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虹剑影-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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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我有个不情之请。”羽泪虹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口。

　　　　“没关系，尽管说啊，我可是非常善解人意、乐于助人的人呢！”水蛟到哪里都不忘记自夸一下，手一摊，问道，“是什么呢？”

　　　　“就是如果两位那些都没怎么动过的食物，如果不打包带走，就让店小二拿给路口的那些乞丐吧。”羽泪虹见很多菜只吃了几口，不想浪费，但是又是对只有两面之缘的陌生人请求，非常地不好意思。

　　　　“羽小姐心地善良，我们一定照做！”水蛟笑道，“而且我也是一个乐于助人、乐善好施、乐观向上的好人呢！”

　　　　“如此便多谢二位公子了，小女子告辞了。”羽泪虹再次行礼，这回便是真的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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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这个羽小姐怎么那么善良啊！”羽泪虹走后，水蛟边吃边和潜龙说话，“你干什么阻止我介绍自己啊？说不定以后还会再好人见好人，两眼泪汪汪啊！”

　　　　“是‘老乡’，好吗？没必要给她知道，你来苏州又不是来交朋友的。”潜龙淡定地喝了一口茶，吐槽道，“整天说自己是好人的坏人，也是没谁了。”

　　　　他早就吃饱了，一直看着水蛟大吃特吃，好像胃都塞不满似的。

　　　　“对喔，我们是坏人。”水蛟赞同地点点头，“你说是坏人就是咯！整天和你兄弟抬杠有意思吗？”

　　　　“懒得跟你贫嘴。”潜龙冷冷道，“吃饱喝足了就赶紧开始干活！”

　　　　“知道了，我的潜龙大人。”水蛟用力点点头，大口大口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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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说案子有了眉目，白秋池马上赶到了衙门。

　　　　“苏大人，白少侠，我们找到了一个卷宗。”阿水和小舟带着卷宗的誊印回报。

　　　　“太好了！你们辛苦了。”苏璨接过卷宗，阿水和小舟自觉地离开了。

　　　　白秋池也一起仔细看起来。

　　　　卷宗上写的是十五年前发生的一个悬案，距离明州百里的李家一家十几口被灭门，手法极其残忍。奴仆二十多人当时全部被下药晕了过去，醒来后全部哑了，他们几乎不识字，根本无法描述出当时蒙面凶手的样貌。

　　　　巧合的是，这个案子去世的十几口人的死法几乎和这次案件相同，只是这次的更加的暴虐、诛心。

　　　　“如此巧合，这个悬案很有可能与我们这回的案子有关。”白秋池沉声说。

　　　　“的确，案卷的详情官府是不会公布的，所以知道死者如何去世的，只有当时在场的人。”苏璨看完了卷宗，抬起头对白秋池说。

　　　　“这么说，是这些奴仆中的一个，为主人家报仇？”白秋池思考了一会儿说。

　　　　“也有可能……”苏璨道。

　　　　“是同一个凶手。”两人异口同声。

　　　　“我立刻派人去寻找这些奴仆。”苏璨看着当时家奴的名单道，“只是过去这么多年了，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

　　　　“只要能找到几个，说不定会有什么线索。”白秋池道，“还有，李家的社会关系当时没有调查吗？”

　　　　“根据卷宗上面记录，李家是个大户人家，平时有很多生意上往来的社会关系，虽说李家风评很好，但是难免有人产生嫉妒。”

　　　　“可光是嫉妒就把人家一大家子灭门，真是毫无人性，希望这个案子尽快解决，不要再有受害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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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雨淅淅沥沥，寒气逼人。

　　　　衙门的人几乎都被派出去了，大家忙得热火朝天。

　　　　这次的大案上面也很重视，附近的一些官府也收到了协查的文牒。

　　　　关于那个水滴的符号也有了进展。

　　　　苏璨和白秋池特意去了一趟苏州去查看当时保存的物证，发现李家的生意记录账本上有一些符号，其中便有一些人名字前是带着水滴的。

　　　　“凶手是在提示我们什么呢？”苏璨和白秋池思考着，又一起把所有的线索梳理了一遍。

　　　　“苏大人，白少侠。”阿荣敲门。

　　　　“进来吧。”

　　　　“苏大人，白少侠，这是还能找到的带着水滴人的名单，这是已经找不到的人或已经去世人的名单。杨捕头和孔捕头已经带人去排查了。”

　　　　“好的。”

　　　　“李家的家奴共有二十七人，当时由于他们都因毒变哑，身体也差，都没有什么人愿意招募他们，于是当时的官府便安排他们分散在几个收容所帮工。”阿荣顿了顿，道，“十几年过去了，已经有十一人去世，另外有八人回老家去了，剩下的人也由阿水带人去询问了。只可惜他们都不会说话，不知道能不能得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我已经吩咐过阿水，让他们用‘是或不是’的选择方法问话，问题也都设置好了，应该没有太大问题。”苏璨叹息道，“只是又要勾起他们的伤心事，唉……”

　　　　苏大人真是好人！阿荣在心中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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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派出的人回来禀报，基本上就可以判断了。

　　　　两位捕头的回报显示，和李家生意上往来的人，带着水滴记号的，有很多已经把生意给孩子接手了，后来不做生意的也大有人在，而失踪不见的有三家。

　　　　经过再次追查，发现从户籍上完全消失的，是一个姓常的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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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照阿水他们的回报，还有记忆的家仆基本上回答没有太大出入。

　　　　他们基本上都记得当时的凶手是个蒙面的男人，极其凶恶，连孩子都不放过。至于凶手是谁，他们也不知道，其实也有人问过他们许多问题，问问题的人便是李老爷的私生子。

　　　　这个孩子是李老爷和一个侍女生下的孩子，李老爷喜欢这个侍女，可之前家族不同意，便只好娶了其他的女子。虽然不能把这个孩子纳入家谱，而是随母亲姓氏作为奴仆，但是李老爷还是很疼爱这个孩子的。

　　　　孩子生的很聪明懂事，没有威胁，夫人听闻真相后，也没有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李老爷兄弟姐妹和夫人的孩子也和他相处很好，其他的家仆对他也很尊重。除了一个身份不能公开，他还是过得挺开心的。

　　　　直到那一天，穷凶极恶的凶手闯入了他的家，把他深爱的家人一个个杀掉，因为他平日都和其他奴仆住在一起，穿衣也朴素，便幸免于难，只是被毒哑了。

　　　　案子迟迟没有进展，当时十几岁的少年，没等休养好，便自己开展调查，他一定是调查到了什么吧，所以才会亲自动手报仇雪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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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这一切是真的，那么张家老爷很有可能就是当年李家灭门案的凶手。”苏璨分析道，“也就是消失的常家，更改了姓氏来到琤棠村。在这个偏远的小村落里生活。”

　　　　“真相逐渐浮出水面了，那么我们如何才能让凶手现身呢？”白秋池问道。

　　　　“凶手既然给了我们提示，说明他也想让我们追查真相，也许他就快要现身了。”苏璨望向窗外。

　　　　这场小雨竟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风夹杂着雨星飘进来，带来阵阵寒意。

　　　　看来，只有一切沉冤得雪，雨才会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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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八章　　雨夜追凶

　　　　苏璨的预判很准确，当官府的通缉令一发出，凶手又寄来了信件。

　　　　他好像就在等着这一天，等这一天的到来，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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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封信上写了什么？”阿水问道。

　　　　“上面写的和我们推测的差不多。”苏璨道，“这封信应该算是他的自白书，你们都看看吧。”

　　　　白秋池接过信，和其他几个捕头和衙役们轮流传看着。

　　　　信上的字写得很整齐，应该是早就准备好了，只是在最后有新干的字迹是后面加上的，应该是看到了官府的动向，便把之前写的信件根据现在的情况写完就寄了过来。

　　　　这回是一个乞丐送到门口的。之前因为预料凶手会再次把一些线索放在官府门口，所以增加了守备。看来这个凶手不但武功不错，头脑也很灵活，反侦察的意识很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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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下杨理，随母姓。从小生活在李家，李家待我不薄，让我有机会像富家子弟一样读书习武。我很知足，也没有什么鸿鹄之志，就想好好孝敬长辈，平凡过一生。

　　　　谁料造化弄人！万恶的常杞，这个作恶多端的奸商，带着几个蒙面人闯入我家，把和我朝夕相处的家人一一杀害，而这都是我事后自己调查出来的。他们手段极其残忍，连我刚出生不足月的弟弟都不放过！我不想再回忆那些细节，相信你们官府的也能查到，即使查不到，我也给你们还原了一些他的作案手段。

　　　　至于那些无辜的仆人，包括母亲和我都被绑起来，全部灌了毒药，那穿肠的痛楚，令我们晕厥过去。当我醒来，发现自己已经无法说话了。

　　　　来调查的人像是走过场，根本没有详细询问，把家仆们分散送到收容所去做帮工，然后这个案子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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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家仆们都很熟悉，我和他们详细询问了所知道的线索，还去官府想查看物证被拒，便到家中的密室搜集线索。看到原本熟悉的充满欢笑和回忆的家，变得血迹斑斑、一片狼藉，我心中的怒火燃烧了起来。

　　　　好在父亲生性谨慎，把所有的账本资料都有定时的备份收藏，我自己查看，多方调查，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而常家便在这件事情稍微平息的时候举家搬迁，不知所踪。

　　　　我发了举报信给官府，可是一次次被驳回、被敷衍、我还被关起来两年，直到觉得我放弃了调查才被放出来。如此一来，我更加明白，常杞这个人渣一定是和官府勾结起来了，所以之前就这么草草收场，根本没有抓到凶手。

　　　　我的母亲过了不到一年，便在内心痛苦和毒药的后遗症双重折磨下去世了，临死前她看着我，用已经发不出声音的嘴巴和我说了遗言。我看得懂，她在说，一定要让真相大白，要让凶手不要再逍遥法外了。

　　　　那些活下来的人，看起来像是得到了官府的妥善照顾，实际上也是为了更好的监管他们，不让他们有机会把真相揭发出来。因为我当时还是孩子，便没太在意我。

　　　　为了我深爱的家人，为了无辜的奴仆，我一定要惩罚这个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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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悄悄逃离了收容所，这么多年了一直在打听寻找，终于找到了已经改名换姓的常家。他们竟然躲在乡下，儿孙满堂，过着心安理得的生活。你们不知道，他们穿得人模狗样的，还假惺惺地做善事，好像这样就可以弥补他们犯下的罪行。

　　　　我躲在暗处观察了他们几天，摸准了他们的作息规律便开始实行我的计划，我要让常杞那个人渣血债血偿，也尝尝全家灭门的滋味！

　　　　二十年过去了，我终于报仇雪恨了！

　　　　这么多年为了找到他，我吃了多少苦，都无所谓了。风餐露宿，因为说不出话遭人嫌弃，为了凑足路费只能做体力活，还不能荒废练习武功和发声。

　　　　无所谓了，只要能报仇！

　　　　我用同样的方法，那些残忍的手段惩罚他的家人，让他就在旁边看着。我的嗓子被毒哑了经过这么多年的练习，只能发出嘶哑的声音，从他惊恐的眼神中，我知道他明白了我是谁，知道要求饶，独自为他的罪恶买单。

　　　　可是这有什么意思？像他这样的人，如果没有切身之痛，怎么能理解失去亲人的痛苦，怎么知道他的罪责有多重？

　　　　我要让他的身心都饱受折磨，看着他的眼神从惊恐，到惧怕，到痛苦，他哀求着我，可是我毫不理会。我一个个解决掉他的家人，仿佛我的家人也浮现在我眼前，他们在对我微笑，他们终于可以安息了。

　　　　最后的那个婴儿，我本来是想放过的，可是我看常杞虽然总在为家人求饶，可是对于自己的罪，他并没有丝毫地悔悟。

　　　　事到如今，我也已经成为了像他一样的恶魔，可是我毫不后悔，我只希望这件事情能大白于天下，知道常杞之前犯的罪，给我的家人一个交代。

　　　　听说明州的苏大人公正严明，我便给你们一些线索，看看你们会不会像之前那些狗官一样包庇罪犯，你们最近的行动我一直都在关注，发现你们确实在努力查案，而且还有些本事，我这几天也去祭拜了我的母亲，心事已了，毫无牵挂，就不浪费你们宝贵的时间了。

　　　　如果你们要找到我，就在今晚戌时到琤棠村东面的树林尽头。听说现在有名的白少侠也同你们一起，我很想和他切磋切磋呢。　　　　杨理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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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该是他说不了话，便基本在信上都交代清楚了。”白秋池疑惑道，“不过他都已经认罪了，为何还要专门让我们晚上去那里找他呢？”

　　　　“而且还特意提到来了你。”苏璨也很奇怪，“大家都去准备一下，各自休息，养精蓄锐，晚上我们一起去会会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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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琤棠村在明州的郊区，虽然约定是晚上戌时，白秋池他们下午就提前去那边，一来熟悉地形，二来白天比较好观察情况。

　　　　“苏大人，白少侠，我们已经巡视一圈了，树林不大，但是后面有一个悬崖。”阿荣回报道。

　　　　“我们去看看。”苏璨对白秋池说。

　　　　两人站在悬崖边往下看，群山缭绕，下面便是谷底。

　　　　寒风夹杂着雨星，吹得他们打了个寒噤。

　　　　“不知道杨理选这个地方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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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不让杨理生疑，快到时间他们便退了出去，按时前往。

　　　　杨理远远看到他们，便骑着马往树林里骑去。

　　　　苏璨和白秋池对视一眼，一起上马追去。

　　　　雨突然变大了，冬末的夜风卷着雨粒扑面而来，一会儿他们身上都湿透了，寒气刺骨。

　　　　林中空地，杨理突然停了下来，下马等他们。

　　　　白秋池和苏璨而快马加鞭，不一会儿便发现了杨理，也下马来，示意后面来的手下。

　　　　只有白秋池和苏璨二人往前，其他人便停在外圈，打算逐步包围。

　　　　“杨理，你已经被包围了，现在束手就擒我可以算你是自首。”苏璨在雨中大喊着，他的语气却不像是语言那么冰冷。

　　　　杨理好像是早就料到了这点，对白秋池挥挥手，指了指腰间的佩剑，意思是要和白秋池比划比划。

　　　　“我去吧。”白秋池看着苏璨道，“如果这是他的一个心愿，心愿了了他才会罢休。”

　　　　“一切小心。”苏璨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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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理看见白秋池走过去，行了个礼，拔出佩剑。

　　　　白秋池也回礼，拔剑。

　　　　剑一出鞘，杨理便嘴角一扬，很是开心的样子。

　　　　杨理之前习武的师父也挺厉害，只是后面被灭门，便不能再学下去。可是他还想学更多的功夫为家人报仇，便拼命打工赚钱又去找师父。

　　　　师父同情他的遭遇，便不收他任何钱财，他也很能吃苦，咬牙坚持，这么多年过去，不说是高手，但是出招的速度和力量比一般人强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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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理率先发动攻击，他直接往白秋池身上挥剑，白秋池轻松地就架住了他的剑，两剑相交，剑花四射。

　　　　白秋池出招也很利落，杨理心中不禁为这个少年叫好。

　　　　曾经的他也是十几岁，像白秋池这么大。

　　　　和白秋池过招，就像是和过去的自己对话。

　　　　边和白秋池过招，杨理的心思却飘回了从前，那些纯粹、简单、快乐的日子。

　　　　就这样，他分神了。

　　　　白秋池一剑刺来，他没有躲过，便闭上了眼睛。可是迟迟没感觉剑刺到身上的痛，他惊讶地睁开眼睛，只见剑停在半空中，而白秋池看着他，眼神很复杂。

　　　　这个孩子成熟果敢，怎么能和恶魔般的自己相提并论？

　　　　如果他继续平凡的生活，估计也不会有现在的身手，他却想用自己的一切，甚至是生命去换回平凡的日子。

　　　　结束了，现在一切都要结束了。

　　　　杨理不禁失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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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认输了。”杨理的声音沙哑，要很努力分辨，才听得出来。

　　　　杨理突然往后一退，跳上马往树林深处冲去，不顾后面的人如何呼喊，就这么一路飞奔来到悬崖边。

　　　　“杨理，不要！”白秋池在后面追着，大喊着。

　　　　迎着风雨，杨理站起来，让马停下，自己却借着惯性一跃而下。

　　　　从来没有如此的轻松，父母兄弟的脸一个个浮现在他眼前，他一脸满足地笑了。

　　　　就这么结束吧，再好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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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九章　　三月春归

　　　　雨渐渐小了，寒风还在吹拂。

　　　　眼前飞速变换的景色无心观看，心中满是对家的回忆。

　　　　杨理眼前一黑，一点儿也感觉不到痛。

　　　　也许，这就是最好的结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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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理选择自我了断，来结束他悲惨的一生。

　　　　也许是对他一个最好的选择，但是一条鲜活的生命在眼前消失，白秋池他们怎么会允许这样的情况发生呢？

　　　　早在他们勘察地形时就发现了悬崖，猜测杨理写了自白书，已经了无牵挂，选择在这片有悬崖的树林，或许是想了解自己，于是便在悬崖上设置了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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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理醒了。

　　　　他很惊讶，自己还活着。

　　　　怎么会这样？

　　　　“为什么？为什么不让我死！”他带着气声的沙哑声音，分明在喊着这样的句子。

　　　　他嘶吼着，疯狂地捶打着牢房的铁栏杆，正想着用头去撞墙，就被叫住了。

　　　　“杨理，你冷静一点。”白秋池突然出现了。

　　　　“是你……”杨理含糊不清的嘶哑声音，听起来格外刺耳，又令人心酸。

　　　　“你和常杞不同，既然你承认了自己的罪行，就不该这么草率结束生命，而要去承担你应受的惩罚。”

　　　　白秋池一句话，让他如梦初醒，被雷击一般愣住了。

　　　　杨理冷静下来，不再激烈反抗。

　　　　他，和常杞是不同的。

　　　　最后，接受完调查他欣然接收了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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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告一段落，白秋池难得有时间和谢靖瑶一起喝茶。

　　　　“这段时间你辛苦了。”谢靖瑶微笑道。

　　　　“还好。”白秋池看着手中的茶杯，杯里的茶叶浮动着。

　　　　“还在想杨理的事情啊？”

　　　　“如果不是家庭变故，他现在应该过得很好吧？也不会走上犯罪的道路。”白秋池叹了口气。

　　　　“就算是发生了家庭变故，也不应该再去杀人。”谢靖瑶喝了一口茶，道，“不过也是因为当时的官员太过腐败，才会让事情恶化。”

　　　　“还好啊，我们的地方官是公正严明的小苏璨！”白鸽突然接话，她端来了茶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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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嚏！”正在翻阅卷宗的苏璨打了个喷嚏。

　　　　“大人，您没事吧？”在旁边帮忙的小舟问道，“是不是之前淋雨感冒了？要不要我找郎中来看看？”

　　　　“你就别掺和了。”阿水把小舟拉到一边，小声道，“一定是有人想他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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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霜落桐带容宁她们下山的任务也完成了，一起到明州来汇合，准备回桐游山。

　　　　临行前，他们师徒几人一起吃饭，欢声笑语，仿佛又像是回到了桐游山那段虽然训练辛苦却快乐的时光。

　　　　饭后，霜落桐特意让白秋池留下来，两人在院中散步。

　　　　地下城里看不到月亮，但是通风做得很不错，冬暖夏凉的。

　　　　“霜师父。”

　　　　上次白秋池和霜落桐还没有完全说清楚，他就去执行任务了，霜落桐也就去和容宁她们汇合了，现在才有机会再次碰面。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霜落桐问道。

　　　　“我想再去一趟垂樱镇。”白秋池解释道，“我和泪虹约定了，每年三月她的生辰都会去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