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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上坟-第1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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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亲曾留给我一个地址,告诉我如有什么涉及家族安危的难事,可以去杭州找梅家,找他的挚友梅墨村,他一定会尽全力帮忙。我在九八年时去杭州出差,忽然想起了这事,好奇心起,就循着地址找了过去。

    可那个地址是一个杭州郊区农村里的破败小院,似乎已经很久没人居住。问了问周围的邻居才知道,梅家人两年前就都搬走了,好像家里出了什么大事,那之后也从来没有人回来过。

    失望之余,我还是注意到,小院的门框上贴着一副对联,虽早已破烂不堪,但依稀还可以分辨,那两行字笔力雄健,又透着古拙,隐约就是“此因即是他果,他果缘出此因。”

    在我的大脑飞快闪过这些过往时,我看到梅雨君抬起了头,清秀的面颊上挂着淡淡的泪痕,那种抹不去的惆怅印在眼眸里,嘴唇却是不自觉的微微颤抖,这神情,即使是铁石心肠的人看了,也会怜惜不已。

    (有物无常者,谓于非常非无常处,自生分别。其义云何?彼立无常,自不灭坏,能坏诸法。若无无常坏一切法,法终不灭成于无有;如杖捶、瓦石,能坏于物而自不坏,此亦如是。大慧,现见无常与一切法,无有能作、所作差别,云此是无常,此是所作;无差别故,能作、所作应俱是常,不见有因能令诸法成于无故。……《楞伽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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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三章 无类 (续一)

    我和梅雨君就这样坐在酒吧的包房里面,虽然这个包房与酒吧的风格是那样的格格不入。透过单向玻璃,小雷和老林坐到了舞台侧面的一个座位上,虽然包房里无比的安静,但依旧可以从他俩不断摇摆的身体,判断出音乐已经强劲起来。

    “梅墨村就是我的父亲,常哥,我是他最小的女儿。”梅雨君努力调整着情绪,但语调依旧有些颤抖,把我从之前的回忆里拉了回来。

    我不敢看她动人心魄的眼神,低下头问了一句,“小梅,你早就认出了我?梅叔他还好吧?”

    “父亲五年前已经故去了。”她叹了口气,从手边的挎包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小本子,慢慢翻开来,从里面拿出了两张有些泛黄的相片,递给我。

    这两张照片应该有些年头,也许是反复摩挲的缘故,四角都泛起了毛边,表面也有些细小的裂纹。但照片上影像,我只看了一眼,已经呆在了原地。

    第一张上面的人,我都无比熟悉。一共四个,站在画面最后面的人,身材消瘦,满脸的沧桑却掩盖不了坚毅的神色,虽然目眺远方,但双臂张开,搂着身前三个高矮不一的年轻人。

    这是我的父亲,而身前的三个年轻人就是我和大哥、三哥。那时,我的大哥应该是二十岁出头,三哥十六岁,而我应该只有七岁。大哥三十岁时因为定陵挖掘的事失踪,之前很长一段时间一直在外地工作,极少回家,以至于我对他的记忆都有点模糊。

    此时看这张老照片,才发现大哥几乎比父亲高半个头,但瘦得厉害。一般来说,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正是不知愁滋味的时候,他的眼神里却有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成熟稳重,但同时又有一种隐隐的忧郁之气。

    怪不得在我小时候的记忆里,几乎没有大哥和我谈心交流的印象。

    父亲曾告诉过我,他一直觉得老大不适合接受家学的教育,就是因为他性格太内向,不擅交流,甚至有点阴郁,家学学多了,恐怕会让他更闷,所以很多东西都从小教给三哥,包括我现在视若珍宝的族谱。

    可不知为什么,大哥对家学极有兴趣,高中毕业后也不考大学,天天窝在家里研究藏书,那些年几乎翻完了半屋子,笔记做了十几本,又开始拿着罗盘,走遍了京郊的山山水水。

    而他的天赋更是惊人,无论堪舆风水、定脉汲精都是无师自通,到后来开始研究奇门遁甲与梅花易数,父亲心里明白拦是拦不住了,也就倾心传授,顺其自然。

    但事实证明,父亲之前的担心不无道理,大哥也就是因为对家学的执着,才有了后来五十年代末的进入定陵考古队,在大功将成时神秘失踪的结局。

    三哥那个时候还是个青涩少年,照片上,眉目之间满是阳光。他被父亲寄予家族厚望,身上的包袱从小也是最重的。他仅仅上完小学,就开始跟在父亲身边,一刻不离。虽不用上学,但父亲给他安排的课业却比我们其他人重得多。

    三哥不止一次对我说过,家学他并不是真心喜欢,但父亲如此要求,他也只能接受。其实他更羡慕的是我们在校园里的幸福生活。

    好在他是个天生的乐天派,很善于苦中作乐,更有一股子韧劲。虽然天赋远不如大哥,但始终勤勤恳恳,钻研不辍。

    但命运便是如此,经常给你一些充满惯性的表象,而其实内里是不堪回首的宿命。

    乐天的三哥用勤勉和坚持守了半辈子家学,而所有的逝去只有短短的半小时。以至于我后来几次自己走进幽深的地铁涵洞,总觉得三哥一定可以从里面走出来。

    而我眼前的照片,我记得好像是五三年或者五四拍的,模糊的有点印象,那年我们是去看四川祖宅,再仔细想想,好像在那里梅墨村的确是出现过,和父亲每天都聊到深夜,但只呆了几天就走了。

    而手里这张黑白照片很有可能就是梅墨村当年拍摄的。

    照片锁住了那一刻的时光,可照片上的人永远猜不到,这时光究竟会把自己带到哪里?

    看着想着,我的眼眶不禁湿润,再次抬起头,问了梅雨君一句:“小梅,拍这照片时我才七岁,你仅凭这张小时候的照片就能认出我,足足有半个世纪了。”

    “常哥,你现在明白为什么我一定坚持这样称呼你了吧?父亲走之前,把照片交给了我,告诉我你是常家最后的传人,如果我遇到什么难办的事,拿着这张照片交给你,你一定会帮我的。”

    “父亲其实和我的感情很深,母亲生下我不久就离世了,我父亲一个人把我拉扯大,他离我而去时,你不知道我有多绝望,还好有这照片,我知道我还有个异姓的亲人。”

    “其实,我在北京已经漂了八年,还好没有遇到什么过不去的难题,虽然知道我们的距离可能不到十公里,也许某天就这么擦肩而过,但一直也没有鼓起勇气去找你。这张照片,我一直随身带着,这些年看了不知多少遍,所以第一次在酒吧遇到你,我就猜出了大半,后来又在雷警官那里验证了一下。”

    我向梅雨君点了点头,心里却流过一丝异样的暖流,不禁伸出手,在她的手背上轻轻拍了两下。

    “找到就好,找到就好,我前些年还去过一次杭州,你梅家的老宅,可惜那时你们都搬走了。只是,小梅你怎么会搞上了摇滚?”我边和梅雨君聊着天,边拿起了另一张照片。

    这张照片拍摄的时间应该比我们一家的合影要晚些。相纸的磨损要轻得多,但依旧是张黑白相片,相片上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我的父亲,另一位就是梅墨村。

    父亲头发略有些白了,但精神很好,手里拄着一根竹杖,背后是连绵的山岭。山岭苍松遮映,云雾缭绕,更像是江南或蜀地的山中景色。

    梅墨村年纪看上去比父亲年轻不少,但穿了身绿色的军装,背后还背了个军用背包,挎着水壶。他身材消瘦,以致军装显得有点松垮,眼神极为的锐利,并没有看着镜头,而是侧着脸望着后方山顶的方向。

    但不知道为什么,事隔几十年,照片本身又不算清晰,我依旧能从梅墨村的眼神里,感觉到浓浓的忧虑之情。

    仅从两人的穿着和装备上分析,他们绝不仅仅是游山玩水,更像是在参加一次野外科考。

    我翻过照片,照片的背后有一行钢笔小字,“一九六五年九月,与诚安兄再上峨嵋。”

    诚安是我父亲的字,在那个年代早无法使用,没有多少人知道。峨嵋、峨嵋,我实在回想不出六五年时父亲和梅墨村一起去了峨嵋山,至少父亲从未和我提过。只是那会儿政治空气已经开始紧张,是什么事让父亲和梅墨村凑在一起,赶几千里路去了峨嵋山?

    从父亲当年向我提及梅墨村,我就觉得这个人异常的神秘,今日从她女儿手里看到照片,非但没有让他清晰起来,反而让我愈发的疑惑,他和父亲是那么多年的挚友,可他们之间的事为何我毫无所知呢?而对面的梅雨君会不会知道些端倪?

    梅雨君似乎猜到了我的想法,已经恢复了平淡的语调,开始缓缓诉说起来。

    梅墨村生下梅雨君很晚,就在我父亲出事的那一年。她上面还有个哥哥,大他十三岁,八二年时因公殉职,而她的母亲在生下她的第二年就因病离世,她是父亲一手带大的。

    联想到自己家里的往事,我不禁摇了摇头,常家与梅家真是渊源深厚,连际遇都如此的如出一辙。

    因为老来得女,梅墨村对梅雨君有些溺爱,这种溺爱不光体现在物质上,更是一种精神上的纵容。

    也许因为缺少母爱的原因,梅雨君非常的早熟,自我意识也极强,从小功课就出类拔萃,到高中时开始接触到西方的摇滚乐,大学考上了南大,但那时,音乐已经深深的植入了她的每一个细胞,她也开始自学弹琴、唱歌,还开始了创作。

    梅墨村利用休假,经常跑去南京看闺女,自然也知道她这个爱好,但他并没有阻止她追求在当时被视为洪水猛兽的摇滚乐。反而给她买吉他,买各种音乐资料,还不断的鼓励她。

    到毕业时,她已经组建了一只在当地很有些知名度的摇滚乐队。本来,学校分配她留校任教,但梅雨君心里明白,搞音乐要么北上北京,要么南下广州,而摇滚乐只有去北京这一条路走。

    她毅然拒绝了学校的分配,和两个同伴一起去了北京。

    (大慧,异因不应生于异果。若能生者,一切异法应并相生,彼法、此法能生所生应无有别;现见有别,云何异因生于异果?大慧,若无常性是有法者,应同所作自是无常;自无常故,所无常法皆应是常。……《楞伽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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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四章 无类 (续二)

    整整八年,极少回家。对她的选择,梅墨村最初也有意见,但看她执着的态度,也就默默的支持,最初的几年,梅雨君没什么收入,几乎和上大学时一样,梅墨村每个月都给她寄钱。

    梅雨君知道,当年父亲因为在文化局工作,又在当地的大学兼了两门课,有些补贴,一个月能有两千多元的收入,这在当时,算是很高的收入了。

    最初是一个月七八百,后来是一两千,到九六年,父亲办了离休,每个月还要汇来三千元。即使是梅雨君都不清楚父亲是怎么把钱攒下来的,但如果没有父亲的支持,梅雨君绝不可能坚持到现在。

    直到五年前,梅雨君忽然不再收到父亲的汇款,最初只是觉得父亲可能手头紧,可连续几个月没接到父亲的电话,打过去家里也没人接,梅雨君这才慌了,正准备赶回家看看,忽然接到了父亲单位来的电话。

    单位领导告诉梅雨君,他父亲很有可能已经自杀了。梅墨村给单位领导留了封信,说自己不堪病痛的折磨,决定离开人世,还将自己的研究成果以及书稿都留给了单位。

    单位领导连忙赶到梅墨村的小院,发现梅墨村至少离家一个多月,桌上还留了一封遗书以及给梅雨君的信。

    梅雨君赶回杭州,托了周围所有的朋友四处寻找,公安部门也立了案,出动了大量警力,一直将搜索范围扩大到了上海。

    几乎一年时间,梅墨村踪迹皆无。梅雨君在家里翻到了父亲在医院的诊断证明,上面写着父亲得的是肝癌,已经开始扩散,乐观的估计也只有一年左右的生命。

    所有的证据都让梅雨君开始慢慢接受父亲自杀的事实,父亲留下的小院,承载了她太多的回忆,既不愿住在里面,也舍不得卖了,索性又回了北京,继续自己的音乐梦想。

    听梅雨君讲述那一段过往,如同在一条忧伤为水的河流中缓缓飘过,但我总有一种不真实感,我不知道这种不真实是因为事件本身,还是梅墨村身上太多的疑问,但我来不及多想,梅雨君轻轻叩了两下桌面,我抬眼向外望去,卢盘子的演出开始了。

    梅雨君应该是安排了自己的乐队来配合卢盘子,她充分考虑到卢盘子的经历与性格,把原本在架子鼓上方的射灯关闭了,让卢盘子置身在舞台最后面的黑暗里,目的显然是希望他的发挥更自如一些。

    虽然隐没在舞台尽头的黑暗里,我依旧可以看到他的焦虑。坐到架子鼓后面的时候,他显然有些不知所措,拿着鼓锤的右手不停的擦着汗,然后又向乐队的贝斯手投去求助的目光。

    贝斯手走到卢盘子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和他交流着什么。

    “鼓手其实才是一个乐队的灵魂,他要确定曲调和节奏,摇滚乐大多数曲子都是由鼓手开始的,鼓点不落,演出就不能开始。常哥,卢盘子没有什么舞台经验,恐怕也很难和乐队配合起来,我现在越来越觉得关于乐队的事,只是他吃了致幻蘑菇后的幻觉。”

    梅雨君边说边从条桌下面拿过一个耳机,递给我,指了指另一个,把一边的耳麦扣在了右耳上。

    我这才发现,条案下面有电脑、调音台,还有一些我不知道用途的机器,梅雨君即使在包房里,通过耳麦依旧可以听到外面乐队的演出状况。

    我戴上耳机,外面的背景音乐已经停了,灯光聚焦在舞台上。卢盘子并没有马上开始的意思,依旧和贝斯手交流着什么。

    光线太暗,我看不清卢盘子的表情,但从他的肢体语言看,他依旧无比紧张。而台下的观众虽然只是稀稀落落的坐了几桌,但显然已经无法忍受这样的等待,口哨声,起哄声四起。

    坐在外面的小雷转过脸,向包房的方向摊了摊手,摇摇头,我知道他的意思是“八成要搞砸了。”

    贝斯手又重重的拍了卢盘子两下,卢盘子似乎也下定了决心,点了点头,举起了鼓锤。

    在鼓锤接触架子鼓蒙皮的一刹那,整个酒吧猛然安静了下来。

    耳机里的声音略有些失真,可能是线路问题,还时不时带着电流的滋滋声。但这丝毫不能影响我内心涌出的震撼之感。

    我不懂摇滚乐,关于摇滚乐的一切都来自于黄毛的那个小理发馆。但我听得出,卢盘子的鼓点非常稳,节奏的把握异常到位,更难得的是,他并不是照搬原曲,明显有某种不同的情绪贯穿其中。

    我很快听出来,现在演奏的歌曲正是涅槃乐队的,我在卢盘子那里第一次接触到的西方摇滚乐。大约前二十秒都是鼓由慢到快的独奏,之后贝斯接了进来,低沉的电音与鼓点的顿挫,一次一次撞击我的耳膜,这种感觉丝毫不逊从录音机里第一次听到时感觉。

    梅雨君的表情瞬间惊讶起来,一只手捂着耳麦,另一只手跟着节奏在条案上不停的敲击着,当乐队主唱低沉沙哑的嗓音响起时,她甩下耳机,站起身,匆匆出了包房。

    当我跟着她走出来,忽然明白了摇滚乐现场演奏的震撼。音乐、鼓点、歌声逐渐的激烈,从最初的沉默、低吟,到倔强的嘶吼,最后是全面的爆发,声音像是无数的利箭从舞台中央射出,打到墙壁顶棚甚至是地板,又反射开来,撞在每一个听者的身上。

    这一次我才算终于明白了摇滚乐存在的意义,不简单的是一种宣泄,而是内心埋藏情感的描述,迷茫、失落、孤独、彷徨、不羁、倔强、坚持、等待,叹息、低惆、憧憬、幻灭、遗落、找寻、重生、沉寂。无数的情感交织冲突,在一瞬间汇聚,这其中的力量难以用语言描述。

    整个酒吧,从最初的沉静,很快变成的癫狂的状态。

    很多人不自觉的站了起来,举起啤酒瓶,吹着口哨,跟着音乐一起嘶喊。连小雷和老林也都站起身,举着双臂,跟着节奏扭动身体。

    身边的梅雨君满脸的惊讶,转过脸,在我耳边大声说着:“常哥,小卢把乐队带起来了,真厉害,这歌,涅槃的歌很难,贝斯和主音吉他都有不少错音,只有他很准,而且爆发力真强。”

    我朝梅雨君点了点头,又向前走了几步,来到舞台的边缘。借着微弱的射灯散射,仔细观察了一下打鼓的卢盘子。

    卢盘子从头到尾都是紧闭双眼,完全不看台下,而此时他已经进入了癫狂的状态。

    而乐曲也已到高潮,他几乎离开了座位,弓着腰,双手飞舞,鼓锤如疾风暴雨般落下,在节拍的间歇,他还将左手鼓锤举过头顶,鼓锤在手指尖上飞快的旋转了几秒,不像是炫技,更像是某种自我调整,一切行云流水,宛若天成。

    在乐队主唱吐完最后一句词,乐队的三个人如同在工体中央的舞台一般,举着各自的乐器,向台下的观众致意,射灯在他们身上扫过,我这才注意到,卢盘子涨红了脸,原本羞怯的眼神已经一扫而光。

    “爽吗?那我们再来一首。”主唱高喊了一声,这一次,他和贝斯主动走到卢盘子身边,三个人低着头又在交流着什么,应该是在商量着下一首曲子。

    梅雨君借这个功夫,把我拉到了舞台右侧的一个卡座,在那里有个长发的青年正举着啤酒瓶自斟自饮,眼睛却没有离开舞台。

    “老萧,这位就是我跟你提的常哥,常哥,这位是圈里最出名的打击乐手老萧。”梅雨君边说边把我按在座位上。

    这时,台上的鼓点再次响起,依然是涅槃乐队的曲子,低沉的令人绝望。

    萧权四十几岁年纪,虽然长发披肩,衣着前卫,但这并不能阻挡岁月在他脸上的刻画。

    “常哥,从专业角度说,小卢的技术还有些瑕疵,但这小子控场的能力太强,带乐队的能力也很强。演出前我叮嘱乐队尽量带带小卢,你刚才也看到了,后面几乎是他拖着乐队在跑。”

    “最重要的是,他对曲子的理解跟一般人真不一样,节奏掌控上绝对是一流的,唯一是舞台经验还差些,梅子,你该想办法把他留下来,绝对比小杜有潜力。”

    萧权明显也因为曲子而兴奋起来,既给我解释着,也给梅雨君提着建议,长发跟着节奏,不停的甩动。

    “萧先生,你觉得小卢的基本功怎么样?”我将身体向前凑了凑,问了一句。

    “很扎实,是个练家子,至少七八年的底子,不然驾驭不了这曲子。”萧权喝了口酒,语气异常的坚定。

    梅雨君与他应该看法一致,她从最初的震惊中恢复,眼神瞬间变得无比迷惑,咬着嘴唇望向我。她知道小卢身上发生的事,显然并不能接受眼前的事实。

    我避开她摄人的眼神,正要再问上两句,忽然后背有一种被人盯上的异样感觉,如锥如铓,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昼闲人寂,听数声鸟语悠扬,不觉耳根尽彻;夜静天高,看一片云光舒卷,顿令眼界俱空。——《菜根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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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五章 无类 (续三)

    我得承认,我比普通人更敏感一些。也许这是一种习惯,我喜欢观察事物的细节,某些细枝末节的东西,我往往能从中有些独特的发现,而这种发现又会把我引到一个未知的方向,如冥冥中的天意一般。

    古人说,这是大道无形的道,殊途同归的道,举重若轻的道。我从未自比哲人,只是相信直觉,习惯于多分析一下那些一闪即逝的直觉,而这种习惯,反过来也让我的第六感超乎常人。

    就在我们探讨卢盘子从哪里来的这超凡的演奏技巧时,我忽然感觉到身后有一道独特的目光扫过。

    阴沉、冷漠、好奇而充满戒备,这样的目光打在身上,有些令人毛骨悚然。而且我几乎可以确认,那目光就钉在了我的后背,没有再移动,当然也可能落在对面梅雨君和萧权的身上。

    抬眼望向梅雨君,她正和萧权谈论着小卢技术上的细节,偶尔还会模仿一下他的动作,兴致颇高,丝毫没有注意到那个目光。

    我猛地回过头去,直觉告诉我这目光来自于酒吧靠门的方向,离舞台最远的那一两排座位。

    那个方向更加的黑暗,只有墙角标示应急通道位置的指示灯,发出淡淡的幽光。几根水泥立柱上有淡黄色的壁灯,但此时,因为整个酒吧的照明都在配合演出的节奏,不停闪烁,最后方的座位几乎淹没在黑暗里。

    我揉了揉因为闪烁不定而有些酸痛的双眼,逐步适应黑暗后,依稀辨认出,酒吧最后方,除了留出进出的通道,因为卫生间的位置,座位实际只摆了四桌。靠墙的那两桌依稀有人影晃动,而那目光应该就来自于右侧的那一桌。

    “小梅,最后面那排通道右边那桌坐的人,你认识吗?”我打断了梅雨君和萧权的交流。

    梅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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