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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谋-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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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淡的男声,于夜空中似檐下的风铃悦耳动听。
假山后光影疏离。依稀望见那傲岸的身姿如青松挺拔,竟是高丽王子。
“多谢。”
花羞赧颜施礼,晓得适才侵犯自己之人是被他打跑,敛敛襦衣,左顾右盼。不知那恶人在何处。
蛙鸣匝地而起,更显夜之静谧,高丽王子浅笑道:“堂堂侯府,外人是断然进不得,夫人若想在侯府立足,小王劝你还是不求甚解为好。”
花羞对上他的目光,忽而又挪开,不是惊叹他对大齐的语言典籍精通,而是惊叹他有如此见解,由衷赞道:“王子似乎很懂得门庭处事之道。”
高丽王子将手按在凸起的假山石上。无奈感慨:“刀光剑影见多了,也就知道如何躲避,侯府如此混杂,更别说王宫大内,有些时候,给别人留一步就是给自己留条路,夫人听则听,不听,我可以告诉你刚刚偷袭你的那个人是谁,你是想与他对簿公堂?还是拉入施家祠堂严惩?最后的结果是。施家一门因此事而闹得沸沸扬扬,你在侯府焉能厚颜立足。”
花羞凝神听着,感觉脚下有些凉,垂头看是自己的鞋子不慎沾到假山旁边的池水。想是刚刚挣扎所致,急忙把脚缩进罗裙内,朝高丽王子再拜:“多谢救命之恩,我该回去了。”
转身而往游廊上走,背后响起那风铃般的男声:“夫人言重,那人无意取你性命。”
花羞回眸莞尔道:“名节对于女子。不是性命么?”
高丽王子一时语塞,转瞬笑道:“如此说,无论侯爷如何对你,夫人都不打算改嫁喽?”
风马牛不相及的一句话,花羞愣住……
高丽王子拱手道:“唐突了。”
花羞以笑表示自己并不在意。
但见高丽王子纵身一跃,人就上了游廊,灯光拂着他的面庞,脸上那一片幽幽的笑难以捉摸,他慢慢后退几步,眼睛牢牢盯着花羞道:“夫人今晚什么都没发生,也没见到小王。”说完突然转身,嗖嗖嗖人说不见就不见了。
花羞才想起自己还有话问他,比如他几时来的府里?温宵云可是同来?为何深夜不睡?又怎么来到伯英院?
忽而想起他刚刚劝诫自己的话,罢了,要学会不求甚解。
心有余悸,一路小跑回卧房,门口遇到几个丫鬟婆子,看她从外面回来皆傻愣愣的,没谁知道她何时跑了出去。
次日,因为高丽王子搬来侯府暂居,太夫人责令施家所有人,包括宁远侯府,一同宴请高丽王子。
酒宴设在福禄堂,忙于政务的施耘天也从宫内赶回,花羞不知该不该与他说说昨晚之事,毕竟他非是旁人而是自己丈夫,但见他双眼布满血丝,晓得皇上把他留宿宫中必然又是哪里军情紧急,不想他为自己分神劳心,于是就缄默不语。
里外两席,除了太夫人作陪高丽王子之外,均是男女分开。
花羞这边以她为尊,然后是二夫人殷氏三夫人杨氏三小姐施锦珂。另一边以世袭宁远侯的施耘武夫人游氏为尊,其次是施耘文的遗孀李氏和大小姐施锦瑜。
这种酒宴之事花羞最不擅长,好歹捱到饭毕,各人自由行动,吃茶的吃茶聊天的聊天。
施锦瑜一顿饭都默不作声,显然情绪低落,游氏偷偷告诉殷氏,大小姐见施锦珂的未来夫婿住进了家里,有些羡慕,她与皇甫少骅的公子皇甫彧定亲有些年头,因为皇甫彧患有心痛病,所以婚期一直搁置,眼看施锦瑜奔双十年华,再不出嫁就成为老姑娘了,女儿家着急也枉然。
虽然游氏声音不大,但花羞就近坐着所以听见,扫了眼施锦瑜,眉清目秀,行止端庄,典型的大家闺秀,只是眉宇间萦绕着淡若薄雾的愁绪。
花羞恻隐心起,主动请缨道:“皇甫公子的病或许我能治好。”
她身边侍立的翠黛偷偷拉了拉她,示意她不要多管闲事,毕竟皇甫少骅差点要了自家伯爷的命,且那皇甫少骅骄横跋扈,十有九人惧他也恨他。
花羞安能不知,她想治好皇甫彧的病,首先是同情施锦瑜,其次,皇甫少骅虽然因施耘天而放过父亲,怎知他日后不会重提旧事,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小人算计人也不拘时日长短,若是自己能够治好皇甫彧的病,他皇甫少骅就欠了自己人情,算是一命抵一命。
没等游氏表态,那厢的施锦瑜已然惊喜道:“真的么,嫂嫂你能治好皇甫公子的病?”
花羞轻轻点下头:“试试吧,我师父以前治愈过很多,我却是没有过。”
即便如此,施锦瑜已经喜不自胜,奔来游氏身边推着她:“二嫂你去与哥哥说。”
她个女儿家当然不便开口。
游氏笑道:“瞧瞧,还没过门呢就这么偏心,我当初心口疼也没见你着急。”
施锦瑜羞红了脸,垂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双手绞在一处。
游氏站起来道:“好好,我这就去说。”于是就去找丈夫施耘武。
听闻花羞会治心痛病,别说施耘武,就是太夫人都高兴得合不拢嘴,急忙把花羞喊了进去。
里面坐着的有太夫人施耘天施耘山施耘海施耘武和高丽王子。
花羞进去朝众人方向屈膝一福,是给太夫人见礼。
太夫人急忙招手道:“过来我这里。”
花羞应了,由娥眉翠黛搀扶来到太夫人身边,刚想开口说话,猛然发现对面的施耘海端着茶杯的手背,一道血红。
兀然想起昨晚之事,那恶人被自己抓破了手背,花羞身子一颤,所幸身边有两个婢女扶着才不至于跌倒。
太夫人呵呵笑着道:“你若真能治好皇甫公子的病,锦瑜就可以早些出嫁,我也了桩心事。”
花羞神思出位,一旁的翠黛偷偷拉拉她的衣衫她才醒悟过来,道:“可以试试。”
太夫人又道:“那么,是把皇甫公子请来咱们府里?还是你去走一趟?”
花羞略微琢磨,若是皇甫彧来了侯府,自己或许就难以见到他的父亲皇甫少骅,想见皇甫少骅是想看其到底是何许人物,于是道:“皇甫公子身体有恙不宜劳累,还是我过去吧,就当拜会皇甫夫人。”
如此就定下,明日,花羞要拜访太宰府。
从里面出来,花羞神情恍惚,脑海里是施耘海手背那触目惊心的血痕,见三夫人杨氏正同殷氏说说笑笑,她走过去道:“三叔手有伤痕,妹妹为何不说与我听,一剂药便可以愈合伤口。”
杨氏端着茶杯的手抖了下,随即若无其事的道:“这点小伤不麻烦大嫂。”
听说施耘海受伤,殷氏便问:“好端端的为何受伤?”
杨氏先不回答,而是吹着茶杯内的浮叶,呷了口才道:“昨晚他吃醉了,爬到我的床上来闹,我就推他,谁知……夫妻间的事,不说了罢。”
殷氏咯咯笑着:“放着一屋子的姨娘通房丫头不闹,偏去闹你这个人老珠黄的。”
杨氏也笑:“吃醉了,不辨老嫩。”
花羞似信非信。未完待续。
………………………………
108章 诡计
午间小睡过后,花羞即开始太宰府一行的准备,同戚氏娥眉翠黛商量该著的服色心痛病大致的用药带多少婢女送皇甫夫人什么礼物,等等等等。
翠黛突兀的冒出这么一句:“水柔最近老实的很。”
几个人同时望向她,娥眉自回来侯府寡言少语,见了施耘天便低垂脑袋,仿佛做了什么亏心事,更怕伶牙俐齿的翠黛,所以,满心疑问她这句话因何说起,也还是梗在喉咙处,倒是花羞淡淡的道:“你是觉得水柔有些奇怪吧。”
帘拢拂动,有风徐徐,翠黛警觉的过去望了望听了听才小声道:“夫人也看出来么?”
花羞牵动嘴角,笑的清浅,满是不屑的样子,拿起一枚花钿在眉心处试了试,偏头看着翠黛道:“她是那样恨我入骨,却突然跑来说要跟随我,我当然得防着。”
娥眉为人实诚,想不通所以问:“她会对夫人作何?”
那日水柔跪在花羞面前痛哭流涕,说施耘莽一走了之,她再回季贤院倍受冷落,遂想跟随花羞,娥眉觉得她或许是真心悔过。
翠黛与娥眉因人偶之事闹得反目,后经花羞说明,翠黛明白了娥眉的良苦用心,已经与她和解,此时拢着花羞脑后的头发,看娥眉道:“你啊你,人家把你卖了,恐你还帮人家数钱,我早探听清楚,水柔同季贤院管事陶嬷嬷过从甚密,如今四爷不在府里,那个院子还不是陶嬷嬷做了头,水柔在季贤院如何就无法立足?一听就是诳夫人的话。”
戚氏正蹲在榻前,拿着才为花羞做好的鞋子比量,头也不抬道:“小蹄子,脂粉堆里出你这么个人物,若换了男儿身,太守也做得。”
翠黛被她夸赞,喜滋滋道:“若我换成男儿身。不做太守做太宰。”
提及太宰,就想起皇甫少骅,于是书归正传,翠黛道:“夫人是女儿身。为个大男人诊病,合适么?”
“不合适。”有人接话,引得四人齐齐看过去,是施耘天手掀珠帘走了进来。
花羞起身,口尊“侯爷。”
夫妻两个争吵几次后。生疏倒没有,却是更加相敬如宾了,唯有花羞明白,夫妻间相敬如宾,只是冷淡的美其名曰罢了。
施耘天吩咐戚氏三人:“你们先下去吧,我同夫人有话说。”
三人屈膝施礼,连忙告退。
施耘天负着的双手伸于面前,花羞眼睛一亮,原来他手里托着一副披帛,淡淡的胭脂色。薄如蝉翼,从花羞站立处看着,仿佛他托着一抹烟霞,美煞。
花羞的双眸从那抹烟霞处缓缓上升,移到施耘天脸上,四目交投,她看到对方眼睛里的笑意。
施耘天走上前,将披帛搭在她肩上,一壁为她整理一壁道:“书房里的那条是我在诗文雅斋无意拾到,别人之物。不能送给夫人,且已经叫高猛还了回去,后买了这个,希望夫人喜欢。”
地点同在诗文雅斋。于此,花羞更确定书房那条素白无彩的披帛正是自己丢失,这是不是老天给自己和施耘天的缘分呢?
心里突然变得无比柔软,往昔那些不快瞬间消失殆尽,垂眸看看披帛,才想说之前那个的故事。却被施耘天抢先:“夫人明日不能去给皇甫公子诊病。”
花羞仰头看他,彼此身高悬殊,也只能仰头,且瞪着迷茫的大眼,问:“为何?”
施耘天柔声道:“你是堂堂的施家大夫人,你不是开医馆的郎中,抛头露面给个男人诊病,于理不合。”
其实,这番话是太夫人的意思,只不过借施耘天之口说出罢了。
宴请高丽王子之时,花羞说能给皇甫彧诊病,太夫人表现得非常高兴,那不过是当着宁远侯府的几个人,不好阻止,送走施耘武和夫人游氏施耘文的遗孀李氏还有大小姐施锦瑜之后,太夫人马上把施耘天叫到自己面前,让他转告花羞不能去给皇甫彧看病。
对于施耘天那番道理花羞没有异议,只是自己太想讨好皇甫少骅,亦或是想让皇甫少骅也欠自己一个人情,以此而确保父亲安然,由着施耘天抚摸她的面颊,失落道:“真的不可吗?”
施耘天肯定道:“不可。”
花羞垂下长睫,低低道:“侯爷侠肝义胆之人,怎能见死不救,虽然皇甫公子的病不至于死,但因此锦瑜就无法出嫁,她也老大不小,荒废青春多少年,于心何忍。”
施耘天揽着她的纤腰慢慢走向临窗大炕,彼此相对坐了才道:“夫人有所不知,皇甫公子的病奇怪。”
花羞只一味看着他,表示不懂。
施耘天继续道:“夫人想想,皇甫太宰是何等人物,他有能力遍访天下名医,却无一人能治好皇甫公子的病,据说,有人甚至诊不出皇甫公子有病。”
花羞讶异的瞪大了眼睛。
施耘天复又道:“若夫人去,依然什么都诊断不出,毁的不是你的名号,而是你师父温老夫子的名号,恐怕还因此给他老人家带来麻烦,皇甫少骅这个人你是应该多少了解,岳丈大人一事就是最好的例子,你诊断不好或是诊断不出,皇甫少骅只怕要请你师父出山,而温老夫子属于隐世之人,两下里必然闹得不愉快,即便他肯为皇甫公子诊病,若是也诊不好或是诊不出呢?诚然,我晓得温老夫子医术高超,可是凡事都有万分其一的可能,夫人何故要铤而走险,于你,是命妇抛头露面礼法不准,于老夫子,重出江湖枉费当年归隐之初衷。”
花羞舔了下嘴角,这些是她没有考量到的,再聪慧,也总归是年少冲动,可是话已经对宁远侯府的几位说了出去,该怎么收场呢?突然愁眉紧锁道:“锦瑜那里,如何交代?”
那曾经和自己争吵时凌厉的表情不复再见,正是这般的楚楚可怜让施耘天喜欢,手背轻拍了下她的额头道:“由为夫去说。”
他们夫妻间是不时常这样嬉闹的,花羞心里像灌满了蜜糖,抿着小嘴笑得如同蓓蕾初绽,惹得施耘天情难自禁,深情的吻在她的额头。
花羞借势偎在他宽厚的怀里,撒娇道:“可是侯爷,你书房里的那条披帛我也想要。”
施耘天轻抚她的后背,温颜劝道:“那是别人之物。”
花羞摇头:“那是妾身之物。”
施耘天只当她想据为己有之意,仍道:“已经送还人家。”
花羞把脸仰了上去道:“那条披帛,其实是我在诗文雅斋丢失。”
施耘天一时没琢磨明白,等琢磨明白,突然变得有些激动,问:“夫人之意,那素白之披帛,是夫人在诗文雅斋丢失,然后由风吹落在我肩头?”
花羞噗嗤笑了:“我怎知是风吹去还是侯爷自己捡到。”
无论怎么说,披帛的疑案已经完全解开,彼此都信他们是天赐良缘,感情呈更上一层楼之势。
这样的氛围,花羞思忖要不要对他说说昨夜之事,因高丽王子牵扯其中不便直言,试探的口吻道:“耘山耘海耘莽,你那几个弟弟是不是随意出入后宅?”
施耘天只以为她忌讳那日四弟与她打赌闯入卧房之事,自己早想给她解释,于是道:“耘山耘海若有事找我,都通过侍砚几个小子,唯独耘莽年幼,我很是宠他,另者,你我之卧房,也是我之前的卧房,那时还没有夫人你,所以他想来就来,并不避讳什么,此后我会对他们晓之以理,再不会发生冒昧之事。”
既然施耘海不随便出入伯英院的后宅,难道侵犯自己者真不是他?花羞想。
而高丽王子被太夫人主使巫毅和施耘山刺杀,看样子施耘天并不知道,太夫人不对儿子说,当然也不会高兴别人说,花羞于此缄口不语。
看她安安静静的伏在自己怀里,施耘天心满意足,希望此刻时光凝固,岁月静好。
为了让她高兴,施耘天立即喊来高猛,责令再把披帛寻回。
高猛张口结舌:“寻寻回?”
费力的还回去,再费力的寻回来,侯爷是不是没仗打闲的难受?
施耘天满面春风的对他说明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高猛听了也高兴道:“侯爷与夫人,上天注定,上天注定。”
既然如此,说寻就寻,高猛出了门直奔马厩,骑马一路飞奔去了翰林院找时无声,以还他银子为由。
时无声哈哈笑着出来见高猛,推开高猛递来的一张数额巨大的银票,悄声道:“本官说过,侯爷与夫人对我有恩,区区几千两高将军何必挂怀。”
高猛先谢了,再道:“侯爷是侯爷,在下是在下,打碎珍宝玉器的非侯爷,所以银子是我偿还,时大人若不收下,我寝食难安。”
既然如此,时无声接了银票塞入袖子里,其实,学三爷根本没要他帮着赔偿。
完成一宗事,还有另外一宗事,高猛说起披帛:“确是我家夫人所有,侯爷当时不知,所以遣在下索回。”
索回?时无声一脸笑容恍惚被秋风扫过,顿显冰冷,道:“本官当时以为那披帛是某个旧友之物,且已经给予她,抱歉,本官无法索回,是以高将军也无法索回。”未完待续。
………………………………
109章 祸起
春雨如恩诏,夏雨如敕书,秋雨如挽歌。
夕暮之时,一场大雨快意而来,天地间沉闷之气一扫而空,庭前花瓣纷落如雨,花羞伴着几个婢女在廊下闲闲聊着。
高猛落汤鸡般转回,因施耘天去了宁远侯府,当然是为了花羞不能给皇甫公子诊病一事,高猛就禀报给花羞,那条素白无彩之披帛已经被时无声转送。
花羞好一阵沉默,披帛乃为女子用物,时无声转送之人必是他相好之女子,蓦然想起昭蕙和嘉太太,舅母一向刻薄,昭蕙一贯偏执,此前无法与时无声说起舅母托媒之事,现下人家有了心仪的女子那就更不能提,只是,该如何与舅母并三姐姐解释呢?
真是怕什么什么来,正绞尽脑汁的琢磨,偏偏嘉府总管娄大来送口信,说是嘉太太明日邀花羞过府一叙。
什么重要的事需个总管冒雨前来?
花羞瞧着内庭负责传话的管事虽然撑着伞,鞋子已经浸至水里,雨泡在他脚边炸开,噼噼啪啪。
“娄总管人在哪里?”花羞问。
“厅前等着回话。”管事答。
“请去厨房吃些茶点,这样的天气,真真是难为他了。”花羞道。
“是。”管事离开。
翌日,雨仍旧哗哗啦啦,从高处流向低处仿佛山洪暴发,西北军情紧急,施耘天在去内阁之前告诉花羞不要去嘉府,天大的事也不差这一天,道路难行,别出什么岔子。
花羞应了,遣个小子往梧桐里报信,说自己改天再去。
谁知那小子急匆匆去急匆匆回,说嘉太太病卧在床,花羞若不能去,她就亲自过来拜访。
再怎么花羞也不会让染病的舅母来拜访自己,于是喊了老董套车。仅带着娥眉翠黛,三人挤坐在车厢里,老董穿着蓑衣带着斗笠,逆风冒雨往梧桐里而去。
即便是繁华富庶的京师。如此天气街上亦是行人稀少,这么大的雨若不是十万火急,谁会有闲情逸致悠游,各个敞开的店铺也将门紧闭,更无一个小吃或是杂货的摊子。
花羞于车里耳听雨点砸着车厢顶部声音甚大。想着嘉太太找自己到底所为什么,不知为何,心突然没来由的慌乱,一种不祥的预兆。
正惶惑,车却骤然停下,老董那里已经接连喊着:“吁……温少爷”
没等花羞有所动作,翠黛已经豁然掀开车帘,随即转头看花羞,惊骇与惊喜交杂:“是他。”
按尊卑,翠黛应该喊“温少爷”。却简单一个字“他”,这说明,小女子是铁了心要跟随那个男人,彼此间不再是婢女和少爷,仅仅是她和他。
花羞也望出去,雨水倾覆般,街边伶仃行着一个人,正是温宵云,步履蹒跚,左摇右摆。观其状态应是醉酒,主要是他毫无避雨用具,衣服湿透贴在身体上,不见狼狈。唯有颀长清逸,一如水月观音。
翠黛钻出车厢从车辕跳下去,都没有请示花羞,噼啪噼啪的踏着雨朝温宵云跑去。
花羞看着她的背影,暗道:心如磐石性如蒲草,将来她必然心愿达成。
翠黛跑到温宵云面前。撑开手中二十八骨孟宗竹的纸伞,费力的往上举,终于为心爱的人撑开一片无雨天。
温宵云脸上被雨水洗的冰冷煞白,晃悠一下被翠黛扶住,他吃吃笑着,眼睛似睁非睁:“傻丫头。”
再普通不过的三个字,翠黛却差点泪下,终于,他肯正眼看自己了,感觉自己距离幸福只一步之遥,从肋下扯出条绢丝帕子,惦着脚尖去给温宵云擦脸上的雨水。
温宵云就继续吃吃笑着:“傻丫头。”
只是,那脸上的雨水越擦越多,伞是完好之伞,翠黛忽然发现,有晶莹剔透的东西从他眼睛里汩汩流出,晓得他是为谁哭,明白他为何暴雨独行街头,平素一副玩世不恭的浪子情态,不过是掩饰他愁苦的内心,唯有此时,借着雨水才敢留下泪水。
翠黛索性丢了帕子,将手去擦,哽咽道:“我才不傻,是你傻。”
温宵云心意懒懒,由着翠黛动作,只顾木然站着,仰头看了看纸伞幽幽道:“你喜欢一个不喜欢你的人,所以傻。”
这是多年前翠黛透漏喜欢温宵云以来,他们第一次直白感情,以往不过是逃避,能够说出来,哪怕他拒绝,这对翠黛已经是奢望,是以非常开心,娇嗔道:“公子说的是你自己么?”
温宵云愣了愣,目光垂落,头一偏哑然失笑,于此就对上花羞的目光,并牢牢锁住,眼睛是望着花羞,话却是对翠黛说的:“敢不敢与我一醉方休?”
翠黛乍然没明白,随即重重的吐出一个字:“敢。”
温宵云慢慢后退,退了足有十几步,才把目光从花羞那里挪开,猛然回头大步而去。
翠黛啪的丢开纸伞,跑着去追他。
雨势渐弱,云层渐薄,好天气就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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