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海蝶魂-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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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时月不禁笑起来，觉得以前只在开大会台上看见的金川，此时显得就像身边一个普通人，紧张感、拘束感减少了，于是也端起茶杯喝茶，不过喝的很安静。

　　　　近处茶香四溢，花香扑鼻，远处青山如黛，湖光涟漪，让人心旷神怡。

　　　　金川开始入题讲话，“小秦！听说你被委以重任，要和南湖区竞争卓越科技项目引进？”。秦时月回答，“谢谢金书记关心！我感到能力有限，压力很大！”金川一皱眉头，“小秦不要这么客套说话！在卓越科技项目上我是为z市投了赞成票的！你是一线的，我需要鲜活的东西。”

　　　　秦时月这才明白金川书记很关心项目的进展，想从自己这里得到最直接的信息。他忽然想起何平书记说的“一道选择题”的精彩论述，马上意识到这个项目不仅仅关系到南湖区和z市干部的前途，更牵扯到市级层面的领导，心中立刻一紧，脸色就变了，不自觉把茶杯放下来。

　　　　金川察觉了秦时月的表情，再次皱皱眉头，但是没再说话宽慰他，而是问他了z市关于此项目的一些准备及措施。

　　　　终于，他开始问核心问题，“小秦！你是怎样看那个神秘的中介人的？”，秦时月把自己从江城经济发展研究中心主任岳天青那里打探到的信息告诉了金川。

　　　　金川思考一下道，“你的信息和我自己从上面打听到的相互印证了，此人是一个关键人物。我看，他‘通着天’不假！”。秦时月明白金川的意思，点点头。

　　　　他又问道，“那个玄妙观有啥玄妙？”。秦时月内心经历着激烈的斗争，思考是不是把东方道长向自己说的话告诉金川，最终按捺住冲动，回答，“我认为中介人、东方木道长、文鼎良董事长三人不仅仅很早就认识，而且互相有啥关联。”。

　　　　金川点点头，“我看他们之间的联系很深！一个大集团的董事长，和那个中介人，不会无缘无故去玄妙观论道2个多小时。据我的了解，道家讲清静无为，哪有那多话说！”

　　　　他归纳，“我看项目引进的那些配套呀政策呀两家半斤八两，但是打开成功之门的钥匙在中介人和清凉山玄妙观里！小秦，在这两方面做一下文章呀！需要我的支持尽管说！”。他站起身，“好啦！小秦我们去吃饭！”

　　　　秦时月跟着金川，走进一楼餐厅。一进屋子里，他大吃一惊，一张大圆桌旁坐了12人。满桌的人都站起身来，热烈鼓掌表示欢迎。金川向在座的人介绍秦时月，秦时月不停地和人握手寒暄。在座的人中有4个他早就认识，剩下的除了2个生猛的汉子，其他人都听说过或者打过照面。

　　　　金川举起酒杯，先说了几句祝福的话，然后宣布，“今天，我们杏花村正式增加了新鲜血液。我建议小秦作为我们新的联络人，联系大家聚会，大家觉得如何？”

　　　　秦时月脑中“嗡”的一声，热血上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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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项目争夺战（四）

　　　　金川当场宣布秦时月为“杏花村”圈子新联络人时，他意外、惶恐、尴尬！他想到自己仅仅只是个正科级干部，怎能联络调动比他职级职务高的官员或社会上的知名人士？到底金川为什么要把这活儿派给自己？

　　　　于是他一边摆手一边说，“各位领导前辈在上，我只是个z市的新人，恐怕有辱抬爱！”。金川用不容置疑的语气再次强调，“秦局长就不要推迟了！就这么定了！”宴席上的人纷纷飘扬他，说着对他早有耳闻充分肯定之类的话。秦时月不能再在这点上坚持了，于是诚惶诚恐开始了推杯换盏。

　　　　就在那天的宴席上，他见到了江城“杏花村”圈子的中间力量。虽不是全部人员，但是基本了解了圈子的构成。他发现，在座的人除了一位政法系统的人和二位不认识的神情生猛男子，其他人都是财政、经贸、土地、电力、工商、金融等单位的人。

　　　　他理解这和金川副书记长期主管工业经济、招商引资、项目建设等有关。但是他不知道的是，今天的赴宴者金川做了刻意安排，埋着为他项目引进创造条件的意思。还有一点他暂时不知道，“两湖会”却是以政法系统官员为主组成的圈子。

　　　　宴毕，大家不约而同告辞，金川送大家出门，走到院子门口，金川叫住秦时月，两人返身走到石桌前坐下，他还要交代几句。金川说了三层意思。

　　　　一是请他这个县级市z市的普通干部做联络人主要是看好他培养他。在这里先交个底，他秦时月已经作为重点培养的干部在江城市委组织部挂号，明年初换届后可能先在江城党校参加干部培训学习。二是为了行事低调，大家都认为他行事谨慎，不容易引起别人瞩目。三是告知自己和钱振华见面谈了，考虑“和为贵”，所以请他把之前掌握的刘大军的资料交给自己处理。

　　　　金川的话仿佛是一级强心针，使秦时月对自己仕途升级晋位有一天进入江城充满信心，一下子心情放松许多。

　　　　他表态回z市后，周末再来江城把资料奉上。金川提示，“还是在这里，晚上7点到9点之间来。”

　　　　秦时月走出院子，铁门轰的一声在身后合上。他感慨，只有金川这样级别的领导才有这样的人脉使用这样的资源。自己会有一天拥有自己的“碧园”吗？

　　　　他不经意间回头一望，远远看见那个进门时遇到的黄衣女子正站在二楼阳台上，眺望着湖面出神。忽然，金川出现在她身后，揽住她的腰。

　　　　秦时月明白自己必须拜访一个人，那就是岳天青。他先打了岳天青的电话，他高兴地说，“兄弟快过来，我等着你！”。

　　　　来到位于江岸的商务区发展大厦，他上了8楼。早有一位小姑娘等在电梯口，引导他先去主任办公室等候，告知他刚才来了客人岳主任在会议室会面。

　　　　在立着一个大书架、墙上挂满字画书法的岳天青办公室，他坐在沙发上开始回忆。

　　　　他和岳天青曾经有大学师生之谊，岳天青当时是学校最年轻的讲师。他曾经数次把市场调查的任务委托给秦时月和另外2个同学，结果秦时月每次都完成的最好，在他心中就记住了这个学生。

　　　　后来在上世纪90年代初的全民经商的狂潮中，因为一个特别的原因，他下海去了南方广州，据说8年的经历跌宕起伏，最后还是发了小财，衣锦还乡，在南湖边修了别墅。

　　　　回江城后，他不安于现状，办起了一家营销策划公司，还在报上发评论，在网上发帖子，参加一些江城举行的经济发展方面的论坛会议并频频露脸发言，美其名曰为江城发展献金点子。很快，他引起了各方瞩目，被炒作为“策划大师”。

　　　　受上一届市长相邀，他在3年多前进入江城成立的长江经济发展研究中心担任主任。

　　　　这个中心形式上是一个民间团体，但是却有着一般的民间团体不具备的优势和独特性。其成员大多是学者、企业家、社会知名人士等，但是却邀请了江城四大家的一批负责人和市主要部门负责人做顾问或者特邀代表，每年开展论坛活动或者专题研讨活动。

　　　　他趁机把自己办的营销策划公司也搬到一起办公，并改名为江城经济发展营销策划中心，让人以为是江城经济发展研究中心的子科室。借助这个平台，屡屡参加各地重大经贸活动，协助江城各县市区开展招商引资和项目引进活动，为引进的企业提供相关服务。

　　　　这个营销策划中心自成立以来，在江城呼风唤雨，协助引进了十几家投资过千万元的企业，其中还有两家投资过亿元的；还做成了数十笔企业营销策划业务。

　　　　过了一会儿，下班时间到了，中心的职员纷纷离去。那位迎宾小姑娘又出现了，歉意地说，“岳总在和南湖区的陶区长一行3人会面，一时抽不开身，他请你还等一会儿，说是有要事相告！”。

　　　　秦时月脑中光亮一闪，意识到南湖区项目专班正在行动，不约而同找到了这位“岳大师”相助。

　　　　又过了半小时，他听见有几个人走过来，下意识走到阳台上，避免和南湖区的人打照面。他听见果然是陶德载一行，站在办公室门口和岳天青话别。

　　　　客人走后，岳天青向阳台上喊了一声，“秦老弟，出来！”。他讪笑着，岳天青眯眼笑着，两人双手紧握，半天才松手。

　　　　岳天青首先客气一番，假意说老要秦时月带土特产来看他不好意思，自己这个做老师的还没有帮昔日的学生做一点事情。

　　　　接着话锋一转，直奔主题，“你也看到了，陶区长来了，估计你打前站，你们何平书记不久也会来。都是为了那个卓越科技是？”。不等秦时月回答，他接着说，“我也认为卓越是一个好项目！你们争的值得！”

　　　　秦时月马上顺杆爬，“那请岳老师一定帮帮你的学生！”。他哈哈一笑，“我是做企业的，生意上门不会拒绝，会给他们资讯和建议。但是，资讯最精彩的部分，我留给了你秦老弟！”。

　　　　秦时月大脑又开始嗡嗡，和中午在“碧园”的反应差不多。他觉得今天真是自己的幸运日！

　　　　岳天青打开保险柜，取出一个档案盒，放在桌上。“秦老弟！交情归交情，生意归生意，麻烦你请示一下你们何平书记，要是我提供了关键信息如何奖励？我要是敲边鼓帮你们搞成了又是什么政策？”。

　　　　秦时月有谱了，他敢这样说绝对有料。于是走出办公室，在走廊打电话给何平，请示是否从专班经费里先拿出一点付给中心费用。何平干脆利落指示，“你定！不过别忘记讨价还价！要是攻坚的时候经费不够，尽管报告我尽力解决！”

　　　　他走回办公室，表示请示了何书记，这回要是关键的资讯，付报酬4000元。岳天青摇摇头，把已经打开的档案盒又盖上。

　　　　秦时月故作为难，埋头喝茶。岳天青依然眯着眼看着他，然后拿起桌上的一份文件看起来。

　　　　秦时月故作沉吟，开口，“我的权限只能5000元。”岳天青皱皱眉头，然后慢条斯理说了一句，“你想知道项目中介人和文鼎良董事长以及东方木道长的私下关系的真相吗？”

　　　　秦时月一下子站起身来，双眼放光，又觉得失态，赶紧坐下。然后回答，“如果是这样，1万就1万！”。

　　　　岳天青闻言反而不眯眼笑了，点点头，“我信你！一言为定！”。他从档案盒里拿出数份材料十几页，还有一沓照片，递给秦时月。

　　　　秦时月仔细看了这些材料，不禁骂了一声，“狗日地！原来是这样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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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项目争夺战（五）

　　　　原来，岳天青几乎在卓越科技决定来江城考察的同时，就知道了这个信息。

　　　　他在南方沿海摸爬滚打多年，早就不是当年那个讲师，发生了蜕变。虽然他表面上谈吐文雅一副文化人的样子，而内心却已是既刚硬又圆滑的商人。所以，深知信息在商战中重要性的他，发展了遍及沿海十几个重要城市的一批“情报员”，专门为他搜集和江城有关联或者可能有关联的信息，特别是投资合作的行为。

　　　　当他得到这个信息时，既兴奋又疑惑。兴奋的是一个潜在的大客户出现了，也为家乡能引进这样的有实力企业投资真心高兴；疑惑的是，这样的企业不会轻易主动提出来去某个城市投资，一定有特别的原因。

　　　　于是他早早开始了调查。不久那个提供信息的“情报员”反馈，这次调查难度很大，说这个卓越科技采取了既高调放风，又私下高度保密搞江城项目专案的作法。岳天青马上意识到内里大有玄机，于是一咬牙汇了相当于平时二倍的报酬，对方才答应继续下去。

　　　　五天前，他收到了这些资料，看完后，不觉把桌子一拍，大喊一声，“佩服！真他妈狠！”。资料分析，卓越科技主动来江城考察原因有三。

　　　　一是企业在所在的城市遇到了麻烦，嚷嚷着要产业转移，为了要挟地方，继续争取扶持。二是当地土地供应十分紧张，劳动力成本剧增，于是瞄准了江城便捷的交通，较好的配套能力，尚不高的劳动成本和庞大的土地供应能力。三是柯飞的游说，东方木道长的相邀。

　　　　在论述中介人南海酒店集团董事长柯飞、文鼎良和东方木三人关系时，用了专门的一份材料并配上照片说明。

　　　　三人相识于五年前的一次道家活动，地点正是在一个岛上柯飞投资建设的“南海仙山”酒店。柯飞另辟蹊径搞营销，请来以前在北京认识的东方木道长，开办了一个“道法自然、商法人心”的讲座，对象都是企业家。东方木还请来“风水大师”、“周易预测大师”现场为企业家服务，一时间门庭若市。

　　　　那时文鼎良处于事业的转折关头，几个和自己创业的股东在发展方向上产生矛盾提出撤资，资金链条面临断裂的危险。身心疲惫之际，公司副总游宏德建议他去岛上走走散心，他答应了。

　　　　结果他一进酒店就看到了这个道家讲座的宣传广告，于是鬼使神差给了赞助款进去坐坐，很快就被东方木道长的“易经和企业管理”这一课吸引住了，“阴阳――竞争与合作；有无――市场、资本的无中生有”这些概念在脑中飞舞！

　　　　课后，大家很踊跃地分别去两个房间，请周易预测大师预测自己事业前程，或者向风水大师咨询。文鼎良急切找大师预测事业。

　　　　铜钱抛了六次，大师一算，是个“同人”卦。这个大师随口道来，“你是财运之人，但一生兴衰系于和朋友的合作，需要找准朋友才能长久发达。”文鼎良大吃一惊，心中道就像在说自己，太准了！

　　　　于是问大师如何才能找到长久合作的朋友。大师思考一番，吟道，“散财童子下仙山，金银铺路玉为船”。

　　　　文鼎良不解，激动地站起来很大声问大师作何解，起身时把茶几上盛铜钱的盘子碰到地上，铜钱散了一地。大师不悦，闭上了眼不说话。其实他看了一眼地上的铜钱，发现这意外的一掷显示的数预示吉会变凶。

　　　　在旁边默默观察的东方木道长赶紧过来，引导他到屋子外面走廊，低声解释玄机，将有大金主出现和他合作，看说辞就在这个岛上。他不禁惊呼，“真的吗？”。

　　　　很自然，次日柯飞出现了，旁人一番引见，相互一番寒暄，两人有相见恨晚之感。不久，柯飞引荐北京一家投资公司参股卓越科技。从此以后，卓越科技资金充裕，生意风生水起，真的一帆风顺。而北京这家投资公司大股东之一便是柯飞，

　　　　“情报员”批注一：北京有人透露投资公司的钱来的不地道，怀疑有三，走私、倒腾土地、转卖矿产资源，高度怀疑通过投资做实业洗钱。

　　　　“情报员”批注二：三人结识后，交往日密，道长私下引荐两人参加自己密办的“修炼班”，至于修炼啥不知道。

　　　　“情报员”批注三：2年前，道长忽然匆匆离开，告知仙缘使然，自己要回老家临近的清凉山玄妙观，接替老监院，光复道观香火。

　　　　那些附上的照片有那次“南海仙山”酒店道家活动时的三人合影，北京的投资公司与卓越科技合作庆典的照片，还有在一个类似农家乐的山庄门口一群男男女女的合影，站在前面的有这三人，照片上方写着“道家密修班开班纪念”。

　　　　岳天青和秦时月读完这些资料，觉得情节真是精彩，觉得资料字面背后潜藏玄机重重。意识到三个人其实就是一个团队，柯飞名为中介人其实是唱红脸的，文鼎良唱黑脸，东方木暗中收集情报居中联络不露脸。

　　　　岳天青问秦时月，“之前只是告诉你柯飞、东方木是关键人物，如今讲透了，你看资料值吗？”，他笑着回答，“超值！”。他想拿走这些资料，岳天青摆摆手，递过一套复制的，包括扫描的照片。

　　　　秦时月和岳天青约定，待几天后卓越科技考察团来江城时，再视情况联络，看是否需要岳天青动用自己的力量。

　　　　他想请岳天青去“楚韵大酒店”吃饭，岳天青摇头解释晚上自己要去拜访一个重要人物，兄弟之间就不客气了，下次。

　　　　离开发展大厦，秦时月在江边亲水平台漫步，整理思路。喜悦之余，更觉压力很大。特别是为什么文鼎良董事长要在玄妙观和自己见面，这背后又是什么玄机？

　　　　他意识到自己责任重大，如履薄冰，要是出了差错，脏水会泼到自己身上，也许会成替罪羊。得提前做好预备了！

　　　　他没有忘记去打探江仙蝶家里的情况，马上驱车来到江城一医院。他先打白善本的电话，得知正在医院，于是马上上住院部大楼。

　　　　白善本关上门，反身用手里的笔记本轻敲秦时月的脑袋，嬉皮笑脸说，“你呀！搞啥名堂！一会儿拜托我关照一个工厂门卫，一会儿跑到玄妙观和道姑厮混！”

　　　　秦时月一愣，马上醒悟过来他在说啥，笑着解释，关照这个门卫是人托人托到自己这里来的，去玄妙观是见东方木道长喝茶论道。

　　　　白善本虽然不全信，但是也不开玩笑了，拿过江涛的病历资料递过去，脸上严肃起来道，“这个病人不妙呀！凭我十几年行医经验，是肺癌晚期！”

　　　　秦时月变了脸色，怔住了，半天不说话。。

　　　　两人又说了一些别的话题，如白善本拜托秦时月打听z市人民医院是不是要进一套价值数百万元的检查设备。

　　　　秦时月告辞，白善本送他。经过病房时，白善本一指江涛的病房。从半开的病房，秦时月看到江仙蝶正在病床前喂江涛吃东西，张桔花在江涛的胸前举着一个塑料袋，显然江涛吞咽困难吃东西顺嘴掉。

　　　　这一瞬间，秦时月内心柔软的东西在动，眼中无比关切，嘴里嘟囔一句，“这叫她咋办，要撑起一个家呀！”。

　　　　白善本眼睛滴溜溜转，分析着他的话，意识到他说的是病人江涛的女儿，而且分析秦时月把自己的私人关系调动来帮助她，可见关系非同一般。

　　　　江仙蝶转过头来，秦时月马上快步走开。

　　　　在电梯口，白善本终于忍不住说，“秦才子！你就不装了！我看你是因为病人的漂亮女儿才帮忙的！啥故事？讲讲！”。

　　　　秦时月思考着，最后说出的是这样一句话，“我的确是为了她才请你帮忙的，麻烦你了！改日我约安明俊他们一起喝酒，你就知道了！”

　　　　一看时间是夜晚9点多，秦时月肚子饿得咕咕叫，驱车来到“楚韵大酒店”。他叫高峻吩咐厨房下一碗肉丝面，煎两个鸡蛋，送到自己的办公室。

　　　　正当他吃得津津有味时，门口有人轻轻敲门，声音不大，但是却格外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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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你方唱罢我登场（一）

　　　　秦时月打开门，见丁美兰站在门口，脸带戚容。他有点吃惊，还是迅速请她进来，关门时手上没有带劲，门虚掩着。

　　　　她坐在沙发上，未语先流泪，用手帕擦拭着泪水。

　　　　说实话，秦时月并不喜欢这个女子，觉得她骨子里透着不安分和狐媚。但是，是曹勇军的相好，自己还是有所顾忌，所以平时表面上装作客气和尊重。

　　　　对于她今晚的到访，他凭直觉有说道，觉得她的泪水近似表演，于是不说话，等着她开腔。

　　　　果然，她的泪水很快止住了，开口道，“秦哥！你可要为弟媳妇做主呀！”

　　　　他一愣，心道，“弟媳妇？啥时候成了曹拥军的媳妇？这是自我贴金呀！看来也是为了和我套近乎！”

　　　　她一番倾诉，大意是自己为了帮曹拥军做成汽车贸易城项目，好不容易把刘大军和刘金锁兄弟糊弄的较为配合，做了不少前期工作；但是由于江城整顿土地市场秩序，学校的划拨地难以转变为商业用途，项目卡壳；曹拥军不理解自己，常常责怪发火，今天见到刘大军送给自己的拎包突然发飙，打自己的耳光，还骂“biaozhi！滚！”；今天来是请秦时月做主，主持公道！

　　　　他马上开始了分析，得出几点结论。一是汽车城项目的确很难推进了，曹拥军很焦虑，近来联系也少了，估计见自己的酒店生意红火。脸面无光不好意思见面。二是曹拥军与丁美兰只是利用关系，没有发自内心的爱意。三是丁美兰和刘大军关系渐渐紧密，刘送她拎包即是证据。她敢公开拎出来说明她骨子里的爱慕虚荣贪图享受。

　　　　于是，他开始表演。先是对她的辛劳高度赞扬，拍胸脯表示劝说曹拥军项目运作还是继续要她参与，他知道这个女人不会轻易放弃捞钱的机会，给她机会会安分一些。接着劝说她和刘大军、刘金锁兄弟业务往来之外保持距离，对曹拥军多关心照顾，他是个讲义气的人，会回报的。

　　　　丁美兰一番道谢，接着貌似感激又开始流泪。秦时月打心眼里厌恶她，尽量压抑着赶她走的冲动。

　　　　这时，丁美兰的眼泪再次很快没了，开口说了一句话，暴露她今晚来拜访的真实目的。

　　　　她道，“秦哥！听说你在负责z市一个大项目的引进工作是？”，他心里咯噔一下，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