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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小刁民-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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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好事,登州卫捕倭军在山里幸苦半月,此番也算是修成正果。其中,右军的赵百户功不可没,得讯后迎敌而上,堪称骁勇;又早早通报全军,能算是心怀大局,智勇双全。”
说着,朱应奎微微侧首,伸手书吏抱着四样东西上前,十来个人目光落在赵期昌身上。
赵期昌起身抱拳:“朱公过誉,可恨我部去迟了。若早走一刻时间,于家的几位弟兄也不会如此结局,再不济也能抓住倭奴,免去全军弟兄这场辛苦。”
你去早了拿了首功,我们怎么办
一帮军官脸上一副遗憾,心里大抵上如此做想。
朱应奎摇头笑着:“赵百户督军奋勇,亲率儿郎困死倭寇已难能可贵了,无需自责。说不得呀,赵百户早一刻钟,这伙倭寇见机不对,又就跑了。”
赵期昌作为信物的百户官印、另外三枚巴掌大木牌上分别写着奋勇智三字,四样东西由朱应奎一一转交给赵期昌,这三枚木牌是军功评价。战时根据表现发放,战后作为统计军功的凭证。
大明军中军功有两种计算方式,一种是自古以来的首级军功,这东西计算方便,可会造成杀降杀俘乃至是杀良冒功等影响恶劣的行为,一般只在边军体系内施行首级军功制。另一种就是这种,根据战时表现发这种木牌,作为凭证。
御史这种东西,最开始的作用就是监督各军各部,战场上几万人作战,这帮人就观察各部表现,根据不同表现发放奖牌,战后核算。
但因为这东西主观性太强所以舞弊严重,一场小战役也能评出一大堆军功,有军功就要赏这让朝廷也为难。所以实际上,这套制度并不流行,反倒是朝野一直反对的首级军功制普遍深入军心。比起实打实的贼军首级,上头发下的木牌并不可靠。
赵期昌落座后,就听一名书吏道:“中军戎政,把总、正千户以下可以离去了。”
七八名哨官、中军旗官起身拱手,朱应奎挥挥手,这帮人鱼贯而出。
一旁,一名书吏提笔,另一名身形雄健的军士蹲在他面前,背上铺着纸,这名书吏提笔记录着会议过程,作为日后给上级衙门的述职凭据和报功依仗。
当然,因为纸张、简化要求,书吏会尽可能凝炼语句。这就是看书发现古人言辞简练的原因,实际上口头语还是很丰富的。明中期诞生的一些风雪小说,男女之间的口头语,基本上与后世没区别,总之花样很多。
火堆旁就剩了朱应奎、戚继光、张茂、田启业、赵期昌五人,就连徐承贞也不在。
朱应奎轻咳两声看一眼书吏,书吏识趣将笔放下。
他看着眼前四人,缓缓点头:“这倭寇总算是忍不住了,说说怎么处置”
根本没有倭寇
有的倭寇只存在于朱应奎给巡抚何鳌的公文里,以及种种猜测中。
现在不该出现的倭寇杀了于家一帮子弟,现在倭寇就躲在神猪岭上,怎么办
卫里经不起折腾,戚继光看着其他三个人,抱着竹筒饮水,嘴角发白。
田启业坐在戚继光身后,看向张茂,张茂心思多。
三个人目光落在身上,张茂低头:“倭寇杀白石墩百余人,当杀之以安堵登州民心。”
朱应奎见没人再开口,卫里的意思很明显,不要活口惹麻烦。
现在还没动手,若动手攻山时逮到活口,那么多人看着,灭口可是个麻烦事。
他微微皱眉:“若是真倭呢”
秀才朱国榕的死因,的确有刀痕,万一真是倭寇杀的呢逮到这伙犯事的真倭,他将能轻轻松松的过关。
下面四人眉头也皱着,赵期昌因迷糊而皱眉,倭寇还有真假之分
其他三个想的明白,这涉及到军功的评价。朝廷三令五申不准杀俘杀降,并以俘虏军功高于首级军功为措施制止杀降杀俘行为。
俘获的倭寇军功比杀死的倭寇军功要高,有活着的倭寇为佐证,这军功含金量更高,更经得起考验。
国庆快乐,咱还要码字唔,坚持连续三月每日三更,走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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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神猪岭剿倭下
第八十二章 神猪岭剿倭下
朝晨,太阳金辉落在神猪岭上。
这一夜就没人能睡安稳,冷的不敢睡也睡不着,神猪岭上有倭寇,都担心睡着后被倭寇割了脑袋或者让倭寇逃走。
一大早的,刘磐、龚显主仆也抵达这里,骑在马上环绕神猪岭视察。
中军附近已扎起七顶军帐,四顶中军存在龙山所没用,另三顶是中左所运来的。至于人人期盼的左所军帐还在路上,一直在路上。
一顶军帐前,赵期昌懒洋洋躺在草堆上,盖着棉被看着日初景色。
一旁火堆上驾着铁锅,煮着噼啪作响的米粥。
刘磐经过这里,将自己腰间鎏银的铜酒壶抛到赵期昌身上,赵期昌拾起还了一个笑容。
刘磐也是笑笑,骑马又走了十余步,跳下来进了朱应奎所在大帐。
抿一口冷酒,赵期昌将酒壶转手传出去,周围赵家大小头目人人一口,疲惫望着铁锅上升腾的热气。
饭后,赵期昌抓着雪擦了擦脸,挽着披风一角擦干脸,进入中军大帐。
各处军官先后抵达,多坐在马扎上低头小憩,实在是太困了。下面军士不敢睡,他们还要到处巡哨防止军士成批睡觉或冻伤。
没多久,戚继光进来,头盔上一层白霜,他搓着手催促:“议事议事。”
赵期昌半眯着眼抬头看一眼,又低着头半醒半迷糊,听着。
主位上,朱应奎裹着皮裘大氅,两脚颤着:“说说,山路如何”
戚继光接住军士递来的茶水,竹筒暖手,可他握不住,手心发痒颤的厉害:“从二更起,试着登山不下十余次。神猪岭山腰以下可供大队人马通行、扎营。要上山顶,只有三条路。”
“这三条路可谓是绝经,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倭寇一人在上,抛掷石子滋扰,攀爬军士稍不注意便会跌落、摔死。”
“倭寇轮番扼守,疲敌之策不见成效。现如今,只有两个法子可破敌。”
戚继光手掌颤着做手势:“第一就是围困,倭寇无粮,这才兵行险招夺杀军中酒肉,昨日倭寇匆忙逃离,可知其储粮不充;第二个法子召集善射之人,遣勇士登山,倭寇稍露形迹,射杀之。”
“倭寇止有七八人,射杀射伤三人,其将自破。”
说罢戚继光浑身打着摆子,不时浑身轻颤哆嗦。
朱应奎从袖囊里取出一封公文递给戚继光,目光垂着看着帐中木炭堆:“围困是不得已的法子,那就先召集善射之士。”
戚继光翻开公文,是山东巡抚衙门的箴印,是巡抚何鳌督促军令,让朱应奎赶在月底前去历城述职。
今日也就是月中,人家勒令月底去,做属下的,那就不能迟于十月二十五日。
另一个意思就是,此次搜山必须在五、六日内结束。
将公文折好还回去,戚继光点头:“今日再行骚扰以疲敌,明日军中弟兄恢复后,再来狠的。”
朱应奎点头:“你是卫里掌印,怎么做事你决定,本官只看成效。”
徐承贞在一旁开口:“朱公、戚将军,为何不试着劝降”
“呵”
坐在朱应奎身旁的刘磐忍不住发笑,头低着摇着。
徐承贞话一出口,就发现情况不对,帐内登州卫军官都死死看着他,赵期昌也被徐承贞这话刺激的不轻,斜眼瞥着不带一点感情。
死的是于家子弟,就算死的是卫里军户,这也是卫里人。
倭寇可以投降,必须阵斩几人后才可以。现在就这么投降,这里的人回卫里,都脸上不光彩。
于学孝死了,尽管这个人与赵家、张家有点小冲突。过去百年时间卫里各家彼此就不缺这种小冲突,今天在卫里斗来斗去说不好明日就要并肩作战。小冲突那么多,就有点像孩子吵架。
李虎臣的儿子李赞之所以离开卫里,就是这个人江湖气太重,忽略了卫里的人情大局。抢亲可以做,可他做的太过出格,这种不守规矩的人留在卫里只能成为祸端。
如果这里登州水寨的人多,那可以试着劝降,他们没必要顾忌卫里人感情。可这里是登州卫,人最多的是卫里人。尽管劝降是成本最低成果最大的一种策略,可没人愿意这么干。
倭寇都困死在神猪岭,弄死就成了,劝哪门子的降
冷场片刻,戚继光才开口:“先选六名敢死士,各处有善射之士也都调来,稍后做好准备,便开始攻山。”
见没人开口,戚继光道:“我家中陈景颇有武力,胆气过人,可充任敢死之士。”
说着看向张茂,张茂抿嘴想了想:“我家张振可堪一用。”
两人又看向田启业,田启业稍稍犹豫:“魏双刀。”
这是派死士,有多高职位就得有多大牺牲,三个人瞥向赵期昌,赵期昌面容稚嫩不失英气,张口:“赵庆童。”
戚继光又开口:“楼敬伦。”
已经选定五人,戚继光扭头看朱应奎,张茂几人也看过去。
朱应奎手里可没这种可以牺牲自己的死士,他看向徐承贞。
徐承贞则头死死埋着,他是在两京、漕运体系混不下去,才在登州水寨混日子。手底下真有这类死士也不会混到这步田地,毕竟水寨里的多是战兵,就算是卫所班军也轮不到徐承贞去收买军心栽植心腹。
他是典型的兵将分离,这就是他在这里正三品品级最高,却人人看不起的原因,他手里没人。说的难听了,卫里军官都是地主兼武装头目,徐承贞失去基业就是个打工的。
朱应奎为难之际,刘磐开口:“龚显。”
戚继光见人齐了,便说:“各处选善射之人,军中铳手、弩手也有一些。其他会射箭的弟兄也拉上去,射不死倭寇也能压住他。三刻后,中军帐前集结。都说说,还有无旁的问题。”
没人开口。
稍后开始分组,戚继光出两人自成一路,张茂与田启业两个老军一路,让赵期昌与刘磐一路。在照顾赵期昌,赵期昌手里没几个人,将长随都报出来可知有多窘迫。
这种安排摆在面前,就是让赵期昌带人上山划划水意思意思就成。否则最合理的配置应该是赵期昌与张茂一路。
神猪岭西侧山腰,这里是攻山最难的地方。
善射的军官、军士都去另外两路,摆明了让赵期昌这里成为佯攻。
庆童头上缠着三层布将脑袋、脸颊包的紧紧,脖间裹着厚厚围巾,为的就是防箭、防风。大拇指粗的麻绳绑在腰间,麻绳另一头绑在一颗松树根部。
经过选拔和匆匆试射考核的三十余名弓手挤在一起,刘瘸子站在最前张弓,连射三箭,扭头道:“抬高七分,射箭时望山偏右两步。”
队伍后面,五名铳手、十名弩手站成两排,火铳、轻弩架在架子上,瞄着顶上山峰。
“不要看下头,就盯着山壁,一步步慢慢走。”
赵期昌指着山壁间,要紧贴着才能挪过去,紧紧能落脚的石路说着,这石路是历代采药人开凿的。
“你看,这山壁陡峭,只要你不慌,上头很难射中你。”
指着近乎是平面的山壁赵期昌比划着箭矢轨迹:“箭可以说是射不中你,他不敢露出大半截身子射箭,山风这么大也射不准。或者从上抛掷石块,也是一样,很难砸中你。石块他抛下来,是这样砸下的,会从你背后落下去,擦不到你身上。”
手掌做着落石轨迹,赵期昌又说:“若石块紧贴着岩壁落下,这很难办到。若是如此,也有很大的可能在你头上与岩壁碰在一起,石块就会弹飞,也不会砸到你。”
庆童听着,张嘴,微微抬头看着岩壁,只觉得蓝色的天空刺目,刺的头晕。
赵期昌拉着庆童腰间麻绳试了试,道:“爬到那颗松树处,将绳子另一头绑死。这样,你也不会跌落后,撞回来受伤。”
说不出话,庆童点着头。
赵期昌展臂抱住庆童:“千万别怕,慢慢走,就没人能伤你。”
“死死了的话,老爷,咱能入祖坟”
“会把你们埋到一起,做伴。”
庆童点着头,背上绑着藤牌,腰后悬着一捆麻绳,腰间扎着麻绳向岩壁陡峭处移动,山风如刀刮在脸上。
赵期昌扭头:“听我号令发箭。”
说着转身走向刘瘸子,在地上画着比划:“山上大致是这么个形势,抛射的话,多少把握”
刘瘸子握着一根箭也比划着,张嘴:“老爷,山风不定,而这里弟兄们手里的弓强弱不一,弟兄们也无训练。抛射很难。”
“尽人事听天命。咱计算倭寇位置,你计算力度、射角。”
一直沉默的刘磐开口:“要不今日就稍作试探,待明后两日风力弱时,再攻山。”
赵期昌摇头:“今日山风大,是坏事也是好事。刘大哥,这么大的风,倭寇在山巅可比我们难熬。多折腾一会,冻也能冻死他”
刘磐想了想,扭头给龚显一个眼色,龚显腰间也绑着麻绳,背背藤牌,腰间各挂一口刀,走向庆童位置。
山风呼啸,各处呼喊声隐约传来,赵期昌手指在地上一点:“这地方,得我号令时,三轮抛射”
刘瘸子瞅一眼,这地方就在头顶三十步,向里三步的地方。计算着道:“七斗弓抬高七分三,拉八分满;八斗弓抬高七分五,拉满七分五;九斗弓太高七分五,拉七分满。望山照红箭处射,望山再向右偏两步。”
命令传达,他张弓捏着绑着红布带的箭矢射出,钉在头顶正上方,紧挨着地表的土层里。
听着刘瘸子下令、见他射箭,刘磐眼神诧异,显得有些不可思议。这真是边军夜不收这分明是卫里武学出来,而且还是武举人那一茬水准。
弓手是来抛射压制的,弩手是打击视界内倭寇,保护弓手的,至于铳手就是来吓人、碰运气的。
赵期昌也只是赌一把,只要庆童开始行动,头上倭寇在他预算的地方出现,那这一轮抛射多少能有点希望。只要射伤这倭寇,庆童就能攀到山壁那一头斜向上的几块突出部,从这里往往上爬,也就不到一丈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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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龚显的谢幕风采
第八十三章 龚显的谢幕风采
三处陡峭山路,最难走的就是赵期昌这一路,戚继光这帮人就没打算让赵期昌走通,这边能牵制一名倭寇就算完成任务了。
北边风口处,戚继光这一路。荒草、枯枝、马粪堆成数堆,点然后青黄相间的烟在风力作用下,弥漫一片擦着神猪岭山壁向东南飘去。
掺了马粪后这烟十分呛,戚继光披巾沾湿绑在脸上,静静等着。
待马粪烧完,戚继光眼眶满是泪水,抬起手臂一挥。火堆上又添加枯枝,冒起的是青烟。
戚家两名家丁陈景、楼敬伦与庆童同样打扮,在浓烟掩护下一前一后往山上攀爬,坡面较缓,这里是唯一一处可以直接往上爬的地方。
风口下方,东南边上,待青烟弥漫时,张茂这一路也开始登山。
这里就是倭寇上山的地方,张振、魏双刀甩着飞爪来回几次,才固定好绳索。山壁高度大约在六丈左右,若这一路山壁下的坡面再平整一些,造好云梯后也能轻松攻上去,可坡面崎岖。
“瓦力瓦力哦土豆哪里的挖”
岩壁上传来下面人听不懂的倭语,其实上面人也不懂。
张茂闻声看去,就见一名披头散发的倭寇张弓站起,还没开弓就被张茂身侧的弩手压制。弩手都是登州水寨的人,三连弩这种东西卫里武库真的没有。
随后就是各种石块砸下来,张承翼左手挽着藤牌护在头上,不时挪步躲避。
一名弩手运气不好,被鸡蛋大石块砸中头盔,脑袋一扬栽倒。
“拖下去快”
田启业挥右臂吼着,左手握持藤牌。
见烟弥漫,第三路处,庆童鼻尖贴着山壁,两手抓着开凿出的孔洞,两腿一张一合向着另一端挪动,紧接着龚显跟上。龚显更大胆,眼观各处看着脚下、抓手处和头顶,只用左手抓握,右手抽出腰刀。
“张弓”
赵期昌身子斜着观察,右臂高举,见到人影抬着石块狠狠挥下:“发”
他一声令下,庆童、龚显紧贴着岩壁。
一时间弓弦震动箭矢破空声参杂着风声呼啸着,一杆杆箭矢升高划过一个抛物线,箭簇朝下一落下。
高度差决定了抛射的箭矢威力缩水,能射伤便足够了
一块脑袋大石块从背后落下,庆童只觉得脊梁骨发寒,吸着寒气,迎着风继续挪移。一根根箭矢没落在山顶,从岩壁边缘落下。
一根轻飘飘的箭被风从山壁石路处吹来,赵期昌抬手抓住,寒风扑面,这根箭也被他甩在脚下,钉入雪层中。
“再来三轮,向里推进十步等我号令,再发”
赵期昌扭头说着,平淡冷静的声音让常信平心口发寒,他侧耳听着作为传令。
“各弓拉满,抬高不变,望山偏右三步半三轮抛射待令”
刘瘸子瞥到赵期昌接住的那支箭,感觉脸上火辣辣怒吼着传令。一根箭竟然让风吹歪,说明什么说明刚才那三轮箭有人偏的厉害,而且与他对风力的计算也有问题。
赵期昌身后,甲组家丁二十人握着麻绳,缓缓往前送,一旦庆童、龚显跌落,他们就要死死拉住往后拉。否者庆童两人越走越远,麻绳越来越长,一旦跌落荡那么大一截撞到山壁上,不死也要残。
庆童停下,开始在山壁中一颗松树上绑另一捆麻绳,赵期昌瞥到上方人影狠狠挥手:“发”
凿开的石路是斜向上的,此时庆童距离那人已不足四丈,这么点距离很容易被石头砸中。
赵期昌反应快,龚显反应更快,左臂拉着岩洞,身子外扬着抬头,已看见那披头散发的倭寇举着一枚头颅大石块。
龚显不做考虑,右臂握刀狠狠甩上去,借着手臂上升力道紧靠在岩壁上。
山壁附近依旧有零散箭矢落下,风刮着向赵期昌方向飘。
他眨眼的瞬间,感觉脸颊上一烫,抬手一抹,手上是血迹,眼皮上抬再看。
那名倭寇胸口插着刀,一串串血珠向外喷着,身子摇晃挣扎,跟着怀里的石块一起跌落。
身躯砸在松树上弹了弹,贴着庆童,跌落山涧。
松枝上积雪抖落在风中解体、分散,纷纷扬扬落在赵期昌脸上。
心跳更快,赵期昌却是长舒一口气,抹了一把脸上的雪渣碎屑。
第二路,魏双刀爬到顶端就开始喘气,始终不冒头;张振耐不住催促,抽出腰刀向上沿着土层植被根系层虚刺,一杆枪横扫打到刀上,腰刀脱手张振不屑看一眼魏双刀,开始一步步滑落。
双手已被冻僵,张振双手被张承翼揽入怀里,贴着腹部皮肉保暖,手疼得厉害,张振问田启业:“如何”
“是个老手,出枪极快,又准。不过”
田启业是此时卫里堪称杀人最多的人,经验老道,他皱着眉不知该怎么说,有一点怪异之处,可就是说不出具体来。
倭寇有三宝,寻常卫所军来说就没什么阵法可言,群殴游斗时,倭寇的箭、枪、刀都是很难对付的东西。
张茂仰头看着,语气忿忿:“若是卫里有毒火球、震天雷或两门佛朗机炮,何至于如此再不济,有几百火箭,一轮齐射就能炸死倭寇”
田启业拍拍张茂的背,抿嘴笑着劝道:“卫里若有这些宝贝,谁还能过安稳日子”
张茂阴着脸,卫里只有寻常军器武备,以火器构成的神器系列武备上头根本不给,虽然不禁止你制造,可你敢制造或研发唯一的神器系列武备,只有几十杆火铳。
“几百弟兄被七八个倭寇为难,说出去这脸烫啊”
张茂跺脚,对着站位错乱的弓手挥手:“抛射五轮”
这一路因为自己人就在上头,不敢随意抛射,否则一些混蛋手一抖,就将自己人射死在山壁上。
弓弦一响,魏双刀这个兵油子开始速降,脚踩着山壁一跳一跳,落了下来。
另一边,戚继光那一路陈景、楼敬伦相互配合,已在山顶边缘立足,手持刀牌与倭寇混杀。戚继光连忙下令,后续刀牌手、短枪手抓着扎好的绳索,开始迅速登山。
他眉头皱着,怎么能这么快登上去
山上七名倭寇,一名发烧不知人事,一名在第三路那边丢命跌落山下,他的死让第一路这边的倭寇不得不分一人过去防守。这样,相对好登顶的一路,上面就两名倭寇。
陈景、楼敬伦又是戚家骨干家丁,抓住机会就杀了上去。
没多时,戚继光登上山顶,山顶相对较平,只有一个小小的小丘及一片林子。
残存的倭寇已聚在一起,站着四人,还有一人拄着刀垂着头死活不知。另外两名倭寇一名折在三路摔下山,还有一名倭寇的首级现在提在陈景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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