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捺钵王朝-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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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好好,本王听你的。可是这一大家子人怎么办,没你这个主母我还真不放心。”罨撒葛陪着笑道。他不得不承认王妃说得是个稳妥的办法。只是还想着家里这一头。
“王爷还想着她们呢!要是得偿所愿,恐怕你早把她们给忘了。我让她们来送送你,说不定什么时候再见呢。”胡辇撇嘴笑着说。
罨撒葛笑笑没有说话。
“慢着,”王妃忽然想到一件事,扭头问跟在身边的甫古:“你是在哪里找到王爷的?”
甫古低下头翻着眼皮瞅主子,罨撒葛暗中脸一红,道:“你问这个干什么?你不是从来都不管的吗。”
“才懒得理你的烂事,可现在是人命关天!”王妃白了他一眼,对着甫古:“你在那里都说了什么?有没有提到为什么半夜去找人?”
甫古看了主子一眼,嚅嗫道:“我小声说了皇上崩了,请王爷回去登基。要不……”
“好了,我知道了。王爷,应该派人赶几辆大车把院子里所有的人,不管刚才有没有露面的,统统带到这里关起来。”
“为什么?”罨撒葛两只大眼一下瞪了起来。
“为什么?你不想想,夷腊葛他们想要拥王爷登基,多半会密不发丧。不然还不打成一锅粥,近水楼台先得月,哪还轮得到你。如果这里传开皇上驾崩,我都想不出会是什么结果。”
“要是他们不肯来呢?”甫古眨巴着眼睛问。毕竟不是官府,凭什么把人说带走就带走呢?再说人家说不定还有生意和什么事。虽说王爷包了迎春,可她还有姐妹,就是迎春自己也没准儿偷闲打点野食,妈妈是不会乖乖让她闲着的。这帮人最无赖难缠,这事不太好办。
“告诉迎春的妈,多多给她银子,就当这个月都放大假。再啰嗦就捆了装车。再不行你看着办,总之要他们闭嘴。”罨撒葛一向做事胆大妄为。胡辇的话提醒了他,比起前面的大事,这些人太微不足道了。
“我明白了。那王爷王妃先走,我随后去追。”
“不必急着追,把这头处理利落,千万不能出纰漏。我们这里还有阿钵在。”胡辇道。
阿钵是王妃的亲兵队长。生得健壮结实一表人才。他原本是漠北乌古部一名年轻酋长,名字前面冠以族名达览为姓,称为达览阿钵。在一次和契丹的战争中他被俘虏,分给太平王做养马奴。胡辇见他头脑清楚办事干练,让他进了卫队,后来又提拔成为队长。罨撒葛不喜欢王妃身边总有这样一个俊仆鞍前马后,可是既然管不住自己,这样的话也就说不出口。
一行人正要出发,门外忽然一阵马蹄声响,跟着就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
“恭喜王爷,终于守得云开雾散。下官来给王爷送行。”
招讨使耶律洪保突然出现在营门口,翻身下马三步并两步跑了进来。笑嘻嘻地要给王爷王妃行大礼。罨撒葛连说“不敢当,不敢当”上前一把扶住。
“下官清水衙门,又是这么仓促,实在拿不出什么好东西。这五十名卫兵和一点程仪权当拳拳心意。王爷务必笑纳。”
夫妇二人见他的身后跟着几十名骑兵,每人两马,还有几匹扛着麻袋。萧胡辇刚才挑了个机灵得力的小厮去招讨司报告离开。毕竟是戍边的犯王身份,不能落个擅自逃离的罪名。胡辇特别叮咛,不提其他,只出示夷腊葛的驿票。洪保做官日久心思玲珑。有当朝红人夷腊葛的通行证他就不怕,天塌下来有高人顶着。又想此事甚为蹊跷神秘,太平王很可能东山再起,最起码也是重回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万幸在西北没有得罪过他。不但要痛痛快快让他走,还要好人做到家,送佛送上西天。于是就急忙调集人马军资,仓促间凑了这一份送别礼。
罨撒葛微笑着看了妻子一眼,拱了供手说道:
“多谢招讨使费心,这么早本不该打搅。不说不合规矩,说了就要麻烦。那本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今后定然不会忘了大人的好意。”
苍凉壮阔的大草原披上了初春的曼纱。遍野绿茸茸的新草,盛开着桃粉李白鲜艳夺目,金黄的迎春花烂漫似海。马队顾不上欣赏美景,不分昼夜疾驰如飞。三天之后出了西北招讨使的地界。这一天天色将晚,太平王喘着粗气对王妃说
“前面的驿站打个尖吧。”他们一路日夜兼行,顾不上在驿站住宿。自己带着西北最好的换乘坐骑,也用不到驿站的备马。只是每天在驿站打个尖,吃顿热乎的饭菜暖暖身子。也让一路啃青草的马好好吃上些细料,跑起来更有精神。有夷腊葛给的驿单和西北招讨使的关票加上王爷的身份,驿丞们无不诚惶诚恐热情接待,临走还一再挽留,送上干粮酒水。
这是一处比较大的驿站,马槽上拴着二十多匹骏马,驿卒们出出进进很是忙碌。一个好多天没有刮过胡子,脸上脏兮兮,头戴一顶灰扑扑毡帽的瘦子走出来,看了关票和驿单后愣了一下堆起笑脸说:
“原来是王爷大驾光临。小人是这里的驿丞,敝姓杨。怎么不派人先来打个招呼呢,只怕没有个准备会怠慢了贵人。”
阿钵在前面打头,拱了拱手客客气气说道:“知道这里没有准备,不会让你为难。只要拿出你们这里上好的饭菜招待王爷王妃就行。再给马喂些细料。其他人做个热汤总是可以的吧。不过要快,半个时辰还要赶路。”
“这位大哥这么客气卑职就好办了。保证伺候好王爷王妃,上好的马料有的是。给其他兄弟们熬一大锅粥怎么样,看有什么其他吃的有什么来点什么如何?”
“好啊,杨大哥,谢谢了。”阿钵笑着拍拍驿丞的肩膀。
驿丞哈着腰推开正堂大门,罨撒葛和胡辇走进里面。这是一间三楹贯通的大房间,中间一张红漆八仙桌,围着四把椅子,两边还有很大空地,人多的时候足够再摆两张大桌。两边靠墙一溜高大的八宝阁,上面摆着好些假古董。看来这是招待达官贵人的地方。夫妻二人坐下,一会儿驿卒奉上热茶,口渴极了的王爷端起来就吞了一大口。不是西北最常见的发酵红茶,而是半发酵的南方小团凤。一入口就知和宫廷王府里的不是一路货。要不是在路上没有热水,这种茶罨撒葛是碰也不会碰的。饭菜上的是清炖老母鸡烧烤小羊排红烧兔子韭菜炒鸡蛋和醋炝大白菜,凑了个四菜一汤,还有一摞葱花大饼。杨驿丞亲自上菜,一个劲儿地道歉说太简陋。胡辇喝了碗汤吃了几口菜,罨撒葛甩开腮帮吃了个肚儿圆。二人吃饱了往外走,罨撒葛摸着肚子咧开油光光的大嘴对站在门口的老杨点点头
“东西普通,味道还不错。你的孝心本王记住了,将来一定有你的好处。”
水饱饭足继续上路,人马都有了精神,准备拉晚赶夜。刚刚上马,阿钵悄悄走到胡辇身边,手里拿着一张纸:“王妃,您看看这个。”
“这是什么,哪儿来的?”胡辇边问边展开看。天已黄昏,光线黯淡,王妃让马放慢脚步,将纸片举到眼前,刚看一行就脸色大变。把马缰绳在手上绕紧使劲一勒,胯下黑骏马两只前蹄离地,马头高高扬起,脚下陡然止步。
“王爷,快停下来!”胡辇失态地大喊一声。
“出啥事了?”罨撒葛走在前面,听见这一声,立刻拨转马头。
“不好了你看这个。”
罨撒葛接过凑近一看,顿时感觉好像天崩地陷,一股腥味涌到喉头,差点喷出一口血。一骨碌跌下马背。那张纸是朝廷露布,上面第一句话就是“耶律夷腊葛、萧乌里只刺杀大行皇上,罪大恶极,着即正法。”下面是追查余党搜捕逃犯的命令。盖着北枢密院和刑部大印。
“你是怎么得到的?”胡辇声音止不住颤抖地问阿钵。
“吃饭的时候卑职在驿站里找地方解手,顺便转了转。因为觉得驿丞脸色不对,眼睛后面好像有鬼,卑职不太放心。转到后面杂役们干活的地方,见几个人交头接耳,见到在下就忽地散了。觉得一定有什么事。后来溜到驿丞住的房间,在桌上见到这张通告。”
阿钵见不再问话,知趣地躲到一边。
“咱们现在怎么办?”罨撒葛往地上一蹲,抱着脑袋想大哭一场。从丽春院炕上听到甫古说话的那一刻起,他就像上足了发条似一分钟没停。皇兄死了,他都没有顾上哭一声。原来上天在开玩笑,把他的心送上天堂溜了溜又摔回到泥里。就像做了一场春秋大梦,仅仅三天的皇帝梦,醒来不知身在何处。到手的皇位原来是镜中花水中月,还配上血淋林的夷腊葛的人头。现在怎么办?是继续向前走还是掉头回去?差不多可以确定前面等着他的就是夷腊葛同党和擅离谪所谋夺皇位的杀头之罪可是回去乖乖听天由命等新帝降旨处置又实在是不甘心,单是想想如何面对耶律洪保就无地自容。
胡辇也心里慌成一团,长这么大,经历了多少起伏风浪,从来没有过现在这种面对重重杀机变成瞎子一样的恐惧。她出身贵胄世家,是家中的长女,而且没有亲生兄弟。满腹雄心的父亲把她当做家里和事业的栋梁。她自己也努力效仿那些临事不乱杀伐决断的巾帼英雄。可是现在,她好像面临深渊背靠刀山,进退失据全没了主意。
“王爷、王妃,小人以为,不如让小人带几个人回去驿站,命杨驿丞坦白告知所有实情。既然有这张布告,那新皇登基、先皇大行的通告也应该已经送达此地。驿馆没有公文也应该有消息。如今的皇上是谁,朝廷的情况如何就能知道。有了这些才能推测下一步会发生什么。他没有必要不说实话,就是不说,小人也有办法问出来。”阿钵在旁边见主人半天不动,知道这种情况任谁也拿不定主意,走过来轻声说道。他是个头脑清楚的人,明白越是危机重重就越是要摸清情况,知己知彼才能做出最明智的决定。
罨撒葛抬头看着阿钵,好像不认识一样。他很少接触这个王妃的心腹近侍,发现此人还不是徒有其表。看看胡辇也是一副赞同的表情。于是点了点头道:
“好,你就带上两个金锭,再带五十个人。必要时吓唬吓唬他,可是不要惹事,现在步步都要小心。”
阿钵答了声是,扭头去点人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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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春秋梦醒
忽然西北方向传来一阵急促奔驰的马蹄声。初夜寂静,北风劲吹,声音传得格外辽远。这显然不是普通商旅之人,也不像传递军情的急递,因为听起来只有一匹马。蹄声急促而单薄,直奔这个方向而来。所有的人都竖起耳朵绷紧神经。阿钵长年与马为伴,还当过好多年牧马人,能辨别各种马的蹄声差别。他细细倾听一会儿,说道:
“王爷,是不是是甫古追上来了。我过去迎迎。”
“好,先悄悄看看是不是他。”罨撒葛道。
片刻之后,两匹快马径直奔来。果然是甫古。
“你来了。跑得好急。”罨撒葛道。他现在没有心情去问家里的事安排得如何。想到丽春院的人都关在营帐里,为的是封锁皇上驾崩和自己赶去登基的消息。这些事不问也罢。不过三天,真有隔世之感。
“王爷,大事不好了!”甫古声音嘶哑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看看对方没有他想象中那么强烈的反应。接过阿钵递过来的水囊喝了一口,接着说:
“王爷,处理完府中的事我就急着追赶。走到前天,去驿站打探您们是什么时候路过的。恰巧碰到一个认识的兄弟。他悄悄告诉我出事了。王爷刚走,朝廷的哀报就送到了。大行皇帝驾崩,新皇登基的消息正式通告天下。当今皇上尊号天赞皇帝,改了新朔,年号保宁。颁旨大赦。夷腊葛、乌里只都以宿卫不严治罪处死。他知道王爷拿的是夷腊葛的驿票,特意告诉我这些。我想王爷要是还不知道就糟了,凭着夷腊葛大人那封信就能治成死罪。所以快要急死了。”
“啊!”罨撒葛尽管已经知道罨撒葛出事,还是被新皇登基的详情惊得目瞪口呆。他一把抓着甫古的袖子问:“你有没有问皇上是哪个,现在朝中是谁在掌权?”
“在下问了。他说皇上是太祖爷四世嫡长孙,世宗爷的嫡子讳贤。掌朝的首辅大臣是原来的侍中萧大人。”甫古悄悄看了王妃一眼。这是所有坏消息中唯一令人感到有一丝安慰的。
“哈,哈,哈,哈,哈,哈,……”太平王狠狠地瞪着甫古,好一阵一把将他推开,让一个趔趄退了好几步。突然仰头发出歇斯底里的大笑,在沉寂的夜空听起来像鸱枭长嚎。
“你怎么了,笑什么?”王妃使劲摇着丈夫的胳膊,以为他疯了。随从们吓得大气都不敢出。甫古满脸狐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说错了话。
“我高兴,我太高兴了皇兄死了,皇位丢了,我完了。可你现在成了新皇的大姨子,我们又有救了!你说不可笑吗?你爹原来是我的人,现在竟然抢走我的皇位!他把你的皇后送给了你的妹妹。耶律贤连个郡王都不是,他凭什么登基。你爹他对得起我,对得起你吗?”
罨撒葛语无伦次地大声喊着,喊着喊着狂笑变成嚎哭。他快要疯了。竟然是耶律贤那个傻瓜!他一个堂堂的太平王,皇上唯一的亲弟弟,等于就是太弟储君,等了十年竟然落了一场空。耶律贤是个笨蛋不说,还不是皇上一枝的血脉。皇兄真是个混账昏君,连后事都没有安排就糊里糊涂地被人杀死了。最可恨这个萧思温老狐狸,他是长公主的驸马,皇上拿他当心腹,他却背信弃义卖主求荣。这是明明就是一场政变,背后的主使说不定就是这个老贼。
“你凭什么怪我爹。到底是什么情况还没有弄清楚。我相信他不会害我。”胡辇也吓得心惊肉跳,听到丈夫出口不逊更加担心。她当然希望继承皇位的是王爷。她一样怨恨气愤。她心里又有说不出的委屈,难道她希望这样?难道这是她的错?她还不是和丈夫一样没有办法掌握自己的命运!
“哈,哈,哈,……,哇,哇,哇,……”太平王还是像疯了一样又哭又笑。
“别嚎了!你倒是拿个主意,咱们现在到底怎么办?”胡辇又悲又气也想放声大哭一场。可现在不是哭的时候。
“怎么办?我想一头碰死在这儿”罨撒葛恶狠狠地回答。其实他心里清楚,自己远在天边,贤近水楼台自己健壮年盛刚强自信,贤就是个牵线的木偶。只要不是厚道到窝囊无用,谁都理所当然会选贤这样的人当皇帝。换了自己是岳父也是一样。可是觉得心里话无人可说,连王妃也和自己渐行渐远,一颗心憋得快要爆裂了。
“你说这话有什么用?你真就舍得死?”胡辇气得噎了她一句。
“是啊,皇上死了,我现在无依无靠。你爹是当朝红人,咱们全得靠他了。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罨撒葛又像赌气又像耍赖似地说道。
胡辇白了他一眼,恨这种男人没事人模人样像个大丈夫,有事就像个皮球,一会儿蹦的老高,一会儿就泄了气,说的都是没用的废话。她没有力气和时间计较,认真说道:“我看朝廷是不能去了。夷腊葛的驿票现在就是张废纸,西北的关防再用闹不好连人家招讨使都连累了。再说就是到了朝廷又能怎么样?除非咱们招兵买马去和耶律贤见个高低,否则就是擅离谪地的罪。不如趁着还早,惊动的人不多,赶紧回去。把这回事抹了就当没有发生过。咱们静观其变,看皇上能把咱们怎么样。”
只能如此,这是最明智的选择。胡辇头脑清醒,说出了大家包括太平王心里想到的话。罨撒葛拉着脸紧抿嘴唇,一言不发转身找马,费劲地翻身坐到银鞍绣垫上。使劲夹了下马腹,朝来的方向走去。随从们纷纷上马紧紧跟上,甫古和阿钵用鞭子轻轻一抽马屁股,窜到最前面去了。
进入三月,草原就像有人用彩笔涂抹似地一天一个样,变得花红柳绿青草茵茵。风也和暖了,吹到脸上不再像刀子似的。因为急着要赶回去掩盖这一次的行踪,一行人仍然是夜以继日行色匆匆。来时走了三天的路,回去用了四天。这一天下午来到离住地不远的草场。
那片熟悉的山坡上白云般的羊群在漫步吃草。青草坡点缀着各种野生的乔木灌木,翠色枝条上开着五颜六色的小花。那棵鹤立鸡群般高大的柳树上披着簇新的绿纱裙,在晚风中摇啊摇,好像远远像他们招手。
罨撒葛脸上的胡子长了一寸多长,人显得老了十岁。身上原来毛色油亮的貂皮大氅沾满尘土,变成了灰色。坐在马背上眼睛半睁摇摇晃晃。一路上带着的酒都喝光了,一大半灌进他的肚子里。萧胡辇的昭君袍干干净净还像新的一样,好像和前面几步远的丈夫来自两个世界。
“王爷,您看!”阿钵鞭子向前指,扭回头喊了一声。他的目力极好,在晴朗白天能够分辨直到地平线上的景物。
“看什么?有什么好看。”罨撒葛对什么现在都没有兴趣。
“您看营帐那里有人”阿钵用吃惊的眼神紧盯着前方。
“有人也稀奇!王府又不是猪圈,当然有人。”半天罨撒葛才耷拉着眼皮咕噜了一声。这时却所有的人都看到了,好多高头大马拴在门外枝叶新绿的树上,旁边还有大车、士兵、官员等一大群人。他们也看到这只马队,正翘首向这边望。
阿钵勒住马,挺直了腰杆,不管发生什么事撤退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硬着头皮面对。甫古微微俯身,拍拍坐骑脖子上的鬃毛,马一步步向后倒退,停在王爷身边。所有人都停了下来,攥紧缰绳,准备一声令下就策马逃跑。太平王睁大了眼睛,瞳孔里布着血丝,好像被狼追赶的兔子又看见了前面的老虎。胡辇脸色白得像她的袍子。
忽然就听见那边传来一阵吹吹打打,两匹马朝这里跑了过来,边跑边有人大声道:“王爷,招讨使大人来给王爷贺喜”
“贺喜!”罨撒葛吃了一惊,对甫古道:“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甫古和来人马头相会,那两人说了句什么就跳到地上,连跑带颠地冲了过来。甫古骑着马站在原地等。两个人双手抱拳打拱,袍脚绊在长高了的青草上差点跌跤。走近了一些,认出是副招讨和耶律洪古的一名亲随。
“恭喜王爷,贺喜王爷朝廷下旨,宣王爷即刻回朝,升爵齐王!昨天刚接到旨意,知道时间紧,招讨使大人和地方官府赶着都来给王爷道贺送行,生怕误了您的时间。昨天您外出没有回来。这不今天又来了,已经等了大半天了。”副使咧开大嘴笑着,又黑又黄的牙齿全都龇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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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鼎革开基
“胡闹”太平王半天才回过神来。挺直了腰杆,神色威严地说:“皇兄驾崩,本王刚一听说就赶回来设祭吊唁。你们这喧喧闹闹的像什么样子!”
在众人簇拥下太平王来到营门,那名副使和亲随一直在马下紧跑跟着,脸上涨得通红,脑门上脖子上冒出汗珠。
耶律洪保站在大门正中,麾下将士、地方文武已经排成两行夹道站立,低头哈腰面挂微笑,目光齐刷刷地看着精神抖擞风尘仆仆的王爷。
洪保这几天都没有睡好觉。头几天整夜做梦,梦见罨撒葛当了宰相调他升职回朝。计划着西北的家财、妻妾如何料理,兴奋得难以入眠。
第五天接到告哀的驿报,通告皇上驾崩,夷腊葛处死,通缉凶手余党。吓得他魂飞魄散。捶胸顿足地懊悔不该开具关防擅自放走王爷。不知道当时为什么会鬼迷心窍拿着鸡毛当令箭,夷腊葛的驿票又不是朝廷公文。现在天真的塌了,可是能替他扛着的那个人已经做鬼去了。悔得他直想抽自己俩耳光。他急忙派人用八百里军报的速度去追,命令无论如何也要在入朝前把太平王给追回来。再三叮咛带队的小校言语谨慎,只说招讨使好心提醒他朝里已经变天,驿票和关防都不能再用,先回来再做打算。
第六天又接到告哀的续文。新皇下旨赦免太平王,升爵齐王,命他即刻回朝奔丧。洪保像从冰窟窿里爬上来掉进热锅里,满怀庆幸手忙脚乱地忙活起来。
大行皇帝虽然殡天,王爷没有了坐朝的皇兄。可是王妃的妹妹成了皇后,父亲当了掌朝权臣。这一对落难的鸳鸯的逢凶化吉前途无量。十年来好事做了九十九,不能差了这最后的一哆嗦。免罪升爵,体面还朝,必须大大地庆贺一番。还要准备丰厚礼品、举行隆重的欢送仪式。他的心里又七上八下,怕追不上王爷,让他直接入了朝,那这里可就白忙了又怕追上了,那些部下愚蠢,言语冒犯了贵人。
做一个天高皇帝远的地方军政官不容易。不管政绩战绩如何,有人在朝中替你说话就是有功无过,没人说话就是默默无闻甚至有过无功。好不容易有一个通天的贵人和自己有缘,生怕白白放过了机会。
昨天,派出的追兵飞也似地赶回来,说太平王一行已经返回。这几个人非常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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