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迹在末世-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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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你会帮我吗？”明明是含糊不清的话语，但说的人和听的人，都懂了里面的意思。

　　　　一阵诡异的沉默后。

　　　　“会。”如果这是你的愿望的话。

　　　　……

　　　　初春的夜晚来的比较早，才五六点钟，太阳已经西落，只在天边残余一丝红霞。

　　　　晚餐时间，村子里各处炊烟袅袅，营造出一种与外界格格不入的温馨气氛。

　　　　鼠宝熟门熟路的拿着空碗走到厨房里盛饭，无意间的一抬头，透过洁净明亮的玻璃窗正巧看见曾林天兴冲冲地往家赶，手里还抓着一袋真空包装的酱板鸭——这曾经是她和妈妈都爱吃的食物。

　　　　鼠宝静静地凝视着窗外那个笑容满面的男人，干凅的心田刹那间被一种莫名的情绪填得满满的，酸酸涨涨令她眼眶生疼。

　　　　双方心里明明还记挂着对方，只可惜现在的记挂已不再单纯，里面还参杂了些别的情绪，所以只能渐行渐远。

　　　　哪怕下午闹得很不愉快，但此时的曾林天却还是很高兴的，原因自然是那意外归家的女儿。为了缓和父女之间的紧张气氛，曾林天还特意去了趟旁边的部队基地，用不少食水才换来了这包从冷冻库里取出的酱板鸭。

　　　　现今这样的食物也只有部队才有，因为他们有武器，能够深入城市内部搜寻物资。不像陆家村的巡卫队，所能做到的只是守卫村子和扫荡周围三三两两晃悠过来的零散丧尸。

　　　　然而站在陆家祖宅外，曾林天的好心情突然消散于无形。

　　　　他看见周晓梅和曾宁两人狼狈万分的站在铁栅栏外，初春的风在太阳落山后还是很凉的，吹拂的两人发丝飞舞。

　　　　他们还时不时的紧了紧衣领，以抵御阵阵冷风。

　　　　曾宁捧着周晓梅的双手轻轻哈着气，周晓梅则时不时的替儿子整理额前凌乱的发丝。

　　　　两母子之间的亲情萦绕，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卑弱与无助成功地让曾林天从女儿归家的雀跃中清醒。

　　　　“你们站在门口做什么，怎么不进去？”

　　　　“爸，你回来啦。”曾宁年轻的声音变得有些沙哑，“我们不是不进去，而是让人给赶出来了。”

　　　　右手无意识地捏紧，一阵窸窸窣窣的塑料袋挤压声响起，曾林天喉头一滚一滚的，似乎有什么从他的胸腔直冲而上。

　　　　见到这一幕，鼠宝沉下脸，两眼直勾勾地盯着曾林天抓住酱板鸭的右手指关节，眼睁睁地看着它慢慢泛白。

　　　　然后忍不住的嘴角上勾，在玻璃窗上倒影出一个怪异而扭曲的凄惨笑颜。

　　　　看吧，她就说了，这里面已经参杂了太多，谁也回不了头。

　　　　曾林天问道：“是谁不让你们进去？”

　　　　“老曾，不要说了，这一切都怪我，都怪我破坏了你和宝宝的感情，还连累了宁宁。”周晓梅柔声劝慰。

　　　　“是她把你们赶出来的？”曾林天冷哼：“我是对不起她们母女俩没错，但你和宁宁也同样是我的女人和孩子。”手心是肉，手背难道就不疼吗？

　　　　曾宁咬咬牙：“爸，要不……要不我和妈搬出去住吧。”

　　　　“不行，我为这个村子付出了那么多，为的就是要让自己的家人过上平稳的生活，不然那么辛苦做什么？你们跟我一起进来，今天我倒要看看，还有谁能把你们再赶出去！”曾林天说罢握住周晓梅的手，把她硬拉进宅院，并且大力甩上了铁门。

　　　　“砰——！”厨房的窗棂微微颤动，大门被甩的震力居然传到了这里，还真是，呵呵……

　　　　鼠宝面无表情地盖上锅盖，拿着空碗原路返回餐厅。

　　　　她心里清楚的明白，轻松愉快的晚餐时刻已经结束……接踵而来的将会是又一场狂风暴雨。
………………………………

第12章　父女反目

　　　　陆家祖宅的餐厅里此刻坐满了人，戚殷坐在坐他妈妈狄香芝的右边，正在向她不停地诉说着路上的经历。叶家兄妹和陆涵年龄相差不大，也有着共同话题。大姨父苏秦和舅舅陆漪麟坐在一旁，时不时地插上两句话。林飞白听说是有点水土不服，待在陆涵给他安排的屋子里休息，没有过来。

　　　　餐桌上的主食是雪白的大米饭，素炒的大白菜、萝卜、毛豆等装满了碟子，还有一盘酸辣扑鼻的坛子菜，让人一闻就忍不住唾液分泌。

　　　　叶娜的筷子在餐桌上接连飞舞，吃的十分欢畅，末世里想吃肉还能找法子去杀头异兽解解馋，但是想吃口新鲜蔬菜就真心难了。平日里方便面的汤包和蔬菜包都是他们难得的美味，更何况这一桌子的新鲜菜肴。

　　　　鼠宝静静坐下时大家正聊得兴起，谁也没发现她拿着空碗又走了回来。

　　　　倒是叶娜感觉到有人正盯着她看，顺着视线抬起了头，塞了一大筷子手撕兰包后含糊道：“干嘛这样看着我？”

　　　　鼠宝突然冒出一句奇怪的话：“你吃的太慢了。”

　　　　“哈？！”叶娜听得一头雾水，心里第一个想法就是对方在讲反话，难道是在笑话她吃的太快，缺乏淑女风度？可是不对啊，四害刚才的吃相也没比她好到哪去，没看到第一个跑去盛饭的就是她。啊喂喂，大哥笑二哥，这也太过分了吧！

　　　　这傻妞现在一准以为我是在笑话她……鼠宝无奈得摇摇头，心道：笨蛋，还不赶紧多塞两口。

　　　　就在这时，曾林天带着周晓梅母子怒气冲冲的大步迈入餐厅，鼠宝背脊紧紧一绷，弹立而起。

　　　　战争，在这一瞬间开始了！

　　　　“鼠宝，爸爸知道自己有错，但无论如何周姨也是你的长辈，宁宁也是你的弟弟，你怎么能把他们赶出去，你还能不能有点基本的礼貌？”

　　　　“什么都没问就给我定了罪，你又能不能对我有点基本的信任？”面对亲生父亲施加过来的强大压力，冷汗从鼠宝挺直的脊梁骨后面渗了出来。

　　　　“妹夫，”舅舅陆漪麟的声音插了进来：“你不要被这两母子给骗了，宝宝没有赶任何人走，是他们自己要站门口的！”

　　　　“五哥，这样的话你说了自己信吗？”曾林天斜睨了他一眼。

　　　　“啪”陆漪麟筷子一摔，气走了。

　　　　“小宝，我去劝劝我爸。”陆涵说完，急忙追了上去。自从小姨父夺了陆家村的领导权后，父亲和小姨父的关系就越闹越僵，两人基本上不会在同一个地方出现，就算出现，也说不了两句话就会闹翻。

　　　　鼠宝咬着唇，用尽力气控制眼眶中的泪水，不让它流出来。

　　　　“你……到底想怎么样？难道真要我和妈搬出去，让他们母子住进来？”鼠宝想起曾宁的“忠告”，哑着喉咙问道，貌似平直的语调却有着微不可闻的颤抖。

　　　　若真是这样，那就不要怪我了！

　　　　如果你非要触碰我的底线，我可以清楚地告诉你我并非良善！

　　　　曾林天看了眼表情倔强的女儿，强忍着气，硬声解释道：“鼠宝，爸爸怎么可能会这样想。阿韵是我的妻子，你是我的女儿，我是不会让你们离开的。不过爸爸也希望你能够体谅我，不管当年的事情到底如何，晓梅是我的女人，宁宁是我的儿子，这一点也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如果是末世前的和平社会，我绝对不会让他们打扰到你们母女二人的平静生活。事实上宁宁的名字就是取自这层含义，我和晓梅都希望他能够宁静祥和，与世无争，安安稳稳的过完这一辈子。”曾林天语重心长地说。

　　　　听着曾林天的话语，曾宁面容一僵，不自觉的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低下了头。不过大家的目光此时都聚集在鼠宝和曾林天这一对父女身上，没有人注意到他。

　　　　“但是现在不同了！那些丧尸、异兽、还有心存歹念的幸存者，无论哪一样都不是他们母子两能对付得了的。我把他们带在身边，只是想保护自己所要保护的人而已，你懂吗？”

　　　　“宝宝，你能不能体谅爸爸的难处，对晓梅有起码的尊敬，对宁宁有基本的爱护。这半年里你不在，都是晓梅在照顾你妈妈，就凭这点，你喊她一声周姨也是应该的。孝顺父母，尊敬长辈，爱护弟妹，这些都是爸爸以前教过你，爸爸也相信你是能做到的，对吗？”

　　　　鼠宝在脑中幻想了一下自己与周晓梅亲切礼让，与曾宁姐友弟恭的那种画面，忽然打了一个寒颤，觉得哪怕只是想一想，都对不起那坐在屋子里已经精神异常的陆漪韵。

　　　　所以鼠宝老实的摇摇头，说：“不，我做不到！！”

　　　　听到拒绝，曾林天温柔的眼神慢慢变得危险起来。

　　　　察觉到空气中突然的气氛转变，鼠宝身体猛然一僵，不自觉地伸手摸向隐藏在后腰的短匕。

　　　　从这一刻开始，凝聚在两人之间的不再是血溶于水的亲情，而是面对敌人时的汹涌战意。

　　　　所有人都呆呆地看着这急速扭转的画风，唯独叶娜举着筷子悔的心疼肝疼，四害说的没错，她确实是吃的太慢了！

　　　　请问……可以打包吗？

　　　　……

　　　　曾林天盯着鼠宝目露寒芒。

　　　　水木双系异能的出现，让他高人一等！

　　　　几个月来说一不二的地位，让他品尝到权力的滋味！

　　　　与苍老疯癫的陆漪韵和谣传已死的曾鼠宝比起来，风韵犹存的周晓梅和懂事听话的曾宁更能让他脸上有光。

　　　　现在的曾林天，已经不再是那个半年前的二十四暖夫了，他是这片自留地的领导者！是操纵了三百多个幸存者生计的异能者！他的权威不容侵犯！

　　　　时势造英雄，有些东西在没有获得之前，也许不会去奢望。

　　　　但是只要一旦拥有，品尝过其中奥妙滋味，就再也无法回到从前。

　　　　没错，曾经的他确实是很宠爱这个女儿，但在女儿“死”后的这半年里，曾宁已经逐渐取代了她原本的位置。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是不可替代的！！！
………………………………

第13章　重锤敲闷鼓

　　　　曾林天一发力，固若实质的威压向鼠宝倾泻而出，不留余地！

　　　　强顶着亲生父亲所释放出来的异能者威压，还不到一分钟，鼠宝就感觉到自己背后的衣服已经全部湿透。

　　　　她的心“扑通扑通”跳得厉害，呼吸声也越渐浑浊，然而那执着的目光却依旧清澈明亮。

　　　　有些坚持，是不能退让的！

　　　　“曾叔叔！”戚殷突然冲到了两人之间，刚一站稳，他的身形就不由自主地晃了晃，但仍坚持挡在鼠宝身前，为她承受所有压力，“宝宝只是个普通人，您就算赢了也胜之不武。您有什么不满，请冲着我来！”

　　　　“呜……”从威压下骤然脱离的鼠宝，喉咙中忍不住发出一道痛苦的呻吟。只是轻轻地动了下脖子，就发出“咔咔”两声。鼠宝这才心下骇然，这……这股压力，如果不是有戚殷挡着，再强撑下去，她说不定连骨头都要断两根。

　　　　曾林天似乎没有听到戚殷的话，只是盯向鼠宝的目光中多了些许惊诧。

　　　　哪怕是一个成年壮汉，在他全力发动的威压下也会屈膝投降，而鼠宝却能……

　　　　看着瘦成皮包骨的女儿脸上所浮起的那一层痛苦与惊骇，曾林天的心脏剧烈一跳，竟率先移开了视线。

　　　　“从明天起，我会停止对你们的食水供应，”曾林天突然开口，打破了这沉闷的氛围，厉声威胁道：“直到你能做到为止。”

　　　　他瞥了一眼餐桌，见到桌子旁只有一个空位，根本没有周晓梅母子俩坐的地方。顿时怒火更甚，干脆也不吃饭了，直接带着这两人大步地向外走去。

　　　　大姨父苏秦闻言立即起身，他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大声喊道：“别！别！别！妹夫，咱们有话好好说！”

　　　　然而这三个人都没有一丝要停下来的意思，直直地走出了房间，背影迅速消失在拐角处。

　　　　“唉——”大姨父重重地叹了口气，转头看向鼠宝，皱紧眉头，责备道：“宝宝，你也不要太拧了！大家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不能好好说的？你爸说得对，只是让你对小周和宁宁有点礼貌，这有什么做不到的，又不是让你斟茶磕头改口叫妈。”

　　　　鼠宝眼皮猛地一跳。

　　　　叶娜那特有的，似嗲非嗲、似讽非讽的古怪笑声适时响起：“像你这样的大姨父，还真是生平少见。”

　　　　苏秦不高兴了，他用眼角余光冷冷地白了叶娜一眼，讥道：“像你这样的客人，我也是生平第一次遇到！做客人的还是要有个客人的样子才好，主人家的事情不装作没有看到也就罢了，居然还胡乱开口，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

　　　　叶娜张开嘴正准备反驳，却被叶唯警告性地瞥了一眼：“闭嘴。”

　　　　鼠宝内心愤怒之余却不觉得意外，大姨父苏秦本来就是个生意人，做生意的追逐利益是天性。虽然小时候苏秦对她一直不错，可后来外公逝世两人的关系就迅速冷淡下来，鼠宝早在那时就已经看清楚了这个人的真面目。

　　　　至于叶唯……这个男人从来都不喜欢她。到底也只是基于利益搭建而成的团队，她又能要求什么？

　　　　“宝宝，咱们好歹也是十几年的亲戚，姨父知道你平日里看着老实乖巧，其实脾气倔强得很！可是你爸的做法也有他的道理，这男人嘛，有了身份、有了地位就应该要有更好的女人！你妈现在那副模样比鬼……咳咳，哪里拿得出手？”苏秦越说越觉得鼠宝这丫头太不懂事，重锤敲闷鼓，妹夫做得对！

　　　　然而在他的劝说下，鼠宝却姿态依旧，淡漠的脸上连一点悔意都没有。

　　　　苏秦见状心里一堵，暗道：罢了，罢了，人家父女俩的事他参合个什么劲，好心被当做驴肝肺，现在的年纪人就是没见识。

　　　　苏秦摇晃着脑袋，摸着半饱的肚子，走回自己房间。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帮别人教育女儿，还不如花这个时间去想法子与曾林天重修于好。

　　　　在这种情况下，叶唯自然不会多留，打了个招呼把想留下来看热闹的叶娜也拽了出去。

　　　　顿时原本热闹的餐厅里，就只剩下鼠宝、戚殷和狄香芝三人。

　　　　年近五旬的狄香芝精神状态很好，显得比实际年龄年轻好几岁，她爱怜地摸了摸鼠宝的头，惋惜道：“我可怜的孩子。”

　　　　就在鼠宝感到心头稍暖的同时，狄香芝接下来的话却让她瞬间沉入谷底。

　　　　“阿姨知道你心里苦，但是鼠宝啊，你已经是大人了，要懂得认清形势。如果队长停止食水供应，那你还好，有能力自己杀丧尸赚晶核。但是你想过你妈妈没有，她怎么办？还有你的姨父、舅舅、表哥，他们又该怎样生活？他们难道不会埋怨你吗？”

　　　　“在末世里，粮食和水是多重要的东西呀！多的是人哭着喊着跪着求着你爸爸帮助他们，那都还得看你爸爸的心情好不好。而你呢？做为亲生女儿，不替父分忧就罢了，还总是惹他生气。旁的不说，光凭一个‘孝’字，你就站不住脚。”

　　　　“而且杀丧尸是件多么危险的事情啊！如果不小心被丧尸抓伤了，咬到了，哎哟喂，随便一想都觉得恐怖！你妈妈得多伤心呐？鼠宝，你要多想想你妈妈的感受，咱们鼠宝已经是个十九岁的大姑娘了，可不能再这么任性！”

　　　　鼠宝低垂的眼帘遮挡住她越发深幽的目光。

　　　　“妈——”戚殷哀求地喊了一声：“你不要说了。”

　　　　“呯！”狄香芝一掌狠狠地拍在桌上，台面的杯碟碗筷都跳了起来，然后威慑力十足地瞪向戚殷，凶道：“我在这里跟鼠宝说话，你插什么嘴？”

　　　　戚殷到底在外厮杀历练过，心志比小时候成熟许多，面对母亲的怒火虽然打了个突，但还是咬牙坚持了下来。他两手握住戚母的双臂，硬把她拉了起来。

　　　　“妈，你跟我出来一下，我有话和你说。”

　　　　“不出去！有什么就在这里说好了，鼠宝又不是外人。”戚母不情不愿地被迫站了起来。

　　　　“不行，我们出去说！”

　　　　“哎呀，你这孩子，有啥不能让鼠宝知道的呢？我跟你说，你们做孩子的年纪不懂得事情的严重性，总是头脑一热就做了决定。我们活的比你们久，经历的事情比你们多，长辈的意见要懂得采纳……”戚母最终还是絮絮叨叨的被戚殷给拉走了。

　　　　最终，杂乱的餐桌旁只有鼠宝一个人孤零零地坐着，橙黄色的烛火在黑暗中摇曳，配合着周围死一般的寂静，如同一头怪兽将人瞬间吞没。

　　　　。。。
………………………………

第14章　陆家隐秘

　　　　月色，被乌云笼罩。今晚的夜，显得格外深沉。

　　　　陆家祖宅二楼最东头的房间里。

　　　　透过窗户，眼看着那些人一个个离开，陆漪麟将窗帘轻轻拉上。

　　　　他身后，一个人坐在房间的阴影里，隐隐绰绰的只能看到一个黑影。

　　　　“无论如何，她回来了。”陆漪麟此刻的表情，显得十分古怪，“已经过去半年了，没想到还是让你说对了。但是，只回来一个，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等了一会儿，对方没有回话，陆漪麟也不意外，他掏出一包卷烟，就着蜡烛的火苗点燃，深吸了一口：“我抽一口，你不介意吧？几十年的老烟枪了，一下子没得烟抽还真不习惯，家里也没剩几包了，再怎么节省，总有抽完的一天……就像咱们陆家，虽然爸在生前费尽心机，小心翼翼的努力了几十年，可最后还是……”

　　　　“咚咚咚”

　　　　黑暗中的敲门声异常突兀，陆漪麟手一抖，指间的烟头掉落在地上，燃烧的烟头一明一暗的闪烁着，就像魔鬼的眼睛，满怀恶意。

　　　　“是它，它还是来了……”没想到就连末世，也挡不住它的到来。

　　　　……

　　　　初春清晨的空气总是寒冷而又带着少许湿气，许是陆家村远离市中心，且背靠青山，绿水环腰，叶娜居然闻到了草木和泥土的芬芳，这是她那嗅惯了汽油味和尸臭味的鼻子许久不曾享受到的福利。

　　　　“啊？哥，早啊。”叶娜刚打开房门，就看到正巧结束晨炼的叶唯站在门外，温暖的阳光倾泻在他健硕的身体上，每一滴汗珠都闪烁出七彩的光，在屋内逆光而视的叶娜忍不住闭上眼睛。

　　　　“早。”叶唯大步走近屋内，擦汗的毛巾被他随意挂在门后的架子上，转而从沙发上拿起一套干净的衣裤走进卧房。

　　　　其实我哥也很不错啊，虽然初看不是很帅，但是越看越有味道，而且沉着冷静又身手矫健，标准的经济适用型男。可惜了，是亲堂哥！叶娜在心里哀叹。

　　　　过了一会儿，叶唯换了套衣服走出来沉声道：“走吧，去陆家祖宅。”

　　　　叶娜有些诧异的看了他好几眼，昨晚堂哥对她耳提面令的强调了好几次，不许她再插手鼠宝的家事，怎么今天早上又……不过八卦之心泛滥的叶娜还是很愉快的随行了。

　　　　一路上，两人都没说话。叶娜是忙着四处打量陆家村的景物环境，叶唯则是性格使然，他为人内敛，从不多言。

　　　　原本按照叶唯的性格，是真的不愿牵扯进别人的“家务事”。但是这个村庄给他的感觉却非常的好，无论是周边环境还是人与人之间的相处氛围，居然有着一股末世后难得的祥和宁静，这一点哪怕是军方建设的大型基地也无法做到。

　　　　也许这里可以成为叶娜归宿。正是抱着这样的想法，叶唯才不得不改变初衷，关心起鼠宝的“家务事”来，毕竟这也将关系着他和叶娜的去留。

　　　　村子内四处走动的多是老弱妇孺，青壮年们则是负责把手村子的各个关口或者外出清扫附近的丧尸。

　　　　突然，一个暗哑的声音从两人身后传来，“你们……这是要去陆家祖宅？”

　　　　叶家兄妹循声回头望去，说话的是一个满脸褶皱的老妪，苍白的头发和深陷的眼框展示出她的年岁。

　　　　叶娜皱皱眉毛，嫌弃地后退一步，爱美的她对一个人的外貌形象向来在意，从不愿意搭理与“美”字不沾边的人。

　　　　叶唯却心中念头一闪，上前一步回答道：“是的，老婆婆。请问您也是陆氏族人吗？”

　　　　“哈哈哈，陆氏族人。”老妪摇了摇头，不自觉地睨了眼陆家祖宅的方向，眼神里尽是不屑、憎恶以及……恐惧！

　　　　“陆家的事情不是你们想的那么简单，少年仔，你们既然不是陆家村的人，就还是不要和他们扯上关系的好。”

　　　　“怎么个不简单法？”叶唯紧接着追问：“老婆婆，你可以跟我们讲讲吗？”

　　　　老妪摆摆手，一副不愿意多谈的样子。

　　　　叶唯略一沉呤，拿出了几颗晶核递了过去。

　　　　老妪装模作样的推了推，见推不过，也就默不吭声的收了下来。

　　　　她慢慢地凑近叶家兄妹，压低声音说：“你们也小心点吧！听说陆家代代出疯子，他们家的人呐，精神都不太正常。而且每隔几十年，那栋房子里总会死上一些人。”

　　　　一大清早就听到这么劲爆的话题，引得叶家兄妹面面相觑。

　　　　“您能不能在说的详细点？”

　　　　叶唯明白有些事情只有积古的老人们才会知道，就连在这里出生长大的鼠宝也不见得会知晓一二。

　　　　老妪看了看四周，对叶家兄妹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