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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谋-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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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花羞究竟是入侯门好还是入宫门好,他自己理顺不清。

    无论怎样,诏书下公文出,花羞是逃不掉选秀的命运,如此,同施家的婚事岌岌可危,一旦被选中,没有经过皇上亲阅的不得私自婚配,成不了嫔妃那也得老死宫中。

    此事花羞已经得知,呆呆的坐在房中,膝头放着施耘天那条汗巾。

    戚氏过来道:“你一心救伯爷,老天就给了你这个天大的机会,嫁给皇上比嫁给侯爷还尊贵。”

    花羞没听见似的,并不言语,指尖在汗巾上画来画去,仿佛在触摸施耘天健硕的身体。

    娥眉太了解花羞的心思,哽咽道:“奴婢晓得您不想入宫,可是皇命难违。”

    花羞或许是被她的情绪感染,啪嗒!一滴泪掉在汗巾上,她却若无其事的收起汗巾揣入怀中,贴着心口放着,仿佛自己倚靠着施耘天宽厚的胸膛。

    翠黛蹲在花羞面前,抓着她骤然冰冷的手道:“找侯爷商量下吧,或许他有办法。”

    花羞没有回应,侯爷再大,大得过皇上吗。

    将军再神武,也还是在皇上之下。

    他战功赫赫劳苦功高,但皇上也绝对不会因此而不夺他所爱、成他之美。

    施耘天能有什么办法,只是他现在,会不会同我一样的黯然神伤?

    三人左右说了半天并无好的办法,戚氏最后拉着娥眉翠黛出了房间于廊下站着商量:“小姐,该不会喜欢上定远侯?”

    翠黛撇嘴道:“枉你长了这许多春秋,这个竟然看不出,小姐当然喜欢定远侯。”

    戚氏有些难以置信:“我只以为她是为了救伯爷才想嫁定远侯。”

    翠黛伶俐,洞悉了花羞的心思,道:“起初是这个念头,同定远侯见了几次,产生感情在所难免,本来那定远侯就是个英雄人物。”

    戚氏不禁愁云满面:“这可如何是好。”

    “这可如何是好。”三人皆唉声叹气,风清气朗,却扫不去各自心头的阴霾。

    此时听见花羞在里面喊娥眉。

    三人同时进来,见花羞手中把玩着裁衣的剪刀,纤细的手指在剪刀锋利的刃上抚来抚去,沉吟半晌,忽而转头看着三人,异常平静道:“假如逼我选秀,我就学三姐姐。”

    三人皆目瞪口呆,学昭蕙,不就是自杀之意!
………………………………

064章 灵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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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兴看到熟悉的身影“清风无语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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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晚,月亮好大好圆,花羞的眼睛也睁得好大好圆。

    戚氏擎着玲珑灯进来,珠帘哗啦,脚步歘歘,衣裙窸窸窣窣,花羞充耳不闻,仍旧凝望上方一片黑暗。

    戚氏把玲珑灯置放于床头的小几上,顿时,映得花羞一脸愁容。

    “晓得你不会睡,这是命,上天所定,我们得认命,横竖都是嫁,嫁给皇上与嫁给侯爷,不都是以身侍人么,姑娘何必寝食不安,你又没看见皇上,怎知不是英武神勇,说不定比那定远侯还……”

    戚氏还没唠叨完,突然一声马的嘶鸣,花羞先是侧头看看戚氏,目光中是疑问,不过须臾功夫,她已然明白是怎么回事,豁然而起,床下得急,差点跌落在地,戚氏一把拉住她:“哎呦喂,这是怎么了。”

    戚氏窃以为,花羞郁气凝结,发了癔症。

    花羞却赤足奔跑,冲出隔断处的珠帘,迎面是听到戚氏喊叫而起来的娥眉、翠黛。

    “小姐,你怎么了?”娥眉抓住她。

    花羞满面惊恐的样子,急切切的问:“刚刚哪里来的嘶鸣声?”

    娥眉左右看,猜度不出。

    翠黛机灵,道:“按理,施施馆在西园最末端,出后门即是街道,会不会……”

    她话还没说完,花羞已然冲出房,一路飞奔,后门的娥眉翠黛紧追。

    出后罩房之角门。人如琴声,戛然而止……高月下,一骑昂然,马上之人巍巍然端坐。正是施耘天。

    她累得大口大口的喘气。

    施耘天翻身下马,大步奔来,彼此以一步远的距离站定,两两相望,花羞看见树影映在施耘天的眼睛,施耘天看见月华如凝脂涂抹在花羞的面庞。

    “等我娶你。”

    施耘天第一次在柳园说这句话时还有些矜持,而此时说的斩钉截铁,语速奇快,说完慢慢后退,重新上马。再看了眼花羞,和花羞身后的娥眉、翠黛,一提马缰绳,飞驰而去。

    花羞早已泪流满面,明白施耘天来告诉自己这句话。是他了解自己必然已经知道选秀之事,他来给自己吃定心丸还是怕自己移情别恋?

    无论怎样,花羞回去后踏实的睡了下半夜。

    次日一早,嘉太太就兴冲冲地来到施施馆,数豆子似的逐个问花羞这样那样,比如女红如何、琴棋书画如何、歌舞如何,这是为选秀做准备。

    翠黛自被嘉太太一厢情愿的降为粗使。私下里还是一如既往贴身伺候花羞,但当着嘉太太的面,她不想给花羞惹麻烦,是以见嘉太太到,就出了房间在院子里某处树丛里躲避。

    房里只有戚氏同娥眉陪着花羞,听嘉太太问这些。戚氏满脸不高兴道:“针黹,舅太太感觉那匹荆锦好不好呢?至于琴棋书画,琴上面,七弦琴算什么,我家姑娘五弦琴都会弹。棋艺。我家姑娘七岁之时,曾经对弈过棋圣晏无涯。笔墨功夫,舅太太不知听说没听说过老君真迹,当世之人,除了老君本尊,能书者凤毛麟角,我家姑娘是其一。画作,我家姑娘可以双手同时作画,且是不同的画,一心二用,非常人能及。倒是那歌舞技艺,歌就不必说,会抚琴者十有*会歌咏,舞也曾经同伯府的伶人们顽过,不过歌舞自有伶人戏子,姑娘们学这个作何。”

    嘉太太难得今天好性子,没有对戚氏这一段絮叨发脾气,道:“既然姑娘什么都会,也省得我费银子另聘师傅,等下就得把你的名字送入户部归档,三日后往贞女祠由内监首选,然后是复选,最后是皇上亲阅,姑娘可别小觑内监首选,过不了这一关,想攀龙附凤,不过是做梦。”

    花羞一直没言语,心里想着昨晚施耘天的话,他那么笃定娶自己,可他怎么能够对抗皇上,一旦触怒龙颜,这不是给他惹麻烦么。

    嘉太太起身欲走,最后交代:“想过内监首选,必然要使些银子打通门路,姑老爷贵为郢城伯,又有实职,你舅舅赋闲在家,凭降等世袭的二等将军,养活一大家子实在艰难,所以姑娘唯有自己出银子,总归是给你自己谋荣华富贵。”

    花羞仍旧不言语,思谋的却是另外一件事,舅母想让自己通过首选,假如自己不能通过首选,一切不都迎刃而解了吗。

    嘉太太见她愣愣的,只当是和自己使性子,不高兴道:“你改天当了娘娘,我也还是住梧桐里,是为你谋富贵,你倒爱答不理,行了,该说的我都说了,姑娘是个聪明人,明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是怎么的风光。”

    她通知完,赶着去如意居看昭蕙。

    等嘉太太甫一离开施施馆,翠黛从树丛中钻出来,朝嘉太太的背影啐了口,然后进屋看花羞。

    娥眉正劝着花羞:“总之侯爷已经告诉你,他必然会娶你,姑娘别愁眉不展,急出个山高水低,我们怎么向伯爷交代。”

    戚氏也道:“就是逃脱不掉,凭姑娘你的品貌,当皇妃还是绰绰有余,为何闷闷不乐。”

    翠黛一脚迈进门来,对戚氏道:“乳母整天就知道贪恋荣华富贵,既如此,当初伯爷将你许给洪大人你为何抵死不从,当我们都是瞎子聋子,不晓得你的心思。”

    戚氏突然满脸通红,被戳穿心事羞臊难当,她因家穷,丢下自己的孩子往伯府做奶娘,后来一场地震,家里的丈夫孩子都被埋在房子里,她孤苦无依,就留在伯府安居下来,久而久之,暗恋上伯爷柏清正,也知道自己出身低贱还是寡妇,做姨娘甚至通房都不合适。唯有把心思藏起来,一心照顾花羞,不过感情这种事藏是藏不住的,她的言行举止已经透漏。只不过大家都秘而不宣,今儿被翠黛揭破,她顿时恼怒,指着翠黛骂:“下作的小娼妇,一肚子腌臜污秽,你喜欢温家少爷哪个不晓得,谁又给你嚷嚷出来,哪里气不顺就发到我身上,我好歹是姑娘的乳母,即便伯爷和夫人。那也是对我以礼相待,你算什么东西,对我指手画脚。”

    不得了,她一番话像捅了马蜂窝,翠黛跳着脚的骂:“老泼妇。我喜欢温家少爷从来都不用藏着掖着,你有本事像我大声喊出来。”

    “我……”戚氏语塞,她当然不敢说,转头蒙脸去哭。

    她这样落势,翠黛反倒于心不忍,咬着嘴唇,想说什么又不知该怎么说。

    娥眉去哄戚氏。戚氏却越哭越委屈。

    花羞冷眼旁观半晌,突然对翠黛道:“跪下,给奶娘道歉。”

    翠黛被她宠溺惯了,平生第一次听小姐要她跪,所以木然伫立良久,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花羞突然声调拔高:“我要你跪下给乳母道歉!”

    翠黛吓得一哆嗦。噗通!却是跪在花羞面前。

    花羞喘了口粗气,怒火燃胸,道:“不是跪我,是跪乳母,并且。你可明白我为何要你跪?”

    翠黛刚强,第一次被花羞责罚,自感委屈,眼中噙着泪,道:“我不该欺负乳母。”

    花羞语重心长道:“这只是其一,乳母偌大年纪,足可以做你的母亲,圣人说,老吾老以及人之老,你怎能如此不尊重她。”

    翠黛低头认错:“奴婢下次不会再犯。”

    花羞从炕上下来,踱到她面前道:“还有一桩更要命的,喜欢一个人有什么错,就像我喜欢侯爷,就像你喜欢宵云哥哥,即便你我都知道乳母喜欢父亲,她又有什么错,只是父亲不肯纳妾更不想续娶,乳母为他枯守这么多年,父亲心里不知有多么歉疚,而我心里不知有多么感动,偏偏你在这里浑说一气,想你连街边的乞丐都不忍欺负,若何就对自己家人威风八面。”

    那边,戚氏更加泣不成声,为的是花羞如此袒护她,为的是才知道柏清正竟然对自己心存愧疚,暗想即便自己再为伯爷枯守几辈子又何妨。

    这边,翠黛也哭得梨花带雨,爬过来朝戚氏磕头,边磕边道歉:“乳母恕罪,奴婢是无心之言,说来我们应该同病相怜,我嘲讽您就是在詈骂自己,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千万别气坏了身子。”

    戚氏早已经心软,蹲下来使劲拽起翠黛:“是我错在先,女人能够嫁给自己喜欢的男人是上天眷顾,是我私心重,想让姑娘嫁给皇上好救伯爷,却没有体谅姑娘的感受,我是老糊涂。”

    翠黛于是搂住她,两个人抱头痛哭,此时已经跳开吵架之事,惺惺惜惺惺,各自为了那无奈的感情。

    娥眉被她们感染,也过来搂住她们两个陪着一起哭,哭的理由却是花羞,边哭边絮叨:“昨儿田嬷嬷告诉我,舅老爷家那么多姐儿,大姑娘是寡妇不宜,二姑娘婚约在身不宜,四姑娘五姑娘六姑娘七姑娘是庶女不宜,即便是三姑娘,就因为自戕,身体被毁,也不宜,她们都逃过此劫,偏偏咱家姑娘倒霉,才貌双全怎么就成了祸害,早知……”

    她说到这里,花羞突然冲过去一把抓住她,瞪大眼睛问:“你再说一遍,三姐姐因何不能选秀?”

    娥眉看她噬人般的架势,唬的结结巴巴:“奴婢说,奴婢说三姑娘因为自戕身体被毁,不能选秀。”

    说完,恍然大悟:“小姐,你该不会也想自戕?”

    戚氏与翠黛齐声喊:“不要!”

    花羞却开心的笑:“偏要,如此我就不用选秀了。”
………………………………

065章 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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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荣大街,定远侯府。

    施耘天同太夫人吵翻,按约定,今天是往嘉府下聘的日子,他执意前往,太夫人却坚持这是抗旨不尊,施耘天有他的道理:“皇上说话是金口玉言,我说话也是一言九鼎,既然开口求娶花羞,岂能言而无信。”

    太夫人见儿子面红耳赤,唯有自己软了态度,把手在虚空中往下使劲压,苦口婆心:“好好,你言出必行,可是,可是并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桩婚事不能算。”

    施耘天剑眉倒竖,对母亲的出尔反尔难以置信:“谁说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在这里,我跪在您面前,您已经同意,郝嬷嬷可以作证。关于媒妁,天地为媒,日月为鉴,我与花羞之情撼天动地,岂用凡俗之媒妁。”

    太夫人看儿子心如铁打,拦是拦不住了,唯有道:“即便如此,也不用非得今日下聘,施家本来就树大招风,你更是被那些奸佞妄言功高盖主,你即便不顾及自己的安危,不顾及娘和两府之人的安危,你可知道,娘娘最近因废后立后之事焦灼成病,本是皇上隆恩,可是先皇后同她那些心腹能坐以待毙吗,娘娘最近诸事不顺,即便你有千万条理由,即便你敢以下犯上,你可想过,皇上龙颜不悦,谁首当其冲受害?是皇妃娘娘还有小皇子,她们母子不指望你这个做哥哥做舅舅的保护,你也不能给她们制造麻烦。”

    但凡遇到两害相权之事,牺牲的必然是施耘天的利益,他已经习惯,慢慢垂下高昂的脑袋。

    太夫人见说动了儿子,乘胜追击:“你也应该替柏姑娘考虑考虑。嘉府女儿众多,嘉老爷必然也接到户部文书,柏姑娘没经过选秀就私自许人,把嘉老爷置于何种境地。我儿,你不是让柏姑娘背负一个不孝的罪名么。”

    施耘天负手而立,表面波澜不兴,内心却惶然失措。

    太夫人侧目看了看郝嬷嬷,使个眼色,示意她帮腔说几句。

    郝嬷嬷会意,道:“有话说,从来好事多磨难,侯爷既然与柏姑娘是天定的姻缘,何必急于一时。等过了选秀这一桩事,再行婚娶不迟。”

    施耘天很敬重郝嬷嬷,本为主仆之分,他却尊郝嬷嬷为长者,第一次冷颜道:“你觉得。花羞不会选中?”

    他的意思,凭花羞的样貌不仅仅会被选中,一旦皇上见到她,必然会“一朝选在君王侧、六宫粉黛无颜色”。

    郝嬷嬷当即无言以对,给太夫人帮了倒忙更觉羞惭。

    退婚不是下聘不是,施耘天无计可施,太夫人穷其词汇。郝嬷嬷有心无力,三人正不知如何打破僵局,银红进来禀报:“三姑娘到了。”

    三姑娘,当然是施锦珂,本也是为了选秀的事想同母亲商量,见母亲同大哥闹的很僵。她就把自己原本想说的事咽下,劝了母亲和大哥几句。

    施耘天怅然道:“我言而无信,也得让柏姑娘知道今日不能下聘,想她一定在家老实的等着。”

    太夫人听儿子如此说,就是顺从了自己的心意。当即高兴道:“不如就让郝嬷嬷去嘉府知会一声,那柏姑娘是个伶俐人,会明白你的难处,而我们这里再想办法,事情还没到山穷水尽。”

    施耘天别无他计,唯有同意。

    郝嬷嬷领命欲走,施锦珂喊住她,转头对太夫人道:“还是我去吧,这么大的事,去个嬷嬷不合适。”

    显然,二爷三爷四爷为男丁不合适拜访女眷,二夫人三夫人也太过隆重,毕竟两家还没有正式订婚,施锦珂是闺中女儿,拜访同为闺中女儿的花羞最合适,太夫人遂同意。

    于是,施锦珂回到自己的香闺,换了身庄重的衣服,又带着大丫鬟绿衣和几个小丫鬟媳妇子,乘大轿往梧桐里而来。

    一路平安无事,直至来到金雀大街,突然见前面围堵着很多人,且不停喧哗,施家的护卫赶紧护住施锦珂的轿子,不停吆喝催赶堵住道路的人。

    外面吵吵嚷嚷,施锦珂好奇,掀开轿子侧面的小窗帘子看,望见临街搭建的彩楼上站着一位大红衣服的女子,手中捧着个硕大的绣球望着下面的人群找来找去,似乎是终于发现了目标,那女子把手中的绣球丢了下来,目标后生一跃接住,彩楼上的女子掩面欢喜退下,然后出来她的父亲和家人,把得到绣球的后生喊上去,宣布这是他们家的乘龙快婿。

    礼成,人散。

    施锦珂看出门道,对绿衣叨咕:“那姑娘和后生分明是早已相好,她老爹眼拙么?”

    绿衣笑:“我的傻姑娘,是你眼拙,那姑娘已经大了肚子,他老爹定然是怕外人知道女儿和这后生私通,如此弄个抛绣球招亲遮人耳目罢了。”

    欸?施锦珂去看那姑娘,只是人家已经离去。

    大齐国的风气开化施锦珂知道,却不晓得开化到如此程度,女儿家还可以这样撞天婚来选夫婿。

    绿衣按下小窗帘子:“姑娘且不凑这个热闹吧,人如此多,当心冲撞了你。”

    施锦珂在里面感叹:“这女子好运,彩球被意中人接住,若是被个又老又丑的人接到,岂不是毁了一辈子。”

    忽而就想起选秀之事,皇上虽然不是又老又丑,与自己也不算年貌相当,且她不想姊妹同侍一夫,不禁唉声一叹。

    护卫已经赶走前面挡着的路人让轿子通过。

    施锦珂捏着绢丝帕子想心事,突然有人高喊:“让开让开!”

    听声音甚是嚣张。

    再听自家护卫道:“是尔等让开才对,我们是定远侯府的人。”

    对方不屑:“区区侯府而已,我家主人却是堂堂的高丽王子。”

    施家护卫嘲讽道:“王子又如何,不过是藩属国。”

    对方反唇相讥:“侯爷又如何,不过是臣下。”

    就这样,唇枪舌战互不相让,最后竟然刀枪相向。

    绿衣看两方面剑拔弩张,唯有靠近轿子询问施锦珂:“三姑娘,怎么办?”

    施锦珂已经听清楚,道:“人家是远道而来的客,我们应以礼相待,让护卫们让开。”

    绿衣就过去传话给自家护卫:“三姑娘说,让你们散开。”

    护卫得令退至路边。

    而对方,乘坐十六抬步辇的高丽王子,也吩咐自己的人“让路。”

    执事官过来传话,高丽扈从退至路边。

    于此,两方面都让路,都不前行,又僵持住。

    最后,施锦珂这方面的人马改成一条细细纵队,高丽王子的人马也改成一条细细的纵队,一左一右,彼此沿着各自的路边前行。

    一种擦肩而过的阵势,步辇错过大轿。

    突然,端坐在步辇上的高丽王子眉头一皱,一道强光灼痛了眼睛,他侧目去看,见一黑衣蒙面人挥剑刺去施锦珂的大轿。

    刺客!高丽王子来不及多想,双脚一踩,人就飞身射出,从后面一掌劈去刺客后心,那刺客剧痛,手上减了力道又偏离方向,剑插在轿厢上,他急忙弃剑逃遁。

    与此同时,轿夫们吓得东倒西歪,轿子跌落在地,里面的施锦珂被震得五脏六腑疼痛,止不住娇声责问:“怎么了?”

    高丽王子急忙掀开轿帘,本想看看里面的人是否安然,一瞬间,同施锦珂两两相望,彼此皆愣住。

    一个,闭月羞花,另个,玉树临风。

    ……

    ……

    ……

    最后,绿衣赶过来把施锦珂从轿子里搀扶下来:“姑娘,你怎么样?”

    施锦珂回过神,摇摇头:“无碍。”

    绿衣指着高丽王子道:“刚刚好险,是这位恩公救了姑娘。”

    没确定对方的身份,也就没尊称高丽王子。

    施锦珂也看见轿子上插的剑,随即对高丽王子屈膝一福:“多谢。”

    高丽王子还礼:“不谢。”

    施锦珂随即转身,重新上轿,淡淡吩咐随从:“走吧。”

    如此处变不惊,仿佛刚刚那一场刺杀与她无关。

    高丽王子惊讶,这样的女子,才配得母仪天下。

    目送施锦珂好远,他才重新上了步辇,进宫觐见大齐国太宗皇帝。

    再说施锦珂,一路惊魂未定,猜度不出自己一个闺中女儿何时得罪了人,竟然路遇刺客。

    而护卫,劝阻施锦珂打道回府她却不肯,唯有缩小范围,把她的轿子层层围住,又令人回侯府给施耘天报信,三小姐遇刺非同小可。

    一路小心翼翼,终于来到梧桐里,递上名帖,点名要见花羞。

    门子报到嘉太太那里,嘉太太费了思量,不是太夫人不是定远侯,实在猜度不出施家三小姐来这里作何,唯有让人去通知花羞,又把施锦珂请到府里,带入西园。

    花羞也知道施家今日不会前来下聘,心里虽然失落,却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听闻施锦珂来访,揣摩应该是为了下聘之事,急忙带人迎出施施馆,于藤萝架下遇到施锦珂,彼此见礼,施锦珂突然感觉一股恶臭扑鼻,诧异的四处看,满目都是鸟语花香,这恶臭来的好没理由。

    花羞笑道:“三姑娘不用找了,那恶臭,来自我。”

    施锦珂错愕的望着她,惊诧被人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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