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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茯若传-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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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璃一笑而过,再不多言,茯若温和道:“本宫听闻,皇上已经封了你的堂兄张德华为京府通判,而你的伯父张桐原先便是光禄大夫的官职,皇上已经复了他的官职。真是恭喜张婕妤了。”
许是阳春三月的时节了,永和宫外苑的春花开的甚是灼灼,花的香气随风漫进殿里来,花香又夹杂着殿中原本的秋水香的叵测香味,让永和宫的内殿有了一丝森然之意,玉璃姣好的面容在这样的意境里显得格外的飘渺,只见她缓缓道:“还要多谢惠贵妃娘娘,朝中多是反对此事之人,而多亏了惠贵妃娘娘及宋大人向着臣妾的家门。”
茯若淡淡一笑,道:“本宫既是为你,也是为了自身。且如今你的族人依然免去了流放在外,你便再不算的是罪人之后,往日的屈辱也可悉数扫去了。”
玉璃道:“臣妾从未想过,能有今日。只是朝中仍旧有多数人嫉恨臣妾的族人。更有甚者,臣妾闻言,前几日又朝臣上奏言明臣妾乃是红颜祸水。引得朝廷祸乱,臣妾当真是十分冤屈。”
茯若缓缓食了一颗樱桃,温声道:“你如今已是三皇子与端懿帝姬的生母了,他们怎敢如此无礼,当真是放肆?”茯若话锋一转,道:“饶是如此,咱们早些动手,才好在前朝后宫都一并料理了这些个人。往后也好衣食无忧。”
玉璃与茯若相视一笑,再不多言。
凤仪宫内,皇后眉头紧锁,下首便是,宜贵嫔,齐贵人与丽贵人三人。只见方司膳跪在下头,显然是将方才在永和宫所出的事悉数告知了皇后,随后,皇后只命云翳将方司膳请了出去。复才森然道:“如今齐贵人做事是越发的不中用了,你当日让旁人在张氏那贱婢的粥里下药,怎的不做的仔细些,事成之后就应该立即斩草除根的,如今惹出事来,那惠贵妃的手段你又不是不知道,且皇上偏偏又这般宠着张氏那狐媚子,一个不留神,本宫都会与你们一同陪葬。”
齐贵人道了句:“臣妾原先以为此次定能得手,让那狐媚子一尸两命,谁知那两个蠢奴才下的分量太轻了些,只让她狐媚贱人动了胎气,而后,她宫里的奴才速速去请了皇上与惠贵妃来,随后竟让她们母子二人平安无事。臣妾此刻也是后悔莫及啊。”
宜贵嫔道:“皇后娘娘此刻最最要紧的还是前朝之事,皇上已然因着张婕妤之故复了她族人的官职。且还是光禄大夫这样的高位?臣妾只担忧对咱们的家门不利啊。”
皇后幽然道:“可不是么?皇上为着此事接连已是贬黜了几位言官的官职,便是上官太傅也被皇上当众摆了脸色,本宫的父亲与兄长都被皇上呵斥了。如今看来,若是惠贵妃与张婕妤联手在皇上面前进馋言,本宫只怕咱们的家门被查抄也未可知啊。”
丽贵人惊道:“皇后娘娘此事万万不可啊,若是他们受了贬黜,那咱们在后宫便是更加无以为靠了。且如今太子未立,若是让惠贵妃与张婕妤得手,臣妾只怕。”皇后森森看了丽贵人一眼,于是丽贵人知趣的没有说下去。
齐贵人恨恨道:“到底是那张氏魅惑了皇上,不然皇上怎会为了一个女子便这般兴师动众,先是大赦天下,再是复了那些前朝罪臣的官职,难不成接下来要让那狐媚子做贵妃么?”
皇后淡然道:“凭她现在的恩宠,便是皇上赐了她皇贵妃的位分也是有的,只是现下最最要紧的还是惠贵妃,她有协理六宫之权,又拿住了御膳房的宫女,若是让她拷问出什么来了,本宫往后也难做了。”
宜贵嫔冷冷道:“臣妾寻思着,倒不如皇后娘娘先行下手,让惠贵妃无从查起。也省得咱们日后有麻烦。”
皇后思虑片刻,复才笑道:“且由着宜贵嫔此计行事便是。”
宜贵嫔等临行前,皇后只淡淡叮嘱了一句:“务必要小心行事,不要再生出什么事来?”
待得三人都走了,云修见皇后以手支颐,眉色森森,不由得关切道:“皇后娘娘不论如何都要当心自己的身子啊,若是皇后娘娘的身子不好了,不是更让旁人称心如意么?”
皇后只是叹气道:“本宫现下是越发难做了,原以为除了敬贵妃,本宫便在这后宫安然无忧了,谁知那惠贵妃比敬贵妃更难对付,那张婕妤亦是狐媚惑主之流,本宫如今已是年老色衰,且本宫失宠于皇上多年,本宫只是担忧着本宫的润儿不能继承皇位,到时候,本宫一生心血都枉费了。”
云修劝慰道:“那惠贵妃也当真是不会知恩图报,皇后娘娘昔日那样护着她,她如今做了贵妃便和皇后娘娘过不去。”
皇后蹙眉道:“她如今手握大权,膝下又是有子有女的。自然是不好对付,便是当真出了事,仁惠太后也定然会护着她。所以本宫才觉得棘手啊。”
云修似乎想起了一事来,道:“今早毓秀宫的人来告知奴婢,说是婉贵嫔的身子染了风寒,想着这几日是不能来向皇后娘娘请安了。”
皇后冷然一笑,道:“且由着她吧,只让她好生养病便是。”云修复才告退。
到了第二日,却是慎刑司的人前来告知茯若,只道是昨日半夜那两位宫女都咬舌自尽了。茯若闻言大惊,只急道:“怎会?好端端的人为何便这样自尽了。可拷问出什么来了。”
那慎刑司的郎官只道:“属下对那两位用了鞭刑,她们只一个劲的说冤枉,其余的一概不知。随后属下想着今早再行审问,谁知她们便自尽了。”
茯若只冷冷道:“无用。这样的一件小事也办不好。”
那郎官又道:“属下敢问惠贵妃娘娘,那二人的尸首如何料理?”
茯若淡淡道:“随意安葬了便是。只是别将此事传了出去。”
三月原是极为阳光曛暖,兰谢竹摇的日子,只因着此事宫中倒是漫上了一起萧然之象,接连数日,茯若只打发了御膳房的方司膳与莫掌膳,将二人撵出了宫外。皇后对此倒是全不过问。茯若前去告知此事之时,皇后也只是淡淡道:“一切由惠贵妃做主便是,本宫自新年来身子便不大爽快,料想是病了,有着惠贵妃为本宫操劳也是好事。本宫也可安心养病了。”
茯若深知与皇后早已生了不少嫌隙,明争暗斗的事也早已有了数个回合。知道皇后言语不过是搪塞罢了,也懒得理会,只说笑了几句,便也散了。
………………………………
第71章
待得玉璃的身子大好了,询于宣和十年的六月初四,正式下诏册封玉璃为正二品禧贵嫔。一时间宫中流言纷纷。皇后几次以玉璃身份微贱为由,欲图使询收回旨意,询却置之不理。倒是昭惠太后下旨,言玉璃乃是后宫出身而登贵嫔位。只下令不许有册封大典,询知道奈何昭惠太后不得,只是作罢。便命了礼部的官员,亲自前往永安宫对玉璃予以告之而终。一时间倒也是平息了后宫诸人的愤懑不平之言。
如此一来二去,过得个把月,却正是七月暑热的时节,玉璃只携了一对儿女往茯若的永和宫。却见二人将孩子交予乳母照料。
七月,夏花开尽,内殿里一片安静。午后的微风细细拂过殿外的梧桐树,缠绵的花朵落下地,发出轻微的啪嗒啪嗒的声响。玉璃只微微笑道:“如今天气却是越发炎热了,也不知皇上今年可否会带咱们去西京行宫避暑?”
茯若微微叹息道:“这些年宫内一直多事,况且前年为了敬和贵妃的事,皇上是费了不少心思,因而才耽搁了,而你有有了端懿,皇上兴许是怕你舟车劳顿,所以才免了,只是不知今年皇上作何打算。”
玉璃只感慨道:“臣妾如今已是正二品的贵嫔了,想起昔日的冷宫的困顿只觉得如今的一切都来的不真切。”
茯若浅笑道:“眼下你膝下已有了一双儿女难道还有比这来的更真切的,且不说皇上如今十分宠爱你,且你的位分在宫中已然仅次于本宫与皇后了,难道玉璃还有什么不得如意的?”
殿内的茜砂窗下明澈如水的霞光,金兽熏炉的口中徐徐飘出几缕淡淡的轻烟,恰是苏合香清甜甘郁的芬芳,霞光稀薄的灯影里,玉璃只微微颔首,道:“臣妾虽说已在贵嫔的位子,但宫中仍有不少人瞧不上臣妾的出身,便是臣妾的册封典礼也因着昭惠太后的意思,皇上只命了数个礼部官员草草了事罢了,臣妾心里到底也是不安。”
茯若伸手掐了几多碧青色的玉兰,缓缓插入鬓中,细细道:“但皇上仍旧是向着你,这便是足够了。好歹你也是三皇子的生母,为着这层关系,你在宫中的位分就与其他三位贵嫔有所不同。”
玉璃淡淡一笑,道:“皇上待臣妾着实是极好的。便是臣妾的亲眷,皇上也是照顾的极为妥帖。臣妾的堂兄前几日已经被皇上升了从四品的工部侍郎的官职了。”
茯若只慵懒一笑,缓缓道:“你兄长做事原本便是极好的,且他如今也有三十来岁了,在这个位子都也是合宜。”
玉璃只抚着软榻静静而笑,却不言语。茯若只细细道:“却是今早本宫的婶子进宫来探望本宫,却与本宫说起周良人的父亲于外任之时,却发现了齐贵人的兄长有私交外官的事,且为求证此事,周良人的父亲派人明察暗访了数次。如今将此事说与了本宫的叔父,叔父又托婶子将此事说与本宫。料想已是断断不会错的了。”
玉璃看了我一眼,轻轻“哦”了一声,随即道:“齐贵人的兄长乃是光禄寺少卿,怎会不知私交外官乃是大罪。且若是惩处下去,倒也是个不小的罪过。”
茯若冷冷笑道:“齐贵人一向轻狂跋扈,料想他兄长也是一丘之貉。若是叔父将此事奏与了皇上,你我二人在后宫也不能闲着。”
玉璃颔道笑道:“这个自然如此,齐贵人素来与臣妾不睦,且昔年臣妾的族人被明宗皇帝流放,便是齐贵人的父亲首先在朝中弹劾了臣妾的伯父,所以才使得臣妾的家门招此大祸。”
茯若道:“如今王尚仪已被本宫觉察了她的二心,本宫只让她在殿外伺候,也不许再管理殿内诸事。寻个时候也应该打发了她走了。”
玉璃只蹙着眉头道:“依娘娘的意思也是要一不做二不休,除了她。”
茯若淡淡叹息一声,只道:“只将她赶出宫便好,好歹她也伺候了本宫这么些年,本宫一时间都也不忍赶尽杀绝。”
过了几日,内大臣徐仲玄上奏弹劾了齐贵人之兄文泰私交外官一事,询先前为着文泰数次进言反对玉璃与三皇子之事早已对文泰颇为不满,今日碰上了此事,一时间只命刑部尚书亲察此事,只将文泰先行监禁于大牢里,又让刑部侍郎蒋松亲自去查封了文府,一时间宫中传言颇多,便是皇后与宜贵嫔也是极少出户。又过了数日,又接连查出齐贵人父亲昔年为官私自成党,并党同伐异之事,一时间也牵扯出宜贵嫔与婉贵嫔的家门。朝中顿时风声鹤唳。询数罪齐发,只削去了齐贵人之父文守恒的官职,又判了文泰流放漠北之地。
齐贵人得知了此事,一时间惊得失了人色,强行镇定下来过后,只到凤仪宫去,求见皇后,正在脚步匆匆间,却闻得身后一声:“齐贵人走的好急,这是要去哪儿,连见了本宫都忘了行礼了。”回首望去,却是玉璃正带着宫女在长街上散步。
玉璃身着正蓝色刻丝泥金银如意云纹缎裳,只梳了一朝月髻,累丝双鸾衔寿果步摇金簪流苏长曳,极是华贵,却见玉璃缓缓笑道:“本宫先前在路上见到了齐贵人,却见齐贵人神色匆匆,本宫自封了正二品贵嫔便久不见齐贵人,没曾想如今齐贵人的家门也出了这样的变故。或许过不多时,齐贵人也会是罪人家眷。本宫只觉得这倒是应了那句风水轮流转的俗话。”
齐贵人也不向玉璃请安,只冷冷道:“事到如今,你还敢在本宫面前说些风凉话,因为你这个妖孽祸胎,害的朝政大乱,你不躲在自己宫里告罪,还敢在这里耀武扬威。当真是放肆。”
玉璃微微变了神色,只道:“齐贵人方才是说本宫放肆么?”
齐贵人只冷笑道:“我听闻禧贵嫔最是会察言观色,怎的如今刚坐上了贵嫔的位子,这耳朵便不好使了,你身为宫嫔,惹得前朝朝政纷乱,且自你回宫后,后宫一直颇多是非,且你还唆使皇上恕了那些罪人的过错,还将他们悉数召回了京师,你的所作所为不是妖孽行径又是什么?且你不以为耻,难道不是放肆么?”
玉璃已然动怒,只冷声道:“齐贵人言语且仔细些,本宫乃是正二品的贵嫔,齐贵人不过是小小贵人,也敢来指责本宫的不是?齐贵人入宫多年,难道宫里的位分尊卑于齐贵人而言都只是形同虚设么?”
齐贵人只冷笑道:“你不必用着位分来压制我,你这贵嫔的位子难道做的名正言顺么?连册封典礼都无的贵嫔,算得什么?”
玉璃缓缓道:“即便没有册封典礼,本宫也依旧是禧贵嫔。且齐贵人说本宫的亲眷乃是罪人,只怕如今看来,齐贵人的父兄才会沦为罪人。本宫且冷眼瞧着到了那时,齐贵人又还如何倨傲。”
齐贵人怒极,只再说不出话来。
到了凤仪宫过后,齐贵人却被云修给拦下了,云修只劝道:“齐贵人还是请回吧,皇后娘娘这几日也是在困顿之中,身子一直不好,今早起来,昔年生产端慧亲王落下的旧疾又犯了,只怕今日只不能见贵人了,还是请贵人过些日子再来吧。”
齐贵人只央求道:“还劳烦你去通告皇后娘娘一声,本宫的家门先下遭了大祸,后宫中能救本宫与本宫家门的人只有皇后娘娘了。”
云修无奈摇头道:“贵人还是听奴婢一言,皇后娘娘说贵人眼下只能自求多福,方能以图来日。”
齐贵人见云修此景,心中知道已是无法,只垂首回了储秀宫。只在内殿哭了一宿。
过了几日,询下令将齐贵人之兄流放漠北后赐死,而齐贵人之父文守恒亦被软禁在家中。而文府中的奴仆被悉数变卖。齐贵人听了旨意,登时昏了过去。
茯若在寿康宫中与仁惠太后说起此事,仁惠太后只淡淡笑道:“刑部尚书吴桥乃是哀家保举的,有他审理文氏一族的事,只怕能挖出不少东西了。”
仁惠太后临镜戴了金丝圈垂珠耳环,茯若在一旁道:“如今文氏一族已是一败涂地,臣妾原以为根基是如何深厚,没曾想却是这般不堪一击。”
殿中的檀香缓缓灼燃,四下里都是静静的。仁惠太后缓缓道:“皇帝早已厌烦了文泰与文守恒的为人,且前翻为了玉璃的事情,皇上心里早就对他们生了不满,如今出了这事,皇帝一出手倒也都收拾干净了。”
茯若抿嘴笑道:“倒是难为周良人的父亲暗中查访了。”
仁惠太后披一件家常玉色印暗金竹叶纹的长衣。神色冷然,道:“文氏一族已是不足为虑,眼下最最要紧便是薛氏与上官氏。宜贵嫔与玉贵嫔的家门都算得是显赫。如今齐贵人的家门出事,皇后那边定然会更加小心,往后咱们也不好对付她们了。”
茯若只淡淡道:“太后倒是不必多虑了,机会总归会有的。”
仁惠太后郁然一叹,缓缓道:“哀家经营多年,只求一切都遂了哀家的心意。若是宋氏一族能以发达,哀家倒也无憾了。”言毕,仁惠太后意味深长的看了茯若一眼,道:“你才二十来岁,按理也还能再添一位皇嗣的。怎的你诞下了仁元过后,便再无动静了。”
茯若淡淡道:“如今皇上待臣妾也不比得往日,且如今臣妾膝下已有澄儿。也算的是儿女双全了。”
仁惠太后道:“若是你有一个亲生的皇子,将来也多了一层筹码。你若是有了皇子,将来皇帝便是赐了你皇贵妃的位分也是有的。你且好好用些心吧。”
如此以来,茯若闻了,愁绪又渐渐弥漫心间了。
………………………………
第72章
宫中的日子看似波澜不惊的过了下去。唯一的变局是婉贵嫔苏氏的身子却是一日弱似一日。渐渐也是不成了。
询为此对她倒是颇为上心,时常遣些身边的奴才去毓秀宫探望她,细细算来,她入宫也有将近五年的时光了,且在玉璃未曾回宫之前,她一直都是极得询的宠爱的,只是失了子嗣后,才渐渐与询生分了。
皇后近日来一向不甚打理宫中事务,知晓了婉贵嫔的病情,也只是叹息一声,再无他话。
茯若因着协理六宫,偶尔倒是去毓秀宫中探望婉贵嫔的病情,见着婉贵嫔的样子,倒像是整个人都已经虚透了,整张脸看上去了无生气。
到了夜间,询却是难得来了永和宫歇息,茯若命人将孩子都哄得睡下了,只对询道:“婉贵嫔的身子如今越发弱了,臣妾见了都是觉得于心不忍。太医院的太医也当真是无用。婉贵嫔如今病体如斯,他们竟连一点法子也没有。”
询取过茯若一缕青丝把玩,温声道:“婉贵嫔她的身子自小产后,便一直不好,如今看来倒像是已是不能好的了。只是可怜了她。”
茯若闻了,倒也并无做声,二人随意又说了几句,便歇下了。
次日,茯若一早起来去向皇后宫中请安,因着茯若去的早,椒房殿里人只有皇后的奴才在一旁屏息而立。皇后从帘后出来,笑道:“惠贵妃今日来的好早啊。”
茯若淡淡道:“臣妾昨夜未曾睡得极好,今早便起的早了些。”
皇后见茯若梳得油光水滑的长乐髻,眉心有髻上正中垂落的和田玉雕琢成的玉兰飞蝶步摇,虽说玉光清雅,却也晃的眉心莹然如水。只笑道:“惠贵妃如今越发会装扮了,今日的装束清秀却又不失华贵。旁人见了,还以为惠贵妃不过还是十几岁的年华,哪里会晓得惠贵妃已是二十有六的人了。”
茯若如何不知皇后言语中的讽刺,只淡然一笑道:“难为皇后娘娘夸奖了,只是这玉兰飞蝶步摇乃是皇上赏赐的,今早乃是皇上亲自为臣妾戴在髻上的,倒也是皇上的眼光极佳,与臣妾倒是没有什么相干的。”
皇后的眼里扫过一丝嫉恨,随即便笑道:“皇上肯为亲自为惠贵妃挑选珠钗首饰,可见皇上乃是当真宠爱你啊,古人云画眉之乐,本宫今日倒是知道了。”
茯若只淡淡一笑,却也不再多言。随即皇后又道:“眼下婉贵嫔的身子沉重的紧,本宫近日来身子不大爽利,想去毓秀宫探望她也是不能,还是劳烦惠贵妃好歹去看看婉贵嫔,只当是略表关心也是好的。”
茯若只恭声道:“皇后娘娘言之有理,臣妾得了空便去。不劳皇后娘娘挂心了。”
皇后只温然一笑,道:“后宫有惠贵妃帮着本宫打理,本宫也好乐得清闲。”
随后数日,因着乃是中秋佳节,询倒是开了恩典,给那些新近入宫的妃子好生晋了晋位分,闵修仪晋为从三品的昭容,而周良人也晋为正五品修仪,林采女晋为从五品修容,沈才人晋为从六品美人,唐昭媛也被晋封为正三品庆贵人。宫里又是一场欢宴。
待得宴席散尽过后,询原想着去茯若的永和宫。却不曾想皇后此时倒是对询说道:“皇上今日且去毓秀宫陪着婉贵嫔吧,今日毓秀宫的宫女来报本宫说婉贵嫔的病情今日又加重了不少,她只还记挂着皇上,臣妾为此斗胆请求皇上好歹去毓秀宫瞧她一瞧,只当是成全了她对皇上的一片痴心吧。”
询倒是默默不语,半晌道:“茯儿,你怎么想?”
茯若抿嘴笑道:“皇上且还是去毓秀宫吧,婉贵嫔的身子的确是不好了,且她也有甚久未能见到皇上了,皇上只当是成全了她吧。”
询便摆驾去了毓秀宫,皇后待得询走了,只对茯若温和道:“倒是难为惠贵妃如此大度,本宫当真是心悦诚服。”
茯若只温和一笑,道:“臣妾平日时常见着皇上,便是一日不见也没有什么要紧的。”
皇后笑意更深,道:“惠贵妃愿意这般想便好了,本宫还担心惠贵妃会为着这事吃醋捏酸呢?”
茯若浅笑道:“皇后娘娘最是爱和臣妾说笑,若是论起吃醋捏酸,宫里谁人能及得已故的敬和贵妃呢?”
皇后随即又道:“若是惠贵妃得了空,明日且还是随本宫去毓秀宫去看看婉贵嫔,也当是尽心便可。”
茯若淡淡一笑,皇后娘娘吩咐,臣妾不敢有违。
到了第二日午时,茯若用过了午膳,便带了清儿秀儿二人,去了毓秀宫,在路上清儿好奇道:“小姐好端端的去毓秀宫探望那婉贵嫔做什么,奴婢瞧着她那狐媚样子就觉得烦闷。且还是皇后命小姐前去的,小姐何必来麻烦自身。”
茯若白了清儿一眼,冷冷道:“如今越发会说话了,本宫的事都要你来置喙了。你若是不想去,且先回永和宫去便是,本宫只带秀儿一路便可。省的你一路上嘴碎,让本宫烦心。”
清儿被茯若这样一番训斥,登时没了言语。到了毓秀宫正门,却见皇后身边的宫女云翳早早候在哪里,见了茯若,便行礼道:“皇后娘娘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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