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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杀-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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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双余村在当地算得上是一个大村,它之所以取名‘双余’,据说是这个村子第一代村民是从外地迁来的亲兄弟俩,娶妻生子之后,逐渐形成了现在这样一个村落。至于这兄弟俩到底是从什么地方迁来的,由于年代久远,已经很难有个准确的说法,只不过有两点可以肯定:一是他们的祖籍肯定是江南一带的,二是这余家人和张家村人从来是老死不相往来,从老辈人的嘴里传下来的原因就是:老余家和老张家祖上有仇,曾经是你死我活的老对头,而且这种仇怨可以追溯到很远――老张家的祖上,据说也是从江南一带迁居而来的。

    双余村的余氏家族加上散居在其他地方的余姓族人,这老余家在当地也算得上是一个大家族,人丁兴旺,自然这祖坟的规模也不算小,而且由于年代久远,又一直有族人管理修缮,所以这片墓地里的树木大都生长得非常茂盛,可以说其中绝大多数用来做一根房梁都绰绰有余,只不过也正因为如此,余氏家族对这片墓地看管得也非常仔细――墓地里是常年有人守墓的。

    对于张家和余家的世代恩怨和余家墓地的情况,张连义其实知道得一清二楚,然而到了这个节骨眼上,他也实在没有了其他办法可想,周围三里五村他在脑子里都过了个遍,似乎根本想不起其他地方还有合适的木料可用,要想不耽误进度,去余家墓地弄一棵树,就是最便捷的途径。然而就两个家族的关系而言,去买,那根本就是笑话,于是一向安分守己的张连义一咬牙:去偷一棵!

    这个突如其来的决定就连张连义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偷东西这种行为对他而言原本是非常下作的,也是他以前一直嗤之以鼻的,然而到了今天,他脑子里的这种想法竟是那么自然而然地冒了出来,甚至还有一种理所当然的意味。他潜意识里有点惭愧有点鄙视自己,又自我安慰地将其归咎于时下的生活环境:家庭因不可抗拒的外力而败落,自己这样做,也只是为了早一点让家里人安顿下来,也是迫于无奈而已!难道自己失去了那么多,到最后想要一条好一点的脊檩也不行吗?!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自己不欠任何人的,倒是这个世界夺走了太多本属于自己的东西。我这也不算偷,应该是拿回一点自己的东西!

    他越想越觉得理直气壮,刚开始内心的一点羞愧和对于墓地的恐惧感也渐渐消失得无影无踪。他随手从院子里拿起木匠师傅们留下的斧头、带锯、锛等工具一股脑放在地排车上,也不和家里人说,拉起来就出了门。

    老余家的祖坟地位于双余村东边,张家庄西边的中间地带,只不过距离双余村相对稍近一些而已。对于这片林木葱郁的墓地,张连义是非常熟悉的,他很清楚地知道看坟人的小屋座落在墓地的西北角上,所以他也很自然地将目标锁定在了墓地的东南角――一片杨树和松树混杂的地带。

    在北方的农村,因为杨树的叶子宽大肥厚,风一吹总会‘哗啦哗啦’乱响,所以又叫‘鬼拍手’,按照迷信的说法,这种树颇具阴气,有招魂引鬼的能力,所以不适合栽种在‘阳宅’也就是活人居住的房屋附近,但是坟地里载这种树的倒是在所多有。而松树呢,一个是不畏苦寒,不用太过用心管理,二是它四季常青,有福泽万世、鸿运长青的寓意,这两种树一个是聚气藏风,一个是守运送福,所以很多家族墓地中都会按照一定的比例和方位栽种这两种树,而老余家当然也不例外。

    张连义急匆匆地赶到余家墓地之后,先找个地方将地排车和工具藏了起来,然后从外围迂回到西北角,偷偷地窥探看坟老头的动向。这时候已经接近半夜,墓地里时不时有星星点点的磷火闪动,一些不知名的虫鸣兽吼此起彼伏,四下里却是听不见一点人声,显得阴森而可怖。可能是笃定于很少有人敢于在夜间光顾死人群居之所吧,看坟老头显得相当悠闲,他一个人哼着小曲坐在小屋门口喝茶,还时不时停下来向着面前的虚空嘀咕两句,就好像是和谁聊天一样,看得躲在暗处的张连义毛骨悚然。

    好在没多久老头就困了,哈欠连天地将旱烟袋里的烟灰磕掉,然后回过头推门进屋,关上门,不一会灯就熄了,再过一会,小屋里响起了均匀的鼾声,显然是睡熟了。张连义心里一阵兴奋,机会终于来了!然而他没注意到的是,就在老头推开门的那一瞬间,眼神斜斜地瞟向了他藏身的地方,似乎明白那里藏了一个人一样。

    第一次做贼的那种潜意识的羞耻感和兴奋感让张连义有些热血上涌的感觉,他忘记了害怕,竟然一溜烟般从墓地里斜插过去,方向感极强,一丝不差地直接跑到了藏匿地排车的地方。他毫不犹豫地就近选取了一棵树干笔直的松树,往手心里吐了一口吐沫,操起带锯,对准树干根部就锯了起来。

    墓地的夜,其实并不像一般人想象的那样安静,除去一些虫鸣兽吼之外(当然这些平原地带并没有什么大型野兽,但墓地里像黄鼠狼、貔子、獾等小型野兽还是不少的),还总是隐隐约约会有飘忽不定的人影、断断续续的低语、幽幽怨怨的啜泣声充斥其中。可以说,这里是一个**于人们夜梦之外的世界,你闯入了这里的这个时间段,也就等于闯入了另外一个时空。

    但此时的张连义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些,也许他意识到了,却顾不得去体会、也不想去体会周围诡异的氛围,此时的他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尽快锯倒这棵树,拉回家去,别耽误盖房子!

    随着锯口的逐渐加深,树干也开始逐渐向一边倾斜,就在他的锯子锯到接近三分之二的时候,林地中忽然刮过一阵风,树干一阵摇晃,随即发出一声刺耳的折断声,接着便轰然倒地。

    这一声巨响在暗夜里可说是石破天惊,张连义根本没有思想准备,自己也禁不住吓了一跳,心说坏了,这一下,还不把看坟老头给惊醒了?他顾不得浑身的汗水,连忙跳起来躲到稍远一些的地方,静静地观察着动静。

    就这样过了好长一段时间,那个看坟老头居然没有出现。张连义松了一口气,这才又提心吊胆地走回原地。没想到他往倒掉的松树那里一看,突然间傻眼了:就在他躲在暗处的这短短大半个小时的时间里,整棵松树的树枝已经被完全削掉,而且树干已经被截成了大致的一根檩条长短,甚至树皮都已经全部被剥光了!

    “娘的邪门了!这是谁干的?”张连义傻愣愣地站在那里,看着散落在光溜溜的那截树干两边的斧头、锛,还有放在另一头的带锯,只觉得一阵凉气从脚底板一下子冒到了头顶心。

    就在这时,一个沙哑的声音突兀地在身后响起:“东坡点火西坡冒烟,是你的,就是你的,回去吧,回去吧!”

    在这样的深夜里,这样的一个地方,要说不怕,那完全是违心之谈,张连义之所以敢半夜里跑到这里来偷树,那也可以说是被一时形势所逼,他心里其实本就是虚的,这时候再突如其来地听到有人说话,而且还阴森森地不似人声,他所有的勇气顷刻间烟消云散。

    也顾不得收拾工具和藏在不远处的地排车了,他头也不回地撒腿就跑,眨眼间消失得影无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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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从天而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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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跑得浑身白毛汗的张连义一路狂奔,二三里地几乎没有回过一次头,因为他总感觉身后有什么声音,有一种东西如同跗骨之蛆般如影随形,一步不落地跟在他的身后!

    终于进村了,见到了村落里零零星星的灯光,而身后那种诡异的声音也一下子消失了。张连义稍觉放松,这才感觉到浑身像散了架一样,所有的精力都已经用尽。他再也支撑不住,就在距离自家门口不到二百米的地方就地一坐,大张着嘴‘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再也无力站起。

    这样过了好长一段时间,直到东方的天际显出了曙色,张连义这才感觉缓过神来。想想这一夜的遭遇,他不禁有些垂头丧气:忙活了大半宿,而且还破天荒地做了一次贼,到最后不但没有把檩条偷回家,还搭上了一辆地排车和木工师傅们的工具,这可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这可咋办呢?房子已经平口,最多再有一天就要上梁了,而脊檩又是固定屋梁所必须要用到的。这根脊檩缺失了,一定会大大耽误进度不说,也丢不起这个人啊!

    他越想越觉得泄气,却又毫无办法可想,只好勉强撑起身子,一步步向家门口的方向走去。

    转过街角,晨雾朦胧中,家门口好像放着什么东西,静静地,一点声息也无,在这个不寻常的早晨,越发显得诡异可怖。这时候的张连义已经成了惊弓之鸟,一见之下顿时紧张起来。他一个人站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愣了好一会儿,终于咬着牙一步步走了过去: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他娘的拼了!家里还有老婆孩子呢,要真是什么怪物,让早起的老婆孩子看到了,还不得吓死?!

    随着他一步步接近,门口的那件东西逐渐清晰起来。张连义几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不是别的,正是自己匆忙中丢在余家墓地的地排车,上边端端正正地躺着那条剥好了皮的松木檩条,甚至就连他丢掉的工具锛、带锯、斧头也一样不少、整整齐齐地摆在上面!

    眼前这诡异的一幕简直让他有点喘不过气来,他站在原地,又愣了好一会,突然用一种变了调的声音颤抖着大声叫起来:“谁?!是谁?!他娘的人吓人吓死人懂不懂?!我姓张的可没得罪过谁!快他妈出来!出来!”

    一阵阴恻恻的轻笑声倏然在他身后响起,他浑身一抖,一咬牙猛地转过身来,却发现身边的雾气像水流一样随着他身体的转动打着旋,身后根本就是空无一人!

    仿佛又一次陷入了一个可怕的梦靥,张连义发疯一样绕着地排车周围上上下下地转着圈踅摸着,那种似有似无的阴笑声仍旧时远时近地不绝如缕,几乎是无孔不入地钻进他的耳鼓,让他的精神几近崩溃。这些东西究竟是怎么来的?想起自己一路狂奔回家时身后一直跟着的那种奇怪的声音,他脑子里灵光一闪:难道说,夜里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就是这辆载着檩条的地排车?!可是地排车自己是不会跑的,一定是有人。。。。。。或者是什么东西推着它跟着自己!然而如果是人,谁又有那么大的力气和体力,能用地排车推着一条几百斤重的松树跟着自己一路狂奔二三里地,而且还能做到几乎是无声无息?!想着想着,他忍不住叫出声来:“不是人!肯定不是人!”

    话音刚落,一个阴恻恻的声音马上接上了茬:“嘿嘿!嘿嘿!不是人,当然不是人!你也早就不是人了,怕啥?!”

    极度的恐惧之后,张连义反而慢慢镇定下来,他走上前伸手摸摸地排车上犹自湿润新鲜的松树檩条,忽然也‘嘿嘿嘿’地笑了起来:“没错没错!当然不是人!东坡点火西坡冒烟嘛,有这本事神通的,肯定是你们了!就是不知道,你们为啥要帮我?”

    那个看不见人却听得到声音的东西似乎也静了下来,声音不再飘忽不定,却变得有些尖利并且好像正在渐渐远去:“错了错了!你完全想错了!我们可不是在帮你,我们是在帮自己!你盖房子的事可不能耽误,这个嘛,你见过皮子山,见过周长功,还和你那位漂亮的小表婶睡过觉,应该知道是为啥!走了走了,你小子好自为之吧啊!”

    原来如此,原来真的如此,张连义终于完全镇定下来。

    院门‘吱呀’一声,妻子睡眼惺忪地走了出来:“是孩子他爹吧?你一宿不着家,这盖房子正忙呢,也不嫌累?夜里还到处跑!”

    女人打着哈欠走到跟前,见到地排车上的松木檩条居然毫不惊讶:“哦,你是去找脊檩了?弄回来就好!快进屋洗洗,我给你做点吃的,一会匠人们来了还要忙呢!”

    对这种情形,张连义可说是早已习以为常,他丝毫不觉得老婆的态度有什么异常,嘴里淡淡地应了一声,随手将地排车往院墙边靠了靠,与妻子相跟着走进家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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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午时分,三架巨大的三角形房梁已经完工,吃过午饭之后,匠人们稍事休息,随即投入了下一步的工作。瓦匠师傅们爬上脚手架做一些上梁前的准备工作,而木工师傅们则开始整理檩条。其他的二檩、三檩、四檩都好说,只需要按照每间房子的东西跨度截取足够的长度就可以了,因为这些檩条可以在山墙和房梁上交错搭接。但脊檩却需要仔细加工:所有的脊檩都必须在一条直线上,所以错开搭接是绝对不行的,要根据每根脊檩的粗细和弯曲程度进行整体调整,还要在衔接的地方打坡口,在山墙和房梁处用马钉(一种用钢筋打制而成的非常粗大结实的u型铁钉,两端分别钉在两根脊檩的坡口衔接缝隙处,使几根脊檩连成一个整体)连接起来。

    这是一件仅次于房梁制作的技术活,活路的质量也决定了房顶的美观和质量,所以丝毫马虎不得。木工师傅们这段时间对张家的款待应该是非常满意的,干起活来自然也就分外上心,他们卖力地将准备好的脊檩一条条在院子里摆开,开始弹墨线、瞅曲直,按部就班,工序有条不紊,丝毫不乱。

    然而轮到那根新鲜的松木脊檩时,带头的木工师傅却皱起了眉头。他找到张连义,有点生气地说道:“我说连义啊!你家的檩条不是早就准备好了吗?怎么这根这么鲜?要是这样安上去,时间一长,水分一干,可是很容易变形的!尤其是它上边还有那么大的重量,这怎么能用呢?!”

    张连义一愣,随即满脸无奈地说:“叔,我也不想啊!可昨天我才发现,准备好的脊檩少了一根。你说时间这么紧,你让我到哪去淘换一根干透了的脊檩去?就这,还是我连夜跑到亲戚家淘换来的呢!算了算了,就将就着用吧!要是真的以后变形了,也只能怪我倒霉,跟叔你无关!”

    带头的木工师傅仍旧有些不乐意:“话不是这么说啊连义,知道的呢,是你这檩条不干,不知道的,到时候还会说我手艺不行呢!咱丢不起这个人啊!”

    张连义有些着急,却又没有其他办法可想,只好一边往他手里递烟,一边不住地说着好话。旁边的乡亲们见状也围过来打着圆场,木工师傅这才无可奈何地摇摇头,继续开工了。

    没想到过了不大一会儿,带头的木工师傅又走过来拉住了忙碌中的张连义,这次他脸上的表情更加凝重:“连义啊!你这根脊檩,恐怕还真的就不能用!”

    这下子张连义真的急了,心说这人咋这么多事呢?我家的房子,我都不怕屋脊变形,你照着做就是了,怎么这么一而再再而三地啰嗦?!然而这正是关键时刻,又不能冲人家发火,于是他强压着内心的不快问道:“又咋啦叔?我不是说以后变点形没事吗?”

    那人摇摇头:“连义,不是我为难你,而是这根脊檩好像确实有点问题,你过来看看吧。看好了,你说能用,那我二话不说,你要是也觉得有问题,那咱就另想办法,毕竟咱老百姓盖个房子不容易,你说是吧?”

    见他说得恳切,张连义心里也有些犯嘀咕,他丢下手里的活路,跟着木工师傅走到那根檩条前边低头一看,禁不住也愣住了:在那根檩条两端打坡口的地方,木心竟然是一种血一样的鲜红,而且湿乎乎的,好像有流下点什么来的趋势一样!

    眼前的景象把张连义也吓了一大跳,心说早上在家门口看到它的时候,看起来很正常啊!怎么一打坡口,就出现了这样一件怪事?难道说墓地里的树做檩条有啥不吉利?还是这棵树在墓地里种的地方有什么特殊?也或许,是那些把它送回来的东西做了什么手脚?

    然而不管咋说,按进度明天一定得上梁,要想再重新找一根同样的脊檩那几乎是完全不可能的,这可咋办呢?张连义望着檩条坡口上的那一汪殷红,一时间竟是再也说不出话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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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射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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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到了这里,居然还没算完,就在张连义看着那根檩条发愣的时候,一旁的木工师傅又拉拉他的手,示意他往一边看,这一下他更是有点发懵:地上散落的那些用锛削下来的木屑形状奇特,看起来就像一根根沾血的鸟类翎羽,倒好像他们面对的不是一根檩条,而是正在杀一只飞禽一样。

    眼前的现象实在是诡异得有些匪夷所思,那木工师傅眼里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恐惧,嘴里不停地嘀咕着:“连义啊!你说我做木工活做了大半辈子了,什么样的木料都见过,可像这种事情,倒还是第一次见呢!你这根檩条到底是从哪弄来的?不是有啥说法吧?”

    张连义一时语塞,他总不能告诉人家,这东西是从墓地里偷的,而且还是以那样一种让人难以置信的方式运回来的吧?且不说这种说法很难令人信服,而且事情一旦传出去到了双余村老余家人那里,恐怕会引起一场很大的麻烦,毕竟,从人家祖坟里偷树,这可是一种亵渎祖宗的大事,要是人家叫起真来,那自己可能真的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眼前的局面确实有些尴尬:这根木头呢,用吧,可它确确实实透着一股邪气,不用吧,那一大家子人都在这等着呢,耽误一天,这花销可也着实不小,咋办呢?张连义一时间手足无措,搓着手围着这根檩条转起了圈子。

    就在这时,张连义的婆娘不知啥时候走了过来,她笑嘻嘻地看了张连义和几个木工师傅一眼,端着茶盘一边挨个送上茶水,一边有些奇怪地问:“他爹,咋了?咋停了?是檩条尺寸不对吗?”

    张连义此时脑子里正在想着怎么解决眼前的难题呢,对女人的问话也没太在意,只是点点头,然后翘翘下巴向地上的那根檩条指指,意思是自己看吧。

    没想到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几乎让所有人的眼珠子都掉了下来。就见女人一低头,目光刚一落到那个中心殷红的坡口上,竟突然间发出一声尖利的惊叫:“啊!。。。。。。啊!!!老雕!老雕!”一边叫,一边已是脸孔煞白,浑身颤抖,看样子马上就要晕过去了。

    ‘老雕’、‘遁虎’是当地的方言,就是指鹰、隼、鹞、鹫类等食肉的猛禽,原来刚才女人向地上看时,竟然是一头身形硕大得有点离谱的苍鹰,浑身浴血双翅微张蹲伏在那根檩条头上,一对锐利的爪子下,还紧紧地按着一只血淋淋垂死的白狐。而它那双圆圆的眼睛里充满了残冷的意味,正紧紧地盯着她,似乎随时都会扑过来一样。

    女人这一下突如其来的尖叫吓了大伙一大跳,其他还在忙碌的乡亲也不约而同地停下手里的活路,向这边看了过来。张连义顾不得多想,连忙上前一步把女人抱住,嘴里还不停地安慰着:“你看你瞎叫唤啥?!咱这地方,哪来的老雕?看迷眼了吧?!”

    然而女人却依旧浑身颤抖,嘴里不停地叫着:“快!快!快打死它!你看那只小狐狸快被它抓死了!快!快!你看!你看!它还想吃人呢!”

    最近一段时间以来,张连义可说是见惯了这些诡异之事,大白天的倒也没感觉有多害怕,然而一边的木工师傅可有点受不了了,他的脸也在一瞬间变得一片苍白,双腿甚至遏制不住地打起了哆嗦,一双游移不定的眼神里明显写着几个大字:白日见鬼!他侧身撤步,已经在预备来一个‘风紧,扯乎’了。

    一干大人乱哄哄地不知所措,一片嘈杂中,忽然有一个稚嫩的童声响了起来:“娘,你别怕!老雕在哪呢?你看我射死它!”

    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响过,一大一小一个小男孩领着个小女孩跑了过来,小男孩虎头虎脑,手里拿了一把竹子做的玩具弓箭,小女孩白白净净的,粉嘟嘟的一张小脸,手里则拿了一个纸风车摇摇摆摆。这俩孩子不是别人,正是张连义的二儿子虎子和小女儿莲花。

    这俩孩子之间只相差了两岁,虎子八岁,莲花六岁,与老大强子却相差了整整七八岁,正是‘七岁八岁狗也嫌’的年纪,兄妹俩整天家形影不离,上蹿下跳。妹妹莲花虽然性格文静,但整天跟在这样一个调皮捣蛋的哥哥身边,还能好到哪里去?好在张连义夫妇都是属于那种好脾气的人,对这俩孩子倒是并不会过于苛责。

    两个小人儿蹦蹦跳跳地从大人们中间穿过来到父母身边,虎子一边煞有介事地拉弓搭箭,一边抬起头问:“娘!老雕在哪?在哪?”

    这时候,女人已经吓得语不成句,她战战兢兢地把头埋在丈夫的怀里,伸手往身后指指,随即赶紧缩回手,倒好像生怕那头其他人根本看不到的老雕会扑过来啄她的手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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