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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夜浮生录-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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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生皆苦啊。
“凛道长好大的艳福啊——”
不用转身都知道是谁。原来是阿鸾在屋里坐不住,偷偷上楼找了极月君。他呢,自然也是听到了山海与裴员外、与梁丘慕琬的对话。即便如此,他还是这样揶揄着:
“何时请我喜酒?”
不知怎么,慕琬对来者没什么好感。倒也不是那番话,玩笑她是听得出来的,女子行走江湖,被乌合之众拿来调侃也见怪不怪。只是这人,给她一种微妙的熟悉感。但她知道,自己定是没见过他的。
“积点口德”山海转过身,“这位是梁丘姑娘,对付那业障鬼时救我一命,如今又将赏钱予我分给那些百姓。有什么事上楼谈罢,这里未免太嘈杂了。”
三人上了楼,一路上慕琬都盯着他看。推开门,阿鸾已经倒好了三盏茶,见到新客人有些意外,不过仍为她也倒杯茶喝。阿鸾的身边卧着一只白色的狐狸,不知是哪儿来的,想必又是讨小妖活物喜欢的极月君弄来的。
事情的起因经过,山海梳理一遍,正儿八经的把全部的来龙去脉都说与他听。慕琬也不插话,只是支起耳朵听着,阿鸾不知哪儿掏出一截绳子,和她翻起了花线。小白狐饶有兴趣地在中间盯着看。
“灵脉已经被控制住了。你们看到这白狐么”极月君指着那狐狸,“那是禾神的式神之一,被什么人封印在林子里。我专门寻去,破了那阵。但,单从那寻常封印的手法,看不出是谁做的,问这狐,也不知晓。它引着我去饿鬼道找回了禾神,相信不久后,浣沙城又会变得如昔日般平安丰饶了罢。”
山海点点头,冷不丁地来一句:“想不到你还知道做些正事。”
极月君也不与他吵,只是接着说,还有另一个式神,是只狸子。
“你寻到了么?”
“哼哼……”他莞尔一笑,伸出袖子来,向地下点了点。
“裴、裴员外……?”
阿鸾忽然扭过头,面露惊诧。山海与慕琬也是一样的反应。极月君点点头,接着说道:
“那狸子也中了邪术,与真正的裴员外换了,性子倒也做的一模一样。真正的裴员外被关在了酒窖,也是白狐引我去的。你们方才见到的,倒是本尊。我将他们的记忆换了回去,免得露出破绽来。怎么样,是不是连你们也不曾察觉?”
慕琬越听越觉得奇怪。
“从刚才起,你所言的饿鬼道,与这记忆置换之法,都不是常人会的法术。你到底……”
山海望着他,极月君的神情似乎不打算对自己的身份加以掩饰。于是他抬起手,对慕琬介绍到:
“忘了说,这位是岁暮胧师·极月君。”
“……极月,君?”
“唔,是走无常,慕琬不曾听过么”阿鸾从她僵住的手中掏回了花线,“行走六道的十二人,他便是其中之一了。”
“你是……黄泉十二月。”
“正是。”
刹那间,慕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踏上桌子,桌上的茶杯顿时东倒西歪,茶水洒得遍地。几人都吓了一跳,连小狐狸也坐不住了。她不知何时将伞横在极月君的颚下,另一手紧揪住他的领子,目露凶光。这神态是他们从未见过的。
“六道无常,你可让我好找啊。”
………………………………
第一卷·黄泉十二月 第十五回:道法无常
“山海!姓凛的,别玩了!说点什么啊山海!”
极月君一扫先前的闲情风雅,有些狼狈地喊着。阿鸾伸过框着线的手,山海也接来翻了个花儿。他虽面色平静,语气里却透着点幸灾乐祸的意思。
“喔,何时请我喜酒啊?”
“你、你不厚道!”
“你谑我,你厚道?”
这师徒俩看戏似的。见求助不成,极月君转而对姑娘陪起笑脸:
“这位侠女,我们无冤无仇,你有话好说。上来就动舞刀弄剑的,谁受得了呢……”
“你们这群歹人,把我们宗主还来!”
山海笑了笑,像是看够了戏,终于站起身,走过去,意将两人拉开。只是慕琬并不给面子,扔死死扯着极月君的衣襟,凶神恶煞的,教人无可奈何。
“虽不知这人做了什么亏心事,但还请姑娘手下留情,把事情的详情与我们细说一番。若言之有理,那便是他罪有应得,你如何待他都与我无关;但若其中有什么误会,还是……不要伤及无辜吧?”
慕琬的神色总算是缓和些许,她有些不甘心地甩开手,让极月君一头雾水。她慢慢坐回去,仍摆不出好脸色。极月君也不知是看不看得见,只是愁眉苦脸地抱怨着:
“我怎就沦为了歹人?可要把话说清楚,莫要污我清白。”
慕琬消火似的闷了口凉下来的茶,冷眼说着:
“黄泉十二月的说法,我自是知道的。只是在我看来,都是些不入流的货色。”
“过分了姑娘——”
慕琬没有搭理他,继续说下去:
“师父有位友人,自称霜月君,是个武功高强的奇人。他常与师父谈论武艺,相互切磋。只是他为人有些古怪……这也罢了。今年开春之时,我出谷回了趟家,陪家母住了一月。不曾想,有天竟收到雪砚谷遭歹人袭击的消息。我连告别也来不及,匆匆赶回谷,发现师门上下无不致伤致残,遍地血迹斑驳——那些伤都是钝器所为。我心想,能重伤我谷弟子,必是武艺高强之人,少说也有上百人。没想到,师兄嘴角淌着血告诉我,是一个周身环着铁链的孩子所为,而宗主也随他一并消失了。”
“……”
极月君不说话,面色显得些许凝重。看上去他虽听过此事,却也是方才知道何人所为。
“锁链?莫不是……”阿鸾掐着指头,像是在数着月份似的。
“雩辰弥生·莺月君”极月君说着,“的确是他会做的事。以他的性子,若不是怕那位大人降罪,即使灭门的事也是做得出的。”
“我谷弟子没那么好对付——只是他来的出其不意,再加上师兄师姐皆是温和避战之人,又见是个孩子,才落得如此下场。我发了毒誓,一日不抓住凶手,一日便不回谷。而那曾与师父交情甚好的霜月君,也在此时不见了影子。只是有飞鸽的消息说,霜月君曾在锦桐乡露过面,我定是要追去的。不说责备,只求他对这番事说出一二的线索来。”
锦桐乡,那是在浣沙城更远的地方。要往南越过一片绵延的山脉。这山虽然不如黛峦城的险,面积却极大,山路九曲十八弯,若没有熟人领路,很容易迷失在山间。何况,就算是对此地有了解的人,也要走上三天才能到锦桐乡去。
“我知他并非常人,定是有其他方法很早就到了那边。”她补充着。
“六道灵脉么……”山海思量着,“对了,破坏浣沙城灵脉的人,确实无迹可寻么。”
极月君变得有些为难,好像藏着什么事儿,而且“蓄谋已久”。他歪着脑袋,半商量似的对山海说:
“实际上嘛……此行,只是我对你的试探。”
“试探?”山海挑起眉,摸准他又是想了什么“阴谋诡计”。
就好像看到他的表情似的,极月君接着补充道:
“我相信我不会看错,你果真不让我失望。如此一来,我也好将事情的真相交付给你。”
“又是何事……”
“你们可曾听过,‘万鬼志’?”
阿鸾摇摇头,慕琬还板着脸。山海回想了一下,回答他:
“略知一二。似乎是一位走无常用于记录世间万鬼的记忆而著的一本书?”
“正是。人有生死簿,被那位大人掌管着;而妖呢,则有凉月君效仿其书写的万鬼志。生死簿记录人的阴阳寿命,而万鬼志写的则是所有魑魅魍魉的记忆。有些鬼怪还活着,他们的记忆不显出来,但若是死了,则会浮现在万鬼志上。”
“你总是一口一个‘那位大人’,那位大人,到底是谁呀?”阿鸾问。
“我们敬他,从不直呼其名。你只需知晓,他有着无边的法力,阴间阳间都无人是他的对手。他即是九泉之下至高无上的尊者——奈落至底之主。正是那位大人赋予我们无尽的生命与现在的工作。”
以及惩罚。
“我倒要瞧瞧,你要如何拿这万鬼志开脱。”慕琬冷冷地说着。
“不……我并不是开脱什么,我只是要拜托山海一件事。这回事,你若应了,就当是还了我的恩情,如何?”
“我料你是知道我听了没法儿拒绝,才搬出什么恩恩怨怨说事吧。”
见凛山海心里头跟明镜儿似的,极月君也不再卖弄关子:
“万鬼志失窃了。”
“……”
他们只是隐隐觉得,这听上去像是件大事儿。但他们本身对万鬼志便没什么概念,仅是感到很重要,不能丢了去。阿鸾觉得自己实在拎不清此事的重要性,但觉得能让极月君姑且低声下气地说出来,也能感到这是件坏事。
“可那万鬼志丢了又如何呢?而且,那奈落至底之主,不会怪罪凉月君吗?”
“你不明白。此志记录了无穷无尽的记忆,得到它,就相当于知晓世间的一切。若要动了歹念,想知道什么只有活着的妖才知晓的信息,杀了他们这种事,也并非干不出来。何况,若要在上面写写画画,为一己私欲做出篡改,激起大妖间的恩怨,或是更可怕的事,后果可无人担得起。那位大人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才让凉月君自己处理此事。”
“但我听闻那万鬼志正如生死簿,没有判官笔,可是不能动上面一丝一毫的。”
原来慕琬多少是对此知道些许的。极月君摇摇头,回应道:
“你们以为判官笔是什么稀世珍宝么?再者,用别的方法伤及万鬼志的书体,记录的那部分记忆也会遭到破坏。这是件事关人间三界,乃至六道的大事。”
“我算是明白了,你果真拿准了我的性子。”
以凛山海的为人,自是不能坐视不管。
“所以说,破坏浣沙城灵脉的人,很大可能是某位无常做的。他定是听到了万鬼志失窃的风声,以破坏灵脉作为试探——若有鬼道与人道的生命交错,万鬼志的主人必然知情,也必然会为了维稳追查此事。梁丘姑娘,我向您保证,急于为此奔波的我没有理由难为你的师父。我们十二位鬼差之间,并不像你们生人间的关系那样简单。我是与凉月君私交甚好,才得知的此事。人界之大,我们区区十二人,数十年至近百年,见都难见上一面的。”
极月君的态度是那样诚恳,何况他说的不无道理。慕琬这才觉得,是自己冲动了些。她的神情与态度都缓和了许多,但还挂念着门主的事,于是她说:
“方才是我无礼了。但,你又对其他的六道无常知道多少?若不问个明白,我是无法心安的。何况这万鬼志……有没有凉月君自导自演的可能?”
“是这个道理,极月君。既然我说要管,你也要告诉我,万鬼志失窃一事,都有哪些人已经知晓?而哪些人,又是我们该提防的?”
阿鸾见没人同她玩花线,便丢下了绳子,把小狐狸抱在腿上,用脸蹭那厚而柔软的皮毛。白狐乖乖的卧在她腿上,也支棱着耳朵听得入神。
“凉月君没有理由这么做,这我是知道的,万鬼志对他而言也是比命重要的东西。失窃一事,他只亲口告诉了我,还是在冥府禀见那位大人相遇后说与我听的。至于提防……莺月君便是一个。他是暮春三月死的,走的惨,化为厉鬼向人索命,被那位大人用缚妖锁限制起来,直到他醒悟方能解脱。可……听你说的那样,他距离醒悟,还有很远的距离要走呢。”
阿鸾想知道,那莺月君到底生前发生了何事,才变成现在这般模样。可她不好问,也不知极月君对此是否了解,只得作罢。她眼巴巴地抱着狐狸,一知半解地参与这番叫人摸不着头脑的话题。
“凉月君还说……若谁找回来,他就能实现谁在他能力范围内的任何愿望。”
……?
三人面面厮觑。
乍一听上去的确有利可图,但他们也不知道那凉月君能有多大能耐。再者,所谓愿望这种东西,忽然让山海说出一二,还有些值得细细斟酌一番。而阿鸾呢,还是个孩子,也深知自己想不出什么有价值的愿望。至于慕琬,或许只有当下的心事最为重要。
寻到万鬼志于她救师父而言,到底是捷径还是绕了弯路,她也不清楚。
………………………………
第一卷·黄泉十二月 第十六回:道阻且长
“那霜月君又是何人?”慕琬追问。
“霜月君,我只晓得他十一月死,生前是个武功盖世的刺客。但他性子嘛……着实古怪。在他修炼之时,走火入魔误入阴间,解开了封魔刃,与那刀的命绑在了一起,便成了不死之身。于是那位大人,也赐了他走无常的活干。”
“封魔刃我听过”阿鸾接了话,“据说是非人之物打造的胁差,威力极大,即使不出鞘也能击退神兵鬼将。”
“的确如此,封魔刃乃修罗铸造,携有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之力的妖气。因此物太过危险,也易招惹是非,所以才被那位大人封印起来——不过霜月君已是解开了他。他与那胁差成了一体,将它丢落人间流传,并且非常清楚胁差的去向。想必莺月君,就是想用它斩断束缚自己的锁链。”
“……这样一回事啊。”
慕琬若有所思。良久,她站起身来就要往外走。极月君唤住她:
“侠女要上哪儿去?”
“自然是去找霜月君,问得封魔刃的下落——现在就去。”
“……我的姑奶奶,您真是想出一出是一出”极月君恨铁不成钢一般重重叹了口气,“我且问你,你如何翻得那叠嶂重峦?莫要跟我扯什么车到山前必有路。”
慕琬愣住了。她倒不是真的全无考虑,只是没打算在这里就把事情想明白,路上边走边琢磨就是。她也晓得自己有些急于求成。可……
“可我……我没有办法。我只有一个人,若不快些,再快些,谁知道,到底能不能……”
她的声音止住了,山海能看出她话里不愿透出的委屈。
“锦桐乡,我同你一起去。”
慕琬没说话,她盯着凛山海,觉得他不像是在开玩笑。她把这话的分量认真掂了掂,摇了摇头。
“道长,我知你深谙阴阳之道,五行之法,是驱魔的行家。可我也说过,我们役魔一脉与你们观念有别,相处起来,怕是接二连三的矛盾。”
“梁丘姑娘,此言差矣”山海忽然严肃起来,“既然你以救命之恩换得一纸卦象,我自当要说全与你听。你可知道,你尚未听完的部分是什么?”
慕琬想起来了。那天她心情本就不好,听了凛道长的卦象,自然是高兴不到哪儿去,他还未说完就打断他,先行离开了。她摇摇头,示意山海接着说下去。
“变卦火泽睽,异卦相叠,下兑上离。离为火;兑为泽。上火下泽,相违不相济。克则生,往复无空。万物有所不同,必有所异,相互矛盾。败于众志相异,则胜于志同道合、相互信任。此卦利于出行,并可遇贵人相助。我自知不是什么贵人,却希望你明白异中求同的道理。”
眼看着山海认真起来,阿鸾也附和着说:
“是啊,山海的卦象可准啦。世上何人何事能全无矛盾呢?合必有离,离必有合;同中有异,异中有同,连我都明白的道理,慕琬怎么会不懂呢?”
极月君只是轻笑,就像是料到他们会说出这番话一样。
“这对师徒一直是这样有趣的。跟着他们,总不会觉得无聊。”
三位的话都放在这儿了,梁丘慕琬还有什么拒绝的理由呢。
也罢,路上相互有个照应。
在那之后,极月君也将慕琬当做了自己人,并不客气也不提防,细细地与他们说了黄泉十二月的一些情报。这会儿天黑下来,他们都各自回了房。慕琬点了灯,拿出笔墨来。
三.雩辰弥生·莺月君,缚妖锁。
七,夕书文相·凉月君,万鬼志。
十一,辜葭潜龙·霜月君,锦桐乡,封魔刃。
十二,岁暮胧师·极月君,断指琴魔。
这是已知的六道无常,可以信任的,仅有两人。
窗户开着条缝,夜风令桌上的油灯颤颤巍巍,明明灭灭。抬起头活动了一下颈部,慕琬望着桌上的火苗,不知为何,感到一阵心烦意乱。
这时候,有人在外面轻轻地敲门。她听着这脚步的主人不具备什么威胁性,但她还是下意识地拿起了伞把,贴近门边。
“何人?”
“是我呀。”
是阿鸾的声音。慕琬开了门,向他身后望了一眼。
“你没随着师父?”
“哼”她挤进房子,倚在门上,“我不要跟他讲话了,他又差遣我明日去买马,我不想去。他说要么就让我和他换,去钱庄换银子,再送到西南去。横竖都要跑腿……”
慕琬笑了笑:“可这横竖都是活,你师父是和你讲道理的。若没有马,人光靠一双脚,怎么行得六路八方呢。”
“我不想去马舍……也不想去乡下,去那儿也要骑马,我不喜欢马。”
“这又是为何?”
“小时候,我从马上栽下来过,躺了两个多月还不能下床,再也不要骑了。”
“哦……可骑马并不是难事。你若是怕马,明日我随你去买。凛道长也真是,不怕你被那些奸商骗了么?”
“那太好了!那,我还有个请求,我今天能不回去睡么?”
“道长不担心你?”
“他才不会呢。”
慕琬应了,阿鸾孩子似的笑出来,露出一副计谋得逞的表情,看样子认准了慕琬不会拒绝。吹了灯,两人躺在榻上,阿鸾又抖出了一肚子问题。
“慕琬当真从雪砚谷来?那雪砚谷有多远,好看么?为什么又叫雪砚谷呢?”
“骗你不成。远……倒也罢了,稍稍比你们黛峦城到这儿远几步路。至于名字……雪砚谷灵力深厚,在山涧沟壑间萦绕沉积。谷内四季如春,雪里融进了灵力,终年不化。听说拿它融的水写字,能像墨水一样黝黑乌亮。只是一旦将纸拿出了谷,那些字又隐匿起来,看不出了。不过,这么多年,我确实也没试过,不知是真是假……也不知道出来这么些天,师兄们的伤势养好了没有。走得匆忙,也没来得及和娘好好道别,这一去……”
在孩子面前没有戒心的慕琬不知怎么,话多了起来。她也不是说给谁听,只是为了说出来,好像这样就能让心里的担子减轻一些。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慢慢地,她能听到阿鸾均匀的呼吸声盖过她了。
第二日,她伴着阿鸾去买马。只是找了许久,都不曾见到马市。最后问了当地人才知道,浣沙城因为怕私自运粮扰乱物价,禁了马匹生意。问题虽然解决了,但上头的命令还没下来。毕竟该回去汇报的人,还赖在酒楼里吃香喝辣呢。
慕琬气的牙痒,阿鸾瞧出她脸色不好。
但也没法儿,来都来了,两个姑娘就在市场上转了一天。这儿看看花布,那儿看看首饰。虽然没什么闲钱,但光是愁一愁,也是消遣。
阿鸾盯着摊儿上的一个黑玉扳指看,慕琬问她是不是想要。她摇摇头,将那随身的药箱转到身前,从里头摸出极像的白玉扳指。
“我只觉得眼熟,但那枚扳指不是真的黑玉,是仿的。我也有这个,是一对儿——我爹给的。白玉是阳,扶我过弱的八字;黑玉是阴,在山海手里头。”
等她们下午回了裕安酒楼,山海也回来了。自从那边安定下来,消息很快传开,交通都便利许多。两人没买回马,将事情原样告诉了山海,商量着一起到裴员外那里讨两匹马,并催着他快些向上头汇报。
不过嘛……事情一旦平息了,所谓的最后通牒也变得无所谓起来。反正距离死命令的时日还差两个月,不如在这儿快活够了再回去。真正的裴员外比起那狸猫,更是讨人的厌。不止面貌,还有那举手投足的傲气儿,真教人火大。屋里烟熏雾绕的,也不开窗通通风,惹的阿鸾眼里含着泪直咳嗽,看着让人心疼。
“马……马啊”裴员外叼着旱烟杆儿,懒洋洋地说着,“这有何难?你们是帮了大忙的,过几日啊,我让人给你们牵来便是。”
“可这耽搁不得,我们明日就要启程了”山海解释着,“我们时间有些紧迫,您能否变通一下,先借您手下的马与我们一用,该付的钱……”
“混账!放肆!无礼!”
裴员外忽然变了脸,每说一个词,就把旱烟往桌上一磕,助威似的,烟灰抖了满桌都是。
“官家的马其实你们能打主意的!你们的时间值钱,我们的时间就不是时间了?笑话!胡闹!想得美!”
他又磕起了烟杆儿,阿鸾像个受惊的猫似的,咔一声,她颤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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