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久之灵-第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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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我附身于这具‘身体’的瞬间，同时也得到了这圣印过去的漫长记忆。”

　　　　在会议桌的中央，画面的视觉穿越重练叠嶂，最后悬停于一处凹陷的盆地上空，从这里可以模糊的看到一块巨大的晶石正安躺在中心。

　　　　当视觉角度缓缓向下降落，周围的一切也跟着清晰起来，环绕在晶石四周满布了各中鲜花树木，堆叠的岩石上不时爬出零星的蜥蜴爬虫，捕猎的天性让它们静待着经过眼前的飞虫，伺机捕猎。

　　　　遥远的天边即将泛起的华彩将天穹染上一抹淡淡的绯红，不断馋食着浑浊的昼夜线，直至那第一道圣洁的晨光穿过层云映照大地。

　　　　“好美……”

　　　　希捷儿不禁赞叹道，更是不自觉地张开双手去迎接眼前的一起。

　　　　适才被灵能压裹在众人在晨光的沐浴下得到完全的释放，整个人的精神气与自然同调，不觉神游物外，相与为一。

　　　　然而这奇妙的感觉仅仅维持不到数秒，只见倾泻的晨光如同倒带般回缩，不断的昼夜更迭在眼前飞速流转，而四周环境也在不断的消亡中将蕴含的力量回流至晶石之内，最后徒留下一片荒芜之地。

　　　　没等众人缓过神来，突然伴随着一股由内心不觉涌溢的恶寒，一个从天而降的巨大身影将众人的视线遮蔽。

　　　　“是龙……”

　　　　“翠诺斯！”

　　　　这个名字从凯文口中脱口而出，然而他的声音却引得翠诺斯那双激荡着污浊黑气的双眸向他的位置望了望，不禁让凯文的心脏如在克特城一战中被切西尔用利刃贯穿瞬间而紧缩，随即古龙便将目光归位，拖着沉重的身躯一步步靠近晶石。

　　　　随后的画面再一次在众人的眼前加速，本是阴霾的天空迅速变得混沌无光，近在眼前的众人从这个视角能清晰的看到翠诺斯双眸射向晶石的热线被守护晶石的法阵反推回来，已是强弩之末的古龙在这股试炼之力的洗礼下，体表的晶鳞不禁寸寸龟裂而随即脱落。

　　　　当古龙落下第十三步的时候，以其双眸为型，两把锋锐的短匕高悬在两者之间。就在众人全神贯注地注视画面的时候——

　　　　嘀嗒……

　　　　凯文的脚下突然泛起一道淡淡的涟漪向四周散去。

　　　　嘀嗒……

　　　　又是重复的声音，然而这次脚下并没有荡起涟漪，取而代之是一把迅猛的燃烧声将遥远的地平线彻底燃亮，随即一阵寒毛直竖的金属摩擦声从顶上绯红的天穹传来。

　　　　“那是……”

　　　　从层云缓缓透出的一扇庞大的闸门，凯文没有记错，这正是之前森灵在战场所施展颂导时传召劈界门一模一样。

　　　　然而与那时候不同，本是混沌无光的门扉却如梦中所见的庭座大门那般圣洁纯白，丝毫不见一丝欲将一切吞噬的无之逝气所萦绕。

　　　　“嘀嗒……”

　　　　滴落的水声第三次响起，这次换作一道漆黑的身影从燃亮的地平线向凯文靠近，最后停在不远的正前方，但交错的光影却恰好将对方的脸给遮挡住。

　　　　“你是谁！”

　　　　四散的声音回荡在凯文耳际，却没有得到对方的回答，一如安静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地平线上烈火依旧燃烧，纯白的闸门仍然静止在高悬的天穹，两人的气氛也随之沉默下来。

　　　　之前在脑海窥视到的影像从凯文眼前不断闪过，从中夹杂的是一把把熟悉又陌生声音——

　　　　“哥哥！”

　　　　“森灵？”

　　　　凯文立刻朝声源的方向张望，却唯独那看不见脸容的黑影外，周围没有其余人在场。

　　　　“带我走……”

　　　　这次换成了伊文的声音，并且凯文能真切的感到有外力正拉扯着他的左手，但转眼看去亦如刚才那把只剩下虚无的气息。

　　　　“这到底怎么回事？”

　　　　凯文内心暗自默念，双眸谨慎的打量着周遭的一切，特别是那抹出现至今未曾作动的黑影。

　　　　当目光扫过黑影之时，从头部突然闪耀的金芒如同磁铁般将凯文的视线牢牢吸附，仅一个呼吸间黑影便瞬移至凯文身后，脚下重合的影子更是将他的身体动作完全控制起来。

　　　　“唔……”

　　　　看着震颤的左臂缓缓抬至身前，无论凯文如何抵触，身体都不由自主地跟着后面的黑影做出一样的动作。

　　　　此刻烙于手背的光轮完全静止起来，空洞的内里不禁生出六道如藤蔓状的纹理盘缠向上，其中两道被一蓝一粉染尽，剩余的四道则呈现死寂般的灰黑色。

　　　　“更醒了两极是么？”

　　　　背后的黑影幽幽说道，浑浊而毛躁的声线格外的刺耳。

　　　　“两极……你知道些什么？”

　　　　凯文并没有询问黑影的身份，反倒想对左臂上的纹理了解更多的秘密。

　　　　背后的黑影稍稍侧身让两人的视觉都能观望到高悬于上的巨闸，继而发出一抹毫无温度的笑声。

　　　　“可惜母亲没有这么多时间了……”

　　　　“母亲？”

　　　　看着这扇紧闭的纯白巨闸，凯文内心忽然泛起一丝落寞的孤独，不禁回想自己也是由兰帕爷爷收养回来的。这位步入暮年的老人给予这个拾来的孩子无私的父亲，养育他，看着他一天天茁壮的成长，但这终究不是源于嫡亲血脉。而凯文也意识到自己对‘母亲’这一熟悉而陌生的词汇无从认知，或许与之想接近的仅有佩妮姑姑带来的那份温暖的怀抱吧。

　　　　突然，缠于左臂的六道纹理如烧红的铁块般透出金红的光晕，剧烈的灼痛感让凯文差点失去意识，模糊的视线中出现一个形如星屑花状的混沌法阵与左臂的六道纹理相连起来。

　　　　“母亲的模样，还记得么？”
………………………………

第十章·抵达（5）

黑影淡淡的说道，然而凯文觉得这句话更像是自己和自己说的一样。

　　　　“啊……”

　　　　灼热的剧痛像是要将凯文的身体撕裂一般，掌心对应的阵眼处，一个漆黑的奔流如决堤般拧成一团向巨闸撞去。

　　　　顷刻间，纯白的门扉被染成喑哑的墨黑，萦绕的黑气卷起地平线上的火焰，将正片穹苍燃烧起来。

　　　　一道刺破耳膜的尖啸声从缓缓分裂的门扉从传出，那是充满饱含绝望，愤怒，悲恸的呐喊。更有一片死灰的冥灵花田铺满两人的双脚，在凯文的视线中出现无数若隐若现的将逝之灵，被身后手执巨镰的破袍人往巨闸的方向押解着。

　　　　“母亲……”

　　　　“索…托…斯！”

　　　　两只白皙的肉手猛然按在两边的门扉，但从来势看似乎内里有什么正吸扯着，不让双手的出来。

　　　　“索托斯！”

　　　　凯文的脑海再度闪过梦过曾见的灭世残像，那位将那把剑交到他手中，拥有着与自己一样深邃无波的紫眸的年轻女子……

　　　　“斯库尔……”

　　　　内心不由自主默念出这个名字的瞬间，那伸出的双手挣扎地扣在门扉之上，爆发的指力直接嵌入门扉之中，更有一阵阵滔天的怒吼震慑整个空间。

　　　　凯文呆愣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仿佛这命运从那天开始便以被注定，留待众星轨在重聚的一刻，一切将回归原点。

　　　　冲击的视觉让凯文的意识产生一瞬的混乱，缓过之时已然回到了会议厅之内，空留那毛躁的沙哑声回荡在耳际——

　　　　“真实的你……就在……”

　　　　凯文下意识紧了紧自己的左臂，那份微灼的预热依旧能感觉得到。

　　　　“凯文！凯文！”

　　　　伊文轻声的叫唤道，这才让他从思考中回过神来。

　　　　“噢……”

　　　　凯文微应了一声，不料在场的成员将目光集中在他的身上。

　　　　不明觉厉的少年环视了一圈，只听见坐在主席的团长说道：“这个‘护送’的重任，就交给维纳斯卿，斯佐维亚卿，还有小哥了。”

　　　　“奴家会好好照顾你的，小哥不要嫌弃人家呐！”凌丝蒂兴奋地走向凯文，经过伊文旁侧之际不忙对其得意地挤了挤眉，“当然，维纳斯家的娃娃我也会看好的，不然怎么向科特琳娜卿交代，对吧？”

　　　　“多谢你的好意了，我有手有脚不用你照顾。”

　　　　伊文一脸不屑的回答，不过话说话来，精于灵素法学的凌丝蒂的确是最好的人选，在三人之中，凯文与自己都注重于高机动性的战斗方式，虽说凯文曾施展过高位灵素，但要在瞬息万变的战斗中兼顾好保护对象，显然需要一个像凌丝蒂这样善于援护的后卫。

　　　　“那其他人的任务……”

　　　　“地母大人，穿过这片林地，就要到达我们圈内的驻地了。”

　　　　带头走在前面的红牙用他浑厚的声线说道，虽然之前森灵曾让他们不要用这个尊称，但在蜥龙人心中，翠诺斯作为孕育他们的存在，森灵也不再勉强他们了。

　　　　从影沼出发，森灵跟随着这只由蜥龙族集结的精锐部队向北行进已经足足三天，不过作为这片区域的原住民，显然他们对周遭的地形十分了解，虽然一路上几乎是一成不变密林景色，但多得沃雷特从旁为森灵讲解圈内的历史，这才让旅程显得不太枯燥，同时也大致了解了这孤岛内当下的情况。

　　　　暴风圈，以蜥人族计量单位换算回森灵所熟悉的帝国计量制，目前被蜥龙族人所探索的区域可知，整个面积比帝都所属的科特科勒区还要大上不少，并按照地貌气候分为了三大块。

　　　　此前银焰骑士团所选择登陆的东南海岸，继而往内深入直到由东西走向的凛冬冰壁处，以此冰壁为分割线内的范围，尽是典型的极冬气候。

　　　　冰骑士团之所以选择此处为登陆地，除了配合跨海的航向外，在凛冬冰壁南端坡脚有一片天然的半包围平原，并且在东北向更有一条相对平坦的山道，沿此能穿过冰壁唯一的裂谷低点，直达对面的沙漠地带。

　　　　不过此前森灵听珐莉斯讲述，骑士团已在更好的地点开凿出一条贯山隧道，想必当晚所施展的挖掘工程定是以此连接为目标的。

　　　　而跨过冰壁往西这大片区域，则由林地沼泽组成的湿地气候。据沃雷特讲述，孕育于此区域的古老蜥种们蒙受龙晶之力的润泽而进化，并在漫长的时光中从龙晶之力得以启生灵智。

　　　　以影沼为中心，尽管周围大大小小上百片林地为蜥龙族的势力范围，但不同的环境却影响着他们后天的发展形态，与冰壁接壤的寒沼、北面临近幻沙的旱地，甚至地处海岸附近的盐沼都让蜥龙族在体格习性大为不同。

　　　　“不同环境影响着我们后天的形态，红牙他生于北面靠近幻风沙漠旱沼，而我却是在内陆河安多起源的莱姆湿地诞生的，不过蜥龙族最为强悍的一支，当数我们将要到达的地方。”

　　　　沃雷特淡然地望向前方，安插在迅蜥鞍座上的标杆所栓有的碧青石环因抖动而发出叮铃的脆响。

　　　　“那北方幻沙以上的区域，你们到达过么？”

　　　　“是的，曾经先辈们曾派遣过族人前往，但旅程的结果却是无疾而终，而先辈们也定下族规不能再让族人踏足幻沙半步。”

　　　　森灵微微挑眉，这时——

　　　　“祭祀大人……”

　　　　前方一名探路的蜥龙斥候虚弱的倒在队伍面前，整条右臂如中毒一般被一张蛛网状的纹路缠裹着，并不断向身体蔓延开来。

　　　　就在前面的蜥龙战士想要扶起同伴的时候，沃雷特却厉声道：“别碰他，快退开！”

　　　　这位蜥龙族的最高祭祀连忙举起手杖对着这名斥候的右臂念动起冗长的咒文，两端的碧青晶石随即散发出一抹闪亮的光点依附在这侵染的蛛网纹理上。

　　　　“唔……”

　　　　只见那蛛网如活物般剧烈蠕动抽搐起来，似乎不愿从肉体中脱离出来。

　　　　见状，沃雷特空出的左手往虚空一抓，此举进一步激发光点的力量，拉扯的巨力生生将这蛛网扯离开来，

　　　　“喝啊！”

　　　　留待蛛网完全脱离之际，沃雷特顿时牢牢握紧左手，蠕动的蛛网最终压聚成指甲般大小的黑色珠子滚落到地上。

　　　　“别急，慢慢说……”

　　　　外表看起来憨厚粗犷的红牙却是对同胞最为珍重的那位，当即将受伤的蜥龙战士稍稍扶起，让他稳住呼吸。

　　　　“聂拉…还有银麟大人，被那些可恶的守墓人包围，快去……快去救他们！”

　　　　蜥龙战士用双手激动地扣住红牙粗壮的腕部，旋即侧头昏厥过去。

　　　　“祭祀大人！”

　　　　“全员听令，机动队跟随红牙先行突击，注意不要和敌人硬碰硬，有些找出聂拉和银麟，重火队跟着我在后方进行掩护。”

　　　　沃雷特毫不迟疑地发出指示，而一旁的森灵却蹲在昏厥的蜥龙战士跟前，打量着那颗滚落的黑色珠子。

　　　　“地母大人，稍后请留在我的视线范围。”

　　　　“好……”

　　　　女孩微微应答了一声，目光却牢牢盯在那颗黑色珠子上，油亮的表面微微映照出她的外貌同时，在内里更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手执利刃向自己的胸口刺来。

　　　　“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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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抵达（6）

“他们怎么……”

　　　　聂拉谨慎地看着步步靠近的敌人，不敢想象自己竟被自己的族人为围攻。反观与他背对的银麟却冷静许多，锋利的双头骨矛已沾满紫红的血污。

　　　　“问这些管用？他们已经不是我们的人了，难道因为这个你下不了手？”

　　　　诚然，面对这些曾经出生入死的族人，这位泽心仁厚的蜥龙军官显然不想拔刀相向，然而——

　　　　“或许此刻被控制身心的你们还比我难受百倍，让我为你们解脱吧。”

　　　　“这才对嘛，刚才婆婆妈妈真想给你一下，要上了噢！”

　　　　银麟细长的大腿微微踏出一步，猛然将手中的骨矛刺入土里，将挑起淤泥拨到包围过来的蜥龙人脸上，并随后以迅雷之势突入敌群之内。

　　　　作为为数不多的女性蜥龙战士，以灵巧见长的银麟尤为擅长贴身的白刃刺杀，双头骨矛分裂为两柄精巧的片手短剑，配合鬼魅的身子在敌群中舞起一曲杀戮的华尔兹，顷刻让敌人身首异处。

　　　　那边厢，聂拉凭借魁梧的身躯抄起厚重的石斧，旋身冲入敌群之内，钝挫的挥砸撩起一股撕裂之风，将命中的敌人生生搅碎。

　　　　“以地母之名，安息吧各位！”

　　　　看着斧面沾染的紫红血污，聂拉不忙为亲自葬送的同胞祈祷着。

　　　　就在两人奋勇拼杀之际，从死去蜥龙族尸首中流淌出的紫色血液就像有生命般悄无声息地汇聚起来。

　　　　“好久都没这样热血沸腾了！”

　　　　喘着粗气的聂拉神色激愤地看着眼前不断袭来的同胞们，沾满腥臭血污的双手不禁紧了紧手中陪伴多年的‘老朋友’。

　　　　“哼！我可是冷血的……”

　　　　银麟不为所动地摆了摆手，一脸厌恶地看着夹杂在指甲缝上的血污。

　　　　突然，数道血刺在他们身前不远处骤然展开，直接将身前一片蜥龙战士的躯体贯穿——

　　　　“嘶啦……”

　　　　喷薄的火花伴随着尖锐的摩擦声在两人眼前飞散开来，只见挡在银麟前方的聂拉架持起石斧，错开了刺来的血刺的位置避免直击要害，但仍旧被其划破了右侧腰腹。

　　　　“愚蠢……”

　　　　银麟无波的眼神闪过一瞬的起伏，像是责备又像是痛心地呵责道，然而身前的猛士神色依旧坚定的目视前方。

　　　　“保护女性是男人的一贯职责不是？”

　　　　聂拉的话语让银麟无言以对，但此刻两人面前却面临着更大的麻烦，那浮于半空的血团在收回血刺的同时，将在场的尸首残骸一并吞入其中。剧烈蠕动的表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地膨胀起来……

　　　　下一刻，出现在两人眼前的是一只头部向外翻折，全身由断裂的枯骨与模糊血肉捏合而成的巨型蜥龙人，外露的‘S’行脊柱骨两边岔出数条呈半腐烂状的蜥龙人手脚，其中右侧被破烂的深绿鳞片包裹的巨形兽掌配合着身下三条正常粗细的腐肉骨腿，支撑着这庞大的畸形躯体。

　　　　“这是……”

　　　　畸兽顿时向身下的两人发出低沉的咆哮，张开的血盆大口内并不是那交错的利齿，而是密布着一颗颗轱辘的眼珠，两人的身影顷刻映入无数的瞳孔，不禁勾起隐藏在内心那份致密的恐惧。

　　　　“哒哒哒……”

　　　　银麟极力想克制由内心泛起得恐惧，但双手却是不听使唤地震颤起来。

　　　　“还有我！”

　　　　聂拉伸手按在银麟的右腕上，蜥龙族作为蜥种血脉进化而成的种族，其血脉的冷血特质未曾改变，本应无法感受的温暖触感却在依靠的彼此间传递起来。

　　　　话毕，聂拉发力一蹬，抡起石斧绕向畸兽左后侧腿部当即猛力挥砸，出乎意料的是，那看似弱点的骨腿却异常地灵活，互相配合着将身躯挪移过来，并用右侧的巨臂做出大范围的横扫攻击。

　　　　聂拉被畸兽野蛮的一击直接震飞开来，幸好有身前的石斧卸掉大半的力道，但灰白的斧面已然出现一道清晰的裂痕。

　　　　“聂拉……喝！”

　　　　趁此之际，从后杀上的银麟轻盈地沿畸兽的延伸的尾部跃至其背部，重新接合的双头利刃在蜥龙女战士的手中加速翻转，如同绞肉机般割向畸兽的背部。

　　　　“吼！”

　　　　吃痛畸兽的发出愤怒的嘶吼，旋即在注意力换到了银麟身上，背后岔出的数条残肢开始对背上的蜥龙女战士疯狂攻击。

　　　　“就凭这样，别向玷污吾族！”

　　　　在蜥龙族内，重男轻女的观念已根深蒂固，虽说银麟有着过人的武技，但身为为数不多的女战士却不受家族和朋友的待见，而这种影响也造成银麟对周围族人产生深深地隔阂。尽管如此，唯独身上流淌的蜥龙之血能让她坚持这份守护家园的信念所在。

　　　　背对着两条从后交叉横扫的残肢以一个利落的后空翻躲开，落地之际脚尖发力向前一点，并将旋动的双头骨矛往前一带，生生将两残肢齐齐削断。

　　　　断肢的剧痛彻底激起了畸兽的愤怒，剩下的残肢当即对银麟发动更为凌厉的攻势。

　　　　“来啊来啊！”

　　　　就在银麟不断躲闪着畸兽暴风骤雨般的攻击，敏锐的战斗触觉发现这一系列的攻击不像方才那般杂乱无章，每一下所衔接的时间点与位置都不断趋向最佳节点。

　　　　“麟，尾巴！”

　　　　聂拉的呼喊让银麟的余光扫向畸兽的尾部，这才留意到尾部的末端连接着一颗头颅大小的球状，上面和其嘴内一样密布着大量的眼球。

　　　　原来畸兽正是通过这些眼球来全方位观察在场的一举一动，配合背上残肢的攻击逐步掌控女战士的活动范围，最终将其绞杀其中。

　　　　可见银麟已经开始多畸兽的攻击躲闪不及，加之体能的不断消耗，彼此消长下肯定难逃一劫。而地面的聂拉虽是很想过去缓护，但畸兽已陷入疯狂般用巨大的右臂对他的位置进行横扫，加之腰腹伤势的影响阻碍其行动力，内忧外患下已是自顾不暇。

　　　　“哼！”

　　　　银麟交叉双刃硬是抵住了其中一条骸肢迎头劈下的一击，然而与此同时，右边收拢过来的骸肢让女战士避无可避，就连她自己也是释然的低下往日高傲的头，闭上双眼等待死亡的来临。

　　　　“不要……”

　　　　聂拉愤然朝骸肢掷出手中的石斧，妄图能改变点什么，但畸兽抬起右臂无情地将石斧拍回投掷而来的方向，擦着聂拉的身侧直直地插入土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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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抵达（7）

“怎么……”

　　　　再度睁眼的银麟本以为自己已经魂归冥渡，但急促的心跳声却告诉自己还真切地活着，只见距自己腰腹不到一拳的位置被一面昏黑的护壁覆盖着，而这正好抵挡住那致死一击。

　　　　还没等银麟了解当下的状况，远处的树丛内突然射出的数枚爆弹往这里落下，爆炸的威能直接将地上的泥土掀翻。

　　　　“幸好赶上了！”

　　　　银麟只觉得自己的身体轻盈了不少，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被红牙整个抗在肩上远离了畸兽的后背。

　　　　“你们……”

　　　　突然出现的援军让两人绷紧的神思缓解不少，但实际的危险并未解除，畸兽抡起右臂向坑洼的泥地奋力一捶，拍击出的裂波如饥渴的猛兽撕开轰击发出的丛林。

　　　　然而这势如破竹的去势却在少女面前戛然而止，如碧色宝石般璀璨的双眸内映照出那飘零纷落的枯枝残叶，以及那直击心灵的狂乱之目。

　　　　“嗖嗖！”

　　　　数道血箭堪堪划过森灵头部的两侧，所擦刮的支叶顷刻被抽干所有生机而化作死灰色。

　　　　“大人！”

　　　　站在旁侧的最高祭祀关切的问题，但女孩只是淡然地目视前方，身上倾涌的威压竟让远处的畸兽不觉地后退了数步。

　　　　“你这怪物，喝！”

　　　　安置好银麟的红牙再度投入战斗之中，爆发的臂力将套裹双掌的利爪从后甩出，迅速拉伸的铁索如两条致命的毒蛇绕过畸兽翻折的项脖，并趁其立足未稳之际直接将畸兽搁翻在地。

　　　　从后赶到的蜥龙战士们见状一拥而上，纷纷祭出手中的兵刃向倒地的畸兽攻击，特别是那支撑身躯的骨腿更成为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