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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音姽婳-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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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神,女子狠辣厉烈之色竟是与方才的兰后一般无贰。
“夜昔,曾几何时,我敬你为知己好友,沧州一夜无名曲,消得几度回眸为此,我亦决意忘记过往种种,闲暇时与你焚香奏琴,聊慰流落孤苦;而你,你却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利用我的不忍来谋你一己之私。我自认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没那么多于心不忍、仁慈悲悯,但是你却在一直挑战我隐忍的限度,现在还要我宽恕你的自私你扪心自问,你是否配得起我的我的敬重,你能否毫无愧疚心安理得地接受我的不忍,你还敢不敢理直气壮地说你要我的心”
言辞激烈尖锐,她的每个字、每句话都是刻意去戳他的痛处,缓缓流动的血液浸润了女子内敛多年的倨傲狂肆之气,只是她还未曾注意到,那是血脉传承中与生俱来的无上尊贵。
他漆黑的眸子眯了眯,变幻莫测的眸色替代了原本的静谧无波。
“终于承认了吗,兰婳音”浓烈锋利的脸交替掩映着铁青与微白,从容淡定的脸分毫不露形迹,唯独那紧抿的双唇透露出他的不安。
对于他而言,她清冽的凤眸里是波澜不兴、处变不惊,那样的透澈似乎是在嘲笑他所用计谋之卑劣,那也是最无情的嘲讽。
“或许现在我该庆幸,没有听从姑母的安排,没有嫁入你冥宣侯府,不用受更多无谓的折辱。”这话她说得很淡,仿佛事不关己一般,听不出喜怒,有的只是淡漠疏离,冷意凛然的她再一次对上那双黑如深渊的眸子,意欲将来人狠狠逼退。
“呵呵当年还自惜,往事那堪忆”
夜昔不知何以感叹,唯独转身之际,余光瞥见琴身五弦皆断。
琴断。
情断。
他走了。
兰婳音颓然瘫坐于地,傲慢、好胜、坚忍、盛气凌人统统不见,余下的只是怆然。
“金凤囚,铜雀台上伊人泪。伊人泪,香绡脂淡,心恨愁眠。
残音更得情怀误,弦弦肠断沉香锁。沉香锁,几许闲情,几许惆怅。”
清逸之声濯然入心,她蓦地回首,那紫衣银发的妖孽居然横躺在宫殿的梁上,单手支着头,一脸似笑非笑地望着她。
该死每次都被他看到最最狼狈落魄的样子,看来,他确是她的灾星无疑。
凤目潋滟,她恢复了素日里的清冷,未曾多予理会,抱起断弦的古琴,一言不发回到内室。
妖孽长眸微狭,眉心不悦一蹙,两束飞眉入鬓,银发未束,长长的在半空里悠闲漂浮,叫人看不甚清,远望着就像是白日里出来游荡的幽魂,以致不时有不明就里的侍女尖叫着捧着脸奔离宣和殿。
这未免太过蹊跷,何以他在这大殿的梁上偷听了这么久,她居然会丝毫未能察觉依她的修为,在该觉察到他的藏身之处,何至于方才后知后觉到如斯地步早在渝州别苑时就该让楚逍给她好好瞧瞧,别是落下什么病根才好。
妖孽如是想着,换了只手,转身面向内殿。见过孤洁自负冷艳妩媚的她,见过气度高华沉静自持的她,见过咄咄逼人倨傲狂恣的她,然,从未见过这般颓然无措落寞怆然的她,故作坚强的姿态反是叫人揪心。
兰婳音呆呆地捧着琴,指尖轻缓抚过断弦,那样的沉静让周身的气流都仿佛陷入一种凝滞状态,半晌,女子才喃喃道:“缘来缘去缘如水,情聚情散情何归。”
“缘已逝而情难止,生有崖而思无尽。”男声醇厚,清华不减,晶莹的紫色瞳仁宛如流动的紫色晶体,神秘优雅,却难以触及。她心下一动,抚着琴弦的手不由攥得更紧,锋利的琴丝将一双素手划开几道细小的口子,甚至有几处,重新覆盖了与那夜的旧伤。
“咝”武者对于痛觉总是十分后知后觉。
贺兰裔单膝跪在她的美人榻前,干燥宽厚的手覆上她的手,晶莹的紫色瞳仁眸色渐深,又欲伸手去撕外袍,却被一双柔软的手轻握住,掌心泛起温热的黏腻感,血液的香气弥漫于空气中。
他缓缓摊开了那双本该无暇的手,仔细打量起她今日的装扮,一头青丝未绾,衣服也依旧是黑色素服,只不过换做了宫廷的款式;广袖半挽,刚好露出一段莹白皓腕,腰间束着同色绸带,很淡雅很简单,通身连一件饰物都没有。
“这里很冷,心也冷。”她在牢冰冷精致的笼里呆够了,不想再忍了。
他浅笑,不语,只是伸出修长有力的手抚上了她紧蹙的连娟修眉,用力一按,上方传来了女子微微吃痛之声。
妖孽眸光一转,眼底幻变为似笑非笑的得意之色,薄唇向上一挑,勾出邪佞的弧度,很是得意的样子,悠悠道:“谁让你没事老是乱跑,你若是能多一分思虑,自己束手束脚倒也罢了,只是这性子真真是要折磨死人。”
她眯着眼俯视他,漠然道:“是琅琊一族将我送回来的。”
他蓦地瞪大了眸子,乌黑浓密的睫羽扇两下,一派若有所思的样子:原来真是他们。连琅琊古族都入世了,看来,这大烟的江山确是岌岌可危、危机四伏了。
她看出了他的出神,尖利的指甲在他腕上狠狠一戳,三个并排的“血色月牙”赫然入目。
男子好看的剑眉斜凛,仅是一瞬,又消散的了无云烟,他低低笑着,“终于被你逮到机会报仇了。”话语中无限揶揄,倒是让她有些不好意思。
凝滞胶着的温情最终被一阵无名而起的秋风搅散。
婳音不禁哆嗦了一下,而这极其轻微的战栗通过手传到他身上。
“贺兰裔,抱紧我”
天旋地转间只觉得银发扑面,悠远绵长的沉水香在滚烫的怀抱里生出一种古朴的厚重感,归来的人紧紧把她拥在怀里,亲吻着她的乌发,纤长干净的手一下接一下轻轻拍着她后心处,掌心的温度恰到好处地消融了她一波又一波的颤意。
女子不由自主地把头靠在他的肩上,一直昏昏沉沉的,应该找个借力的寄托处,兰婳音有些黑心的想着,于是愈发没了顾忌,干脆把全身的重量都倚在他身上,自己又沉沉睡去。
他一低头,颇为惊讶地发现黑发与银发互相缠绕,密不可分,唇边的笑意更深,继续有一下没一下地拍打她的后背,知道耳畔传来均匀的吐纳声。一手手掌化刀,轻松割下他们的一缕断发
宓儿,其实并非世间所有宫殿都是一样的冰冷孤寂,终有一天你会明白,本王会为你筑起这世上最温暖的宫殿,予你这世上最无尽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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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不哈意思啊,今天又晚了。赶上了赶上了。
、039朝京如绝3
“唔”宽大的绣榻上有一只沉睡的黑色蝴蝶,纤巧的身子不时侧过身。
许久没有睡得如此安心了,居然一觉睡到了第二日寅时。女子纤长的睫羽微微颤了颤,余光瞥见耳鬓之间交错的银色发丝,还有一截疑似是被人为斩去的。
斩断情丝,甚好。难为他想到。
她支起身子,半躺在榻上,随手取过前几日他们送来的书,大多是各国正史列传,也有不少文人雅士所撰的皇室轶事,手不自觉地翻到了华国一目,“贺兰裔”三字赫然入目,指尖滑过书页上的一列列墨字,轻柔绵密的紫色流光锦细腻地包裹住旧患新伤,纤细的指露在外头,尚可以自如动作。
女子凤目中掩映着某种柔软的东西,就好像羽毛拂过面庞那样的柔软,会心一笑:“包的比上回好看多了。”
“原来,三小姐是属意华襄王。”
内室烛火摇曳,大殿里无人守夜,故而一片漆黑,从她的榻上望出去只是见了一个影影绰绰的影子。
兰婳音合上书页,手警惕地按住枕边暗藏的匕首,冷声问道:“是谁”
“沧州惊鸿苑一别已有数月,后听闻姑娘阵前鼓琴,临危之际幸得逸王以身代箭,如此命福甚佳,着实令人嫉妒。”来人声音不大,却自有一股疾厉之势。
她受伤的双手轻轻在膝上敲打着,烛光穿透灵逸的手投于不远处的宫墙上,落下好看剪影,令来人颇为诧异。
“渝州缤纷峡一役,若非定乾军救援及时,恐怕阁下早已魂葬峡谷了吧”
顾覃青清瘦干练的面庞在黑暗中展开无名的笑意,声如清泉,不徐不疾,“你果然聪明。”青烟色衣衫自暗处缓缓步出,清俊儒雅的脸在微黄的灯下耀动着,手中一把白玉骨扇“唰”的一合,莹莹玉色闪着温润的光晕。
兰婳音侧过头,唇边噙着凉意,“我竟不知这大烟皇宫的守卫现在居然如此松懈,随便什么都能往我这宣和殿里跑。”言语间有些愤愤怒意,暗自腹议这些人实在太狡诈,就连这皇城里也敢这般横行霸道。
来人似是没听懂她这弦外之音,又言道:“顾某该如何称呼姑娘呢兰三小姐,夜夫人,还是,姽婳姑娘”
这个问题问得很刁钻,一不留神,就容易落入他的圈套,这三个称呼里头却又有大讲究,背后隐喻的身份更会让她头痛,修眉飞斜,冷声道,“阁下唤我兰婳音便是。”她就是她,不是什么兰家的长房嫡女,与夜昔也未曾行礼,万花楼的事更是不能拿到台面上来。
清俊的脸微微一怔,半晌,一阵清朗的笑声自他胸腔里发出,温润中隐着冷厉。
“大烟皇宫的守卫并非懈怠,只是被你的皇后姑母调去看守一位重要人物了。兰婳音,你若是有兴趣一探究竟,明夜三更,朱雀门外自会有人接应。”
清瘦颀长的身影在宫墙上不断拉长,变细,缩小,最终化为一个点,直至消失。
一位重要人物
兰婳音双手平摊于绣褥上,目光胶着那深沉的绛紫色流光锦,忽的发现它的边缘极为光滑,不似一般为人撕扯所致,倒更像是
答案呼之欲出,可她如鲠在喉,实在不能开口。
………………………………
第15节
梧桐落,又还秋色,又还寂寞。
“西风恶,数声新雁,数声残角。”
夜昔负手立于庭院中,默默望着不远处那株清冷的梧桐树,久久的,一片微黄的叶子徐徐飘落下来,掉在他脚边。
“自入京以来,你便一直心不在焉,可还是在想那人”
“哦,她么”他眸中划过微不可见的失落。
西门黎伸手吸过院中落下的那片叶子,以二指拈在手里,笑道;“一叶知秋,大约是如此吧。”
夜昔长眸一凛,“是啊,快变天了。”
此时,大烟盛京正沉浸于夏秋之交的中秋华宴之中,却没有很多人发觉,这皇城,快要变天了。
一黑一白傲立庭中,默然一笑。
秋日的天时常奇怪,一会儿还是艳阳高照,这回却又是淅淅沥沥的一阵雨,叫人着实心烦。
兰婳音倚在美人榻上,单手支着头,一手握着书卷,顺着子窗口透进来的微弱光线来看书上的字,闻着新供的吉罗香,香气一如既往地浓郁,那股子“烈素”之息却是挥之不去,熏得她很是头疼,就连看书页上的字也一晃两个影。
侍女端着几盘点心进来,摆在兰婳音面前的案几上,躬身一揖,施礼欲去。
“等等。”兰婳音扔下手里的书卷,叫住了她,“你去把薰笼里的香给灭了,我闻着头疼。”
小宫女惊恐地摇着头,唯唯道:“这请姑娘不要为难奴婢。”说罢,两腿一曲给跪下了。
“哟这又是在唱哪出啊”戏谑的女声如同魔音入耳,惊起千层巨浪。
小宫女慌忙转身行礼。
“奴婢参见皇后娘娘。”
“起来吧。”兰妏姝广袖一拂,衣袖带风,目光却是转向了榻上的女子。
“何事如此惊慌”金属质的声音很冷,跪在地下的小宫女身子抖若筛糠,瑟瑟不停。
兰婳音余光掠过宫女的头顶,迎上了兰妏姝的视线,率先抢白道:“无事,左不过是我闻着这香觉得头疼得很,命她去把熏笼里的香给灭了。”
“噢”兰妏姝凤眉一拧,冷冷道:“这可是外邦进贡的香料上品,怎么我们音儿不喜欢么也好,那就换作前些日子用的提炼花汁子吧。”
“是。”小宫女施以一礼,仓皇逃出大殿。
“您一定要废去我一身修为吗”兰婳音眸光灼灼,“您还想折磨我到什么时候”
“你理当如此。是你坏了本宫大计,你就该为此付出的等同代价”
这句话就如同芒刺在背,直截了当刺中了她的死穴。
兰妏姝侧身越过她,伸手拿过案几上那几本翻开的书页,却是“春秋三传”里的左传,华贵逼人的凤目里冷光乍现,而面上却是依然淡定自若,只是兰婳音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
兰婳音拢在袖中的手又不自觉地紧握成拳,有时候她真想也揪住姑母的头发,不堪忍受这样的注视。
“你还看这种书”艳红的唇开阖,美目瞥向美人榻上的人。
兰婳音淡淡笑道:“那就请姑母猜猜,音儿最喜欢其中的哪一篇”
浓丽瑰艳的凤目深邃犀利,面容平静,“左传宣公十二年曾有云:困兽犹斗,况国相乎”
“困兽”兰婳音讥诮,甫唇道,“左传僖公十五年有载道:今乘异产以从戎事,及惧而变张脉偾兴,外强中干,进退不可,周旋不能,君必悔之。外强中干,才比较应景。”她从榻上走下来,一步一步,向着金红的身影靠近。
“您可以灭去一个冥宣侯,那余下的千千万万个呢普天之下并非只有一个大烟,如今北有华国虎视眈眈,西有白闵、西戎两国联结协盟,南边荆南国主更是少年英才,您还要一味沉溺于铲除异己,这是要让天下人寒心”婳音扬起脸,她的身量在女子中也算得上是高挑的,但是在兰后面前还是差了浅浅那么一截,气势上亦是毫无逊色。
“姑母,狡兔三窟啊。”
兰妏姝闻言不住凝眉,眸光越过她望向了她身后的断弦琴:五弦皆断,还能奏音完美如白瓷的脸上涌现惊心动魄的华彩,喃喃道,“冥宣侯这么多年,已经许久没有人跟我提起他了。”
兰婳音微微吃惊地凝着那张看不出岁月的脸,那双与她酷肖的凤眸里流转着清灵且复杂的炫色,心里头然升起的疑惑似乎有了可解之言。以往也曾听过姑母和冥宣侯的陈年旧事,不过这老账一翻就是一箱子,今日单从姑母的神色来看,坊间传言也绝非是空穴来风。
“姑母可是想起他了”她有些迷惑,正欲开口,却又闻言。
“那时节,柳絮飞;那时节,星河变;思量渠不与,人间思量误。天潢贵胄羡煞世人,世人却不谙其中恩怨悲愁。浮生恨,欢娱少,千金一笑,相思成灰。”
“姑母”兰婳音上前,扶过兰妏姝的手,紫色浮光锦冰凉温润的的触感让她一双美目忽的清明。
兰妏姝忽的抓过她的手,冷笑道:“这好像不是我大烟的绸缎,丝质细腻凉滑,若是做成衣裙穿戴行于光下,浮光粼粼,如同金光照耀于湖面之上。不过,这等浮光锦实乃华国特产,可以说是一匹万金。”她顿了顿,冷声质问道:“是华襄王”好啊,居然敢在她眼皮子底下玩花样,不要命了
“华襄王”兰婳音毫不遮掩地露出嗤笑,“烦请姑母把话说清楚,音儿愚钝,不明白你是什么意思”
“你好好得很竟然敢在这皇宫禁内与异国男子私会,如此清傲孤高的你居然敢做不敢认吗”阴寒之气丝丝侵入肌骨,眼中浮起的笑意是她最好的掩饰。
兰婳音心下暗道不好,这样一来宣和殿的巡逻守卫这两日必定会大大增加,想要瞒过她的那些眼线谈何容易看来,今夜想要出去的计划不得不暂时搁置了。
不过,她倒真是很好奇,那个被三方精锐人马严防死守的人究竟是何等身份
“你说的,本宫又怎会不知战国策载曰,狡兔有叁窟,仅得免其死耳。今君有一窟,未得高枕而卧也,请为君复凿二窟。只要本宫在一日,兰家就能大权在握,才得以在这盛世永屹不倒一日。”兰妏姝转过身背对她,漫漫而行。
“姑母,亡羊补牢,为时不晚啊。”
兰妏姝顿足,回过头,眸光闪烁复杂,蕴含深意,“来不及了”苍颜叹惋,秋离挽归。
初元六年,是乱世七国中最为动荡、且最为至关重要的一年。此时的大烟皇后兰妏姝已经嗅到了某种焦灼不安的气氛,各路人马蠢蠢欲动。据烟史。皇后本纪记载,初元六年,皇后兰氏代帝执政恰满三年整,华国、荆南、白闵、西戎皆派遣来使以贺其喜;同年九月,四国特使先后抵达大烟盛京,又适逢中秋华宴,举国欢腾,共襄盛举。
此时,距离大烟国破,仅还有一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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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上传了。请亲们接收
、040朝京如绝4
冥宣侯府,庵堂。
一室檀香冉冉,经卷佛器皆有序地陈列于架上,正中的一张香案供着南海观音,纯金铸像,华贵雍容。一袭青灰色缁衣的女子面容沉静地跪于佛像前,双手合十,心静虔诚,闭合着眼,默默念心经。
“夫人,不好了,侯爷他他要去盛京了”
“什么”柳惜婧手中的念珠自指尖滑脱:业障多了这么多年,居然还是逃不过吗
李嬷嬷冲到庵堂里,满面焦躁,急急道:“夫人,您快去劝劝侯爷啊小侯爷已经去盛京,侯爷可千万不能哎呀,夫人夫人”
柳惜婧淡定地捡起掉落在跪垫旁边的念珠,美目睁张,沉沉叹了口气,悠悠起身,对李嬷嬷道:“带我去见他吧。”
“是。”
“启禀侯爷,夫人来了。”随身近侍硬着头皮入内禀报。夫人近身的李嬷嬷面色铁青,也很不好看。想必是老嬷嬷将侯爷即将动身入京的事告知了夫人,这才惊动了多年来一直闭门不出、潜心礼佛的夫人;事出紧急,不得不报。
夜远剑眉重锁,双唇紧抿成“一”字,负于身后的双手紧握成拳,似乎是有些什么难言的纠结。
“这属下先行告退。”
书房内的几员将领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地施以一礼退出书房外。一打开门,就见到侧身立于门外的冥宣侯夫人柳惜婧,有三人看清了她的脸,不由的倒吸一口冷气,惴惴离去。柳惜婧微一颔首,悄声步入书房。
“侯爷。”
夜远放下手中的军务战报,抬眸望见她一身素服缁衣立在斜阳余晖里,初时的三千青丝如今已微染霜雪,苍颜清肃,形容清瘦,隐淡着昔年的绝代风华,淡雅的青檀香缕缕散在风中,莲华清澈。
“许久不见,你可安好”
柳惜婧右手拢着念珠,打了句佛偈,“听闻侯爷不日即将动身赶赴盛京。”
夜远深邃宁远的眸子掠过她的脸,甫唇道:“昔儿和顾覃青已经到了,我和煜儿也该去了。”
“阿弥陀佛浮生瞬华,转眼,已经过了二十余载,侯爷还是无法释怀吗”柳惜婧从夕阳的昏黄中踏入偏室,一步一步,靠近那抹黑色的身影。
夜远转身沉吟道,“惜婧,你闭门不出、吃斋礼佛这么多年,那你又可曾真正放下”
“侯爷可以不去吗”柳惜婧颤抖着伸出双手,从后面抱住了他。
“惜婧。”他忽的不知该说什么好,只是那股清心的檀香可以让他宁心。
“其实,我早就忘了她了。”夜远垂眸,只有那双紧紧攥着的拳泄露了他的心迹。
柳惜婧苦涩一笑,道:“真的,忘了吗”她努力想收紧双臂,想要把这个男人困住,然而却终是徒劳。
“侯爷知道吗方才在门口,有几个侍员见了惜婧,都颇为诧异呢;其实,惜婧都知道的,您每年都会派人上京奉送贡品,实则,是你派人入宫觐见,探听她的近况,是以,他们在见到我时颇为失仪,是吗还有,侯府那么多密探蛰伏于盛京,名为刺探敌情收集情报,却是在让这些人密切监视她过得好不好。这二十年来,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你都了如指掌,她的每一次伤病你都记录在案。那一年,三公主出生时,她遇难产,您寻遍天下名医送入皇城为她诊治,这才保住了二人的性命”
这一切的一切,她都知道她还知道,夜远当时会娶她,就是因为这张酷似“那人”的脸。二十多年前,夜、兰两家的大案震惊天下,而两位涉事之主又是当世尊荣无比的大人物,碍于宏昌帝的缘故,世人对此都是噤若寒蝉,皇宫、侯府、兰府、都对此三缄其口,但她后来从府中的嬷嬷口中也探到了不少消息,才得以将这一段故事理清她也曾执拗过,但她知道,在他的心中,她永远都比不上“那人”。
“你念了这么多年的佛经,你找到答案了吗”夜远挣开,回过身,静静凝视着那张日日夜夜纠缠于他日间梦中的容颜,伸手抚了抚她的脸,细细摩挲。
何其相似啊多少个午夜梦回,他都会忆起当年的种种,忆起他和那人的曾经,胸臆间的怆然之气直逼心扉,甚至于令他患上了严重的心疾;夜阑人静时,他只能望着悬挂于墙上画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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