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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贵性-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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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尔,有一两株尚未被霜雪压倒塌的枯枝,稀稀拉拉地在空中立着。
秋虫早已不再鸣啾了。
柴珏坐在外廊上,细看着这素净的景致,比起夏日的姹紫嫣红,另有一番趣味。
“你们府中的下人怎么不来扫一扫积雪?”
他好奇问道。
乐琳正在内厅里作画,闻得他这样问,头也不回地道:“我喜欢看雪。”
她自小居住的江海市,是从来不下雪的。
第一次看到雪,是她五岁的时候。
那时,她的生父生母还未离婚,尚且恩爱。那年冬天,他们带着她,一家三口到长白山旅游。在哪里,她第一次看到飘雪,第一次堆雪人,第一次在雪地里打滚……
雪景,承载了她为数不多的美好童年回忆。
柴珏听得“他”这样说,凝视着那雪地,若有所思。
忽而一阵冷风吹来,将乐琳正在作画的纸掀翻了起来。
乐琳眼明手快地按住了那画纸,抬起头来,皱着眉,对不远处的柴珏叫喊道:“你明明看到我在作画,为何偏要把趟门拉开?”
“我……”柴珏看“他”似乎生气了,也不想与“他”抬杠,连忙把趟门拉上,嬉笑道:“我正好也喜欢看雪,忍不住就拉开了。”
说着,他走到乐琳身旁,也跪坐了下来,看着她画到一半的画,讶然地问道:“这是什么门派的画法?好生动!”
“素描。”
“你那根是什么笔?”
“炭笔。”
柴珏再细细观察那画,愈发惊奇。只见那画上的人,栩栩如生,那眉头眼额,恍如看到一个活生生的人一般。
他拍掌赞叹道:“这画若是流传到外头,定然风靡汴京。”
乐琳毫不谦虚地回道:“当然。”
柴珏又笑问:“怎么你的字写得那般丑,画却画得这般好?”
乐琳答道:“其实我的字也写得不错的。”
“哈哈哈哈哈!”
柴珏忍不住大笑了起来,笑了好一会儿,才能止住,说道:“你对‘不错’的定义大概与常人不同吧?”
乐琳看他笑得这般放肆,亦多了几分在意。
她从旁边抽过来一张新的宣纸,提起炭笔正要写,一时也不知道要写甚什么。
望了望一旁的酸枝木屏风上,镶嵌的丝绸绣画。那上面绣了春夏秋冬四时的景致,淡雅素净。
乐琳有了主意,便一笔一划、工工整整地在纸上写了几句,递了给柴珏看。
柴珏一看那纸上的字句,霎时间,如同被惊雷劈过一般,说不出话。
他不知道是该赞叹那字,还是赞美那诗。
“乐琅”的这手字,细瘦如筋,娟秀之余,又富有傲骨之气。转笔之处飘忽快捷,修长而不失其肉,转折处可明显见到藏锋、露锋等运转提顿痕迹,如同断金割玉一般。
“好字!”
除了这一句“好字”,他实在想不到更好的赞美之词。
这种字体不同于往日所见,什么“颜筋柳骨”,什么“金钩铁划”,什么“矫若游龙,翩若惊鸿”,全都不合用。
但这又真真是一手好字!
再看那诗,柴珏忍不住读了出来:“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若无闲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
他一拍大腿,朗声道:“好诗!”
柴珏连忙央着乐琳道:“乐琅,你把这诗、这字好好地誊抄一遍给我可好?”
“喏,给你。”乐琳把那宣纸折好,递给柴珏。
“不是这样,”柴珏摆手道:“你用毛笔写一次给我可好?”
他急匆匆地往不远处的书柜走去,为乐琳取来毛笔和墨砚。
乐琳摇了摇头,无奈抱怨道:“你这人真是麻烦透顶了。”她接过笔墨,又抽来一张新的宣纸,一笔一顿地把那诗再抄了一次。
片刻,她把成品递过给柴珏。
“啊,怎么这般难看?”柴珏皱眉嫌弃道。
乐琳凑过头来,端详了一会儿,自语道:“还好啊,比之前好看多了。”
柴珏把那宣纸揉成一团,抛到了一旁。
“哎,你怎么这样子!”乐琳连忙把那纸捡起来,小心翼翼地摊开,不满地嘟囔道:“是你叫人家写的,写好了又这样糟蹋,我好不容易这次还写得不错的说……”
柴珏把之前那用炭笔写的纸摊开,指着那字对乐琳道:“我要的是这种字。”
“我不会。”
乐琳斩钉截铁道。
她确实不会。
当初她也想过去练一手毛笔字,可她继父廖叔叔却说,现代社会写毛笔书法的场合只会越来越少,还不如把精力用来练一手好的硬笔书法,这样实用很多。
至于该学哪种风格的字体,廖叔叔是这样说的,艺术都是有钱有闲的人玩的,是靠钱堆出来的,而古往今来,最有钱有闲的,莫过于皇帝了。故而,书法的最顶峰,由“败家天子”宋徽宗赵佶所创的瘦金体可算其一。
宋徽宗的书法笔画瘦硬,初习黄庭坚,后又学褚遂良和薛稷、薛曜兄弟,并杂糅各家,取众人所长且独出己意,最终创造出别具一格的“瘦金书”体。
宋代书法以韵趣见长,而瘦金书既体现出类同的时代审美趣味,所谓的“天骨遒美,逸趣霭然”;又具有强烈的个性色彩,所谓的“如屈铁断金”。
乐琳对继父的话深以为然,那段在廖家寄住的日子里,她每日都抽空练习瘦金体的硬笔书法,所以才练得这么一手好字。
可是,对于毛笔,她实在没辙。
她叹了口气,对柴珏道:“若是毛笔的话,我写不出那字。”
柴珏不信:“难不成你自开蒙起,就一直用炭笔写字的?”
“嗯。”
“你父母也由着你这般?”
乐琳听了这话,想起乐琅写的那手字,可谓神韵超逸,方圆兼备。她一时也不觉失了神。
乐琅的字写得那么好,想必乐松和石氏对他是悉心栽培的,上次在竹林里看到他,也不似是惊吓过度而自闭的样子。
那么,他到底是为了什么,才如此孤僻行事?
难道真的是为了那个“二殿下”?
她托着腮,想了好久还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乐琅?”
“嗯?”
“你不必气馁,”柴珏以为“他”是对自己的毛笔字感到惭愧,因此才静默不语,于是安慰道:“毛笔字不难学,我教你。”
说着,他捉起乐琳的手,便想要教她提笔的正确姿势:“你抓笔的姿势不对,所以写得歪歪扭扭的。”
乐琳觉得被柴珏捉着的手,顷刻之间烫得似火烧一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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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阿璃生辰
“你不必气馁,”柴珏以为“他”是对自己的毛笔字感到惭愧,因此才静默不语,于是安慰道:“毛笔字不难学,我教你。”
说罢,捉起乐琳的手,便想要教她提笔的正确姿势:“你抓笔的姿势不对,所以写得歪歪扭扭的。”
一时静默。
暖炉里的炭火烧得红艳,偶尔传来炭枝烧断裂的“啪嚓”音。
只可惜,趟门是刚刚才关好的,室内还是有些寒凉。
然而,乐琳那被柴珏捉着的手,在这一刻,烫得似火烧一样,连忙猛地把手抽了出来。
她感到两颊热得很,耳根子一直在发烫。
乐琳瞪起了眼,对柴珏说道:“谁要你教,咸吃萝卜淡操心!我字写得丑又怎样了?你字写得这样好,能当饭吃吗?”
――她下意识地用炮仗一般的、连串的话,来掩饰自己的不自然。
柴珏不知道“他”为何突然发起脾气来,莫名其妙道:“你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不过想教你书法而已,你置气什么?”
他赌气地把笔扔下,别过脸不看乐琳,径自道:“就该任由你被大伙儿耻笑。”
乐琳捂了捂两颊,感觉没有之前那么烫了,心里那突如其来的快速跳动也没有,顿时放下心来。
她想了想,觉得对柴珏很愧疚――他向来是把自己当男子看待的,是自己太过敏、想太多了。柴珏一番好意想教自己书法,又没有作歪想,她这般发他脾气,是不是太刁蛮了些?
于是,她顺着柴珏的话头,佯装好奇,问道:“大伙儿笑我什么?”
柴珏不理她,翘着手,脸依旧转向与乐琳相反的方向。
“我真的想知道,你就告诉我可好?”乐琳软下声音来,追问道。
半晌,柴珏才转过头来,不情不愿地道:“官学里的学生,都说你的字写得如狗爬一样。”
“啊,这样啊。”乐琳就似听到一桩别人的八卦一样,神色淡然。
她看着柴珏,目光不由被他右脸颊的一道小伤痕吸引。那是数日前才出现的,听闻他与柴瑛又干了一架,许是那时候留下的。
柴珏看“他”反应从容,忍不住问道:“你不生气么?”
乐琳盯着他的那道小疤痕,反问道:“你和柴瑛干架,是因为这事?”
“嗯。”柴珏点头,坦然承认。
“可是,你不也常常说我的字像狗爬吗?”
“这怎么可以相提并论?这话我说……”
柴珏说到一半,就说不下去了。
他本想说:“这话我说可以,但他们说就不行。”
只是,话要出口的一瞬间,他忽而想到,既然自己能嘲笑“乐琅”的字丑,为何别人就说不得?为何那日柴瑛与别人私语“乐琳”的字之时,自己竟会冲动得立马上前狠揍了他一顿?
一时间,柴珏心乱如麻。
“怎么了?”乐琳看他默不作声,问道。
柴珏还在恍惚间,被她这样一问,吃吃地道:“他们……他们还说你是个草包,不学无术。”
乐琳以为他的反应异常是因为替自己不忿,心头一暖,笑着宽慰柴珏道:“如此而已,不值得你动怒。”
“你还真是大量。”
“柴瑛本就讨厌我,即便我字写得再好,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也罢,他要挑我的不是,始终能找到的。”乐琳伸了个懒腰,道:“当你讨厌一个人的时候,就连他呼吸你都觉得是错的。”
“哈哈哈哈哈!”
柴珏被乐琳俏皮的话逗得笑了起来,他举起那张写炭笔字的宣纸,看了又看,感叹道:“我只是替你可惜,倘若你这手字能写给他们瞧瞧,定能一雪前耻,这该多好?”
“给他们瞧瞧又不能赚钱,我不干。”
“钱钱钱,你真市侩。”
乐琳托起腮,一边沉溺在远大的理想中,一边道:“等到有一天,我赚到足够多的钱,我就一块一块银两往他们身上扔,扔到他们屈服、扔到他们夸我这狗爬一样的字苍劲有力、气势磅礴、笔走龙蛇为、堪比王羲之为止,这才叫做一雪前耻、吐气扬眉!”
柴珏哭笑不得,摇了摇头道:“就凭你如今这字,就算给出金山银矿,也没有人会那样恭维。”
“哼。”乐琳傲娇地哼了一声,便不理柴珏,继续埋头作画。
柴珏偏又挑起话头,问道:“你为何画傅掌柜?”
“我不止画了傅掌柜,我还画了郑掌柜和我自己的画像。”
“有什么用?”
“事务所开张之后,把三个合伙人的画像挂在宴客室。”
柴珏赞叹道:“这个主意不错。”可他想了一下,又不解道:“上次傅掌柜不是婉拒了你吗?”
“我敢与你打赌,他定会加入的。”
乐琳画了一会儿,惋惜地说道:“其实我本想画油画的,但是弄不到颜料,故而才画的素描画。”
“油画是什么?”
“我不知道怎么形容,有朝一日我画了出来,你便知道了。”
“到时帮我画一幅可好?”
“嗯。”
片刻,柴珏又问乐琳:“你还记得阿璃的样子吗?”
“阿璃?”那个如玩偶一般精致可爱的小女孩,乐琳当然记得:“记得啊,上次在八宝楼还说着第二日要请她吃甜品,可是直到如今都没有见得上她。”
柴珏点了点头:“宫中对女眷管教甚严,上次还是她央求了我许久,我才偷偷带她出宫一趟的。”
“啊,原来如此。”
“你能不能帮她也画一幅?”
乐琳点了点头,笑道:“此事不难,你什么时候要?”
“今日之内能画好吗?”
“这么急?”
“明日是她生辰,我本想等下到市集里看看有什么新奇的玩意儿,买来明日送给她的。如果你能画这画,我正好送予她作贺礼。”
乐琳赶忙抽出一张新的宣纸,提笔作画。
约莫两刻钟,一幅草图便跃然纸上。
“这样的构图可好?”乐琳将画纸展示给柴珏看,问道。
画里,娇俏可爱的柴璃,正在狼吞虎咽地吃糖醋里脊,天真烂漫、憨态可掬。
“哈哈哈哈,”柴珏不由得笑了,他猛点头道:“这个好,最像她了,她上次吃糖醋里脊就是这个样子!”
“那待我再好好修整一下,阴影和细节都还未完善。”
“嗯。”
柴珏往一旁的茶几拿过来茶壶与杯,为二人添满两杯茶水。
他递过给乐琳,问道:“不如,明日你也入宫来,一同庆贺?”
乐琳想也不想,便回:“好啊。”
“上次皇祖母赠你的那颗绿坠子,还在吗?”
“嗯,怎么了?”
“记得戴上,明天皇祖母兴许也会在。”
“哦?”乐琳寻思了一下,说道:“那我明日还要命人去买盈湖斋的茯苓糕,和昌吉顺的笋泼伊面才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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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罪同谋逆
夜深。
清劲的寒风吹过皇宫的御花园。
宦官袁果新正在嘱咐几个小黄门清扫积雪,他看到迎面经过的柴珏,恭谨地问候道:“三殿下安好。”
小黄门们也跟着跪下请安。
柴珏却愣愣地望着御花园,不发一言。
此刻的御花园,被茫茫的、厚厚的白雪覆盖。
一旁亮着的灯笼,灯影闪烁。
灯火的亮光看似渗透积雪的内部,照射出白色的寒冷暗影。若有若无的微光,仿佛从黑夜的底部散发出来似的。
宁静美好得不似在人间。
柴珏忽而想起今日乐琳说的话――“我喜欢看雪。”
雪景,原来如此好看,他也是第一次这样发现。
“三殿下?”
一旁的袁果新看他不语,轻轻唤了一声。
柴珏回过神来,对袁果新问道:“袁阁长,中庭的雪可扫了?”
他问的是御花园一旁的中庭,约莫有百余丈长宽,正好是去柴珏的拂云殿的必经之路。
“还不曾打扫,”袁果新以为柴珏是在责怪他们扫得太慢,忙道:“今日的风雪下得有些大,还望三殿下宽限,明日一早定必打扫完毕。”
柴珏摇了摇头,嘴边泛起一抹暧昧不明的微笑,说道:“中庭不必打扫了。”
“啊?这……”
“我想看雪。”
“但……但是这中庭是官家上早朝的必经之路,小的恐怕官家会责怪……”
袁果新诚惶诚恐地道。
柴珏笑道:“无妨,无妨。我亲自去与父皇说。”
“这……”
“父皇今晚在哪个宫里?”
袁果新怎也想不到,这位殿下竟会是这般任性,一时也不知怎么回答。
柴珏径自道:“听闻父皇近来甚宠新近入宫的窦充媛,想必他此时是在绛萼殿的了。”
说罢,他大步流星地往西边的方向走去。
“三殿下!”袁果新连忙跟上去,叫住他:“内侍寺那边并没有通传侍寝之殿,官家今晚应是在文德殿留宿。”
“哦,是文德殿。”
柴珏转了个方向,往南面走去。
……
文德殿里,雕梁画栋。
镂空的蝙蝠纹炭炉里,烧着红红的炭火,不时发出小小的、钢针折断似的声音。
官家在窗边的贵妃榻上,盘腿而坐,手中持着一本旧旧的札记,全神贯注地细读。
他忽而感到一阵喧嚣声由远及近地传来。
――“三殿下,三殿下请止步啊。”
那是邢安的声音。
哦,是阿珏来了?
官家皱眉,心里甚是不解――这个时辰,柴珏究竟是有怎么的急事,非要来打扰?
还来不及细想,门已经被推开,一阵冷风吹入室内,官家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柴珏径自走了进来,看到官家还未就寝,舒了口气,跪下道:“儿臣参见父皇。”
官家有些恼火:“你可知道如今是什么时辰?”
语气是明显的不悦
柴珏抬起头来,放软声线说道:“儿臣有一急事相求。”
官家看他这般冒冒失失的,心中更是不喜,晾了他很久,才冷冷地道:“平身吧。”
柴珏这才站了起来,揉了揉膝盖,竟是跪得有些痛了。
官家漠然地问道:“什么事情?”
“父皇,中庭的雪今晚能不能不扫?”
“什么?”
“儿臣想看积雪。”
官家不语,不眨一瞬地盯着柴珏,看得他心里发毛。
柴珏轻声唤道:“父皇?”
“就是为了这种无聊透顶的小事?”
“嗯。”
“阿珏,”官家不紧不慢地唤了柴珏一声。
不知为何,此时的文德殿,只点了寥寥数盏烛火。忽亮忽暗的光线下,官家那分明的轮廓显得有几分阴鸷。
他森森地道:“你可知道,就凭你这样佩着剑,夜闯朕的寝宫,已是罪同谋逆了。”
若是往日的柴珏,听了这话,已是惶恐得汗流浃背。
然而,这一刻,他想起“乐琅”对他说过的话。
――“非分之想,才叫‘觊觎’。可是,往往是因为看似唾手可得,才会有非分之想。”
――“如果你能够和他们一样,有资格去争那个位置的话,你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舍弃他们对你的‘真诚’。”
――“帝王家难得的亲情,不过是你聊以自我安慰的东西罢了。”
柴珏觉得有种颓然的无力感。
这亲情比他想象中的还有薄弱。是他从前不显山、不露水,装疯卖傻,佯装心无城府,才换得别人“心无芥蒂”的对待。
可是,一旦稍稍僭越,在父皇眼中,便是“罪同谋逆”。
柴珏抬眼望向官家,眼神比此刻文德殿外的积雪还要冷。
官家看着毫不掩饰地瞪着自己看的儿子,一时也是失了神。
柴珏那琥珀色的眸子,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一个人――耶律塔不烟,柴珏的母妃。
就连那羁傲不逊的眼神,亦是如出一辙。
“朕难道说得不对?”
官家冷笑道。
柴珏别过眼,不想看他,手握成了拳,隐忍良久,终于还是放下。
他笑道:“敢问父皇,儿臣谋的是哪门子的逆?”
“你!”
官家不曾想他回了这么一句,噎得什么话也说不上来。
柴珏看他这般,更是火上添油道:“不是么,谋逆是需要朋党的,可这满朝文武,哪个敢与我朋,哪个愿与我党?”
“柴珏!”
官家连名带姓唤他,语气中,藏着掩饰不住的、山雨欲来的怒气。
可柴珏并不住口:“父皇,你说儿臣谋逆,是不是太抬举儿臣了?”
“朕确实太抬举你了,”官家强忍下被激怒的情绪,嘴角扯起了一个嘲讽的角度,说道:“以你这般鲁莽,能成得了什么大事?”
说罢,他唤了一声:“来人!”
门外伺候的邢安闻言,入了进来,跪候官家的吩咐。
官家道:“三皇子柴珏,出言不逊,罚跪于文德殿外,静思己过。”
邢安唯唯诺诺地领了旨,惶惶地又细问:“官家,是要跪到什么时辰?”
“跪到朕明早睡醒为止。”
“这……”外面又下起了飘雪,寒风刺骨。邢安看柴珏身上的衣衫略为单薄,有些于心不忍。
然而,柴珏偏偏还不识抬举地说道:“儿臣跪到什么时候都可以,可中庭的雪今晚不能扫。”
官家抬起手来,撑在榻中的小几上,托着腮,饶有趣味地凝视柴珏道:“你这般喜欢看雪,那便跪在中庭的积雪里好了。”
“官家!”邢安听了这话,脱口唤道。
柴珏却摆了摆手,制止了他的求情,对着官家拱手道:“儿臣告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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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绿宝石
卯时二刻。
乐琳一张口打了个呵欠,便有白白的气冒出来,升到天空中。
冬日的清早,很美。
推开窗,便能看到落光了叶子的梧桐树、桦树和柳树上,都挂满了毛茸茸、亮晶晶的银条儿。而冬夏常青的松与柏,则堆满蓬松松、沉甸甸的雪球。
“真美。”
她不禁由衷地赞叹道。
来到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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