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久之灵-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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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门打开的那一天，昔日湛蓝的苍穹被内里倒灌的混沌漆黑尽染，支撑时空的巨柱被以负之心意为食的黑龙轰碎，剥离的破片如陨星般坠落，顿时让整个大地换作炼狱熔炉般燃起焚蚀一切生灵的灭世之火。

　　　　而处于门前的两道身影，正是这幅末世之像中最后的两颗亮星，身披薄纱素白长裙的女子手执一根通体晶莹白水晶长笛，被白晕遮挡的面容散发出不存于世的美丽，而一旁被纯金神火包裹的少年则紧握着手中的长剑，用坚定的眼神凝视着挡在门前的黑龙。

　　　　“索托斯……”

　　　　又是这个熟悉的名字传入耳际的瞬间，眼前的画面产生的瞬间朦胧，过后便看到少年高举起长剑，刃面褪去的金焰焕发出七色光华直冲天际，而门前的黑龙却被内里伸出的一双披裹黑纱袖袍的手臂紧紧抱住。

　　　　“为什么，母亲！”

　　　　闻声而落的七色光刃连龙带门一并斩落，断灭星辰的冲击将扩散的混沌漆黑尽湮，在那双橙色眸子所透出的不甘之愤的注视下，整幅画面被回拢门内的漆色调拉回当下。

　　　　“啊…哈……”

　　　　凯文伸出的左掌承托着缓缓滴落的眼泪，伴随内里传出剧烈心跳声大口大口地作深呼吸。

　　　　被四人合击的巨怪在消散的光晕下涌溢出巨量的银焰火屑随寂夜的寒风飘散开来，就在在众人放松警惕之际，表面仍被银焰烧蚀残损右臂猝不及防地插入溃烂的左胸，强行剜出一团猩红的腐肉往炸毁的塔楼扔去，

　　　　“糟糕，那是核……”

　　　　然而过暴的消耗让古泽、凌丝蒂以及利耶治陷入短暂的脱力，而缓过劲来的伊文只能榨干仅剩的灵能射出稀疏的数箭，却是被肉团凭借拉伸出的触手用灵巧的移动悉数闪避。

　　　　众人推测若不能将这核心彻底毁灭，适才的巨怪很可能会复原再生，眼看着肉团即将跃入塔楼的瞬间，突然被一星闪过的淡蓝液滴穿核而过，瞬息溃散当场。

　　　　“这是……”

　　　　就在众人还处于不知其然的状态下，伊文便留意到站在身后的凯文正痛苦地捂住左眼，缝隙中渗出的正是唤醒巴罗尔之光时一样的淡蓝泪滴。

　　　　“呆瓜！”

　　　　伊文快步移至凯文跟前抵住他向前倾倒的身体，两者的肢体在接触瞬间便由血契之力反馈出激烈的破灵之感。

　　　　“唔……”

　　　　灵息透出的痉挛之痛让凯文苦痛地倒在地上蜷缩打滚，这也是伊文第一次看到他陷入如此状态，但见底的灵能却无法凝出顺灵焰。

　　　　见此走来的凌丝蒂一把掏出丝帕塞入凯文口中，以防他过于激烈的挣扎而咬断舌头。

　　　　“快压住他的手脚！”

　　　　伊文也顾不得什么形象，索性用缴械搏技缠压住凯文的四肢，看着双额暴起的青筋所满溢的苦痛之色，一如感同身受地闪烁起泪光。

　　　　“别担心，绝对不会让小哥出问题的！”

　　　　话音刚落，凌丝蒂凝于掌心的银晕结出护封法阵压在凯文眉心处，同时空出的另一只手掏出腰包中的引灵血灌入少年口中。

　　　　在药物的作用下，施压的护封法阵涌溢的灵能从凯文的七窍透出，那左眼渗出的淡蓝泪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倒流回眼窝，让陷入浑浊的眼球缓缓恢复往日的神色。

　　　　“啊！”

　　　　就在凯文体内灵息渐趋平稳之际，砰然爆发的怒吼震碎护封法阵，更有那庞大的冲击几欲将压在身上的伊文扯离，然紧咬牙关的少女就如狗皮膏药般死死抱住少年不曾退让分毫。

　　　　“维纳斯卿！”

　　　　待吼叫消散，身后的代团长连忙问道，却只换来伊文看似无力地伸手示意。

　　　　这时，深邃紫眸重新焕发的目光让凯文再度清醒过来，但搅成一团的思绪让他扫视着从朦胧中恢复的一切，最后与伊文四目相对。

　　　　“这…大小姐，你看我们……”

　　　　只见伊文一把扑倒在凯文身上，紧贴的身躯互相传递着彼此鲜活的心跳声。在一旁默不作声的贵妇人对两人的举动也是微笑地摇摇头，心中所期盼的不正是与重要之人看尽世间美好的祈愿。

　　　　“真是羡慕啊，不过是不是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呢？”

　　　　利耶治冷不丁地提醒道，自己却早已从背负的木匣中拿出储存用的烧瓶采集起巨怪左胸内的腐肉样本，从表面看上其构成肌理与之前所遇的无太大差异，但其强度上却远超之前完成度。

　　　　“就让我瞧瞧里面藏着什么，能养出这样的……‘大宝贝’！”

　　　　“凌姨居然偷偷带上这新玩意啦！”

　　　　利耶治甚为期待的眼神看着凌丝蒂从腰包夹出三片薄如蝉翼的混白晶块，这正是由骑士团灵素秘研部主导，并与珈凝氏合作研发的新式项目——便携式法阵发生器，而外界对此了解的信息甚为稀少。

　　　　灵素法学发展至今，法阵的存在可谓贯穿着灵素法从伊始到消亡的每一个时段，它源自于生灵对蕴藏在时空之内的无形之力的一种最为直接的具象表达。

　　　　据古书记载，构成生命之肌理实为灵素力聚合后所表现的具象形式，而人类之所以发现灵素的存在，正是因自身存在的具象与外界的无相产生共鸣而发生的联动之态。历经亿万时光所积淀用于联动之态时的具象表达，则是法阵最初的诞生。

　　　　可以说法阵的出现为人类通往本源之力的路上开辟了一条行之有效的捷径，并作为最为基本的工具影响着人们在灵素调用、强化增益，以及素体性质转换等方方面面。

　　　　尽管如此，并不是每一位选择踏上此路的灵素使都蒙受女神垂怜而拥有超凡天赋，生下已然命定的‘上限’让绝大部分灵素使穷尽一生之力也只能达到所能料想的层次，再往上的‘风景’亦注定此生无缘目睹。

　　　　为此开发出这种所谓的法阵发生器，究其原因是利用外力帮助已达上限之人体会更高的景色，而之于实战的最大意义，则是为了缩短法阵准备所耗费的大量时间及精力，以此换取个体能力的最速最大化提升。

　　　　愿景甚是美好，但凡事都有其对立的正反面，一如轻而易举的获得本不属自身所及的力量，若落入坏热之手其后果可想而知，更是违背了灵素法学最本质的初衷——

　　　　“若要触及本源之相，必先付出拥有的一切以作交换，投机取巧的事情嘛，一次两次也就算了！”

　　　　贵妇人将架在指缝的晶块朝昏暗的塔楼内掷出，印刻在上面的咒文只需在灵能催发下便产生共鸣灵波而结成复数式的戒护法阵。

　　　　就在众成员感叹这法阵发生器的神奇时，却在下一刻被外放的蓝白光晕映出的内里景象震住——

　　　　上百具被猩红丝索捆缚的躯体密布在塔楼四周，仅露出一张张苍白的面容沉睡在其中，而他们正是在凛冬镇离奇失踪的远征成员们。

　　　　“快，把他们弄出来！”
………………………………

第十五章·救援（6）

随着其中一个成员发生呼喊让大家从发愣中开始紧张起来，随即各自抽出兵刃往那些束缚住同伴的丝茧砍去。

　　　　“你在这里好好坐着别乱动了，我过去帮忙！”

　　　　面对伊文这份独属于他的命令式口吻，凯文也是顺从地故作认真般点头示意——

　　　　“安啦安啦，大小姐说什么我就做什么。”

　　　　伊文也不多斗嘴，只是轻哼一声便转身向密布在四周墙体的丝茧快走去。

　　　　顿时，陷入忙活的十数人所产生的无机质挥砍声与撕裂声让在场的气氛凝重起来。

　　　　……

　　　　尽管不断将一具具被捆缚的躯体从丝茧中救出，但每一位成员脸上写满的尽是不甘的苦涩，仿佛以拼尽所有才到达这里的众人，迎接的却是既定的结局。

　　　　“可恶，为什么就没有一个……”

　　　　面对在地上被罗列开的冰冷尸首，可见不少成员强忍着眼角泛起泪花，这趟从出发时就注定凶险万分的旅途，没想到会落得几乎全军尽墨的下场。加之路上不断受挫的惨痛遭遇，早已让剩余的成员萌生出无力逃脱这泥潭的恐惧。

　　　　“团长，这里有生还者！”

　　　　短促有力的话语顿时给消沉的众人一个兴奋的激灵，面对大门右后侧的这片丝茧，所被束缚的将近二十号人却依旧存在鲜活的心跳声。

　　　　“唔…不要，不要逼我，不…。。别，别过来……”

　　　　其中一位被救出的成员用枯槁干裂的唇齿艰难的诉说着这生涩难懂的话语，见状古泽立即掏出浊黄色秘药注入他口中——

　　　　“别着急，已经过去了，慢慢说……”

　　　　这是出发前芙拉娜为队伍准备的强精药剂，其中蕴含的霸道药力被灵息瞬间吸收后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将奄奄一息的黯淡神色再度焕发生机。

　　　　“咳咳……”

　　　　猛然瞪圆的双眼宣告将这名成员从死亡的悬崖边上生拉回来，恢复自主呼吸而倒灌的空气让他不适地干咳起来。

　　　　“团…团长，还有…各位长官们……我这是死了么？”

　　　　这名成员心存困惑地扫视着周围，然而内心清晰的跳动声正是依旧存活的最好证明。

　　　　“我们来晚了，但万幸的是还有你们能撑下来……”

　　　　冷峻的军人自责地低下了那张饱经沧桑的脸，才让这名成员意识到周围被罗列的冰冷躯体。

　　　　“团长不要自责，怪只怪我们大意了！”

　　　　当日远征队抵达外圈驻地凛冬镇时，眼前所见的狼藉之色不禁让众人心神一震，当时古泽与凌丝蒂带领了十数人的小队前往镇公府进行探查，利耶治则在希捷儿的指示下抽调出五台神雕前往城镇西北角的仓库清点物资，余下的成员便跟随希捷儿在镇上展开地毯式搜索生还的成员。

　　　　不料就在这前后不到半小时的时间内，分散在镇上各处的成员开始迅速地无故失踪，直到与希捷儿最为靠近的小队产生减员时才意识到危机。

　　　　“那一瞬间，自己被周围突然睁开无数的眼睛死死盯着，映在每一颗瞳孔上的尽是过去的记忆，从中出现的记忆之人随即一个又一个地死去，而下杀手之人，居然是……”

　　　　“自己……”

　　　　这位成员仍心有余悸地说道，违背真实所扭曲的虚幻之象瞬间点燃掩藏在内心的狂乱情绪，就在这迷失的一瞬落入‘他们’手中。

　　　　“看来你只是清楚那一瞬的事情，后续发生了什么，看来和我们一样一无所知哎！”

　　　　结合适才这位成员清醒后的反应，旁边的贵妇人如是推测，显然之前所遇怪物所施展的相悖之感正是让俘虏众多成员心神的关键，但话虽然此，当下依旧没有行之有效的方法破解这能力。

　　　　一边安静聆听的伊文却顺着密布在墙壁上的猩红丝茧发现了什么——

　　　　“你们看这些茧子……”

　　　　“小娃娃发现啥有趣的东西了？”

　　　　面对凌丝蒂对伊文语气的改变，引得一旁的天才机工师下意识得请‘嗯’一声——

　　　　“嗯…怎么了？”凌丝蒂挤了挤眉看着利耶治问道。

　　　　“没事没事……”

　　　　在利耶治耸肩示意伊文继续后，少女缓步走到一个被她破开的茧子，只要稍加观察，便能看到无数参差不齐的细小倒钩布满内表面，同时在头部位置还有一朵甚为扎眼的霸王花状软体凸起穿孔。

　　　　“看就就是从这里将吸收的精力运输出去的……”

　　　　沿着这个穿孔的位置看去，在茧子对应的表面有一根仅小指般粗细的管子，随即依附墙壁互相与其他连接茧子的细管交缠在一起，最后汇于正对大门的那座残损的巨大三莺石雕上。

　　　　眼前被东大陆人们奉若神明的神之信使早已被紧密交错的血丝细管包裹，居中的迦楼罗双翅仅损坏只剩左翼，左侧比翼鸟更是仅剩破碎的下半身，而右侧的风隼整体算是相对保存完好，却也在腹侧留有数道深深的沟壑。

　　　　“让我看看有什么藏在里面！”

　　　　利耶治立刻从木匣拿出一个金属帽盔，在右眼的位置有着由数块不同颜色的镜波片所排列组成滤波分光镜，利用不同物质在环境下对光线反射的强弱原理，通过特制的滤色镜片透视内在的物体结构。

　　　　见利耶治不断调整右眼前镜片的排列组合观察着石雕的底座，但从眼神上似乎被什么困惑住了。

　　　　“看到什么了？”

　　　　“怎么说，好像没什么特别，不过这座石雕的底座上似乎有什么机关。”

　　　　从排列好的镜片所投入右眼的影像，被血丝覆盖的底座上纹刻着一个星盘，利耶治紧了紧右手拳铠，随即用食指与中指微微吐出的焰刃将血丝焚尽。

　　　　“卡巴拿圣生树……不过上面的十元质点的排列有错误。”

　　　　“那就让我们来排好它吧。”

　　　　凌丝蒂扯了扯白丝手套，开始着手排列起来。

　　　　卡巴拿圣生树，以王冠为顶延伸出两大直系主支，由理解与智慧分列左右。左系主支向下以此由严格与光辉组成，所对应的右支为仁慈与胜利。下沿由光辉与胜利所交汇的是代表万物之基的基础之力，有基础之力下衍生的正是今日所见的真实之像——王国。最后，连接基础之力其上的一切意象的核心——美丽，意为包容调停平衡。

　　　　此上由乌尔德纳女神创造出的十全翼为此神树的守护者，与薇丹蒂女神一道监督着交织于时空内的虚实之像间的本源之理。

　　　　“美丽，圣生树之核，好了！”

　　　　当凌丝蒂把代表美丽元质点的石牌移至中央的时候，整座石雕连带这座塔楼开始颤动起来。

　　　　只见座上的三莺石雕被一根从中冒出的尖刺彻底捣碎，本应漆黑的顶上依次燃起一圈又一圈的幽绿火焰，最后打开了一个通往外面的洞口。

　　　　就在众人诧异眼前所发生的事情，一束从伸出的尖刺突然射出苍色灵光直冲漆色穹苍……

　　　　“怎么回事？”

　　　　加剧的震动让这损毁的塔楼的四壁不断碎裂，大量建筑碎屑更是从顶上不断砸落地面，迫使着一众成员只能退回外面空旷的广场。

　　　　望着死去兄弟们被掩埋尸首，虽是不甘，但以这种堪比天葬的方式让他们永久沉睡在这片土地里，且算是对他们银焰英魂最后的告慰吧。

　　　　待那束苍色灵光消散之际，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却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哑然，本应包围这座古堡的幻沙荒漠竟被不知何时冒出的黄土矮丘与雪白冰原所占据，巍峨的冰壁更是将东侧方向团团围住，与之相反的西侧则多出了一处甚为熟悉的地方。

　　　　“凛冬冰壁……还有烈风营？”

　　　　就在古泽嘴上叨念的时候，数圈交融的苍色电弧从笼罩的漆色穹苍迅速荡开，堆叠的阴霾随即被无形的外力撕开，从进入圈内至今首次看到高悬的银月出现在眼前。

　　　　——古遗之器，启动！
………………………………

第十六章·变迁之地（1）

据发现的古遗石板上记载，传说太古神智贤天翼赫萨在第三日构筑时空大地时，不慎将一颗镶嵌在持有神具，全知典籍书脊上的宝石刮落，随之便坠入那片留待完成的无尽孤海深处。

　　　　凝于内里的全知神力竟与死寂的海面相接的一刻引发奇迹，于第二日构成的变幻风云、轰鸣电闪，以及瘴雨蛮烟的见证下，一座荒凉的孤岛从水中缓缓升起。

　　　　然掉落的宝石并没有被太古神祗取回，从中激发的神之造力竟神奇地将孤岛分割出独特的四时节气。

　　　　此后该宝石在恒久的时光默默的守望这座岛屿历经的变迁，并用残余的力量一点点焕发岛上的生机，并赋予诞生于此的生灵独特的智慧。

　　　　蜥龙族，其先祖追溯起源正是岛上最早诞生的种群之一——蜥族，该种群的血脉里承继着一丝古龙的气息，并因此与宝石所含有的智贤天翼那全知神力得以共鸣，承蒙神恩而渐生灵智的他们，在历经千万年的不断推演进化，终变得具有智慧。也正因如此，他们成为这座孤岛的最大的守护者。

　　　　不知过了多久，这座海心孤岛来了客人——人类，作为神所创造的‘残次品’，他们通过双眼不断的观察，双手不断的学习，双脚不断的迈步向前，使得他们成为海的那端的最大主人。

　　　　穿越重重险阻而踏足这片土地的他们，为的是此地孕育的独特之物——龙晶，同时他们通过对岛上遗址了解到大量的信息，并对藏于岛心的源头之物充满了期待。

　　　　在这份好奇心的驱使下他们多次前往这里，一晃便是数百年，从最初的孤岛海岸，继而跃过通过圈内的冰壁山脉，继而抵达矮丘荒原的旱燥之地，体会由隆冬腊月的纯白世界到烈阳高照的昏黄遍地，这神之造力下的鬼斧神工，却是以无数生命为代价筑起通过根源真相的道路。

　　　　至此之后，人类却一直停留在此原地踏步，始终不能再有所突破，而在这时，却有另一帮新的‘客人’造访与此。

　　　　他们虽同为人类，却分成了两类人，一类如被放逐的孤魂，到此只为寻求苟活下去的庇荫之地，另一类却如‘恶魔’一般，双眸填满的尽是杀伐与破坏，残暴地征服踏过的一切便是他们索求的快感。

　　　　作为守护者的蜥龙族定然不会放任这些‘恶魔’在岛上为所欲为，尽管投入的战力人数占据的优势，却不料这一小簇远渡重洋来此的人累竟掌握着他们所不解的力量，使得这岛上的主人屡败屡战，屡战屡败。

　　　　双方的战局一直持续了百年之久，蜥龙族虽是损失相对严重的一方，但好歹遏制住了这帮异乡来的‘恶魔’的行为，长久的消耗也让‘恶魔’们元气大损并选择分散匿隐在岛上的各处。

　　　　虽说蜥龙族很想将他们连根拔起，但每逢找到一丝关于‘恶魔’的踪迹时，总会被其迅速的回避，久而久之，渐渐回归平静的孤岛也冲淡了蜥龙族的念想。

　　　　而那边厢的人类也是一直没有更大的动作，除了偶尔会寻到‘恶魔’留下的踪迹，以及与岛上的主人们发生相对的小摩擦外，大多数便是采集所需之物。

　　　　人类的行为在蜥龙族眼里尽管甚为厌恶，却并未像过去的‘恶魔’般跃过他们的底线，便对此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默许着，一切用既定的步伐度过一个又一个春秋……

　　　　“直到大人来此前不久，那群销声匿迹的‘恶魔’却再一次从隐匿的暗处醒来，更胜往日地进行着他们的暴行。”

　　　　身为最高祭祀蜥龙男子向骑在迅蜥上的女孩如是说道，此前在战龙驻地遭遇的意外状况虽打乱了队伍的行进计划，亦为肩负重任的蜥龙精英们明白，过去先辈们曾面对的敌人到底有多可怕，那些沉寂已久的恶魔们此次再度苏醒，其目的恐怕与昔日无异——征服所见的一切。

　　　　从战龙驻地重新正装的队伍跟随露娅与被她操纵的无翼龙群遗留的踪迹追寻，在穿出龙沼湿地后一直朝东北方向行进，足足用了三天的时间抵达了红牙出生的故乡——

　　　　“艾瑞旱沼……”

　　　　虽离开故土许久，却对此地一点也不陌生，作为与北方烈沙地带的接壤之地，艾瑞旱沼被族内称为最后的触界线。这全因先辈曾在遥远的过去便定下不允许任何族人踏足那片有去无回的沙之墓冢的最高禁条。

　　　　在此诞生的红旱蜥种，一如名字般拥有较其他蜥种凸出的耐旱习性，这得益于披裹全身的红色麟皮，它能有效将身体内外拥有的过剩热量导出外界，使得自身能在炎热的环境下保持常态下的体温。

　　　　但看到眼前旱裂的故土却不容红牙怀缅过去，因为当下有更为重要的事情。

　　　　“跟我走，这地方就算是晚上也比外面的温度高不少，性喜湿热的翼龙群定会到前往那个地方歇息！”

　　　　红牙语气十分肯定的看着眼前荒芜的旱地，那口中说得那个地方正是孕育红旱蜥们的摇篮——

　　　　“月傍湖…。。。”

　　　　沃雷特淡淡的说出这个名字，虽说红旱蜥种后天具有耐旱抗热的习性，然未出生时却与其它蜥种无异，需要温热潮湿的环境进行育养，而恰巧这片形如勾月的天然浅湖满足了这一切条件，在红旱蜥种群内奉为生命的‘始源圣地’。

　　　　在红牙的带领下，整个队伍快速穿行在这片荒芜的旱地上，若不是偶尔在两旁突兀地出现一两根风蚀严重的巨型砂岩柱壁，定会以为当下在原地不断的打转。

　　　　当队伍又来到一片柱壁底下，红牙突然叫停了队伍——

　　　　“息掉火把！”

　　　　与此同时，最高祭祀将手杖往双眼带过，靛蓝瞳孔中扩张的黑核骤然收束为细长的针叶状，从中闪烁的青白目光定定地沿柱壁扫过。

　　　　“一共七头是么……”

　　　　沃雷特严重所见的正是加于双眼透视巫咒，露娅用唤龙笛在战龙驻地操控的六头无翼龙，以及那头在裂谷一战中驾驭的漆黑龙兽，合共七头正围绕在月傍湖边休憩着。

　　　　按照计划，首要是从露娅手中夺回唤龙笛以解除对无翼龙群的操控，然且不说她此前单枪匹马闯入战龙驻地的行为，凭在裂谷遇袭当晚红牙所目睹那近乎轰山挪河的力量，等待在他们面前的会是一个怎样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