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中局之苍天在上-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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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仕泽没有坐电梯，而是步行来到了位于八楼的党办秘书科，他算准了，顾琳琳这个小浪蹄子一定不会在二楼的总值室。

　　　　来到了秘书室的门边，吴仕泽正要敲门，手停在了半空中，他蹲下身，把耳朵贴在了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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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发区承载着津川市经济腾飞的希望，更承载着老书记钟红军的梦想，这里同时也是各种势力角逐的战场。当年的“放”和现在的“收”，都是老书记钟红军为他的“大津川梦”而设定的一局棋而已。这盘棋自从老钟书记退休开始，经十年较量棋已进中局，林志河也由副区长成了区委书记。

　　　　林志河是县区一把手中惟一一个位列市委常委的人，在七位常委中，还有他的哥哥，市政法委书记钟哲夫。

　　　　在姚海亮看来，小叔叔林志河与岳父钟哲夫之间的关系很微妙，两个人不像是兄弟，更像是路人甲和路人乙。这种关系尤其体现在平时的交往上，他听妻子钟霞说，两个人都没有对方的联系方式，真到有事的时候，大多都是要她充当传话筒“转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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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局中局：苍天在上

　　　　78、迷雾7：收费站的守门人

　　　　伴着敲门声，姚海亮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来。　他轻轻地走回到了桌子边，坐在了椅子上后，又示意王伟也闪在一边。这时的杜秋萍和姚海亮交换了一下眼神，她才开了门，

　　　　“吴老伯，谢谢你了”

　　　　门开了，一个跛脚的老人提着水壶走了进来，这个人大家都认识，是三台子临时看守所门卫室的吴老伯。吴老伯年轻的时候一直在外面流浪，前几年才回到家乡，回家一看，连户口都被当地派出所注销了。由于当地派出所拒绝为老人重新办理户口，老人在别人的指点下到了市检察院上访。

　　　　当时局里正在调查这个派出所的所长“入股煤企”，充当保护伞一案。其实一个小所长本不应该由市级的反贪局来查的，但在津川，有一个惯例，自从钟哲夫任政法委的正职后，但凡是涉及到“煤老板”们的案子，不论大小，都交由市检察院办理。说是给检察院，其实多数都交给反贪局，而同样具有监管国家公务人员职能的反渎职局在这方面一直是坐冷板凳。

　　　　鉴于津川市反贪局的特殊地位，不少人都把这里叫成“小纪委”。

　　　　像这种国家公职人员入股私企的案子是完全可以交给反渎职局来侦办的，但宋检却点了周海涛的将，姚海亮作为助手参与了这起案子。当时为了安慰老人激动的情绪，怕打草惊蛇，院里在保证为老人恢复户口的同时，还把老人安排在了刚刚成立的三台子看守所门卫室做收发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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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去年，市委讨论开发区第三个五年计划最后表决的关键时刻，本应该第一个举手赞成的钟哲夫是第四个举的手，一个举手的动作用了整整的两分钟。　他的手还没有完全举起的时候，眼神盯在他身上的另三个常委早已经把手高高举起。从那一天开始，开发区的工作进入了一个全新的阶段，经过了十年的准备后，组建新的“津江能源集团”的事宜被正式确立，提到日程上来。打出津江能源集团的这张牌，标志着开发区新一轮的资产重组开始，市里要向那些煤老板们“动刀”割肉了。

　　　　官场上的争斗往往是你死我活的，姚海亮不懂政治，也没有兴趣，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把这个十五亿的大案子拿下来。当然，还有一个他个人的私事，那就是对于出轨的妻子，他到底应该怎样面对。

　　　　在钟家这样一个官宦之家里，如果没有足够的证据便贸然出击，一定会自取其辱。那么就这样忍下这口气吗当然也不能，一个男人可以没有金钱、地位、事业什么都可以没有，但不能没有男人的尊严。为了捍卫男人的尊严，姚海亮决定继续调查妻子，直至查到水落石出的那一天。

　　　　姚海亮又想起了郭子明，在说到曲艳的时候，好像并不完全是在为曲艳求情，而是在传达某些信息。那种口气就象是在为他出谋划策，对他充满了友善。他发现，郭子明放荡的只是形骸，其实，这个人很有深度，语言上的夸张正是为了掩饰无比沉着的内心。

　　　　说起任子强，姚海亮的心里总有一丝的内疚，郭子明说的没有错，任子强确是死在了他的“手”上。

　　　　任子强，原江南区房产局局长，贪污受贿事发，在追捕中他逃到了一栋高层的楼顶，要跳楼自杀。事情紧急，姚海亮在两个同事的掩护下，接近了任子强。发现了后面有人的任子强跳了楼，就在最后的一刻，姚海亮的两只手抓住了任子强的一只脚脖子。

　　　　虽然自己也有掉下去的危险，但他还是坚持拉住已经倒立悬空的任子强遗憾的是，在同事们到来的一刻，体重一百二十公斤的任子强还是坠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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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海亮有些内疚，为此还去看望了家属。在这个已经彻底破败的家里，他看到了两双充满了仇恨的眼睛，这两个孩子是任子强的一双儿女，儿子十四岁，女儿十三岁，一个小学六年级，一个初中一年级。任子强的老婆倒还客气，挣扎着从床上起来，看着这个身体虚弱的女人，姚海亮的心里五味杂陈。

　　　　和大多数被抄的贪官家里一样，任子强的家早已是一贫如洗，陷入了困境。姚海亮把口袋里的一千块钱塞给了任子强的妻子后，转身离去。刚走到门口，一个男孩子追了出来，把钱扔在了他的面前，还冲着他啐了一口，

　　　　“给，你的臭钱，杀人犯。”

　　　　随着话音，门咣的一声关上了。姚海亮苦笑着摇摇头，从地上拾起了钱，塞进了门前的信箱里。

　　　　因为这件事，他还受到了岳父钟哲夫的批评，说他工作感情用事，犯了司法工作的大忌。看着岳父严肃的表情，他感觉到了岳父似乎有点冷血。他那时还天真地和妻子钟霞说了此事，钟霞只是笑笑说，听爸爸的没错。一晃七八年的时间过去了，他再也没有见到过任子强的家人，听说，任子强的妻子已经去世，两个孩子回了外省的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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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局中局：苍天在上

　　　　流浪了大半生的吴老伯不但恢复了户口，还有了一份稳定的工作。吴老伯很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工作，除了做好日常的收发外，还把收费站的茶炉搞了起来，为这里的工作人员提供二十四小时的热水。

　　　　在姚海亮的印象中，自从吴老伯到了三台子，心情一下子好了起来，见了谁都是一副乐呵呵的样子，老人今天很反常，虽然脸上也有笑容，但是比哭还要难看。这个送水的时机也不对，一般情况下，吴老伯都特别守这里的规矩，在他们办案的时候，从不打扰，看来是有事。

　　　　正当姚海亮想要打听一下老人的情绪为什么如此低落的时候，吴老伯的手颤抖了几下，

　　　　“姚局，我，我工作不够用心，没看住，让坏人溜了进来，我检讨，我检讨，求求你别赶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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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周和妻子莺莺差不多同时进的国土局，在上班的第一天，两个人还发生了点小误会。　那天刚开完例会，在走出会场时，莺莺发现自己的裙摆上破了一个洞，而大周那天正好坐在她的后排，更直接的证据是当她发现的时候，大周正在她身后鬼鬼祟祟地晃动，一被发现，还故做轻松的样子。

　　　　那个时候的莺莺连续骂了大周十几个臭流氓，不要脸，为了这件事，大周险些受处分。后来莺莺知道她的裙摆是座位上的一颗钉子刮破的，而大周发现有人正在试图通过这个孔洞“深入”观察，才用身体挡住了色狼的目光。

　　　　要说起两个人的姻缘，还是吴仕泽做的大媒。当时，大周对这位吴局还是相当感激的，在莺莺这个大美女的众多追求者中，他算不上优秀，如果没有吴局对他的赏识提拔，他自己都没有信心和莺莺交往。

　　　　大周对妻子莺莺一直是言听计从，他自己也承认，他的工作、社交能力远远不及妻子，很多事情，只要妻子一出面，总是能圆满解决。从昨天晚上开始，他就在做妻子的工作，让妻子帮他和吴局说一下，自己评高级职称的事。妻子对这件事情有些小抵触，让他自己去说，直到今天早上出门前，妻子看他还要往大信封里加码塞钱，才一把抢过了信封，说“还是我替你和吴局说吧”。

　　　　有了妻子的话，他知道自己评“高级职称”的事情也就八字两撇全齐了，以妻子的能力，还没有拿不下的堡垒。如果这次能成功晋级，他将是局里最年轻的正高级评估师。大周的老家在偏远的农村，他是几十年来这个小山窝窝里飞出来的第一只金凤凰，也正是一直有这个优越心理，当他第一次听几个女同事在背后称呼他为凤凰男时，还以为是在“大大地表扬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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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的，你们吴局呢，车子在楼下，问谁谁不知道，要命啊，连手机也关了”

　　　　本市最大的煤老板、房地产界的新秀万子豪一路小跑地冲向了吴仕泽的办公室。　在路过卫生间的门前时对着大周喊了起来，他的手下、那个长着刀疤脸的副总万三江屁颠颠地跟在后面。

　　　　大周认识这两个恶棍，如果是平时看到，他会很小心谨慎地陪笑脸，这次虽然没有，但他还是伸手给万子豪指明了方向。

　　　　万子豪推开大周的手，冲进了卫生间。当他听到了隔断里发出的异常声响后，便转身要往门外走，

　　　　“老万，事情准备得怎么样了，不干活，到这里来干什么”

　　　　“这协议上没有钟科长的签字，我的律师说以后会出问题，来补个章，还有就是我多一句嘴，这是你个人的意思，还是老”

　　　　万子豪的话还没有说完，正在卫生间里“忙碌”的吴仕泽勃然大怒，

　　　　“姓万的，你少闲吃萝卜淡操心，老子让你做你就做，出了事我兜着。什么协议，钟科长出国今天就走，你还追美国去盖章，去，到法规科找菲菲，以后不该知道的事情少打听”

　　　　一物降一物，卤水点豆腐，平日里飞扬跋扈的万蛋蛋到了吴仕泽的面前温顺得象只绵羊。在出卫生间的门时，等在门口的万三江一脸的媚笑，

　　　　“老板，到底是拆还是不拆，弟兄们已经叫齐了人，在公司等着呢”

　　　　“x你个妈，还用问，拆，拆他个”

　　　　万子豪把一腔的怒火全都撒在了万三江的身上，说话间还打了这个副总一个响亮的耳光。看着万三江捂着脸下楼的样子，大周的脸上一阵火辣辣的难受。

　　　　“哟，这次出国的名额咱们局里有好几个吧，你是局长，就没留一个”

　　　　莺莺酸溜溜的话语立即引来了吴仕泽义正词严的反击，

　　　　“不要乱说话，这是局党委会上的决定，都是出去学习，考查，还有做访问学者的，是为了我们局里培养复合型的人才，不是搞旅游，每人发一张票”

　　　　吴仕泽的声音虽然严厉，但心里早就长了草，他知道，美国是一个自由的地方，是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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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局中局：苍天在上

　　　　88、危机1：再现凶案

　　　　天渐渐的黑了下来，雾霾伴随着日落迅速吞噬了古老的津川古城。　姚海亮站在办公室的窗子前，凝视着窗外的夜景，不可否认，这些年津川的经济又发展了许多，但他同时也感觉到，这里的天气一天比一天更坏了起来。

　　　　在他刚参加工作的时候，他最喜欢的就是在工作之余窗前远眺，那时候的夜景让他陶醉，每每这个时候，眼前的万家灯火都会让他油然而生一种责任感、使命感。虽然现在这种使命感还在，以至于说是比以前更强烈，但他却已经看不清眼前的万家灯火了，尽管他坚信，他所要看到的一切其实就在眼前。

　　　　“可恶的天气”，姚海亮的心情一如这天气般的坏。

　　　　这一天里发生了两件大事，不，是三件，每一件都在左右着他的心情。第一件就是发生在三台子收费站的强拆事件了。万氏房地产开发公司的总经理万三江带着数百号人，十几辆大铲车强行推平了三台子收费站，检察院的工作人员在和其交涉时，这些人态度蛮横，双方险些动手。检察院的工作人员只好报警，而万三江坐在车子里向前来处置的警务人员出示了合法的土地转让手续。原来，这块兔子不拉屎的地方已经在国土局挂牌交易，后被新成立的万氏房地产开发公司付全款购得，今天是来做动工奠基的。

　　　　没人相信一家地产商会把开发的地点选在这荒郊野外，但人家有正式的批文手续，在这方面，检察院连个租用者的身份都算不上。连宋检和刘书记的态度都是“先咽下这口气”，当然，这些话是两位领导委婉地说给他姚海亮听的。

　　　　第二件事更是离奇得要命，他的上一任、反贪局常务副局长冯云峰今天上午被人发现死于万都国际酒店二楼的办公室。人坐在办公桌后，身中二十一刀，警方在勘查完现场后，竟然给出了一个自杀的结论，说前二十刀，包括前胸上的五刀，手腕上的八刀都是试探性自杀的结果最后割喉的一刀才是致命伤此事虽然极为保密，但消息还是传了出去，虽然只有大半天的时间，姚海亮刚刚打开搜索引擎搜了一下冯云峰的名字，结果就已经有二十几万条。看来，市局的又一场公信危机再所难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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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局中局：苍天在上

　　　　89、危机1：再现凶案2

　　　　对于自己的这个前任，姚海亮只能说是知道、认识，谈不上熟悉，尽管是一个单位的同事，一年到头也见不上几次面。冯云峰是一个特殊人物，他人在反贪局任职，但办公地点却在万都国际酒店。

　　　　当时市里为了支持万都国际酒店的建设，除了政策上的优惠外，还鼓励不少有酒店业务的机关单位尽量把业务放在万都国际。市纪委带头入住，包下了万都国际酒店一楼除大厅和二楼的所有房间，用做办案之用，主要入住者都是那些被“双规”的大小领导们。据姚海亮所知，冯云峰并没有在纪委和监察局任职，只是在那里办公而已。

　　　　尽管对于这个“前”同事的死深感震惊和惋惜，但对于“那个地方”，姚海亮没有太多的好感。不尽管是“那个地方”，姚海亮对于所有凌驾于法律之上的人都是这个态度。

　　　　今天早会宣布人事任免决定时，冯云峰就不在场，姚海亮以为这个老上级的“另有任用”一定是高升到纪委或是监察局了。

　　　　让姚海亮困惑不解的不仅是二十一刀的自杀，还有就是这个前任的追悼会了，上边明确指示：冯云峰的追悼会由市商业局出面办理

　　　　对于这个决定，检察系统的很多干部都有情绪，太不近人情了，怎么说也是自己的同事，连最后送一程都不允许。这种情绪他姚海亮也有，但情绪归情绪，纪律还是要遵守的，组织上决定的事情，就是有不同的看法，也只能保留。

　　　　冯云峰的案子已经移交市局刑警支队。本来，他也是专案组的成员之一，但他没有参加，不是他不想参加，而是在准备去市局的路上，被周局拦了下来，讨论了一些“更重要”的问题。

　　　　第三件事情就是一个小遗憾了。妻子钟霞乘坐的飞往美国西海岸的国际航班在下午两点钟起飞，姚海亮赶往机场送行，不料车子行至机场高速二十公里处与一个醉鬼开的车子发生了碰撞。人没有受伤，车子损毁也不是很严重，但等到交警处理完事故，姚海亮赶到机场时，妻子乘坐的航班已经起飞了。

　　　　妻子在关掉手机前给他发来的短信中对他表示理解，让他安心工作，她在大洋彼岸会想他的。妻子在短信中还用了一句暗语，等回来后再好好地“咬”他一顿

　　　　在从机场返回局里的路上，姚海亮接到了两个人的电话，一个是苏丽丽，另一个人是小姨妹悦悦，两个人都是在和他“郑重”闲聊后“顺便”打听关于妻子钟霞出国的事的。刚放下电话，姚海亮就接到了岳母家的小保姆柳艳打来的电话，说在收拾房间时发现了一串钥匙，问是不是他的。

　　　　姚海亮核对过了，自己的钥匙一把也没有少，而柳艳再三强调发现钥匙的地方就在儿子兵兵的大床上。他猜想，钥匙应该是妻子忘在家中的，作为丈夫，当然要把妻子落下的东西保管好。

　　　　他回应柳艳让她放好，等自己有时间的时候去取。

　　　　姚海亮回到了办公室，便是紧张的忙碌，对于这一天里发生的事情，不少的细节都让他如梗在喉。他真的想不通，到底是谁，是哪个法医检验，哪个领导签的字，竟然愚笨到了如此的地步，身中二十一刀也算自杀，再说这种案子一定是有内幕，怎么可以草草地交给市局。还有就是那个万三江的强拆事件，枪杀郭子明的现场现在已经是一片废墟了，仅仅就是强拆那么简单

　　　　正在这时，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他看了一眼来电的号码，心情一下子舒展了许多，他等的就是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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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局中局：苍天在上

　　　　90、危机3：处世的哲学1

　　　　津川市委主楼西侧的一栋角楼，是市政法委和综治委合署办公的场所。　这里的繁忙程度远远地超过了市委的其他部门，一楼和二楼的几间办公室里常年的晚上灯火通明，工作人员在这里加班加点、不知疲倦地“为人民服务”着。

　　　　三楼的一间办公室里，政法委书记钟哲夫正在看积攒了几天的文件，他不想出差，也不愿意出差，这次如果不是省委仲书记点他的名，他是不会离开这间办公室这么长时间的。近些年来，伴随着津川经济的大发展，社会上的不和谐音符总是不合时宜地冒出来，他感觉到自己身上的担子越来越重。有些时候，他的心里甚至有些疑惑，难道发展经济和建设和谐社会不成正比吗

　　　　这次去省城，傍晚时他抽空到干休所看了父亲。父亲的精神状态很好，他去的时候，父亲正在陪郑叔叔下棋，根本没有时间理他。只是在父亲上卫生间时，才和他说了两句。当他想趁机和父亲汇报一下工作时，父亲连连摆手。母亲也在唠叨父亲，说你就不能让老郑赢一次，不就是一盘棋吗父亲很严肃地说，不能，别的都能，就这不能让说完又兴味十足地坐到了郑叔叔的对面。

　　　　在家里，他还见到了那个叫吴金花的女人。上次从省城回来他就打听过了，这个叫吴金花的女人就是本市“吴氏三雄”的妹妹，现在给郑叔叔做保健医生。

　　　　在最后一份文件上做完圈阅标记并签完字，他手中的笔不由自主地滑落到了办公桌上，只是这么轻微的一声响动，秘书小童便走了过来，看了一眼靠在椅子上眯着眼睛休息的钟哲夫，低头收拾起了桌子上的文件，轻轻地出了办公室的门。

　　　　小童大名童天浩，毕业于北方大学中文系，后进修于国家行政学院，曾经是市里重点培养的年轻干部之一。算上钟书记，二十九岁的他已经给三个市里的领导当过秘书了，前两个一个退休，一个被双规，像他这种“站错过队”的人，如果不是钟书记给了他一次机会，就会永世不得翻身了。

　　　　给领导当秘书有学问，那就是少说话，多做事。即使是“多做事”也有讲究，那就是应该做的事一件也不能少，不应该做的事一件也不能做。再下来就是研究领导的心理了，只有做到看一眼领导的表情，就知道领导的心里想的是什么，做到这些，这秘书当得才算合格了。经历了失败的磨炼，童天浩自认为还算是合格的，每当看到钟书记满意的样子，他的心里就充满了成就感。

　　　　小童抱着文件刚出办公室，钟哲夫便睁开了眼睛。他要见一个人，当然，这并不在秘书的工作计划中。钟哲夫拿出了私人电话薄，戴上了老花镜。姚海亮的名字就在电话本的第一页，第二的位置，第一的位置是他的女儿钟霞。

　　　　其实不用看，钟哲夫也能记住女儿女婿的联系方式。打电话时看电话本只是一种习惯，给女儿女婿打电话时更是如此，即使是给别人打电话时他也要把目光停留在第一页上看一会儿。

　　　　刚从省里开会回来，就发生了这么多的事，钟哲夫意识到，自己是该找姑爷谈一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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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局中局：苍天在上

　　　　91、危机4：处世的哲学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