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娼门庶色-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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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吹熄了临近的蜡烛,房间里顿时暗了些儿,缓缓的他伸手将少年裹胸的白绫解开,也难怪那一剑如此凌厉狠绝,却没有当场就要了她的命,原来她胸前缠着这么厚的白绫。
天意弄人,这点小小的阻力救了她,也是因为这个她的胸腔没有穿透。再可言幸运的是,那一剑离她心脉偏了半厘。
恍惚间,他的指尖碰到了少女一寸细腻的肌肤,那微凉的质感传至指尖,很快似电流般传至全身。
他身子猛地一震,就这么呆愣在那里片刻,等回过神来才想着要快点上药,他封住的大穴虽能止血,但终究不及这上好的御用金疮药。
温热的帕子压住那背后的伤口,他闭着目给她清洗干净,他看不到,只能凭感觉,觉得应该是清洗干净了,才毫不怜惜将那上好的药粉洒了许多到郁华的伤口上。
据御医所言那剑上是有毒的,至于是什么毒现今还不能确定……
他上好了药,等一切就绪了,才唤了秋水来,再命他去唤御医。
想起前头胆战心惊的一幕幕,燕祗显得很疲惫,修长的手抚上额头,他想他真的是有吓到了……
比三年前得知自己中毒之时还甚。
虽然太医说她没有生命危险了,说那剑伤很快便能好了,可燕祗瞧着那苍白的小脸,心仍似悬在崖壁上一般。
她若不醒来,他这世是难以心安了,他欠着她一条命。
只是他终究是知道了她的秘密,若是她醒来了他到底是不知该如何安慰或者面对她的,她救了他一命,他理应该护着她的。
可是他突然觉得若是郁华女孩子的身份被他捅破了,郁华会因此疏远他……
这种感受如此强烈,让他微微觉得压抑,觉得有些不舒服。他不想与她越行越远,直至最后与其他人又有何区别?
仿佛就在昨日她才奉上那杯拜师茶,也仿佛只是昨日她还在他耳畔爽朗的笑着。她的一言一行,一颦一笑都落入他的脑海里,在他的心头砸下圈圈涟漪……封拓说得对他是极喜爱这个徒儿的。
但他也还曾记得他收杜若为徒的时候,而对郁华似乎有些不同了。哪里不同了呢……
・
“回,回七王,这位小……公子受的剑伤止血后如今已没有大的危害了,只是……”
榻上的少年昏睡着,御医苑的大人站在燕祗面前,那昏黄的灯影之中,那名御医额际渗出细细的冷汗来,倒不是因为榻上那七王的学生不好医治,而是因为这刺刺杀的人真是太大胆了,竟然敢……那御医冷汗直流,以至于说话支支吾吾。若不是这学生给七王挡了一剑,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只是什么?”燕祗见这御医说话这般拖拉不禁皱起眉头来。
御医深叹了一口气,才道:“回七王,那剑上啐了毒药……”
“你说什么?”
“你给本王再说一遍!”燕祗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除了剑伤,还有毒伤?!那些人真是该死,也不要怨他毫不留情的将那伙人给解决了!
御医有些手足无措,弓着的身子一弯跪在了地上。
“王爷,这位小公子剑伤问题不严重,用了药明日便能醒来,只是那剑上啐了比较恶劣的……合……欢粉。”
御医将头深埋在胸前,不敢看七王此刻的表情,无疑在知道这一点的时候他也是吓到一身冷汗直冒。那伙人的意图无疑是,若七王不死,也会……身败名裂。
合……欢粉。
燕祗搁在扶手上的手顿然握紧,那些人竟然用这么肮脏的东西淋了剑,那些人是在想即便是杀不死他也要让他身败名裂对吗?
他燕祗在国子监为祭酒六年,虽无甚功绩,但也没有犯过什么事,若是被传出在国子学内与自己的学生行苟且之事,不光是坐实了断袖的名声,而皇室更是因此蒙羞!到时候父皇会如何看待他,便是不言而喻了!
燕祗虽说气急但终究还是冷静下来,他洁身自好,以往未曾出入过那种地方,但合欢粉这东西,他微有些耳闻。若是男子沾上了便是不得不通过与人欢好来解决,否则便会损阳耗气对身子造成重大损失,甚至会因此丢了性命……若是女子沾上了,问题不大,只要挨过了药效便也无事了,只是挨过药效,说的容易!
燕祗蓦然太守望向那跪地的御医,瞳孔微缩,声音也冷了很多,“你都知道了?”
显然燕祗的话,这名御医在呆滞一瞬后听懂了,他背后冷汗淋漓,匍在地上连连磕头道:“七王,下官……下官也是将才把脉时知道的……下官绝不会向其他人透露的……”
榻上这个学生,是女孩。
燕祗唇角勾了勾,“本王量你也不敢说!本王现在最关心的是该如何救她……”
他不在这个问题上多纠结,是因为有预感,郁华的事情或许他是瞒不住了,若是如此,就让一切顺其自然,他不会示威恐吓这名御医,他如今只关心郁华的伤势,和体内的合欢粉……
“回七王……如今这……小公子剑伤已止,只待明日能醒来,便无性命之虞了,至于这……等明日她醒来下官准备了药浴让人服侍着她泡下即可……”
“如此便按你说的来。”燕祗低垂着眸说道,他心内无疑有些矛盾,他想她醒来,又不想让她瞧见这样狼狈的自己。似是沉默了一瞬,燕祗开口再道:“她天癸都未至,这种肮脏东西,本王不想让她知道了,你只管开药为她疗伤,若她问起,还是瞒着她。”
御医自是懂七王的意思,告了罪便退下了。
・
次日晌午,冬日的暖阳从纸窗处照射进来,暖炉内的炉火只余下几星火焰,寂静的屋舍内充斥着草药的味道。那榻上少女缓缓地睁开双眸。
她死了吗?那一剑她压根没瞧着,确实是滑了一脚,就在那千钧一发的时刻大刺刺的撞在那人的剑上,她想那个刺客都估摸着无语至极了……
她背对着,没瞧见那刺客的表情,但师尊的表情她是清楚的记得的……
那张脸她忘不了,却有些无法形容,比惊疑多了些什么……
郁华完全睁开双眸,却觉得脖子僵硬的痛,也不知现在是什么姿势……她望着床榻的帐子,那么熟悉的靛青色,蓦然间她认出了这里是她的房间。
怎么,还真没死?
命,还真是大啊。
她不置可否的扬起唇角,却牵动了伤口,那么痛,让她倒吸一口凉气的同时,大脑也清醒了许多。
这里就是她在国子学的房间,而她此刻是趴在床榻上的……
怎么办,脖子又像不是自己的了,胸前也压抑的喘不过气来。
他们怎么可以让她以这种姿势趴着?难受得让她咬牙切齿!
可她刚想动,就传来一阵刻骨的伤痛,哪里都痛,每一根骨头都是酸了,还有她的胸口……痛的无法呼吸了!
“唔……”
终于一声痛苦的吟哦从唇间溢出,也惊醒了就守护在榻旁的男子。
那人玄色的袖子下修长的手指轻动了动,继而睫羽轻颤,似是许久才勉强睁开眼。
清晨的时候秋水来送了膳便被他赶出去了,还下了命令郁华没醒前不要来打扰。
他猛地睁开眼,方才他听到一声呼痛,不是他的就只能是郁华醒了,他忙偏头望向床榻,就见那趴在床榻上的少女,不安地动着身子。
她果然是醒了!
郁华突然觉得很不对劲,为什么她只要一动身子就觉得体内有火在往上涌,可她这样趴着很不舒服……
为什么手脚发软无力,为什么想痛苦的吟哦出声……好奇怪!
“郁华……你醒了。”燕祗移动着轮椅行至郁华面前,他伸出手去抱郁华。
“师尊啊……”听出是谁的声音,郁华应和了一声,“是谁把我这么放着的,我要压得喘不过气来了,我脖子疼死了,胸口也闷死了……”
听郁华这么一说,燕祗才反应过来,他昨夜里望了,这样趴着,着实不大舒服。他有些愧疚地凝着晨起灼热的小脸,很快轻柔的将她抱起,靠在自己的肩上,也护在了自己的怀里。
郁华觉得舒服了好多,终于呼吸顺畅了些儿,虽然那被剑刺穿的地方不是一般的疼!
她感受到一只微凉的手抚上她的脖颈,那么轻柔的揉捏起来……
好舒服……她的目光逐渐变得游离了,小脸通红无比,连呼吸也变得急促了……
怎么会这么热啊……还是师尊在好,他在这里发的炭火一定很多,肯定是燃了一夜的炭火呢!
燕祗这会儿都忘了郁华虽然醒了,可体内的毒还清……
这身子热得有点过火!郁华微皱眉头,在燕祗怀里动了动,牵扯到了伤口,那痛感再次让她清醒了许多。
她睁大了眼睛,这会儿姿势改变,她能清楚的看到自己胸前的衣衫……是一身素白的中衣。
她昨夜受了剑伤,岂有不褪衣、止血、包扎的道理?那是谁帮她……
“……”郁华的双目呈现惊惧之色,她竟是在醒来后将这事完完全全的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敢笃定,她一直保守的秘密被燕祗发现了。就这么大刺刺的毫无预料的挡了一剑后,她瞒了许久的秘密啊!呵!就这么被揭穿了!
那张本灼红的脸瞬间因这个可怕的事实变得惨白……
不光是燕祗吧,说不定昨夜整个国子学都知道了……
豆大的冷汗从额头冒出,连身子也逐渐颤抖起来。她不敢想象她以女儿身入国子学,弄得人尽皆知后,会受到怎样的惩罚,又会给燕祗造成怎样的困扰,他会如何处罚她呢?!
郁华撑着自己疲软的病体,挣脱开燕祗的怀抱,在床榻上跪下。
那一头青丝倾泻下来,遮住她深深低下的头。那一瞬,怀中失去了重量,胸口也同空去一块似的,那种感觉让燕祗说不上来。
“师尊恕罪……”
好多话打脑海里走过,解释的,为自己开罪的,或者那些用尽脑汁编纂的故事……可是最终却成了这短短四字。
她无力于辩解了,便是如此,顺其自然吧。
燕祗缓缓的坐正了身子,那微启的唇终是阖上,一语未发。
郁华将头贴在床榻柔软的棉被上,许久不见那人开口说些什么,四周那么静,她能听到自己略显急促的呼吸,还能听到不远处暖炉里煤炭燃烧的吱吱声。
“你救了我的命。”
许久,那人才缓缓开口说道。
跪在榻上的少女明显身子震颤了一瞬,她有些茫然了,为何第一句不是责备,不是质问,却是说她救了他的命……如此清浅,如此淡然。
“可你也救活了我……”郁华微启唇道,声音微带着沙哑。她的意思不言而喻了,一命抵一命。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在这层纸被戳破的时候,不像对封拓时的惊恐。面对燕祗,她竟是茫然又无措着,她不知道这是一种怎样的感受,按理她此刻应该是要讨好他,或者拿她救了他的命来和他谈条件,她不是选择了留在长安?她不是连封拓的条件都答应了,为什么到了现在却要反悔了?
因为面前的人是燕祗,只因为他是燕祗,她就有任性放肆的理由吗?她以为自己是他的学生,他就真的不敢拿她怎样吗?
不!她只是不想和他有什么交集的。
可是……她究竟在畏惧什么。
燕祗眉目一动,转眼望向那跪在榻上瘦弱的身躯,那青丝倾泻下来,最终那刺目的红又刺痛了他的眸子。
他猛地上前,伸手将郁华的臂膀拉过,“你起来,不要跪着了,你的伤口又裂开了!”
郁华已感受到背部那伤口撕裂的痛感,只是她固执的甩开燕祗的手。
“你的伤口裂开了,我要帮你上药!”燕祗冷声说道,目里却是喷着火。
郁华的脸一下灼红一下苍白,她后退了些儿,提着气,吃力道:“不,师尊……你知道的,我是女孩。所以你不能给我上药,昨夜是谁为我上的药,我没有看见,便是当不知道。现在我醒了,不需要了……”
她的话让燕祗语咽的同时也红了俊脸。就在昨夜,他甚至理所当然的认为,这事非他做不可……
可郁华今日一语,让他觉得十分难堪……男女有别,他缘何忘了?该死,他以前不是这样的人……他何尝如此大刺刺的碰过女子……
可说不清楚,郁华将才那一番话,让他心里很堵。
那感觉很压抑,到现在都让他提不上气来,他想也许是昨夜动了真气,伤者内气了……压抑的就如同胸口压着一块千斤的巨石。
他不能碰她的,还是给她找个丫鬟吧,也许他不能吓着她了,她终究只是个女孩子,他却一直把她当成少年来看,而且一时间有些改不过来……
燕祗晦暗的目一亮,显然是为自己找好了理由。对,他只是还没适应,要他突然与一个女娃娃相处,有些难啊。
“嗯,郁华,等回了王府,我会给你安排个医女来伺候你的。”他略显紧张正而八经说道,“你先起来,不要再碰着伤口了。”
“……”郁华简直要呆愣在这处了,师尊他什么意思?
他没有责骂她,反而说了一些让她觉得莫名其妙的话。他要她去王府,还要给她找医女?他就这么原谅她了?
“师尊,这……怎么可以……”
他不该是质问她吗?为什么不闻不问反倒只说了这些……
师尊他到底是怎么了?
“师尊,你不是该问我为什么是女孩子,为什么要瞒着你吗?”郁华笑道,脸比先前红了许多。那股灼热的感受又来了!她缘何想要挨着这人,她甚至觉得师尊身上的味道好好闻……
“那你说说。”那人凝着郁华缓缓开口道。
郁华摇摇头道:“我想来长安,所以一直女扮男装,可我也是无意间为落霞大哥所救,又‘阴差阳错;来了这里,走到这一步可谓骑虎难下,可是我不想离开,离开这里我在长安城很难生活,所以因着这点私心,我女扮男装掩人耳目留下了,可是还是被发现了……好生无奈!”她语气清浅,依旧带着笑意,转眼她凝向燕祗,沉声问道,“祭酒大人,您会如何处置我呢?”
听着她如此生疏的唤他的官衔,燕祗心下一紧。
他眉目一动,抿了抿唇才道:“就罚你去本祭酒府上养伤如何?”
“你……”郁华一咬唇道,“如果学生没猜错,御医那里也该是有人知道了的……师尊会怎么做呢?”
燕祗一怔,“哦,你猜得没错,怎么了?你是怕他们说出去?”
燕祗笑了笑,那笑,自然又真实,“郁华,你也有怕的时候,我当你女扮男装进国子学的时候,从未想过后果!”
郁华眉头一皱,薄唇轻咬,她便知道他是生气的,怎能不气?他的管辖里头混进了女学生,他肯定气疯了,只是先前没有表现出来吧。
“郁华没有选择……”她咬着唇,那张小脸更红了,甚至让燕祗想到煮熟的虾子,她好像极力的在克制什么,很痛苦很难受!
燕祗脸色顿改,似是想到了什么,该死!他竟然忘记了!她的体内还有……
燕祗大声唤了一声,就站在门外的秋水立马进来了。
“主子?……”他已在门外听了个大概,此刻他垂着脸,颇有尴尬和忧心之色。他也是昨夜知道郁华是女孩子的……
“去准备准备,即刻回府!”燕祗冷声吩咐道,背着郁华的脸上是浓浓的担忧之色。
他焉能不知郁华心中所想,他那日给郁华把脉后只是隐约察觉郁华脉象奇怪,然后生了怀疑,却未曾确定她是女孩子,后来也一直疑惑,想等她自己现形……今日事出突然,一时情急他也忘了,招了御医来。
秋水领了命不敢有迟疑立刻去准备了,转身出院子的那刻,他隐隐觉得主子和以往不同了……主子人好也体谅人,只是从未这么急切焦灼过……这一点与主子的沉稳是不相符的。
郁华走的急切,连着她的几位师兄都被拒之门外不让问候,她是被人抬上七王的四轮车的,她趴在那短榻上就那么大刺刺的被抬了出去,郁华觉得她整个人都被煮熟了,羞臊至极!她的面子里子是妥妥的被撕了个粉碎。
只是她不知道她被人抬走的时候师尊早已吩咐过闲人闪避……那一路被人抬上车压根没有多少人瞧见。
等上了马车,郁华的脸依旧火烫,全身似烙铁。她当自己是面子挂不住羞臊成这样的,她哪里这般狼狈过。
也只有燕祗知道具体是因何而起,他给郁华点了穴、喂了药让她好受些。这会儿只盼着能早些回府。
“主子那御医已到王府,药汤之类已准备好了。”孤鹜进来对燕祗道,目光还下意识的掠过郁华。
・
很快郁华便被转到了七王府。
还是郁华住过的偏殿,只是她被人抬进殿的时候看着殿内站着一名丫鬟,十四五岁的模样,样子生得挺水灵的。
阿姜还记得就在方才那个好看无比的男子同他说的话,“以后你就负责照顾她,不得出半点错。”
那时她木讷的点头,她不敢看那人极美的眼,只觉得再看一眼就会耽溺进去。
“小公子好……”姜耶不懂那人明明吩咐说要照顾的人是女孩子,为什么要吩咐她唤她小公子,可是主子的心思她做下人的是不得猜测的,“药汤已备好了,请公子沐浴……”阿姜笑了笑说道。
郁华闻声望去,见是一个十四五岁姑娘,皮肤白净,可尤能见到劳作的痕迹。她手指间有伤痕,可是皮肤很好,郁华不禁喟叹道:“农户里生的像你这么白净的人,还真是少。”
阿姜震了一瞬,脸陡然一红,她的确是农户的女儿……没想到这人竟一眼就发现了,若不是有幸能来王府,她恐怕还在做活呢。
见这丫鬟愣在当场,郁华不禁叹了一口气,想她这般是吓到她了,不禁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她语气柔和了许多,倒是让阿姜有些受用,也不再拘谨了,“奴婢阿姜……”
“阿姜……”郁华轻轻重复了一遍笑了笑,“那阿姜,你扶我起来吧。”
她这样趴着确实有些受不了。
“好的,小公子。”阿姜上前扶起郁华。
郁华发现这女孩的气力其实很小,大部分是她自个儿撑着起来的。她不禁疑惑了下,“阿姜你多大啊。”
等坐在了榻前郁华问道。
“阿姜快十五了。”女孩微红着脸说道。
“哦……十五了,便是要及笄了,什么时候及笄呢?”郁华漫不经心的问道,想着明年这个时候她也要及笄了。
“到了明年五月就要及笄了。”
“那也快了。”郁华淡淡道,“我小你些儿,以后私下里就别唤什么小公子了,我想师尊将你送到这儿也事先同你说了。”
“师尊?……”阿姜歪着头问道,模样竟是有些天真俏皮。
郁华凝着她不禁又生疑惑,末了,无奈笑了笑,“你生于农家,你父母当是极爱你的。”一定舍不得她做农活,皮肤才养得这么好,性子也是天真无邪的……
“是啊,我爹娘我哥我嫂子都对我极好了,听说哥哥的主子选丫鬟,我爹娘本来不让我去的,可哥哥说去了也不是做丫鬟,不是特别多的伺候人的活,只是主子说要自己人,恰好同我哥说选了我。”阿姜滔滔不绝的说道,双颊通红,眉眼里满是无邪,那天真样子倒是让郁华生出些喜欢。
“哦,你哥哥是王府里的人?”郁华问道。
“是的,我哥是暮阳王府外苑的管事,你也许没见到过,他是给主子跑腿的。我爹娘都是做农活的,可我哥极有本事呢。”说道哥哥,阿姜一脸崇拜之色,他哥哥可是最好的哥哥,嫂嫂也是。
“既然选了你,师尊与你哥哥的关系当是好的,只是我还未曾听说王府外苑管事,也许你哥不常在府内。”郁华淡淡道。
“嗯,我哥哥不常在长安。”阿姜微嘟着嘴说道。
“小公子……”她突然望向郁华,略显娇羞的轻唤了一声,“您说的那个‘师尊’可是那个主子……”
郁华见她这副样子,兀自笑了笑,“阿姜姐,你这副样子倒是让我想起一人来。”
“嗯?……”阿姜俨然不知郁华是何意。
郁华摸着下巴,故作神秘道:“就是以前我一个姐姐,思慕一名威风凛凛的将军的时候,你与她那时的样子如出一辙……”
她说完微偏头一瞥阿姜。
阿姜愣了好半晌,等回过神来,脸红若要滴血,“公子……你,你怎可这么说阿姜……”她摔了甩手中的帕子,那“公子”二字终究有些别扭,若是旁人听了去,真以为是女孩同男孩撒娇。
郁华笑得咳嗽了好些声,“咳咳……咳……别说了快,快扶我去沐浴,师尊的命令你不履行等会儿他罚你我可不管你的!”
她拿师尊压阿姜,阿姜果然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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