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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谋-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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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羞不寒而栗。
高丽王子见她凝神,想是被自己的话触动,道:“夫人听小王一句,先不要回侯府,等我将侯爷找来,那时你再回去不迟。”
看来,这高丽王子已经了解了太多,那么他同意搬去侯府暂住,是否业已了解被巫毅袭击的内幕?他在侯府勾留,是不是在查寻证据?
花羞想了又想,总之自己虽为施家人,但救过他的性命,于他不是敌对,相对安全,眼下是多事之秋,小心为妙,于是点头答应留在行院。
一日之内,花羞的伤口减轻了疼痛,去隔壁房里看过娥眉,她仍在昏迷,只是面色微红,并无大碍。
又看过老董,伤的不轻,血肉翻着,终究是大男人,依旧是谈笑自若。
又是夕暮之时,离开一天的高丽王子返回,带来的消息是,施耘天仍旧没有回府,去遣人打听,说是进宫面圣。
高丽王子替施耘天解释:“西北胡族有动兵迹象,侯爷身为腾骥大将军,举兵还是按兵不动,都在他令下,所以无暇分身顾及夫人,且他根本不知道夫人遭遇不虞之事。”
花羞更担心的是施耘天会带兵出征,那样自己在侯府更无立锥之地,黯然道:“我明白,只是你这里也不安全,那些黑衣人久久不回去复命,他的同伙焉能坐视不理。”
高丽王子不屑的轻笑:“夫人大可放心,今晚,我将演出好戏给你看。”未完待续。
………………………………
112章 财狼
花羞不确定高丽王子这行院所处的方位,但觉周遭无比寂寥,能传入她房间的唯有鸟鸣,如此,更显得空旷幽深。
屋内陈设都是些必须之物,无外乎桌椅床铺,让花羞惊叹的是,糊窗的纸张竟然是书写过的废弃之物,而且皆为普通的棉纸,并非闻名遐迩的高丽纸。
略微斟酌,也不难理解,高丽纸乃为朝贡之物,极其贵重,高丽王子如此节俭,不过是韬光晦迹罢了。
据闻,多年前齐皇为了辖制藩属国,有意让高丽王子作为人质长期居留京师,后来不知因何没能成行,所以高丽王子的行院应给是建在偏僻之处,屋内陈设也极其简陋,都是他谨小慎微的风格。
向晚,花羞由崔秀如服侍吃了碗淡粥,想着高丽王子说的今夜有好戏看,不知他意欲何为,花羞便让崔秀如请来高丽王子,希望他不要把事情闹大。
不便直言,于是用那奇怪的窗户纸做引子开头,花羞指着窗户道:“殿下说过,殿下的,都是最好的,然这窗纸?”
高丽王子顺着她的手指去看,不由得哈哈大笑,仰首吟咏道:“楚谷越藤真自称,每糊因得减书囊。小王不过是承袭了介甫先生的风雅。”
花羞忙再去看,且原来那些字都是他所书写,因是我朝文字,是以花羞之前并无在意,本想顺着他节俭的方向说下去,怎料他竟然说用废纸糊窗是为了风雅与节俭无关,花羞再指着屋内的一桌一椅道:“《论语》有曰: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我看殿下是深得其道。”
提及节俭,无非希望他能够和光同尘,不要把事情闹大,弄得人尽皆知。于他没什么好处。
孰料,高丽王子却道:“行院只是借宿地,不是家,是以无需过多累赘之物。”
又被他巧妙绕开。花羞聪慧,却没有白马非马那种诡辩之能力,唯有直言:“殿下没有第二条命。”
高丽王子一瞬间的愣神,倏忽开怀大笑,某些地方他像极了温宵云。花羞偶尔的恍惚,猛然想起温宵云和翠黛,如今不知身在何方。
耳听高丽王子道:“夫人千回百转的提醒,不过是怕我危害到施家人。”
花羞对上他的目光,感觉失礼,忙不迭的垂下头去,道:“你说今晚有场好戏看,想来应该是针对施家人。”
高丽王子豁然而起,有些急躁:“我真不明白,施家人如此待你。要辱你要杀你,你竟然还执迷不悟的替他们着想。”
花羞驳斥道:“要辱我的要杀我的并非施耘天,他才是我相公,是我白首偕老之人,其他,与我何干。”
高丽王子顿足道:“你比那尾生还痴情。”
花羞讥笑:“殿下倒是很了解我大齐的典籍。”
高丽王子定定的看着她,良久,长吁口气,一副无奈的样子,最后慢慢道:“只是。迟了,我该做的,都已经做了。”
花羞错愕道:“你,做了什么?”
高丽王子负手于身后。傲然道:“我给施耘山送了封信,说有人绑架夫人你,赎金五千两,地点即是行院山下,时间是今晚亥时。”
花羞诧然:“你该不是想约他出来,然后杀了他?”
高丽王子蔑笑:“我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还用这么大费周章?”
花羞不明所以:“那你?”
高丽王子冷冷的哼了声:“做给你看。”
花羞如坠五里云雾:“做给我看?”
还想追问。高丽王子很显然不耐烦她的打破砂锅问到底,只叮嘱崔秀如好好照顾她,后昂然而去。
花羞想追他问个究竟,却被崔秀如挡驾,花羞心里明白,这崔秀如并非一般的侍女,应是高丽王子的隐身护卫,她能片刻杀死四五个膀大腰圆的杀手,应该训练有素,无论功夫还是心智,都非一般女子,自己别指望能说服她跑出去。
花羞想跑出去作何?当然是给施家送信,无论谁想辱她谁想杀她,那个家有施耘天,她不能让那个家臭名远扬,且已经想好,等自己见到施耘天,就把这前前后后的事情说出不再隐瞒,包括太夫人想刺杀高丽王子,夫妻两个没有秘密,若是自己瞒着不说,等施耘天日后知道会埋怨她。
怎奈出不去,唯有静静的等着事情发生,这感觉就像一个人预知了自己的死期,程度虽然略有不同,内心同样焦灼。
戌时过,花羞如热锅蚂蚁,揣摩高丽王子究竟要做给自己看什么。
而屋内,竟连一盏灯都不留,想是怕施耘山来时发现此地有人家,因为相约地点即在山下。
花羞静静的卧在床上,床前守着崔秀如,渐渐习惯了黑暗,彼此依稀能看到。
花羞实在不能苦捱时间,于是和崔秀如说话,问她:“可说了婆家?”
崔秀如明亮的眸子如同两颗黑珠子,道:“侍女除非外放或者特许,否则不能出嫁。”
哦,花羞忽地想起我朝的宫女,不一样的邦国,一样惨绝人寰的规矩,怜惜道:“如花年华,如花美貌,每日里打打杀杀,这不是一个姑娘家该做的,多早晚会放你出去嫁人呢,可惜,可惜。”
崔秀如应该是笑了,花羞感觉得到,虽然看不太真实,太那笑如馨香拂面而来,听她道:“此身此生,已属王子,嫁与不嫁,没什么不同。”
花羞听出了话外之意,是不是同大齐皇宫的宫女一样,都是为皇上所准备,忽然明白太夫人为何不愿意施锦珂远嫁高丽,是因为有施锦粟这个活生生的例子在,帝王身边女人如云,难免勾心斗角甚至刀光剑影。
这样说着,时间过得果然快,门吱嘎打开,高丽王子走了进来,花羞诧异的是,黑黢黢的,他竟然如同行走在阳光下,纵使房内摆设少不障碍,也没见过这样大步流星,可见他功夫极高,能够暗夜视物如白日。
“夫人,我们可以走了。”高丽王子恭敬道。
花羞明知自己反抗无用,多问亦徒劳,唯有乖乖的由崔秀如搀扶着下了床出了门,一直来到山脚下。
屋外借着星辉,视物方便多了,花羞左右看看,京师她本就不熟悉,更加不知此地是何方,只望见四周群山连绵如泼墨画,有树木的油香,间或花草的气息,而她的面前,是一处开阔地,演延下去,不知是官道还是田地,只听隐约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应是施耘山到了,花羞灵台突突,施耘山想杀她,她却替对方担心,爱屋及乌罢。
近了,发现来的是两匹马,施耘山及巫毅。
高丽王子让崔秀如紧紧护着花羞,他大步上前,并高喊:“施二爷,果然没有爽约。”
施耘山并不下马,任由那马蹄的得得原地踏步,只道:“家嫂人在哪里?”
高丽王子回头看看崔秀如,她就打着火折子晃晃花羞的脸,随即吹灭。
施耘山怒道:“王子殿下,你一为藩属国,二为使臣,三,你还是我施家的女婿,因何做下这等卑劣之勾当?”
高丽王子朗声大笑:“你听着,一,我为藩属国但不是囚徒,你大齐国屡次三番想捋我为人质。二,我为使臣是来朝贡,当街之上遭遇贵府三小姐的轿子,施家护卫竟然嘲笑小王。三,我既然是你施家女婿,岳母大人为何欲置我于死地?”
花羞暗暗吃惊,不想高丽王子这么快就了解了一切。
施耘山道:“何谓大齐国想掳你为人质?不过是你高丽国有反叛之意,皇上才做此打算,你这番话实属大逆不道,若是被皇上知道,你还离得开京师么?”
高丽王子仰天大笑,反问:“若是被皇上知道你施家竟然刺杀小王,是不是也罪不容赦?”往前进了几步,再道:“所以,你不会将今日之事说出去,那样我们就玉石俱焚,你敢么?”
施耘山道:“我是不敢,但家嫂救过你的命,你为何恩将仇报?”
高丽王子嗤笑:“没办法,除了她这个蠢笨不堪的家伙,我利用不到别人。”
花羞气恼的啐了口:“卑鄙。”
高丽王子不理她,继续道:“小王无暇与你废话,留下巫毅,我放了大夫人。”
花羞又愣,原来他的条件并非五千两赎金,想想自己真如他说的蠢笨不堪,堂堂王子,怎么屑于区区五千两白银,他要的应该是巫毅的命,报仇雪恨。
突然,施耘山哼哼哼哼的冷笑几声道:“可惜你谋事不足,巫毅我不会留下,他是我忠实的狗,家嫂我也没打算带回,因为她是我……之绊脚石,杀剐,随你。”
如果能够看见,花羞想自己的脸一定惨白。
高丽王子似乎不信,问:“她可是你大哥的至爱之人。”
施耘山恶狠狠的:“不错,正因为此,我才想让她死,她死了,大哥发过誓,必然不会再娶,那时施家掌门夫人的位子就是我内子的。”
花羞一个趔趄,被崔秀如扶住。
高丽王子道:“为了一个掌门夫人的位子,你置大夫人的性命于不顾,值当?”
施耘山得意而笑:“当然值当,你哪里晓得,定远侯府每年进账多少,等母亲百年之后,整个侯府都是我们夫妻的,也就是我的,更重要的,她死了,我大哥必然会心灰意冷,说不定真如他所言落发为僧,那么这个定远侯的位子,岂不是我的。”
狼子野心,花羞大怒。未完待续。
………………………………
113章 二女
一番唇枪舌战,施耘山对高丽王子。
花羞冷眼旁观,爬梳剔抉过往的一切,仿佛此刻自己才通透起来,有关施耘山,有关高丽王子,还有施耘天。
施耘山想她死,为的不单单是给妻子殷氏争取个掌家夫人的位子,还想施耘天因她的死而看破红尘,于此,侯爵的位子顺延下来承袭者就是施耘山。
多么精密的计划,施耘山文采不如施耘海武功不如施耘莽威名不如施耘天,在兄弟中出类拔萃,大概就是靠这种“足智多谋”才让太夫人欢喜。
而高丽王子,花羞已然明白他所谓绑架自己谋取赎金,其实是为了交换巫毅,可是,花羞不明白的是,以他的功夫巫毅不一定斗得过,何必绑架自己弄个堂堂王子使用下三滥手段的臭名。
忽而想起他说这次绑架是为了做给自己看,看什么?
那就继续看吧。
对于施耘山的计划,高丽王子满心狐疑:“你既然不肯救大夫人,为何来赴约?”
是啊,多此一举,花羞觉得。
施耘山道:“我不过是来看看家嫂是否真在你手里,我不会和你交换,你可以手起刀落给家嫂来个痛快。”
一霎,花羞感觉有阴风从自己脖子后袭过,盛夏时节竟然冷的发抖,施耘山不过一文官,当初在别院刺杀高丽王子不成,翻窗逃跑时何等笨拙,此时说“手起刀落”却是这样的痛快。
佛言五钝使的贪嗔痴慢疑是人之根本烦恼,贪被放在首位,可见贪欲多么厉害,施耘山为了侯爵之位,不惜骨肉相残,杀她花羞亦是杀嫡亲哥哥的心头肉,于心何忍?
有乌云渐渐漫上花羞的心头,是那种久阴不晴的感觉,压抑得喘不过气来。纵使施耘天深爱自己,那个家有如此两个叔叔,此后该怎么面对?
直到此时,花羞还不想施耘山出意外。她不是菩萨,无有胸襟怜惜施耘山,只怕施耘天会难过,毕竟血浓于水,他们是手足。施耘山可以不仁,施耘天一定不会不义,花羞相信。
高丽王子踏踏踏踏后退,恰到好处的停在花羞站立之处,仿佛后脑长了眼睛,偏头看看花羞道:“明白了吧?”
明白什么?花羞水眸在稀稀疏疏的夜色里闪亮,不输天上的星星。
高丽王子指着施耘山道:“施家如此待你,你还想回去么?”
原来如此,花羞就像那个走出山洞的武陵人,面前的一切都豁然开朗。高丽王子让自己看的这出戏,用意不在戏上,而在情上,虽然他表达的九曲十八弯,聪慧如花羞,依然懂得,不知从何时起自己被他喜欢上,然而,高丽王子不是自己的世外桃源,施耘天才是最终归属。于是道:“一个施耘山代表不了施家,就像稷谷里混着一颗莠,龙生九子各有不同,何况人。”
高丽王子应该是气炸了肺。看不太清楚,但感觉得到他粗重的呼吸,沉默沉默……花羞把脑袋别到一边,因为,这含情脉脉的目光不是她这个有夫之妇该承受的。
最后,高丽王子吩咐崔秀如:“回去。”
简单两个字。崔秀如即明白主子的意思,抓着花羞的胳膊就往山上走。
施耘山果然没有来救她,花羞也不挣扎,更不关心身后两方面拼命的厮杀,谁输谁赢谁活谁死,都是他们的宿命,而自己不是主宰,眼下重要的是如何带走娥眉和老董。
回了行院之后,崔秀如寸步不离她左右,花羞晓得自己武打不过她文也不一定斗得过她,能够随王子殿下千里迢迢来大齐,可见她能力超凡,所以,花羞不打算和她碰硬或是智取,只老实告诉她:“我要回府。”
崔秀如躬身致歉:“恕奴婢不能放您走。”
一抬头,还是笑意融融,花羞猜想,是不是她在杀人的时候都是笑如春风,喜怒不形于色的人可怕,一味笑着的人只怕可更怕。
花羞缓缓的拉起她的手,崔秀如颤了颤,想挣脱最后由着花羞攥住。
花羞脉脉道:“你我都是女子,你说此身此生已属王子,而我,此身此生已属侯爷,我久久不归,他会担心,就像你若出事王子亦是担心一般。”
她想将心比心的来说动对方。
崔秀如望了望她,随即垂下眼帘,低语仿佛梦呓:“殿下才不会担心我。”
仍旧是笑着,只是笑的有些凄楚。
分明是酸溜溜,转而又笑着解释:“我懂功夫,不像夫人您弱不禁风,不过,好像弱不禁风的女子会让男人喜欢。”
声音渐弱,分明是中气过剩底气不足。
花羞看穿了她的心思,常年追随一个男人,朝昔相处难免暗生情愫,更何况高丽王子仪表堂堂,一介武夫却有着细腻的情怀,而与生俱来的贵族气度更让他平添了些许风采。
忽然想起娥眉,感情如此雷同,不同的是,崔秀如因为喜欢主子而自卑,娥眉因为喜欢主子的丈夫而自责。
想起娥眉,灵机如电光石火,突然找到了顺利离开行院的办法,花羞心下狂喜,对崔秀如道:“崔姑娘忠于王子殿下没什么不对,国有良臣家有忠仆,何其幸哉,既然姑娘不肯放我走,我去看看我的婢女,她是为了救我才受此重伤,她和你,是一样。”
娥眉的房间就在隔壁,近在咫尺,料花羞也逃不出去,是以崔秀如也不拦着,于是点头答应。
花羞见她想跟随自己,便道:“我想与婢女说些体己话,姑娘不知,有个开香料铺子的少东看上了我这婢女,谁知她竟然还不同意,此时她身受重伤,人从鬼门关走一趟,想是应该明白了人生无常,嫁给倾慕自己的男子,受他百般疼爱,比嫁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好。”
既然是有关姑娘家的感情之事,有外人在确实不便宜,崔秀如好性情的点头:“夫人自便。”
花羞莞尔一笑算是感谢。
只两三步便到了隔壁,娥眉已经清醒,见她来想起身,花羞忙奔过去按住:“莫动,伤口还未愈合。”
娥眉歉疚道:“让夫人挂念,奴婢罪该万死。”
花羞嗔道:“何故咒自己,你是为了救我,若我肯听侯爷的话不去梧桐里,哪有这一桩发生,牵累你和老董,是我罪该万死才对。”
娥眉反手抓住她,急道:“夫人切莫如此说,都是舅太太多事,还有那个青杏,定不饶她。”
花羞点头:“这是自然,只是苦了你。”
娥眉无力的笑道:“换了是翠黛,她亦会如此,奴婢不能忘了十年前,母亲故去之后,继父便把我带到街头去卖,有个样貌凶残的家伙付了十两银子买下我,而我拼命的哭不肯跟他走,刚好此时夫人随着伯爷和咱家老夫人经过,您就拉着伯爷的手要我,最后,伯爷多花了十两银子把我从那个男人手中买了过来,从此跟着您,十年间,您虽为主子,却从不薄待我,所以,奴婢甘愿为您付出这条命。”
花羞紧握她的手,又理了理她额前的乱发,道:“别说太多,会累。”
娥眉摇头:“夫人听我说完,倘或我过不了这个关,就再也没有说的机会。”
花羞安慰她:“虽然你伤的不轻,但已无性命之忧,且有我呢,我是神医温老夫子的不记名弟子啊。”
后面这句有玩笑的意思,不过是为了让气氛更轻松些。
果然,娥眉笑了,道:“可是,凡事都有万一,所以夫人还是让我说吧,此事憋在我心里太久。”
花羞预感到她想说的或许与施耘天有关,于是颔首答应。
娥眉迟疑了下,舔了舔干巴巴的嘴唇,突然溢出两行泪来,哑声道:“侯爷是英雄,倾慕他的不止我一个,然而他只是我做的一个梦,不真实的,而夫人您,却是我实实在在的触手可及的性命,性命之于人,何等重要,而梦,总是要醒来的。”
花羞拭去她的眼泪,并没有打断她的话。
娥眉继续道:“假如有人拿着刀横在我脖子上,问我你与侯爷之间只能留下一个,我一定会留下您,梦可以继续做,可是性命却不能没有,夫人恕罪,奴婢这个比拟不恰当,但我的话您懂么?”
花羞使劲点头:“懂啊,怎么会不懂。”
她是真的懂,梦只是一个青春少艾偶尔的情结,倏忽来倏忽去,可拥有可放弃,娥眉的意思不过是,她曾经倾慕过施耘天不假,却不是非拥有不可,但花羞对于她,却是非拥有不可如性命。
娥眉笑了,笑的非常轻松,像卸下千斤重担。
或许,真正卸下重负的是花羞,哪个女人不在意自己的丈夫被别个女子偷偷喜欢呢。
四顾房间仅有她和娥眉,伺候娥眉的高丽侍女不在,花羞把身子俯下去,嘴巴贴进娥眉的耳朵悄悄道:“等下我要按你的风池穴,那是死穴……”
声音越来越低,低到娥眉听着都费力。未完待续。
………………………………
114章 真假
夏夜如此幽静,行院更觉空寂。
三五个侍女聚在廊下闲话,她们是这行院的留守,高丽王室大致每年派使臣来一次大齐朝贡,勾留十几天或者月余,她们负责接待,使臣一走,正如那首诗云:“寥落古行宫,宫花寂寞红,白头宫女在,闲坐说玄宗。”
高丽王子夜会施耘山未归,侍女们不能就寝,困意袭来,就偷偷说些坊间笑话解闷。
此时不知谁说了什么,同时就掩口而笑,石榴红的襦裙被突袭的山风鼓荡,如一只只翩然而飞的蝶。
“夫人您不能走。”
是崔秀如在喊,说是喊,声音只是比素常大了些,仍旧不失温柔。
廊下的侍女面面相觑,晓得夫人是谁,王子早吩咐过,没有他的命令任何人不能放走花羞。
于是,侍女们颠着小碎步跑去,见崔秀如正与花羞对峙。
“殿下说过,没有他的命令您不能离开。”崔秀如伸出手臂挡着。
花羞一脸愠色,指着身后被老董抱着的娥眉道:“我的婢女突然昏迷不醒,若不及时医治,倘或她性命不保,你该如何向王子交代?”
崔秀如眉头紧拧,想是特别为难,不放,看娥眉面如土灰人事不省,她受伤很重崔秀如知道,然而放了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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