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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战之飞虎情缘-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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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他骂了一句。
急躁的日本飞行员开火了，一串火舌飞过，差点打中他的机翼。他知道零式机右转速度不如左转，急忙向右来了一个急转弯，掉头向后，零式机速度太快，日本飞行员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便冲到乔治前面去了。这样一来，猎手和猎物就对调了，乔治开始追打零式机，他对准目标按下机钮，但日本飞行员也不是新手，零式机快速向左一转，灵巧地躲过了这次打击。
两架飞机像两个决斗的骑士，在天上拚死搏杀，横滚、侧飞、俯冲，两个飞行员都使出浑身解数，谁也不敢有半点松懈，两人都清楚稍有差错付出的可能就是生命的代价。
乔治仍然紧追零式机，死死咬住它，他已看出日本飞行员很有经验，凶狠而且灵活，他必须拿出所有的技术和心智才能将它击落。
他终于抓住了机会，零式机已完全处在他的炮口下，他屏住呼吸，断然按动炮钮，机枪和机炮同时喷出火舌射向零式机。他击中了，零式机抖动了一下，机身起火，随后拖着一股浓烟滑向地面。
他看着零式机坠落在一个山坡上，轰地爆炸了，引燃了一幢茅草房子。还没来得及高兴，他的心就惊跳了一下，他发现那个山坡就是映雪所在的村子。
“我的上帝！”他惊叫了一声，顿时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发冷。
耳机里有几个人同时问道：“你怎么样了，乔治？”
“你被打中了吗，牛仔？”
“牛仔，你没事吧”
他赶紧说：“没事，我把那家伙打下去了。”
“你喊得真吓人。”阿尔文说，“我还以为你被打中了。”
战斗很快就结束了，返回基地的时候，乔治特地绕着那座山头盘旋了几圈，想看看映雪家的情况。但山区战斗机不敢飞得太低，而村子上空浓烟滚滚，他看不清楚，心里更加恐慌。
他在心里默默地祈祷：“上帝呀，请保佑她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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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击落敌机 3
其实这个时候映雪并不在家里，当表示紧急警报的两盏大红灯笼挂在镇上的旗杆顶上时，她就和家人躲进了梅太太任教的那所中学的防空洞里，直到学校的保卫科长通知警报已经解除，才离开洞子回家。
从防空洞到她家要翻过那座山，每次躲空袭，一家人照例要带上很多东西，万一房子被炸也不至变得一无所有，所以每个人手里都提着大大小小的箱子、包袱，像搬家一样，爬山实在不是轻松的事。
一家人爬上山顶，穿过了山顶上的一片松树林，看到山坡上的村子时，眼前的情景把他们惊呆了：村子里火光冲天，黑烟弥漫，不知道是哪一家着了火。
吴妈跺着脚，一叠连声地喊：“糟了！糟了！果然挨了炸弹了！我就说刚才那一声爆炸好像在我们村子。死日本鬼子，杀千刀的，连茅草房子也要炸，值得炸吗？菩萨保佑，可千万不要是我们家挨炸了。”
凌霜一言不发，拔腿就向村子跑去，小弟紧跟在他后面。几个女人追不上，梅太太担心万一是自家房子着火，兄弟俩会冲进屋子抢搬东西，着急地喊道：“凌霜，小弟，要真是我们的房子烧了，你们也不要进去抢东西了，东西烧了就烧了罢，人可不要出事。”
映雪一面跑，一面不停地祈求上天保佑，保佑她家平安无事。
到了村子，当她看到自家的房子还好好地立在那里时，一颗心才落了下去。
她回到家，一进门把东西往地上一放，跟梅太太说：“妈，我去看看哪里被烧了。”
“小心点，不要靠得太近。”
“我知道了。”
她朝着燃烧的地方一路小跑，没跑多远，迎面碰见邻居陆先生，便问：“陆先生，哪里着火了？”
“是高先生家。”
“没有人受伤吧？”
“没有。他们一家人都到防空洞去了，还没有回来。”
“有没有抢救出什么东西来？”
“一点都没有，全完了。这样热的天气，那种草房子只消一点火星就可以点着，何况是飞机爆炸引燃的。当时村里又没人，就是有，那样大的火也根本没法救，幸好高家在村子边上，与其他房子有些距离，又没有刮风，否则火势一旦漫延，整个村子都得烧完。”
“飞机爆炸？是什么飞机爆炸了？”
陆先生眉飞色舞地说：“日本飞机，肯定是被我们的飞机或者高射炮打中了，正好落在高先生的院子里。”
映雪一听高兴极了，也不再问，急急忙忙地跑向高家，她还没有见过被击落的日本飞机呢。
到了那里，房子还在猛烈地燃烧着，浓烟挟着火光直往上蹿，远远地就感到炙人的热气。房子前面站了不少人，凌霜和小弟也在那里，大伙儿正对着散落一地的飞机残骸很兴奋地谈论。
她走到凌霜身边，问道：“真的是日本飞机吗？”
凌霜指着一截破烂的飞机翅膀让她看，她看到上面有一个醒目的红色圆球，心里说不出的痛快，这个空中魔鬼，不知道炸死了多少中国人，炸坏了多少建筑物，让多少中国人家破人亡、流离失所，真是罪有应得！
“二姐，你看那里！”小弟兴奋地指着最大的那块飞机残骸，“日本鬼子！”
映雪顺着他指的方向看，金属残骸中有一个黑乎乎的人形东西，那是一具烧焦的尸体。映雪第一次看到这种恐怖的景象，吓得“啊”地叫了一声，同时意识到空气中那股烤肉似的臭味是烧焦的人肉味，顿时胃里一阵翻腾，直想呕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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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击落敌机 4
她捂住嘴，匆忙退出来，跑到附近的水沟边，蹲下身呕吐起来。她一早忙着躲警报，没来得及吃早饭，胃里空空如已，只呕了一点清水出来。
她站起身，不敢再去看飞机残骸了，转身朝家里走去。刚到家，梅太太对她说：“家里没有酱油了，你到镇上去买一斤。”
映雪答应了，拿了酱油瓶子出来，向通往镇上的那条路走去，刚走下山坡，她看到乔治迎面走来，他的步子迈得很大，步伐很快，好像有什么急事。
他看见了她，立刻跑了过来，他的脸通红，汗水顺着额头往下流，一边跑一边大声说：“感谢上帝！你没有事！”
她被弄得莫名其妙，“我会有什么事？”
“是这样的，我打下了一架日本飞机，发现它落在了这里……”
映雪蓦地睁大了眼睛，看着他。“那架飞机是你打下来的？”
“是的。我看见它落在这里，又引燃了房子，心里很担心，怕烧的是你家，怕你出事，所以一回基地我就赶来了。还好你平安，感谢上帝！”
他的神色、言语流露着如释重负的意思，目光中也充满了喜悦。映雪心里突地一动，分不清是感激还是什么。
“你就是为这个专程跑一趟吗？”
“是的。你的家人呢？他们都好吗？房子没有被烧吧？”
“谢谢你的关心，他们都好，房子也没事，烧的不是我家。”她见他满头大汗，拿出自己的手绢递过去，“擦一擦吧，你脸上全是汗。”
他接过手绢擦着，又看了看冒烟的地方，问道：“有人伤亡吗？”
“如果你指的是中国人的话，那倒没有。”
“我当然指的是中国人，那个日本人我亲眼看见他落下来，没有跳伞，他肯定活不了。你们找到尸体了吗？”
“尸体”两个字让她想起了那具令人毛骨悚然的烧焦人形，心里又是一阵发呕，勉强说：“找到了，不像人……烧焦了。”
他见她面色发白，脸上露出恐惧的神情，突然明白过来，“对不起，我忘了不该问女士这类问题。”
“没关系。你跟我来，我带你去看。”
“不用了，我不想看。”
她奇怪地问：“为什么？不是你打下来的吗？”
“我只是不喜欢看，那种情景并不怎么让人感到愉快。”
“那是你亲自打下来的，我以为你一定很高兴。”
“打中它的时候当然很高兴，不过我不想看飞机残骸，我看过，那样子并不令人舒服。”
“是你以前打下的日本飞机吗？”
“不，是我的同伴，一小时以前我们还在一起玩牌，一小时之后他就残缺不全地躺在一堆废铁里，太惨了。我也是飞行员，哪天我的飞机被击落了，我恐怕也会变成那个样子。听起来很残酷，不是吗？但战争就是这样。”
她打了个寒噤。“你不会的。”
“我也相信我不会。”他咧嘴一笑，“我的运气一向很好，我只会让日本人倒霉。”
她甩了一下头，似乎想把他的话带给她的令人不愉快的念头甩到脑后，“我要到镇上去买东西，一会儿就回家。你先到我家去，我家里人都在。”
“不了。我和你说几句话就回去，我一下飞机就到这里来了，还没来得及请假，不能耽误久了。”
她急忙说：“你赶紧回去吧，让长官发现可不得了。”
“再待一会儿，一会儿没关系，我得喘口气，天气太热了。”
“别在太阳底下站着，到这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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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击落敌机 5
他们走到一棵树下，躲在树荫里，这棵树上结满了黄色的果实，有一些已经熟透了，落了下来，滚得满地都是，他捡起一颗看了看，果实的形状有点像枣。“这是什么，枣子吗？我还从来没有见过黄色的枣子。”
“不是枣子，是什么我也不知道。这是野生的，本地人叫它酸枣。”
“可以吃吗？”
“可以，吃了可以消食、清热败火。”
他把它放进嘴里咬了一口，嚼了嚼，一股浓郁的酸味立刻弥漫了他的整个口腔，酸得他把眉毛、眼睛、鼻子全皱在了一起，样子非常痛苦，他吐掉嘴里的果实，半晌才说出话来。“天哪，好酸。”
映雪见他这样子，忍不住格格直笑，“要不怎么叫酸枣呢？”
“哈，你还笑，你明知道酸还故意让我吃。”他突然现出一副惊骇的表情，“这东西吃了会不会变成什么怪物？”
她愣了一下，随即醒悟回来：“会变成癞蛤蟆。”
“真丑陋。为什么不是一只漂亮的青蛙呢？”
“因为你不是王子。不过你会变成一只漂亮的癞蛤蟆。”她忍着笑，努力做出一本正经的样子。
“啊，你这恶毒的女巫。”他对着她呲了吡牙，装出一副凶相，但眼睛里满是笑意。
“我才不是女巫。”
“当然是。这东西是你让我吃的。”
“我并没有叫你这样吃。这种果子我们只是用来泡水喝，加一点糖味道会更好，有点像酸梅汤。”她捡了一些果子递给他。“你拿回去泡水试试，真的很好喝。”
他接过去放进口袋里：“好吧，我拿回去给大家尝尝，但愿明天机场上不会出现一群青蛙。”
“不会，只有一群癞蛤蟆。”她想象一群穿着飞行服的癞蛤蟆在机场上蹦蹦跳跳，忍不住笑了起来，声音像银铃在风里摇响。
乔治很喜欢她的笑容，那是发自内心的快乐，不带侵略性，只有贴心的温暖，这是他和以前那些女友在一起时从来没有产生过的。这个中国女孩给了他全新的感觉，他喜欢和她在一起，哪怕只是闲扯一些无关紧要的话，他真希望能够不走，一直待在这里，待一整天，但作为一名军人，这显然是妄想。
不过，他还是给自己找到了一个机会：“我母亲的生日快要到了，我想到重庆去给她买份礼物，具有中国特色的礼物，你能陪我一起去挑选吗？我希望你能帮我，可以吗？”
她有些踌躇，她从来没有和一个男人单独出去逛街，更何况他是一个才认识不久的美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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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击落敌机 6
他明白了，朝着她咧嘴一笑。“我保证，我绝对会是一个绅士。”
他温暖的笑容像一针镇静剂，把她的不安消失得一干二净，同时也有点羞愧，他就让她帮忙挑选一下生日礼物而已，她又何必表现得让他误会她是怕他图谋不轨似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好吧，什么时候去”
他顿时眉开眼笑，指了指那条已经熟悉的石板路。“后天早上怎么样？9点钟，我在那个路口等你。”
“不，不要在那里。“
“为什么”
”我不想我母亲看见，也不想有人看到了告诉她，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明白，我家里也有女孩子，丽迪娅要是单独和男孩子出去，我母亲也会担心的。这样吧，你来定地点，我听你的。”
“镇子前面有一棵大桐树，我后天在树下等你。”
“好极了，9点钟，我会准时到。”他高兴地说，然后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手表，惊得叫了起来，“见鬼，时间怎么过得这样快，我得赶紧飞跑。”
他匆匆说了声“后天见”，便转身飞奔而去。映雪看着他奔到拐弯处，停在一棵梨树下面，转身向着这边张望，看到她后，向她挥手示意。她也向他挥了挥手，然后他就拐过弯不见了。
她慢慢地往镇上走，脑子里还在想着这次会面。她的内心无法平静，乔治因为日本飞机坠落在她的村子里，便不顾一切跑来查看她是否平安，发现她平安时他的表情又是那样的惊喜，这表明什么呢？如果仅仅出于友谊，他会甘冒违反军纪的风险吗？
她走到了一片竹丛下，那里有一块齐膝高的石头，正好给过路人当凳子坐。她坐在了那块石头上，让竹丛的阴凉包围着她。这里的一切她早就熟视无睹，此刻却发现所有的东西都变得可爱起来。石头的四周以及小路的两侧遍布着金黄色的野花，散发出浓郁的芬芳，蜜蜂、蝴蝶受到香气的吸引，一个个像多情少年一样，拼命地向花朵跳舞献媚，爱恋地亲吻它们，舍不得离去。
她就坐在花丛中，沉浸在喜悦、羞涩、疑惑的思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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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购买礼物 1
第三天早上，乔治到达约定地点的时候，映雪还没来。他把车停在那棵大桐树下等她，几分钟后，他看到了她。她穿着鹅黄色旗袍，顺着公路袅袅婷婷地走来，阳光斜照在她身上，照得她一头乌亮的秀发熠熠生辉，那旗袍的鹅黄色也越发显得娇嫩，她看起来好像一个正从晨光中走出来的仙女，明媚鲜妍。他从前见到的她都是身着蓝布旗袍，朴实无华，此时的她让他眼前一亮，喉咙禁不住有些发干：老天，她真美！
他目不转睛地看了她好几秒钟，这才下车为她打开车门。当她从他身边经过的时候，他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花香味，发现她的头发里插着一个茉莉花排，香味就是从那里发出来的。
“你知道你像什么吗？”他由衷地说：“花中的安琪儿。”
“谢谢你的恭维。”
“我说的是实话，你为什么总认为我在恭维？”他的表情好像有点受伤。
她嫣然一笑，“好吧，恭维二字取消，谢谢你。”
“我接受。”
他回到驾驶座，发动车子继续往前开，她问道：“你打算送你母亲什么礼物？”
“我不知道，希望你能给我一点建议。”
“丝绸怎么样？除了瓷器，中国的丝绸同样举世闻名。”
“没有人会想送衣料给我母亲。”
“为什么？”
“我外婆是开时装店的，每年我母亲生日和圣诞节的时候都会得到一件最新流行的时装。我想，她是达拉斯的裁缝们最不喜欢的人，因为她从不去他们那里做衣服。”
“她喜欢什么东西呢？”
“说不准，她喜欢收集一些别具一格的东西。你要是到过我家你就会明白，我家里有很多稀奇古怪的玩意，来自世界各地，我敢打赌有些你从来没有见过，哪怕是从书上。”
“是哪一类的？”
“比如，南美洲印第安土著用石头雕的人，很原始的那种，刚好让你看得出雕的是人；阿拉伯人的地毯，图案很奇特，可惜飞不起来；还有，呃，非洲人盛水的袋子，兽皮缝的，上面用矿石颜料涂着五颜六色的花纹，如果不告诉你，你绝对想象不出它是用来干什么的。”
“我明白了，你母亲喜欢收集具有民族特色的东西。”
“可以这么说。”
“收集这些东西不容易吧？”
“对我母亲不是很难，我外公是个摄影家，经常在世界各地跑，一去就是几个月，我外婆受不了，在我母亲两岁的时候就跟他离了婚。他没有再婚，只有我母亲一个孩子，所以每年他都会接她去团聚一阵，他是个对生活充满热情的人，幽默风趣，很容易相处，我母亲喜欢跟着他四处游历，所以有机会收集这些东西。不过她和我父亲结婚以后就很少有机会出去了，特别是有了孩子以后，只有我外公每次来我家的时候给她带一些。我外公去世以后，她就不容易得到了。所以这次来中国，我琢磨着给她买点什么。”
他扭头冲她一笑，“我想你能够帮我。”
“我很乐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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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购买礼物 2
她带着他去瓷器店，玉器店，字画店，甚至还有文具店，但他看了半天，没发现什么特别的。“这些东西在美国也买得到。”
她想了想，“愿意去寄卖店看看吗？”
“那里有什么？”
“什么都有，它其实就是旧货店。来这里寄卖东西的人大部分是难民，重庆的难民来自全国各地，他们带来的东西有些就具有当地特色，也许在寄卖店里能够找到你要的东西。你不在乎旧货吧？”
“当然不。”
她带他去了重庆最大的寄卖店，在那里，他看中了一块小巧精美的黄色石雕，石头温润光滑，好像浸了油一样，石雕的底座呈正方形，上面站着一头牛，一个穿着短褂的牧童骑在牛背上，悠闲地吹着笛子。“这个看起来很有趣，就是小了点。”
“这是镇纸，不能太大了。”
“镇纸是什么？”
“就是用来压住纸张的东西，免得纸被风吹走。”
“我明白了，多少钱？”
她看了标签：“折合成美元的话，大概值两千块。”
他大为惊讶，“不就一块石头，这么贵？”
她把它翻过来，让他看底座上刻的字。“这是田黄石，是一种贵重的石头，何况它还是宋代的，古董。”她出身世家，以前家里收藏的古董不少，所以这些东西她从小就认识。
他耸了耸肩膀，“古董就算了，我只是个穷大兵。”
他又发现一把陶壶，他认为是茶壶，它比他所见过的茶壶都大，形状也有点奇特。壶身上画着他从没见过的古怪的花纹和鸟兽，看起来粗犷而古拙。
“这个怎么样？”他把它拿给她看；“我相信我母亲会喜欢的，它看起来很古朴，嘴很大，跟其他的茶壶不一样，她一定很高兴用它来招待她的朋友们喝茶。”
映雪先是发愣，听他说完后才笑了起来，越笑越厉害，最后笑得连眼泪都出来了。
他迷惑不解地看着她。“怎么了？”
她笑着指着那把壶，好容易才说出话来。“那不是茶壶，是夜壶。”
“夜壶是什么？”他还是不明白。
她不好意思跟他详细解释，简单地说了句：“夜晚的马桶。”
他愕然，随后大笑。“真险。还好有你在，想想看，马桶，我的上帝。”
最后，他买了一个仿犀牛角的竹雕杯和一个古色古香的银制水烟壶，走出寄卖行之后，他说：“好了，现在我们去解决另一件重要的事情。”
“还有什么事？”
“吃午饭呀。”
她噗哧一笑，“看你郑重其事的，我还以为是什么重要的事呢？”
“不吃饭要饿死人的，这难道不重要吗？我的胃已经在向我发出严重抗议了。你不饿吗？”
她老实回答。“你一说我也觉得饿了。”
“我想你也饿了。我请你吃西餐，我叔叔上次带我去的那家餐厅还不错，牛排烤得好，调味汁也好。”
“你为什么不吃中餐呢？重庆有很多地方特色的中餐馆，有些还是从外省迁来的，战前在当地就很有名气。”
“下次吧，今天太热了，我想喝杯冰啤酒，你也可以吃冰激凌。中餐好吃是好吃，就是没有冰冻的东西。”
………………………………
第七章 购买礼物 3
那家西餐厅坐落在嘉陵江边，因为防空的原因，外表没有装饰，灰扑扑地并不显眼，但里面的装修却很漂亮，完全是欧式风格。他找了一个靠窗的座位，从那里可以看到江上来往的汽轮和大大小小的木船，还有在江面飞舞的白色鸥鸟。
侍者过来请他们点菜，乔治很绅士地朝映雪伸了伸手，意思要她点，她摇摇头。“你点。”
“你喜欢吃什么？”
“我不知道。”她坦白地说：“这是我第一次进西餐馆。”
他替她点了牛排，法式烤面包片，生菜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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