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梦如烟-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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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想姚珂媛却很是感动的样子，她离席而起，上前紧紧地抓着张妈的手，鼻子有点发红：“张妈，谢谢你！”

　　　　张妈后退了一步，有点懵：“姚小姐，你这－－”

　　　　姚珂媛不顾张妈的惊讶，深吸了一口气：“张妈，我从戏十几年，上台一年多，出科这几个月来，虽说受追捧无数，可是，也见多了那些虚伪的假面具！不管你唱的多好，在世人的眼里，你始终还是下九流的戏子！今日张妈你的肺腑之言，我真的好感动！除了阿骁，你是唯一真心欣赏我的人！”

　　　　张妈呆呆地，还有点反应不过来：“姚小姐－－你－－你－－难道－－你就是那姚珂媛？”

　　　　姚珂媛微笑着点点头：“是的，我就是姚珂媛！”

　　　　“呀！原来您就是大名鼎鼎的名角儿姚老板啊！我这－－我这－－”张妈显然很是意外，高兴的有点语无伦次了。

　　　　姚珂媛拍拍她，“张妈，下次你就去国泰大戏院看我的戏吧！戏票你就找阿骁要！”

　　　　“去国泰大戏院看您的戏？我－－我可以吗？”

　　　　“当然可以！”姚珂媛点点头，“我会交代阿骁的！”

　　　　“诶，好－－好－－”

　　　　在别馆的时间过得很快，跟着张妈，将别馆的每个角落都逛过了，令她很是意外的是，别馆的一草一木居然都是宇文骁亲自动手种植的，他那样一个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居然会种植这些花花草草，实在是出乎她的意料！

　　　　“姚小姐，你别看二公子是督军的嫡公子，可是，小时候他和太太可是没少受二姨太和大公子的气！”张妈像是看出了姚珂媛的心思，道。

　　　　“张妈，你来这里多久了？”姚珂媛手扶着一株山茱萸，盯着花蕊，问道。

　　　　“我啊？”张妈陷入了回忆，掐指算了下，“真的很久了，那时候二公子才刚刚出生没多久，大概也就三四岁那样子！”

　　　　“那，也有二十多年了！”

　　　　“是啊，时间过得好快呢！”张妈笑道，“那个时候的二公子啊，可讨人喜欢了，胖嘟嘟的，还爱搞鬼，常常逗得督军和太太哭笑不得！那样小小的年纪，心思却很缜密，还把心事藏得很深！”

　　　　“二姨太比太太早给督军生了儿子，她仗着督军的宠爱，不停地制造事端，好几次都是让二公子给化解了！”

　　　　“再后来三姨太进府，太太就更加的郁郁寡欢，要不是有二公子善解人意的陪伴，恐怕太太早就撑不过去了！”
………………………………

第一百零五章

　　　　初春的黄昏来的有点早，不觉间，斜阳已经逐渐西陲，整个双湖别馆在夕阳的映照下仿似披上了一层蝉翼般的金纱，增添了一股神秘的色彩！

　　　　车还没有停稳，宇文骁就迫不及待地打开车门下车，吓得司机流了一身的冷汗，连坐在副驾驶位的毕元奎也是惊骇连连，“二公子，小心！”

　　　　宇文骁却是不管，顺手就将车门一关，步履匆匆地踏进了别馆。

　　　　司机不解地问身旁的毕元奎：“毕副官，二公子这是怎么了？怎么今天显得异常焦躁，以往可不是这样子的啊！刚刚那样急着下车，吓得我这老命都要休矣！”

　　　　毕元奎望着宇文骁远去的背影，轻轻地开口：“老袁，你有看过圣经吗？”

　　　　老袁摇摇头，不明白这圣经跟二公子有何关系：“没有，那些字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它们！哪里会看什么圣经？毕副官为何有此一问？”

　　　　毕元奎目视着前方的某一个点，斜阳下，那金色的余晖将那隐错的影子拉得老长：“在圣经里，传说人类是由上帝女娲用泥土捏的！上帝刚开始造人的时候，只是造了个男人，这个男人叫亚当，后来，女娲就觉得亚当太寂寞了，于是她就从亚当的身上卸下一根肋骨。她用这根肋骨造又了一个女人，这个女人叫夏娃，他们住在伊甸园里，那里是一个乐园，他们相依相随！也就是从那时候起，女人就成了男人的另一半！所以，男人一生下来就有一种潜意识的使命，去寻找属于自己的那另一半，只有找到了自己的另一半，人的一生才是完美的！”

　　　　老袁听得有点云里雾里：“毕副官，你是文化人，我是大老粗一个，你这说了这么多，我真的是不大明白！这圣经里的什么上帝啊，女娲啊，还有什么亚当和夏娃，这些都和二公子有什么关系？”

　　　　毕元奎转头望了眼憨厚的老袁摇了摇头，笑笑，“没什么，开车吧！”

　　　　宇文骁站在花圃里，远远地眺望着那蹲着身子在摆弄着那些花花草草的女子。

　　　　那抹殷红色的犹如镶了金边的落日摇摇欲坠地挂在天边，暮色暗淡，残阳如血，那光亮照在地上与那暗淡地地平线融为了一体，也照的那玫红色的身影如梦似幻，好不真实！

　　　　宇文骁呆呆地立了良久，直到张妈的一声惊呼：“二公子？你回来了？”他才如梦初醒般地点了点头，朝着那身子明显顿住的女子走去。

　　　　“你－－回来了－－”姚珂媛站起身子，一双手上还有泥污，不自在地抬眼望着眼前满含笑意的男子，双手不知道往哪放，“我闲的无聊，就过来看看！”

　　　　宇文骁笑了笑，示意她将手伸过来，“你喜欢这些花草？只是，这里的泥土太脏了，以后，你可以让他们帮你！”

　　　　姚珂媛知道宇文骁口里说的“他们”是指别馆里打理花圃的下人，这别馆虽大，下人却没有几个，除了张妈，就只有另外两个，一个是打理花圃的工人，再一个就是守门的老朱。

　　　　沾满泥污的手被他毫不避讳地抓在手里，轻轻地用他自己的手扫落着上面的尘土，“不然就会很容易干裂！”

　　　　姚珂媛不做声，只是将头埋低了。

　　　　宇文骁瞧着她的神色，心底想着她估计还在为昨晚的事害羞着，心头的念头忽起，他出其不意地将一拽，姚珂媛瞬间就倒进他怀里。

　　　　姚珂媛吓一跳，记挂着自己的手还是脏的，忙将手在他身后举起，眼角的余光瞥见张妈满含笑意的脸悄悄地退了回去：“阿骁，别这样，张妈在看着呢！再说，我的手很脏，会弄脏你的衣服的！”

　　　　宇文骁才不管这些，他揽着她的腰，在她耳边低语：“媛媛，总算见到你了！从来没有尝试过一天原来一天的日子会这般地难熬！你呢？这一天在做什么？都是在这里弄这些花草吗？还是，有在想我？”

　　　　姚珂媛点点头，“阿骁，你先放开我，我去洗手，手好脏呢！”

　　　　晚饭后，张妈小心地端着一碗刚刚熬好的黑乎乎的药汁，在门上敲了敲，静待片刻后才推门走了进去。

　　　　“二公子，你带回来的药我已经熬好了！”张妈将药放在床头，“姚小姐，这药要趁热喝，这样效果会好点！”

　　　　姚珂媛疑惑地看着那黑乎乎的药碗，转头问宇文骁：“阿骁，这是什么药？为什么要我喝这药？”

　　　　宇文骁没有回答姚珂媛的话，而是转头朝张妈道：“张妈，今天你也忙了一天了，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就行了！”

　　　　张妈出去之后，顺手将门关上，宇文骁这才在姚珂媛身边坐下，伸手揽着她的肩，一手将她的脸扳了过来，让她面对自己：“媛媛，本来我不想叫你喝这个药的，可是，我知道你是个很传统的女孩！昨晚那样已经是你的底线，如果再让你在这个时候－－你可能会没法接受！所以，你先把这药喝了，这药，是为了保护你的！这是我下午去安春堂找一个宫廷出来的老大夫给开的，他以前是朝廷的太医！保管有用！”

　　　　听到这里，姚珂媛总算是明白了这药的用途，同时也明白了他的用意，不由得脸一红，别开了视线。

　　　　宇文骁见此却是心头一喜，以为她不想喝：“媛媛，难道，你竟是愿意的？”

　　　　姚珂媛转过头来，他的表情是那般地惊喜，眼里有着一股隐隐的期待，还不待她开口，他已经再次握住她的双肩，语气有点期待中的急迫：“媛媛，如果你愿意，而这次也正好万幸的你有了，那么，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都是我宇文家的嫡子长孙，好吗？”

　　　　姚珂媛摇摇头，瞬间，她清晰地看见有什么光辉在他的眼底陨落，她一叹，道：“阿骁，对不起，我现在不能－－我－－－”

　　　　宇文骁不等她说下去，将她一把抱紧，道：“不用说对不起，媛媛！其实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本来昨晚发生的一切我应该把它留在我们的洞房花烛夜的，可是－－”他顿了一顿，压低了声音，“都怪你太诱人了，也怪我太爱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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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所以，”他继续道，“这次我居然还想让你为我未婚先孕，是我考虑的不周到，我该考虑你的感受的，至于孩子，我们以后有的是机会”他用额头抵着她，热热的气息喷在她脸上，“只是，你以后要补偿我！将来，我想要三个儿子三个女儿，一共六个，好不好？”

　　　　姚珂媛将他使劲一推，羞红了脸：“不害臊！”

　　　　宇文骁抿唇笑，将那碗药汁端了过来，递到她唇边，“先把药喝了吧！”

　　　　姚珂媛从他手里接过碗，低头喝了一口，抬头，冲他皱起了小鼻子，咂了咂嘴，轻声地抱怨：“好苦哦！”

　　　　宇文骁一愣，只觉得喉咙瞬间发紧，有点口干舌燥，这样子小女儿娇态的姚珂媛是他所不熟悉的。

　　　　她在他面前向来都是冷静的，镇定的，甚至是带着一丝的坚强！像这般的娇娇弱弱，还有点撒娇，他感觉心头有一股火苗窜起。

　　　　“怎么，很苦吗？”宇文骁将碗又端了回来，望着她，嘶哑着嗓音，“那么，我来喂你好不好？”

　　　　姚珂媛还没有反应过来，见他已经一仰头，将那本就不甚大的碗里的药汁一口喝干，而后扶着她的后脑勺，炙热的唇贴上她的，缓缓地将那苦苦的液体度进她的嘴里。

　　　　苦涩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了下去，进入胃部，热热的，烫烫的，有几滴渗出了嘴角，化为可爱的咖啡色。

　　　　宇文骁稍稍离开她的嘴唇，转而吮舔着她的嘴角，将那液体吮干净，贴着她的唇，呼吸粗重，“这样，还苦吗？”

　　　　姚珂媛脑袋发胀，有点懵懵的，答不出话来，宇文骁不等她回答，一把将她推倒在床上，狠狠地吻着她，嘴里不停地唤着她的名字，一手撩起她衣服下摆，顺着她滚烫地肌肤缓缓地在她胸前轻抚着。

　　　　姚珂媛细细地喘着气，迷糊地推拒着他，怎奈他像是发了狠，她嘤咛了一声，遂让他如了愿。

　　　　黑暗中，宇文骁靠着床头，姚珂媛靠在他胸前，两人光裸的肌肤相贴，他一手揽着他，吻着她的发顶。

　　　　“阿骁，我娘那里－－”

　　　　“放心吧，我叫元奎让他媳妇去跟你娘说了，没事！”

　　　　“我娘她－－－没有说什么吗？”

　　　　“没有，你娘很信任你！”

　　　　“我－－辜负了我娘的信任！”黑暗中，姚珂媛闷闷地道。

　　　　宇文骁闻言心底一紧，他一手执起她的下巴，盯着她的眼睛，似是誓言：“媛媛，你放心，我会对你负责的！不会叫你失望！不会辜负你！‘山无陵，天地合，乃敢与卿绝’！”

　　　　“山无陵，天地合，乃敢与卿绝”！许多年以后，当她回想起此刻他说的话语，她就在心底发笑，笑的涕泪横流！是怎样的‘山无陵，天地合’呵！

　　　　但是此刻，她窝在他的怀里，耳枕着他的心房，听着他坚决的誓言，心房在有规律地，“嘭嘭”地跳着，那华美的言语就是发自他的肺腑的！

　　　　“死生契阔，与子成悦；执子之手，与子偕老！”黑暗中，宇文骁轻轻地执起她的手，辗转吮吻，深情而绵长，“此生，我宇文骁只想与姚珂媛携手终老，不离不弃！”

　　　　回家的路是充满忐忑和不安的，姚珂媛紧挨着车门而坐，看着窗外不断倒退的景色，心情也随之不断地起伏着。

　　　　家门已经越来越近了，她的心也像是一根绷紧了的弦，仿佛一拉就会断裂！

　　　　坐在她身旁的宇文骁叹了口气，伸手将她揽了过来，让她靠在自己肩头，一手拍拍她放在膝上的手，安抚她：“媛媛，不要紧张，你就按我说的去做就好！这样，你娘也会放心，而且，你也不算是在骗她，只是为了让她安心！”

　　　　“可是，我明明就是在骗她！”姚珂媛那种心底不踏实的感觉依旧强烈。

　　　　“那也是善意的谎言！”宇文骁纠正她，“放心，只要你觉得你没有做错，你问心无愧，这就足够了！在这世上，很多事都没有办法两全，唯求无愧于心！嗯？”

　　　　姚珂媛不语，只是专注地望着窗外。

　　　　“还是说，你如此不安，是，因为后悔了？”宇文骁扳过她的身子，让她面对他。

　　　　“没有，你想到哪里去了？”姚珂媛轻轻摇头，“我只是觉得不该去欺骗她！她对我恩重如山，如果没有她，我恐怕早就在十年前就冻死、饿死街头了！哪里还有此刻的我？”

　　　　“二公子，到了！”前面的司机将车稳稳地停了下来。

　　　　姚珂媛望着熟悉的街道，坐正身子，“我下车了！”

　　　　宇文骁伸手握住她抓在车门上的手，轻声询问：“真的不用我陪你进去？”

　　　　“不用！”姚珂媛摇头，“朝他挥挥手，”我自己可以！“你赶快去处理军务吧！不是说军中还有一大堆事情等着你么？

　　　　“怎么，现在就开始管起我来了？小东西！”宇文骁失笑，“去吧，我看着你进去！”

　　　　直到那扇雕花大门关上，彻底地隔绝了宇文骁的视线，他才朝后靠去，轻轻地合上双眼，许久之后，才道：“元奎，等下你帮我在皇庭酒店定个位，然后挂个电话给窦乐融，就说，我请她吃饭！”

　　　　副驾位的毕元奎一愣，不由地回头望了眼他，见他闭着眼睛假寐，点点头：“好的，二公子！”

　　　　姚珂媛踩在院子外的石径小道上，心底的那股不安又蹭蹭地往上窜，自从那年爹和娘在街上捡到奄奄一息的自己，从那刻开始，自己就和这个家是连着血，连着脉的，是生死相依的。

　　　　这么多年来，爹娘对她一直都是视如己出，虽然没有足够的物质，可是他们给了她宝贵的精神食粮，这些，都是无法用金钱来衡量的，她倍觉珍惜！

　　　　这么多年来，爹和娘的悉心教导，徐徐善诱，对她无微不至的关怀，冷了怕她冻着，晚了怕她饿着，使她飘零的人生有了得以安身和安心的归属。

　　　　直到那年爹的骤然离世，对娘的打击是巨大的，她好像一夜之间就苍老了好几岁。

　　　　爹在临终前，对娘说的最后一句话却是“一定要让珂媛出人头地！”她看到，娘一边流泪一边使劲地点头，那刻，她泪如泉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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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小姐，你可回来了！”白禾颠颠地跑了过来，咋咋呼呼地嚷道，“你这一天两夜的去哪了呀？两位老太太可担心死了！”

　　　　“我娘和二姨？她们－－”

　　　　“珂媛－－”姚珂媛转头，只见母亲推着坐在轮椅上的二姨站在大门处，二姨一脸的焦急之色，母亲却不说话，只是若有所思地望着她。

　　　　“娘！二姨！”姚珂媛跑了过去，在二姨面前蹲了下来，抓住她的双手，仰起头，“二姨，对不起，让你们替我担心了！”

　　　　“这孩子，”孔玉芬拍拍她的手，“要不是昨天那毕夫人过来，我和你娘啊，可真真是担心死了！”

　　　　姚珂媛倍觉内疚，她站了起来，满脸歉意地望着母亲，“对不起，娘！下次不会了！”

　　　　“好了，回来就好！”孔玉梅见她无恙，心中也倍觉欣慰，将轮掉了个头，推着孔玉芬去后院，“早餐吃过了吗？没有就让白禾去给你准备点！”

　　　　“哦，不用，我在阿－－我在外面吃过了！”姚珂媛惊了一跳，那声“阿骁”差点就脱口而出，幸而及时察觉，生生地转了个弯。

　　　　抬眼悄悄望去，见母亲只是专注地推着轮椅，脸上没有丝毫的起疑，心底顿时放松了不少。

　　　　“外面的东西哪里能吃得饱？白禾，你推着二姐去院子里晒晒太阳！”

　　　　“啊？”一直跟随其后的白禾忙摆手，“不，不！太太，还是我去吧！你们推着二太太去后院，哪里现在太阳正照的暖和，我一会好了过来喊小姐就好了！”

　　　　“让你去你就去吧！小心着点！”孔玉梅淡淡地说，“珂媛，让二姨跟白禾去后院转转，我给你去弄点吃的！”

　　　　姚珂媛站在门口，看着母亲矮小的身子在灶台前忙碌着，灶台有点高，母亲看着颇为吃力。

　　　　姚珂媛奔了过去，从身后圈住她的身子，靠在她背上，“娘，真的不用了，我已经吃的很饱了！”

　　　　孔玉梅停下手里的动作，拍拍女儿揽着自己的手，“就算是吃过了，从外面回到家里也这么久了，总该饿了！”

　　　　“娘！”姚珂媛摇晃着母亲的身子，难得地撒起了娇，“娘，一会吧，一会午饭你帮我弄，好吗？”

　　　　孔玉梅无奈地放下刷子，掰开她的手转过身来，在瞥向她颈处时一愣，瞬间明白了过来，拉着她来到客厅，斟酌了良久，道：“珂媛，昨天来到那位毕夫人，她－－可是宇文骁的副官毕元奎的夫人？”

　　　　“娘？！”姚珂媛惊诧地望住母亲，满脸的愕然，心底明白母亲是清楚自己的事了，一时之间不知该怎样开口，只是愣愣地望着她。

　　　　“珂媛！”姚珂媛的沉默，更加地证实了孔玉梅心中的猜测，她不可置信，上前抓住女儿的手，语气急迫，“珂媛，你老实告诉娘，这几天，你－－是不是－－跟宇文骁在一起？”眼睛却是望着她的颈部。

　　　　顺着母亲的视线，她蓦地想起了什么，早上去洗手间洗漱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颈部那么多红红的斑斑点点，一时羞臊不已，想遮掩却是不得，更羞人的是，宇文骁还乘机吻着她的脖子：“媛媛，我好高兴，你的身上现在有我的印记！”

　　　　此刻见母亲看着自己，只觉得不安和难堪，她惶惶地抬头，不知该如何开口：“娘－－”余下的话竟然都哽在了喉咙里。

　　　　“珂媛－－你怎么－－”瞧见她羞臊又惶惶的表情，孔玉梅瞬间都明白了，一时心痛又心急，“女孩子的名节重于一切，这个道理你难道不懂？”

　　　　“虽然现在你已经是个角儿，可是，在世人的眼里，咱们始终是个供人取乐的戏子，始终是个不入流的！一直以来，我都自责当年送你去学唱戏，让你承受一些本不该承受的歧视！”

　　　　“本来，咱们更应该洁身自好才是，可是，可是－－”孔玉梅哆嗦着，手指发颤。

　　　　姚珂媛吓了一跳，忙抓住她的手，急切地道：“娘－－娘－－，对不起，我让你失望了！可是，我保证，阿骁他对我是真心的！他不会对我始乱终弃！”

　　　　孔玉梅稳了稳心神，看着女儿焦急的样子，也知道自己刚刚是吓着她了，示意她坐下。

　　　　“珂媛，虽然我不是你的亲娘，可是，你来我们身边十几年，我自然是知道你是怎样的人！娘是过来人，这么些日子以来，娘看得出你的挣扎、你的无奈，知道宇文骁于你而言是非比寻常的，你的心也早就沦陷！”

　　　　“而宇文骁对你－－就像你说的，他对你是真心的，可是，你想过没有，这世上有句话叫‘始料不及’？有种事叫‘身不由己’？

　　　　姚珂媛默默地听着，娘说的她何尝不明白？

　　　　“我早就说过，宇文骁那样的家世，那样的身份地位，虽说将来不可限量，可是，再怎么位高权重的人，还是会被有些始料不及的事情所牵引，令他身不由己！你懂吗？”

　　　　“娘，我懂，我明白！”姚珂媛伸手抱住母亲，将头靠在母亲的肩头，汲取着母亲身上特有的香气，叹息了一声，“可是，娘，我想让你知道，就算他最后辜负了我，我也无怨无悔！因为，他曾经那么地真心对过我！”

　　　　车子行驶在平坦的公路上，窦乐融坐在后座，扯了扯身上的披肩，身子有些微的冷。如今这个季节正是乍暖还寒的天气，本来算不得太冷，可是自从上次住院之后，窦乐融只觉得自己的身子状况差了好多，稍微的一阵风起，她都会浑身打颤。

　　　　想起那次的住院，她心底一缩，仿佛那些惨痛的经历又回来了，不由地打了个哆嗦。

　　　　“怎么了？”坐在她身旁的张碧敏感地感到了她的异常。

　　　　“没－－没事－－”窦乐融抿了抿唇，“只是有点不舒服！”

　　　　“不舒服？”张碧转过头来，“怎么了？怎么会不舒服？阿德，开慢点！”

　　　　女儿虽然已经化过妆，可是脸上的憔悴还是那般地明显，她心底一阵揪痛，张了张嘴，看着开车的司机，还是放弃了，改而握住她的手，轻轻地摩挲着。

　　　　车子在皇庭酒店大门口停了下来，张碧叫住已经下车的女儿，自己也跟着下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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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乐融，放宽心，不要去想那么多！记住，你是咱们窦家的公主，不管发生什么事，都有爹和娘为你做主！”张碧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