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弑天-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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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会儿，又道：“等我修炼成应龙，带你离开这里，飞翔于天际，四处遨游。访遍天下名山大川，游尽世间如画风景。”

　　　　少女笑着轻抚青虺头，“做不做应龙，有什么关系。只要化成龙，就能离开这里，任你来去，再无约束。”

　　　　青虺腼腆地笑，头轻蹭她雪白的手掌，“还是你懂我心思，这里若不是有你相伴，莫说成龙。此时，只怕我已经疯去。”

　　　　少女柔柔一笑，重新抚上琴弦。

　　　　青虺仰头看她，稚嫩的声音无比坚定，“总有一天，我要带你出去。”

　　　　少女笑了笑，柔声道：“好，我等着。”

　　　　烟雾渐渐散去，前世的回忆回归今生的脑海。苏芷惊喜地看着面前这只已经修炼成蛟龙的故人，不觉泪眼婆娑。

　　　　如同前世那般轻轻抚上它的额头，竟然有种超越尘世的熟恋。

　　　　前世的约定，今世来偿。

　　　　“你，竟然真的修成龙了。”芷儿轻笑道，一如过去的那般倾国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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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后会无期，故人！

　　　　原来，那个梦是真的！

　　　　超越种族的羁绊，跨越世俗的爱恋。

　　　　三百年前的人蛇之恋，不是传说，是真真切切发生的事。

　　　　从一开始，青虺就认出了苏芷。所以它迫不及待地冲破了封印，就要回到少女的身边。

　　　　可没有想到，它的亲热，在旁人眼中，却是极具杀意的攻击。

　　　　如此，才有了后来的误会。青虺在自卫中被芷儿斩去了舌尖，被兰楚剃光了鳞甲。以至于它奋力地挣扎。

　　　　然而整个过程，从始至终，青虺都没有攻击过芷儿一次。

　　　　苏芷想着刚刚遍体鳞伤的青虺，心中莫名难受。温柔地抚上蛟龙的额角，看着它真诚清澈的巨眼，心中愧疚，感动，还有，不舍。

　　　　“黛。”芷儿轻唤，宛若梦呓。这是三百年前抚琴的少女湘给青虺取的名字。

　　　　“你浑身黛色，通体墨绿，色彩独特。那么，自今日起，我唤你’黛’，如何？”

　　　　耳边，突然响起了这样一句话。

　　　　如今，苏芷竟然想起了三百年前的那一幕。

　　　　但是，仅此而已。

　　　　她的记忆已经随着轮回转世而支离破碎，即便是在蛟龙的提示下，也只能看到模糊不清的过往。

　　　　但是，这并不妨碍她的心动。

　　　　心动，并不是因为爱，只是感动而已。

　　　　即使在三百年前，亦是如此。

　　　　少女将青虺视为挚友，而它，却将女子视为真爱么？

　　　　否则，又如何要修炼成应龙？

　　　　应龙的力量至高无上，以那股神力，也许能够对抗天劫。毕竟，人妖殊途，若是逆天结合，是天理难容的。

　　　　其实，青虺早知少女身上有羽凤的血脉。所以，它只有修炼成应龙，才有资格配的上她。

　　　　但是，修成应龙，何其困难。

　　　　虺五百年为蛟，蛟千年为龙，五百年为角龙，再一千年成应龙。

　　　　即便它昼夜不停，天赋异禀，能够度过天劫蜕变成应龙。也要整整三千年的时间。

　　　　三千年，沧海桑田、斗转星移。这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尚未可知，更不必说，三千年后的湘是否存在也是一个未知数。

　　　　芷儿静静聆听着蛟龙的倾述，不觉泪眼斑驳。

　　　　三百年的秋日，青虺一如既往地游上水岸，等待着湘的到来。

　　　　然而，这一等，就是一年。

　　　　潮起潮落，花谢花开，它仍旧执着，平静如水。

　　　　少女湘突然一去无踪，渺无音讯。

　　　　可怜水中青虺叹修为浅薄，无力回天，只能沿着九天水脉的每条支流逐一寻找。

　　　　但是，湘早已离了灵山。无论青虺如何，都无济于事。

　　　　原来，湘作为雨国的公主。依照父皇的指令，下嫁给了邻边风国的王子，永结秦晋之好。

　　　　没能来得及对青虺说道别，湘辗转千里，一路颠簸，去了她从来不曾知晓的令域国度。

　　　　随后，就是一世终老。

　　　　灵山的水脉到不了风国，青虺即便知道了这个消息，也只能束手无策。

　　　　之后，青虺日夜苦练，废寝忘食，希望能够早日得道。

　　　　这样，不论几世轮回，它都能寻到她。

　　　　百年前，它冲破水底脉路，贯穿了地下支流之间的阻碍，使得水患四起，洪水肆虐。

　　　　人们受到了难以挽回的伤害，而青虺却借此机会，来到了人类的水域。

　　　　终于，它找到了两世转身后的湘。

　　　　然而，未及见面，却被鼎剑阁前任阁老独孤凌收服，并以剑气收入，用霸道绝伦的力量，将青虺镇压在剑池的剑凌寒潭之中。

　　　　之后的经历，就是鼎剑阁人人口中相传的琐事。

　　　　现在，它终于找到她了。

　　　　红尘漫漫，咫尺天涯，轮回转世，生死浮沉。

　　　　一切，恍若昨日。

　　　　一样的人，一样的情，一样的痴守。

　　　　但是，不同的是，今世的湘，有了心中难以割舍的人。

　　　　“对不起，黛。”苏芷缓缓落泪，“恐怕，我不能随你去了。”

　　　　那双巨大的龙眼忽然漫上一股悲凉，慢慢随而消逝不见。

　　　　“因为，湘，有了无法舍弃的人。”芷儿的清泪滴在蛟龙巨大的嘴边，梨花带雨般的惊艳。

　　　　“我知道。”蛟龙发出低沉的声音，龙头望着一个方向，“是他吧！”

　　　　“嗯。”苏芷没有否认。

　　　　蛟龙释然，其实，这个答案就在他意料之中。

　　　　从刚刚不顾生死地死斗，天衣无缝的合作，无懈可击的默契，他就知道，芷儿和那个少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没有想到，竟然已经暗生情愫了。

　　　　不过，想到有人竟然这般爱着湘，蛟龙的心里，也就放心了。

　　　　“他的名字。”黛温和地问道，并没有因为刚刚差点被碎尸万段而有丝毫的愤怒。

　　　　真是柔情似水的性情呢。芷儿心中惊喜。

　　　　“兰楚。”苏芷轻笑道。

　　　　“好名字。芷边兰草，遗世**，世之翘楚。”黛笑了笑，腾空而起。“湘，希望你幸福。”

　　　　“那你呢？”芷儿几乎是脱口而出。

　　　　“我可以等。”蛟龙温和而语。

　　　　巨大的身躯在整个洞穴中绕着苏芷身边盘旋，飞舞。犹如元宵节舞的龙灯那样气势威严。

　　　　“抱歉了。”苏芷不好意思地低头。

　　　　青虺为湘整整等了三百年。然而一见面，却发现自己苦苦等候的伊人已经心有所属了。这样的打击，真的很残酷。

　　　　“不必。”蛟龙笑着，“我可以一直等。百年，千年，万年，等到你爱上我为止。”

　　　　“那……”苏芷想了想，对着蛟龙伸出了纤细的小指，“我们约定，来生我若记得你，心中仍未有心上人，我便嫁你。”

　　　　“……”蛟龙盘旋的身躯微微一震，有着受宠若惊的喜悦。不过，这才像是它认识的湘啊。

　　　　单纯率直，心无城府。

　　　　它的龙爪攥成一个拳，避免伤到芷儿，就这样轻轻地和苏芷的小指一碰，算是拉钩了。

　　　　“一言为定！”蛟龙温和着。

　　　　“一言为定！”苏芷笃定着。

　　　　“哈～”它开怀大笑，从未有过的开心。龙尾一卷，一道疾风袭来，伴随着强劲的风力，飞向天际。

　　　　踏着清风，抚着白云，腾云驾雾，蛟龙蜿蜒迂回而去。

　　　　“我修炼去了，湘。”

　　　　“嗯。”芷儿回答。一只手向着天空招手，“后会有期，黛！”

　　　　“任何时候有危险，只要在心中呼唤我，就会立刻赶到。”

　　　　虽然蛟龙已经不知所踪，但是它的声音却隔着虚空，一点不漏地传到了芷儿的心中。

　　　　苏芷仍然没有从刚刚的震撼中醒来，木然地站在原地，看着天空发呆。

　　　　“芷儿，你，没事吧。”一个声音将她立刻唤醒。

　　　　雷炎。苏芷定神看了看这人，不禁感慨他身体的结实。流了这么多血，竟然没有大碍，真是硬撑。

　　　　不过想来，他也是为了救自己才伤成这样，自己一直板着脸，好像不太好吧。

　　　　可是为什么，心里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呢。

　　　　苏芷疑惑着，看了雷炎玩世不恭的双眼，豁然开朗。

　　　　“师兄，你伤的重吗？”苏芷淡淡问道。

　　　　突然发现人生如此美好，芷儿小师妹，终于理自己了。雷炎在心中笑道。

　　　　“这样英雄救美果然能让师妹对我刮目相看。”想着今后能够俘获小仙女般师妹的心，雷炎觉得，自己这个伤，也值了。

　　　　“不妨事，只要师妹安然无恙，就算是赴汤蹈火，雷炎也在所不惜。”他越说越夸张，想要最大程度利用这次的伤口作文章。

　　　　“赴汤蹈火倒是不必。”苏芷轻笑，“只是我想知道，所有人都来不及的情况下，师兄是怎么赶过来的。”

　　　　芷儿的言语虽然冷淡，但是其中却隐藏着一股无与伦比的恨意。

　　　　“……”一个晴天霹雳将雷炎从自己编织的美梦中叫醒。这个问题，自己实在无法回答。

　　　　“果然。”看着雷炎不知所措的慌乱表情，苏芷的猜测更肯定了。

　　　　“你是不是因为为了偷看我的身体，所以才暗中一直跟在我身边。”芷儿俏脸通红，怒不可遏。

　　　　“师妹，你听我解释。”雷炎恐慌着求饶。

　　　　“我不听我不听！”苏芷无助地摇了摇头，心中愁肠百结。

　　　　刚刚调皮下水游玩，想到寒潭离剑池挺远，一般不会有人过来，自己的确是将衣裙都脱了的，身上只留了裹身的抹胸和衣物。

　　　　尽管如此，完全半裸的身躯，无法遮掩的外泄的春光，毫无遮盖地暴露在外。想到这些都被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看到了，苏芷真是恨得牙痒痒。

　　　　这样，长大以后她怎么嫁人啊，怎么嫁给兰楚哥哥啊。

　　　　“不对！兰楚哥哥……”苏芷忽然反应过来，兰楚和雪舞的伤势还不知道呢。她狠狠地瞪了雷炎一眼，立刻三步并成两步向昏迷的二人跑去。

　　　　气急攻心的雷炎忽然呕出一口鲜血，木然倒下，完全不省人事。

　　　　没有心思顾他了，苏芷担心地瞥了一眼昏迷的雷炎，看着地上躺着的二人，几乎要急得哭出来。

　　　　仅仅一个瞬间，两道闪电从眼前划过，带着阵阵劲风，慢慢显现身形。

　　　　阁老独孤瑾和，剑圣子默？

　　　　所有人一直提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刚刚触目惊心的一幕幕真的太震撼人心了，即便蛟龙离去，心中的波澜还是久久不能平静。

　　　　如今阁老来了，加上剑圣的力量，几乎没有不能战胜的对手。所以，心中的重担才忽然卸下。

　　　　“蛟龙呢？”阁老没有理会他们的失态，大声问道。

　　　　“蛟龙？”苏芷讶异。

　　　　她真的听清楚了，阁老问的不是青虺，而是蛟龙。

　　　　这么说，他早知道青虺会进化？

　　　　真是，老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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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兰楚，九死一生！

　　　　小心驶得万年船。独孤瑾在江湖上纵横一生，竟然这样精明。

　　　　那只蛟龙虽然只有五百年修行，但也是神族的一类。以他独孤瑾的力量，尚不能胜过蛟龙，所以特意叫上剑圣子默，一同赶来剑池。

　　　　也难怪，竟然这么迟才赶到。

　　　　这样想来，苏芷不禁有些后怕。

　　　　这里在场的所有人，他们的修为加起来都不如阁老一人。而剑圣的力量若是释放，将无人能及。

　　　　这样强大的两股力量合作才能打败蛟龙的话，以他们的三脚猫功夫，岂不是自寻死路。

　　　　如果这只蛟龙不是苏芷认识的故人，恐怕现在，整个剑池的泉水都将染为赤色。

　　　　生平第一次，她感觉到了神的力量的强大。

　　　　“蛟龙在哪？”独孤瑾看了一眼四周，并没有发现它的踪迹，心中有着担忧。

　　　　“它走了。”苏芷简略地回答。

　　　　“走了？”阁老有些摸不着头脑。

　　　　难道神兽都是如此么？发了一通脾气就走人，真的是这样的话，他们真是幸运，否则……

　　　　“嗯。”苏芷点头。

　　　　“走了就好。”独孤瑾也不想深究蛟龙的意图，不管怎么样，没有人因此事丧命，真是万幸。

　　　　子默看到倒地的三人，眉头一皱，目光扫视一圈，停留在兰楚身上。

　　　　“雷家公子伤及骨肉，需要立刻治疗。雪家大少爷的伤势不重，只是暂时的脱力昏迷。但是兰楚这小子，就有些危险了。”用剑力探查了三人的伤势之后，子默无奈地叹气。

　　　　身形一闪而过，子默细细查看了兰楚的伤势，摇了摇头，情况不容乐观。

　　　　兰楚的右肩和左边腰部，都被青虺的利齿撕开了大口子，伤口之深已可见骨。

　　　　被扯开的皮肉翻卷着，露出鲜艳的血色，让人看了头皮发麻。

　　　　因为寒潭中水温极低，堪堪冷却了他汹涌蓬勃的血脉，不至于鲜血外涌。

　　　　否则，以这样的创伤，即便不被青虺咬死，他也会因失血过多而亡。

　　　　刻不容缓！

　　　　子默盘膝打坐，浩瀚磅礴的真气吞吐着输入兰楚体内。兰楚的身体因为真气上涌竟然慢慢坐起。

　　　　紧接着，源源不断的剑力从子默双手传出，强横地灌进兰楚的体内。

　　　　那些被青虺利齿撕咬开的皮肉，正在以肉眼可见的惊人速度快速愈合。

　　　　竟然真的有白骨生肉，超速再生的事情发生！

　　　　所有人，包括见多识广的剑师，都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除了，独孤瑾。

　　　　阁老的双目微闭，心中不忍。

　　　　“真的要，做到这般程度么？”独孤瑾心中叹气。

　　　　明明知道子默想救兰楚，可是这样剧烈地输送剑力给他人，剑术修为，定然倒退不少。

　　　　虽然他是剑圣，但是剑力也并不是无穷无尽。这样下去，迟早回枯竭。

　　　　相反对于常人而言，剑力对于剑圣的重要性，堪比生命力。

　　　　剑力不同于剑气，剑术，剑技。它与剑客的生命力息息相关，一旦剑力归于零，剑客也会死去。

　　　　而子默和兰楚师出同门，剑力原属一脉，也只有他的剑力才不被排斥。

　　　　外伤转瞬之间已经被治好，但是，子默还没有收手的意思。

　　　　“够了吧。”独孤瑾担忧，“他的伤口已经愈合了。”

　　　　“看起来是这样的。”子默顿了顿，“但是，他的内伤已经岌岌可危，迫在眉睫了。”

　　　　“什么，还有内伤？”独孤瑾脱口惊呼。

　　　　青虺还是兽类，只会用蛮力冲撞，并不会使用蛟龙翻江倒海的法术，只是一味撕咬对手。这样的一战，怎会留下内伤？

　　　　“阁老爷爷大概还不知道吧。兰楚哥哥他，可是以血肉之躯，独战青虺半个时辰最后才胜的。”一旁沉默的苏芷这时忽然开口，倒是让人吓了一跳。

　　　　不过，相比她的行为，她说的话，更是让人吃惊。

　　　　十岁的孩子，以血肉之躯，敌过了青虺？

　　　　“为什么，虽然兰楚他天赋奇高，却也无法做到这种地步。”

　　　　从小培养兰楚的独孤瑾比谁都了解自己的徒弟到底有几斤几两。若是让他独战百年的巨蛇还可以相信，但是战胜五百年的青虺，却是万万不能。

　　　　这不是天方夜谭么？

　　　　阁老忽然灵光一闪，想到了唯一的可能性。问道，“他是不是做了什么违背禁忌的事？”

　　　　“兰楚哥哥他，刺激了气户穴。”苏芷痛心道。

　　　　“气户穴！”独孤瑾忽然觉得五雷轰顶，心中一怒，几乎吐出血来。

　　　　气户穴位于人体的胸部，当锁骨中点下缘，距前正中线四寸。

　　　　位于锁骨下方，胸大肌起始部，深层上方的锁骨下肌；有胸肩峰动、静脉分支，外上方为锁骨下静脉；为锁骨上神经，胸前神经分支分布处。

　　　　气，指本穴调节的气血物质为天部之气。户，古指单扇门，引伸为出入的通道。

　　　　因此穴位置较胃经上部诸穴更近心室火炎之区，流至的地部经水会更多更快的气化并由胃经传至身体其余各部，是胃经与外界气血交换的门户，故名。

　　　　用内力强力刺激这个地方，可以加快全身的血气运输。从而激发身体内在的潜能，发挥出自身原先无法想象的力量。

　　　　但是，这个效果维持的时间极断。而且效果过后，将以支出力量三倍的程度快速侵蚀机体。内息大乱，血液逆涌，经脉倒行，痛不欲生。

　　　　轻则走火入魔，重则当场毙命。

　　　　所以，他被初代阁老独孤傲列为禁术，今天，却再次有后人使用。

　　　　刺激气户穴，意味着他已经做好了同归于尽的觉悟。

　　　　“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作为长辈，不以身作则，身先士卒，竟然让一个十岁的孩子冲在前面，不觉得可耻吗？”独孤瑾无法抑制地大怒，第一次在弟子面前破口大骂。

　　　　“……”那些三十多岁的剑师们无言以对，面面相觑。

　　　　的确，他们无能，躲在了后面。但是凭他们三阶的剑力，若是上了，也只是白白送死。

　　　　无人敢做出头鸟，剑池中，顿时，鸦雀无声。

　　　　“师父息怒。”还是一边疗伤的子默开口缓和了气氛，“他们的选择，是正确的。没有实力的人，即便英勇无畏，也只剩一具白骨。”

　　　　他的声音淡然，没有一丝生机。显然，他也有些看不惯那些贪生怕死之人的举止。

　　　　“那也不该临阵退缩，奋勇身死，总好过苟且偷生。”独孤瑾厉声道。

　　　　“人各有志，何须多言。”子默一道剑力涌起，贯穿了兰楚体内被打乱的脉门。

　　　　也不再呵斥弟子，阁老走到子默身边，忧心忡忡地查看伤势。

　　　　“如何了？”阁老轻声问道。

　　　　“很难。”子默摇了摇头，“想是刺激过度了。他的内腑，已经被剑气切割成致命伤。皮肉之伤容易，只是这气脉之事，却是急不来的。”

　　　　“几成活命把握。”独孤瑾问道。

　　　　“九死一生。”子默叹气。

　　　　这一切，都被全神贯注的苏芷听的清清楚楚。

　　　　原来，他伤的这样重。

　　　　可是，他却想没事人一样，与那种恐怖的巨兽大战了半个时辰！并且扛着这样的伤势，还使出了那样霸道绝伦的二刀流剑舞。

　　　　不知为何，苏芷的心里没有一点为兰楚的强大而感到高兴，反而是陷入深渊一般无尽的悲伤。

　　　　外伤尚且如此，那么内伤呢。

　　　　刺激气户穴的反噬，应该早就开始了吧。

　　　　那种百虫噬骨的疼痛，生不如死。可是他，竟然没有吭一声。

　　　　“都是我，都是我的错。若是我不贪玩，若是我能一眼认出那只青虺，兰楚哥哥，就不会是现在这样。”苏芷痛苦地抓扯自己的秀发，泪如雨下。

　　　　“芷儿，这不能怪你，谁也没想到封印百年的青虺竟然能够突然冲破封印。是我们这些做长辈的没有做好，该自责的应该是我。”剑师悠云惭愧道。

　　　　“如果兰楚哥哥不能活，那我也死了算了。”她赌誓般哭泣，痛苦莫名。

　　　　“……”在场所有人都惊住了，苏芷，竟然起了轻生的想法。

　　　　一道黑影掠过，是独孤瑾闪电般地出手，在苏芷完全来不及反应的瞬间，点住了她的穴道。

　　　　“唔……”苏芷忽然双眼一黑，失去了知觉。

　　　　“此番事故对芷儿的刺激太大了，未免有些神智不清。”独孤瑾叹了口气。

　　　　“石溪！”独孤瑾对着剑池唤道，竟然空无声息，无人回应。

　　　　“石溪！”他再次唤道，眉头皱起。

　　　　“在……”终于，从山门中飞速跑来一个二十左的男子，气喘吁吁，头发散乱，显然是刚刚到这里的。

　　　　竟然，也是少见的男子。

　　　　长发如墨散落在白衣上，只稍微用一条白带把前面的头发束在脑后，全身散发着跟他的剑一样冰冷的气质！

　　　　如利刀雕刻而成的立体五官散发着冰冷的气息，薄薄的嘴唇好看的抿着，深邃得看不到底的眼睛则正射着刀锋，戒备地盯着。

　　　　“怎么来得这般迟？”阁老皱眉道，“若是我现在刚刚赶到，说不定谁就死了。”

　　　　“不是弟子迟……”石溪大口喘着粗气，“是师伯您和剑圣师叔太快了。”

　　　　“将雷炎，送到阁中医所救治。立刻！”独孤瑾命令道。

　　　　“是。”石溪气还未喘完，伸手麻利地将雷炎抗到肩上，准备动身。

　　　　“你小心点。这不比不得你训练时格斗的大野熊，伤筋动骨一百天，你仔细着，别把他抱骨折了。”阁老不放心地吩咐。

　　　　“是。”还是简略地回答，石溪不确定地回头看着阁老，“师伯，我可以走了吗？”

　　　　“嗯，去吧。”独孤瑾点了点头，“只是……”

　　　　话未说完，“簌～”的一阵风声，抱着雷炎的石溪早就不见人影了。

　　　　“这小子。”独孤瑾老脸尴尬了一把，“还是这么毛躁，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咯。”

　　　　然而，目光转向剑圣子默，竟然又有一丝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