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亡之后无华夏-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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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过，看过，太大太豪华了，风景也相当不错，离蜀岗不远。”孟楼红道。

　　　　黄胜三人知道蜀岗是扬州有名的风景名胜，那里有平山堂、大明寺、观音山等等。三人对这个度假别院倒是多了一份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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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扬州有了产业

　　　　一路行来，三人分别在讲课后讲一些故事，说一些笑话，大家一路欢笑，三天果然到了扬州东门码头。众人弃舟登岸由东门入城，雇了几辆驴车，直奔西门而去。街上熙熙攘攘的行人，街旁林立的商铺，渐渐随风而去，由西门出城往北就是徐家在扬州的别院了。

　　　　黄奕道：“扬州的城墙还是蛮高大的，人口看上去也不少，后金酋长攻城怎么连半天都没有顶住，就被攻破城池了。这仗是怎么打的？屠杀花了十天，攻城只花了半天，也太没有天理了。”

　　　　黄胜道：“所以我们如果遇到史可法这位民族英雄，千万离他远一点儿，他是有气节，有骨气，但是他实在没有才气。是个政治、军事小白。扬州城如果让江阴典史阎应元来防守，嘿嘿！说不定南明还有可为。”

　　　　说话间到了徐家别院，下得车来，几个人都情不自禁地揉起腰来，这时候的车，都是硬碰硬的，一点减震都没有，黄胜刚坐上去就后悔了，那里是享受啊，简直是受罪。以后研究出带减震的四轮马车，倒是有钱途。大明有钱人银子多得没有地方花，给他们造轿车，豪华版的，不卖个十倍价都对不起他们，黄胜心想。

　　　　徐家留守的仆人很热情，他们陪着笑脸把黄胜一行安排到了早已准备好的一座南边的院子里，里面一应俱全，黄胜赏了几个仆人每人两钱银子，他们欢欢喜喜地去了。随即何水生就安排学生们做打水，烧饭等等一应杂事，这些孩子都是做惯活计的，麻利地很，一会儿就满屋飘香了。

　　　　黄胜背着手站在后院，这里有几棵桃树，树上桃花开得正艳，几簇翠竹随着春风轻摇，惊起几只麻雀，叽叽喳喳地飞过屋檐不见了踪影。遥望远处竟然依稀看见蜀岗的风景，不禁对明朝官僚大为佩服，什么好东西都被他们占了，却不想着为国家出力，到最后白白便宜了后金酋长。

　　　　黄胜三人在扬州街市逛了几日，把大大小小的商铺看了个十有**，他们在一处专卖漆器的商铺见到了这个时代的顶尖工艺品‘扬州漆器’果然名不虚传，描金镀银镶珠嵌玉美不胜收。黄奕忽然发现了几片水晶，询问店主得知是淮安府海州客商发卖来此的，叫做水精，以紫色，黄色为精品，价颇高，无色最次，价最低。

　　　　黄奕连忙问店主可有无色的水精，他要购买，有多少买多少，店主发现有生意上门越发热情起来。他把黄奕领到库房，告诉黄奕家里有这几年的存货几百斤，如果客官都要，他也不准备挣钱，一百两，都拿去。

　　　　黄胜三人回到住处看着十麻袋的水晶乐坏了。黄奕道：“玻璃一时半会儿不敢弄，弄点水晶镜片，做些伽利略式望远镜，倒是可以发一点小财。”

　　　　王遥道：“你真的会做？好像还是有些难度的。”

　　　　黄奕道：“不难，我选择的是最简单的，这时远在欧洲的伽利略已经做出来十几年了。伽利略式望远镜由一个凹透镜（目镜）和一个凸透镜（物镜）构成。其优点是结构简单，能直接成正像。”

　　　　黄胜道：“对，对，我们把毛坯做出来，找漆器店的工人打磨抛光，然后我们自己校准肯定行。明天就去找人做磨具。我知道黄奕已经想好了如何融化水晶对不对？”

　　　　王遥也说道：“黄奕你前天特别注意看那个烧琉璃瓦的工匠烧琉璃，那一天你傻傻的看了许久是不是有了启发？”

　　　　黄奕道：“他们现在烧琉璃的温度就差不多了，我们只需要提高一点点就可以了，我想出了办法了。”

　　　　黄胜三人分头行动，很快就把准备工作做好了。下午他们一行人准备去黄奕买下的一个琉璃窑。黄奕已经是这里的东家了，花了二百六十两银子，窑主留下了四个工匠和原来他们家的一些生活用品。这里都是中间窑厂，前面门市，后面住家，终于在扬州有了自己的产业了，还有了住处，黄奕东看看西转转，房子虽然旧了些好在大，住家就足有九间房，还有茅厕和厨房。现在住的地方虽然好但终归是人家的，要有还得自己有啊！黄奕感慨万千。

　　　　黄奕本来是准备自己重新找几个人来帮工的，窑主告诉黄奕自己因为要去福建才不得不把这座好窑卖了，这里现在做工的四个工匠是从北边流落到此地的，是一家子人，已经在这里干了四年了，一家人都很本分，工钱也不高四个人只有家主刘兴东每月给一两银子，他老婆和两个儿子合计才给一两。要不是自己去的地方太远，他一定会带上他们，请黄奕万万不能把他们辞退了，他们在扬州举目无亲没了工作如何生活。

　　　　黄奕以前就是一个很好说话的人当然一口答应了。不是本地人在扬州无亲无故，太好了，正是我要找的人。等到窑主告辞走了，黄奕让田有田把窑工刘兴东一家子找来，他家就在窑厂东边的三间茅屋里，也是以前窑主的房子，免费给他家居住的，当然现在是黄奕的房子了。以前窑主都能提供免费宿舍的福利，黄奕当然不会取消了。

　　　　可是刘兴东心里不是那么想的，自从东家要把窑厂买了去福建投奔他舅舅，刘兴东心里就七上八下的，夜里老是被噩梦惊醒，四年前在关内漂泊的苦日子，至今还历历在目。他家原来是铁岭卫的匠户，一家十一口人，为了逃兵灾，一路向南，过辽海入山东，年迈的双亲和年幼的女儿死在了路上。在山东又被闻香教裹挟，好不容易逃了出来，弟弟，弟媳和他们的儿子不见了踪影。一家人正在走投无路时遇到了东家，得知刘兴东有烧琉璃的手艺收留了他，把他带来了扬州。

　　　　只是形势比人强，东家的生意总是不温不火的没有个起色，原来的工人都各自散去了，只剩下他们一家。东家还是没办法继续经营下去了，刘兴东内心里从来没有怪过东家，自己虽然认认真真做事，从来不计较东家给的工钱，只是东家没有什么生意，自己又没本事帮上忙，现在东家把窑厂买了，自己能有什么办法？只有求菩萨保佑，保佑新东家不要嫌弃自己是外地人，赶走自己。

　　　　田有田来到了刘兴东的屋门口大声叫道：“刘兴东，黄先生让你们全家去后院客厅叙话，记着全家都来啊。”

　　　　刘兴东听见了，心里咯噔一下，全家都去，莫不是这就要赶走我们家了。他疑惑地问道：“东家叫我，是不是要我们离开这里呀？”

　　　　田有田道：“以后叫黄先生不要叫什么东家，咱们家是读书人，连我都认识字呢。”田有田跟了黄胜三人近一个月，字只认得三十几个，被黄胜打了不知多少次，但是现在刘兴东面前还是显摆了起来。“不要怕，咱们先生是最通情达理的人。”说着觉得不太对，摸了摸昨天被打的屁股，又道：“虽然打人蛮很的，但是只要你认真学习不欺负人，就不会挨打！”

　　　　这哪儿跟哪儿啊，刘兴东听得一头雾水。赶紧叫上自己婆娘李氏，大儿子刘勇、二儿子刘猛，还有十四岁的小儿子刘钢来到了后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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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女人准备也买几个

　　　　黄奕打量着进来的五个人，见他们身体还算结实，人也比较高大，典型的辽东汉人相貌。黄奕自我介绍道：“我姓黄，叫黄奕，以后是你们的东家，你们以后称呼我黄先生，这是我的学生田有田，赵世富，马可发，这是我的弟弟黄信，以后都是自家人了，来认识认识。”说着招呼众人见面。

　　　　刘兴东提心吊胆了几天，现在终于把心放下了一点点，他赶紧让儿子们拜见新东家。黄奕道：“刘兴东你把这里以前的情况和你家的安排都说来听听，还有你那几个儿子都叫啥名儿？”

　　　　刘兴东赶紧拉过儿子对黄奕道：“这是小儿子刘钢，今年十四岁在离此不远的‘又逢春’青楼帮人倒茶递水，收入也没个定数，客人赏几文大头还得给龟奴，自己只能落下个仨瓜俩枣就不错了，还好每天基本能够把肚子填饱回来，这是二儿子刘猛，今年十九了。这是大儿子刘勇今年二十一了都在做我帮手，本来想让小儿子也在这里做工的，免得在外面学坏了去，只是原东家生意实在清淡了些不好意思开口。”

　　　　黄奕开门见山道：“以后你和你婆娘大儿子都继续做窑工，小儿子和二儿子就不必了。”

　　　　刘兴东还没听完就急了连忙跪下道：“东，黄先生我二儿子学了已经有四年手艺已经不比他哥哥差，您能不能不要辞了他？”

　　　　黄奕恶寒，原来刘兴东以为自己要裁员，什么人啊，不把话听全了就乱磕头。黄奕道：“你起来，记住下次不管做什么事先把话听全了，我是要安排你另外两个儿子其他工作不是辞退他。听明白了没有，我再说一遍，下次一定要把话听全了知道不，这很重要。”

　　　　“是是是，以后我一定听清楚了。”刘兴东忙道，

　　　　黄奕继续道：“以后你婆娘负责煮饭烧菜，你们一家都和我们一起吃饭，管饱。你月钱一两，你婆娘五钱，刘勇八钱。由今日开始照此办理，田有田你带上银子和刘钢去买些酒肉米粮今天我们就在这里吃饭，明天把生活用品置办齐了，咱们都过来住，魏国公的房子虽然又大又好但毕竟不是咱们自己的。”

　　　　刘钢听说要他带着去买东西，还买酒肉高兴极了忙不迭地应了，跟着田有田就往外走去。田有田拉上黄信和刘猛一起去了。黄奕看着田有田的背影，觉得这小子有心机，碰到要用钱的事情每一次都拉上黄信，今天还带上刘猛估计是看上他的块头了，要把他当驴使。

　　　　刘兴东已经被突然到来的幸福弄懵了。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呆立在那儿。黄奕拍了拍他的肩对他说：“刘兴东还有刘勇坐下来我们慢慢说话。”又对其他人道：“你们去帮忙刷锅烧水准备晚饭。”

　　　　看着刘兴东坐了半个屁股在椅子上，他一副拘谨的样子，黄奕笑笑道：“放松，不要拘谨，我想给你提一点要求，不知道你能不能做到？”

　　　　刘兴东道：“先生尽管吩咐，我一定想方设法做到，烧琉璃的行当里没有我不会的，我们家世代匠户，是祖传的手艺，”

　　　　黄奕依旧笑眯眯地，他说道：“我会让你们一家吃饱喝足，还会给你儿子们张罗娶媳妇，我只要求你们忠诚，绝对的忠诚你们做得到吗？”黄奕看见他们两个要表忠心制止了他们，又道：“你们不要急着表态，过几天我会在这里烧制一些好东西，那是不传之秘，你们懂吗？”

　　　　刘兴东父子二人恍然大悟，他们都知道行规，每一家都有自己的秘方，轻易不能让外人知道的。现在也不知先生是什么意思，也不好意思开口了，自己父子两人朝不保夕的混日头，拿什么表忠心？就凭几句空口白话谁会信呢。

　　　　黄奕看着两人欲言又止，也不要他们说话，他继续说道：“你们去把备料准备好，把进风口清理干净，在去买七八个和现在用的一样大的风箱来，找铁匠做口径和进风口一样大的铁皮圆筒三十步，要好拼接，不漏气。”

　　　　刘兴东果然是好员工也不问为什么就答道：“风箱现成的很少，要现做，催紧点七八日可以有，这么多的铁皮桶，以前替我们打制物事的姚铁匠恐怕得要一个多月。”

　　　　黄奕眼睛斜了刘兴东一眼道：“跟着我，要学会思考，扬州城难道只有姚铁匠吗？我给你五天时间你还有困难吗？”

　　　　一语点醒梦中人，刘兴东脸一下子就涨红了，第一次东家安排事情，自己就傻傻的按部就班不知道变通让东家鄙视了。他赶紧道：“没有困难。”

　　　　这时黄胜、王遥一行人也不通报径直来到了后院，黄胜看见黄奕就抱拳道：“黄老板，恭喜恭喜，贵号何时开张啊，到时一定讨杯酒喝。”

　　　　黄奕笑了，说道：“别忙着说笑，事情一大堆呢。”转头对何水生说：“何水生，你带上银子和刘兴东去办事。”黄奕带着黄胜二人参观了工坊和门市，王遥惊叹道：“这么大的地方，比咱们家还大呢，怎么还不到三百两？”

　　　　黄奕道：“我分析可能因为经济不景气，琉璃瓦属于高档装修材料，生意每况愈下，又因为附近竞争者太多，要转手的人家很多，这一家的老板又有了去处急于脱身，所以不敢要价太高。”

　　　　黄胜道：“不错不错，让你捡个了漏，地价，房价就不止这么多银子，琉璃窑厂等于白送的。这里房子都很大，一百人也按置得下。”

　　　　黄奕道：“可不，那老板介绍这里最鼎盛时的光景，有一百多号人在这里做工呢。”

　　　　王遥道：“我们明天也搬过来一起住，房间太大了，我们三个人还是住一间房好不好，我负责整理房间，打扫卫生。”王遥胆子小，不喜欢一个人睡。黄奕、黄胜对望一眼。

　　　　黄胜道：“和我们一起住可以商量，整理房间，打扫卫生么，就不必了。学生们会干，我们还准备买几个暖床丫头，她们肯定也不愿意你抢她们的活儿。”

　　　　王遥道：“别忘了，银子都在我这里，还暖床丫头，我暖你个头。”

　　　　黄奕笑道：“我是准备去买些人口回来，不是买丫头，而是买徒工，女人准备也买几个，一是要人洗衣做饭，这年头又没有洗衣机和电饭煲，这些事情太花时间，我们可不能把时间浪费在这些事上。二么……”

　　　　王遥道：“还有二，我看你要是二不出个道理，嘿嘿，你就二了！”

　　　　黄奕感到背上凉飕飕的，自从离开家那一刻，王遥就开始凶悍起来，把黄胜、黄奕搞得有点害怕。黄奕道：“田有田、何水生，刘兴东的大儿子刘勇早就过了这个时代结婚的年纪了，以前是因为家里穷讨不到老婆，现在是咱们的学生了，怎么着也得帮他们把下半身的幸福考虑了，到时候把咱们买的女人许给他们做老婆，岂不是两全其美的好是。”

　　　　王遥已经把眼睛瞪得大大的，脸上充满了惊愕地神情，他实在不能适应这个把女人当商品的年代，也不能适应自己曾经的儿子，也竟然没有任何地不适应，反而主动买卖起人口。

　　　　王遥大怒道：“你们接受民主教育这么多年，连起码的人权意识都没有学进去，你们把人当成货物谈论的时候不觉得可耻吗？”

　　　　黄胜道：“我们接受的是社会主义教育好不好，和民主教育是有区别的，在我小时候地主、富农、资本家、走资派也是没有人权的，现在倒过来了，三代贫农的无产者没人权，还有妇女没人权。”

　　　　黄奕笑道：“所以以前你看女穿的小说，我就笑你，你竟然想从一个对于女人来说最好的时代，穿越到女人连基本人权都没有的古代，是纯属有病且病得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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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响应政府号召

　　　　黄胜道：“忘了你曾经是女人好不好？你现在是男人好不好！明天我带你去北门边的骡马市看看，你就全明白了。我们不但没有迫害妇女们而且救了她们，只是我们财力有限帮不了太多的人，”

　　　　黄奕也道：“是啊，是啊，兴化最近遭了水灾，又有乱民造反，天灾**民不聊生，太多人流落扬州衣食无着，卖儿卖女的比比皆是，那个状况岂是一个惨字得了！”

　　　　王遥不太相信狐疑地问道：“你们都看到了，我怎么没看见，是不是两人一起来忽悠我？”

　　　　黄胜道：“那里的情况太糟了，你的心太软不能让你去，除非我们说好了买几个，多了一个也不许要，否则我和黄奕去不带上你。”

　　　　王遥道：“不带上我，也不要带银子？我还没有同意你们买卖人口呢，况且你只是一个童生，好像在大明朝这么逛是不可以的，还到处招摇。”

　　　　黄胜道：“黄奕才是童生，我是秀才，可以仗剑游历天下的。”

　　　　王遥有些傻眼追问道：“你什么时候成了秀才了？我怎么不知道？”

　　　　黄奕赶紧解释道：“我们造假了，怕你担心没告诉你。”

　　　　王遥不解道：“造假？怎么造？买了假证？”

　　　　黄奕道：“没有花钱，明朝的身份证，哦，不对是‘路引’，那上面又没有照片，黄胜用的父亲的路引，我用的是黄胜的就这么简单。”

　　　　王遥道：“真的就这么简单？你的样子怎么看也没有四十岁，而且也没有胡子，如何用得了？”

　　　　黄胜知道不把问题说清楚了这个死心眼会一直跟你死磕。只好把路引拿出来递给王遥看，黄胜道：“一张纸而已，但是路引是真的，父亲和知县同行根本用不着，他是去上班，有可能发放路引就是由他管理，所以更用不着。”

　　　　王遥把上面描写面貌特征的内容看完笑了出来，原来黄胜把美髯改成了无须，年纪改成了他的年纪，不是熟悉他家的人根本不可能看得出。至于黄奕冒用黄胜的根本连一个字也不用改。

　　　　黄胜道：“别以为我改的啊！我去办路引时就告诉那胥吏是给我父亲办的，给了他一两银子让他照我的样子来的，人家连多问一句都懒得，你说大明朝哪里还有规矩了。”

　　　　黄奕道：“难道这么多天你都没发现，黄胜一直佩戴着父亲的文生巾吗？那就是秀才的标识。”

　　　　王遥终于放了心，他也知道功名在大明是个很好的保护伞，办起事方便多了，而且买卖房屋、田地黄胜签父亲的名字完全就是一回事儿。他笑着说道：“谁知道那就是文生巾呀！我还以为他就是想‘骚包’一下呢。”

　　　　“人间四月芳菲尽。”现在正是四月天，到了扬州北门外的骡马市只觉得‘此处四月臭熏天’。其实对于灾民，四月是最难熬地光景，青黄不接的时节，他们又忍饥挨饿了一个冬天，身体已经到了崩溃的临界点，所以往往很多人会死在黎明前的最后黑暗里。

　　　　在骡马市西侧有密密麻麻的草棚，那就是灾民的集散地了，政府不让他们进城，每天施粥两次。其实不让进城是对的，但是施粥两次你也多少得给点粥呀，也不能全拿米汤糊弄人呀！看着有人走着走着就倒了，很可能这辈子就此到头了，三人无比愤慨。

　　　　扬州城里繁华无比，豪商富贾比比皆是，他们宝马雕车绫罗绸缎尽显豪奢。这里却是污水横流垃圾遍地，灾民都骨瘦如柴目光空洞形如行尸走肉。唉！这些人如果被别有用心的人蛊惑起来，扬州城还会安宁吗？黄胜赶紧把王遥拉走了，怕他良心受不了把银子拿出来买米赈济灾民。

　　　　三人来到了骡马市刚刚走过大门，一间好像是值班室之类的房子里有一个衙役模样的人立刻带着两个帮闲迎了上来。那个衙役很有眼力劲儿，看见黄胜一伙衣着华丽，连跟班都是彪悍得很，知道不是他能惹的主。黄胜三人今天带了田有田、何水生、刘猛，黄信，刘钢、赵世富、马可发七人。

　　　　那衙役上前对黄胜躬身施了一礼道：“公子可是来买些家仆、丫头？小人在这里多日，帮公子挑一挑免得脏了公子的鞋。”

　　　　王遥奇怪道：“你怎么知道我们不是来买骡马，而是买人口的。”

　　　　衙役陪着笑道：“公子有所不知，前几日知府张大人号召全城士子乡绅接济灾民，这几天很多像你们一样的善人都来了，或找些活计给他们做，或买些回去为奴婢，我今天都迎了好几拨了。”

　　　　三人互看几眼，得，还响应政府号召情系灾民了。

　　　　黄胜心道这人倒是有一张好嘴，也蛮机灵的，给了他一两银子，道：“行！咱们也不矫情，买六个男的，四个女的，你看着办，带路。”

　　　　那衙役道：“公子您可是积了大德了，你买十个人就能活五十人呀。”

　　　　王遥不解道：“买十个人给他们吃食，不就活了十个人么，怎么还翻了五倍？”

　　　　那衙役道：“好叫公子知道，您买了人口，要给银子不是，他们家人得了三五两银子可不就活下去了不是。”

　　　　王遥脸一红，又要被黄胜二人鄙视了，晕！

　　　　黄胜笑道：“说得好，你叫什么名字？”

　　　　那衙役得了黄胜赏，用手在袖子里偷偷捏了捏，足有一两银子，心里早就乐开了花，知道这位秀才相公是正主，忙道：“小的吴健道，口天吴，健康的健，道德的道。”

　　　　黄胜三人都笑了起来，原来是大明无间道啊！

　　　　众人在吴健道的引领下来到了西面的几个大棚里，这里以前肯定是拴牲口的地方，现在却成了买卖人口的所在。也不知是谁让这么干的，也太他妈有才了！

　　　　看见了有主顾来了一大群衣衫褴褛的人围了上来，田有田、何水生立刻抢前几步拦在了黄胜的前面，反应很快，动作很敏捷，黄胜很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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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人还没有牛贵

　　　　王遥本来还想自己挑一挑，但是看见这么多瘦弱灾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