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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上坟-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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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岛,乾坤分外明,皓月当空,恰便似嫦娥离月宫……“

    那天我对方摸金的所有记忆都定格在了,他摇着空酒瓶,用凄惨的噪音哼唱那段青衣腔的场景。一时间,我分辩不出,我面对的,是两小时前进井子巷的方摸金,还是两小时后出井子巷的方摸金。好在,这一切对我已不再重要,因为从那天后,我再没见过方摸金,他在我面对的世界里烟消云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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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九门提督

    甜水园小院所发生的事情,在九七年时基本划了个句号。有时回想起来,我更象个冷静的旁观者。我没有见到,没有听到,甚至没有事先感知到当事人,陈述人所遭遇的一切,而每个诉说者所提到的又只是一个宏大故事的局部。几次,我感觉我已触碰到事件的核心,但另一个事件的诉说又让我不得不否定前一个判断,麻烦的是,这些看似**的故事之间,总有些千丝万缕的联系,而这些联系又相互矛盾,令我难辨真伪。比如,利婵和世杰在晋南的故事与方摸金从山西来到北京井子巷到底有没有关系,而他们的描述明显不同,再比如,三头雕像将片儿警刘,齐奶奶的见闻与我,阿晁,吴楠,老郝的现实遭遇联系在一起,而这雕像的另一个当事人方摸金却对此所谈甚少。包扩小院的缸,学校主楼地下室的井,井子巷阴宅里的墓道,晋南北山被掩埋的石函,这些事情之间又会有怎样的联系?想到这些,我又会感到事情可能远远没有完结。

    在二千年时,不甘机关平静生活的我,经历了一次失败的创业,又回了机关体制,在某部委直属的文化演出公司做策划。那年,这家公司策划了一个旷古烁今的大项目,在故宫端门和午门之间,搭一个世界最大的临时观众看台,为申奥做一场世界级的演出。时间紧,任务重,所有公司人员都去了演出现场办公,我也就常常能看到空无一人的广场和大殿。

    这搭建工程是由国铁完成的,由于对故宫保护的高要求,各种大型施工设备不能入场,一切全由纯手工搭建。地面不能打孔,要铺一层木板,在木板上再做支撑固定。而与这庞大工程如约而至的,是一系列无法解说的异象。

    工程开始没几天,最先动工的东南角,己搭了六七米高的脚手架垮塌,幸好是在清早,只砸伤了两个人,但奇怪的是所有的固定支撑完好无损,但地面铺设的十公分厚的木基座全翻了起来,如飓风卷过一般,但三月初的北京晴空万里,静夜无风。之后没几天,西南角的脚手架也发生了同样的事故。

    不久主舞台开始搭建,问题更加严重了。开始测试音响那天,现场的音响总监老刘,拿了个话筒,正喂喂个不停,忽然灯光全息了,灯架上不断打出电火花。老刘“灯光组,谁值班“几个字,被音响拉出了长长的尾音,这尾音还不是从舞台两侧的主音箱传出的,倒向是从高大的端门后阴森的黑暗中飘来,从我们头顶飞过,被午门遮挡,又返了回来,围绕在我们一群人周围,这种感受很难用文字描述,十几年后我依然记忆犹新的原因,就是第一次感觉到,声音是有形体的,甚至是有自我意识的。

    几秒钟后,尾音消失,现场的几十人全无声息,似乎在等待大幕开启的一刻。音箱里是轻微的沙沙声,一种看似随意,又有节奏感的沙沙声,象唱针划过黑胶唱片,又象指甲划过丝绸缎面。接着是安放在近千米看台两侧上百个音箱,缓缓传出的沙沙声,由远及近,似朦胧又清晣,让你的心跳不自觉的同步,隨之而来的就是窒息感。事情过去后,音像组的人跟我说,那百十个音箱跟本没通电,但现场所有人都听到了来自于四面八方,来自于高低音频,来自于内心深处的沙沙声。

    当时现场的沙沙声可能不比诸君读上述描写的时间长,但似乎却是人一生中最漫长的等待。之后,短暂的真空,远远的人声就飘然而至。“那冰轮离海岛,乾坤分外明,皓月当空,恰便似嫦娥离月宫……“苍天啊,我浑身寒毛倒起,体内不多的热气一扫而空,我相信我比现场的几十人更了解这青衣走板,是那种刻骨铭心的了解,虽已过去了几年,恰如昨日重现。当别人沉浸在似虚若幻的空灵之境,我早己被打下了井巷子阴宅的终无尽头的墓道中。

    我的失魂只持续了几十秒钟,老刘沙哑的声音冲破了黑暗,“啥玩意儿,谁让放的贵妃醉酒,说好不是酒神曲吗?“话音刚落,照明电来了,几道光柱汇集到舞台中央老刘的身上,晃得他直拿双手捂脸,麦也当地掉在了地上。我努力适应强光的突袭,揉着眼睛对着老刘身后看,强光下来的那一刹那,我仿佛看见几个人影,几个穿着戏服的人影,一闪即逝。

    那一天,大多数人都看到了老刘身后的人影,只是说法千差万别,有说是宫女的,有说是唱戏的,有说是光源造成的老刘自己的投影,还有说是狐仙显形的,就差仙女下凡了。但这事儿的猜测却象瘟疫,飞快在人群中散波。什么一个工人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睡在太极殿,而且是被反锁在里面;什么舞美组一个女孩,半夜起来上厕所,失踪了五个小时,被故宫管理员在御花园假山下头找到;什么端门西侧指挥部账蓬夜里被人用白色喷漆刷了个大头人像等等,不一而足。而我亲眼所见的,只有木料场的意外火灾,和舞台白布幡事件。

    木料场在端门广场东侧,东华门角门儿以里,着火时是后半夜,发现得早,还没烧大就被大家灭了。但木料场保安说,半夜时就看到团淡蓝色的鬼火,围着木料堆来回转,人一过去,蓝火就灭了。人走开,蓝火又冒了出来,折腾几次,没人再理它,到后半夜时,蓝火一头扎进了木料堆,火就燃起来。我钻帐篷,跑去看时,火还没全熄,是淡蓝色的火焰,看上去冰冷冰冷的,一点儿不象有温度。而着火的木料也不象在燃烧,而象木料自己正把木皮一层一层揭掉。保安用灭火器一喷,火苗便消失了,没留下一丝黑烟。

    舞台白布幡的事我一直没想明白,主要是猜不到做案人的动机。大型演出舞台上方会有一道一道的电动幕布杆,场景越多,舞美越复杂,幕布杆的层数越多。我们那次演出的幕布杆多达十二组,而第一道就是挂大幕的。舞台搭建完工那天,舞美组做了次彩排。那是个傍晚,主音箱播放着帕瓦罗蒂的演唱,艺术总监和艺术顾问们坐在第一排,暗红色的大幕静静垂着,夕阳余晖下份外神圣。一曲终了,舞美总监按下开关,大幕缓缓升起,进入下一场景。

    大幕刚升起一半,大家己发现不对了,怎么后面白花花的一片,一场高逼格的演出,怎么用这么素静的背景?随着大幕的继续抬升,背景似乎是一条条三尺见宽的白布,下部还坠着长长的流苏,竟似是上坟用的白幡,一列三十几个,很是壮观,小风徐至,白幡微动,起起伏伏,左右招展。看着大幕的抬至台顶,一片片白色的纸花从上面飘下,如雪似霜,在那个初夏的晚上泛着阵阵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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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九门提督(中)

    在那一刻,全场的观众仿佛被冻结了,寂静无声地看着,连思想也冻成了冰块,不停地碎裂。突然一个声音从台下传来:“verynice,sobeautiful,perfect“是艺术顾问彼得丝蹦了起来,手舞足蹈,神采飞扬,接着几个老外纷纷起声鼓掌,盛赞东方意境之美的伟大,盛赞舞美组对艺术之魂的招唤,盛赞消魂形式与失魂内容的完美统一。看着舞美总监那副尴尬相,我心想,从乡下再弄几个哭坟的效果就更震撼了,还用得着请帕老爷子?这得省多少出场费啊。关键是,这出哭坟的伟大舞美设计愣没人知道是谁干的。也没人提那飘下来的根本不是纸花是纸钱。

    当夜,组委会开了一次重要会议,经过五个小时的激烈争论,得出了两个决策,一是将白布幡改为五色绸幕,象征中国五行,奥运五环,全球五洲的大融合,流苏改为各色小旗,代表一百四十多个参赛国,白花改为粉花,做成牡丹形状。另一个决策就是请些高人秘密来端门做场法事。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各路僧道,八方大师云集端门楼子底下,大有论剑开坛的架式。或因消息泄露,惊了高层,两队武警被派来,众神才散了。不过,最终还是聘了位高人,安了个中国传统文化顾问的名头,进了组委会。接待组的老顾告诉我,这人就是名震半拉北京城的常爷,人称九门提督。

    但让我不解的是,常爷自进了组委会,每天打卡比我们准时,一身西装领带比我们还正式,没事就翻项目资料比我们更认真。哪是大师啊?这九门提督不会是九个门房都坐过吧?一呆就是两礼拜,常爷唯一让我有点诧异的是,每天正午十一点,晚上十一点,都会围着端门午门走上一圈,十二点出东华门回家,风雨无阻。但奇怪的是,打他走圈开始现场的怪事少了。

    大约四月底五月初时,我手上的策划和招商工作基本结束,闲了起来,领导便把我派给了常爷,把老顾抽回接待组,老顾走时叮嘱我,少问多陪瞎聊天,原则要记住,再有半个月,事就结了,大功一件。他这一说,我反而一头雾水,搞不明白所以。

    常爷看上去四五十岁的样子,可实际已经六十七了。常爷告诉我,他二十几岁时也跟现在一模样,显老,找对象那叫一个难,而现在反倒老来俏了。他有次从个黑皮本里拿出张照片给我看,他二十多岁时和父亲,三叔,五叔的合影,简直就是哥儿四个。我顺便瞟了一眼黑皮本,里面画了一些八卦之类的符号以及象地形图般的图案,不明所以。常爷瞪我一眼,骂了句“小心倒贴门“就把本子合上了。没搞懂倒贴门啥意思,又不敢问,只好扯点别的。

    常爷能聊,不是一般的能聊,特别是对老北京掌故,清宫逸事,更是如数家珍,活辞典一部。后来告儿我,他家祖上三代清宫带刀侍卫,标准镶黄旗。为啥组委会没找其它大仙,单找常爷?那帮人儿故宫大门都没进过,能盘出几盘香啊。不过话说回来,常爷在围两个门绕圈时,是从不聊天的,那也就是我一天最无聊的时候。跟在常爷后头才发现,他每走个有余步便会停下来,嘴里念念有词,而转完圈,常爷就会打开黑皮本,在上面画一些东西。

    又是几天过去,为打发无聊的日子,我神差鬼使和常爷聊起了几年前的小院故事,从公主坟到甜水园,从晋南北山到井子巷的墓道。一连说了两日,直说得常爷在椅子上犯了瞌睡,我倒不好意思了,便问他“常爷,听烦了吧,您给指点指点?“常爷睁开眼,嘿嘿一乐,说道,不烦,不烦,有那么点意思了,还别说,要不是北京城净修地铁,保不齐我还收你做个关门徒弟。我心想了,这收徒弟和修地铁有啥关系?常爷没睡醒吧?看我愣着,常爷拍拍成肩膀,“走吧,咱爷俩接着转门去“

    到了六月,有天常爷没来端门,以为他病了,给他打个电话过去,常爷说,在准备点东西,日子快到了,过两天就来。三天后,常爷一早儿就来了端门,跟我说“小杰,差不多了,今天夜里留下,把老顾,小毛,小洪喊上。“

    故宫的夜晚比其它任何地方都要深邃,象无边际的海,而那些斗拱檐角就是起伏不定的浪。平时,组委会及施工人员都被圈在端门午门中间,其它地方不让进。但那晚,常爷不知从哪弄来了串钥匙,带着我们一路穿行,一直扎到九龙壁前。常爷给了我们一人一盏青铜灯台,古色古香,也不知是哪朝物事儿,分量却是不轻。上面放了个杯口粗的白蜡,点燃了,却散发出一种奇怪的腥臭味。让我们四人站在壁前五步,间隔七步,背对九龙壁,告诉我们,无论一会背后传来什么声音,什么响动,都要象根柱子一样戳着,不要回头看,保护好烛火,不能熄。然后,在我们脚下洒了一些白石粉,说,实在累了就坐在石粉上,万不能出了这石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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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九门提督(下)

    之后是漫长的等待,我只有去看圆月慢慢从殿角后升起,又隐入头顶厚厚的云层。一两只夜鸟偶而飞过,怪啼两声,慌忙的避开。我们四个就这么站着,看着白蜡烧去了三分之一。老顾年龄大了,第一个坐在了****上,嘟囔着不知道要多久,老胳膊老腿儿熬不住了。我转头看他,隐约他身后有个白影晃过,以为是眼花,揉揉眼又看,白影不见了,但贴着九龙壁的墙角,有一串串淡蓝色的小火苗,蹦蹦跳跳地自西向东移动着。

    我扭过头,刚想看个仔细,忽觉得颈上一凉,一只有力而冰冷的大手,按在我后脖梗上,把我的头扭了回来,我正要失声惊叫,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别回头,人自有命,莫看黄泉。“是常爷站在身旁。我努力定了定心神,抱好青铜烛台,闭上眼,但心里在想,那小火苗是什么,是老人儿说的鬼火吗?常爷又在做什么?

    我闭上眼后,背后开始传来很多人走路的脚步声,有快,有慢,有深,有浅,乱糟糟一片,接着,脚步声里夹杂人的喘息,咳嗽,低声的窃窃私语,模糊不清的啍唱,以及幽怨绵长的悲泣。前前后后,听上去有几十上百人之多。又是一会儿,古琴和笛声徐徐传来,起时婉转,后面便慢慢散乱,不停地有其它乐器夹杂进来,二胡,琵琶,丝弦,钟磬……曲子也不再是一支,混乱而无章。但这会儿那蜡烛的味道愈发浓郁,弄得我昏昏沉沉,再看其它几位,都捧着蜡,歪着头,看着已然睡过去了。在我失去意识之前,我能感觉到我背后有几个人,盯着我看,嘴里喃喃自语,常爷还站在我旁边,手却按在我肩膀上,让我打消了强烈的想回头看的冲动,而这时,我已彻底无法抵御这睡意的侵袭,一切变得模糊,音律之声也渐行渐远。

    再次醒来,全部声音都消失了,整个宫殿群恢复了常夜的静寂,我看了下表,凌晨三点,总共过去了三个多小时。常爷见我醒了,就喊起另外三个,蜡早烧光,大家拿着烛台往回走。老顾问,“常爷,做成了?“常爷略带疲惫地点点头,“跟马总说吧,一个月,没问题““常爷,昨天我们做的是个法事?“一头雾水的我跟上去问。常爷回头笑了笑,“不算是,你问老顾吧,干完这苦差事,我明天不用来上班了。“

    常爷那夜之后,再没来过端门楼子,我只好缠着老顾,想问个明白。老顾禁不住我的软磨硬泡,告诉我了点内情,可惜他知道的也不算多。常爷这九门提督的别号,跟他的家世没多大关系,准确的说应该叫第九门的提督。清代北京城与元大都,明北京有个很大区别,就是多个门,按常理,城市布局讲究个四平八稳。清代时,北京城南面有三道门,多了个宣武门。宣武门内就是菜市口,行刑杀人的地方,所以阴气最重。明面儿上宣武门归九门提督管,但只是白天,晚上另有高人。常爷什么时候得的这第九门提督的雅号,没人知道,但北京城里很多玄异的大事都与他有关,象虎坊桥吞人井,万安公墓索魂公交,西直门幽灵车祸,高梁河的龙桩柱等等,(这几事因与主线故事无关,暂不收录,诸君要有兴趣,留个言,我后面单列一章,记载下常爷这几段传奇故事)是这个圈子里名头震九城的人物。这次端门的事也是没了办法才请他出的山,常爷当时撂了句话,四十九天内我试试,没弄成,你们也别找别人了,演出停了吧,就不是干这事儿的地儿。还好,第四十九天,事成了。老顾还叮嘱我,常爷说了,你要想问那件事儿,就去虎坊桥他家里找他。

    如老顾所说,那一夜之后,现场再没出什么怪事,而大家似乎忘了那些耸人听闻的夜晚,没人提起。一直到演出前一周,忽然想起常爷,就找了两张演出票,提了斤上好花茶,去了常爷家。

    常爷家是个安静的四合院,葡萄架下一壶一书俩葫芦,怡然自得。见我来了,给了我杯茶,一个躺椅,我们俩就靠在躺椅上看天儿。我问常爷,您之前说收我做徒弟的事儿还做数儿吗?常爷哈哈大笑,说我可没答应你,现在满处挖地铁,这行到我这代就该收了。见我不明白,拿起小瓷茶壶,在嘴边嘬了一口,缓缓地说,“常爷今年快七十了,怕也没几年活头,小杰,今儿跟你说的事儿,一是给你解解惑,二是虽不能再收徒,但还想当回师傅。但有一点,我死之前不说出去成吗?“我坐起身,郑重地点点头。

    常爷笑笑,从矮几下个拿出那个黑皮本子,扔给我,“你想知道我在端门干了什么,先看看这个,你不是一直很好奇这个吗?“说完,不再看我,继续嘬他的小茶壶。那是个盛夏的下午,日头毒,蝉声响,而翻开本子那一刻,我如坐三九冰天,万物沐雪。本子前面是故宫详细的踏勘图,一进一幅,细致入微,连树木的数目和位置都有详细标注。每图四面皆有些批语,符文,卦图,我完全看不出所以。再往后,则有几页似是地图,却又与之前踏勘全然不同,似乎是建筑地下的管网图。这几页过去,全是密密麻麻的文字,很潦草,象是匆忙中记录下来的。我仔细辨认一番,写的好象是明清两朝内庭档案。“康熙五十年,戴名士悖逆,凌迟处死,夷三族一百四十七口。同治六年,司礼监大监刘道勾结外臣,杖毙。光绪二十六年,瑾妃膳毒案十三人斩立决……“满满四十几页,血腥浮卷。

    “明清两朝,宫患绵延,几百年来枉死宫斗的,几十万人,冤深似海,苦岸无涯,其间虐气,万千砖石之下积,一朝闻鼓,长夜无眠。小杰,此至凶地,你觉得怪事会少吗?“常爷坐起身,眯着眼看我。“那您是如何解的?“我合上本子,心情却无比沉重。“解?谁能解?九门积尸无浮屠,我只是借门稍安而矣!“常爷放下了小茶壶,背着手,在院里踱着步,像是在回忆一个久远的故事。“借门稍安?“我看着常爷的小茶壶,细细品着。

    那一天的阳光真好,照得虎坊桥那片四合院幽幽泛光。
………………………………

第四十四章 借门稍安(上)

    虎坊桥的院儿里,我不知呆了多久,也许两天,也许三天。日上三杆来,夕阳垂暮去。原本想从常爷那得到些长久困惑的解释,但每一天都有新的悬疑与猜想。和常爷的聊天很是痛苦,一是没什么连续性,想起一出是一出。二是里面有很多用词弄不明白,往往又是一个故事的关键。三是常爷还是有所保留,几件奇事都是有头无尾。当然,我最关心的还是借门稍安到底是怎么解了端门的疑局。

    常爷祖上确实是镶黄旗,但常爷确是地道汉人,常爷的祖上过继给了无后的镶黄旗内廷侍卫,移了旗籍。满清崩坏那年,常爷的爷爷又恢复了原姓。我对这事的真实性很怀疑,纵观清史,也没见哪个汉人移进满八旗旗籍,还是镶黄。常爷并不回答我的疑感,只告诉我,这与中国三千年王朝的帝运风水有关。“你小子与此有缘,我愿意跟你说这些,便是因你的缘字。巫祝五家,柳,贾,方,赵,常,你遇见了三家的嫡传,因缘如此,你问,我也不得不说。“这是当日里常爷的话里让我印象最深的一句。

    五姓巫祝,周代便成体系,柳分阴阳,贾掌帝王,方氏祭葬,赵司天相,常家却是通鬼道的一脉。隋唐前,五家隐于朝,少为人知,隋唐后,五家子弟纷纷以各种方式介入朝局,五家的竞争与矛盾也就公开化了。本来五姓主巫,又各司一道,大家合作共赢,才是胜局。但中国政治即如此,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根植于血脉,表之于手段,几百年血雨腥风下来,都衰败了。至明清时,五家又恢复了隐世的状态。但这段历史,五家所争的既有权力掌控,还有个重要的就是帝王风水局的脉说。诸君可能听了会一头雾水,我当日也是,只好捡和故事有关的叙述。五家之中,柳,赵二姓主山脉说,即以昆仑一系东延,印证并预知王朝更迭。但问题在于昆仑指什么,在哪里,是个万古之谜。但古说的昆仑并不是我们今日说的昆仑山,这个诸多典籍都有可信的论证。昆仑不知,这山脉说便不可靠。贾,方,常三姓主水脉说,但不同的在于,贾,方二姓是表水,是江河,基本都以黄河及直流水系作为风水判断。常姓则主****,按今日说法就是地下河。常氏古谱早就踏勘了这条地下水脉,王朝动荡便在于这条地下河的不断改道。元明清三代时,北京地下河变道频繁,朝廷为固万世之局,便在城内凿了几处百丈深井,称之为海眼,以此稳定地下河道,之后,每几十年便有一次扩修,慢慢将深井用地道连接起来,成了个蛛网样的地下世界。但明朝天启年的一次意外大爆炸,(诸君可百度详参一下,本书就不引用)引发了海眼水患,京城大水。这水高到了坐在西直门城楼上,可以在水里洗脚。更麻烦的是,水退后,地道裸露,海眼水枯,民怨鼎沸,百鬼夜行。也就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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