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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为饵-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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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王府?”
“他并非死在摄政王手中。”漠沧无痕淡淡道,眼中若有所思。
“并非?”石蹇有些震惊:“凶手另有其人?”
“南宫冀东宫议政十余载,本宫对他也是知根知底的。他本性不坏,只是命运对他太不公罢了!他既选择背叛东宫,倒戈摄政王,便要承受背叛的代价,他知道自己被送去昌王府断然没命可活,为不被摄政王羞辱,他定会选择自戗。”漠沧无痕叹息道。
“哎哎哎,所以殿下在这份沉甸甸的贺礼中额外加了一盒金子?让他逼死自己?”答案呼之欲出,但石蹇仍旧诧异地问,显然有些不敢相信。
“一个被命运拖着走的人,注定会被命运所累。他背负着家族的荣辱,在宦海里几度沉浮,始终都在患得患失,他太累了,东宫迟早都会成为他葬身的坟墓。让他吞金而死,总好过死在摄政王的利刃之下。”
漠沧无痕眼中闪过一丝黯然,缓缓道:“吞金,是解脱,也成其价值。”
“所以殿下从将南宫冀送去昌王府时,就断定他会自戗,于是才暗中命小厮在轿中撒上一种香粉,让别人以为这是殿下精心准备的贺礼,实则是借香粉让南宫冀身上染上特殊的味道,方便猎狗搜查到他的尸体?”
石蹇恍然大悟,但又猛地想
起了另一个线索。
“可是殿下又怎敢断定,摄政王在灭尸前不会销毁南宫冀身上佩戴的物什呢?换而言之,万一那猎狗并没有从狼厩中搜出雪花玉佩呢?没有了证据,摄政王自然可以从中驳斥,推翻此案。”
漠沧无痕起身撑开臂膀,配合婢女更衣,其后,又信誓旦旦地说了一句:“雪花玉佩从头至尾都不在南宫冀的身上,本宫在送他离开东宫之前,就收回了他的雪花玉佩。”
闻言,茅塞顿开,这不由得让石蹇再一次思忖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他骤然发现,整件事竟然找不出一点破绽!正惊愕不已,又听得耳畔传来。
“摄政王绝非贪财之人,依你之见,摄政王为何要贪这笔工银呢?至于其余两百男力,他们仅仅是凭空消失吗?”
“财力,人力。”石蹇疑惑着,口中默默念叨,眼睛一亮,大胆猜测:“莫非他也要造物?”
“锦绣豪庭,他不缺;亭台楼阁,他不爱。”漠沧无痕继续点题:“一笔巨额,上百男力。”
石蹇点了点下巴,目光落在空中,慢慢咀嚼着太子的话,须臾惊呼:“屯兵造器!!”
漠沧无痕满意地点点头。
“哎哎哎,摄政王意图谋反?”石蹇压低声音道。
“原本本宫也只是猜测,今日见其朝廷上被本宫堵得哑口无言,本宫心中的答案也就愈加清晰。”漠沧无痕回忆着道。
“那殿下打算如何做?”石蹇问,退在一旁,拱手待命。
漠沧无痕摇了摇头,淡淡道:“本宫不是那种邀功之人,今日之事既是为秦淮的百姓请命、祭奠那些死去的亡灵,也是为了给摄政王一个重重的警告!至于屯兵造器一案,漠沧君主定然会有所行动,我们只需按着计划一步步走下去便好。”
“奴才明白。”
石蹇起身,见易服将终,便遣退了婢女,独自上前为太子理好青丝。
铜镜前,一枚玉冠下引出两根长长的雪色白带,飘逸地垂落在三千如瀑的青丝上,与一席素净白衣相得益彰。冷寂的唇瓣动了动:“阿信,仍无音讯吗?”
石蹇抿了抿唇,喉咙有些干涩,自责回道:“奴才办事不利……”
“继续派人寻找吧!”明知答案如何,他还是忍不住问了,可问完又能如何?只不过是换来眉间的一缕惆怅……他兀自喃喃道:“东宫是他的家,他一定会回来的。”
“殿下莫言担心,阿信睿智过人,亦有太子令牌傍身,定会无事的。”石蹇安慰道。
“时间差不多了,启程吧!”
漠沧无痕转过身,恰好步入一片光影之中,忽而抬眸,薄薄的阳光从未掩的轩窗外,肆无忌惮地照了进来,他微微皱眉,显然被刺眼的光芒照得有些生痛。
石蹇见状,恐太子坏了心情,“这些婢女做事越来越不细致了!”一边开罪着一边上前准备掩窗。
他微微侧目,挥了挥手,凝神朝窗台望去,一缕金灿灿的阳光射过穿花庭的树梢,照在了几株开得正好的雪悠花上,淡淡的光圈忽闪忽逝,五彩斑斓的,与他瞳孔之色十分融洽……
聚龙城外,车马喧嚣声中迎来了几只山鸟的啼叫,灰白色的山鸟扑闪着翅膀飞上了一家酒肆上空,最后落在了檐边的瓦片上。檐下,酒肆字样的彩旗,被寒风吹得翻飞不止,发出了阵阵扑哧声。
“公子,距秦淮河畔还有一段路程,您先阖阖眼,稍作休息。”
轿帘时不时被风吹起,露出了石蹇乘马同行的身影,漠沧无痕扶着额,点了点头,眼神有些疲倦。
耳畔,马蹄达达……
………………………………
第一卷 风起秦淮 第104章 朗月清风铜铃咽
漠沧十九年三月十日,午初。
北川,皇林,狩猎场,乍暖还寒。
一股浓烈刺鼻的血腥味弥漫在整个狩猎场上,那些矫健的狼骑早已躁动不安,不停踩着蹄子,在漠漠黄沙中来回驰骋。
漠沧无忌骑着狼骑在狩猎场中央盘桓着,一对鹰正眸睥睨四方,散发着灼灼寒光。
狼骑背上,系着一副材质上乘的赤红长弓,两条八爪黑色蛟龙缱绻其上,各自蟠踞一方,烈焰双瞳杀气交织,争锋相对,旁边上百支锋利的羽箭躺在弓袋里,宛若严阵以待的士兵。
春雷鼓惊天动地,狼骑更加按耐不住,他锁着唇,双手死死勒住缰绳。
撕裂的疼痛感没有让狼骑产生反抗,反倒令它更加亢奋,它张开一排排参差不齐的狼牙,仰天长啸一声,惊九州之寒。
风沙骤起,滔天的气势震人心魄。
狩猎场四周聚着许多漠沧皇族,旧岁政绩良好的王孙贵族,还有附近的漠沧百姓,他们有的高声齐呼,拍手叫好,有的耳鬓厮磨,议论着狩猎场上斗志昂扬的皇子们,有的甚至一掷千金以自家传家之宝作为赌注,开始押注今年全场狩猎最佳者。
漠沧无忌朝右侧瞥了瞥他二人,不禁勾了勾嘴角。
“恰逢三年一度的漠沧皇子狩猎考验,咱们年纪正好差之一二,今能与两位皇弟一同站在这狩猎场上一较高下,真乃一大幸事啊!”
虚情假意之音如瑟瑟冷弦,在耳畔泠泠作响,漠沧无尘也就自顾自的拨弄着胯下挂在“清风”脖子下的金色铜铃,丝毫没有要理会漠沧无忌的意思。
“二哥……你说咱俩互换彼此的马匹上阵狩猎…真的可行吗?”
距狩猎开场还有不到一刻的时间,漠沧无痕还是忍不住朝身边的二哥问了问,手里的缰绳被他攥着紧紧的,一丝丝淡淡的液体分泌出来。
此时的漠沧无痕正值束发之年,而漠沧无尘却要长他两岁,他灿了灿两只桃花眼,笑着朝四弟道。
“阿痕你就放心吧!我的‘朗月’和你的‘清风’向来形影不离,你的‘清风’就是我的‘朗月’,我的‘朗月’就是你的‘清风’,咱们换着骑不但不会影响他们的发挥,而且,说不定还能激发他们的潜力呢!”
他木讷地摇了摇头,并不是很懂二哥的意思,思虑之际,耳畔又传来了聒噪的声音。
“平时惰于练习,如今玩这些花样也注定是无济于事,作为你们的皇兄,我真是打心底里为你们感到揪心啊!自古以来,我漠沧皇族的男儿个个能骑善射,你说,这么多年代代相传的良俗,若是在你们两这出了岔子,岂不是要打父皇的脸、为漠沧的列祖列宗添耻吗?你们可别忘了,没有通过此次狩猎考验的皇子,可是要遭贬的!”
被方才的无视彻底激怒,漠沧无忌也不想念什么兄弟情分了,趁着狩猎未开,先杀杀他们的士气再说。
眨眼之间,桃花眼便翻出一片苍白,漠沧无尘不屑道。
“你少在这里装模作样!假惺惺!扪心而言,要我与你这种人一同站在这狩猎场上一较高下,我宁愿去向父皇请辞,自甘贬谪!若非是皇命难违,谁又会自煞寿命呢?”
“你!”
被漠沧无尘气得怒火中烧,漠沧无忌咬着冷唇,嗔视着他二人,手中的缰绳攥得更紧,直到拳头上的青筋浮现。
眼神吝赐,漠沧无尘眉目一转,朝四弟信誓旦旦道。
“阿痕,别听某人烂嚼舌根,这次要是过不了,咱们就一起受贬,不管是去北漠边界抗敌,还是去弯山戍守,还是去乌月谷看守皇陵,只要咱们离这皇宫远远的!”
闻言,愁云终散,漠沧无痕不再被漠沧无忌的话困扰了,他挺直了腰杆,朝二哥笑着点点头,眼中仿佛有星子在闪耀。
二人浅浅的笑,在他眼中一点点扭曲,漠沧无忌按耐不住咂舌。
“漠沧生你二人,真是天之不幸!”
“幸与不幸,来日,自可见分明。”
漠沧无痕朝前一望,远处,漠漠黄沙掩不尽油油绿草,春风一吹,一片绿意映入眼帘。
听到“来日”二字,漠沧无忌忍不住嗤之以鼻,他冷不防地瞥了瞥漠沧无痕一眼,心中憎恶不止,他向来厌恶他那副不可一世的样子,但他知道,他得意不了多久的。
压制住心中的怒气,他转而和颜悦色道。
“狩猎场上弓箭无眼,两位皇弟可要注意些才好!”
语气中带着咬牙切齿的声音。
鸣锣悄然骤响,狩猎考验就此拉开了序幕。
数十匹马匹和狼骑齐齐冲向了远处的森林,尘埃忽而四起,翻涌成海,原先的脚印也被掩盖得无影无踪,欢呼声更烈,事先搭建的歌台,此时已是锣鼓喧天,其上,婀娜倩影随风而动,鼓声愈烈,舞姿愈加狂放不羁。
喧嚣渐远,听到的只是马蹄奔腾和利箭惊弦的声音,漠沧无尘挥鞭朝四弟呐喊。
“阿痕,不跟他们,咱们走另一条小道!”
声音融在寒风之中,听得有些费力,但他很快就看懂了二哥的意思,缰绳全力一扯,呼喊着。
“朗月,快!”
几个弹指,二人骑着“清风”和“朗月”,并肩转入了一条更为幽寂的小丛林。
不被激烈的竞争所影响,二人很快就适应了狩猎的方式。
进入一片无人之境,零零碎碎的阳光从参天的古木上折射下来,将那些桎梏在地面的积雪照得格外清丽。
积雪上仿佛有流光在流淌,漠沧无痕的眼神盯着远处那片皑皑白雪良久,忽然意识到,那并非是阳光照射的结果,那分明是一只雪白色的野兔在以白雪作掩护!
“咻”
目标已锁定,漠沧无痕凝视正要拉弓射向那片雪白,谁知,箭未离弦,眼前却骤然溅起一片残红,那只雪兔被凌空射起,鲜血在苍白中开出一朵朵花来。
正惊疑是何处射来的箭,身后仿佛有利箭惊弦的声音传来!
他本想回头去探,谁知,那利箭已近在咫尺!
眼皮子底下好像有一道黑影轻轻划过,他下意识将骑马的身子压低,其间才不过一秒,便成功躲开了那只图谋不轨的利箭。
不远处,对利箭插入木桩的剧烈声响起疑,漠沧无尘侧过“清风”去望四弟,谁知,竟发现在距离他十米不到的地方漠沧无忌的箭心已经对准了他。
“阿痕小心!”
神经再次被警醒,漠沧无痕身子一低再低,半个身子皆悬在了半空之中,其上,利箭倏忽而过!
被漠沧无忌意外的跟踪与刺杀彻底震怒,漠沧无尘踢马朝四弟驶去,同时朝远处的漠沧无忌怒斥并警告。
“漠沧无忌!你疯了不成?这里可是皇家狩猎场!”
闻言,漠沧无忌忽然冷笑了一声。
“我早就提醒过你
们,狩猎场上,利箭无眼!”
言罢,眉眼一勾,脑袋朝身后歪了歪竹林深处,数十个蒙面弓箭骑手,忽然闪现。
“卑鄙!”
漠沧无尘压着怒眉,朝其唾骂了一声后,猛地呼四弟。
“阿痕,快走!”
“与我追!”
怒鞭催马,二人一路飞逃,怎料,身后登时霹雳惊空,十多支利箭齐齐射出!
二人盯着下一个林荫弯道,不断催马前进,谁知,刚刚逆转,躲开了利箭,“朗月”猛地凄然栽倒在地,发出一阵悲惨的嘶鸣声!
重心一失,好一片天旋地转!漠沧无痕随之坠落到雪地之中。
“朗月”
惊回首,才发现一只利箭已经刺穿了“朗月”的身体,一片刺眼的鲜血止不住地流了出来,直接看湿了漠沧无尘的眼睛。
再回首,漠沧无忌的追杀已经步步迫近,他猛地朝雪地上的四弟伸出一只有力的臂膀,发疯了似的嘶喊。
“阿痕!快上来!”
“朗月”的脖子上系着的铜铃,马鞍上坠着红色的流苏,彰显出与众不同的地位,只可惜它的腹部如今却多了一道大大的伤口,鲜血从躯体里潺潺流出,渗入雪地,很快便把身下那片白皑皑的雪地染成了一片妖冶的红色。
模糊的眼睛被催红!漠沧无痕痴望着眼前这一幕,只觉得好像有人在他心脏猛然插了一刀!天地暗了下去!
“快啊”
接踵而至的追杀彻底使他崩溃,漠沧无痕撕咬着颤抖的唇,骤然吞下万种悲愤!
凄然回头,泪水飞逝!
他牢牢抓住了二哥的臂膀,纵身一跃,周身飞旋,成功跨上了马鞍。
深深望,仿佛余生已无悔,“朗月”终于瘫倒在地,洞大的眼眸里溢满了液体,脖子上的铜铃发出了阵阵幽咽声,像是一句道别。
两弯臂膀扯着缰绳,将四弟牢牢护在身前,漠沧无尘咬着牙嘶喊了一声。
“驾”
“清风”发出了最后一声嘶鸣,朝着前方飞驰而去,一阵铜铃声留下淡淡清辉。
两人一骑,渐渐消失在茫茫雪原之中。
尘埃终散,落日斜晖裸露在浩瀚的冰山之间。
一片片雾霭晕着淡淡霞光氤氲出迷离的幻境,垂露的草涧,连绵的雪山,静穆的古木,偶尔飞过的雪鸟,皆笼罩在这片如梦似幻中,仿佛染上了淡淡的哀愁。
“若非是我骑术不善,‘朗月’就不会死,是我没有保护好二哥的‘朗月’,是我害死了二哥的挚爱,二哥。。。。。。”
内疚不已,漠沧无痕倒在一片雪野中,眼泪止不住地滑下脸颊。
“你知道我为何要用‘朗月’与你交换‘清风’吗?”
雪拥满身,霞光落在二人身上,透着淡淡暖意。
漠沧无尘紧紧抱着四弟,一双桃花眼清澈无比,嘴角微微颤动着,望着天际那抹余晖,良久,他笑着道。
“因为‘朗月’足够信任‘清风’,就像二哥足够信任阿痕一样。他们为了保护所爱之人,在未来激烈的竞争中,在被人险恶的追逐中,总有一方会拼尽全力去闯,甚至舍弃性命去殊死相搏!”
朗月清风,浓烟暗雨,天教憔悴度芳姿。
纵爱惜、不知从此,留得几多时。
人情好,何须更忆。
………………………………
第一卷 风起秦淮 第105章 风有约,花不误(一)
暖阳斜照,孤云换影。
正是人间暖意时,在秦淮城门口向秦淮河畔延伸的一条官道上,车马辐辏,冠盖飞扬,行人如织。当地仇人缓缓而行,许多锦帽貂裘、红光满面的风人,骑着狼骑准备返程的异国使臣,还有来自异国他乡的客商,也出现在络绎不绝的人流中。
他们有的神色匆匆,有的散慢自得,有的心事重重,或三三两两,或成群结队,或形单影只,循着各自心中的路一直走下去。
从官道上转入左侧的小道便能见到柳叶渡,柳叶渡呈缺月式依着秦淮河畔而建,因其特殊的构造与地形,其视差效果也大有不同,民间还流传着一种亘古不变的说法。
当离人乘舟离开柳叶渡时,回头去望,所见的柳叶渡呈缺月形,意味着离别,同时也提醒离人早日归来。
当离人乘舟归来踏上柳叶渡,伫立在小道上回望之时,所见的柳叶渡呈玉盘形,意味着团圆,重逢。
柳叶渡最外缘还与一段长长的水榭游廊相连,水榭游廊的走廊从柳叶渡的这头一直通向河畔中央,其中,一座华亭屹立在水面之上。
华亭顶部,金碧辉煌的琉璃瓦,绿色的檐上雕着各种各样的精美的花纹,华亭上各有四个翘角,每个翘角上都系着一只古老的铜镜,华亭四周皆由四根大红柱子支撑着,正中央,还刻着一个金色的牌匾。
其上,“清风朗月”四字,笔走龙蛇。
出了城门后的小道由泥沙铺成,其上还参杂着许多参差的石头,马车行驶在上面,并不像城中的官道那么顺畅。
被磕磕绊绊所产生的摇晃惊醒,漠沧无痕缓缓睁开双眼,整个人睡得昏昏沉沉,他捏了捏额头,一颦一蹙,更显沧桑。
掀开轿帘,他朝石蹇淡淡问道。
“石蹇,眼下行至何处了?”
柳枝轻,一叶小舟停泊河畔。
阿信收回视线,勒住手中的缰绳,将行程放缓,侧着身子朝轿中的太子道。
“公子,前面就是柳叶渡了。”
漠沧无痕心中默默念着,轻轻一叹:终于要到了!
柳叶渡上,拉船的艄公迎来了远渡归来的船客,船客与艄公嘘寒问暖了几句后,开始忙碌着下船。
石蹇下了马,迎出了轿中的太子,瞥了瞥远处渺茫的烟波,心中莫名有些担心,他忽而朝太子问道。
“公子,是否需要奴才陪您一路同行?”
漠沧无痕放下了提着的衣袍,淡淡道:“你在城门附近的姚佳酒肆等我便好。”
石蹇点了点头,目送太子只身登上了柳叶渡,寒风吹气飞扬的柳枝,遮住了他放远的视线,上了水榭游廊后的太子,身影若隐若现。
柳叶渡上,在艄公的吆喝声中,船客正兴致勃勃地下着货。
遍地风光无心赏,登榭穿廊,漠沧无痕的步子悄然加快。秦淮河畔的风光无限好,可赏之处数不胜数,他初至秦淮那几日,行过许多桥,走过许多路,也曾游走在诸如白萍洲、晚归湾、黎民山的画卷中,却从未登上柳叶渡,遇此水榭游廊。
二哥约定申时水
榭游廊相见,实难料,水榭游廊竟是弯弯绕绕,冗长不绝,一眼望不到尽头。
但又怕错过时间,他只能踩着急促的步子不断行进着,就这样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漫无目的地绕廊穿行着。
不知从何时开始,有铜铃声,若有似无地飘了过来,清凌凌,似梦中呓语。
仿佛是一种既定的指引,寻找二哥的心思悄然被寻觅铜铃之音代替,漠沧无痕缓缓慢下步子,那铜铃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凭栏远瞩,攒眉千度,星眸流转,终见,他一席青衣落拓,临岸远眺,孑然玉立于一座华亭之前。
心思飞旋,漠沧无痕遏制不住内心的冲动,流星般的步子在游廊上飞起,朝二哥奔啸。
“二哥”
靠近,却不敢接近。脚步骤止,停至华亭前。
凝望,泪痕暗涌。两根碧玉色的带子飘逸地束于发间,同三千青丝随风扬起。。。。。。才发现,他的背影竟是那般萧条,如风中之竹,凌尽风霜,凋落了翠华!
一股莫名的悲伤,忽然涌至心头!
自夜宴之夜一诀别,从那块断袍开始,他仿佛与他再无交集。朝廷之上,他总是忍不住想要去看他一眼,可是,他们好像再也不如从前那般有默契,他们的眼神从未交织在一起;朝廷前后,他总是尝试在百官之中寻找他熟悉的身影,可是,他仿佛不愿再见他,他仿佛要一直躲着他,他怎么也寻不到他。就这样,千言万语皆哽咽在喉,无处诉,无处解。
如今,他就在眼前,二人一亭之隔,却仿佛隔着一整座冰山,好像不经历一番跋山涉水,冲破种种障碍,他们遥指的指尖,就注定无法相碰一样。
“二哥。”
他知道,他听得见。
好像看不尽远处的风景似的,他不舍回头,又好像不忍面对破败不堪的从前似的,他不敢回头。
可是啊!他终究是要面对的,这场山河破碎风飘絮,谁也逃不掉,谁也别想逃!
他抑制住那些不可名状的情绪,暗自冷笑了一声,不知道在笑什么,若得铜镜相照,镜中人,还会是自己吗?不!他已经看不清了。
身后的蛩音,惊雷般滚滚而来,他的心蓦然慌乱起来。。。。。。
他最终还是选择要去靠近,管他什么艰难险阻,管他什么飞短流长,他相信,这世上没有什么所谓的千山万水的阻隔,只要回忆足够深沉,只要君心如磐石,天地鸿沟,也可一夜飞渡!
终回首,他一席白衣如雪,好似历遍人间山河后,打马归来,却始终不染纤尘。
他眉如春风细细裁,目似浩瀚星辰,眼底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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