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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的烽塔--一个阿富汗家族的战火流离-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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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母亲和妹妹们一直在楼下看宝莱坞的电影呢,正好位于被炸的那间屋子下方。火箭弹爆炸时,整个城堡都在摇晃,房间里天花板上掉下很多尘土,老旧的泥墙也裂开了。

    此时,母亲领着妹妹们跑到院子里。她几乎是把我的小弟弟给拖出来的,尽管他现在已经会走路了。她怀里抱着我只有几个月大的小妹妹。她们从头到脚都沾满了尘土,看上去都是一副茫然无措的样子,也许同我一样什么也听不到了。

    父亲能看出她们并没有受伤,于是他举目凝视楼上的储物间。承载着他辛苦忙碌和我们逃离阿富汗的希望的那间屋子浓烟滚滚。

    他抄起我手上两只盛满水的水桶,在他手上就好像没有任何重量一样,冲上外面的楼梯,登到正冒着浓烟的房间所在的平台上。我紧紧跟着他。他拎着一只水桶,从一扇没有浓烟的窗户跳到屋里。然后他示意我把另一只水桶递给他。

    现在他在屋里面,身处浓烈黑烟的包围当中,他从第一只水桶向外泼水,顾不上水泼向何处。水到之处,烟散火出,好像他往上面泼的是汽油。他把第二只水桶里的水也泼了出去,可他蓦然发现自己置身于火海之中。我能看到他在喊救命。

    我冲他大喊,让他在火势渐猛和难以控制之前赶快脱身。我脑子里听到自己的声音比实际的声音要大,震得头痛。也许他听到我的喊声了,抑或只是出于本能,他逃离火海,从窗户跳了出去。他的鞋和衣服上火苗乱串,很快它们就烧到前胸和后背。

    有人冲他大叫,让他在地上打滚,也许是我母亲喊的。他躺在地上时,后背上的火灭了,可一翻身后背上的火又着了起来。他就这样来回翻滚。母亲从房子里的浴室拎来一桶水,一下子倒在他身上。在父亲翻滚时,身上冒出混杂着水蒸气的黑烟。现在连阳台也变得泥泞不堪了。

    他站起身来,周身上下除了烟就是水蒸气。我们几乎看不清他的脸。他的衣服都被水浸透了,但并未被烧伤。

    他抓起我姐姐从房子里拎来的另一桶水,朝窗户泼过去。现在,火已经从3个大窗户冒出来,毫无疑问,此时父亲那些地毯已经付之一炬。

    母亲又跑向他,大声叫着,扳住他的肩膀不让他拎着那一小桶水再冲入火海。这么大的火势,一桶水浇上去不过是几个雨点罢了。

    在母亲使劲拽住父亲一条胳膊时,父亲扭头大喊,他甩开她的手臂,呆立在那儿,眼睁睁看着火势越来越大。我目睹这一切,就像看一部无声电影似的,因为什么也听不见。不一会儿,房梁也烧着了,其中一根落在地毯上。慢慢地,父亲的头绝望地垂到胸前,朝那满满一桶水猛踢一脚。

    一小时后,棚顶上很粗的房梁以及剩下的地毯已经燃烧殆尽,这时消防人员也赶来了。然而在这个偌大的古老的城堡中,只有一道很小的门通向院子。院子四面都有高高的围墙,让城堡看起来就像一个朝天打开的大盒子,无路可进。他们的消防设备全都进不去那低矮的木门以及里面倾斜的过道,他们也没有足够长的梯子越过围墙。

    邻居们拿来很窄的竹梯,终于有3名消防员从花园一侧爬上围墙,开始朝火势最猛的区域浇水。火苗向黑影处漫过去,木料烧焦后呛鼻的黑烟遮住了整个邻里。连空气都变得令人窒息。

    更多的邻居赶来了。但是,当他们听到火焰发出听不清的挑衅似的响声时,心里清楚自己无能为力。

    在冒出橘红色火舌的地方,这时已经聚起浓密的白烟,而原先的黑烟少多了。消防员终于能进房间里察看火源了。在墙的裂缝里,火还在燃烧。

    两小时后,火似乎灭了,但消防员并没有让我们入内。墙上的泥砖里混有很多草,里面还埋着木头挡板和房梁。随时都有可能复燃。

    我们那些邻居还聚在庭院里。随着夜幕降临,他们一边摇头叹息着,谈及何以在短时间内火势变得这么大,一边慢慢地一个接一个散去。

    父亲和我走进被烧得面目全非的屋内。天花板已经脱落,屋里没有一样东西不是滚烫着冒着热气的。他开始查看压在很多泥土下的地毯,不由得呼吸非常沉重起来。

    他试图用双手挖开很烫的土,结果手指被烫到了,他冲我大喊让我给他拿铁锨来,而不是像疯子似的傻看着他。现在,我又能听到声音了,但耳朵里总是有很大的嗡嗡声。

    我给父亲拿来铁锨,他一口气铲了半个钟头,周身上下被汗水浸透了。被烧坏了的衣服贴在后背上,以至于每块肌肉都清晰毕现。随着时间一分钟一分钟过去,他铲得越来越快。最后,他铲到地板。在原来放地毯的地方,除了一摞灰烬以外,什么也没有了。

    “真主啊,你为什么这么对待我我就活该是这个命吗”他仰天长啸。那声音令我惊惧。这是一个人发自灵魂深处悲凉至极的呼喊。

    一阵强风刮过。有的燃了一半的木料又复燃起来。父亲叫我们去拎水来。我从浴室的蓄水箱给他拎来两桶水,他朝火苗渐起的地方泼了过去。不一会儿,墙上另一个裂缝也起火了。我们又朝那上面泼水。稍后,又一个地方也火苗乱串,接着又有一处,直到第二天早晨7点才算消停。父亲和我彻夜未眠,也没吃东西。

    父亲不希望母亲和我的姐妹们在下面起火的房间里睡觉,于是他在庭院一角为她们搭了个栖身之处。她们整晚都未入睡,又冷又饿,一闭上眼就是又有一场火以及她们不得不去扑灭的情景。

    第二天晚上,姐妹们还害怕回到楼下那些房间,尽管那时已经平安无事。到处都能嗅到一股烟味,到处都布满尘土。

    我们都睡在父亲昨天晚上搭的临时栖身之处,还在前面放了个火盆来照亮。这场面不禁令我想起与库车人在一起的那些日子,夜色笼罩下我们伴着牲畜的叫声,一边吃着笑着,一边讲故事。

    但是,那些日子一去不复返了。现在对我们而言,火灾有了不同的意义。我夹在父母之间睡觉,他们的鼾声使我确信他们睡着了,尽管我绝对不能对母亲讲她打鼾。有时在半夜时分她醒来,直愣愣盯着星空,面颊上已然泪水点点。

    那晚,我见她又哭了。我伸手碰了碰她的肩膀,问她是否安好。她马上转过身背对着我,没有回答。她从不像一般人那样啜泣呜咽,或者涕泪横流。她只在没人看到或听到时才放声大哭,任眼泪像由无言的悲哀汇成的小溪一般从身体里倾泻出去。

    第二天,虽说还有烟味,我们还是搬回到楼下的房间里。父亲非常沮丧。他没有帮我们往屋里搬东西。他坐在曾经安放瓦基勒尸体的金合欢树下,头垂到膝盖上,在那里一坐就是几个钟头,就好像已经死了一样。母亲喊他与我们一起吃午饭,可他却滴水未进。他嘴唇很干,眼眶下深褐色的眼袋毕现。

    终于在凌晨一点钟左右,父亲进了房间,挨着母亲躺下。他很冷,直打哆嗦。母亲见状把自己盖的毯子给他盖上,将他揽在怀里,直到他不再打哆嗦。第二天,他跟谁也不说话,就坐在窗边,眼睛盯着外面某一个地方,不知道他在寻找什么。我和姐妹们说话时,都压低声音走路也是蹑手蹑脚。并且,我们吃饭时也竭力不让刀叉和羹匙碰撞出响声。

    就这样过了一星期,父亲开始张嘴要东西,诸如一杯水或者一杯茶什么的。母亲开始做饭时多加盐和油,她知道父亲不喜欢咸和油腻的东西。他开始抱怨盐和油放多了。母亲则回敬他说不要抱怨。他转身离开房间出去了。母亲冲我们微微一笑,说:“他回来时会像以前一样快快乐乐的。”我们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3个小时后,父亲拎着几袋水果和几公斤牛肉回来了。他脸上挂着凄然的微笑,就像祖父似的。那天晚上,母亲为我们做了顿好饭,而父亲也开始跟我们开玩笑了。刀叉和羹匙又开始碰撞在一起,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我们说话也不再耳语,走路也不必蹑手蹑脚了。

    各派系之间又开始交起火来,再次把我们困在一个房间里,像洞中的老鼠那样。

    火箭弹不间断地从喀布尔城上空倾泻而下。在我们九塔城堡附近潘吉什里一派居住的地区,圣战者组织发射从美国人那里得到的火箭弹。多斯特姆,那位乌兹别克指挥官,也向潘吉什里一派发射火箭弹。两派的火箭弹都能打到我们这一区域和马卡罗延。哈扎拉一派和潘吉什里一派互相发射火箭弹。萨亚夫从喀布尔以西的高山上瞄准潘吉什里和哈扎拉。有时,一天之内就有3000枚火箭弹落在喀布尔。在火箭炮停止发射的几分钟内,周围陷入一片极不自然的寂静中。但事实上,绝对没有真正的平静:房子本身总是发出的响声,隔壁房间钟表的滴答声,有电时电冰箱周期性地颤动和呼呼声,浴室水龙头里水珠滴落的响声,时不时地还有外面路上小汽车飞快驶过的“嗖嗖”声,以及卡车隆隆驶过的声音。

    我们听到火箭弹发射的声音,然后就是落地时地动山摇像地震一般的巨响。在两个月内,有29枚火箭弹落在那座城堡和花园里。九座塔中剩下的最后那座塔虽然还屹立在老城堡的一角,可是我感觉它离倒塌不远了。在100多年里,这些高塔拱卫着住在里面的人。今后不会再复从前了。在这个魔鬼横行的时代,它也只有徒唤奈何。

    祖父和家里其他人之所以搬到马卡罗延修建得更坚固一些的街区,其中一个原因就是他们认为在那儿更安全一些。可是,正当我们在卡特–帕尔万的恰拉–诺伯利亚奄奄一息之际,他们却被困在马卡罗延。这几个星期,我们不清楚他们那里的情况。他们是活着,死了,还是受伤了我们没有电话。街上也没有人能给捎个口信。父亲不再收听英国广播公司的节目,也不看其他新闻频道的节目,因为这些节目令我们更加焦虑不安,诸如报道伤亡数字,公布被送往医院的伤者名字,以及缺乏可供输血的血源、医药和医生,等等。

    那些日子里,我们整天整星期坐在房间角落,低声祷告,等待火箭弹落下来把我们都炸死。一天晚上,火箭弹爆炸的声音太响了,我根本无法睡觉。于是,我爬上老城堡的屋顶,坐在那座尚存的高塔旁边。我瞧见一枚接一枚的火箭弹落在我前方邻近地区的平地上。每当火箭弹呼啸而过,我都很惊讶自己竟然毫发无损。在某种程度上,我已经不在乎了。我只是想当然地认为某一枚火箭弹很快就会在我身边落下,那样的话我就无法看到第二天的日出了。

    有时,我和父亲、母亲以及姐妹们给祖父、姑姑、叔叔和那些表堂兄弟们写信。若赶上有一两天停火,我们就把几天或数星期前写的那些信件,交给我们能找到的有事不得不去马卡罗延的邻居。在同一天,要是我的某位叔叔出行的话,我们也许会收到他们写的一大摞信。之后,战争又开始打响,我们一连数星期彼此杳无音信。

    那些天是我一生中最糟糕的日子。然而,其中也不乏温馨甜蜜的时刻。每当写信时,我总是非常仔细地字斟句酌。我期冀给我回信的人也能对我的用心给予同样认真的注意。那些天,当大多数人对生存忧心忡忡时,我的心思却贯注到如何才能写一封漂亮的信,如何才能简单地按时间先后顺序准确传达出我对所发生一切的真实感受。我恰好发现了一种属于我所有的挥洒青春年少的方式,然而生命如此脆弱,我本该在学校读书,本该在体育场上做自己喜欢的运动,抑或我本该做的这些事情都因此而显得毫无意义。

    喀布尔上空历经两个月不间断的狂轰滥炸后,我们再度可以享受几个星期的停火时光。祖父来我们家,与我们一起住了一些日子。又能坐在他身边,头枕在他大腿上,在他读书或吃东西或者与别人说话时倾听他的呼吸声了,我真的非常开心。

    祖父返回马卡罗延之前的那天晚上,他与我父亲和母亲聊到很晚,我们几个孩子都睡了,他们还没聊完。他离开后,我坐在金合欢树下,那种发自心底的孤独感快将我淹没了。过了一会儿,父亲走过来,挨着我坐下。

    “昨晚在你睡觉时,我们作了一个决定。”父亲欲言又止,长叹一声继续说道,“现在正好借这次停火,你和我去一趟巴基斯坦。我们在那儿租一幢房子,然后回来接其他人。直到喀布尔真的和平了,我们再回来。”

    “在一个陌生国家生活难道不会很艰难吗”我问道。

    “我们要是待在这里,全部都得死。在巴基斯坦我们至少能存活下去。我敢肯定你很快就会习惯在那里生活的。你会交上朋友,又能去学校读书了,我向你保证。”父亲说。他脸上挂着亲切的笑意,我不禁觉得好像这一切真的会发生似的。

    我问何时动身。

    “明天。”他说着伸开胳膊揽住我,让我偎依在他强壮的胸膛上。

    第16章

    狗

    翌日凌晨5点左右,我们与母亲、弟弟和姐妹们道别。6点,我们登上一辆坐满了人的破旧面包车,我的座位紧挨着父亲。有的人就坐在地上放的行李包上。

    我手中端着一杯红茶,为了提神不时啜一口。我望着远处的群山,心想短短几个月后,造物主就令城堡面目全非了。此时,我们已经将喀布尔甩在身后,前方的目的地是开伯尔山口。在学校我曾听历史老师讲过开伯尔山口,当时我知道巴米扬佛像的事儿,但我从未见过。我很高兴这么快就能路经那里。

    除了发动机的声音外,车上很安静,偶尔有几位旅客咳嗽或者打喷嚏。也有的旅客在小憩。当车在喀布尔若隐若现的高山一侧环山下行时,有的旅客盯着窗外看风景。有时司机不得不开得很慢,因为路上有大弹坑。然而尽管山路陡峭,但他大多数时候还是开得很快。

    就在我们几乎驶离山区之际,司机踩住了刹车,结果我的茶全溅到衣服上了。茶水溅到大腿上,我感到一股热气。其他人冲司机大喊,让他小心点。司机在座位上转过身,把食指放在唇间,示意我们安静。这时,车门开了,一个人后面跟着两位警卫上了车。

    他们冷冷地打量我们,目光中没有丝毫的微笑和阿富汗人特有的亲切。他们一个接一个
………………………………

第25节

    扫视我们时,我们都未做声。

    坐在我们前面的那位老人扭脸小声对父亲说,这人是扎达德司令。

    扎达德司令脸上坑坑洼洼的,长着非常浓密的眉毛,眼窝深陷,眼睛又大又黑,给人一副全神贯注的印象。他的体重大约只有150磅,在黑皮夹克和宽松裤的映衬下显得更瘦削了。他从我们坐的车上挑了几位男女,其中包括我父亲,让他们下车,然后吩咐司机继续驶往巴基斯坦。惊慌失措的司机开始发动汽车,在他将车开走前的一瞬间,我跳下了车。

    扎达德盯着我说:“邀请的人里没有你啊。”

    “你让我爸爸下了车,我想和他在一起。”我说。

    “那你就跟我们走吧。”他像老朋友似的在我肩头轻轻拍了一下。

    我们沿着陡峭的山路走了10分钟,来到他的营地。他手下有200多人,他们全副武装,坐在各自帐篷的阴凉处。有的喝着茶,有的在睡觉,有的正抬眼瞧着我们。

    我们被带进一顶朝一侧开着的大帐篷里,然后被吩咐坐下。我们都没敢坐,站在那儿像僵住了一样。在帐篷里面的地上躺着几具尸体。尸体**着,看上去好像被咬死的,遍体鳞伤。

    其中有一位姑娘才20出头。她身材娇小,一头凌乱的黄色头发。她面容姣好,在一双长腿的映衬下身材更显纤细。她肩膀很窄,只有6英寸的样子。她前胸较小,但是看样子衣服好像被撕碎了。她的胳膊和腿上留下上上下下的咬痕,尤其是大腿根部。

    挨着她的一位死者看上去就像用白石头雕刻的雕像,身上的血仿佛被抽干了。同那位姑娘一样,他似乎更像美国人或者欧洲人,而不是阿富汗人。他的肌肉非常发达,但也是被遍体咬伤。他的喉咙被割破了,腕部和大腿以及膝盖上面也有很长的切口,手上未见瘀伤。看来,他无法抵挡袭击者的拳头。一种完全绝望的恐惧凝固在他脸上,嘴和双眼张得很大。

    在他们身旁躺着的其他尸体,身上盖着血迹斑斑的白布。

    “你们看到这些人了吧”扎达德说,“他们不把钱交给我,到头来连命带钱都没保住。倘若你们这帮人爱惜自己的生命,就把钱留下,然后你们就可以走了。”

    父亲从衣袋里把所有钱都掏了出来,递给扎达德司令。

    “你家在哪儿”扎达德问。

    “在喀布尔。”父亲不动声色地答道。

    “为什么要去巴基斯坦”

    “去看看是否能在那里生活。”父亲说。

    “你没有妻子和别的孩子吗”扎达德问。

    “有。”父亲说。

    “他们怎么不随你去”

    “现在还不能带他们去巴基斯坦。我在那里没有房子。在我落脚后,我再回去接他们。”父亲一五一十地解释道。

    “你准是个富人。我们来做笔交易吧。我放你儿子回家去带更多的钱来,那样你就可以自由了。这交易怎么样”扎达德问道,他的粗眉向上抬起。

    “我们没多少钱,仅够我们暂时维持生计。如果我把钱全都给你,我怎么养活我的孩子们”父亲问道。

    “不要用提问的方式回答我。”扎达德反击道。

    父亲低下头,没有再分辩。

    这时,扎达德喊了一声:“狗”我环顾四周,以为他手下会牵着一条用来打仗的狗来。我低头打量尸体身上的咬痕,非常吓人。扎达德为什么唤狗呢

    一个人走进帐篷。他长着如同长长的黄犬牙那样的牙齿,一见我们就哈哈大笑起来。

    扎达德尖声命令道:“将他捆起来。”

    他两名手下从背后抓住父亲,另一个人扒下他的宽松衫,然后又扒下宽松裤。他们用链子将他的手和脚绑在用粗木头做的大架子上,向上拉他的手腕,绑在架子顶端的角环上,父亲的脚被分开锁在底端,看上去就像一张地毯。以前我见过很多次他张开四肢的情景。

    父亲动弹不得,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他身上。扎达德命令那个叫“狗”的家伙开始。“狗”张开大嘴,牙齿嵌进父亲的二头肌。

    父亲痛得大叫,喊着说他没钱。这次扎达德吩咐那家伙用牙齿将父亲的另一只胳膊叼起来。他的下巴又向父亲逼过来,按照吩咐的那样从地上抬起腿。父亲尖叫着,脸涨得越来越红。

    我难以置信地望着这一幕。自打战端开启以来,我经历过那么多事情,血腥残忍的场面难以计数。可是,我绝对想象不到还有这样难以言表的奇事。

    长犬牙的这人继续咬父亲,从胳膊、肩膀、大腿,到前胸、腋下、脖颈和臀部。父亲继续高喊,而扎达德在距离20英尺远的地方,漫不经心地坐在椅子上边品着茶,边欣赏着。尽管父亲的叫声尖厉刺耳,可扎达德却无动于衷。

    我甚至连气都喘不上来了。我清楚自己正眼巴巴地看着父亲慢慢死去,我心跳骤然加速,想到,“我怎样才能担起对家庭的责任呢我才13岁啊。”

    随着父亲开始失去力气,喊叫声慢慢低下来。他紧闭双眼,四肢无力的身体在锁链上悬着。他身上的伤口血流如注。

    最后,扎达德吩咐另外两人松开他。他们解开锁链,父亲瘫倒在地上。他们拽着他的手腕,在砾石地面上将他拖了30英尺,他背上的皮肤都被蹭破了。他躺在那儿,不能动弹,不断呻吟。

    然后这两个家伙朝我走过来,一把抓住我。他们扯下我身上的衣服,只剩下短裤和脖子上一根系着圣地麦加画像的细链子。他们勒紧锁链,就像勒紧绕在父亲手腕和脚踝上的链子一样。奇怪的是,在他们勒紧锁链,嵌进我的皮肤时,我竟有一种释然之感。自从战争开始以来,从死神魔爪下逃脱的次数难以计数。今天,一切都将结束。

    那个长着犬牙的家伙朝我慢慢走过来。他嘴的四周沾着父亲的血,可他面色惨白,好像血管里流的不是自己的血。他走路的样子,仿佛已经没有足够的力气似的。

    他第一次张开嘴咬我时,恰似锯或者一种锋利的金属器物渐渐嵌进我的胳膊。疼痛如此剧烈,以至于我开始眼冒金星,周围的一切越来越暗。我的喊声从未这样大过。

    “别碰他。”父亲声音嘶哑地吼道。他试图站起身。两个家伙跑过去,阻止他上前。除了脸上,干了的血迹布满他周身。“过来,有本事冲我来”

    “不,你儿子的血更新鲜,皮肤更娇嫩。”那家伙小声耳语道,声音低得我几乎听不清。“你的血老了,咬你儿子更好玩。”说罢,他又咬我左腿,这次比之前更狠。随后,我的肩膀和后背也未能幸免。除了嚎叫,我无能为力。

    扎达德手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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