿态。正在我黑线地以为它想放屁之类时,这家伙竟往上用力甩起尾巴,将我硬生生地撇到半空中,然后沉重地摔上它的背。
“想唤回那具活尸是吧?不能借助任何外力,你得自己去想办法。”黑兽在我气得揪毛之前,眼疾手快地将尾巴稍塞进了我嘴里。
满口硬毛毛差点将我活活噎散了魂。
“但有个前提是,他的阴灵必须还存于三界中,否则就算你学孙猴子去地府篡改生死薄也无济于世。活尸本是非法阴物,若他的阴灵未被其他鬼类消化干净,必会先存于不生不死城中等待孟婆君判定。吾之力量按规矩不得插手那处,你若定要他还阳,须得差人去不生不死城将他的残余阴灵翻找回来。”
黑兽慢吞吞地说完,“吾不能帮你,但方法已说于你听。算是满足要求了吧?”
我紧抱住它的颈,对着它的耳朵轻轻地蹭。
“煤瓜,其实这个方法是用来安慰我的吧?根本就不可行,对吧?”
黑兽诧异地瞥了眼:“原来并不像看上去的那么笨。”
嘴巴这么坏?!我狠揪他一把毛,喵星人就是不能惯。
“如果真可轻易做到,九倾就不会把白越的身体拍碎。他就是怕我如果知道这个办法后会去求他,或者自己去作死。”我苦笑,眼角酸酸地淌下两滴泪,滴在黑兽的耳朵上。
“吾可带你去见那个冥主。”它沉默半晌,又说,“但并不能保证他现在是否方便见你,或者你是否想见到那样的他。”
我莫名:“什么意思?”
黑兽再次昂起头,以高傲又落寂的口气淡然喷气:“吾乃困于时间之罅隙的缚灵兽之神魂,以吞食各界中杂芜生灵为存。吾能可短暂穿梭于时间的罅隙,在万灵的起始和殒殁中整理三界的次序。吾将带你看到的可能是未来,也可能是过去。你自己仔细分辨既可。”
说完,它当即向天长啸后一跃腾空,无数五光十色的光晕在我眼前晃动。
这个封门村的夜空黑得像墨缸,底下却是紫莹笼罩。
在我还还没有晕过去前,黑兽收拢四肢如一只从高处跃身而下的猫,轻盈地降落在底下一户院落前。
这座院落我见过,正是上次和南城九倾一起遇见八具无头仆尸,并杀了破尘的地方。
院前的落英缤纷的花槐没有显现那时的枝繁叶茂,它枯朽干裂举着一树焦枝指向灰黑的天。
错综盘结的树根旁,也没有站着那里的无头老仆们。
从黑兽的背上翻身落地,我茫然地看着完全异样又有些眼熟的风景,浑身被惊撩起些许哆嗦。一股股焦热的油腥和燃烧过的苦朽气息正从里面飘出来,撞进鼻腔让我很想打喷嚏。
抬眼望去,废墙后面的小楼已成一堆青烟袅绕的残壁破瓦,半扇院门耷拉在墙边,随风吱吱呀呀。
我回头看向黑兽,它伏身在树下,低头顺理自己一身滑亮的黑毛,似乎对周围的异相毫无兴趣。
这里难道有
“南城九倾?”
我高声叫了起来,伸手推开那半片院门,抬脚慢慢踱入院内。
耳边轰隆隆地响着什么声音,好像有气体在魂体里面奔涌沸腾,冲刷着我那点岌岌可危的胆量。
满头雾水地站在一地的焦痕中间,我像穿梭在某段被焚毁的历史之中,左顾右盼看不到一丝一毫可以挽回的生机。
到处是焦朽的黑炭,触目惊心的灰烬。
然后我惊讶地看到两具血肉枯涸,脂油焦萎的残骨,以一种极奇扭曲的姿态齐齐跪在断了半截的楼门前,它们十指相扣肩骨相抵,头颅昂向天际下颚微微启开。
空气里似乎还飘荡着一阵阵嘶声力竭的尖叫:快跑,九少爷!
快跑,九少爷!否则,就要被杀了!
心里莫名地充满了没有来由的剧烈悲伤。
………………………………
第154章 破局惊梦
猛地软下双腿,我怆然地跪倒在地,膝盖砸向地面的痛楚救赎不了心中疯狂膨胀的悲怆,额头以自毁的力度叩向地面,五体投地跪拜一段难以承受的过去。
脑中突然清明无比。
这里是南城家的别院,南城九倾没有被屠杀在南城大宅里,而是在这里。他被一把似镰似钩泛着银光的工具勾下脑袋,全身又被斩成四分五裂。
那柄武器叫幽刹钩镰。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明白这些,就像当头被浇下一大桶菩提水,眼前每个景物每撮焦土都变得无比眼熟起来。
心底里涌起一阵阵抑制不住愤怒和悲怆。
像个疯子一样,我将自己的额头砸向地面,震动了因高温而凝固的焦黑泥土。
两具焦脆的骨头蓦然坍塌,然后悄然无息地一截截折断倒地,左边的头骨跌滚到膝前。
我颤抖着捧起它压向心口,昂天彻斯底里地畅声悲嚎,泄不尽愤怒不能罢休。
四周树上被惊醒的夜鸦拍着翅膀,吵嚣着冲向天际又陆续回落在四周。
它们蹲在树枝头,眨着绿瞳冷观着我,和两具萎塌在地的焦骨。
我听见身后轻轻的踱步声,黑兽冷漠的目光在脸上一掠而过。
“你是否已明白,自己与百年前南城家的干系?”
我不知道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身上有一种恨不得要杀尽所有人的愤怒。
只希望它能远远的滚开点,好让我独自捧着这些尸骨,嚎尽满腔快爆裂的怒火和困惑。
踱到第十五步时,黑兽凑过身来冲着焦骨轻呵一口气。它们霎间化灰,随夜风轻舞,然后彻底消散,包括捧在我指尖里的。
我震惊地看着它们纷纷扬扬地飘飞在夜风里,怒吼一声想要扑向这只敢于藐视人性的鬼东西,撕碎咬吸它的血肉嚼烂它的骨。
“是你!”我尖叫起来,“你杀了活尸猎人?!是不是你?!”
“吾只是来抚顺因你们困于阳界的恩怨而被弄乱的时间罅隙,对你的审判与吾无关。”
黑兽扭身一跃,轻易避开了我缺乏章法的袭击。它蹲立在残塌至一半的墙头,居高而下地俯望着我,像看一个只能通过无力的张牙舞爪来进行浮夸表演的可悲丑角。
“柳妙,南城九倾为你撑起的虚相迷障了你的三生三世,想破虚而出还是继续困缚于此?”它用一种宣判的口吻,朗朗而语。
“滚你的审判!我的世界不需要你这个怪物来指点!”
我没来由地怒火中烧,彻底推倒理智之墙并非常兴奋地睨着它轰然倒塌,眼前浮跃起血脉贲张的红。
在余温尚存的灰烬中熟练地扒拉出一把武器,它叫的幽刹钩镰。两个尖头总是被磨得雪亮,挥扬在手时有股力量充沛的质感。
突然想干点什么了,扛起幽刹钩镰,我摇摇晃晃却脚步坚定地向院外走去。
“你可知道自己正在做什么?”黑兽睇着我的举动,略有些惊讶地问。
我不知道。魂体好像被附上了一个自己完全陌生的灵,她有强烈意识地在控制着我的所有情绪和举动。
她使我做出这些举动,而我竟毫无反抗的意识。
扛着幽刹钩镰迈向一条并不算熟悉的村道。无数次,南城家的九少爷为了躲避孩子们的追逐而拐进这里。
它是这个封门村里唯一的禁地通道,通向封门村南城家的神秘祠堂。
现在,祠堂的大门必定同往常一样紧闭着,门后也必定没有和往常一样的冷清,整个村的成年男人正聚焦在那里,除了我灰飞湮灭的家人。
疯狂奔走在村道上,我感觉身体内好像有了血液,它们正像沸油在体内翻腾,等待着一个爆燃的机会。肩上的幽刹钩镰尤其轻盈,它似乎能和我的手臂联结在一起并可任意挥洒。
我回忆着自己捣毁南城家人的动作,手握着枪柄将它高高抡起。
“咔啦”
我极其兴奋地看着祠堂门口左侧的雕像,在自己猛力一挥下裂出好几条裂纹,它们狰狞地撕开了未名神灵的脸,亵渎了它庄严的宝相。
又连着三下的镐击,雕像的头颅被整个彻底摧毁,碎成窥不出相貌的一地石渣。但这种对方绝不会还手的出击,很快让我意兴索然。我草草地镐碎了另一尊的头还有它们的武器,最后把它们从各自的石座上扒拉下来,彼此对撞在一起滚落在地,还砸裂了门前两块刻满花纹的石板。
哈哈哈哈,在自己无比亢奋的欢笑中,我再一次高举起了幽刹钩镰,让那雪亮的尖头重重地撞向了祠堂紧闭的大门。
我听见里面喃喃不止的经诵嘎然而止。又或许,它们其实早就停了。
祠堂及其周遭静谧死寂,虫鸣亦不知所踪。以至于我恍惚记不起是否有听到过漫天响彻的诵经声,还是它本仅存于我自以为是的想像中?
茫茫然抬头,赫然发觉不知何时,祠堂上空悬竖起七彩的绚丽八卦图。
我认得它,谈不上熟识,但确实是认得,甚至像在黑暗里迷失的飞蛾一样,膜拜过它的绚丽跟随过它的引领。
云中圈出的光环悬浮在氤氲烟雾中,微微地莹亮。我记得它曾像一炷暗夜里的引香,吸引着无数白骨沐光复殇血肉重生。
“确定要进去?里头凶险,你所见的并非你所愿的,切记。”
不知何时,黑兽尾随而来,它四处张望又用爪掌抵住一块雕像的碎石,拨来拨去似在进行谨慎的辨认,而且看来成效不大。
一掌拍开碎石后,高傲的它甩着尾巴不紧不慢地在我身后踱来踱去,双瞳因不断瞪视光柱而更是璀璨若星火。
我并不想理会这模棱两可的警诫,血液里的亢奋还在熊熊燃烧,它支撑起我纤细的手臂抡动沉重的武器,再一次砸向那两扇紧闭的大门。
铜钉门板被尖头刨得碎木四溅。屑粒散尽后,破开的洞把门内浓郁的气息挤兑泄出。
香烛、焦烟、油腥、朽木、尸腐,掺在空气里冲涌过来,对毫无防备的鼻肺饱以一阵沉重的拳头,让我忍不住弯下腰干呕了好几下。
唯一没有闻到应有的气息,属于封门村人身上的汗酸和湿泥的腐腥混和的独特气味,使他们常常像从坟下爬出的食腐啮齿类,让人躲之不及。
门板洞开可供一人进出的窟窿,于是我拖着幽刹钩镰想要举步入内,却被身后的黑兽咬扯住了我的包包。它拧结眉峰,似乎对我屡次的自作主张颇有不满,喉头迸出的低嘶像极攻击前的威胁。
在我愤怒的抗议声中,黑兽将头一阵粗鲁地扭甩,包包支离破碎,狼狈地散落一地。黑兽围着这些零碎转悠了几圈,用脚爪扒拉出一只光泽银灰柔亮如月光的怀表。那是爷爷的遗物,我没事就带在身边。
“戴上。”它下令。
我窥着这家伙不善的神色,顺从地捻起表链却不知该给自己戴在哪里。表索锻造得粗旷古朴,无论戴颈部还是手腕都显得无比突兀,并不像是给女孩子制作的精细饰品。
它把兽颈微微昂起又伸到我手边,形成一道优雅无比的曲弧。
我识趣地把表链套过它的头,直至垂荡到肌理明晰的胸膛前。银灰的链身与水滑的黑毛交融辉映,显现惊心动魄的狂野之美,和谐又撩人心魂。
“这个,会不会本该就是你的?”我忍不住猜想,终有些灵犀绕上沸腾着的迷糊心智。
黑兽不予答复,俯身围着残破的门转过几圈后,甩着尾黑烟般顺畅地滑入门内。
“若想破你身处的迷局,须得听吾令行事。”它强硬地吩咐。
我顺从地点头,忤逆强大的同伴确实不是个好主意,这种时候从愤怒中挣扎求生的理智难得还起了些作用。
我重新收拾好包跟随其后,进门后快速踱出几步,只见黑兽横身一拦,硬是阻止了我莽撞前进的脚步。
我安静地立于它身边,一同站在祠堂的院场上默然环顾。这里没有想像中应有的红火热闹,譬如举行中的祭祀法事,又或者众人诵经祷告焚烧黄纸魂幡等等的场景。
如果“热闹”一词里必应有人声鼎沸并配以各种生动的喧嚣,那眼前巍巍重影的静伏只能称为“停滞”。
偌大的堂场无声无息,一具具红漆棺材摆满每一方地面,除了场地当中两座数丈高的宽大圆台,上面立满麻笠蓑衣的人非人鬼非鬼,有点像那破尘似的鬼东西。
他们石像一样沉默僵立,俯首凝望台下密布的灵柩们,一动也不动。各式洁白瓷罐置于他们脚边,在黑暗中尤其明媚如玉。
我注意到高架在圆台四个方向的巨大火盆,高高蹿腾起的耀目烈焰如同被定格的影画,也是一动也不动。
此情此景此局,眼熟又妖诡,像置身于一幕看不清主题的默剧之中,只有浓烈的气味在天地间真实缭绕,一遍遍冲刷着我能承受的下限。
空气里有血液滴淌的新鲜湿意,还有木材焦脆的馨香,甚至还闻到脂肉烤灸时的油腻。
我是不是又做起了荒诞离奇的噩梦?
但梦至少应该是鲜活灵动的,而眼前的景象静谧地让人窒息。
………………………………
第155章 阴墟邪局
“煤瓜,这个梦不好玩我们回了好不好?”
抱住伏在腰侧的兽颈,感受手掌下面涌动的暖流。
亢奋的脑袋蓦然清醒过来,我手足无措地掂了掂手里的诡异武器,惶恐得快要哭出来了。
刚才是被什么鬼东西附身了吗?
黑兽睨了我一眼,独自走上前几步,然后跃上一座高台又纵身飞向八卦图。
变成大兽的煤瓜真是漂亮啊,像撕裂天幕的一道郁黑鲜亮的电弧,又流泻成漫天炫目的紫辉,从八卦光晕的顶端倾泄而下。
我傻愣愣地望着它,直至紫辉拢住四周又悄然地隐没,本是岿然不动的天地,突然鲜明地跃动起来,就被谁松开了被摁停的时间之阀。
耳边响起火把“噼啪”地乍响,冷寂的空气里微微震起诵经的声音,越来越宏亮,声浪涌动在四面八方无孔不入。
空气随着这些吟唱变得灼热起来,双眼强烈地刺痛,烟雾就像变成绳索紧紧地扼住了我的喉咙。
摆在场地上的那些红漆棺材在轰隆隆的巨响中剧烈地燃烧起来,然后持续溃塌,轰隆之声不绝于耳,很快和绵绵不绝的吟诵化为一体,像针尖穿刺进我脆弱的头颅和心脏。
实在受不了这般无休无尽的折磨,我抱着脑袋伏向地面,想躲避这场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停休的炎火屠戮。
这梦真是太恐怖了,好想醒过来,继续去找南城九倾那鬼家伙。
“起来好生看着!”头上响起黑兽的命令。
它悄然降落在身侧,用毛刺刺的尾巴敲打着我的脑门。
“我不想看,煤瓜,求你带我回正常的封门村去吧?”我揪住它的尾巴,苦巴巴的求,“你把我整得跟个蛇精病似的也没用。我跟百年前的南城家真的没关系我家世代姓柳,我爸妈是普通山民,我爷爷也是农民兼职帮人家挖墓穴,我太爷爷是看风水的假道士。我能把家里的十八代祖宗干嘛的都背给你听。我柳妙根正苗红是柳家的亲闺女,从小到大没有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更不要说什么屠杀南城全家了!”
“愚笨不可救药。”
黑兽从我手回抽回尾巴,不太爽地嘀咕了一句。
尼玛,姐姐我不陪你玩了行不行?!扛起那把什么幽刹钩镰,我想往后溜,却被它粗暴地扯咬着裙摆往前扯。
“上来!吾须为你清除迷障!”
我气闷,不过想想还是得指望这畜生带我回去,只得再次骑上兽背用手死攥住为它戴上的银索。
那只晶亮的小表盘坠在健壮的兽胸前,有种萌萌的精致感。
黑兽抬足翘首,再一次纵身腾跃而起,冲向烟云层迭尘起灰扬的暗空,悬停在八卦阵的另一侧。
八卦阵悬下的光线特别的温暖洁净,我迷恋地将手伸了过去,光在指尖轻柔拂过。
“别靠近它!”黑兽怒斥,扭颈呲出雪亮的獠牙。
我只得尴尬地将目光投向底下的沐火修罗场。
天地之间的烈火已将黑暗焚尽,留漫天漫地异样的红芒万丈。
一具具焦骨从焚毁的棺木残骸中挣扎破出,它们竭尽所能地伸长着自己油脂淋漓,血肉黏连的手臂,向站在圆台的蓑衣客发出尖锐的痛苦嘶鸣。
我浑身止不住地战栗,几乎要扛不住肩头的幽刹钩镰。
焦骨们在火中咆啸,翻滚和蜷缩,将自己一点一点地损毁在蓑衣客毫不见怜悯的喃喃吟诵之中。
“这到底是什么?”
我紧张地从紧攥着链索的举动下意识改为撕扯着兽颈上的丝毛。
黑兽烦躁地在空中掠出一圈光晕,它梗扭起脑袋喷着气,古怪地绽开一丝心满意足的笑容。
“今朝能见识这至阴至邪的阵局,也算没有白白被封印这百年。”
它如此说道,笑容愈见深沉,充满着与我刚才一样古怪的亢奋。
我感到自己颤抖得厉害,抓在手心里的黑毛因汗湿而黏着成一团。
底下的棺木里,有一具焦骨正以扭曲的姿态趴在那里,惊慌失措的尖吼滚爬,与其他的没什么两样。
但我知道它有,它的胯骨上还悬挂着小半截还没有被烧干净的嫁衣,款式古朴花样繁复,似乎比其他的更漂亮。
那些持镐肃立的蓑衣客在火势褪尽后,突然动了。他们遵从着一种秩序拎起自己脚下的瓷罐,依次顺着圆台旁的木梯缓步而下,一直步入火星纷舞的焚场内,挥动手里的镐击碎那些还在挣扎和嘶吼的焦骨们。
一下又一下,雪亮的镐尖将其敲捶成齑粉,又被小心翼翼地捧起装入那些瓷白的葬品。
动作缓慢而细致,机械又规整,像已被重复过千万次的娴熟工序。
我看到一只圆润的青花白瓷罐,已被慎重地放下。
镐尖挥起直起直落,将那具穿着绣花裙的焦骨镐得碎屑飞溅,嘶吼刹那嘎然而止。
“你哭什么?”
黑兽的问话像凛冽的腊月寒风拂面而过,干燥冰冷,潦草而粗暴地抚干了我面颊上的湿意。
在这烈焰焚炙的炎屠中,让沸成黏糊状的神智又慢慢冷却下来。
呃,估计鬼也不知道我这种时候为什么要哭唧唧。
空气中浓郁的焦味和血腥持续袅袅蒸腾,像两条正在纠合的蛇般不断缠绕融汇,无声无息地弥漫成一股诡异的香,沁进鼻腔侵入心肺,又化为一方绵软潮湿的丝绢,蒙附在将要被窒杀的五腑六脏上。
我扯紧手里攥着的银链索,将身体伏倒在修长的兽颈背上,手臂伸展指向那一缕柔软破碎,青烟迤逦的红绸裙碎片。
“煤瓜,告诉我那是谁?!”
红绸布片儿随着铁镐不断地砸落和挥起,被高高地勾挂在镐尖,又随扬起的力道遁脱而去,在火星和灰烬、焦骨与棺骸间曼妙地飞扬。
黑兽甩了甩头颈,辟开烟灰流火踏穿热雾烟烬,从空中如团云烟一样轻盈降下,然后停驻在那具被敲成碎渣的焦骨旁。
所有挥镐的蓑衣客正专心致志地把自己脚边嘶吼挣扎的焦骨砸个粉碎,骨屑随火星和灰烬散乱地弹溅。
没有人朝我们瞥过一眼,尽管四周都是震破天际的嚣闹,悲嚎尖嘶中掺杂“呱咔呱咔”的焦骨破裂声古怪而妖诡地震荡着这片修罗场。
我笨拙地跃下兽身,站在火星纷飞的黑烟中窥着前方奋力不休的背影,在他抡起铁镐砸向焦黑的头颅之时,我也忍不住高高挥起扛在肩上的幽刹钩镰,愤怒地砸向佝偻的背脊。
幽刹钩镰扎进血肉有种微妙的黏滞感,像将冰凉的双手陷进温暖的泥泞中,舒适得舍不得撤离。
我费劲地拔出武器后,又忍不住扬起再砸落下去,带着无比舒畅的饥渴和激昂。
黑兽不耐烦地踱着步,它的脚掌踏陷在细碎的骨屑堆之中,窸窸窣窣响得清脆悦耳。似乎在这种动听的节奏里,我的身体能更协调流畅地把控双臂的力量,将手中的镐一再挥出不可思议的畅快弧度,一次次重落击下。
而这个承受了数次镐击的始终没有被击趴伏地,他只是沉滞缓慢地转过来身。
幽刹钩镰又一次沉重落下时,不偏不移地击向他宽大麻笠的中央,直直向下,一路拖曳出一条猩红的裂缝。
我的手似乎已被癫狂的力量所控制,无法收力和停罢,只能任凭沉重的镰尖顺其而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