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狐杀-第18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每次他话音一落,柳树行子里必定会刮起一阵特别阴凉的微风,风过后,三老爷爷就会自顾自将酒壶打开,自己先仰脖灌下一大口酒,然后再将酒壶递出去,这时候,一幕令人毛骨悚然的场景就出现了:黑暗中,那个酒壶凭空漂浮,呈圆圈状不停移动,而且每停顿一次,必定会壶底朝天一次。这样两圈下来,回到三老爷爷手中的酒壶必定已经是空空如也了。
这时候,三老爷爷就会拍拍酒壶,然后笑骂一声:“你们这帮混蛋,一个个全他妈是酒鬼!”然后周围便是一片若有若无的嬉笑怒骂声传来。这一套程式走完,三老爷爷便会点上一支旱烟,接着就是像前边一样的场景再现:旱烟在虚空中一亮一灭地转上两圈,烟丝也就烧完了。于是打渔的工作正式开始。
三老爷爷拿起渔网,在一个固定的地方站下。这时他并不急于撒网,而是站在那里静静地等。河水开始哗哗响,很明显地可以看出水纹从两端极远的地方向这边涌动。等到两个方向的水纹即将碰撞到一起的时候,三老爷爷便抡起手臂,将渔网准确地撒入河心,然后就是收网、捡鱼。
三老爷爷捡鱼的方式也是与众不同的。一般来说,撒网打鱼的人收网上岸之后,从渔网里捡鱼的时候都是背朝河水面对河岸的。因为按照老人的说法,不管是河流还是湖泊,经年累月之下,里边都会或多或少地住着一些水鬼,如果你背对河岸面朝河水捡鱼,那么撅着屁股的人是非常难以保持平衡的,一旦有水鬼使坏,那么你很容易就会被掀到水里,这无疑是非常危险的一件事。但三老爷爷从来不管这些,因为他本身长得人高马大而且力大无穷,还有着一般人望尘莫及的好水性,所以他不怕。而最重要的一点是:他相信那些水鬼和自己的友情,相信他们绝对不会伤害自己。
关于这一点,有村里的好事者曾经偷偷跟随并亲眼目睹过:有一次三老爷爷正在专心致志地撅着屁股弯腰捡鱼呢,突然间一个跟头栽到了水里。偷窥者本想这下子完了,没想到紧接着就看到他从水里爬了起来,怒气冲天地大吼一声:“你们这帮混蛋作死是不是?!老子毁了你们这帮小东西!”
于是更离奇的一幕发生了:三老爷爷竟然神奇地离开水面,飘飘悠悠地上了岸,抹抹脸上的河水,若无其事地抽一支旱烟,然后继续打鱼了!事后有人问起这件事的时候,三老爷爷只是淡淡地笑了笑:“没事!那帮小子整年累月被困在‘行子’里出不了头,憋得难受,经常跟我开开玩笑,那也就是闹着玩玩的。”
一般来说,三老爷爷每次打鱼,都只撒三网,据他说那是因为有水里那帮朋友帮忙赶鱼,所以每一网都收获颇丰,若是贪得无厌,必定有伤阴德,会遭报应的,而且也会连累那些水里的兄弟。所以三网之后,三老爷爷必定收工:请那些看不见的兄弟再抽一袋旱烟,然后回家。
话说有一年夏末,正是热得人发疯的季节,三老爷爷和往常一样在家里睡够了,吃过晚饭之后,抓起渔网就出了门,直奔柳树行子――如果不是因为闹鬼,这柳树行子无疑是一处纳凉消暑无可挑剔的圣地!然而在三里五村之中,敢于在这里纳凉小憩者绝无仅有,唯三老爷爷一人而已。
要说这一天好像也和往常没什么不同,喝酒、抽烟、撒网、捡鱼,时间不长,三老爷爷的鱼篓子里已经装得差不多了。不过这时候他并不想回家,天实在太热了,那年月,唯一的纳凉工具也就只有家里那两把破蒲扇而已,哪像这柳树行子里这般风刮凉棚的惬意?于是三老爷爷收好渔网,再把鱼篓子放在河水里浸着,然后回过身在河边找个平坦的地方,把头往一根凸出地面的树根上一枕,迷迷糊糊就睡了过去。
到了半夜,三老爷爷觉得有点口渴,突然间醒了过来。他正要睁眼,就听到身边有人说话:“哎!我说你小点声!别让耿老三听见。这家伙爱管闲事,让他知道了,这事准成不了!”
三老爷爷一听,顿时好奇心起,心说你越不让我知道,我还越要听听到底是咋回事。于是他一边继续打呼噜,一边把眼睁开一条缝偷看。只见就在离自己三五步远的河边上影影绰绰背对着自己坐了七八个人,时隐时现的,正聊得高兴呢。
就听其中一个人影问道:“哎我说兄弟,你说的这事有把握吗?你就知道那人明天准来?再说了,明天可是东边大集,说不定会有好多人从这经过呢,咋认出来啊?”
刚才的声音叹了口气,犹豫了一会,这才说:“其实这事吧,我也知道不对。不过你们也都知道,我比你们来这的时间都长,足足八年了!这孤魂野鬼的日子不好过啊!你说要不是有耿老三这么个怪物,敢每天来给咱送点酒、抽袋烟,这日子咋熬?”
一片唏嘘。
过了一会,那个声音又说:“耿老三,你就别他妈装了,老子知道你醒了。既然你都听到了,我也不瞒你了。明天东边大集,有个戴铁帽子的人呢,会来替我。兄弟们一场不容易,今天就算跟你告个别,从明天开始,兄弟就要走了,去阎王爷那报个到,领个名额投胎去。今天啊!是最后一次给你赶鱼了。”
三老爷爷心里‘咯噔’一下,心说坏了,这帮家伙又要害人。他坐起来伸个懒腰,装作毫不在意地问:“这是好事啊!你在这呆了这么多年,也该找个机会重新做人了。不过啥叫戴铁帽子的?俺可没见过。要不你给俺说说?”
那个声音笑了笑,说:“你问那么仔细干嘛?这叫天机不可泄露!”
三老爷爷也笑了起来:“天机天机,还他妈鬼机呢!老子懒得管你这闲事,不扯闲篇了,回家!”
说完起身收拾收拾,回家去了。
。。。
………………………………
第五十五章 走亲戚
纯文字在线阅读本站域名手机同步阅读请访问
到了第二天天一亮,三老爷爷就爬了起来。三老奶奶觉得奇怪,问他,他也不说,只管自顾自出了门,又跑到柳树行子里坐着去了。
临近中午的时候,三老爷爷远远看到有个人头上顶着一口大铁锅,气喘吁吁地走了过来。到了河边,那人放下铁锅稍微喘口气,然后顶起铁锅就要下水。
三老爷爷这时候恍然大悟:原来戴铁帽子的是这么回事啊!他可着嗓子大喝一声:“站住!谁他妈让你从这过河的?”
那人没看到三老爷爷,加上一个人进了这柳树行子本就有点虚惊,三老爷爷这一嗓子把他吓得浑身一哆嗦,差点把铁锅给扔到地上,已经快要沾到水面的脚也就收了回来。
三老爷爷三步两步走到那人面前,不由分说,一把拉住那人的手臂,跟头把式地就把他拖到了河堤上,铁锅也丢在了河边上。
那人惊魂未定,一时间也说不出话来。三老爷爷回头到河边上拿铁锅,就听耳边有个声音气急败坏地嘀咕:“耿老三!你他妈在这瞎搅合啥?!”
三老爷爷也不作声,拿着铁锅爬上河堤往那人头上一扣:“去去去去!要过河,从桥上走!“
那人这才缓过神来,急了:“哎我说你这人有病啊!我就是河对面村里的,这铁锅这么沉,北边南边的桥又都那么远,你想累死我啊?再说了,这河也不是你家的,你凭啥不让我过?”
三老爷爷也急了,把上衣一脱露出一身疙里疙瘩的腱子肉,挺挺胸,几乎比那人高出了一个头:“怎么着?不服气?老子今天还就是不让你过!咋着了?!不光不让你从这过,从其他地方下水都不行!一句话,想过河,走大桥!嫌累?老子替你扛着锅!”
说完一把夺过铁锅扣在自己头顶,回头就往北走。
见三老爷爷那么横,而且很明显自己不是他的对手,那人算是彻底泄了气,只好垂头丧气地跟在三老爷爷后边,从三里之外的桥上过河去了。
到了夜里,三老爷爷照常赶到柳树行子里打鱼。然而这次可就邪门了,酒,没人接,烟,没人抽,他撒网之前,河里的水还是哗哗响,但波纹却很明显是往两边分着走的――他接连撒了十几网,居然是连一块鱼鳞也没见着。
一连十几天,天天如此。
到了第十五天,三老爷爷又带着烟酒来到河边,事情终于出现了转机:酒,又转着圈喝没了,烟,也转着圈抽光了。河里的水声波纹又是由远而近,三网下去,鱼篓子里的鱼比往常还要多了接近一半。
三老爷爷心里高兴,干完了活,又点上一袋旱烟请大伙抽。这时候就有人说话了:“耿老三,俺本来是想让你从今往后再也打不着鱼的,没想到,那天的事还真亏了你拦着,现在俺就要当官了。”
三老爷爷一听来了兴趣:“哦?咋回事啊?”
那人有点不好意思地咳嗽了两声,接着说:“那天俺不是说过吗?俺来这里已经八年了,一直安分守己地熬着,从来没有害过啥人。这事呢,咱本以为上边不知道,没想到城隍老爷早就看着咱呢。那天的事,是因为城隍老爷准备升迁,于是就把俺报到判官爷爷那去了。为了考察俺的人品,这才安排了那么一档子事。要是你不拦着呢,我也能走,不过以后投胎变成个啥玩意就不好说了。现在好了,考察通过,明天俺就要接替现在的城隍,走马上任去了!”
三老爷爷抓住了理,一下子神气了起来。他挺挺胸,大模大样地说:“看着没?亏了老子吧?以前我爹就告诉过我:人在做、天在看,不要觉得自己做了好事没人知道亏了,也别觉得自己做了坏事没人看见赚了,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这可不是只说人,你们做鬼,也逃不过这个理!就像俺吧,这么多年跟你们在一块,难道说你们里边就没有想害我的?但是俺不怕!为啥?俺从不做伤天害理的事,你们想害俺,也没地方下手!”
周围一片随声附和的声音。
从那以后,三老爷爷再也没有在柳树行子里听到过那人的声音,但村头城隍庙里的泥像却似乎变了模样。不过,柳树行子里死人的事还是在所难免――人吃五谷杂粮,谁没有个七情六欲?像三老爷爷那样能够保持一辈子纯真的人,毕竟是太少了。
故事讲完了,一屋子人也沉默下来,似乎都在咂摸滋味。过了一会,莲花忽然笑了起来:“嗯!五老爷爷这个呱啦得好!好像没那么吓人!”
虎子一听,却在一边撇起了嘴:“切!看你那没出息的样吧!啦这种呱,不吓人,还有啥意思?!五老爷爷,要不再给啦一个吧?!”
五爷爷用手在虎子头上轻轻一拍,笑嘻嘻地说:“不吓人?那是你小子没看到河里那些水鬼,看到了,管饱你吓尿了裤子!不啦了,天晌午了,老爷爷啊,得回家吃饭去。”
一旁的张连义似乎从故事中听出了一些特别的意味,见五爷爷要走,连忙伸手拦住:“五爷爷,您看都到了饭口了,强子他娘也正做饭呢,就在这吃吧!”
老人摆摆手,脸上的神情忽然变得严肃起来。他直视着张连义的眼睛,很认真地说了一句话:“连义啊!俗话说‘吃人家嘴短,拿人家的手短’,这句话呢,不光是说人,就连鬼神也是这样啊!吃人家的,喝人家的,就得替人办事啊!五爷爷老喽,也办不成啥事,还是回家,自个吃自个的吧!”
说完,有些自嘲地摇摇头笑笑,拨开张连义的手,径直出门去了。
张连义愣愣地看着五爷爷的背影,一时间心里纷乱如麻,半晌说不出话来。
转眼间已是春节,天好像越发冷了。
按照北方农村的风俗,大年初二这一天是女儿带着女婿回娘家拜年的日子。一大早,张家一家人早早地起来,草草吃过早饭,女人就开始张罗回娘家该带的礼物、一家人的穿着等东西。
由于那些神秘的馈赠从未间断,所以张家尽管经济条件并不算宽裕,但是一家人的衣服鞋袜倒是颇为整齐光鲜的,而且春节期间他们还收到了不少的鸡鸭鱼肉,稍微收拾收拾,走个亲戚还算是比较体面。不过,看着妻子兴致勃勃地收拾这些东西,不知道为什么张连义心里总觉得不舒服、堵得慌,因为那天五爷爷的话总是时不时地在他脑海里翻腾起来:“吃人家的、喝人家的,就得替人家办事啊!”他总觉得老人这话并不是无的放矢而是意有所指,这老头,他肯定知道了什么!张连义甚至已经决定,等过完了春节,他无论如何都要去五爷爷家,好好地跟他谈一次,解释一下心里的这些疑惑。
日头已经老高了,张家庄距离孩子们的姥姥家王家沟还挺远的,女人给孩子们装扮好了,自己也已经梳洗打扮完毕,甚至还在那张本就比一般乡村老娘们白嫩年轻了许多的脸上搽上了白粉,愈发显得风流俊俏,让张连义和强子强子都看得双眼发亮。
一年也回不了两次娘家,女人此时自然兴奋而紧张,她放下梳子站起身,马上就张罗着让强子和丈夫提上礼物,锁上院门一路往西走去。
这时候,路上走亲戚的行人已经很多了,那些年纪稍大携子抱女的夫妇对每年例行的这一次出行早已习以为常,所以在路上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几句家常,神色平淡,跟平时走个其他亲戚没什么区别。但是这中间偶尔会出现一两对年前刚刚结婚的新婚夫妇,新娘子无一例外地穿着大红衣裤,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扑着粉,唇上搽着红,含羞带露,走起路来扭扭捏捏,颇有摇曳生姿之态;而身边的新郎官则无一不是一身簇新的棉衣棉裤,从头到脚透着那种初尝情事的兴奋和激动,虽然会因为路人的注目而羞涩拘谨,但仍然会时不时表现出那种只有新婚夫妇才会有的亲昵,做一些自以为不会被人发现的小动作,在新娘子娇羞的嗔怪中眉目传情,引起身边走过的那些中年夫妇会心的微笑,碰到一些调皮捣蛋的半大小子,往往还会引起一阵善意的起哄、尾随打闹。
虎子这小子自来皮实,到了这种时候自然是如鱼得水,而且就算是去姥姥家,他也一直带着心爱的玩具弓箭,不管父母怎么哄也不肯放下。
他和莲花就像两只出了笼的小鸟一样,一路上唧唧喳喳地闹个不停,忽前忽后忽左忽右地疯跑着,一刻也不肯消停。过年的时候都图个高兴,所以张连义也不肯板起脸来呵斥他们。而当娘的偶尔发出的一声责骂,他们则完全当成了耳旁风,根本就不拿着当回事。
从张家庄到王家沟,乌河大桥是必由之路。到临近中午的时候,大桥已经在望。不远处,一对新婚小夫妻从路边的村落里走了出来,拐上了通往大桥的路。许是听到了虎子和莲花的嬉闹声吧,小两口同时转身向后边看了一眼。冬日的阳光透过路旁光秃秃的大树枝桠,照得两人身上布满了暗影。
张连义忽然觉得头皮一阵发紧,恍惚中,那根本不是什么新婚夫妻啊!分明是一对头角峥嵘,正在狞笑的黑白无常!
。。。
………………………………
五十六章 打架
纯文字在线阅读本站域名手机同步阅读请访问
“新媳妇!新媳妇!”眼尖的虎子第一时间欢呼起来。许是跑得热了,加上近午时分气温上升,这小子随手把出门时他娘给他系得严严实实的衣扣解开两个,可能觉得脖子上的红绳有点不得劲吧,顺手又把那块月牙吊坠给摘了下来,一把塞到母亲手里,也不管张连义夫妇的呵斥,一回头,拉着妹妹莲花就向那对小夫妻跑去。
一般来说,这些新婚小夫妻都见识过这些乡村娃子的顽劣,见到这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向自己跑来,那个一看就知道有点柔弱的小媳妇顿时慌了手脚,她伸手一拉还在笑呵呵发愣的小丈夫,一转身,迈着小碎步就往桥头快步走去。
也许是新媳妇的惊慌退让更加刺激了虎子的神经,他越发兴奋地边跑边叫:“看新媳妇喽!看新媳妇喽!”一溜烟地跑了过去。莲花是个女孩子,本就体弱一些,加上人小腿短,自然跟不上,只好在后边一边叫着‘哥哥’一边努力追赶。
尽管小夫妻极力摆脱,但他们终究不能像小孩子那样不管不顾地疯跑,再说手里还大包小包地提着东西呢,又怎么能走得太快?所以不一会功夫,虎子已经呼啸着跑到了他们前面,开始转着圈地逗弄人家小媳妇:“新媳妇,穿花袄,搽粉搽得像老妖,嘴唇红得像火烧。新媳妇,坐花轿,毛驴前头跑,新郎忘了道,带着花轿满街绕,颠得媳妇嘴冒泡!。。。。。。”
被虎子这么一闹,小夫妻走路的速度立刻慢了下来,后边的莲花也随即赶上,加入了嬉闹的行列,两个清脆的童声一起拉长了声音念着童谣:“新媳妇进了家门口,新郎官忘了怎么走。白天偷偷手拉手,晚上吹灯被窝里叴(qiu;方言:有闷声不响赌气之意,在这里是指小两口沉迷二人世界,不理会别人的感受)。叴啊叴,叴出一个小胖狗,吃奶没个够,新郎真难受!你这么吃,我咋办?新媳妇说,你来舔舔俺的脚趾头!”
虎子本来就喜欢调皮捣蛋,肚子里这种有关新婚小夫妻的童谣是一抓一大把,这一念起来,直如行云流水一般,根本连个磕绊也不打,而且还越来越露骨。这时候路上行人又越来越多,一时间把个小媳妇羞得面红耳赤,勾着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了进去。
一旁的新郎官本来还觉得好玩,笑嘻嘻地看着俩小孩也不生气,但是看他们没完没了地闹,心里未免也有些不耐烦起来。恰好这时候莲花蹦蹦跳跳地转到他的面前,正往前走的他随手一扒拉,莲花立脚不住,‘扑’地摔倒在地,顿时小嘴一咧,抽抽嗒嗒哭了起来。
这下子虎子可不干了,这小子眼一瞪,脖子一挺,攥着小拳头就冲了上去。可他毕竟年纪小啊,那新郎官体格健硕,虽然看到莲花摔倒有些不好意思,但当着新媳妇的面他可不想示弱,当即又是伸手一划拉,虎子也一个趔趄跌出两三步远,几乎就要一屁股坐在地上。
与莲花不同,虎子这孩子骨子里非常倔强彪悍,不管面对多么强悍的对手,他从来都不肯低头认输的。不过这时他也感受到了敌强我弱的巨大悬殊,知道自己再怎么往上冲都是自取其辱,当即不进反退,往后退了两步,随手就把背在身上的玩具弓箭摘了下来。这小子对于自己的玩具弓箭耍弄得非常熟练,可说已经达到了熟极而流的地步。那新郎官还没反应过来呢,虎子的箭已经到了。
新郎官吓了一跳,本能地伸手一拨一闪,却没想到那支箭‘刷’地一声紧贴着新媳妇的脸颊擦过,那张白嫩嫩的脸上顿时出现了一溜血丝。
这小两口刚刚结婚没多久,正是好得如蜜里调油的时候,说句不好听的,对于此时此刻的这位新郎官来说,就是他亲娘也比不上他媳妇的一根脚趾头重要呢,此时看到媳妇那张让他迷恋不已的粉脸上受了伤,简直比要了他的命还要难受。一股怒火在他胸膛里勃然爆发,虎子在他眼里顿时成了不共戴天的仇人。他咬牙切齿地大叫一声,张开双臂就往虎子扑去。
眼看着虎子就要吃亏,斜刺里一个人影忽然冲了上来。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关键时刻,老大强子及时出现,顿时和新郎官扭打在了一起。
这强子从小身体就好,虽然还只有十六七岁的年纪,但长得人高马大,浑身黑黝黝的疙瘩肉,与张连义夫妇那种细白粉嫩的样子完全是两回事,他虽然平时看起来憨厚木讷不善言辞,一般也轻易不会发火,但他对弟弟妹妹却是非常爱护,若是有人欺负了他们,他一定会发狂一样跟人家对上。虎子呢,又皮实,整天惹事,所以强子在村里的孩子们中间打架勇猛是出了名的。这时候,那位新郎官虽说大了几岁,身体条件也不算差,但他明显打架经验不是很足,两个人纠缠在一起没多大一会,就已经被强子拧着胳膊一个拐子放倒在地,然后骑在身上狠揍起来。
张连义夫妇本就走得慢,加上强子情急之下把手里的东西全都扔在了路上,人来人往的,两口子又不能把这些东西扔下不管。所以等他们提着大包小包满头大汗地跑上桥头的时候,路上的行人已经把强子兄弟和那对小夫妻围了个水泄不通。
这时候莲花挤不进去,正无助地站在人群外边抹眼泪呢。这时候见爹娘赶到,顿时‘哇’地一下子哭出声来,她一头扑在母亲怀里,回头指着人群,抽抽嗒嗒地哭诉着。
不过此时的张连义却无心来管莲花的委屈,所谓知子莫若父,他可是非常清楚自己这个强子一旦急了眼会是什么样子,如果不赶紧阻止,说不定还会出啥事呢!他先把莲花娘俩拉到一边,嘱咐她们看好东西,然后转身就向人群里挤去。
然而这时候走亲戚的人越来越多,这乌河大桥又是连接东西两岸十来个村子的交通要道,桥头上的人已经挤成了一个疙瘩,尽管张连义使出了全身的力气,还是很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