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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水潮-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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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国平很激动，话语缓缓而发，眼光激动中透着真诚，显然，他对唐世科能够留下来发自内心地高兴，现在的新厂建设每一个人都是十分可贵的，话刚说到这里，众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很多人笑着雀跃喊好，大家眼光格外明亮，把两个领导的话听的清清楚楚，这样的话语，是对所有同志们最好的鼓舞，有极强的凝聚力。
吕长兴哈哈大笑道：“就是这样，唐师傅真的很信任了，只要你过来，把家里妻子朋友同志调过来都行，组织关系包在我身上，包在咱们这个新厂上，你放一万个心。”众人一起乱乱附和的确这样，咱们建厂时刻正是用人时机，只要想来很容易。
话到这里已经明确，唐世科一颗心被两位领导，两位老大哥点燃，共同的生活，一口锅里挖饭，大家已经非常了解，心意尽知。
还是那么一句老话，人生天地间，顶不住别人对自己的器重，对自己的盼望，把自己当成是贴心人，回过头来想想，人生是个绝大的舞台，人的一生富有很多变化，奋斗的目标也在分时段地变化，不一定在固定的地方老守成规地生活，西安的确是个大城市，相对于这里条件是好很多，但自己已经在那里生活了那么久，倒过头来看看，其实就是个上班吃饭过日子的地方，和自己的努力工作画不上等号。
在这里，眼下条件虽然艰苦，但人有奋斗的目标，而且，任何条件总有好的一天，新厂刚刚起建，正是用人之时，通过大家的努力今后条件好了，难不成今后国家会把咱们给忘记了？那是坚决不会的！
再想想，出于自己从来不愿意对别人说的一个私心，自从和黄美琴结婚成家以后，本来想自己好好过几天清静日子，和黄美琴恩恩爱爱共度良宵，可是，由于自己的小家离着岳父母太近，放开黄美琴家庭对自己的无形压迫外，西安城里摆在自己面前的那么多难为处，如果不离开，光是一年到头的村民请客吃饭，无穷无尽的婚丧嫁娶过生日过满月就叫自己头疼不已，决定了，两脚一蹬几千里，就在这里好好干，清清静静地大干！
他站起身来，慢走出门外下山，来到奇境站下，满天星斗的夜晚，微风徐徐吹来，山下猫跳河波光粼粼虫蛙乱鸣，到了小亭下，大大地伸个懒腰，点上一支贵阳当地产的“朝阳桥”烟，痛快地吸上一口。
gz的烟叶可是真好啊，这烟二毛七一包，价钱中等，质地十分纯正，烧出来的烟灰洁白细腻，不像北方的烟叶加入了太多的附加品，每一种烟都刻意做出一种特别的味道，会抽烟的人不用自己抽，就知道旁边人抽的是什么烟。
他大口大口吞下一团团烟雾，喉咙里犹如吞下一个个滚圆的汤圆般润滑，嘴里没有一点儿辛辣味道，然后再将烟雾慢慢吐出，这是一种享受，低下头，看看那块发着青光的蜗牛石上，蒋介石老先生当年在这里题的字：“知行合一”，不由地轻轻笑了。
“知行合一”这句话说得太好了，境界极高，只是要看是什么人来理解，好人如果知行合一会勇往直前，坏人如果知行合一，别人就要遭受祸灾，善良的国家和勤劳的人民如果知行合一，就会迎来幸福的民生，和谐的社会，反之，终是民不聊生，世无宁日。
为何发笑，源于名人警句多半说来给别人听，说得多了，赞同的人多了变成名人。
看着远处的山影，心情敞亮他感慨一回，静静地思考着回上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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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三潮水玄月飞鹰 四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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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世科回上山来刚进院子，院里“噗通、哗啦――”一声传来，急忙伸头张看，院里人众出来查看，只见四四方方的大石头院子里，黑灯瞎火地，朱棚映拄着扁担黑着脸站在当地喘大气，身边是两只倒在地上的水桶，水泼在地上流了很大一片，干燥的地面被水淫得吱吱作响，星光摇曳一片碎银。
吕长兴跨前一步扭着眉毛问道：“屁银你干什么玩意，神经了？一挑水都到地方了不整在水缸里干啥整在地上。”
朱棚映高瘦身子晃悠着大声抱怨道：“啥破地方嘛，一天到晚老是叫人挑水，我又不像那狗日的前进帽会挑水，肩膀都磨起了水泡，今天天气这么焖热，你们狗日的都是可恨的旱鸭子，都不会像人家南方当地人一样，脱了裤子去河里洗洗澡，游游泳，尽在屋里瞎洗个没完，从下午回来咱哥们可劲挑水，一挑水还不够两个人洗澡，连做饭洗衣服洗澡，你们是要把哥们累死才算吗！看看阳明这个又阳又明的大山洞吧，快叫哥们挑的水变成水帘洞了，哥们不是挑水是浇山！”
此话原也没错，这个季节天气实在热了，大家工作回来谁也没注意，朱棚映一个人挑水一直从天亮挑到晚上，确实累了，过去前进帽冷山尊在的时候，冷山尊一句话不说，挑再多的水，仿佛便如没事情人一样，因此无人注意这等小事，现在想想实在难得，做好事不难，难得的是不出声一直做好事。
想想冷山尊，旧情在心头，吕长兴歉意说道：“对不住了小朱，是我没有想好，没有安排好，这事情一直都是靠大家自觉分担，赵文虎，你赶快写个挑水表，除了女同志黄金萍外不管是谁，每银都整一天水，轮流保证大家用水，另外强调一下不要浪费用水，谁浪费了说一声我整他。”
赵文虎大声答应：“不行。”
“嗯？”吕长兴问道：“为什么不行。”
赵文虎说道：“不行就是不行。”
吕长兴不明白了，叉着腰，张口威胁着骂道：“你个屁银今天是吃了火药了？和老子说话还要喊叫？相挨锤了？”
赵文虎做了一个讨饶的动作，回过脸笑着故意说道：“这里女同志就黄金萍一个，恰恰要挑一天水才好，她用水最多，一点儿不知道水来的珍贵，人长得又不好看，破衣服还没完没了地穷洗，你看看，大家男同志的肥皂都叫她洗完了，叫她挑一天，在山路上走一走，她自然就不再浪费水了。”
朱棚映找到出气的地方了，扁担在地上用力地一顿，大声附和道：“对，就是她，用水不当一回事，哗哗乱倒，光今天起码用去我三挑水，就要让她挑！不挑不足以民愤！”
黄金萍探身伸头正在门口，听了赵文虎的话走出门来，新厂里到现在已经来了几位女家属，也有一两位女同志，不是独独就她一位女同志，其他女同志都住在别的地方，阳明洞由于她先来，加上不愿意离开先期众人，又好整理资料，所以没有搬动地方。
她柳眉倒竖，秀目睁圆，理理头发摊着双手身子前倾，头上插着的梳子配合高八度的嗓子大声吵吵起来：“都说南方人说话尖刻，你说话呀真也味道一个样，我长得好看不好看与你何干，又不嫁给你，你是抄得哪门子心了？！”
黄金萍扭头对众人说道：“我是爱洗衣服，爱打扫卫生，这一点儿也不假，可是我要请问，咱们这个地方要是没有我一天到晚地打扫卫生，那不早就成猪窝了？就连做饭洗菜也是我做的最多，是不是，一个人说话要有一点良心好不好，再者说，都是谁？看见我洗衣服就把脏衣服往我的盆子里甩？既然甩进来我只能顺手洗干净了，是吧？嗷，这就不用水了？你们不挑水我用什么来洗？摸着胸口说，你赵文虎的衣服我有没有洗过？不止八次吧，还好意思说，最后就昨天吧，看见我不注意就扔在我的衣服盆子里，我连问三声没有人承认是自己的，等我洗好了晾干躲在一边看着，是不是你赵文虎偷偷地取下来拿进屋去了？是不是被我冲进屋子里抓个正着？哼！”
大家哈哈大笑起来，赵文虎红脸鸡眼，摇着双手表示自己当时完全出于无奈，衣服太脏人又太忙，唐世科捡起一根棍子递在黄金萍手里，黄金萍顺势棍指赵文虎。
黄金萍不依不饶，气歪着好看的脸，扭身伸棍说道：“干了这么多的活还没有落下一个好，叫人心里怎么服气，好，你是主管生产的，大小也是领导，你说的话我坚决服从，从明天开始，我洗衣服就洗自己的，做饭也只做自己的，而且走到河边去洗衣服，然后我也挑一天的水，哈哈，实在对不起，力气小，比不上你们大家任何人，比不上大个子张武成张师傅，更比不上唐师傅大力士，每次只能挑半担子水，山上水不够用，请大家不要找我，就找这个小心眼赵文虎，要是你们水不够用，气愤不过了，我赞成你们大家一起狠劲抽他一顿！”
说完话，咬着牙做了一个狠劲打人的动作，赵文虎疾步跳开，众人哈哈大笑，都是男同志的天下，疲劳一天，有个俏女子唧唧呱呱吵闹一番很是开心。
黄金萍说到这里还没完，返过身挺起胸膛，把头发向后一甩，一只手叉着腰，一只手持棍直直地指着朱棚映，一边慢慢上前一边咬着牙，拧着秀眉狠狠地说道：“好你个坏了良心的朱棚映呀，你的衣服都是谁洗的？你吃的饭都是谁做的？你的臭鞋破袜子都是谁放在我的盆子里的？你身上被蚊子咬了那么多大大小小的红疙瘩是用谁的药擦好的？现在当着大家的面，你说！你给我老实地说！要是不说就别想完！”
朱棚映背着双手后退着，脸上陪着笑容，嘴里一个劲地求饶，他缩着头笑着说道：“你别生气姑奶奶，那不是跟着赵文虎那老货随便说一句滑个嘴，你哪能当真呢，你的心最好，最善良，长得天下第一漂亮，我夸你表扬你巴结你讨好你还来不及呀。”
脚后大木桶一抵，一个仰天跤摔了下去，喊叫着狼狈地连滚带爬，众人笑得眼泪水流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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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三潮水玄月飞鹰 四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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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情
秀发裹心丝，小别醉相思，
相拥说衷曲，妻心最美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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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几日，更多的同志们接到了如唐世科，吕长兴大致一样内容的信，强烈的忐忑心情簇拥下，十月初，不少同志和唐世科一起踏上了北上的列车，大家已经决定，要把家里人接到修文来，远离动乱的，不安全的，马上要进行武斗的大城市西安。
出发时众人买了贵阳特产牛肉干，经过几天的颠簸，在西安火车站下了车，看看乱七八糟的火车站台，人数众多，乱喊乱叫，慌乱如逃难一般的进站人群，知道街面以及厂里肯定乱成一团，心情不稳不敢涉足，大家没有打算进厂看看，而是约定了返回贵阳的时间，然后分开，各自直接回到自己家里。
唐世科离开西安已经几个月了，猛一脚踏上缺少绿色基本色调，但是格外熟悉的口音和熟悉的土地，心情舒展，提着很多贵阳美食放开脚步疾走，不由吐了一口气，从火车站到家路途不近，愉悦的心情下他想多走走。
其时十月，西安的天气很是闷热，早已熟悉黄呼呼的天空看不见蓝天白云，比贵阳的天气热了很多，然而，当西安的一切出现在眼前之时，一路上他的心情慢慢变得特别、异样。
看着大路两边，几乎所有的高层建筑上，特殊年代云朵般招展的红旗，红旗多得隐天蔽日，大字报大标语层层叠叠贴的满街满墙满树都是，内容都是祝贺特殊年代胜利成功，或者打倒某某某反动派，高音喇叭交叉大喊大叫，刚过一个地方另外的大喇叭又接着叫起来，大街小巷里，不时可以看见打锣敲鼓带着红袖套亢奋的人群，兴高采烈地大喊大叫口号，令人吃惊的是，批斗人的地方便更多，随便一群人在路边围成一圈，中间站着几个低着头，叫人一看就是老干部，有些人甚至头发都白了，强烈日照下，身上挂着名字上画着黑叉叉的牌子，群众举起手来大喊口号。
唐世科感到，这个城市突然令人陌生，令人不认得，一片混乱，慌乱躲开。
走进自己住的小二楼，天色已近黄昏，楼道里很安静，稚嫩的小娃说话声音传来，他听着声音熟悉，好像是自己的洮儿和海儿，紧走几步寻声看去，自家门开着，正是两个可爱的儿子趴在门口凳上玩耍，儿子们身上穿得干干净净，大眼睛很神气，小手里一人拿着几张纸牌，他一看，这纸牌正是自己在家的时候最珍惜的好质量纸牌，想不到出门一不在家，这么好的纸牌成了儿子们的玩具，叫两个儿子给活活糟蹋了。
只见两个儿子小声说着话，你在凳面上放一张，我出牌压一张，并不管牌面大小，只要压上一张就行，他没说话，把手里的提包放下，笑着在两个儿子身边静静蹲下，笑着看，洮儿已经六岁，分别已经几个月，此时看看他好像一点儿也不吃惊地轻轻叫声“爸爸”，叫完回头接着打牌，海儿刚刚四岁，嘴上挂着鼻子，大眼睛看着爸爸傻傻地一笑，猛地把鼻子吸上去却没叫人。
海儿此刻手里已经没牌，低下头把凳子上的牌全部拿在手上，一张一张地慢慢理好，洮儿平静地看了一会儿，疑问着说道：“又不是你的，你咋全拿上。”
海儿头也不抬地说道：“我都拿上打呀。”
洮儿不干了，抢了一下，海儿挥手把纸牌放在了身后。
洮儿回头突然向屋里大叫：“妈妈，小海赖皮呀，他把牌全拿走了。”
屋里黄美琴甜甜的声音传来：“好好玩，海儿把牌都放下，和哥哥一起玩才好乖。”海儿摇头只是不给。
洮儿又叫：“他不干，爸爸在这里也不管。”
屋里安静了一下，突然黄美琴问道：“你说爸爸不管，他在哪里？”
说着话走出门来，手里拿着缝衣服的针，一眼看见唐世科，发出一声惊叫，跟着生气地大声说道：“回来了也不吭一声，你是哑巴呀。”拿着针做了一个威胁的样子，笑着说道：“要不狠狠扎你一针吧。”
唐世科做了一个投降动作，哈哈笑着，把提包递给妻子，反手把两个儿子一手一个抱在怀里，一下一下地亲着。
温柔秀美的妻子全身穿着干净的工作服，笑嘻嘻的模样没有变化，家里也没变化，坐下来说说互相之间的想念后，在开水房里打来热水全身上下洗了一个痛快，妻子已经做好大碗面条端上来，他接在手里呼呼噜噜吃了一个美，吃过饭，天时已经不早，安排两个心爱的一直打闹玩耍的儿子睡下，两口子上床歇息。
这是一个月明之夜，虽然已经关上窗帘，天光还是亮亮地透过窗帘射进家来，使家里有温馨朦胧之色，两个人紧紧地靠在一起，鼻息相闻倍感亲切。
少顷唐世科问道：“厂里的情况很糟糕了吗，苏厂长被隔离，那是因为什么呢，他可是有名的老革命功臣啊。”
黄美琴说道：“开始我们也不知道，后来在批斗他的大会上，造反派里有人和他当年一起在东北打过游击，说他曾经出卖组织，致使抗日队伍很多同志被捕。”
唐世科叹了一口气，苏奇志的这段历史，原是讲给自己听过的，一切的一切源于苏奇志的长辈，想不到，今日仍然摆脱不开，其已经是陈年旧账，什么人站出来也没有用，除非当年的同志们出来作证。
他又问道：“步清的情况呢，他给我去信，心情可是大大地不好，他感到这里很乱对他对咱们有威胁，想到贵阳和我在一起工作呢。”
黄美琴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说道：“你们车库当然也是一团糟，所有能动的汽车，不为生产奔忙，却每一辆汽车都挂上了大牌子，分属于各个帮派，每天拉着人乱跑，到了一个地方就下车游行，大喊大叫，九、二武斗，车库里的汽车全部出动，一场武斗下来，当然伤了不少人，很多汽车都被打破打坏，不知为什么，武斗中还把车烧掉了两辆，想想这可是国家财产，真是太可惜了。”
黄美琴脑袋在唐世科怀里，唐世科鼻息充满馨香，黄美琴悠悠说道：“步清的担心肯定是对的，他一个男人过日子本不易，动乱里政治问题人人挂在嘴边，威胁时时刻刻，便是我也一样，好几次被人追问你的阶级成分，实在慌乱应付令人害怕。”
家庭政治面貌是唐世科软肋，唐世科默然。
黄美琴突然扭正身子关切说道：“对了，你明天去厂里的话，路上看见人多的地方千万别去，特别看见激烈争论的人群更要远远地离开才是，你一走过去，立刻会有人大声问你的政治观点，大声问你是支持工总司还是工联，是保皇派还是造反派，你要知道人家是哪一派的顺着说了也就算了，一句话说错可糟了，什么人也救不了你，说不定立刻会被隔离，所以一定要记住，非要和别人说话，开口一句必须说一句**语录，然后再说要说的事情，要是不说**语录，人家一认真就会被抓起来批斗，已经不少人因此糟了罪。”
“开口要说语录吗！”唐世科不解问道。
“必须说，说错了哪怕一个字就是反革命！”黄美琴眼光关切。
到这里，唐世科沉默了，这样的情况真是叫人始料不及，简直就是胡来，工厂的工人一天到晚不干活，把老干部揪出来批斗不说，还跑到大街上游行武斗，损毁车辆，古今没有听说过，语录要挂在嘴边上，太也令人不能理解，简直匪夷所思。
黄美琴问道：“唐师傅，你那里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今天突然回来也不事先给我写一封信，把我下了一大跳，你回来有什么打算吗，是回来工作，还是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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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三潮水玄月飞鹰 四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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夤夜共眠情意浓浓，关心共同的生活未来，黄美琴动问丈夫今后打算。
唐世科亲昵地将她软软的身子抱了抱，在额头上亲亲着说道：“今日回来，正是要与你说这个事情呢，你却仔细听明白了。”
他将贵阳修文新厂情况作了仔细说明以后，亲切地说道：“那可真是一个好地方，山清水秀，景色宜人，一年四季树叶常绿，树木多的遮天蔽日，河水到处交叉流淌，夏天不热，冬天不冷，就今日西安热成这个样子，那里却很凉快，白天再强烈的太阳只要有一小片树荫便凉快得很，夜晚那里像这里家里太热待不住到外面乘凉。”
他轻言慢叙道：“咱们新厂紧挨修文城区，每逢赶集天，四方八里的老百姓扶老携幼从山里出来，带着各种农产品在街上交易买卖，在街上汇成人海，那可真是热闹，而且物价便宜的没法说，一只肥呼呼的老母鸡才要不到两块钱，哪里的腊肉，风肉很有地方特色，咱们这个地方没有，吃在嘴里格外好吃，满嘴流油却一点都不腻人，新厂门口紧挨修文河，河水终年流淌，河岸水草丰富景色秀美，水湾里你没有见过的大水牛，吃饱了青草成群结队地卧在水里，露出水的背上，成群结队的八哥鸟站在它的身上，发现小虫一口吃掉，河水里有太多的鱼，不能说用棍子在水里一搅就能打上几条，但是把鱼竿放进水里，要不了多长时间，钓上来的鱼吃也吃不完，好多鱼都被同志们晾晒成鱼干，我们下班回来用油炸上几条，配着当地的包谷酒，高粱酒下肚，嘿，嘴里那个窜劲啊，真是美得不行。”
他美滋滋说着：“现在，新厂还在刚刚建设，要不了多久新厂建起来，那里的生活肯定比西安美得太多，我的调令是一年，这个你知道，通过你的信，通过步清兄弟的信，看看西安现在的情况，再看看新厂那里的情况，心里实在不想离开了。”
他说：“新厂的两个领导和我住在一间屋子里，我们住的地方我在信里已经对你说过，那可是美得叫人心醉的地方，我把心里的想法说了，人家高兴地跟什么似的，热烈欢迎你到贵阳去，这不，很多人根据眼下的特殊情况，都想把家搬到那个还地方去，因此大家一起回到西安，约定回去的时间以后，这才分别回家，恩娃，我说的你明白了吗。”
他说：“恩娃，咱们新厂的水源地，有一股地下水，名字叫做三潮水，那可真是稀奇古怪的厉害，在几能钻天的观音山下，就那么一个大石缝子里，不管天干天旱，就像大海里的潮水一样，每天定时向外喷吐三次地下水，每次吐水有一个多小时，那水清丝丝地还带着回甜，真叫人喜爱，三潮水旁边全是森林，很多大树一个人根本抱不完，修着庙宇，当地老百姓供为神灵，你去一看也定然喜欢。”
原来如此，黄美琴心里沉默着，看看家里，想想厂里的状况，大街上的纷乱，想想三民村父母对自己成天到晚的担心，她历来对自己的丈夫言听计从，这也原是北方女子历来听从丈夫安排的传统美德，不能说是嫁鸡随鸡，实则是一旦结婚成家，丈夫就是自己的一切，丈夫就是家中天，丈夫说好，那就一定没错。
可是，虽然那里那么美，今后的远景肯定不错，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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