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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禺代表作(中国现代文学百家系列)-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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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焦花氏  记得。

    仇  虎  现在又来了。

    焦花氏悲哀十天象一眨巴眼。

    仇  虎嗯,一眨巴眼。那天我解开这个东西指铁镣今天又要戴上了。

    金子,你后悔么

    焦花氏后悔我一辈子只有跟着你才真象活了十天。哼,后悔

    仇  虎可是现在

    〔近处有布谷鸟酣适地唱起来。

    焦花氏你听

    仇  虎一丝微笑“咕姑咕姑”

    焦花氏虎子,你听着这个,你不想去

    仇  虎想去什么

    焦花氏那黄金子铺的地方

    仇  虎凄然嗯,现在那黄金子铺的地方只有你一个人配去了。

    焦花氏大惊你说什么

    仇  虎忽然举起金子的包袱,坚硬地金子,我要你走

    焦花氏收下包袱虎子

    仇  虎你走

    焦花氏我不。

    仇  虎不走,用下策逼她离开我就放枪。向天举枪

    焦花氏干什么

    仇  虎叫他们来。

    焦花氏不,虎子。

    仇  虎痛苦地喊出来走对天连放二枪,随把手枪扔在塘里,立

    时有一枪回过来啊金子紧接枪声数响,俱向这边飞来

    快跑金子

    焦花氏喊起哦,我的虎子。

    仇  虎一手握住匕首,顿足金子,你不走,我死也不饶你的。

    焦花氏知道没有办法,眼泪顿时涌出,两手伸出,一面后退,一面望

    着仇虎嗯,我走,我走。枪声更密

    仇  虎看着花氏,满眶眼泪记
………………………………

第42节

    住,金子孩子生下来,告诉他,他

    爸爸并没有叫这帮狗们逮住。告诉弟兄们仇虎不肯举起铁镣

    戴这个东西,他情愿这么忽用匕首向心口一扎死的

    停在巨树,挺身不肯倒下

    焦花氏大叫,跑回来,抱着仇虎虎子我的虎子仇虎冒着黄豆

    大的汗珠,咬住嘴唇跑啊金子,告诉弟兄们我的话。

    焦花氏泣不可抑,匍匐在足下哦,你,你枪声更近

    仇  虎喘息快跑,枪近了,我看着你走。忽然由花氏脑后呜地飞

    过一颗流弹,中在她的左臂上,花氏回头,仇虎大喊

    你还不一脚把花氏踢在基道下走

    〔花氏滚在下面,抬头望仇虎。仇虎回首不顾。她才用手蒙着眼

    睛,不忍再看,由左跑下。仇虎待她离开,忽然回头望着她

    的背影,看她平安跑走。枪声四下更密更近,他忽然把铁镣举

    到眼前,狞笑,而快意地哼一转身,用力把铁镣掷

    到远远铁轨上,铛鎯一声。仇虎的尸身沉重地倒下

    幕落

    原载文丛,1937年4月7月,1卷2号5号

    原野附记

    又是非常仓促地把这个戏写完,内中错误失漏随意就可便发现不

    少。希望日后能随时更正过来。好在这只是个未定的草稿,还容我有一

    点一点修改的可能。写第三幕比较麻烦,其中有两个手法,一个是鼓声,

    一个是有两景用放枪的尾,我采取了欧尼尔氏在琼斯皇帝所用的,

    原来我不觉得,写完了,读两遍,我忽然发现无意中受了他的影响。这

    两个手法确实是欧尼尔的,我应该在此地声明,如若用得适当,这是欧

    尼尔的天才,不是我的创造。至于那些人形,我再三申诉,并不是鬼。

    为着表明这是仇虎的幻相,我利用了第二个人。花氏在他的身旁。除了

    她在森林里的恐惧她是一点也未觉出那些幻相的存在的。这个戏的演出

    比较难,第一,角色便难找,仇虎,焦氏,金子,大星都极重,尤以焦

    氏不易,怎样把演员分配得均匀,各人能在每个角色的心理上展每人的

    长处,是很费思索的;第二,布景,灯光都相当地繁重,外景太多,而

    且又需要换得快,如第三幕那连续的五景,每景变换应以二十秒钟为准,

    不应再多,不然会丢了连续失去情调,并且每个外景的范围也是极难处

    理,所以如果这幼稚的剧本能荣幸地为一些演出的朋友们喜欢,想把它

    搬到舞台,我很希望能多加考虑,无妨再三斟酌这剧本本身所有的舞台

    上的“失败性”,而后再决定演出与否,这样便可免去演后的懊悔和痛

    苦。

    原载文丛1937年一卷5号

    北京人

    三幕剧

    “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

    王勃

    人  物

    曾  皓在北平落户的旧世家的老太爷,年六十三。曾文清他的

    长子,三十六。

    曾思懿他的长媳,三十**。

    曾文彩他的女儿,三十三岁。

    江  泰他的女婿,文彩的丈夫,一个老留学生,三十七八。

    曾  霆他的孙子,文清与思懿的儿子,十七岁。

    曾瑞贞他的孙媳,霆儿的媳妇,十八岁。

    愫  方他的姨侄女,三十上下。

    陈奶妈哺养过曾文清的老奶妈,年六十上下。

    小柱儿她的孙儿,年十五。

    张  顺曾家的仆人。

    袁任敢研究“人类学”的学者,年三十八。

    袁  圆他的独女,十六整。

    “北京人”在袁任敢学术察勘队里一个修理卡车的巨人。

    寿木商人甲,乙,丙,丁。

    警  察

    地  点

    第一幕  中秋节。在北平曾家小花厅里。

    第二幕  当夜十一点钟的光景,曾宅小花厅里。

    第三幕  仍在曾宅小花厅。

    第一景离第一幕约有一月,某一天的傍晚。

    第二景翌日五点钟左右,天尚未亮的时候。

    第一幕

    中秋节,将近正午的光景,在北平曾家旧宅的小花厅里,

    一切都还是静幽幽的。屋年悄无一人,只听见靠右墙长条案上一

    条方楞楞的古老苏钟迟缓低郁地迈着它“滴滴答答”的衰弱步

    子。屋外主人蓄养的白鸽成群地在云霄里盘旋,时而随着秋风吹

    下一片冷冷的鸽哨响,异常嘹亮悦耳。这银笛一般的天上音乐使

    久羁在暗屋里的病人也不禁抬起头来望望,后面大花厅一排明净

    的敞窗里,正有三两朵白云悠然浮过蔚蓝的天空。

    这间小花厅是上房大客厅和前后院朝东的厢房交聚的所

    在,屋内一共有四个出入的门路。屋右一门通大奶奶的卧室,门

    前悬挂一簇精细无比的翠绿纱帘。屋左一门通入姑奶奶曾文

    彩嫁与留过洋江泰先生的的睡房,门前没有挂着什么,门框

    较小,门也比较腌脏,似乎里面的屋子也不甚讲究。小花厅的后

    墙几乎完全为一排狭长的纸糊的门扇和壁橱似的小书斋占满。这

    排纸糊的隔扇,是上房的侧门,占有小花厅后壁三分之二的地

    位。门槛离地约有一尺,踏上一步石台阶,便迈入门内的大客厅

    里。天色好,这几扇狭长的纸糊隔扇也完全推开,望见上房的气

    象果然轩豁宽畅,正是一个曾经盛极一时的大家门第。里面大客

    厅的门窗都开在右面,向前院的门大敞着,露出庭院中绿荫荫的

    枣树藤箩和白杨。此时耀目的阳光透过里屋即大客厅一列明

    亮的净窗,洒满了一地,又返射上去,屋内尘影浮沉,如在水中,

    连暗淡失色的梁柱上的金粉以及天花板上脱落的藻饰也在回照

    里熠熠发着光彩。相形之下,接近观众眼目的小花厅确有些昏

    暗。每到秋老虎的天气,屋主人便将这大半壁通大客厅的门

    扇整个掩闭,只容左后壁小书斋内一扇圆月形的纱窗漏进一些光

    亮,这半暗的小花厅便显得荫凉可喜。屋里老主人平日不十分喜

    欢离开后院的寝室的,但有时也不免到此地来养息。这小书斋居

    然也有一个名儿,门额上主人用篆书题了“养心斋”三个大字的

    横匾。其实它只是小花厅的壁橱,占了小花厅后壁不到三分之一

    的地位,至多可以算作小花厅的耳室。书斋里正面一窗,可以望

    见后院老槐树的树枝。右面一门几乎是看不见的正通后面的

    庭院和曾老太爷的寝室。这耳室里沿墙是一列书箱,里面装满了

    线装书籍。窗前有主人心爱的楠木书案,紫檀八仙凳子,案上放

    着笔墨画砚,磁器古董,都是极其古雅而精致。这一代的主人们

    有时在这里作画吟诗,有时在这里读经清谈,有时在这里卜卜

    课,无味了就打瞌睡。

    讲起来这小花厅原是昔日一个谈机密话的地方。当着曾家

    家运旺盛的时代,宾客盈门,敬德公,这位起家立业的祖先,创

    下了一条规矩:体已的亲友们都照例请到此地来坐候,待到他朝

    中归来,或者请入养心斋来密谈,或者由养心斋绕到后院的签押

    房里来长叙,以别于在大客厅候事的后生们。那时这已经鬓发斑

    白的老翁还年青,正是翩翩贵胄,意气轩昂,每日逐花问柳,养

    雀听歌,过着公子哥儿的太平年月。

    如今过了几十年了。这间屋子依然是曾家子孙们聚谈的所

    在。因为一则家世的光辉和祖宗的遗爱都仿佛集中在这块地方,

    不肖的子孙纵不能再像往日敬德公那样光大门第,而缅怀已逝的

    繁华,对于这间笑谈坐息过王公大人的地方,也不免徘徊低首,

    不忍遽去。再则统管家务的大奶奶敬德公的孙媳和她丈夫就

    住在右边隔壁,吩咐和商量自然逃不开这个地方。加以这间房屋

    四通八达,盖得十分讲究,我们现在还看得出栋梁上往日金碧辉

    煌的痕迹。所以至今虽然家道衰微,以至于连大客厅和西厢房都

    不得已让租与一个研究人类学的学者,但这一面的房屋再也不肯

    轻轻送给外人居用,这是曾家最后的一座堡垒。纵然花园的草木

    早已荒芜,屋内的柱梁亦有些褪色,墙壁的灰砌也大半剥蚀,但

    即便处处都像这样显出奄奄一息的样子,主人也要在四面楚歌的

    环境中勉强挣扎,抵御的。

    其实蓦看这间屋子决不露一点寒伦模样,我们说过那沉重

    的苏钟就装璜得十分堂皇,钟后那扇八角形的玻璃窗也打磨得光

    亮,北平老式的房子,屋与屋之间也有玻璃窗,里面深掩着

    杏色的幔子,大奶奶的脾气素来不肯让人看见她在房里做些

    什么仿佛锁藏着无限的隐秘。钟前横放一架金锦包裹的玉如

    意,祖传下来为子孙下定的东西。两旁摆列着盆景兰草和一对二

    十年前做为大奶奶陪嫁的宝石红的古瓶。条案前立一张红木方

    桌,有些旧损,上面铺着紫线毯,开饭时便抬出来当做饭桌。现

    在放着一大盘冰糖葫芦,有山楂红的,紫葡萄的,生荸荠的,胡

    桃仁的,山药豆的,黑枣的,梨片的,大红橘子瓣的,那鲜艳的

    颜色使人看着几乎忍不住流下涎水。靠方桌有两三把椅子和一只

    矮凳,擦得都很洁净。左墙边上倚一张半月式的紫檀木桌,放在

    姑奶奶房门上首。桌上有一盆佛手,几只绿绢包好的鼻烟瓶,两

    三本古书。当中一只透明的琉璃缸,有金鱼在水藻里悠然游漾。

    桌前有两三把小沙发和一个矮几,大约是留学生江泰出的主意,

    摆的较为别致。这面墙上悬挂一张董其昌的行书条幅,装裱颇

    古。近养心斋的墙角处,倒悬一张素锦套着的七弦琴,橙黄的丝

    穗重重地垂下来。后面在养心斋与通大客厅的隔扇之间,空着一

    块白墙,一幅淡远秀劲的墨竹挂在那儿,这看来似乎装裱得不

    久。在这幅竹子的右边,立一个五尺高的乌木雕龙灯座,龙嘴衔

    一个四方的纱灯,灯纱是深蓝色的,画着彩色的花鸟。左边放一

    个白底蓝花仿明磁的大口磁缸,里面斜插了十几轴画。缸边放两

    张方凳,凳上正搁着一只皮箱,虚掩着箱盖。

    屋内静悄悄的,天空有断断续续的鸽哨响。外面长胡同里

    仿佛有一个人很吃力地缓缓推着北平独有的单轮水车,在嶙嶙不

    平石铺的狭道上一直是单调地“孜扭扭,孜扭扭”地呻嘶着。这

    郁塞的轮轴声,由远而近,又由近而远,中间偶尔夹杂了挑担子

    的剃头师傅打着“唤头”一种熟铁做成巨镊似的东西,以一巨

    钉自镊隙中打出,便发出1的金属音如同巨蜂鸣

    唱一般嗡嗡的声响,间或又有磨刀剪的人吹起烂旧的喇叭“唔

    哈哈”地吼叫,冲破了单调的沉闷。

    屋内悄然无人。淡琥珀色的宫瓷盆内蓄养着紫素兰,静静

    散发着幽香,微风吹来,窗外也送进来桂花甜沁沁的气息。

    半晌。

    远远自大客厅通前院的门,走进来曾大奶奶和张顺,他们

    匆匆穿过大花厅,踱入眼前这间屋子。张顺,一个三十上下的北

    平仆人,恭谨而又有些焦灼地随在后面。

    曾思懿大奶奶的名字是一个自小便在士大夫家庭熏陶出来的女人。

    自命知书达礼,精明干练,整天满脸堆着笑容,心里却藏着刀

    剑,虚伪,自私,多话,从来不知道自省。平素以为自己既慷

    慨又大方,周围的人都是谋害她的狼鼠。嘴头上总嚷着“谦忍

    1

    原文为注音字母,汉语拼音为cang。

    为怀,”而心中无时不在打算占人的便宜,处处较量着“不能

    栽了跟头”。一向是猜忌多疑的,偏偏误认那是自己感觉的敏

    锐:任何一段谈话,她都听得出是恶意的攻讦,背后一定含有

    阴谋,计算。成天战战兢兢,好在自己造想的权诈,诡秘的空

    气中钩心斗角。言辞间尽性矫揉造作,显露她那种谦和,孝顺,

    仁爱种种一个贤良妇人应有的美德,藉此想在曾家亲友

    中,博得一个贤慧的名声,但这些亲友们没有一个不暗暗憎厌

    她。狡诈的狐狸时常要露出令人齿冷的尾巴的。她绝不仁孝,

    她恨极那老而不死的老太爷还夸口自己是稀见的儿妇;

    贪财若命,却好说她是第一等慷慨;暗放冷箭简直成了癖性,

    而偏爱赞美自己的口德;几乎是虐待眼前的子媳,但总在人前

    叹惜自己待人过于厚道。有人说她阴狠,又有人说她不然,骂

    她阴狠的,是恨她笑里藏刀,胸怀不知多么偏狭诡秘;看她不

    然的是谅她胆小如鼠,怕贼,怕穷,怕死,怕一切的恶人和小

    小的灾难。因为瞥见墙边一棵弱草,她不知哪里来的怨毒,定

    要狠狠踩绝了根苗,而遇着了那能螫噬人的蜂蛇就立刻暗避道

    旁,称赞自己的涵养。总之,她自认是聪明人,能干人,利害

    人,有抱负的人,只可惜错嫁在一个衰微的士大夫家,怨艾自

    己为什么偏偏生成是一个妇道。她身材不高,兔眼睛微微有点

    斜。宽前额,高鼻梁,厚厚的嘴唇,牙齿向前暴突,两条乌黑

    的细眉,像刀斩一般地涂得又齐又狠。说话时,极好暗地窥看

    对方的神色,举止言谈都非常机警。她不到四十岁的模样,身

    体已经发胖,脸上仿佛有些浮肿。她穿一件浅黄色的碎花旗袍,

    金绣缎鞋,胁下系着一串亮闪闪的钥匙,手里拿着账单,眉宇

    间是恼怒的。

    张  顺陪着笑脸您瞅怎么办好,大奶奶

    曾思懿嘴唇一呶你叫他们在门房里等着去吧。

    张  顺可是他们说这账现在要付

    曾思懿斜着眼睛现在没有。

    张  顺他们说,颇难为情地他们说

    曾思懿眉头一皱说什么

    张  顺他们说,漆棺材的时候,老太爷挑那个,选这个,非漆上三五十

    道不可,现在福建漆也漆上了,寿材也抬进来了,赔笑跟

    大奶奶要钱,钱就
………………………………

第43节

    曾思懿狡黠地笑出声来你叫他们跟老太爷要去呀,你告诉他们,棺

    材并不是大奶奶睡的。他们要等不及,请他们把棺材抬走,黑

    森森的棺材摆在家里我还嫌闷气呢。

    张  顺老老实实我看借给他们点吧,大八月节的,那棺材漆都漆了,

    大奶奶。

    曾思懿翻了脸油漆店给了你多少好处,你这么帮着这些要账的,混

    账东西说话。

    张  顺笑脸,解释不是,大奶奶,您瞅啊

    〔陈奶妈,一位六十多岁的老妇人,由大客厅通前院的门颤巍巍

    地走进来,她是曾家多年的佣人,大奶奶的丈夫就吃她的乳水

    哺养大的。四十年前她就进了曾家的门,在曾家全盛的时代,

    她是死去老太太得力的女仆。她来自田间,心直口快,待曾家

    的子女有如自己的骨血。最近因自己的儿子屡次接她回乡,她

    才回家小住,但不久她又念记她主人的子女,时常带些土礼回

    来探望。这一次她又带着自己的孙儿刚由乡下来拜节,虽然步

    伐已经欠稳,头发已经斑白,但面色却白里透红,说话声音也

    十分响亮,都显出她仍然是很健壮。耳微聋,脸上常浮泛着欢

    愉的笑容。她的家里如今倒是十分地好过。她心地慈祥,口里

    唠叨,知悉曾家事最多,有话就说,曾家上上下下都有些惹她

    不起。她穿着一件月白色的上身。外面套了青织贡呢的坎肩,

    黑裤子,黑老布鞋。灰白的小髻上斜插一朵小小的红花。

    张  顺惊讶哟,陈奶奶,您来了。

    陈奶妈急急忙忙,探探身算是行了礼大奶奶,真是的要节账也有这

    么要的,做买卖人也许这么要账的回头,气呼呼地

    张  顺,你出去让他们滚蛋我可没见过,大奶奶。气得还在喘。

    曾思懿打起一脸笑容您什么时候来的,陈奶妈张顺抱歉的口气

    怎么啦,陈奶奶

    陈奶妈指着你让他们跟我滚蛋回头对大奶奶半笑半怒的神色

    我真没有见过,可把我气着了。大奶奶,你看可有堵着门要账

    的吗转身对张顺又怒冲冲地你告诉他们,这是曾家大公

    馆。要是老太太在,这么没规没矩送个名片就把他们押起来。

    别说这几个大钱,就是整千整万的银子,连我这穷老婆子都经

    过手,气愤真,他们敢堵着门口不让我进来。

    曾思懿听出头绪,一半是玩笑,一半是讨她的欢喜,对着张顺天啊,

    那个敢这么大胆,连我们陈大奶妈都不认得

    陈奶妈笑逐颜开不是这么说,大奶奶,他们认得我不认得我不关紧,

    他们不认识这门口,真叫人生气,这门口我刚来的时候,不是

    个蓝顶子,正三品都进不来。对张顺就你爷爷老张才,一

    年到头单这大小官的门包钱,就够买地,娶媳妇,生儿子,添

    孙子笑指着冒出了你这个小兔崽子。

    张  顺遇见了爷爷辈的这般以老卖老的同事,只好顺嘴胡溜,嘻嘻地

    是啊是啊,陈奶奶。

    曾思懿坐吧,陈奶妈。

    陈奶妈哼,谁认得这一群琉璃球嘎杂子,我来的时候老太爷还在当少爷

    呢。一比大爷才这么点大,那时候曾思懿推她坐,

    一面劝着坐下吧,别生气啦,陈奶妈,究竟怎么啦。

    陈奶妈哼,一到过八月节

    曾思懿陈奶妈,他们究竟对您老人家怎么啦

    陈奶妈听不清楚啊

    张  顺她耳朵聋,没听见。大奶奶,您别理她,理她没完。

    陈奶妈你说什么

    张  顺大声大奶奶问您那要账的究竟怎么欺负您老人家啦

    陈奶妈听明白,立刻从衣袋取出一些白账单您瞅,他们拦着门口,

    就把这些行子塞在我手里,非叫我拿进来不可。

    曾思懿拿在手里哦,这个

    陈奶妈敲着手心您瞧,这些东西哪是个东西呀

    曾思懿正在翻阅那账单哼,裱画铺也有了帐了。张顺,你告诉大树

    斋的伙计们,说大爷不在家。

    陈奶妈啊,怎么,清少爷

    曾思懿拿出钱来叫他先拿二十块钱去。你可少扣人家底子钱等大

    爷回来看看这一节字画是不是裱了那么多,再给他算清。

    张  顺可是那裁缝铺的,果子局的,还有那油漆棺材的曾思懿不

    耐烦回头说,回头说,等会见了老太爷再说吧。

    张  顺指左面的门低声大奶奶,这边姑老爷又闹了一早上啦,说他

    那屋过道土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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