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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夜浮生录-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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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即使是在这儿,也很容易酿坏。温度稍微不对,或是多下几天雨,酒味就发酸了。开封晚就涩,开封早又淡,连什么时候加多少蜂蜜也都有讲究。”

    “这倒是一门了不得的手艺,为何不曾运出去卖呢?”黛鸾问。

    “你有所不知。这酒与茶不同,和花倒是更像。等马车拉出谷去,味道早就变了。我先前差人带回去送给友人,他说不好,还怪我夸大其词呢。”

    最后随便扯了几句,谢花姐妹和师徒二人把慕琬搀回去了——不如说是背。她总是一滴酒就晕过去,像一滩泥巴一样,托也托不起来。本来邬远归还说,劝她到新装好的房子住几天,他们以不好照顾为由拒绝了。

    “也是。既然有凛道长你们在,邬某也就放心了。”他说。

    回到谢花谣的小院子,他们把慕琬放到床上,盖好被子,又关上门,几人终于能松了口气。可就在山海准备劝她们都早些休息时,三个姑娘却都严肃地盯着他。

    “凛道长,雁沐雪的事,你知道多少?”

    “……”

    “您觉得,我们邬师兄,是个怎样的人?”

    “……贵师兄为人正直高洁——”

    “现在没有别人”谢花谣取出那叠纸,“我信您是真心照顾小师妹的。我实话给您说,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一个旁系弟子不敢妄加评判。但在很多事上,反倒我们外人看得清。”

    山海皱着眉,深吸了一口气。

    “你们师兄……向我打听云外镜的事。但我诚然不知。于我们而言,钱财乃身外之物,道门一向渡有缘人,也无需什么镇观之宝,江湖上留下些许影子足以。若一定要捕风捉影,反而强人所难了。就算真有什么云外镜,可窥人间事物于千里之外,也毫无意义。”

    黛鸾问:“我怎么不知道你们有这么个宝贝?听你这话,像是不存在似的。”

    “无关紧要罢了。”

    “存在的。”谢花谣说。包括她妹妹在内,所有人都看向她。

    “凛霄观始祖,丹宁仙长的云外镜,是存在的。”
………………………………

第一卷·黄泉十二月 第一百二十五回:借镜观形

    云外镜是凛霄观的创立者丹宁的所有物。

    它原本只是一轮普通的圆镜,从做工到样式没有丝毫特别的地方。只是这面镜子随他被放置在山上,摆在整个房间最有灵气的位置。加之仙长一心悟道,它伴着他数百年后,便育出了付丧神。它并非恶神,也会些仙术,还有了窥物于千里外的能力。不论来历如何,只要是在人间的任何东西,哪怕是天涯海角,它也知晓。

    丹宁得道升仙后,云外镜被留着了人间。有一日它不见了,全观上下没有任何线索,就好像它凭空消失了似的。后来当时的门主说,既然它已经有了自己的意识,不被人偷走而是自己悄悄溜了出去,也不是没有可能。修道者淡泊名利,对所谓的宝物仙器也不甚在意,这件事便不了了之了。

    这面镜子本身与雪砚谷是没有丝毫关系的。只是有传言最后得到它的人,是现任宗主的妻子。甚至还有人说,他的仇家也不只是为了报仇,而是为了抢夺云外镜才找上左衽门。这也是为了没有将她们当场杀掉,而是先掳走的原因。但时至今日,江湖上也再也没有任何云外镜的消息,他们猜想或许是他妻子不肯说,母女俩就被杀了。也有人说,其实一开始这面镜子就不在她手里。自然,说云外镜根本就不存在的人也不在少数。

    天亮的时候,慕琬满脑子都是昨夜谢花谣说的事。她和她妹妹都肯定,这面镜子的确存在——作为阴阳师大家族的谢花氏祖上是见识过这面镜子的。虽然她们二人都没亲眼见过,但是姓谢花的人从小受到的教育里,就知道有这么一个云外镜。山海也确定有的。

    当时黛鸾说:“这东西要能让我们找到就好了,这样我们就能知道万鬼志在哪儿。还有……施无弃不知道哪儿去了。”

    山海叹着气:“他若是迷失在六道的间隙里,恐怕云外镜也没有办法。”

    “那么邬远归这么在意它,究竟是想找什么东西呢?”

    “也许是……慕琬师父的下落?”

    谢花谣看了一眼阿鸾,为她的这个问题感到无奈。“天真”不算她的特点,但绝对是弱点之一。连阿凌都觉得,这人现在的日子看上去滋润得很,真的希望宗主回来么?

    凛山海向来不敢高估人性,他只是附和着说:“兴许,真的是这样。”

    谢花谣好像明白他话里暗藏的意思了。她皱紧眉,对这个设想感到不可思议,却也没有完全觉得不可能。最后,她沉沉地摇起了头——如果可以,她并不希望师兄真的如她所想。

    “关于远归的事,你们知道多少?还有我们掌门。”谢花谣问。

    “不太清楚,我们只是听慕琬说,他是你们宗主的开门弟子,大她不到十岁。”

    谢花谣徐徐叹了口气,给他们讲了宗主过去的事。

    雪砚宗是现任门主的父亲,他虽足智多谋,却一心向往僻静的世外之地。早年他在朝堂做事,看多了明枪暗箭勾心斗角,对隐居的生活愈发憧憬。当他离开朝廷后终于了了心愿,在尚且算是穷乡僻壤的雪砚谷开拓了一块领地,创建了雪砚宗,专门与文人居士结交。

    只是他的儿子——也就是慕琬的师父,年轻时并不是省油的灯。他儿与他完全不是一个样子,生性喜欢比武切磋打打杀杀之事。早年他曾参军立功,深受皇帝赏识,但当他要受到提拔封赏时,他爹却上奏拒绝了,这让他与他爹之间第一次产生了正式的隔阂,而后更是一发不可收拾。碍于他爹在朝堂与江湖的脸面,他自然没法正面与他争执,于是在外泄私愤似的四处拉人比武,尤其一喝酒就翻脸,硬要抓人比个高低,加之他武艺精湛,很多人对他是敬而远之。只是名声传出去,也有专门来找他切磋的,他也一并应下,靠不打不相识也算结交了不少兄弟。

    凭这副敢爱敢恨的、莽撞而侠义的性格,友人、仇人、爱人,他都有了。那时候雪砚宗已经小有名气,他却并不打算接手他爹的营生。就这样一路在血雨腥风间往来穿梭,他终于迎来了马失前蹄的时候。他常年不着家,只与妻子育有一位爱女。因他在江湖上惹的风云,妻女受到了报复。那一天迎接他回家的没有妻子的饭菜,也没有女儿的笑脸,只有有成河血迹,两人都不见踪影——除了一只妻子的断手。

    他发疯般去打听,只听说是左衽门的人绑架了她们,凶多吉少,更不知幕后的人是谁。于是,他杀了更多的人,宁错一千不放一个,杀得血污缠身两眼发红也不曾停下。

    再然后,他父亲年事已高,突然就走了。他母亲与父亲一起,都是在午睡时闭上了眼,再不曾睁开。他突然就放下了剑。

    一直看着血蒙蒙的眼前,一刻也不曾回头。待他知道向过去看一眼时,身后也成了血蒙蒙的一片。他好像再也没有什么值得拿起剑的东西,所以——他就放下了。

    一切都失去了,还有什么保护的必要吗?他无数次拿起剑,看着剑身上照映的,自己非人似的脸。

    ……也许是有的。

    雪砚宗。

    还有同样失去许多的、与他一样迷失的孩子们——这么多年来,他也不像个没长大的孩子一样任性吗?

    凭借他的武艺与人气,雪砚宗愈发壮大。其中不少都是父母双亡的孤儿,还有些不遭人待见的、罪人的孩子。他不在乎,他自己也是罪人。

    邬远归,是他的第一个弟子,也是他最后所杀的、仇家的孩子。

    邬家并不是杀害自己妻儿的罪魁祸首,只不过是在找寻的过程中受到牵连。那时候他还小,母亲走得早,他与父亲住。而父亲遇害时他正巧不在家中。时至今日,邬远归也并不知道,他的师父就是他的杀父仇人。

    黛鸾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也太可怕了。倘若山海杀了我爹妈,被我知道了,我一定要和他同归于尽的!”

    “……既然没有发生,你可以不必当着我的面说”山海扶住额头,郁闷之余还有些许困惑,“只是既然连邬远归都不知道,你又是从何得知的?莫非除了他自己,全天下人尽皆知么?这似乎不大可能。”

    谢花凌埋怨一般说:“我都不知道有这回事,只知道宗主的过去——他倒没什么顾忌,对谁都是这样原话说的,大家反倒欣赏他的坦诚和勇气。只是远归的事我也是第一次听说,阿谣竟然都没有告诉过我!”

    “虽然我的确没有答应事主不说出去”谢花谣疲惫地靠在椅背上,“因为这回事,我也不知是真是假,是醒是梦。”

    “此话怎讲?”

    “这些都是一个人在喝醉的时候告诉我的,我们本来……并不是很熟。所幸,那天也只有我们两人而已,不曾有旁人听到。”

    “是掌门吗?”黛鸾问。

    “是雁沐雪。”

    “……”

    “这十年来,掌门收过不少弟子,慕琬是最后一个。她的八字与个性,都和他女儿很是相像——这是他亲口说的。连她入门时的年龄,也与他女儿离开的时候一般大。他的确是喜欢她的,只不过雁沐雪……是他所收的第一位女弟子。她的年龄和长相,与他女儿也是极像的。也就是说,若雁沐雪还……还、还在他身边,与他女儿是一般大的。”

    “所以他对雁沐雪也视如己出,甚至讲了这些秘密——或许雁沐雪也是背负着压力,不曾对任何人提起,只是因为一次意外被你知道了……幸好,听者是你。”山海感慨。

    “……你说的是真的?”

    这是第五个人的声音。

    谢花谣突然扭过头去,所有人也都看向声源的方向——慕琬不知何时醒过来,站在房间的门口,不动声色地听完了他们所说的一切。

    “小、小师妹”谢花谣慌乱地站起身,“你听我说,我不是要有意瞒着你——”

    “我知道……我都知道,我能理解。”

    慕琬一面说着,一面向这边走来。或许酒还没醒彻底,她的脚步有些踉跄,谢花凌和黛鸾都跑上去扶稳她。

    这些故事,若不是实在背负不起,谁会愿意放在亲近的人肩上共苦呢。

    慕琬苦笑了一下:“就是她不喜欢喝酒,我小时候才没练酒量呢。”

    谢花谣想了想,从怀中取出那叠纸。

    “你……既然醒了,看下这个吧。阿凌和阿鸾贪玩,今晚吃饭的时候跑到雁师姐的房间去了。这些东西,是从她那里找到的。我知道就这么拿来不好……但我还是想让你看看,这些到底是不是沐雪的笔迹?”

    慕琬愣了一瞬,连忙将那叠纸抓过来翻看。

    “这张不是……是她家里人寄的,应该是她父亲的笔迹。这张是她母亲的,喜欢唠叨些家常……这是她奶奶的,她老人家是个文人,写字是最漂亮的。不过,她现在已经过世了。唉,师姐这么早的信都留着……啊,这个是了。”

    “哪个?”几人凑上来。

    “这张,还有这张……这些摘抄的诗句,都是她的字。等等,这句是……出自哪里?是她自己写的么?”

    山海接过那张纸来。比起其他密集工整的纸张,这上面只有寥寥两句。

    近慕远归凌寒夜,半池雪砚梨花谢。

    “我读的书不算多,不确定是否有别的出处,至少我是没有见过的……”他说。

    谢花谣忽然抢过剩下的几张,那些都是诗句。她反复翻看着,神色愈发紧张。

    “……怎么了?”慕琬小心地问。

    “不一样……真的不一样。”
………………………………

第一卷·黄泉十二月 第一百二十六回:借面吊丧

    “是……什么不一样?”慕琬困惑地问。

    “就是远归说的那封离别信。他分明告诉我们,是从她从自己门缝里塞进去的……可、可字迹怎么会不一样呢?”

    谢花凌也凑上来看:“可是我觉得很像啊。是不是时间长了,她的字迹变化了些?”

    “不。你看这一笔的处理,早些年的信,她所有的捺都带一笔勾。邬远归给我们看的那个,一撇一捺都是直直划下去的。看,还有这个字……这一横的长短比例也变了,上下都接近了些。虽然两种字很像,但一定不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他们的脸色变了。尤其是慕琬,她的疑惑里,更多的是惶恐。

    “不可能……怎么会呢?大师兄怎么会伪造雁师姐的信?还是说,他是为了稳定大家的情绪……但也不对,若师姐突然不辞而别,他一定会想方设法去找的,除非……”

    在“除非”二字之后,谁也不敢多嘴去接一句。

    “我不太确定”山海擦掉额角的汗,神色忧虑,“也可能……是有人伪造了雁师姐的字迹,刻意给你们师兄混淆视听。但……他们认识那么多年,邬远归也应当认得她的字。”

    “我若能见到你们说的那封信就好了。”慕琬叹了口气。

    “那样最好”谢花谣揉了揉太阳穴,“离别信应该还在师兄那儿。若让你去问他要,也不知能不能拿来……我方才告诉凛道长远归的过去,其实正是因为对他的性子有所怀疑。虽然他应当还是对自己的事一无所知,可我们很多人都觉得,他身上有股桀骜不驯的戾气。也不知用从何而来……唉,还是怕他起疑心。”

    “我们再去他房间偷一次?”黛鸾试探性地说。

    山海皱起眉:“太冒险了。”

    “可没别的办法!”谢花凌喊着。

    “的确”她的姐姐紧闭起眼,语气充满了不甘与哀怨,“若不能知晓是谁杀害了……”

    谢花谣突然打住了。她意识到,当时慕琬告诉她的时候,阿凌是不在场的。

    山海抬起头,视线扫过她们二人。

    “你告诉……”“雁师姐怎么了?!”

    话还未说完,便对谢花凌高亢的尖叫打断了。她敏锐,敏感,同她姐姐一样聪明。望着谢花凌瞪大的眼睛与微微颤抖的唇,他们都知道,事情的真相对这个尚未成年的小姑娘而言太过残忍。但若不知道真相,她或许也没办法长大。

    不知为何,今夜的风比往常凛冽太多。它断断续续地拍打着房门,从窗缝间挤过身,发出痛苦的哀鸣。寒意萦绕在屋里屋外,萦绕在每个人的身边,也萦绕在每个人的心上。

    冬天就要来了。

    谢花凌在听完她们委婉的说辞后,一句话都没说。她为雁沐雪的死,与他们都瞒着自己的事生气。

    不论如何,第二天他们要找到雁沐雪的离别信。

    理论上那信应该在邬远归的房间里,就与雁沐雪的房子在同一层。他们商量了一番,决定让慕琬进去。虽然她对这里并不熟悉,但她可以在找到信的一瞬间确定字迹。虽然要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他们还是互相做了一番心理建设。毕竟这可是事关雪砚谷命运的大事——若邬远归真的图谋不轨,全门上下都要给他买单。

    何况已经出现这个苗头了。

    待大家都起了床,太阳升高了些,让人微微感到温暖的时候他们就向目的走去。先让谢花二人通知守卫,请邬远归下来,说是谈谈慕琬的事,借机把他带远一些。随后再以拜访其他师兄师姐为由,让慕琬进去。至于山海和黛鸾,始终与他们保持距离,但要注意这边的动向,以防万一好及时赶过来,到时候随机应变。

    一切都按照商议好的事顺利进行。

    起初慕琬觉得,守卫一定会直接放她们俩上去的——都是雪砚谷的弟子罢了。但谢花谣说,短短半年时间,很多事情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变了。事实上她的确被拦住了,只得让邬远归亲自下来一趟。

    无法形容的阶级感,让慕琬隐约察觉到了一丝异常。

    她先在远处焦虑地等待许久,谢花姐妹才和大师兄慢慢踱步到别处去。为了不打草惊蛇她还佯装是来找大师兄的。几个看守的弟子她都认识,何况她是掌门的弟子,也并未刁难。不过,他们告诉慕琬,邬师兄同谢花氏出去了,说是要聊一聊她的事。她佯装很感兴趣的样子,然后又以拜访其他师兄师姐为由进去了,顺便等师兄回来。

    最好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不要回来。

    每个房间门口都挂着一个小牌子,上面写了住在此处的弟子的名字。邬师兄的房间并不难找,就在三楼中央些的部分。最中间的上了锁,是留给师父的房子。她暗自叹气,庆幸他事事都还记得掌门,也没有他们怀疑的那样不堪。

    多数弟子都去操练了,她一路上没碰到熟人,这倒是方便很多。蹑手蹑脚来到邬远归的房门,没有锁,她悄悄溜了进去。她心脏跳得很快,虽然自己从不自诩什么正人君子,但如此勾当她还真没做过。

    她刚进来就感到一种熟悉的气息,但却不止是邬远归,还有些其他的、更接近于妖怪的东西。这让她心里有些紧张,莫非他真的与妖怪有什么往来?

    闭了门,转过身,她不由得倒吸一口气。

    这间房子太大了,足能住下十余人。印象里,邬远归从小虽然称得上能吃苦,但按照谢花谣所说,师父对他心怀愧疚,很多事一定纵容迁就了他,才在现在暴露出了贪图富贵的一面。所有的木质家具都是珍贵的陈木,整个房间里都是这样淡淡的木香。桌上的笔还很新,看上去没太用过,但都是极好的狼毫。别说是床单,连糊窗户用的都是轻软的罗缎。

    这是她想都不敢想的配备。她止不住地摇头,没想到师兄将师父教导的朴素勤俭之类的美德,全然抛却在脑后了。

    自己对他又有几分真正的了解?

    他的衣柜与抽屉竟然都是上锁的——她从不知道邬远归是这样一个缺乏安全感的人。还是说,他在试图把什么东西隐藏起来?撬开这些锁不难,她小时候还是跟他学的这招,虽然事后被雁师姐狠狠斥责了一顿。

    看到那些厚厚的文书时,她感到了一丝不安。

    所有的祖训规诫形同虚设——允许外人随意出入的凭证,与江湖旁门左道的联络信,还有许多不平等的合约……这整间屋子里的、整个雪砚谷的钱,居然都是这么来的吗?

    她还找到了一封落款是成幽的信,她楞了一下,不确定与青璃泽遇到的是不是同一人。她细看内容,果然提到了与雪砚谷小师妹相遇的事。其他的只是普通的慰问,没什么特别。还有些更多不堪入目的东西,她越翻越觉得手软,越看越觉得眼晕。这字里行间她所能看出来的,更像是一个奸诈的商人,一个为了利益最大化而无所不用其极的……小人。

    里面没有一封信提到要找寻师父的下落。往后翻下去,她还看到了别的东西。

    ——左衽门的门章。

    耳边浮现一阵强烈的耳鸣。

    慕琬在这样的噪音下,突然疯了一样翻找着类似的信——它们断断续续的,不曾提过是为了什么,为了杀谁,或许关键的一些东西已经被处理掉了。和这种江湖邪派往来,本来是宗主绝对禁止的事情,也不知道邬远归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又有谁,是值得他去聘请刺客的呢……?

    若说是找人,这太牵强了,明明白白写在书信上不就可以了吗?何必如此隐晦。虽然如果真是通过左衽门找到的师父,恐怕他老人家是要大发雷霆的。

    可……雁师姐的信呢?

    她将这些文书慌忙整理好,塞回抽屉再锁起来。之后她又焦虑地在整个房间转了一圈,试图寻找其他能放东西的地方。最后,她将目光落在了床头柜上。

    那儿有个小抽屉,没有锁。她半跪在床边,拉开抽屉,里面也只是一张茶饼和一把扇子而已。正当她叹了口气准备合上抽屉的时候,她突然看到了深处有一个小小的纸条。

    无法形容的熟悉感迎面而来。

    她颤抖着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取出那张纸条。

    是寒水姬的咒令,她不会认错。

    寒水姬……

    成幽……

    邬远归……

    “你说你,为何要回来呢?”

    听到这熟悉的嗓音,慕琬浑身一颤,僵硬地扭过头去。她觉得自己浑身的关节都被冻住了,没挪动一下,都是刺骨的冷,刺骨的痛。

    “我……”

    “你看,你都没有好好保管自己的东西。幸亏被我的友人捡到了。你甚至没在昨晚的宴席上告诉我这件事,是怕我责怪你吗?”

    邬远归的声音是如此轻柔,像他以前和声细语对自己说话时一样。

    但她很不自在。

    “不、不是的……我昨天太高兴,忘记这件事了——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不过,你还需要它么?”他侧着脸问。

    明明是正午,慕琬却浑身寒气。

    谢花谣和谢花凌呢?她们不是与邬远归在一起吗?

    “我,呃……对了,守门的师兄说,你和……”

    “你不该回来。”

    他打断了她,同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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