拈花染尽何人指-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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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妃娘娘的宫里，今日若是让这柱子溅了血，犯了冲，你我都承当不起啊！”赵梦莲哑着声，趴在梁如茗的肩头低低的啜泣。

　　　　而梁如茗的心情又何尝好受，每次进宫来看女儿，总觉得她在宫里走的太苦太累，但是她这个做母亲的却从来不能为她做些什么。同为人母，那种滋味也不好受。

　　　　就在太医们忙得焦头难额的时候，一个精致的白玉盒子被人送了进来。听说是那个献马的人知道自己的马闯了祸，送来医治水芷漪的。

　　　　一位太医院中资历最老的御医打开了这个白玉盒子，放在盒子中那粒指甲大小的药丸让整个屋子都充满了一种芳香。

　　　　“这是……，快，快把这要给水小姐服下！”菊一直守在小姐的身边，见太医呼喊，连忙上前把小姐的身体托了起来。有人端来一碗水，菊一把接过就着水给小姐把药喂下。

　　　　众人等待了约莫半个时辰，才见水芷漪慢慢的醒了过来。

　　　　“水小姐切莫动弹，你身上的皮肉还有擦伤，需要静卧调养。”那位老太爷珍藏似的把那个白玉盒子藏进了怀里，当然这一幕是没有人注意到的。毕竟药吃下去，人醒过来了，又有谁会去在意一个消失的玉盒子呢？

　　　　门外焦急等待的赵梦莲听说人醒了，喊了一声“谢天谢地”，就因为焦虑过度而昏迷了过去。

　　　　“梦莲！”梁如茗连忙扶住她，“太医快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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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事

　　　　皇贵妃所在的清颜殿迎来了它有史以来最热闹的一天。大量聚集的人和进进出出的太医都因为躺在床榻上的两个人安全无事而松了一口气。

　　　　“水妇人只是焦虑过度，精神无法支撑所以再次昏了过去。休息一阵子，就会缓过来了。”那位年长的老太医在水芷漪醒过后不久，就跟皇贵妃娘娘禀告自己体力不支，先回去歇息了。剩下来照顾赵梦莲母女的只有一个年轻的太医。

　　　　水清颜深知这么多人在自己这里聚集着，宫里的那些个耳目一定都是知道些风声了。与其让她们去在皇上跟前嚼舌根，她不如自己去坦白的交待一切。安排完父亲一行人去别殿用餐后，水清颜就带着儿子去皇帝的宫中请罪了。

　　　　别殿里的饭菜丰富，进来的人只道是刚才太过忙碌，已经忘记了饥饿的感觉。被满桌的饭菜香味刺激后，大家都开始入座用餐。水昭楠唤来一个宫女，“你去端点食物给皇贵妃娘娘宫中水夫人和水小姐。”

　　　　“等一下，”田淑芩倏地起身，“大哥让我去。梦莲和芷漪未必习惯宫里人的伺候，还是家里人在比较让她们安心。”田淑芩笑的一脸无害。

　　　　“可是三弟妹你不用进餐的吗？你也和我们一起等到现在不是吗？”

　　　　“大哥这是什么话？等我回来再吃不也是一样的吗？”那被吩咐的宫女挑好了食物，端起了食盒正准备出发，下一刻就被田淑芩叫住了，“你把食盒放下，这里没有你什么事了。”宫女回了一声“是。”便转身离开了。

　　　　田淑芩提着食盒就出门了。她背后的水昭楠满脸的疑惑，三弟妹的性子他多少也知道点，怎么今天她忽然就转性了。难道是看二弟妹和芷漪太时运不济，起了怜悯之心？想不明白的问题他不愿再去想，水昭楠继续用她的餐。

　　　　进了清颜殿，太医刚给赵梦莲母女二人喂给药，让她们睡下。见田淑芩进来，知道她是皇贵妃娘娘家的人，便起身问好。田淑芩冲他笑笑，“太医辛苦了，这里就由我来。您先去别殿用餐了。”

　　　　这位年轻的太医原本并不觉得饿，听田淑芩这么一说，肚子倒真的开始咕咕叫了。他是从早上到现在都没有吃饭，是该去用餐了。“那就有劳夫人了。”

　　　　“没什么，照顾自己人，应该的。”在年轻的太医走出去带上宫殿的门以前，田淑芩的脸上一直都是挂着笑容的。知道门被带上的那一刻，阴暗的脸色便真正的浮现出来。她迅速的掏出一包东西加进了赵梦莲和水芷漪睡榻边的香炉里，然后拎着食盒就急忙跑出了大殿。这一次，她一定要成功。

　　　　一阵蓝色的烟雾从香炉中袅袅的升了起来，缓缓的飘向水芷漪和母亲所在的方位。说时迟那时快，一双芊芊素手迅速的拿起香炉盖子将整个香炉都捂得严严实实，不让一点烟雾飘散出去。好险，菊长长的吐了一口气，要不是她觉得三夫人的行为太反常偷偷跟了过来，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呢。

　　　　菊找来了一个布袋，把那个香炉所有的灰烬都倒了进去，里面还能隐约看到一些颜色奇怪的粉末。她要把这个留下来当做证据。见主子和夫人都安全了，她再留在这里反而会招人怀疑，菊收好布袋后便离开了。大殿在一瞬间变得异常安静，连根针落下的声音都听的见。一双眼睛缓缓的睁开了，是水芷漪。

　　　　今天这大殿还真是够热闹，来来回回换了几拨人马在这里活动。水芷漪伸了个懒腰，唉，装个死容易吗？光是挺尸状的平躺，都有好几个小时了？不过话说回来，那里药丸味道和功效还是挺不错的。回去研究研究，争取弄全成分，把它做出来拿去卖。

　　　　水芷漪一个跳跃翻身下了床，那样子根本不可能是一个受过重伤的人。她信步走到菊刚才进来发现布袋的地方，把里面的东西都掏开，最里面摆放着的是一个涂着红唇，插满银针的白布娃娃。巫蛊娃娃？还是给皇后的？这来人的心思想的可不低啊！不过几乎所有进来的人都被躺在病床上的那个小女孩给唬弄了。

　　　　把娃娃用药剂处理掉后，水芷漪估摸着众人用餐回来的时间，从一扇窗子翻了出去。她要去看看太子的那件事到底怎么样了。就在水芷漪离开半个时辰后，一个白衣的少年也从一处窗户翻了进来，可是他看到的就只有一位夫人躺在那里。那个受伤的小女孩呢？

　　　　凉渊自问雪神丸没有那么快的功效，让一个将死之人在一个时辰里就能下床并到处走动。那个受伤的女孩子，只有一种可能，她是装的。但是她为什么要装呢？凉渊又扫视了整个大殿一圈，不对，这里有过一种毒药的味道，是有人要还这对母女吗？还有就是，这个屋子不对劲，总是给人一种很深的紧迫感，就像是会有人死在这里，到底是为什么？

　　　　也许凉渊后来会知道，等北凉吞并掉南忆，这里就是北凉的君主和皇后双双殒命的地方，的确是煞气太重。由远及近的，有人的脚步声传来，而且还不止一群，有好几个方向都有人来。凉渊仔细的辨别之后，从一处无人的窗户跳了出去。

　　　　而几乎与他同时的，是水芷漪从先前的窗户里又跳了进来，并迅速躺在床上，连微皱的被子也都抹平了，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动也没动过。门外有三批人都在清颜殿门口相遇。

　　　　水昭楠惊异的看着进宫的父亲，爹怎么会来？再看看那边，皇后皇上以及皇贵妃娘娘带着太子都朝这边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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诏令

　　　　“参见皇上！”水老太爷原本是焦急着来看出事的孙女，没想到会在这里撞上了皇上。水昭楠见父亲跪拜，连忙带着身后的人一众跪下。

　　　　“都起来，我们先进去看看那孩子怎么样了。”南宫让，也就是当今南忆国的国君，温和的让众人起身，水老太爷率着自己的人跟在皇上皇后身后进了清颜殿。

　　　　一进门，隔着细密的长薄纱帘，水老太爷就瞥见了床铺上躺着水芷漪和赵梦莲。那位负责看守病人的年轻太医一回头就见到这样的场景，他这是第一次见到皇上，连忙倒地下拜。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都免礼！”南宫让走到了这对昏睡的母女床沿边。像是听到了点什么动静，赵梦莲慢慢的睁开了眼。她的头好晕啊，揉了一阵子头，赵梦莲才明白过来，自己正躺在皇贵妃娘娘的床上，而自己面前的那个一身明黄色龙袍的人……。

　　　　赵梦莲意欲行礼，手却被南宫让拉住了，“夫人不必多礼，先养好身体再说。”赵梦莲心道，皇上倒是个性情中人，她准备抽回被皇帝拉住的手，却发现对方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这是……。她惊恐的抬头，殊不知她眼中的惶恐在南宫让的眼里像极了一只受伤的小鹿，那双漂亮的眸子在他的心里乱撞。

　　　　“皇上，请您松手。”赵梦莲以为那些传言都是假的，现在轮到自己的了，她就像是遭了晴天霹雳一样，不知如何是好。后面的人被皇上的背挡着自然是看不到发生了什么事。但是离皇上最近的皇后看着这一幕却是面无表情，她不管这辈子嫁的夫君是夫君是什么样的人，她只要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就够了。

　　　　赵梦莲越是挣扎，南宫让就握的她越紧，怎么会，她几乎要落泪了。公公和大哥他们都在后面看着，发生这种事，让她还有什么脸面回去见自己的相公？

　　　　“娘，我这是在哪里啊？”水芷漪假装忽然睁开了眼，四下看了看，等看到皇上后面的熟悉面孔时，大声喊了一句“爷爷！”，就从床里面爬了出去，看似不经意的撞到了南宫让抓着赵梦莲的手。赵梦莲一见皇上松手，也是连滚带爬的从床上起来了，追上奔向水老太爷的漪儿。

　　　　水老太爷通过水芷漪刚才投给他的眼神，已经明白了那被遮挡的一幕里发生了什么。他抱起朝他跑过来的水芷漪，一把把她高高的抱起，“哎呀，我的乖孙女，你总算是醒了，可让爷爷担心死了。娘亲好吗？”

　　　　赵梦莲知道公公在为自己解围，露出了一丝会意的笑，“只要漪儿醒了就好，我没什么大碍。”南宫让看着眼前合家欢乐的这一幕，心里忽然就起了一股怒气。

　　　　“朕还在这里你们就这样，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皇上？！”突如其来的斥责让在场的所有人统统跪下了，连皇后也是一样。

　　　　“皇上息怒！”几乎是异口同声的声音。

　　　　“朕，现在宣布，水家的人做事不顾及皇家尊严，除皇贵妃以外，其他的子女一律不得与皇室中人结为姻亲。今日之事是为献马者故意为之，与太子无由，虽有献药但但蓄意谋害太子之意，不能放过。今日的事到此结束，水府不再有省亲之日，都退下！”

　　　　“是！”水老太爷带着水府的众人出了清颜殿，被他抱在怀中的水芷漪看着天边的晚霞，唇角染着淡淡的笑。远离这深宫中的纠纷，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水老太爷心里有何尝不是这么想的，他看了一眼笑的开怀的孙女，继续前行着。

　　　　跟随的人里只有两个人的脸色是难看的。水浅芬几乎是失了神，皇上说不得与皇室结为姻亲，那么她和二皇子是不是再没有可能见面了。可是就在上个月的桃花节上，漫天飞舞的桃花沾满了她的衣裙，二皇子搂住她束素的纤腰，在她的耳边柔柔的说道，“浅芬，你好美，真希望你是我的未来的新娘。”女孩一脸的酡红，她不知道这只不过是南宫勋对水芷漪没来赴宴的一种报复。

　　　　而水浅芬的母亲田淑芩也是一脸的阴郁，原本就是谈好的婚事，却叫那个死丫头和她的懦弱娘毁了，这笔账，她一定要算！她的浅芬啊，那么好的前景就白白糟蹋了！有就是她明明放在清颜殿里的药物怎么就没起到任何作用，接二连三的怪事情叫她不得不提防，那个死丫头难对付的很。计划看来还要从长定。

　　　　一处宫楼上，南宫勋正看着远去的那一行人，南宫瑾若是知道这件事，怕又是要闹得他不得安生！可是就算他不能娶水芷漪，瑾也娶不到，这样想着心里也舒服了许多。水芷漪，好一个聪慧的女孩子！他不禁想起他与她之间的博弈来。

　　　　那日菊替水芷漪交到他手里的信是这样写的：二皇子，若您能将今日赴宴之中发生的所有不愉快的事都抛诸脑后，不对他人提起。三月的桃花节盛宴，芷漪必将准时赴宴。如若不然……。再往后就没有了下文。她给他留了念想，他却没有对父皇保留自己和三弟收到怠慢的事。即使是轻描淡写的带过去，她还是知道了，所以那天的桃花节她始终没有来。

　　　　事情不会就这样结束掉的，他第一次有想要的女孩子，为什么不能去争取一回？对了，他还有件事忘了和父亲说了，那个给太子殿下送马的白衣人是北凉的五皇子―凉渊。他让人安排的巫蛊娃娃似乎神秘消失了，但是这次的事可就没那么容易解决了。这下子，他要看看水清颜那个女人要怎么保住她儿子的太子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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忌讳

　　　　朝中的风雨就要来了，帝都的大官们似乎都提前嗅到这场风雨中的血腥味，早早的做好了准备，即使是水家也不例外。

　　　　水家女眷被剥夺了进宫的权利，但是这对水芷漪来说，只是为她致力于商业和无生门提供了更多的时间。无生门的生意越来越大，名气也越来越响。只是明泉的那股暗暗的骚动也被她记在心里了，是时候该告诉那些蠢蠢欲动的人，谁才是无生门真正的主子了。

　　　　南忆皇宫。一处被夏风撩起的帘幕里是一个男子和多个女子恣情放纵的春光。丢在一旁的龙袍默默昭示着那个寻欢作乐的男子的身份。

　　　　“皇上，你好讨厌啊，怎么只顾着看人家那里？”让这位酥胸半露的女子没有想到的是，她嗲声嗲气的娇嗔没能换来和以前一样的回报。南宫让的脸贴着女子丰满的胸部，他的嘴唇舔舐着的她的肌肤，一寸寸的往上移动。

　　　　“爱妃，你说朕讨厌是吗？”处于忘情中的女子没能体会到皇上这句话背后的意思，继续柔声道，“没有，臣妾只是……，啊！”女子雪白的脖子处硬是被人生生的咬断了脖子，顿时血流如注。“皇……皇上。”那个被咬的女子当场倒在了绣床上，两只眼睛死死的瞪着。其他的女子见状纷纷躲避到一边，有的身上不着一丝半缕也顾不得去抓起衣服。

　　　　“来人，把这群女人都给我拖下去杖毙！谁让你们扫了朕的兴致？”南宫让一声令下，帘幕外一直等候的卫兵立即进来拖走了那些哭天喊地的女人们，这可是他们一直在等的美味。等人都走光了，南宫让就一个人赤露着胸膛躺在绣床上。他在想，登基后的这些年，他做了些什么。

　　　　“南宫让，我讨厌你。你和你的父亲一样的肮脏，让人厌恶！”从他十岁的时候起，母后只要见他一面都要说这样的一句话。母后是被父皇用不光彩的手段抢来的女人，他记得在更小的时候，母后还会对着镜子化妆，一点点的在额头上涂上细细的银花钿，那时的母后是全天下最美的女人。十岁那年，他向父皇告发了母后和一个陌生男人在母后的寝殿里所做的事。母后从此对他深恶痛绝，她也因此被打入冷宫。

　　　　他努力让自己变得优秀起来，终于有一天，他站在了父皇可以看得到他的地方。父皇只是摸着他的头问她，“让儿，你想做皇帝吗？”他知道做皇帝意味着什么，他想等他做了皇帝，他会把母后从那个地方放出来，他会允许母后跟那个陌生男人见面。

　　　　于是他告诉父皇，“让儿想做皇帝。”

　　　　“很好。”父皇把一柄镶着银子的利剑交到他的手里，那柄剑他见过，父皇用它砍断过玄铁制成的链子。“用这边剑刺穿你母后的心口，一定要够深，够准。你做到了，父皇的位子就是你的。”那一年，他十二岁，他杀了自己的母后。父皇说到做到，他让他做了皇帝，自己做了太上皇，但是却一直手握着实权，让他做一个傀儡皇帝。终于，他按父皇教他杀母后的方法也杀掉了父皇。

　　　　从十五岁真正掌握国家的实权，他努力做一个励精图治的好皇帝。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发现自己的心态在慢慢的发生变化。他痛恨从别人嘴里听到“讨厌”两个字，那成了他的禁忌。他开始沉迷于酒色，似乎只有醉倒在温柔乡里的快感才会让他忘记过去的种种。而现在，他的好皇后正和他的儿子在谋划着要怎么害他，他该怎么办，才能让她们死的有点新意呢？不急，他还可以和她们慢慢玩。

　　　　一场朝廷与内宫的风波就此掀开，窥伺南忆国的其他国家也是磨起了刀刃，开始准备兵甲，只是谁最先出手是未定的。

　　　　那场宫廷内乱耗费了大量的国力，皇后和二皇子，三皇子都被诛杀。太子依然留着，只是听说他被皇上在一次醉酒后打成了白痴。时间过得像流水，何况是瞬间凋零的花瓣，无法留下任何痕迹。两年后，南忆国等来了它最终的宿命。

　　　　清颜殿，水清颜抱着自己的儿子躲在宫殿里的一角。外面都是来来往往的北凉卫兵，她不要被人发现，若是被人侮辱，她还不如去死。现在外面是一片混乱，宫门在一开始就被封掉了，所有的宫女太监都被赶到了一起。宫里的人尚且逃不出去，就连帝都的水府说不定也已经被抄家了。而她的儿子，曾经的太子殿下，如今也是个十七岁的少年了，却是两眼傻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母亲。那双空洞的眼睛里没有任何光彩，分明是个傻子。

　　　　清颜殿的大门忽然被人踹开了，“给我搜，那个皇贵妃一定是躲在这里面的某个角落里，必须要把她给我搜出来！”说话的男子声音雄厚，一听就知是个鲁莽的武将。

　　　　“听说那个皇贵妃长得细皮嫩肉的，找到可别忘到给兄弟们尝鲜啦！”附和那个武将说话的人的声音极为猥琐。“放心，少不了你们的。哈哈哈！”又是一阵大笑。

　　　　水清颜被这一阵恶心的笑声吓得瑟瑟发抖，她用颤抖的手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那是她准备的最后一条路。她拔掉瓶塞，倒出几粒药丸递到儿子的嘴边，“乖乖，吃一点这个。”她要先看着儿子死去才能安心的死，她不想被那群人发现自己的傻儿子后再让他生不如死。再怎么样她还是皇贵妃，她的孩子依然是太子，就算是死也要由她们自己来决定。十七岁的傻孩子很听话，乖乖吃下了母亲递给他的药丸，少年清秀的眉头微微一皱，“娘，这是什么啊？好难吃啊！”壁橱里传出来的声音惊动了外面的人。

　　　　“快！人在壁橱里藏着。快去看！”水清颜一把从儿子手中抢过瓶子，把里面的药丸一股脑儿都给自己灌了下去。接下来便是忍着身体中的剧痛抱住自己的儿子，泪水模糊了这位昔日高贵女子的脸庞。她现在什么都不怕了，与其被这群贼人玷污清白，倒不如死个干净。想想皇后，虽是先走了一步，皇上到底还是用皇后的规格礼仪去下葬她的，她却是死在这个狭小的壁橱里。等北凉兵将壁橱的门打开时，里面的水清颜正七窍流血的和她的儿子抱着死在一起在一起。

　　　　“狗娘养的，居然宁愿死也不愿让兄弟们快活！来人，把她拖出来，衣服扒掉，肯定还有点热气！”那个领头的将军几乎暴跳如雷，他不要这个女人就这么一死了之。

　　　　“可是将军，她是服毒死的，会不会……”，原先嚷要尝鲜的男子有几分退却。毕竟那一脸的血流淌在脸上，让他怎么找地方下口？这宫里的女人还多着呢，为什么要他们上这个死掉的女人？

　　　　“算了，兄弟们把值钱的东西收收，大家伙再去其他的地方看看。”那位武将看着水清颜被鲜血扭曲的五官，终于放弃了原来的坚持。

　　　　那一天，奔跑，哭喊，衣衫撕破的声音和被人抢珠玉时发出的清脆碰撞声都交互在了一起。整个皇宫都沦陷了。北凉的君主，凉如风作为一个胜利者登上了这座皇城最高的地方。而南宫让则是在他耗费无数民脂民膏建成的酒池里溺亡了。凉渊带去的那队人看到了这一幕，虽然这样死是便宜了他，但是凉渊还是命令人把他埋了，没有让他曝尸于日光下。他也没有忘记在宫里寻找那个女孩的踪迹，按时间来推算，她应该有十二岁了。但是结果是一无所获。

　　　　那一天，南忆国的称号就此消失，北凉也重新起名为凉国，定都于南忆的帝都。因为这里无论是经济的发达程度，还是气候的舒适程度都要比北凉旧都要好的多。

　　　　凉如风也下令了，不得骚扰城中的百姓，同时安排好了北凉那边的军队驻扎，以防别国乘机来袭。对于那些南忆的旧臣们，他会把他们都找到现在姓凉的皇宫大殿上，给他们一个选择。还有就是让那些大臣们把他们的子女送进宫，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们更加忠心不是吗？

　　　　凉渊是奉命会北凉看守的那个人，在临走前。他看着依旧繁华，人来人往的帝都大道。原来这些百姓不管是谁做皇帝，只要你不去骚扰他们，他们便只管每日上交着贡赋就好。而那个女子，也许会在那些大臣帝都子女中？他想他和她会再见的。

　　　　而历史也在这里翻开了它崭新的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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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遇

　　　　从十二岁时国破家亡到入宫为奴为婢，水芷漪这一路走的太苦太累。知味天下的生意在北凉兵入城后被悉数毁掉，虽然北凉皇帝凉如风下了命令说不得扰民，但是放着这样的六层高楼不抢，他们北凉又不是真的傻子。更何况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她让薄娘带着内部的人员转移到了海影国。

　　　　至于无生门，那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