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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西行-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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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姐在人前从不以面目示人,看她跳舞的人只叹姐姐身轻如羽,姿矫如雁,一袭金色羽衣仿若琉璃一般洒落在地,围着金色的面纱,只露出白净的额头和明亮的双瞳,一瀑黑亮的长发摇曳指尖,简单的发饰掩盖着世人眼中雍容华丽婀娜多姿的她,谁想如今姐姐只是着了一身淡如水蓝的素衣,一根玉簪便挽起了千丝黑发。可这便是羽弋眼中的她。

    走到街边,姐姐突然叫停,羽弋和籽玥相互看了看彼此,羽弋凑到马车的旁边,轻声问:“姐姐,为何忽然叫停”,只见片刻,姐姐便从马车中探出头来,男丁立刻下了马车让开一条道,姐姐在籽玥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目光看向街前断柳下的人,那人面前放着一个柳木做的低案,双手交接放在宽大的灰白袖口中,看上去已经上了些年纪了,头发胡须尽白,先生闭目凝神,色颜平静。身旁挂着一面幡帛,上面写着一个“命”字,羽弋心想,这是占卜?

    姐姐提起衣摆,默然走向先生坐的地方。

    “二位姑娘想测什么”,先生闭眼道。

    “我们不想测什么,我从不信这些所谓的无由之词,也从不信命”,羽弋看姐姐只是看了一眼便作势要走。

    “命乃天定,天命不可违”,先生微微动了一下坐直了身体。

    “可我的命是我自己选的”,羽弋不懂姐姐说的是什么意思。

    “非也,不如测一下吧,今天姑娘是第一个客人,只当是玩乐”,先生把木案上的墨和简摊开,“这位姑娘测人,还是测命”。

    “你说天命,我便测命”,羽弋见姐姐在先生面前坐了下来,在竹简上写下一个字。

    先生只看了一眼,便又闭上了眼。

    “莺,这字,音好,形好,意却不好”,“鸟有灵,通天性,能行于平地,却也能飞入云天,意为能为一夕平民余生,也能一朝枝笑天头。这两种命都为世人所向往,要么安稳现世,要么飞黄腾达。可偏偏你这命已经绝了”。

    姐姐听了先生的话,脸色立刻就变了,“怎么就绝了,年方十八,正是女子一生花容月貌之时”

    “可你偏偏草字当头,本为灵鸟,宝字无头半边冢,你偏偏在这冢字之下,黄草当头,留青冢向黄昏啊,你这命已经踏进半边冢了”,先生语罢,羽弋看到姐姐满头细汗,神色慌张,脸色已经惨白。羽弋立刻站起来,把姐姐也拉了起来,籽玥掏出银两给他。

    “你这人尽是乱说一气,吓着了我姐姐,这些银两你收着,日后莫要再欺骗他人”,羽弋和籽玥扶起姐姐要走,却听他道,“这银两你们收回去,无功不受禄,老朽一向语不灵命不定不受他人财”。

    只见银两被他抛在姐姐脚边,他却依然闭目坐着。

    羽弋捡起脚边银,“敢问长者何人?日后姐姐的命真如你所说,我便携了这银两来找你”

    “断柳残阳落西堂,寒城朔月出东方,饮风坐案决天命,黯夜孤灯自参商。”

    “爱一人,伤一人,救一人,死一人,命数轮回,以命换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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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命焚乐

    羽弋将姐姐送于城门外,目送马车走进那青黑色的宫门,籽玥回头,意在说,“二小姐,回去吧”

    已经看不到马车了,羽弋才转了身准备离开,回家路上,羽弋在思忱着,听那人道姐姐命数,姐姐一心向善,为人慈悲,怎会像他所说命不久矣,他可知我的命?听他一说只当玩乐,倒不如我也去问他一问,他若说的不准,日后定找他让他弃了这骗人的招数。

    羽弋加快了脚步向西塘断柳的方向走去,站在远处见那老先生仍然在,便放心地走了过去。

    “姑娘果然还是来了”

    “你怎知我会再来,难不成也是你算来的?”,羽弋知道这人能说会道,如果他回答你从我面前去,回来时自然从我面前过,羽弋可是要笑话他了,因为羽弋是专程来找他的。

    “你的命和那位姑娘不同,却恰恰相反,她入城中去,你从城中来”,羽弋果真笑他,“先生这话我已经想到了,看来先生的话也无非是巧了而已”

    先生只笑,“那不如姑娘也测一个字如何?”,羽弋答,“既然是巧合,那测字便测字”。

    羽弋笔落,却听先生叹气,“唉,真是冤孽!”羽弋见他一脸的愁苦哀叹,与刚来时的和颜悦色形成鲜明的对比,语罢,先生收笔起身便作势要走,羽弋扯住他的衣袖,“先生的话还未讲完,怎么便要离开?”

    “这一卦词不听也罢,命乃天定,改不得,你若执意要听,一年之后再来此找我吧”

    “我怎知一年之后你的命如何?是生是死,还能否与我相见?”羽弋不松手,先生也走不掉。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我的命一作一息,终而复始,还长着呢。今日收案时刻已到,我只可提醒姑娘,一年内若你能安于心,守于家,可得一年无忧,日后命数如何,就看姑娘造化了”,说完,先生在羽弋的手里用指尖写了一个字,“卫”

    “卫?意思是要我安心守家可卫我性命?”羽弋不懂,打算再问先生时,先生已经抱着柳案走远了,只剩下一年白色的幡帛在此断柳上挂着,大大的“命”字在风中摇曳不定。

    “先生,你的幡帛忘了收了”。

    羽弋进入家门,呼唤母亲,母亲却不在,一位家丁跑来告诉她说,“夫人今日去烟雨楼了,夫人说小姐若是回来可去楼中找她”

    “母亲今日怎么想起去烟雨楼了呢,她往日可听不得别人在她面前提烟雨二字”,羽弋问家丁。

    “这…小的也不清楚,只是替夫人传话罢了,小的这就去给小姐备车”,羽弋示意他先去,自己则先回了房间,另行换了身衣服才出来。

    “小姐,到了”,羽弋看了看外面的天,只见月亮已经出来了,弯弯的月牙透着阴冷的寒光,羽弋“哦”了一声,下了马车。

    溧娘下了楼,见一身白衣流仙之人在门外站着,立刻迎了上来,上前拉过羽弋的纤手,“弋儿来了,外面风寒,快些进来吧,你这身子可受不得”。

    羽弋随口唤她,“姨娘,我母亲呢?”,“楚姐姐在楼上等弋儿多时了,弋儿跟我来吧”,羽弋紧跟在溧娘的身后,快步上了楼阶,溧娘将羽弋领入一间房,羽弋看到母亲正坐在门的正前方,羽弋笑着迎上去。“母亲今日怎么来这里了,又让九儿留口音给我”

    羽弋话还没说完,母亲便开口了,“溧娘,去把房门掩上”,溧娘“哎”了一声便去掩好了门窗。

    “弋儿,如今你也大了,有些事也不得不与你说”,母亲唤溧娘过来,“以后,弋儿就要拜托溧娘来照顾了”,羽弋听母亲说的话不由得心生疑问,溧娘却流泪了,连连点头。羽弋不知所以,“姨娘怎么了,为何哭了?”,溧娘连说,“姨娘没事,弋儿听你娘交代便好”

    “弋儿,你可知我为何不让你习舞?”羽弋说,“弋儿不知,自从母亲得知我学会了雨溅飞叶便不再让我习舞了”,羽弋低头,“可你偏偏不听话,如今也和我一样落下了这绝命伤”。

    “绝命伤?是什么”,羽弋不懂,羽弋只知道从六岁那年起,自己的身子便越来越虚弱,看过了众多大夫,却也医不得。大夫只言羽弋自幼体寒,和母亲的体质一样,柔弱不禁风雨,因此在家里,家中上至母亲姐姐,下至侍女家丁皆时时护着羽弋,免得她遭受风寒。

    羽弋自知受不得风雨,可羽弋偏偏喜风爱雨,每到风起雨落之时便忍不住偷偷跑进雨里习舞,第二天便会一病不起,他人都以为是沾了雨水寒气入骨而致。

    “这雨溅飞叶习不得,若想让这叶随雨动,雨随心生,屏息凝神之间,身体内所有的气力已在不知不觉之间凝于指尖,气凝为风,叶随风起,可身体其他之处却早已无气无力,如死灵之身。飞叶似刃,寒雨如冰,雨溅飞叶的最后一舞是祭祀亡灵之舞,名为焚乐。我禁令你习舞也是因这舞对身体伤害极大,若不禁舞,怕是你活不过十六岁”

    “母亲,风美,雨美,舞也美,可为何对我们而言却是如此伤害,你的伤是因这舞所致,而我的病也是如此”,羽弋自知这其中必定有其缘由。只是多年之后羽弋才明白跳这雨溅飞叶的人没有人逃脱过这焚乐命运。为舞而生,为乐而死。

    “乐者,舞之灵也,昔言无乐亦无舞,今却有舞而无乐。焚乐焚乐,乐既绝,舞何继?焚乐一舞,从此无乐无舞。”,'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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雩与溟天

    第一个跳这雨溅飞叶的人是楚国的一位舞姬,名雩。

    焚乐是她为挚爱之人所绝。舞尽,从此无雩也无焚乐。

    秦国攻打楚国的时候,秦兵最先进入的便是雩所在的城邑,秦兵所到之处,腐尸遍野,血流成河,哀鸿绝鸣,整个城都被死亡的气息笼罩着。

    雩本来是城中商家之女,父亲常年在外经商,但家中日子也还过得算是安稳。

    雩自幼师从一位城中舞姬习舞,雩生的美丽,冰清玉洁,品性亲和,深受舞姬喜爱,便将毕生舞技传授于她。

    秦兵一至,将城中百姓屠杀殆尽,雩的父亲在外地经商逃过一劫,可雩家其他的人都被秦兵杀尽了。

    秦兵一位将领见雩和舞姬出落得如此惊为天人,便起了淫色之心。雩和舞姬被带至城中将领驻地,雩亲眼见到舞姬如何被那位将领凌辱至死。

    舞姬拼尽最后力气捡起地上被打落的发簪猛地戳向了将领的一只眼,将领痛得捂着自己流血不止的眼睛翻滚在地上,辗转痛吟,叫也叫不出声。舞姬便趁机爬到雩的身边替她解开了身上的绳子。

    “雩儿,你快走吧,你若不走,就再也走不了了”。舞姬重重的喘着气。

    “舞娘,那你怎么办?我走不了啊,这里到处都是秦兵”,雩含泪大哭。

    “你快走吧,要记得你是楚国人,楚国的女子生性柔弱如水,心却硬如寒石,从不轻言放弃”

    舞姬被身后的将领一把拉了起来,一把利剑穿心而死。雩再也顾不得其他,立刻向后退去,慌乱之下拿了将领的头盔砸了过去,这才从屋中逃了出来。

    雩躲过了秦兵的追捕,出了城门便一路北行,如今无亲无故,雩只得寄希望于在辗转于各国的父亲。

    后来一路走到了赵国,当时的赵国也算的上是富庶之地,街头酒巷也热闹的很。赵国人善舞,楚国人善歌,而雩恰恰这两样都擅长,雩便想着在这里安定下来,只得听从当地人的建议去舞坊试试运气。舞坊的人听她是楚国人,一开始不愿收她,怕惹祸上身。但主人念她身世可怜又别无去处,只得暂且收留了她。

    雩凭着自己的一副绝色美貌和一身惊人的艳舞得到了当地一位高官的青睐,重金将她从舞坊买走请至府邸为上门宾客作歌舞。

    雩言自己命薄,只要可以苟生,哪里都好,不能让舞娘白白为自己牺牲,有朝一日也可替舞娘杀了那贼子,替舞娘报凌辱之仇。却不曾想高官居然想利用她讨好一向好酒喜色的赵王之子以图日后升官晋爵。

    雩在雨夜一绝之下推开门跑进院子里,对着骤雨烈风狂舞,周围的树叶片刻便从树上纷纷飘落聚集在雩的身边,随着雩的舞一起在雨中起落浮沉,雩在雨中咳血悲泣,院中仆人无一人敢上前,从未见过这凄凉景象,都传言她是女鬼缠身了。第二天院子里的树叶子尽落,残叶堆积了一地,雩也从此一病不起。高官便令人将她丢弃于荒野之中。

    雩再次醒来的时候,却已是在一间草庐之中,这草庐破烂不堪,倒也暂避风雨,雩闻到一股浓浓的草药味,强撑着身后的凉地起了身子。地上升了火,微弱的火光之上架着一个陶罐,那草药味便是从这罐里散出来的,雩看了看破庐的周围,却并未找到升火的人。

    雩站起身摇摇晃晃的走到了草庐的外面,却见一个人浑身的血迹,头发湿乱的盖在脸上,素色衣服也已经破了多处,处处剑口,血肉模糊,这人受了如此重的伤,是死是活?雩深吸了一口气提着胆子凑到那人的身边,雩小心翼翼的将手指伸向那人的脸,猛不其然的伸出一只手抓住了雩的手腕,雩吓得一声惊呼。

    惊魂未定,只听那人说,“我还没死”,说完,那人捡起手边的剑,以剑撑地,准备起身,因他伤的太重,身子刚一离地,便又重重摔了下去。雩去扶他,他却拒绝,冷冷地道,“男女授受不亲”。

    “你都伤成这样了,还顾及你男我女?”,雩偏去扶他,进了草庐,将他安置在火堆边,他浑身冰冷,也可取取暖。雩去附近打来坑洼处的积水,扯下他身上的一片破布,沾了水,替他清理脸面和发丝。

    那张脸布满了灰尘,擦拭干净之后却也让人看着舒服,仍旧俊逸的脸有棱有角,轮廓分明,却已不再是清透素白之样,反倒是多了几分苍凉,看他身旁的佩剑,也许是久居人世,飘无定所,如今这一身的伤,常人又怎受的起这疼痛之重。

    “是你救回了我吗?”,雩想了许久才停下手中的衣布去问那人。

    “不错,前日我受请去行刺一位奸人,不曾想中计失败,被一路追至此处,在前方荒林里看到了你躺在那里,见你还有呼吸,遇人不救不该我为,所以也一并将你带了回来”

    “那你这一身伤也因我而受?带着我怎会不与你添麻烦?”雩看着他这一身触目惊心的伤痕,不由得暗生心疼。

    “索性,你我都还活着,我们命不该绝”,“要是我死了,又有你这美人为伴,也不枉我风流潇洒一生”,说完,他竟开起玩笑话。

    雩听他语罢却生起气来,“你怎么尽开这玩笑话”。

    说完,他端起柴架上的陶罐,“这药草是给你熬的,你大概是染了风寒,快些喝了吧,这样才有力气照顾重伤的我啊”,说完他便露出了笑,那笑看在雩的眼里却淳朴淡然的一尘不染。

    雩没有接过陶罐,却起身在他面前跪了下来,双手相对贴地。

    “雩儿承蒙大人不嫌俾人出身卑微,舍命不弃,自今日起,雩儿这条贱命便是大人的,雩儿日后定当生为大人活,死为大人亡”,说完,向他叩了三拜。

    “什么大人,我不过一介莽夫,如今亡命之徒,即不想连累家人,也不知去往何处,看你年纪不过十五,我已年过二十,既然如此,你便唤我庄大哥好了,日后有缘再见也可相呼”

    “庄大哥,怎知你意是要走吗?”,“庄大哥的伤太重,伤既然因我所伤,我便照顾你到伤好,以报庄大哥救命之恩,到时庄大哥要走,雩儿自然理解庄大哥,好过现在负伤而走留雩儿担忧”。

    草庐之中的日子,庄轲称赞雩儿手艺好,舞也好。雩也尽道:“庄大哥的剑舞的尽是洒脱和豪气”

    数月之后,庄轲站在庐内望雨,轲唤雩至堂前,。

    “雩儿,庄大哥该走了,伤已尽愈,手中剑雨天下,心中四海为家,我的剑名曰溟天,应为行侠仗义,为世行道,以慰九天。如今……雩儿日后可要照看好自己,日月有意,山水有情,若上天眷顾,庄大哥定能再见雩儿”

    雩站在草庐里望着庄轲的身影在雨中离去,消失在林子的尽头,“怕是再难相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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雩别于世

    数年后,燕国,乐山。

    “你这贱婢,一把琴都抚不好,还妄想去秦国?”

    一个满脸凶相穿戴妖娆的女子拿着皮鞭一下一下的狠狠抽在伏地的女子身上,女子痛得一声声尖叫,嘴角的血迹还未干便有新的血流出来。嘴角的血滴在琴上立刻化开一朵红艳鲜亮的梅花。

    “雩儿知错了,苓姐姐停手吧,雩儿以后一定用心学琴,不辜负大人的培养”,雩在地上哭着求饶,可面前的人仍旧不停手。

    “在这里的人,哪一个不是身负重命,若都如你这般连琴都抚不好,还谈什么为家国报仇雪恨?”伏苓抬起手又狠狠的抽在了雩的肩膀上。

    “雩儿明白了,雩儿记住苓姐姐的话了”

    茯苓走后,雩轻咳着将琴从地上抱起,颤抖着放进暗紫色帛裹里。躲在了墙角里伏在墙边闭着眼流着眼泪,身上的疼痛如火燎一般,旧伤未去,新伤已添,在乐山的这些艺人又岂止她一个是这般伤痕累累。

    乐山是燕太子的私人府邸,用来培养习宫廷乐舞之人,可这处府邸如今已成为太子丹筹划刺秦计划的私人禁地了,这里的艺人无时无刻不在大人的严厉看管之下修行乐舞,为的就是将来能为太子丹所用,雩儿亲眼见过意图逃走的人被残忍的卸尸流血抛下山崖。在这里禁受不住重刑的人也一一被他们抛了下去。

    房门被轻轻的推开,发出一阵吱呀声,雩却不动声色,依旧闭着眼睛,她知道是他来了。

    一身月白长袍的他逆光而立。

    雩第一次见他的时候,雩正舞墨轩前,他执墨梅纸伞打山前石桥上走过,一袭白衣定格雨后人间,高瘦的身影,清新脱俗,宛若仙人。雩看的出了神,手的的笔一点一点墨落堂前。

    寒水流断余烟,枯树绕指月沿,浮云依稀墨天。这燕国的秋一向是这般凄凉。这是雩第一次听他讲话,言语之间透出的却尽是忧伤。

    雩从未见过他的模样,只听闻他是这里最年轻的乐师,在这里教艺人习乐器。这间屋子除了伏苓便只有他来过。伏苓来为她添伤,他来却只是坐留片刻便走,如此这般也有四五次了。

    雩有的时候很不愿他再来,他是高高在上的乐师,而一身伤的她在他面前确实卑微下贱,凌乱不堪。可他来的时候心里却有无比的踏实安稳,甚至也给了她要等待的东西,“人有所待,便不会绝望了吧”

    雩一直这么想,也这么一直等着。

    而这一次。

    他在雩的跟前将身子放低,顺势轻蹲了下来,一双泛白修长的冰指在雩的嘴角落下,抿起一抹亮色灼眼的鲜血。

    “雩儿还疼吗?”

    雩只觉脸上一处冰凉,未来得及睁眼,头下一轻便像左倾去,她的头被他轻轻放在了怀里,嘴角残留的血染红了他的白衣,紧贴着雩的脸丝丝缕缕的冰凉,他的左手颤抖着抚上雩柔弱苍白的右脸,一阵寒意透骨的冰凉,滚烫的泪不停地滴落在雩的眼角,顺着雩的脸滑落进冰手指尖。

    “是我不好,不能带你走”,他暗暗自责,停留了片刻,放下雩,不久又掩门而去。

    雩很想睁眼看看他的样子,却又害怕见到他的样子,雩怕自己见了他便就再也忘不掉他。

    雩的生死早已交给另一个救了她的人,那个她唤为庄大哥的人。自己的生死也由不得自己,心已在秦国的人,在燕国已没有心许给任何人。

    雩跟自己说:“若不能回应为她落泪的他,她便不与他见,永远也不记得他的样子,这样可好?”。

    他是乐师,终究也要有一天离开这里,也许也会像庄大哥那样一去就不回来了。

    雩最后还是没能在太子丹的选拔中入选,舞虽跳得好,可也只是平淡无奇。雩心生绝望,参加选拔的人入不了选实为一死,太子丹已经下过密令了,绝不允许这里未入选的人活着离开。雩听闻伏苓姐姐说:很多人未入选已经在自己房门里自缢了。

    雩绝望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从袖口掏出了早已经准备好的毒酒,这毒酒是她用自己所有的积蓄换来的,带上这酒毅然决然地来了乐山。原本这酒是为了有朝一日去了秦国,为秦王准备的,如今却成了自己了却一生薄命的穿肠毒酒。

    雩的命辗转流于各国,如今却将死他邑。

    雩满含泪水,送到嘴边的毒酒,一饮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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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之约

    “母亲,那后来呢,雩真的就这么轻易死了?她不是心里有等待的人吗?”羽弋听母亲讲雩的事自己却已红了眼睛,都道自古红颜薄命,可有没有那么几个人美得让人记挂一生,也能安好百年呢?

    “弋儿,母亲自知时间不多了,所以今日才唤你来讲雩的事讲给你听,将雩的话托付给你”

    母亲深深的叹气,“今日你便跟随溧娘走吧,家里的人,这里的人都已经被我遣走了,你和溧娘带上这些钱物,去哪里都好,不要再留在这长安城了,这长安城如今已经容不得你了,如果你绕幸能够活着,有生之年你带着这半块玉去找一个人吧。一个百年之前的人。”

    “这把琴是雩留下来的,已经百年之久了,也是我唯一能够留给你的东西”,母亲从身后的木架之上取下木琴,将那半块弯玉悬系在琴的左端。

    羽弋双手接过琴,“母亲,弋儿不知,为何长安城容不下我?”

    “弋儿不要问那么多了,已经快没时间了,天亮之前你一定要走”,母亲转身背对着她。

    “溧娘,你们走吧”,溧娘上前去扶羽弋,羽弋后退了一步“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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