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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夜浮生录-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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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感到疲惫的山海能有歇脚的地方了。他踏到平坦许多的地面上,溅起一片水花。眨眼的功夫,施无弃也点了地,拍了拍衣袖。借着光看向他,除了裤腿与衣摆有些许水渍,其他地方倒还干干净净。
“阁下武学还有待磨炼啊。”他瞟了一眼山海。
“……见笑。”
不知是不是有什么出口,这里的光明显强了许多。二人向前走着,地面上的积水扩散出涟漪。一旁是那道地下暗河,在这宽广些的地方已经形成了小小的湖,只是入水口暂且被那些坍塌的石土与骸骨堵塞住了。
这竟是一处地下溶洞。
若说没灌水是不可能的,山海刚落下来的适合的确呛了几口。若是溶洞,他心里也就清楚了,难怪口中还残留着碱水的微苦。这是不曾想,在这方面不见天日的洞窟里,还长着不少稀奇古怪的植物。有些山海见过,听过,更多的是没见过的。在没有强风的地方,它们轻轻敷在石壁或缝隙上,生长着蜷曲的叶,或灵动的花,还有许多姿态奇异又可爱的菌子。
它们无不散发着幽冷的光,将这片宽敞点亮。
“柒!”
施无弃忽然向前冲过去,脚步溅起一片水声。山海紧跟上去,发现柒姑娘歪着头,无力地躺在一块巨石边,被水流拦截下来。她没有泡出问题,或许也是随着塌陷一路被冲过来的。山海看到她脸色青白,很明显不仅是那些美丽的花草照出的模样。她的肢体很僵硬,明显是死去多时。
她脸上还挂着那浅浅的笑,就仿佛她生前就是这样笑着死去的。
施无弃将带来的断手为她接上。他仅是将两处断面对齐,然后另一只手伸出二指,自下而上轻轻掠过。那本有些参差的连接处竟像是墨痕般被抹去了。
柒姑娘睁开眼,不需施无弃的搀扶就站了起来,仿佛不曾“坏”过一样。
凛山海忽然听到拖曳的声音,他猛然回过头,抽出桃木剑,发现那些残余的尸骨正从那边挣扎着爬过来。当他的剑斩断一半尸骨时,施无弃才发现自己大意了。
但很快,那些骨头不再动弹。一具披着白衣的尸骨缓缓来在他们面前。
它是悬在空中的,没有脚。这一定就是那名为狂骨的妖怪。
但,它似乎并未释放出什么攻击性来。它空洞的眼眶,呆滞地望向山海的腰间。他忽然反应过来,从腰间摘下挂着的那双绣花鞋。他解下来,将它小心地递给施无弃。
施无弃走上前时,山海忽然想起,当时拽住他脚踝的枯骨,是否也是被这双鞋所吸引?
狂骨伸出了手,接过那双鞋。
接着,它将手探进衣摆,从肋骨间抽出了一根木棍。施无弃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它。
“是判官笔!”山海大喊。
“……就,就这玩意儿?”施无弃明显有些诧异,“连根毛都没有,你们管它叫笔?”
“说来话长……”
施无弃试探性地伸出手,将手覆盖在那只惨白的、拖着笔杆的手骨上。
他一直没有说话,一人一妖就这样保持着同一个动作。山海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但并未打扰。半晌,施无弃终于抬起手,拿了那支笔,没有说话。狂骨绕开他们,兀自飘向前,停顿在水上的某处。
顷刻间,化为粉尘。
山海望了一眼施无弃。不曾想,这事儿就这样莫名地被解决了。既找到了柒姑娘,又拿回了笔,所幸也无人受伤,算是好事。看样子,这狂骨的怨念也被消去了。
“我们该怎么出去?原路返回,还是……”
“不用”百骸主指了指狂骨消失的地方,“这地势向东倾斜,水流湍急,我估摸着这时间和方位……这里或许已是玄祟镇的范畴了。它消失的地方,上头,应该就是出口。”
说罢,他的双手灵活地翻转,一股内力在指间集聚。运功只用了一会儿,他便伸手将这股力推送出去,准确地打在遥远的上方石壁上。
漆黑的天顶,传来的是木板破碎的声音。看来是人为封死的。紧接着,微弱的青色月光投射下来,在粼粼的水面上照出一圈光来。虽然很高,但还能判断出井口宽很多。百骸主背起柒姑娘,先上去了。而井的上面,还封了一层木板,这也并不能困住他。
这是另一口井。
从此处爬出来,山海发现,这里的确在玄祟镇神社内的庭院。这儿还很新,毕竟几十年前才翻修过。只是,这里不再有人驻守了。光不算太亮,时间也不够,他更没心情去欣赏这片他未曾来过的地界。他对衣摆稍加整理,便随百骸主离开这里了。
迈出朱红的鸟居前,施无弃最后回了一次头。
“何事?”
“没什么,走吧。”
山海看着他,忽然笑了笑。
“不愧是百骸之主,的确令人佩服。”
“你反应也不差。”
第二日,慕琬与阿鸾在玄祟镇先前的客栈里找到了他们。看到三个人安然无事,她们自然是松了口气。两个姑娘也是商讨了一番,在听见地层塌陷后,与他们一样判断出了水流的走向,再加上祟的事,自然而然想到了神社。她们的确先去了那里,但发现被封住的井口被什么人破坏了,便马上赶到了客栈。
至于为何是那里,或许只能用默契解释了。
………………………………
第一卷·黄泉十二月 第三十八回:成何体统
几人租下两间房,准备好好休息一夜再启程。施无弃本想带着柒姑娘走,但山海劝他休息一晚,他想了想,便也同意了。
凛道长后悔得很快。
他的衣物还带着水,黏在身上并不好受。他本想换下来擦擦身子,再穿上干净的内衬。只是他没想到,本以为只有两人的客房,却偏偏多出一个人来。
还是个女人。
严格来讲,是个死人。
……死人也是女人啊!
成何体统。
柒姑娘就一直那样笑着,双手摆在前头站在墙边,望向这里。
“打个商量”山海开了口,“能让柒姑娘和阿鸾她们一屋么?”
施无弃并不在意,他刚才干脆利落地褪下长衫。他有些莫名其妙地问,为何?
山海指了指身上泡湿的道袍。水渍没有完全干透,干一片湿一片的。
“所以?哦……你一个江湖人,在意这点问题?”
施无弃还未换了上衣,山海的视线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按理说是无所谓的一件事,但站了个人在旁边——尤其一想到睡觉的时候,她可能就这么杵在床边,直勾勾盯着他,简直比睡棺材还让人浑身发毛。
“再怎么说,她生前也是个姑娘,我只是觉得……”
“哪儿来这么多繁文缛节”施无弃站起来,“死人罢了,你慌什么呢?我还以为你带着你徒弟四处闯荡,是不在乎这些细枝末节的事,谁知道你也跟个娘们一样。行了,快把衣服换了,一会冻死你。”
“不是,我是说……”
“怎么着,还要我帮你?”
“等……放手,别扯!头发,缠住了!”
“诶,施公子,话说柒姑……娘……”
一阵短促的开门声,慕琬从门口伸出头。
“……打扰了。”
……不是。
“梁丘姑娘,等等,梁丘……不是你想的那样!”
施无弃望向紧闭的门,又看了看山海,一脸无辜。
“啥?哪样?”
“……感觉解释不清了。”
“解释什么?”
“你闭嘴。”
施公子一个晚上都没闹清楚,凛道长怎么忽然就生气了。
最后,他只得说服自己,梁丘姑娘是正经人,不会想乱七八糟的事了。
至于施公子,误会就误会吧。反正也不是啥好人。
施无弃换好了衣服,将那根笔杆递给凛山海。山海接过来,摆出画了阵法的布,口中念念有词。施无弃饶有兴趣地看着,并不打扰。直到笔杆子冲着东偏南倒下去,他才开口。
“你说凭这玩意,真能找到凉月君?”
“用久了的物,都能寻到主人,尤其是灵力强大的走无常们。”
“看着是用了挺久的。诶,你们还得走多久啊?”
“我想……快了吧。”
施无弃好歹退让了一步。虽然也不放心柒姑娘去隔壁屋子,但他令她坐在椅子上,面对着墙,这样避免了视线接触。可是山海望过去的时候,看着一个女人端坐着背对自己,冲着白花花的墙壁不知在看什么,还是觉得哪儿不对劲。
“要不还是让她转过来吧?”
“不是,你事儿怎么这么多。”
而梁丘慕琬那边,的确没心思琢磨那两个大老爷们的破事。
三.雩辰弥生·莺月君,缚妖锁。
七,夕书文相·凉月君,万鬼志。
十一,辜葭潜龙·霜月君,锦桐乡,封魔刃。
十二,岁暮胧师·极月君,断指琴魔。
二,柳酣雪解·如月君,阿鸾的大师父,画师,药师。
四,清和残花·卯月君,百骸主之友。
红衣。
笑面狼。
最初的那张纸上,多加上了几行字。
至于卯月君的事,她在客栈里随便问了几句。施无弃说自己与她只见过两面,还是十几年二十年之前,但姑且算是友人。那是一位美丽温婉的长发女性,更多的事也并未告诉她。
那御火的红衣妖怪与名为笑面狼的刺客,毫无头绪。宗主的事,更是下落全无。
阿鸾翻了个身,她放下笔,很快熄了灯,怕吵醒她。
第二天一早,她与阿鸾洗漱完,收拾好东西,骑着马到了街口。他们昨夜说好在此处会和。只是远远地她就瞧见山海旁边多了一匹马,马背上有两个人。
“施无……施公子?”她略微皱起眉。
“阿柒!”阿鸾毫不介意地对他们挥挥手。
那边的三人回过头,柒姑娘还对她摆了摆手,慕琬自然知道是百骸主使然。
“你怎么……”
“我想了想,倒不是怕你们反悔,只是觉得等你们找到万鬼志时,历经千难万险怕是早把我给忘了。再者,我怕你们能耐差点儿,便决定随你们上路多帮些忙。如何?还不谢我。”
不是,你能再不要脸一点儿吗?
慕琬用诧异的眼神望向山海,他并不反对。
“多个照应。”他说。
“你这就,同意了?你们昨天……”
“昨天什么?”黛鸾回过头望着她。
“我合理怀疑……”
“怀疑什么?”施无弃也看向她。
凛道长的目光很空旷,像是放弃解释了。
路上,施无弃给他们讲了个故事。
从前有个姑娘,家里穷,爹妈把她卖到别的地方去了。姑娘身上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只有成年那天母亲绣了一双鞋,漂漂亮亮的,她不舍得穿。东家是个木匠,把她纳作妾。大老婆看不惯她,还抢走了她的那双鞋子,说下地干粗活容易弄脏,收起来,她也没再问了。
村里有座庙,用来供奉当地为非作歹的一个妖怪,求它莫要作恶。每年村民都拿贡品来,但妖怪依然吃人,村子的规模总是无法扩张。谁曾想,献贡品那天,她在供桌上看到了娘亲给自己绣的鞋。过了几天,她想方设法溜去里面把鞋子偷了回来。
很快到了收庄稼的那天。人们在地里干活,天突然阴下来,滚滚黑云倾天而下。村民知道是妖怪来了,吓的躲回家去。屋外狂风大作,轰雷阵阵,半柱香的功夫天才放晴。人们照例出来清点人数,发现人没少,作物全没有了。
谁知道是不是那妖怪想换换口味,还是故意为之呢?姑娘脸色变了,大老婆也一直觉得蹊跷,从家里翻出了那双姑娘藏起来的鞋。愤怒的村民将其归咎于她,称她是妖女。他们令她把鞋穿上,砍掉她的脚,将染红的鞋供奉回去,又将她投进井里。姑娘自然是淹死了。
那天以后,十年不遇的大旱降临。井水河水都逐渐干涸,庄稼又没什么收成,再加上妖怪依然作恶,人口是只减不增。姑娘烂作狂骨,那口井一到夜里就能听到荡漾的水声,引人过去。她逢人便问“要喝水吗”,多数人被吓得魂不附体,少数拒绝的也发了疯,他们都投井死了。就这样,整个村子的人死的死,溜的溜,几十年过去,一个人也不剩了。
“那狂骨是姑娘化的,大妖怪便是百年前被封印的祟。玄祟镇,还有镇祟的意思。下面百具尸骨,她少说害了三代人。那又如何呢,还不是自找。”
施无弃调整了手里的缰绳,说完了这个故事。
“只是我见还有孩子的尸体,说来也是无辜。”山海思索着。
“一群愚民。大祸害生的小祸害,死了也罢。”
“你这人怎么这样说话?”
慕琬瞥了一眼他。不过她很快察觉到,放在以前,自己或许也觉无所谓的。不知从何时起,她变得像山海似的。虽然还没到跟着一起多管闲事的地步,但心里有些权衡,的确同过去不太一样了。
“难怪我从八荒镜里,看到的是一张姑娘的脸。我险些以为自己看错了。”
“哦?八荒镜”施无弃看着他,驱马靠近了些,“你有这种宝贝?早知道昨夜偷了你的包袱走人。还有什么好东西,都借我看看?”
“……你离我远点。”
“道长好无情啊。”
黛鸾看着前头的两人,忽然被身后的慕琬遮住眼睛。
“小孩子别看,会长针眼。”
去找凉月君的路上,又是一片山。山不高,却很长,墙一样地横在他们面前。这山不算很陡,但马走起来依然困难,耗了两三天他们才翻过去。下山的时候,坡度缓和很多。这一带的山腰也很长,能看得到一片连绵的屋瓦。看来有一座村子可以歇歇脚。
村子的规模不好说,感觉比几天前的死村要大,却比不上玄祟镇般热闹。
太阳快落山了。他们看到一个穿着肚兜的小孩坐在大石头上玩泥巴。山海下了马,想打听住处。小孩抬了头,瞅着他的道袍,用清脆的声音问他:
“你是道士?”
“唔,正是。”
“那你能杀妖怪吗?”
山海回头看了看同伴们,不知如何回答。不如说,他不知这孩子为何这么问。他明明记得,这一路上青山绿水,不见得有什么妖怪。他不清楚小孩纯粹是好奇,还是……
这时候,从远处赶来一位包着头巾的妇女,看样子是刚干完活,来找孩子。一见到他们,她便愣在了原地。
山海太熟悉那求助的眼神了。
慕琬叹了口气。
“你又怎么了?”施无弃问她。
“……你很快就知道了。”
………………………………
第一卷·黄泉十二月 第三十九回:成王败寇
“我们不是找人的吗?在这种地方耽误时间,不合适吧。”
夜里,几个人点了一支小小的蜡烛,围着桌子坐了一圈。施无弃摊开手,皱眉抱怨着。
那孩子的母亲留他们吃了晚饭,同他们讲了这个山村发生的事。这里十分丰饶,也十分和平,人们的日子过得是顺风顺水。直到不久前,开始有人不断地失踪。消失的都是男性青壮年,是家里的劳力,几家人吃饭都成了问题。
本以为是在山中走得远了,过几日就能回来。也有亲戚朋友派人去寻,也有一去不回的。有天,有人在林子里发现了一具面目全非的尸骨。赶过去的时候,还有什么动物在啃食。
“是山里有狼或是虎么?”
“不好说。那牙印像虎,却细碎得多。几人举着火靠过去,那畜生便跑了,看身形不像是多大的猛兽。”
“降妖除魔也就算了,这听着像是畜生干的事儿,多找些人不就得了,轮不到找我们出手吧?”
“公子您有所不知。山上一向安逸得很,我们村里的好汉个个都身强力壮,能打着呢。我们觉得,不一定是什么走兽害的,八成是来了什么更不干净的东西。我家那口子随几人下山找帮手,都过去三四天了,还没回来,真是愁死人了……”
“也就是说,那些咬痕不一定是致死的原因”慕琬稍作沉思,“那尸体还在么?”
“早就下葬了。哎呀,真是吓人,喉咙肠肚都被剖开了,身上全是抓痕……”
小孩儿不知是听到父亲的事,还是被娘亲的描述吓到了,在饭桌上哭闹起来。她赶忙抱起孩子,又摇又哄。这便是他们先前在饭桌上同妇人说的话了。
山海没答应她一定查出什么,只说了尽力,毕竟他也没确定这问题的源头是什么。
第二日,他与阿鸾随着妇人走访那些出了状况的人家。施无弃与慕琬在周遭的山林巡视一圈,看看是否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虽说妇人的确与山民们打了招呼,可慕琬觉得,那些人瞧他们的眼神仍是充满了莫名的感觉。说不上敌意,又说不上友善,但的的确确充满了对外来人的排斥。
再者,她也并不很想与百骸主同行。她对这人仍怀着芥蒂。在这地势狭长的村子里走着,他们二人几乎不怎么说话。
“这村子……我不大喜欢。”施无弃忽然说。
“是吗?”她应付着。
“那些人,尤其是男人,面相不善。有人的手上带着血腥,杀过人。”
慕琬转头看了他一眼,隔着柒姑娘的脸,也没太看仔细他是什么表情。她不确定施无弃是故弄玄虚吓唬她玩,还是确有其事。她本觉得他在胡扯,可仔细想想,那些人的确目露凶光,身上带着她自己也说不清楚的戾气。
本以为已经离开村子的范畴,没想到地势低洼处还有一座房子。比起村里的砖瓦,它只是盖着破败的毛草,连墙都是土坯的,看上去荒废已久。门前不远就是一条曲折的溪流。
“三位是外乡人吧?”
甜腻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两人齐齐回了头,盯着说话的人看。他们先前并未听到脚步声,或许是被水流声盖住。那是一个水灵灵的姑娘,睁着圆溜溜的眼。她头发长长的,只是头顶两边儿有点外翘,也不知这头发是如何剪出来的。
“嗯,是。”
慕琬微微点头。她多看了两眼,觉得姑娘很漂亮,十六七岁,生着副讨人喜欢的模样。那张干净的脸像一朵花,生长在一片死气沉沉的废墟之上,带着点生机。
和奇异的妩媚。
……真是怪了。不论如何,这都不是张与这种山村相称的脸。
“那三位,要来家里坐坐吗?就是那儿,虽然看上去破了点儿……我家只有些粗茶,但歇歇脚还是可以的。”
“姑娘你……也不像本地人啊。”慕琬说。
“你怎么板着个脸?别吓到人家。”
施无弃这么责备,一阵不悦涌上她心来。
狗男人见了漂亮姑娘都走不动路是怎么回事?希望在正直的为人方面施公子可以多向凛道长学习学习。
“喔,我是一年前才嫁过来的……好几天了,我丈夫还没回来。我一个人,就算是白天也心里发毛,几位还没吃午饭吧,真的不来寒舍歇息一下吗?”
姑娘眨着眼,语气里带着哀求,凭谁都会动摇两分。可慕琬不为所动,她警告性地扯了扯施无弃的衣摆,低声说:
“挨家挨户地打听可不是我们的任务,你是忘了还是怎么着。”
“你这人怎么不识好歹呢?小姑娘客客气气地求你,你怎么如此无礼?”
“你说谁不识好歹?成,你爱坐多久坐多久,与我没有半毫关系。”
那姑娘看坏了气氛,有些尴尬地想打圆场,谁知慕琬一摆袖子,转身走了。
“莫管她。”
她听见这话,步子迈得更快了。
整个山村附近的地势还算平坦,生着茂密的树。她一个人花了许久才绕了村子一周。天还没黑,她准备去林子更深处再看看。饿着肚子,她心里憋着气,又走了这么久山路却毫无发现,实在觉得烦躁。
烦躁得回去非得揍姓施的一顿才解气。
慕琬向西边的天望去,山体挡住了大部分光,些许暖光从山顶溢过来,却毫无温度。天空偶尔掠过几只归鸟,草丛里依稀听得见兔子的窸窣声,一整天下来,她并没有发现什么猛兽或妖怪。她又不希望有什么问题,又希望快点解决问题。
林子深处传来一阵风。
这风不太一样,很凉,像拿着冰块在皮上划过去似的。她明显察觉到,这风里有一股浓郁的妖气。甚至,她还有些熟悉。
她抓紧了伞柄,顺着风向更远处走去。
林间的一处空地上有什么人站在那儿。一抹鲜艳的红闯入视野,像黄昏未燃尽的篝火。
冤家路窄。
“是你?!”
那人并不回头,知道她在身后似的。
“又是你。我还有要务在身,不想与你争辩。”
那细腻轻柔的嗓音果真十分熟悉,黑发衬得红衣格外扎眼。天要黑了,那妖怪头也不回地向林子里走去。
“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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