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钧弓-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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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湘一愣，他自然不知道石破天是谁，也更不知道武侯爷正是这老者嘴里所说的石破天。

　　　　那老者仿似极为愤怒，双目微眯，一眨也不眨的紧盯着韩湘，厉声再道：“是也不是？”

　　　　韩湘这才反应过来，疑惑道：“我这弓唤作掩日不错，但是却不知你说的石破天是谁？”

　　　　老者冷哼一声，嘶哑的嗓子猛然发出一声嘶吼，大叫道：“既然是掩日弓，那你也不用在前行了。”

　　　　韩湘更是不解，但看那老者眸中渐渐泛起的杀意，心中不由一凛，暗道：“糟糕！”突然面前热浪一闪，那红面老者已驱赶了猛虎向韩湘扑来，猛虎嘶吼，老者也仿佛野兽般的嘶吼，在他那副破裂的嗓子里发出的声音带着浓重的狠辣与凶悍，伸手便是一道红芒向韩湘打来。

　　　　韩湘感受到热浪扑面，又见红芒激射仿佛匹链，慌忙一个闪身，脚下不自觉踩了灵踪，身子顿时化作一道残影，远远避开红芒，但那火焰猛虎仍旧不停，四只大脚在地面“嘭嘭”有声，伴着红面老者的吼叫，更像是深渊钟鼓一般。

　　　　韩湘身心一沉，暗道：“这老者见面便是怒脸相向，出手更是带有杀机，定然不是正道人士。”当下反手取下掩日，费尽气力拉起半圆，对着前来的猛虎下腹瞄准。

　　　　老者冷哼一声，叫道：“若是那石破天老儿用了掩****或许畏惧不敢上前，但你一个毛都没长全的娃娃，也敢在我面前停步弯弓？”说着挥手又是一道红光夹杂着热浪与凌厉之意甩来。

　　　　韩湘面容谨慎，暗道这老者绝对不凡，随着热浪猛地松开右手，内力凝结的箭矢悄无声息划过空气，去势更猛更急，非竹弓可比，韩湘心中不由赞叹：“当真绝世好弓！”

　　　　一点金芒越过空间，直直撞向红光，“轰隆”一声内劲爆裂，顿时红光四射，金芒闪烁，在空中留下一阵破碎残影，复被渐渐升起的晚风吹散。

　　　　韩湘定睛前看，正欲再度弯弓，但身前哪里还有什么火焰猛虎，红面老者？只有斜阳照着远山的影子如幕布，缓缓覆过大地。

　　　　突然后背一热，韩湘猛地转身，只见一张枯瘦大手带着热浪已向自己抓来，而那火焰猛虎正在不远处耽耽虎视，寻找着破绽侍机发动，甫见韩湘一个转身失神，猛地张开血盆大口，竟从那火焰缭绕的嘴中喷出一道凝如大刀的艳红火焰，向着韩湘面门，转瞬已超越红面老者的爪子斩来。

　　　　韩湘大骇，慌忙闪身，但哪里还闪的过？无奈只得举起弯弓，当做刀剑向身前抽去。

　　　　火焰大刀碰撞弓身，登时爆裂开来，带着震耳轰鸣，一股热浪大力从弓身袭上韩湘的身体，他借着这股热浪力道身子向后一侧，堪堪避过红面老者的爪子，同时脚下步伐连点，灵踪如鬼魅一般带着他的身子在空中再次化作残影，或闪或避，向后急速退去。

　　　　老者嘿嘿一声诡笑，似在赞叹道：“好一个小娃娃儿，不愧是石补天的徒弟，果然有两把刷子。”说着脚步也是连闪，使了轻身步法向韩湘逼近，那火焰猛虎也是怒啸一声，四蹄抖动，踏得地面枯枝碎叶伴着尘土飞扬飘洒。

　　　　韩湘被那热浪大力撞击的心肺震颤，喉头一甜，便有闷血从嘴角缓缓流出，暗道：“至此一条火焰猛虎，较之那巴山刘长老就不知强了多少。”同时心下更惊，这老者能驾驭猛虎，只怕也更加强悍。

　　　　眼见那一人一虎再次逼来，心中一横，再度弯手搭弓，脚下灵踪连动，对着身后来的老者便是一箭。

　　　　红面老者诡异一笑，右手结了个奇怪印法，对着身侧的火焰猛虎便是一点，迎着即将到来的金光箭矢，那火焰猛虎带着凶狠大吼一声，轰然化作满地火焰，被那红面老者仿佛有吸力一般的手指牵引，纷纷融入进去。

　　　　红面老者长舒一口气，笑道：“小小年纪便有了如此实力，怕是天下娇子再少有人比过你的了，只可惜，你不该是石破天的传人。”说着面色陡寒，只一挥手，便将激射而来的金光箭矢打散，仿佛驱散蚊蝇一般，轻描淡写，接着厉声道：“今日，你必死！”

　　　　韩湘惊骇不已，那火焰猛虎分明看的清楚是活物，先不管周身怎么有火焰围绕，但此刻却怎么全都化作了火焰？更被这老者吸进身体？

　　　　“这…这还是人吗？”

　　　　同时又是心惊这老者究竟是什么境界？竟只一挥手便将这掩日弓射出的箭矢打散？看那气度，仿佛反掌而已，深不可测。

　　　　红面老者身子一抖，突然红芒大盛，转瞬化作一片滔天火焰，将他的身躯完全笼罩，四周火焰熊熊，红芒如漆，火苗吞吐翻滚，正与那鬼火人一般无二，韩湘忽想：“莫非这老者也是那夜夜魔所说的灵体？与鬼火人同属一类？”

　　　　转念又否定，只见那火焰虽然猛烈，却不似鬼火人的阴冷，反倒奇热非常，烧灼的大地仿佛置身火炉，而那火焰盘绕中，隐隐可见一张硕大的虎脸缓缓浮现在老者原本赤红的面容，仿佛人虎同身，好不骇人。

　　　　那老者的声音悠悠从火焰下传来：“本来我杀你易如反掌，只是敬着石破天一身奇绝的枪法箭法和浑厚内力才对你算是礼遇有加，让你死在我的绝学之下，也算是不负了你师父的托望。”

　　　　韩湘心中好笑，这老者话语说的正直，仿佛无缘无故杀了自己反倒是自诩正派一般，但透过火焰看到他那真诚的神色，虽然多有凶辣在面，但却没有夜魔那般的阴深魔意，方才暗道：“这老者定与那什么石破天有极大的仇恨，是以见到掩日便出手杀我，但是又非那种无恶不作，为非作歹的邪魔，才会对我这个小辈出手感到羞愧，所以用话语定下自己心思，又施展绝学不至堕了自身威名。”

　　　　红面老者已闪身化作一道残影向韩湘扑来，带着热浪与红光，一张狰狞虎面更加清晰，每每动手转身时，都有猛虎身影从周身闪过。

　　　　他怒吼仿似猛虎啸山，他弯爪又似猛虎扑食，抬腿斜扫又像猛虎剪尾，一招一式尽含野蛮气息，更是凶悍狠辣，招招致人死地。

　　　　韩湘只能依着灵踪的绝妙身法腾转闪避，毫无还手之力，每每被老者手脚上的火焰扫中，登时周身燃起火焰，费力用内力震落后又觉伤口辣疼，难受至极。

　　　　那火焰中更似带有浓重的煞气，透过皮肤钻入身躯，瞬间瓦解了内力，在血肉经脉中横冲直撞，大肆破坏。

　　　　行不过三招，韩湘已是伤痕累累，全身疼痛钻心，痛不欲生，又看老者再度击来，身影奇快，避无可避。

　　　　红面老者一双肉掌带着赤色火焰仿佛猛虎利爪，抓破了韩湘胸膛上的皮肤，将那本中州经与钱袋焚烧殆尽，“滴溜溜”满地散碎的银两被火焰炙烤的融化，掉落地面又遇冷凝结成银砣，滚动不止。

　　　　韩湘极力施展灵踪，脚步连闪躲过着致命的一爪，震熄了衣衫上的火焰，只有胸膛上的皮肤被抓破，煞气顿时如潮水涌进，吞噬瓦解内力，一阵萎靡之感瞬间袭遍全身。

　　　　那红面老者再度欺身而来。

　　　　此际长弓已无用处，韩湘只能当做棍棒刀剑或锤或打，但完全破不开那老者周身的火焰，更没有机会弯手射箭。

　　　　一张火焰巨掌便在眼前，韩湘心随意转，丢下掩日弓，连忙运起先天功的动作，又加上脚下灵踪变换诡异，这一外一内，一行一法两套功法竟在这一瞬间完美结合。

　　　　先天功一个动作到下一个动作的间隙被灵踪巧妙衔接，险险随着老者的奇怪虎爪之法而变换扭动。

　　　　一道蓬勃金黄从韩湘扭动腾挪的身体上缓缓升起，丹田处也有暖流划过，瞬间驱散了煞气，极力修复伤势。

　　　　红面老者也自看到了韩湘的怪异动作，那一招一式浑然天成，隐隐似暗含了天地至理，自然之法。

　　　　他猛然心中一惊，看着金色内力溢出体外的韩湘，越来越觉得熟悉，仿佛有巨锤突然砸向胸口，脱口而出道：“圣主…先天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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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少主

　　　　赤面老妖停手而立，周身火焰缓缓消散，复现红袍旧身。

　　　　韩湘也渐渐收了功法，闪到对过两丈外，喘着粗气，一身青衫破旧如絮，发髻也有被火灼烧过的痕迹，残破不堪。

　　　　二人对视而立，韩湘尤自心惊，方才生死一瞬间，危险万分，只是不知这老头怎么突然收了手。

　　　　赤面老妖的身子略微颤抖，一张干瘪的嘴唇微微抖动。有晚风吹过，夕阳再垂，映了红霞满天，夜鸟飞掠丛林，“叽喳”连绵。

　　　　赤面老妖终于嘶哑着嗓子，颤抖的问韩湘道：“你方才使的功法可是先天功？”

　　　　韩湘早已习惯了人人都认识先天功，又人人都震慑与先天功，当下点头道：“正是！”

　　　　赤面老妖急切再问：“那你为何又身负掩日？”

　　　　韩湘暗思：“你这老头终于算是冷静了下来问我缘由了”转念又想：“怎么每一个人看到我用先天功都会如此失神？那中年男子是，夜魔是，武侯爷也是，现在这个红面老头竟更加激动。”随即没好气道：“我在京城中了武状元，这掩日弓是当今武侯爷赠我的奖品。”

　　　　话刚出口，赤面老妖轰然颤抖着跪下地面，红发下一张枯瘦的老脸登时泪水洋溢，连连在地上向韩湘扣了三个响头，方才抬头带着婆娑泪眼颤抖道：“老奴赤面，先前不识少主，差点犯下大错，还望少主恕罪！”

　　　　先天功法实乃上任妖主帝俊所创，更有诸多精妙所在，非得帝俊传授任人百般研磨推敲也难得其中奥妙，是以这赤面老妖见韩湘施展先天功，也不问起所得缘由，便心知是妖主传人。

　　　　头颅深磕，撞击在地面“嘭嘭”直响，赤面接着道：“我此次前来京城本就是为了刺杀石破天而来，但是交手数合，委实不是对手，还险些丧命当场，是以才见到掩日弓对少主狠辣出手，实是罪该万死！”

　　　　韩湘愕然，傻立当场，只感觉自己是听错了什么，支支吾吾问道：“啥？啥？…少主？”

　　　　赤面老妖点头恭敬道：“少主您身怀圣主先天功，便就是圣主的传人，自然也是我圣教的少主。”

　　　　韩湘慌忙近前一步，他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问道：“什么圣教？什么圣主？我又怎么成了少主了？”

　　　　赤面抽泣道：“圣主失踪多年，圣教群龙无首，被天下那些假君子正道逼迫驱逐，蜗居十万大山，称之为妖，受尽凌辱，都只盼着有朝一日圣主能驾云而归，再度统领我圣教重返中州大地。”复又连忙抬头问韩湘道：“少主您既然承了圣主衣钵，那必定知晓圣主现在何处了？”目光炯炯，极具渴望。

　　　　韩湘这才明悟，暗道：“原来我师父竟然是什么圣教的圣主？难怪这个赤面老头见到我使用先天功便大惊失色，直呼我为少主。”随即又想到师父那萧索孤寂的身影，和独酌时的落寞，心神不由的也是一阵黯然，喃喃道：“我倒是也很想知道师父他老人家现在什么地方呢，他让我去找他，我又该如何去找寻？”

　　　　赤面功力高深，耳聪目明自然听得到韩湘的呢喃，更是定下了心，认定了韩湘做少主，同时又难过悲伤于圣主下落不明，但既然能授徒，说明定还没有身死，迟早有一日会重返圣教，执掌大权。

　　　　赤面急切的对着韩湘道：“少主，圣主一去十数年，现在圣教萎靡，群龙无首，教众大多生有二心，还望少主随老奴返回圣教主持大局。”情真意切，赫赫忠心不似作假。

　　　　韩湘也不由为这赤面老者的忠心而敬佩，但这一切实在来的突然，让他不知作何言语动作，只得傻愣愣的立在当场。

　　　　赤面越发急切，再此恳求出声道：“望少主随老奴回教，主持大局。”

　　　　韩湘仍旧不知如何作答，推迟吧，心中难过看到这老头一片忠心尽负尘土，接受吧，又太过突然诧异，一时不能适应。

　　　　赤面见韩湘久久不答，似突然想起什么，暗道：“现在教众都聚集埋伏在南际山下，被魔教逼迫做了炮灰，不免又是众多死伤，既然少主寻回，当立即呼应退兵，休整养息，精打细算再做行动。”心思电转，知道迫在眉睫，大举之日将近，再容不得迟疑，又见韩湘呆立不动，自顾盯着自己，不知在想些什么，赤面心中顿时大急，再次出声道：“老奴恳请少主回教，主持大局，莫要让万千教众被那魔教与正道假君子陷害，轮做炮灰。”

　　　　韩湘看他眉头紧皱，言语急切，也知他必定有事在心，又听他道什么万千教众轮做炮灰，定会死伤无数，不由心中也是升起救人心思，但是又想柳随云仍在南际山恶僧手里，生死不知，只得婉言道：“我此行还有要事在身，也是救人性命危难的大事，这…这当如何是好？”说完也是心中纠结，难分取舍。

　　　　赤面却痛心道：“少主，难道您就忍心看着圣主的手下和万千教众一个个惨死而不顾吗？”

　　　　韩湘解释道：“我也不是说不顾，只是在思索万全打算…”

　　　　赤面心下焦急万分，他本就是火烧的性子，却是未曾想到自己一直没有言明去处，若是说明共往南际山，韩湘势必欣然答应，既能解救柳随云，又可救下万千教众。

　　　　但一切种种都只是可能，赤面当即打断韩湘的话语夺口道：“容少主这般前思后想，何时能回到教中？只怕误了事啊！”心中暗思：“少主只要回去，亮明身份，使出先天功法，只需振臂一呼便能群起而应，到时候教众们必定奋起反抗，不再甘为魔教爪牙，再返回十万大山本营中休整几年，便可再入中州。”心念既定，只以为韩湘不愿前往，当下沉声道：“少主，得罪了！”

　　　　说罢闪身化作一道红影，瞬间便到了韩湘后背，伸出如枯枝般的手指，在韩湘的背心上一点，转身将他抗在肩头，甩手挥出一道火焰，便任凭韩湘大呼小叫，再次化作了火焰猛虎。

　　　　赤面肩扛着韩湘反身而上，掠起地面的掩日弓，急匆匆向南方跑去，速度飞快，竟与那日的黄衫妇人骑乘的雪鸟不差丝毫。

　　　　韩湘此际被赤面老妖点了穴道，周身僵硬，只有喉咙舌头仍能动作，不住在大喊：“放下我，放下我！”但那赤面却只道：“少主莫怪老奴，只是情况紧急，多有得罪了。”当下反手将韩湘放在火焰猛虎的背上。

　　　　虎背极宽阔，韩湘躺在上面尤自还有余地，那赤红火焰便在身边燃烧，却只有淡淡暖意透体，完全没有方才交手时的灼热，仿佛温水一般，极为舒坦。

　　　　赤面老妖盘膝坐在身侧，带着惭愧看向韩湘。

　　　　韩湘大喊无用，只得哼了一声，道：“你这般行径，强人所难，与邪魔恶人何异？难怪会教众叛离，受人驱使如炮灰！”

　　　　赤面老脸通红，悻悻道：“老奴只是圣教的一个头领，上面仍有七大圣王，不过却早在十年前的大战中死伤殆尽，唯有齐天圣王拼了重伤逃过一命，现在统领了圣教。可惜他心术不正，多与魔教勾结，才使得我圣教如今险境环生，岌岌可危。此番挟持少主，也是老奴情非得已，待得返回教中，让教众挣脱出魔教挟制，少主便是要打要杀老奴也自悉听尊便。”

　　　　韩湘再次愕然，这赤面老头怎么看都不似正道人士，但行事却尚算磊落，也更加心系他嘴中的圣教，不惜甘心受打杀，实是一个忠良之人。

　　　　他心中气愤难平，有多有牵挂柳随云，只得不再搭理赤面老妖，心中自顾着急。

　　　　夕阳已垂，夜幕缓起，夜鸦不时鸣叫山野，弯月已渐渐半圆，不消几日想来又可明亮如玉盘了，伴着繁星照在大地，直将远处青山染蓝，碧水带银。

　　　　韩湘这才出声问道：“你这是要带我去哪里？”

　　　　赤面慌忙恭敬回答道：“自然是去教中了，少主。”

　　　　韩湘身子动弹不得，僵硬的难受，带着愤怒再道：“我知道是去教中，你们圣教现在哪里啊？”

　　　　赤面道：“圣教被假君子们驱逐出中州，现囤聚在十万大山腹地，又被魔教幽坛圈禁，俱都流落山野间，居无定所，形同野兽。”说着老脸横泪长流，许是悲伤愤恨已深，无人能述，此际遇见少主便如遇到亲人一般，虽说从未谋面，但那先天功他却认识的清楚，不禁将满腔委屈磨难付诸辛酸苦泪。

　　　　韩湘心善，也渐渐替他难过，但是想着此去是十万大山，必定会途径屏障界限的南际山，当下心中再升起一丝希望，道：“那我们定会经过南际山了？”

　　　　赤面挥起红布衣袖，抹去脸上泪水，道：“我们正要去南际山呢，此际教众都埋伏在南际山下，只等着正道假君子齐聚，魔教一声令下，便挥刀攻杀。”

　　　　韩湘心中顿时大喜，方才的愤怒焦虑也转瞬消散，急道：“那正好，我要救的朋友也正被恶僧擒了去南际山，我此行正要去解救他，你快快将我的穴道解开。”

　　　　赤面也是心喜，正欲伸手去点开韩湘的穴道，却又担忧的问道：“少主你可不能忽骗老奴，别我刚给你解开穴道，你便转身逃跑了去。”

　　　　韩湘没好气道：“我若能跑掉，还能被你抓住吗？”

　　　　赤面一想也是，当即挥手，将韩湘禁锢身躯的穴道解开。

　　　　韩湘只觉得全身瞬间一阵舒畅，猛然坐起，面对着赤面张开臂膀，顿时骨骼“噼啪”作响，好不惬意欢畅，方才心中的忧虑、焦急、担忧也随之消散，只有座下火焰猛虎的温暖气流透过身躯，好不舒服。

　　　　赤面悻悻低头，道：“老奴方才情急出手，还请少主惩罚。”

　　　　韩湘本非小气之人，哪里还有什么气愤在胸，只有对这老头的忠心而深深敬佩，伸手扶起赤面低垂的身躯，道：“惩罚什么啊，我这个少主来的突然，你也别少主少主的叫了，叫我韩湘好了。”

　　　　赤面千恩万谢，方才正色道：“少主便是少主，怎能坏了规矩直呼名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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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天妖圣禽

　　　　韩湘执拗不过，只得随他。

　　　　一时无话，韩湘闭目沉思，身上的伤口也已被先天功的内力愈合，只是原本万分爱惜的锦布青衫被赤面破开了多处，有火烧痕迹，更有黑血沾染，混了尘土显得极为狼狈。

　　　　赤面忽然道：“我看少主方才只靠着内力身法避让，箭法更是生疏的很，圣主莫非没有传授少主外门功法？”

　　　　韩湘一阵尴尬，他哪里见过世面圣主，纯正的先天功法也是在那如梦境一般的境地中所学，当下将那梦境当做现实，挠着头道：“师父只传授了我先天功法，便拿着酒壶离去了，说是要我去寻他，但却没有告知地方何在。”

　　　　赤面恍然，忽然问道：“那你可知我们圣主，也就是你的师父他生平最引以为傲的功法是什么？”

　　　　“自然是先天功了。”韩湘不假思索道，又看到赤面故作高深的面容，暗道：“莫非不是？”复又接着疑惑道：“难不成师父还有什么别的高深武艺？”

　　　　赤面猛的挺起胸膛，说起圣主似是十分自豪，仰着脸道：“圣主最出名，最高深的功法的自然是先天功没错，但这却不是他平生最引以为傲的本领。”他后话不言，却是吊足了韩湘的胃口。

　　　　韩湘果然也是满心疑惑，急忙问道：“那他最引以为傲的是什么？”

　　　　“自然是圣主神鬼莫测的箭法了！”说着看着韩湘释然的表情，接着道：“还有便是我圣教的通学法门，天妖圣禽功了。”

　　　　“哦？天妖圣禽功”韩湘不解，但听这功法的名字便已隐隐知晓其大概意思，随即出言道：“莫非是与你方才那般，学习野兽形态所演化的外家招式？”

　　　　赤面赞道：“少主果然聪慧过人，正是老奴方才所使用的那般。”随即看韩湘一脸不相信，忙解释道：“少主莫要小瞧了这天妖圣禽功，它乃是我圣教始祖观察洪荒灵兽种种绝妙形态演化而成，再配以绝妙手法，用内力将灵兽的魂魄抽出，封入自身经脉内，与内力交相融合，达成****合一，更能增加身体无穷潜力。而老奴封体之兽不过是太古凶兽魔焰虎的亚种，血脉淡薄，只较之与普通猛兽凶狠威猛些，断称不得灵兽，老奴周身所通经脉中便也只有这一只猛兽做魂体，自也窥不到这绝妙神功的真意。”

　　　　随即深吸了一口气，再道：“想当年，圣主大人，挥手便是十数条上古异兽，各各凶猛非常，不似等闲，单凭此一手，便震慑天下诸多豪雄大枭，真可谓霸气非凡！”

　　　　韩湘点头，心中暗道：“这圣教始祖当真也是奇才，竟能通过灵兽形态演化武学路数。”又听赤面黯然道：“只可惜了，当今世间，妖兽踪迹消匿，大部分都已灭绝或是被人类屠杀逼迫到荒山野地，蛰伏潜藏，再难找到什么强悍的妖兽来封入经脉，研习形态，成就无上功法了。”

　　　　韩湘也是可惜，他观中州经，其间包罗万象，正有灵兽简介一说，每每看到奇怪诡绝的灵兽，竟能吞云吐雾，咽火喷水，当真是奇妙无比，但现在想来也只在传说之中了，哪里还能再见？

　　　　火焰虎速度奇快，耳畔风过有声，不觉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