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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贵性-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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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非但不惊恐,反倒有种棋逢敌手的畅快。
“这么多的书,你是生前看的,还是死后才看的?”
他很好奇,她阅卷之量竟不在自己之下。
“女鬼”津津有味地读着《忘川卷》,并不回他的话。
他只好独自欣赏这里的粼粼湖色。
初春的湖边,虽然充满凉意,却不让人觉得寒冷。
不远处的湖边,荒草又高又密,隐约间,野百合绽开着雪白的花瓣。
时间放佛静止住,宇宙间唯独他们二人。
许久,“她”读完手中书卷,抿了口茶,抬头道:“死后。”
“嗯?”
“我死后才开始看书。”
“她”的眸子澄明透亮,看得他心头躁动。
他问:“你死了多久了?”
“她”答:“快三年了。”
“死了之后,是怎么样的?”
“自由自在,不需要对任何事抱有期望。”
“女鬼”这样答道。
柴琛叹息,不对任何事抱有期望,何尝不是一种解脱呢。
他期望为母后报仇,更渴望能君临天下,于是不得不和凶手的娘家结盟。外公想要成为赵家那样的外戚,便坐视女儿被害。父皇、大哥、四弟、五弟,还有满朝的文武百官,哪个不是为着各自缥缈可笑的期望,而营营役役一生。
数来数去,他只羡慕三弟柴珏,从来都不对那个位子抱有幻想,恣意潇洒,没心没肺得让人妒忌。
“我……我家中有些事,我可以与你说吗?”
太多的憋屈在心里酝酿、发酵,他急需要一个出口。
“她”不过是个寂寞的“女鬼”,与“她”说了又何妨?
“你说。”
“她”随意翻开一本书,头也不回地道。
“她”的漫不经心反而令他放松。
“我的家境尚算殷实,我父亲有好几个儿子。”
他径自坐在“她”旁边,顺手提起茶几上的小壶,为自己添了一杯:“我家的规矩很怪,只有一人能承继家业,其余的人下场惨淡。”
“女鬼”依旧低头阅卷,冷然道:“然后呢?”
他道:“为了承继家业,我要作许多并非本愿的事,心中难受。”
“我问你,”“女鬼”终于抬起头来,问他道:“你为何非要承继家业不可?”
“倘若其他兄弟继承,我定必死无葬身之地。”
他所言非虚。
除了柴珏,他们几个皇子之间,对各自都是无法忽视的威胁。倘若是他承继帝位,必定对柴瑜、柴瑛他们赶尽杀绝;反之,若是他们荣登大宝,就更不会让自己好过。
官家养的不是皇子,是蛊。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女鬼”反驳:“天大地大,你不能逃么?”
柴琛的目光骤然变得深沉:“不能。”
他凶猛的野心,平日里掩饰得滴水不漏,此刻都肆意地显露:“家财万贯,实在舍不下。”
“女鬼”闻言,不知何故,盯着柴琛看了好久,神色先是冷漠,而后不屑,最后,是浓浓的悲愤。
是他的错觉吗?“她”眼眶竟有些发红。
“有何不妥?”他问。
“女鬼”听罢,抄起手边的茶杯,想要往他扔去,举手又落,终是扔向湖中。
“噗通”一声,茶杯落入湖中,未泛起多大的涟漪。
但二人心里都是不能平静。
柴琛不知“她”为何而气恼,正要开口细问,却看见“女鬼”的一双眸子悲伤之色渐淡,眉宇间坚定之意渐重。
她道:“你可曾有想过,你争家业,是因为你比其他人有能力将家业经营得更好些?”
柴琛怔住了。
“因为怕死,因为野心,因为这般那般,”“女鬼”炯然问道:“你有否想过,你是为了百姓社稷才去争江山?”
“你如何得知我是…”
“女鬼”不容他发问,径自说道:“倘若你争这帝位,并非是因为自己能比其他皇子对百姓社稷更好,那我劝你还是不要争了。”
柴琛心中似翻起惊涛骇浪。
思潮如百川奔腾在山间,怒拍山岩,咆哮呼啸。
回过神来之时,“女鬼”早已去无影踪。
………………………………
第三十三章 战败内幕
大庆殿上,官家怒不可遏,呼吸急促,连胡须都被气息带动得颤颤而动。
他深吸了口气,气得发抖的手端起茶杯,正要轻抿一口茶,让自己平复下来。
可眼睛撇过面面相觑的满朝文武,不由得怒向火中烧。
――“哐当!”
官家将手中杯盏奋力向前方掷去,发出清脆的声响。
价值连城的紫口铁足官窑瓷,零落崩析。
文武百官更是无人敢发一语。
“哈!”官家怒极反笑,但笑得何其渗人:“尔等平日口若悬河、雄辩滔滔,何以此时噤若寒蝉?”
众官络绎跪下,山呼道:“官家息怒!”
“三千!”官家指着朔州都督卓守成怒道:“区区三千契丹铁骑,竟折损朔州万员精兵!”
卓守成无言以对,默然叩首。
官家更怒:“幸得援兵赶到,否则,雁门关早已失守!卓守成,你不以身殉国,还有何颜面在此!”
“官家恕罪!”沂国公高嵩往前一步,禀道:“官家,契丹早有预谋,突然来袭。有道是,明枪易挡,暗箭难防啊!”
卓守成乃前沂国公高辅武麾下的副将,是高家的人。
此时,站于柴琛前方的亲舅王承业,忽而转头朝他使了个眼色。
柴琛心领神会。
他的外公王邈在兵部亦有线眼,朔州一事,他早已收到消息,更搜集了不少底细。
今日大庆殿上,只要官家发怒,兵部侍郎邝景山便会趁机进谏,指责卓守成失职。礼部、刑部继而发难,最后由二殿下柴琛陈词,务求致卓守成于死地。
雁门关乃宋辽边境的要塞,朔州岂可落入高家手中?
只要官家将卓守成治罪,吏部便会举荐王邈的门生邝智渊为朔州都督。
王邈此计,本应万无一失。
但他算漏了最重要的一环――柴琛。
柴琛此时想的,却是昨日“女鬼”对他说的话。
――“你有否想过,你是为了百姓社稷才去争江山?”
因着这话,他辗转反侧,思索良多。
那个位置,对他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
曾经,他读《战国策》,读到《唐雎不辱使命》中的一句:“天子之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心中欣然神往。
这种至高无上的权力,曾是他以为的毕生追求。
昨夜,他却不禁自问:自己得到了这皇位,就会满足了吗?
百姓虽然山呼万岁,但对契丹却不得不忍气吞声,必定心生不忿。
他做了宋国的官家,便又会想做天下的官家。
到期时,在有心人的鼓动之下,他必然会挥军北上,继而穷兵黩武、民不聊生。
对权力的欲望,是个无底的深渊。
自己坐了那位置,对百姓社稷真的好吗?
眼角的余光,不由得往大皇子柴瑜那儿瞥去。
不经意的一瞬,却窥见柴瑜朝卓守成望去的表情。
不耐、冷漠,还有……嫌弃。
只有这么一瞬,柴瑜的表情就马上回复原样,依旧是佯装的惶恐与担忧。
柴琛怔了怔,叹了口气。
高家已经放弃卓守成了。
此刻,他觉得心中有股热,有团火。
他柴琛坐那位置不一定会做得最好,但一定比柴瑜要适合!
众所周知,卓守成跟随高家三十年有余,骁勇善战,对高家更是忠心耿耿。
一朝无用,柴瑜便弃之若敝履,毫无犹豫、斩钉截铁。
江山社稷,岂能落入此等无情无义之人的手中?
柴琛毅然往前一步,对官家道:“父皇,儿臣有要事要禀!”
官家不曾想,竟是柴琛先开的口,心想,王家的人还真是急不及待啊。
不曾想,柴琛说的是:“儿臣觉得,卓守成罪不至死。”
“柴琛,”官家气在头上,连名带姓唤他道:“你仔细你说的话。”
柴琛心中早已想通,坦然道:“父皇,卓守成向来善战,戍守朔州的又均是精兵强将,竟然惨败于三千铁骑,此中,必定事有蹊跷。”
官家闻言,盯着他问:“你倒是说说,是如何蹊跷?”
柴琛瞥了眼王承业,又看了看卓守成,欲言又止,片刻,终是道:“儿臣认为,或许是兵器战甲出了问题。”
此言一出,满朝哗然。
王承业吃惊得目瞪口呆,心中既惊,更怒。
此战自然是败得蹊跷,兵部贪墨久已,柴琛所言不虚。
旁边的高嵩更是疑惑万分。
王家究竟有何后着?竟自曝其短?!
此战败于兵器不足,高嵩自然是知道的,但工部亦有疏漏。若自己揭发兵部的贪墨来保住卓守成,王承业的人必然集中火力对付工部。
两害相权,取其轻也。
保工部而舍卓守成,是无奈之举,也是唯一之计。
正在众人各怀心思之际,官家又问:“你是如何得知与兵器有关?”
“定州、代州所缴的铁石和石炭,与往年不符。”柴琛答道:“以长枪为例,每一枪头所需的铁石为四分一石,所需石炭为六分一石,方可无坚不摧。”
官家眼中闪过一丝讶然,也有一丝赞许:“嗯?”
“定州今年所缴的铁石比往年少、代州所缴的石炭比往年多,但兵甲总量却不变。”柴琛盯着兵部尚书易永贞道:“这是因为铁石比石炭贵,有人从中贪墨,而后以石炭替代缺少的铁石。故而,兵甲脆而无用。”
柴琛话刚落音,易永贞噗通跪下,诚惶诚恐地猛叩头,呼道:“官家恕罪!臣乃一时大意,被属下偷天换日,官家恕罪!”
官家并不理睬,拍了拍手,两名宦官抬进来一堆兵器。
“诸位卿家,你们细看这兵器与平常有何不同?”
左边的宦官举起手中的长剑,用力往地面一戳,剑端竟截然而断。
右边的宦官拾起一面盾甲,往地上一掷,应声而裂。
众人大惊。
官家早就知道此事内幕,今日震怒,不过是为了试验众人忠诚。
易永贞更是颓然,脸色煞白得如死人一般。
官家此时方冷然道:“兵部尚书易永贞,贪墨铸造兵器之铁石,致使朔州一战兵败,万死不能辞其咎,今着令抄家灭门,诛九族,即日执行。”
言毕,两名宦官走上前来,拖着瘫软如丧尸一般的易永贞出了大庆殿。
正当众人以为事情告一段落之际,却闻得柴琛又道:“父皇,儿臣还有一事要禀!”
……
………………………………
第三十四章 一石三鸟
两名宦官走上前来,拖着瘫软如泥的易永贞出了大庆殿。
正当众人以为事情告一段落之际,却闻得柴琛又道:“父皇,儿臣还有一事要禀!”
官家点头,示意说下去。
柴琛道:“工部尚书费正皓,亦难辞其咎!”
官家闻言,向费正浩望去,脸色愈发阴沉。
“父皇,三年前,门下省曾下令,于朔州、易州以及沧州此三个边关州城修建护城河。一年前,更着令将雁门关城墙扩建三十里。”
柴琛大步走到费正皓的跟前:“户部早已将修筑的款项拨至工部,但边关三州之护城河迟迟未见影踪,遑论论雁门关城墙。半年前,朔州知州钟鹏举更是上表督促修建护城河一事。”
他转身,用手中的玉笏直直指向费正皓,狠声道:“朔州一役,非战之罪,奸臣误国也!”
非战之罪,奸臣误国。
此八字,字字铿锵,掷地有声。
费正皓还欲要辩驳,却看见高嵩对他轻轻地摇了摇头。
官家望着柴琛的背影,神色复杂。
朝堂里霎时间鸦默雀静,半晌,才听得官家道:“费正皓玩忽职守,以致延误战机,免去工部尚书一职,吏部即日彻查此事。若无事启奏,便退朝吧。”
百官莫有敢言。
……
文德殿里,茶香袅袅。
官家坐于书案之后,阳光自他身后的窗户射入,背着光,让眼前的柴琛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望着从容淡定的柴琛,心中闪过许多念头。
是王邈教他这么做?
不,不会。
易永贞是王邈的左膀右臂,未到最后一步,他断断不会弃易永贞的。
然而,兵器一事,乃自己着令暗卫查得的,朝中绝对无人晓得自己已知情。
百思不得其解,官家终是开口道:“你可知道,易永贞是你外公的爱徒,而卓守成是高家的人?”
柴琛有些莫名的黯然。
——父皇有此一问,是觉得他另有图谋。
他坦然道:“儿臣只知道,卓守成战败,不过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而易永贞、费正皓祸国殃民,论罪当诛。”
说罢,他心中更是愤慨:难道在父皇心中,自己竟是个畏首畏尾之人?
官家不知得他心里的思量,只见眼前人抬眼望向自己,目光里有团久违的火光,那么明,那么亮,炯炯有神,让他忽而想起一个人。
柴琛朗声道:“他们是王家的爱徒亦好,是高家的爱将也罢,这天下是姓柴的,儿臣何须顾忌?”
又道:“只要无愧于百姓社稷,自当义无反顾!”
官家亦是怔住了。
许久,他上前拍了拍柴琛的肩膀,笑着叹气道:“琛儿,你退下吧。”
“儿臣遵旨。”
踏出文德殿之时,柴琛望向一洗如碧的晴空,长长地舒了口气。不由得莞尔而笑,心中是前所未有的畅快。
……
暮色在王家后院的深处蔓延。
有的地方荒草又高又密;有的地方,桔梗恣意地盛开着。那里一丛,这里一簇。
宛如将山野的一角,原封不动地切割下来移置此地一般。
虽然春分已过,但傍晚的空气还是充满凉意。
池塘旁边,王邈默然垂钓。
王承业立于一旁,将今日朝堂之上发生的事情,仔细地告知他父亲。
——“我们这边厢折了一员尚书,是诛九族啊!高家呢?不过损了一个工部尚书,还是免职而已,卓守成纹丝未动。当真赔了夫人又折兵!”
他说得痛心疾首。
王邈却恍若未闻。
王承业又问:“爹,这小子愈发鲁莽了,您要不要提点提点他?”
王邈也不看他,只盯着平静的池面看。斜阳照过他高高的颧骨,阴影分明,更显得阴森。
许久,他才道:“鼠目寸光。”
“爹爹所言甚是,”王承业忙不迭地点头,赞同道:“柴琛鼠目寸光!他只顾着讨好官家,殊不知,倘若我们王家倒了,他凭什么和高家斗?”
此时,王邈手中的鱼竿快速地震动着,他连忙扬竿,是一条肥美的草鱼。
麻利地收竿,取鱼,再放入身旁的木桶之中。
“柴琛这小子,鼠目寸光!”
王承业还在喃喃道。
王邈朝他招了招收,道:“承业,你过来。”
对方闻言,走到他跟前。
“再过来一点。”王邈示意他靠来耳边。
王承业以为父亲有秘事要吩咐,便低头靠了过去。
——“啪!”
王邈用尽力气地,反手一巴掌甩了过去。
他年轻时本就是武将,如今依旧老而弥坚,打得王承业一个侧身,脚下一滑,伏着跌入池中。
幸好池边水尚浅,只湿了半边衣衫。
王邈还觉得不够解气,上前一手按住王承业的头,把他死死按在水中,目光尽是狠戾。
待到王承业快要透不过气来,他才松手。
王承业连忙大口呼吸,整个人都懵住了:“爹……?”
“鼠目寸光的是你!”
王邈狠狠道:“宁生败家子,莫生蠢钝儿。你既蠢又钝,若非只得你一子,方才我就溺死你!”
王承业目光呆愣地看着父亲。
王邈继续道:“你可知柴琛此计,乃一石三鸟。”
“一石三鸟?”
“他定是不知从何处得知,官家已经知悉此事,卓守成是除不掉的了,易永贞也是保不住的,倒不如先发制人。”
王承业不解:“他既然得知,何不与我们商量?”
“和你这蠢人,有何好商量的?他不告诉我,大概是顾忌我要保易永贞。”
王邈歇了口气,又道:“内告不避亲,揭发易永贞,以取信官家,此乃第一鸟。外告不避嫌,顺带牵连工部费正皓,此乃第二鸟。“
说罢,他忽然哈哈大笑,颧骨一耸一耸的,似个恶鬼一般,笑得人毛骨悚然。
笑了好一会儿,才道:“第三鸟才是最妙的——为卓守成辩解,离间卓、高二人。”
王承业并不赞同:“卓守成跟随高家三十载有余,又怎会因为柴琛一两句话而疏离?”
“高家本应揭发易永贞来保卓守成,却因着费正皓一事,畏首畏尾,试问卓守成如何不心寒。若高辅武尚在,事情还有转机……”
王承业还是不信:“孩儿听闻卓守成对高嵩亦是忠心耿耿。”
“哼,”王邈撇嘴,不屑道:“他再忠心也无用。高嵩此人虽有小聪明,但心胸狭窄,定会猜疑卓守成被柴琛收买打动,继而日渐疏远。”
“原来如此!”王承业恍然大悟。
王邈又道:“再说,倘若柴琛连一条王家的狗也不敢动,官家又如何能放心将天下交予他?!”
王承业叹息:“只是,兵部尚书一职,关系重大,实在可惜。”
王邈笑说:“无妨,赵家本就顾忌我们势力太广,如今折损一臂,正好示弱。”
又吩咐:“你让人带头上表,奏议彭澄任兵部尚书一职,就当我送份大礼给赵忨。”
彭澄是现任的兵部侍郎,亦是赵忨的心腹。
王承业拱手告辞:“孩儿马上去办。”
未走几步,忽又听得身后传来王邈那如癫若狂的笑声。
……
“舅舅,”慈宁殿内,柴瑜对高嵩问道:“可要让人为卓守成奏表?”
“现在才奏表,还有何用?”
高嵩冷冷道:“当初我们既是选择保工部,他便是弃子了,他自己是心知肚明的,如今大难不死,又怎会心无芥蒂?”
“失朔州,太可惜。”柴瑜叹道。
“可惜?”高嵩摇头道:“
………………………………
第三十五章 人鬼殊途
“女鬼”在喝酒,又一边读着书。
“她”在亭子的外廊内,面对着湖水,盘腿坐在蒲团之上,把斟满酒的青瓷茶杯端到嘴边。
酒,来自异域。
是用葡萄酿造的胡酒。
柴琛背靠在柱子上,坐在“她”旁边。
湖边芳草萋萋。
青草和绿叶的气味,飘荡在暮色里。
柴琛深深吸了口气,混杂了胡酒香和草木清香的气味,宁神惬意。
他声情并茂地把昨日的事情说给“女鬼”听。
“女鬼”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手中的《衢卢古今黈》。
不久,柴琛说完了,“女鬼”却迟迟未有回复。
“哎,女鬼……”
终于,还是柴琛先忍不住开口道。
“什么事”“她”应道。
他一时找不到话头,便打趣说:“葡萄美酒,应配夜光杯。”
“她”看了看手中的青瓷杯盏,若有所思。
“难道装入了茶杯中,胡酒便会变成茶?”“她”问。
他笑道:“这倒是不会。”
“那么,用茶杯、用夜光杯,有何区别?”
柴琛答不上来。
“女鬼”径自道:“这世间总有些人,弄的许多名分,喝绿茶要用青瓷,喝雪芽用的是白瓷,饮酒要用觥,饮胡酒必须要琉璃,否则,便名不正、言不顺,这难道不是可笑至极么?”
“我是说不过你的。”柴琛坦率道。
“这是咒。”“女鬼”说。
“咒?”
“女鬼”点头,望向他。
在和“女鬼”视线相遇的瞬间,柴琛的心中仿似有一只小老鼠,“吱”的一声跑来这里,又“吱”一声地跑去那边。
只听得“她”说道:“名分是世间最无聊又无奈的咒。”
“为何呢?”
“女鬼”起身,走到茶几那里,打开镶嵌在下面的小柜子,里面有各式的杯子:海棠红釉的、玳瑁、白瓷的,还有几个不同花纹的觥、爵。
“她”拿起一个夜光杯,色彩绚丽、玲珑剔透,应是酒泉郡的老山玉所制。
“这个杯子,我向来是用来盛茶的。可是,今日你说‘葡萄美酒要配夜光杯’,它听到了,生了肖想,必定心心念念想要盛胡酒。”
说着,“女鬼”提起茶几上的茶壶,往里面倒满茶水。
夕阳映射,清澈的茶水透过薄如蛋壳的杯壁熠熠发光。
“她”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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