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娼门庶色-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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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般配”二字就这么大刺刺地从脑海里头冒了出来,郁华被自个儿的想法吓到了。
哼,穿这么骚包还不是出来约会的!还反过来说她呢!
为人师表,自个儿都没带好头,怎生让她这小徒儿臣服呢?
“阿祗哥哥,这个女学生,看着同我一般大,不若也收了我做学生?”薄云雁眸光一闪,帕子掩着唇笑道。
燕祗闻言眉目一动,此刻在场的众人都望向燕祗。
那人似是感受到众人的目光,凉薄的唇微扬了下,浅淡的笑了笑:“有一个郁华都怪让我劳心的,我此生只教她一个女学生……”
此生只教她一个?便是“唯一”了喽。
想到“唯一”二字,郁华小脸腾地一红,听着到底是有些暖心,却也觉得有些异样……
无疑,这会儿薄云雁的脸色顿白,似是咬着唇,连手指都有些发抖,到底不是个气量小的,也不过一瞬,回过神来,勉强笑了笑再道:“阿祗哥哥说得是,国子学那么多学生要教识,阿祗哥哥应该是累得慌的。云雁就不要去了,免得阿祗哥哥累得病倒了……”
郁华微微挑眉。还真是乖巧又暖人的女孩儿,这一口一个“阿祗哥哥”叫得她心都酥了。她斜睨了一眼一旁的燕祗,想瞧瞧他此刻的表情。
却见燕祗微皱着眉头,眸色有些难辨,也不知到底在想些什么……
一旁薄云书给自家妹妹递上一杯茶水笑道:“你阿祗哥哥被这女娃娃折腾的都快白了头发,你就被在一旁参和了。”
薄云书对云雁自来爱护,但今时,他着实有些不懂燕祗的心思了,微露神伤之色,也不知燕祗是作何想,更不知自家妹妹对燕祗的这一段情,是缘还是劫……
“哥哥就会取笑我。”薄云雁棉花似的粉拳落在薄云书身,“到底是不是我亲哥……”
她的小声嘀咕,未曾逃过封拓的耳朵,封拓唇微扬,放下杯盏道:“本将军可没见过谁家的哥哥,像云书这般好的,我那几个庶妹,我连人都会弄混淆。”
“将军也知道是庶妹!”薄云雁终于忍不住,回了封拓一句。她此句的意思无疑是说她是嫡出的,怎么能同封拓那些庶出的妹子比……
郁华不禁望向封拓,自从那夜这人走了她便再也没见过他了,至今想起那夜,都觉得不那么真实。
如今半月未见了,他倒是“圆润”了些儿,郁华想到脑海里冒出的这词,不禁有些想发笑。
他这一连半月是大鱼大肉去了吧。也难怪养好了许多。
“郁华,听说你迎了子衿公子得意门生的灯笼?”那头薄云书笑着问道。
郁华愣了一瞬,料到那头的事会传入师尊的耳朵里,没想到这么快,而且连在座的人都晓得了。
郁华无意隐瞒,只好道“是”。
“来是空言去无踪,月斜楼上五更钟……”那人兀自念出声来,让郁华怔怔然望向他。
薄云书接收到郁华惊惧的目光,好看的唇又扬起,“没想到你短短半年,才学便是突飞猛进,而今已让人刮目相看了。”
郁华脸一红,微低头道:“谢薄公子夸赞,今日之郁华皆是师尊的恩赐。”
她说的平淡,脸上并无半点谄媚之色,这也让薄家兄妹称奇。薄云书自认为与郁华早识,却也不知其真性情,今日却也可见一斑。
薄云雁也微露出些敬意,先前听流言说她来自市井,如今看来自己兴许是错了,这人气质若华,却又收放自如,灵动若水,随性自然,到底不知这人是如何养成这般的……
“我明年十五,九月生的,郁华你多大。”薄云雁就势说道,不必多说是想同郁华结识。
郁华闻言,微皱眉,抬眼望向薄云雁,余光又一瞥燕祗,缓缓道:“我上月过了十四岁生辰……”
她话音将落,房中一人,呼吸一窒,显然触及一些往事。
薄云雁不觉有他,只道:“我大你几月,你我以后姐妹相称可好?”
郁华怔愣了片刻,心道这便是要与她姐妹相称了,想她十四年截然一身,即便有些血缘关系的大公子,还有那继母所出的妹妹,都不曾待她这样,说片刻的温暖,不是没有……
郁华久久沉默,抿着的唇都有些轻颤了。
薄云雁以为她是要拒绝她,细看之下又觉不像,只道自己一句话唐突了她,让她有些反应不过来,似想到了什么,薄云雁惊呼了声,“呀,我怎地忘记了,阿祗哥哥也是上月的生辰,是腊月二十六,郁华,你是哪日?”
闻言,郁华与燕祗同时一震。
郁华猛地抬起头又低了下去,而燕祗本是用着茶的手轻颤了下。
提及腊月二十六,无疑就会想到那场刺杀。
薄云雁久在荥阳,加之燕祗遇刺一事,草草了之,外头的风声并没有传出去,而薄云书这头虽是知道也并不曾告诉身在事外的妹妹。
“我……”郁华正想开口,却被一个声音接了过去。
“她和我生辰同日。”那紫衣人浅淡开口间,已将众人之思绪吸引了过去。
薄云雁手边的杯盏“嘭”的一声倒在了桌上,茶水就这么溢了出来,那少女面色看着比起初时候苍白了许多。
“哎呀,怎么泼了。”薄云雁苍白的脸腾地又红了,忙拿着帕子去擦,反正茶水都饮完了,也没有弄在身上,“原来和阿祗哥哥一日生的,难怪上苍指你来做他的徒儿呢……”
郁华和燕祗脑中同时一“嗡”,他们怎么没想到上苍安排这上面去,如今想想也还真是有缘。
不知怎么,燕祗觉得先前胸口微堵的气焰都散了,薄云书常言他家幺妹是小棉袄,看来此言不见得假。
便是上苍指郁华来做他徒儿的……
想到这处,燕祗唇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
薄云雁一偏头就瞧见燕祗唇角淡淡的笑意,她看得痴了,险些要溺亡其中……燕祗哥哥笑起来,真是好看。看来,他还是对她有好感的,只消一句,他就笑了……
封拓抬眼时也瞧见了,自打他进这房间就瞧见燕祗一直冷着脸,这会儿见他笑了,无疑是讶异的,搞得他都有些闹不明白,燕祗不是滥情的人,这会儿是……对薄小妹有意思了?
封拓脸一沉,那那日在芳园中,他俩饮酒,是他听错了?
肚子里装着这个疑问,让封拓有些儿难受,可这不是问话的地儿,即便是他也不敢问;或者,他问了,燕祗也不会说的。
薄云雁见状,再接再厉,在一旁说了好些个在荥阳听到的趣闻。
那些故事,她老早就想着同师尊分享了,这会儿她讲给众人听,其实也只是想讲给燕祗听,她想将燕祗脸上的笑意留得更长久一些儿。
几人聚了会儿,薄云书命人给郁华叫了一碗元宵。
郁华得了师尊的令才敢动勺子吃,边吃边听薄云雁讲述着荥阳听到的旧事。
那碗元宵和燕南吃得不同,放入了南地人爱吃的米酒,或者说南地人管这个叫“酒糟”,酒糟弄的元宵味道重,却也好吃,郁华将那整碗吃完,连汤汁都不剩。
似乎是过了亥时,才见薄家兄妹要走,薄家兄妹走后封拓和燕祗谈了一会儿后,也走了。
走时还不忘深凝郁华一眼。
・
亥时三刻,郁华扶着师尊上了马车,马车是从春香苑里头出去的,并没有多少人看到。
马车里头郁华给燕祗掌着轮椅,似乎是过了许久,郁华因食了那米酒,都有些醉意。小脸红扑扑的坐在车座上。
燕祗偏头正对上郁华的大眼。
那人一瞬笑得如同一个孩子,“喝米酒也会醉……还真是奇怪呢!”
他眼里满是宠溺,还微微伸出手,要刮她的小鼻子。
郁华别开脸避开了他的“禄山之爪”。她不过是用了些儿米酒,加上这马车一路颠簸得紧,让她难免有些晕乎。
燕祗笑了笑,凝着郁华,又沉默了。
不知过了多久,郁华抬起迷离的目,望着燕祗道:“师尊,你这么一直做着,不觉得不舒服吗?”
这一问,让那人脸上的笑意顿收,睫毛轻颤,似有震惊。
如今的朝堂,很多人都关注的是,他到底是不是真残废了,不乏有很多人言语相讥,甚至有意无意戳他痛处。
也只有郁华一个人,关心他坐在轮椅上舒不舒服……
“不舒服呢……”许久,一声气若游丝的轻叹,自郁华耳边响起,让她怔在那处。
不知怎么,她突然有些难过,上前握住燕祗的手臂,“师尊,那我同他们说每隔一炷香的时间给你挪挪……”
他周围服侍的都是一些个大男人,哪里会想到这个上头,而他又贵为王爷,哪里肯开口同人说这个。
以往她不知道,现今她问起,便是上了心的。
燕祗凝着郁华久久不语,突然他觉得心里很暖,那是郁华亲手燃起的小火苗……
“嗯……”他应了一声后,缄默了。
可又似乎是想起了什么,那长眉深皱一团,心底又不禁被戳了一下,痛了一瞬。
他凝着郁华,转眼间已边了神色。
郁华迷迷糊糊地被他抓住了手臂,且听他幽冷而沙哑的问道:“阿宿是谁?”
郁华的瞳孔无限放大,苍白的小脸因为惊惧,更显苍白如纸。
他缘何知道阿宿了……
灯会的事情他知道便罢了,缘何连阿宿都知道了?……
郁华愕然想起她离开灯会时候,那少年要她在纸条上留名。
那时,她写下的是:阿宿……
“你……”郁华眉目里满是不可置信,“那灯主是师尊的人?”
燕祗疑惑了一瞬,那乌黑的眼片刻茫然,而后又被清明睿智填满,凉薄的唇一动:“不是。”
“那师尊缘何知道阿宿?”郁华冷着声问道。
燕祗极不喜欢这种一来一回的追问,他需要的是在他问出后就得到答案,郁华这样显然又挑起了他的怒火。
“我问你,阿宿是谁?”他似咬着牙,冷声问道。
郁华也不喜欢这样的强迫,猛地甩来燕祗的手,脱离了燕祗的钳制。
“一个故人。”
前一刻还是在关心他的人,现在就这么幽冷的回答着他的追问。
她还真是善变呵!
“故人?”燕祗那幽深如蛰伏猎豹的眸子,无疑在此刻染上阴鸷,“一个故人的名字让你提在子衿公子的纸上,作为自己的?”
“师尊,你怎么可以这样!”郁华突然望向燕祗,声音有点提高,“你跟踪,现在又这般追问我,你想过我的感受没有?”
“……”紫衣人,被女孩一句噎住,竟是心底生出些许难堪之意。
以往他不会这样,他也不懂,为何要问,就在春香苑的时候,他就想问她阿宿是谁?这个问题一直盘旋在他胸口好久,不上不下,好生难受……
若不是她的关心之语,他可能要比方才还要生气。
“一个小倌,一个死去的小倌,现在你知道了,满意了?!”
那灰白衣衫的少女胸前起伏着,久久不曾平复,不知自己缘何会这么生气……
阿宿,他死了。为何他还要提起他?不过一死去的人罢了……为何还要每每想起?……
忘了,好不好,不要再想起来了。
郁华往坐榻上一歪,蜷着腿,颇有些疲惫的将自己的脸搁在膝盖上。
她又忤逆了师尊,她真是愈发胆大,敢对师尊大吼大叫了。
可是,她不想道歉……
她会好好读书,她不会再给师尊惹麻烦,会好好的做国子学女学生郁华,暮阳王燕祗的七弟子,可她再也不想回首以往的阿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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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丑男盛名
燕祗偏头回望突然神伤将自己小脸深埋腿上的郁华,不经意间,心又被一个细小的绣花针蛰了一下。
呵!看来那阿宿在她心中还有些分量呢!
不若,她这么一个冷心冷清,且随性自在,没心没肺的人,怎地会突然变得这么感伤了?
他可是从未见过她这般……低弥。
“郁华……”不知怎么他轻唤出她的名字,想要开口说些儿什么,舌头却同打了结似的,吐不出一个字。
最终想要说的,皆化作百般无奈的长叹……
阿宿,他一定会查出这个人是谁的。
那人窄长极美的眸子染上阴寒之色,墨色的深瞳旁幽蓝的光感更浓郁了些儿。
郁华自是察觉到师尊的注意,那幽冷的目光散落她的周身让她觉得异常压抑。
师尊他究竟要她怎样,才能放过这一而再再而三的追问?那些前尘过往是她的事,她选择拿起还是放下也是她的事,与他何干?!
“郁华,你可是男装久了,忘记了自己是女子?”那人斜飞入鬓的长眉一挑,凝着郁华幽冷道。
郁华闻声抬起小脸,一脸诧异的望向他。
“自看来真是!”燕祗无视郁华的凝视,冷声再道,“哪有姑娘家同你一样大刺刺地瞪着人看,赶明日我就让云雁儿来府教你些儿女孩该做的活计!”
郁华一听,脸色顿时大改。
云雁儿?呵!叫得这么肉麻!师尊他直接说自个儿想要见那薄家幺女便是,何故要弄得如此冠冕堂皇?!还顺带将她贬低一番!
说她没有姑娘家的样子,那他心里他的小云雁儿就是地地道道的真女人……
哼,师尊他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郁华又抬眼斜睨了燕祗一眼,他今日就是特地穿这一身“骚包”的紫衣去讨好佳人的吧?
不知怎么,郁华觉得这一身紫衣格外刺眼。
按理那薄家小姐到底比那梁清如强一百倍,她也能瞧得出来,薄云雁是喜欢师尊的,那眼里心里是真真只有师尊一个……
就拿今儿个说故事,薄云雁本就是为了讲给师尊一个人听的。
“我不学那些儿!”郁华一咬唇,皱着眉头道。
燕祗瞅着她薄红倔强的小脸,那很是不耐烦的样子,着实让人牙痒痒,却又不忍责骂,因着这张脸配上现在的表情,竟是让人喜欢得紧。
“可你,终归是女孩子,我教识你那些书本上的知识,云雁教你的,你日后相夫教子总是要用到的……”燕祗好看的眸子凝着郁华,淡淡地笑着。
“她又不是我师娘,我跟着她学相夫教子作甚?”郁华眉头一皱,没好气的回应道。
“……”燕祗本是笑着的,因郁华这句,顿时语咽。
过了好半晌燕祗才缓缓道:“这不是女工之类,大祁的女子闺房中都有学,薄云书常说云雁做得一手的好绣活,我才这么说的……”
郁华别开脸,也不看他,她心里想,他也没否认“师娘”那称呼,他是不是心里早这么打算了?这会儿不要那梁清如了,转头将目光投向了薄云雁?
他身为王爷还真是不愁娶不着媳妇儿啊!梁清如这头还没有决定下来,薄家这头又暗地里来示好了。
梁清如他先头是瞧不上了的,而且,准暗地里知道了别人不是嫡出,心里有了盘算,便将目光投向了薄家,这一来薄家小妹喜欢他,还是真心喜欢;二来,他与薄家攀了亲,薄家更会鼎力帮他。
这文臣薄家,比起当朝太傅逊了一点,可也好歹是世家。
哼,师尊他真真好盘算!
或者等半年,他正妃侧妃都其了,一人抱得长安两美!
“师尊,要谁当我师娘,就要谁当,反正你是我师尊,我都听你的。”郁华沉声道,也不看燕祗。
燕祗一时没反应过来,才意识到她说得是“师娘”?
“你瞎说些什么呢?”燕祗眉头一皱,“怎么好好的扯到‘师娘’上头去了?”
“……”郁华对他着实无话了,闷着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觉得心头有些堵。这人怎么可以这样,他无缘无故要给她找“师娘”,怎地说是她扯到“师娘”上的?
燕祗见她不说话了,只当先前她不过是几句气恼话,也没上心。
再过了一会儿,就听到马车外头车夫说到了。
“嗯,下车了。”燕祗凝着郁华,“我命小厮回来传了话,说你会和为师一起回府,你且放心你师兄两个不会担心的,估摸着这会儿都就寝了。”
郁华点点头,这时候孤鹜和秋水两人进了马车,将燕祗抬下去。
马车进的是后门,他们也不必担心别的。
等走至王府主院的时候,孤鹜和秋水都退下了,郁华推着燕祗在主院门前站了会儿。突然想起一事,郁华从怀中摸出一物。
她老早就想问了。
“师尊,这个……是什么意思?”郁华一扬手中的东西。
燕祗突然望向郁华手中那物,是个红布包,他眉眼一动,认出了是他年初一给郁华的东西。
“给你的。”浅淡的三个字,他并没想再做解释。
“为什么是地契?”郁华皱着眉,她早就想当面问他,可他年初一到十五都人不见影,忙着应酬去了,让她一直等到现在才有时间当面问。
“你拿着吧。”那人抿着唇说道,面上微露不耐,俨然不想再为此事多做纠结了。
“师尊……我不能收。”郁华将地契奉上,起先她并没有在意,以为是银票,过了几日才展开来细细一看,认出了是地契。他给她这个,是什么意思?她着实受不起这个的……
“不过是城外一块废地,为师念你孑然一身,又是背进离乡才想着与了你,日后若是搭成宅子还是做小农庄都凭你自个儿做主,这块地为师是不想管了,你不要丢了便是。”
他声音幽冷,俨然不容人拒绝,郁华听着唇角一震猛抽。这人强势起来,真是让人……觉得很讨厌。
她无缘无故得了他一块地,她无缘无故成了小地主?
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的事情。
她总觉得不那么真实可靠。
师尊他到底图得什么?
她于他简直就是土匪傍上了金主,他收她做弟子不说还赠上地产,而且她常常给他惹是生非,除去那一次阴差阳错救了他以外……
“师尊……”郁华不解地凝着燕祗,唇瓣儿有些轻颤,她想问他,却又问不出口。
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
燕祗见郁华欲言又止的模样,微微皱眉。
他以为还是因前头地契的事,无奈一瘪嘴道:“你拿着吧。”
他说着就转身转着轮子进殿。
郁华凝着他的背影,一时那紫衣华光,在眼底留下一抹深痕,带着淡淡的倦意,郁华转身离去。
燕祗进殿,蒙着面的长天就在他身前未躬身见礼。
“匪风公子今夜离京。”
长天声音幽冷却恭敬。
“知道了。”燕祗微颔首,面露倦意,那一身紫衣被他很快褪下,“你退下吧。”
眸光一动似是想到什么,立马开口道:“你去查一个人。”
长天听到那名字不禁一愣,没有姓氏的名字吗?这无疑是海底捞针吧?难道这人也关乎时局?
燕祗感受到了长天的停顿与迟疑,末了,添了几句:“是一个小倌,可能是邺城人。”
仅此而已?
长天觉得很是棘手,看样子这人对主子来说很重要,可是透露的信息太少,让他从何下手?
“是。”知道主子已言尽于此,长天抱拳退下了。
宁安十八年三月初三。
北祁春闱近了,国子祭酒每日忙得不见人影,上午早朝,在国子学屁股还没坐热又被人请去礼部,礼部商议未完,又被请去贡院那头去瞧瞧。
郁华跟着师兄几个在思贤堂里读书,这几日师尊太忙,国子之事都由国子司业夏孝瑜打理,而五师兄杜若协助。
郁华好久不见高潜师兄了,听人说他家里说了亲,也不知是不是阿缘姐。郁华等高潜师兄来了再想当面问问。
国子学学生参加今年春闱的很有一部分,郁华的大师兄和四师兄,还有高潜师兄和邹珩之都要参加今科春闱。当然如夜良师兄那般直接任命的也有。
郁华当初也不解为何二师兄伯兮不参加,想着原是打算要错开,再等三年。
郁华有听国子学的学子背地里头议论过,大伙儿都猜测今科她四师兄南浦最有可能占头甲名次。
因她知南浦师兄涉猎相当之广,郁华也很是赞同这个说法。不是状元也会是榜眼探花之类……
郁华其实觉得现实对文人很不公平,就比如即便是中了状元也只能进翰林院任六品。他们都是公卿之子,鲜少有向夜良师兄一般家世好的,父辈位列三公,世代史家,便直接进了御史台任了五品官。
其实说来国子学的弟子,除她郁以外,父辈或者祖辈,都是朝中二三品上,家世并不差。
可是进翰林任六品,也至少要十年时间才能坐到二三品的位置吧?若是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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