拈花染尽何人指-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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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傻子。更何况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她让薄娘带着内部的人员转移到了海影国。

　　　　至于无生门，那也是耗费了她大量的心血才发展起来的，明泉那颗毒瘤幸亏除掉的及时，否则碰上了这样的天下大乱，她的无生门怕是会被侵吞的一无所剩。明泉，东方白水，是她疏忽了，把一个杀人魔留在了自己的身边。如今靠着烈焰几人在维持无生的运作，每日依旧会有钱物入账，她在宫里的生存才不会像其他的旧臣子女那样步履维艰。

　　　　水芷漪每日清晨总是早早的起床，洒扫庭除，开始一天的生活。浅芬也是看着她起床，便跟在她身后起身的。也许是因为田淑芩的关系，浅芬在水府时很少会喊她姐姐。而现在，她把一面铜镜正正的摆在自己面前，镜中浮现的是一张普普通通的脸。三千青丝中若隐若现的脸庞是如此的平庸，水浅芬不喜欢这张脸，她伸出手在脸部的边缘处摩挲。一只手忽然抓住了她的手。

　　　　“芷漪姐姐。”进宫后，她便这样唤她。水芷漪没有松开握着她的手，她把自己的脸贴的离水浅芬的脸很近，用只有彼此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浅芬，不要掀，这张皮是保命的。我们的周围有很多双眼睛在无时无刻的看着我们，无论做什么事情都要小心。”水浅芬看着镜子里出现了另一张平庸的脸，她不再多言，垂下了被水芷漪松开的手。

　　　　等到水芷漪去琉璃宫侍候皇后娘娘起身时，水浅芬忽的把那面镜子推到了地上。圆镜在地上滚了几圈，就在水浅芬狠命的拍拍自己的额头弯腰准备去捡起时，忽然破碎成无数块，洒落了一地的棱光。

　　　　水芷漪像往常一样，服侍好皇后的起居后，就回到了自己在宫里的住处。再次进宫，自己的命运已经发生了突变。是五皇子凉渊发现了她的伪装，他的眼神让她无处可逃。没有抵抗的装作被六皇子的手下打晕带走，开始另一段新的生活。都是因为自己怕再见到他！那双眼睛给她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是她不认识他。他眼中的令人窒息的光芒只会让她想逃避。

　　　　凉暮枫把她当做侍女，使唤她做这做那。她只当是换了一个地方，做着和以前一样的事情。可是，令她没有想到的是，他会带她去那种地方。寻香楼，里面做着的是一样的交易，只不过换了门前的一块牌匾。她唯一不沾的行当，青楼。

　　　　那个男人和疯子一样扑倒在她身上，水芷漪忍住杀死这个男人的冲动，现在还不是暴露的时候。她假装昏迷了过去。再次醒来，她看到的便是暮枫王府的夜色。静的像水，不像她的心似一湖被搅乱的水，不得安宁。脚踝上的红绳被她忽略掉了，直到交待完铁炼所有的事情，被那个凉暮枫抱回房间并被他轻薄的时候才发现了。那根红绳被他用内力化掉了，但是她的心脏那里却忽然被什么东西束缚住了。只要想到那个五皇子，心就会莫名的疼痛起来。

　　　　次日，凉暮枫装作重伤不愈，与世长辞。她被皇后安排给她最爱的儿子守灵。

　　　　同样是暮枫王府的夜，在这个偌大的停尸大厅里，不时飘荡的白色经幡为这里笼罩了一层阴暗的面纱。水芷漪闭着眼睛在地面的软垫上静坐。一阵来人的脚步声让她缓缓睁开了眼。来人是林淑媛，那个当着皇后的面诬陷她的女人。

　　　　“你就是水芷漪。”林淑媛到底是当朝丞相家的女儿，声音里的高傲她听得出来。

　　　　“你不是都已经知道了吗？有何必再来问我？”水芷漪睁开了眼睛，但是她没有回头看她的打算。

　　　　“大胆！我是王爷明媒正娶进府的妃子，岂容你一个贱婢用这等语气同我说话？今天，我就要为王爷除害，免得他在天上也不得安息。”林淑媛从背后拿出一段自己早已准备好的白绫。

　　　　水芷漪怎么会不知道身后人的每一个动作，她的嘴角咧开一抹嘲讽的笑，转过头去看那位手持白绫的女子。“你的王爷已经死了，你杀我又有什么意义呢？更何况……”。

　　　　水芷漪忽然就没了下文，让林淑媛不由的一怔，加上周围冷飕飕的环境，她接了一句，“更何况什么？”

　　　　“你是蚍蜉撼树，自不量力。”水芷漪一个闪身，点住林淑媛身上的穴位后，让她暂时昏睡了过去。“铁炼，把她送回自己的房间。还有，帮我好好照顾浅芬。”停放凉暮枫棺椁的大厅再次安静了下来。

　　　　水芷漪起身后就没有再次坐下去，她知道，接下来，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一阵又一阵的冷风吹过，那个人已经来到了她的背后。什么？！水芷漪只觉得背后被人一点，整个人就昏了过去。昏迷前，她的脑海里只闪过一个意识，这个在背后偷袭她的人，没有呼吸。

　　　　“冬，棺材里的那个不是正主，正主不知去哪里了。现在这个女人要怎么办？”春之源放下昏过去的水芷漪，回头看那个一直隐藏在这大厅内的那个人。

　　　　冬之流的脸慢慢的从黑暗中被晕染了出了，那张如刀刻般精致的面孔却是没有一丝表情。他伸出手轻轻的点了一下水芷漪的唇角，看到春之源不明所以。

　　　　“她活不过三年了，被人下了毒。居然死在自家的亲妹妹手上，也算是业障！她被我封印的那段记忆会在她死前的某段时间里恢复。现在，我们只需静观其变。”

　　　　封印的记忆？冬是说在这个女孩七八岁时，由他亲自在南忆的闹市口制造的那起事件吗？人类的气息忽然飘进了春的鼻子里，“冬，有人来了。”两个原本活生生的人忽然间就隐匿在黑暗里，消失的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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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心

　　　　皇室的葬礼有全城的百姓相送，一群群穿着丧服的人成片走过出城的大道，水芷漪也是这送行人员中的一个。道路两旁是静默哀悼的百姓，水芷漪的目光扫过他们的脸庞，这些都是南忆的遗民，现在却是在为敌国皇室子弟哀悼。放不开的就只有她一个人吗？

　　　　人群的投射在这队庞大的送葬队伍上的，有惋惜，有羡慕，却没有仇恨。水芷漪不否认，凉如风是一个有作为的君主，他的确做到了得民心者得天下。但同样是葬礼，水芷漪的脑海里只有爷爷。

　　　　那日京华城破，水府的家丁立马来报。“老爷！北凉军队打进来了！”水府里的人闻言都乱成了一团。怎么城说破就破了，这可怎么是好？田淑芩顾不得喊上自己的女儿水浅芬就匆匆跑回房里，准备收拾逃亡用的东西。其他各房的夫人也都作鸟雀状散去。

　　　　“爷爷，你早就知道了会有今天，对吗？”水老太爷看着自己面前一脸镇定的孙女，再看看外面那些跑的人仰马翻的太太和仆人，他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漪儿，我知道你和他们不一样。南忆国的气数是到了头了，我这辈子也是要走到尽头了。”水老太爷的话里有着一位老者的沧桑，还有那股亡国的恨与无奈。他无力挽回什么，唯一能做的，只有去追寻早已辞世的先帝。

　　　　“爷爷，你要做什么？”水芷漪听出了他话里的味道，不行，她不能让爷爷自寻短见。不管怎么样，一定会有办法活下来的，她还有无生门，她还有很多高手，一定可以的。

　　　　“傻孩子，”水老太爷看出自己孙女眼里的泪花，他伸手抱起她，做到自己的膝盖上，这是他最后一次抱她了。“爷爷是该走的人了，早和晚又有什么区别呢？漪儿，你不要任性，好好支撑下去。爷爷知道我们这个家是树倒猢狲散，爷爷也不能要求你什么。只是希望，你能好好的活下去，知道了吗？”

　　　　爷爷话里的严厉，她听的很明白。“我知道了。”

　　　　“知道就好。漪儿，照顾好自己。”水老太爷准备起身去自己的书房，他要在自己的屋子里体面的死去。

　　　　“爷爷！”水芷漪从水老太爷的膝盖上跳下来后，朝他大喊了一声。水老太爷回过了头，“还有什么想和爷爷说的吗？”

　　　　眼泪终于忍不住的往下流，“爷爷，其实，我骗过你一次。就是去大伯伯那里学习的时候，我泡过毒潭，吃过很多苦。回来后，怕你担心，所以一直没有告诉你实情。爷爷，对不起。”再不说，就没有机会了。而此时留在大厅的水浅芬也听到了这番话，毒潭？

　　　　水芷漪一直认为自己很厉害，甚至可以与天斗，但是此刻看着爷爷一步步的走向死亡之路，她却无能为力。

　　　　“傻孩子，爷爷早就知道了。”水老太爷对自己最疼爱的孙女露出此生的最后一抹微笑后，渐渐消失在了她的视线里。爷爷……。

　　　　不过是一晃神的功夫，皇家的仪仗队刚才还在送行，眨眼间就来到了早已备好的皇家墓地处。水芷漪跟众人一起，看着那口制作奢华的棺材一点点的落到土地，知道最后一层层的封顶。

　　　　皇后苏筱薇哭的像个泪人儿，林淑媛自始至终都陪着皇后，双唇紧闭，一言不发。当葬礼结束，大家都准备回去的时候，林淑媛瞥见了人群里的水芷漪，便侧身在皇后耳边说了几句话，皇后立即抬头看着水芷漪。彼此，水芷漪的目光正在随意的漫步，忽的与皇后的相遇，两人都愣了一下。水芷漪看到了皇后身旁的林淑媛，心里升起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刚进了暮枫王府的大门，皇后派来请她进宫的人就赶上了她。

　　　　“水芷漪姑娘，皇后娘娘让咱家请你去绮华殿走一遭。”来人是宫里的大太监，水芷漪在宫里时只知道他和皇后娘娘走的近，但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她的心腹。因为有些被她发现的事情是那么怪异。

　　　　坐在去宫中的马车上，水芷漪敛眉思索着一件奇怪的事情。凉暮枫假死的事情好像只有她一个人知道，可是皇后娘娘作为他的亲生母亲，没理由会一点消息都不清楚啊？再看看林淑媛的表现，她似乎也不知道。凉暮枫为什么要费尽心机弄这场迷局呢？而他想猎的猎物又会是谁呢？

　　　　水芷漪乘坐的马车进了宫门，到了一处园林停下。礼公公看着她下车，然后带着她去皇后的宫殿。他怕水芷漪会跑，还特地叫了几个侍卫在背后跟着她。可笑，她要是真的想跑就凭这几个侍卫能拦得住她吗？一路上，水芷漪一言不发，走的很守规矩。这下轮到她前面的礼公公奇怪了，这孩子在宫里待得也不算少了，她就不知道自己这趟去就没可能再回来了吗？为什么还这般安分？

　　　　水芷漪和礼公公刚从一个门进了皇后殿，凉渊和他的手下正从另外一个门出来。两人彼此错开，没能看得到对方。而现在，跪在皇后面前的水芷漪正在想着怎么逃过眼前的这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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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禁

　　　　皇后苏筱薇把水芷漪特地叫来，原因并不是那么简单。今日在暮枫皇儿的葬礼结束时，林淑媛在她耳边说了一件奇怪的事。在水芷漪为皇儿守灵的一个夜里，淑媛说她去看看皇儿，结果在看到水芷漪时就忽然晕了过去。

　　　　这事一定有什么蹊跷，难道说水芷漪伙同王府外的人，对皇儿的尸体做了什么手脚？水芷漪跪在她的面前，她越看越觉得她低眉顺眼，越看越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芷漪，你在我宫里待了也有些时日了，我待你怎样你也是知道的。本宫有亏待过你吗？”

　　　　“娘娘贤德，不曾亏待过奴婢。只是不知娘娘今日唤奴婢来，是为何事？”

　　　　何事？她真的敢跟她装蒜？

　　　　“水芷漪，我问你，”皇后忽然走到水芷漪身边，猛的蹲下来，“那城郊的皇陵里埋葬的是不是我的皇儿？”

　　　　皇后知道这件事？！水芷漪镇住心神，徐徐答道，“奴婢不知道。”皇后离她很近，她身上的脂粉味让她嗅着难受。水芷漪索性抬眼看着她，一张巴掌大的小脸上，精致的妆容掩不住的是深宫沉浮留下的沧桑。

　　　　皇后被她的眼神惹到了，“为什么你要用这种眼神看我？”她有用什么眼神看她吗？

　　　　“奴婢不知哪里冒犯了娘娘。”低头是很累人的活，水芷漪重新垂下了小脑袋瓜子。这个皇后娘娘说的话到底让她能回答几分呢？

　　　　“奴婢？”皇后一个拂袖抽在了水芷漪的身上。好险，幸好她不怕这种小伤。“你口口声声的自称奴婢，身子里长得却是主人的骨子？”废话，水芷漪用苏筱薇看不到的角度撇撇嘴，她怎么说也是世家的小姐，不是主子是什么？不过，好汉不吃眼前亏，她还是忍着不。

　　　　“不要以为你不说话，我就会放过你。今天，我必须知道，林淑媛去看望你为皇儿守灵的那晚为什么会忽然昏了过去。还有，你到底有没有和外人勾结，毁坏了皇儿的身体。

　　　　林淑媛？是今天葬礼上告的状？这婆婆媳妇两人是不是看她老虎不发威，当她是病猫了？不行，大事未成，她要先忍着！至于她说的那晚林淑媛的事情，她自己也好奇来着。唯一可以确定的是，那晚一直有人在大殿里，只是她一直没有发现而已。

　　　　“启禀皇后娘娘，奴婢实在是无话可说。”她本来就没什么好说的，她还想怎么样？

　　　　皇后饶是冷静，也看不惯水芷漪这幅海绵样，怎么说都没反映啊！算了，看来她今天非得亮出底牌了。“来人，把那个丫头带上了。”

　　　　丫头？水芷漪想了想，她记得自己让铁炼把浅芬带回部里了。那么现在出现在她面前的和浅芬长得一模一样的是那个从死刑狱里找来的替死鬼吗？假的浅芬一见到水芷漪整个人就哭的泪眼汪汪的，嘿，这孩子表现的不错。

　　　　“姐姐，芷漪姐姐，救我。皇后娘娘说如果你不救我，我今天就必死无疑了！”水浅芬努力想挣开押着她上来的两个侍卫，可是这一切都是徒劳无功的。她已经尽力向芷漪姐求救了，可是为什么她只是看了她一眼就把脸别了过去？难道，她根本就不想见到她吗？

　　　　而此刻，皇后还在等水芷漪的答复，“你还要坚持你原来的说法吗？”她用她们水家仅剩的另一个女孩威胁她，更何况她还是她的妹妹，苏筱薇就不信水芷漪的嘴巴还是那么硬！

　　　　“皇后娘娘，奴婢真的没有什么可告诉您的。奴婢对于您所说的事情一无所知。”什么？感到惊讶的不止皇后娘娘一人，还有水浅芬。这个丫头是真的不想要自己的妹妹活下来了，连自己的命也不要了，苏筱薇越发觉得这里面有阴谋。而水浅芬则是近乎绝望了，她的芷漪姐要她给她陪葬，她不要，她还这么年轻，她才只有十五岁啊！她不想死，她不想死。

　　　　“你，”皇后被水芷漪气的说不出话来了，“来人，把她们两个给我统统带到暗室里，记得要分开关起来。”

　　　　水芷漪对于这样的安排似乎早有预料，她只是一脸平静的起身，跟着那个老嬷嬷走。而水浅芬则是卖力的哭喊着，求皇后娘娘饶她一命。水芷漪看了那个扮作浅芬的死囚一眼，连声音都学的这么像了，原本就是死囚犯，又何必贪求那一点点活着的时间呢？

　　　　水浅芬看到了水芷漪眼中的怜悯和同情，还有嘲讽。一种叫做恨意的藤蔓在她心里扎根，爬遍了她心底的每一个角落，揪的她心痛。那种痛从心脏深处蔓延到四肢百骸里。她恨她，再抬眼，水浅芬的眼里便只有恨意。只是水芷漪没有看到。

　　　　她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呆了有多久了，暗室里没有白天，只有黑夜。一天一次的进食，饥饿和寒冷让水浅芬快失去知觉了。如果说她真的还对水芷漪抱着那么最后一丝希望的话，那么现在是什么都没有了，真的没有了。她已经饿的头昏眼花了，忽然，有个角落的地方出现了一丝亮光，一个人影朝她走来。

　　　　太亮了，她看不见。她在黑暗的环境里呆的太久，眼睛无法适应突如其来的光芒。

　　　　“听着，如果你愿意跟着我，做我的女人，我就救你出去。”是个陌生男人的声音。可是现在的水浅芬没有任何的判断能力，只要现在能出去，什么样的交易她都可以做。见女子虚弱的点了点头，她已经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男子的嘴角露出一抹诡异的笑，他抱起女子，走出了这间暗房，房门随即自动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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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

　　　　一个月，水芷漪在暗房里始终闭着眼睛修炼，她已经被关在这里将近一个月了。皇后就像是完全忘了她这个人的存在一样，除了每日一次的进餐以外，她得不到和外界的任何交流。这种惩罚是最可怕的，一个活在暗室里的人，只能听到自己通过拍打地面发出的声音，没有人陪着说话，也感受不到白天与黑夜的时间差；在吃东西的时候，人才会觉得自己还活着。

　　　　按理来说，皇后关押的“水浅芬”不过是手下人安排进宫的一个傀儡，死生与她不相干，可是她究竟是为了什么才会留在这里？暗房的墙壁冰冷，带着毒蛇般的凉意与黏湿，水芷漪一手摸着墙壁，闭着眼睛慢慢从地上起身。外面有人来了。

　　　　“里面的人是水芷漪水姑娘吗？”果然。暗房的门被人打开，水芷漪一点点的睁开眼睛，让它适应这突如其来的光亮。来人是礼公公。

　　　　“是我。”礼公公惊异的打量着回他话的女子。她的模样，精神气态和那天进去的时候一样，不似那些以前被关过暗房的人，才不过十来天，就会哭爹喊娘的要人来放自己出去。这个小女子怕是不简单啦！

　　　　礼公公自是眼光毒辣的人，这会儿水芷漪虽然没什么地位，但以后的事情谁又说的准呢？他还是谨慎点好，“皇后娘娘说了你可以出去了。”

　　　　放她出去吗？水芷漪抿了抿薄唇，露出一丝浅笑来，不过是一个中人之姿的小女子，礼公公却是越看越觉得这个女人以后一定会掀起大波澜来。水芷漪轻微弹了一下衣衫，准备出门，在走到礼公公面前时，忽然想起了什么。

　　　　“我的妹妹水浅芬怎么样了？”妹妹？礼公公略略转转脑筋，就明白水芷漪说的是谁了。“那个小姑娘，身子骨太弱了，只在暗房待了十来天就去了。”

　　　　去了？水芷漪自然明白去了是什么意思，但是亲耳听到那个死囚傀儡的死讯，心里还是有一种莫名的触动。她是在怜悯那个人吗？她说不清。对礼公公道了一声谢谢，水芷漪转身离开了这个地方，留下一脸疑惑的礼公公。

　　　　这个丫头就不好奇为什么皇后娘娘为什么会放她出来吗？难道她待在暗房里还会有人来告诉她宫里发生的事情？还是说她听到了什么关于皇后娘娘修行的事情？他礼多贵不明所以，索性也就不去想了。

　　　　水芷漪出了宫门，第一件事就是去看看自己的收下人们。进了无生门的盘踞点，一进门就看到烈焰拿着一本账单在大厅里像模像样的看着。

　　　　“我倒不知道我们的第一杀手也有算账的时候啊？”轻如银铃般的女子笑声把那个正在数字的世界里徜徉的男子拉回了现实，这个声音不是她一直在想的吗？抬眼看去，那个进门的薄衫女子不是门主又是谁？

　　　　“门主？！你总算回来了，这些天你都去哪了？”烈焰没注意到自己话里的焦虑意味，还有那份掺杂不明成分的感情。水芷漪没有去品味他话里的意思，自己找了个位子坐下。

　　　　“不管我去哪儿了，现在不是回来了吗？怎么，这一个月里，无生出了什么事情吗？”

　　　　“没有。”有他帮她看着，不会发生任何事。见水芷漪好奇的看着自己所拿的帐本，烈焰开口解释道，“这是薄娘从海影那边传来的，要我审核好细目后交给你。还有，”他从衣服袋子里拿出一份信来，差点就被他给忘了。“这份信也是线人送来的，说是要你好好看看。”

　　　　“我知道了。”烈焰夹着那封信一个轻旋，信封眨眼间就到了水芷漪的手里。凤眸里含着笑意，一个月而已，烈焰的武功又有了长进。看到水芷漪笑了，烈焰不自觉的也嘴角上扬起来。

　　　　“账本就先留在你这里，过几日我会再来。还有通知铁炼三日后二更天去暮枫王府接我。”水芷漪言毕，便赶往别处。铁炼是负责看护浅芬的，她信的过他，眼下她还有很多其他事情需要处理。

　　　　水芷漪出了无生门的盘踞地，走到正阳大道上，一连走了好几家店铺，都是经营各色商品的。有瓷器，有金银，也有杂货铺和客栈酒楼之类。把街上的大店都看了一遍，水芷漪已经被人盯上了，但是自己却浑然不觉。

　　　　“主子，为什么我们要一直跟着那个女的？”一个年轻的小厮十分不解的看着那个相貌普通的女子，她的背影是很好看没错，可是漂亮的女人还有很多。为什么主子一看到这个女人就挪不动脚了？

　　　　小厮的主子此时正皱着俊眉，男子的面庞如同神的创造，即使是女子也会自叹不如。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泽；那浓密的眉，高挺的鼻，绝美的唇形，无一不在张扬着高贵与优雅。他的主子凉渊，正在为那个满街逛的女子发愁，只是他的小厮不知。

　　　　那日在皇宫宫中遇见，他知道她就是那个七岁时遇见的女孩。虽然她带了人皮面具，可是那种熟悉感是绝对不会错的。后来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