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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命-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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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棒槌,快帮我把这绳子解开。。。。。。我这胳膊都勒得木楞了。。。。。。。”

    “长官行行好。。。。。。。军爷行行好。。。。。。庄户人可怜。。。。。。我家里还有八十老母。。。。。。。”

    呲牙朝着那些吓得面无人色的壮丁露了个笑脸,手持大刀的那名八路军士兵反手从腰后摸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倒转了刀把将匕首朝着莫天留递了过去:“老乡,我们还得打扫战场,你帮着把这些位老乡身上的绳子挑开吧!叫老乡们都别乱跑,一会儿咱们一块儿回大武村,还得辛苦你再带路――大路怕是走不得,再遇见了鬼子就麻烦了!”

    很有些惊异地看着那将匕首递给自己的八路,莫天留迟疑着挑开了一名壮丁手腕上绑着的细麻绳,再将缠在那壮丁脖子上的绳索也割裂开来。而在莫天留身边,沙邦粹也伸出双手抓住了另一名壮丁手腕上的细麻绳,双臂微微一使劲,那浸过了水的细麻绳竟然像是丝线般地被沙邦粹扯得断裂开来!

    都没等莫天留与沙邦粹将所有壮丁身上捆绑着的绳索割开,几个刚刚摆脱了束缚的大武村壮丁却开始左顾右盼地打量着秋苞米地周遭的情形。当莫狗儿将最后一个壮丁身上捆绑的绳索解开时,也不知是哪个壮丁猛地一矮身子,扭头便朝着秋苞米地外边撞了出去。

    犹如被头羊带领着的羊群一般,有了第一个飞速逃离的壮丁,其他的壮丁也在片刻的犹豫之后,呼啦一下四散奔逃开来。有几个慌不择路的壮丁,甚至重新跑回了大路上!

    乍然间见到这卷堂大散的混乱场面,几个正在从鬼子和皇协军士兵尸体上收集武器弹药的八路军士兵猝不及防,全都惊得站起了身子,一迭声地朝着四散奔逃的壮丁叫喊起来:“老乡,别乱跑!”

    “小心鬼子。。。。。。。我们是八路军,我们不抓壮丁。。。。。。。”

    话音未落,从大路远处的一块石头后,却猛地响起了三八大盖那独有的尖利枪声。一名没头苍蝇般撞到了大路上的壮丁猛地一个趔趄,再又朝前跑了十好几步,方才像是骤然间被雷电击中的树干一般,直挺挺地倒了下来!

    枪声炸响处,原本就四散奔逃的壮丁们更是被吓得魂不附体,脚下奔跑的速度愈发快了许多。跑在大路上的几个壮丁甚至是哭嚎着亡命狂奔,却压根也不知道自己朝着枪声响起的地方更近了一些。

    再次响起的两声枪响,让另外两个跑在大路上的壮丁倒了下去。其中一个像是被打中了心口,在地上翻滚了几下便不见了动静。而另一个壮丁却是被打伤了小腿,抱着受伤的小腿在地上哭嚎着翻滚起来。

    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原本还有些愣怔模样的沙邦粹猛地跳起了身子,不管不顾地朝着在大路上哭喊翻滚的壮丁冲了过去。而在沙邦粹的身后,莫天留与那手持弩弓的八路军士兵几乎同时大喊道:“别去,有鬼子!”

    如同一头在海洋中劈波斩浪的巨鲸般,沙邦粹那壮硕的身板飞快地在密密麻麻的秋苞米杆子当间撞出了一条通道,口中兀自大叫道:“是二婶子家的双柱,我去年吃过他家一碗扁食,我得救他。。。。。。”

    急得连连跳脚,莫天留扯破了喉咙大骂起来:“一碗扁食你就玩命?你真是个棒槌呀。。。。。。。”

    虽说口中叫骂不迭,可莫天留脚底下却也没有丝毫的迟疑,径直朝着沙邦粹在秋苞米地里撞出来的通道冲去。还没等莫天留跑出去几步,那手持弩弓的八路军士兵却已然后来居上地超越了莫天留的身形,闪电般地冲到了大路上,闷吼着用肩膀将沙邦粹撞得翻倒在地!

    几乎就在这同一时刻,一声汉阳造步枪的枪声与一杆三八大盖的尖利枪响,不约而同地响了起来。。。。。。

    。。。
………………………………

第七章 出乎意料

    呜呜咽咽的哭声,在大武村村头和村尾同时响了起来,香烛纸钱燃烧后的味道,也伴随着暮色笼罩了整个大武村中的街道。。。。。。

    时逢乱世,人命贱如草。兵灾匪劫之下,有些临近官道、大路的村子里一年到头都能见着披麻戴孝的孤寡哭嚎。相比之下,远离大路的大武村真还算不上经历过太多祸乱场面。乍然间因为抓壮丁而死了两名青壮,死者家人的悲切哭嚎声,自然引得整个大武村中弥漫着一股悲戚氛围。

    站在一处屋顶有瓦的院子外边,拄着鹿头拐杖的江老太公与管家足足等了小半个时辰的功夫,这才听见院门门缝中透出来了一句话:“病人没大碍,在我院里过得了三天,再回家仔细将养俩月就好,不会落下什么大毛病!”

    耳听着那显然带着些陕西口音的话语,江老太公与管家同时松了口气。伴随着江老太公双手拢住了鹿头拐杖,站在江老太公身边的管家慌忙从怀里摸出来一个小布包,恭恭敬敬地搁在了院门门槛上。

    双手拢着鹿头拐杖,江老太公恭敬地朝着那院门一拱手:“劳烦韩老先生!”

    就像是没听到江老太公的致谢,紧闭着的院门里再没传出一点声息。小心地伸手搀扶着江老太公在暮色中走出去老远,管家方才回头看了看那座院落,很有些不忿地低声咕哝起来:“老爷,这韩老先生的架子可也当真不小?寻常人去求他瞧病,守着他那病患之外、旁人不得入院的规矩也都罢了,可您去了。。。。。。居然都不叫进院门。。。。。。。”

    微微摇了摇头,江老太公很是不以为然地和声应道:“你从小不读书,更不读史,自然不明白这韩老先生的来历!”

    诧异地再次回头看了看韩老先生家的院落,管家很有些纳罕地接应着江老太公的话头:“这韩老先生。。。。。。还有村子里这些个陕西路来的小姓人家,不就是江家老祖当年可怜他们无处可去,这才收留了他们在大武村落脚么?穷到根儿、败到底儿的人物,还能有啥了不得的来历?”

    “谁家天生富贵、哪个胎里困穷?这大武村里韩姓人家的来历,据说是当年大宋朝西军名将韩世忠麾下亲兵后人,遭了奸人陷害才从陕西路流落到了大武村!咱们大、小武村拜的是关帝、岳爷,跟这路韩姓人家总还有些香火人情,老祖这才收留下他们。。。。。。”

    “既是这样,那这韩姓人家也该知恩图报。。。。。。。”

    “你又懂个什么?你细想这大武村中贱业、偏行,哪个不是韩姓人家一肩挑起?人都说报恩百年、可比亚圣,这韩姓人家在大武村中操持贱业、偏行,又何止百年?现如今。。。。。。倒是我江家欠了他们一份情义呀。。。。。。”

    尽管心头依旧有些不服不忿的感觉,但看着江老太公清矍的面孔上露出的感慨模样,管家顿时知趣地换了话题:“老爷,咱们大武村还幸亏有关帝、岳王保佑,被抓去的壮丁虽说死了两个,可其他的好歹都回来了。。。。。。”

    不等管家把话说完,江老太公却是重重地叹了口气:“唉。。。。。。你就只见着壮丁寻回来大半,见不着这大祸说不准就在眼前了!”

    悚然一惊,管家情不自禁地压低了嗓门:“老爷,您是说。。。。。。那些报号八路军的外乡人?”

    重重地点了点头,江老太公紧皱着眉头说道:“自古匪过如梳、兵过如洗,虽说祸害乡里、荼毒黎庶,可说到根由上,也不过就是要些钱、粮打发!可那些报号八路军的人物。。。。。。”

    抢着伸腿踢开了道路上一块并不算大的石块,再搀扶着已经越走越慢的江老太公在一户人家门前的石碾上坐定,管家这才开口接应着江老太公的话茬:“既然是要钱、粮,那咱们在村子里寻几个口舌灵便、见过些世面的老练人物先去问个大概数目,再跟他们好生情商,能少拿些就少拿些,打发走了他们了事?”

    伸手按着自己酸痛的腰杆,再瞧瞧半跪在地上替自己捶腿的管家,江老太公微微闭上了眼睛:“你当我是心疼那些钱、粮?这些报号八路军的人物卖命替咱大武村抢回了被抓走的壮丁,于情于理,咱大武村也不能亏待了人家。钱粮支应,也都该从优从厚,切不能把这人情交道办成了矫情冤仇。可如今。。。。。。那些报号八路压根都不提钱、粮报偿,就连他们折损的人也都自管在村外寻地方掩埋了。。。。。。。”

    “老爷,您是担心他们漫天要价?”

    长叹一声,江老太公出神地望着大武村中院落里稀疏点燃的灯火,缓缓地摇了摇头:“我怕的是。。。。。。那些壮丁,怕还是保不住啊。。。。。。”

    “那我这就叫露过脸的壮丁赶紧走?趁黑翻过山,到小武村先避避?”

    “知人有、求有方!这些报号八路军的人物明知道咱们村里有丁壮,哪里还躲得掉?走得了和尚,还能走得了庙?”

    “那。。。。。。老爷,您可得快点拿个主意呀?这回露了脸的这些丁壮,不少都是家里的独子,真要是抓去当了壮丁,这乱世上枪弹无眼。。。。。。。”

    抬手止住了管家惶急的低叫,江老太公颤巍巍地站起了身子:“生逢乱世,这也真就是命里应有之劫,怕是躲不掉!那些报号八路军的人物,为了替大武村抢回这些壮丁,已经折损了一条性命。。。。。。。自古以来的道理――欠债还钱、杀人偿命呀。。。。。。。”

    任由管家搀扶着自己慢慢走到了自家宅院门前,都还没等应在门口的长工满仓说话,江老太公已然抢先低声朝长工满仓说道:“都招呼好了?”

    点了点头、满仓却又飞快地摇了摇头:“这回可有些怪了?老爷,那些人就坐在席面前头说话,连一个伸手碰筷子的都没有,就是站起来低了会儿头,说是替他们一伙儿的那伙计。。。。。。。摸。。。。。。摸矮?倒是莫天留和沙邦粹俩人在偏厢屋里吃得欢实,一会儿的功夫,白面硬馍吃了一簸箩了。。。。。。。”

    皱着眉头,江老太公站在自家宅院门前琢磨了好一会儿,方才像是下了决心一般,狠狠地将手中的鹿头拐杖在地上一顿:“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管家,先去备足了钱、粮,一会儿看我眼色行事!”

    甩开了还想要伸手搀扶着自己的管家,江老太公独自一人朝着灯火通明的客厅方向走去。人还没走到门口,已然亮开了嗓子朝着客厅里的诸人吆喝起来:“各位长官辛苦!慢待各位长官,千万恕罪,千万海涵!”

    脚下紧走几步,江老太公身上再看不到一点方才流露无疑的疲惫模样,迎着客厅里三桌席面上齐刷刷站起来的青壮年汉子便是一个团团罗圈揖:“诸位长官先受了小老儿一礼,今日仓促慢待,诸位长官。。。。。。。”

    不等江老太公把话说完,八路军队长已经几个跨步走到了江老太公眼前,双手托着江老太公的胳膊,和声朝着江老太公应道:“老人家,我们可当不得您这么大的礼数呀!话要说起来,我们还得先向您赔个不是――要是今天我们计划周全,说不定就。。。。。。。我们对不住大武村里的乡亲啊!”

    喉头咯咯作响,江老太公原本琢磨好的一番客套话,全都憋在了嗓子眼里。。。。。。

    就如今这世道,有枪便是草头王,从来只见过各路枪兵仗着手中家伙寻衅生事,何曾有过豁出性命替人消灾之后,还抢着先认了个思虑不周的错处?

    似乎是对江老太公表现出来的这副惊愕模样早有预料,八路军队长搀扶着僵硬着身架的江老太公坐到了一桌席面旁的椅子上,这才和声朝着江老太公说到:“老人家,咱们八路军是穷人的队伍,是。。。。。。这一时半会儿的,咱们又是初来乍到,话说不清楚、人辨不明白。以后咱们相处的日子长了,您自然也就知道了!”

    犹如乍闻惊雷一般,江老太公好悬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哆嗦着嗓门朝那八路军队长说道:“长官是说。。。。。。你们要在这大武村常驻?”

    温和地微笑着,八路军队长轻轻点了点头:“不光是大武村,我们的工作范围就在清乐县周遭十里八乡!”

    “工作。。。。。。敢问长官,诸位的工作。。。。。。是要做些什么?”

    “抗日!打鬼子!”

    “那。。。。。。。粮秣军饷。。。。。。。我大武村中须得给诸位长官支应多少?”

    “老人家,恐怕您还是误会我们八路军的队伍了?咱们八路军的队伍,绝不从乡亲们身上搜刮抢掠。。。。。。。老话说得好――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空口白牙说啥都不算,这道理我栗子群也懂!今天等了这许久,就是想请老人家帮忙寻个能歇脚的地方。咱们歇一晚上,明天天亮就走!”

    僵硬着脖子,江老太公如同在梦境之中般呓语似的应道:“诸位长官是说。。。。。。明天天亮就走?”

    坦然地点了点头,栗子群依旧是那副好声好气的模样:“老人家,咱们是八路军里派来咱们清乐县地区的武工队,是当真来发动乡亲一起打鬼子的,自然是不能贪着舒坦,就在一处村子里常驻了。再说了,这不也怕给乡亲们招麻烦不是?您老人家放心,明天一早,咱们给乡亲们做过动员工作,也就暂时撤离大武村了!”

    。。。
………………………………

第八章 计较从军

    安顿了栗子群与那些八路军士兵在自家宅院中待客的屋子里歇宿下来,夜色也已渐渐浓厚,可在惊恐中忙碌了一天的江老太公,却是丝毫睡意也无,只是站在客厅门外、拄着鹿头拐杖,怔怔地望着夜幕下铁屏山的轮廓发愣。

    从古至今,倒是也有史册记载岳家军‘饿死不掳掠、冻死不拆屋’,但眼前实实在在看到的,却全都是兵匪一家亲,强掳恶夺、贪得无厌。

    却没想到,栗子群与他手下那些八路军士兵当真是在自家院子里选了一处宽敞些的客房,十几条汉子扯开各自携带的简单被褥挤成了一堆,就连吃食也都是啃的自己随身带着的野菜干粮?

    不仅如此,在自家宅院外派出的两个瞭哨的八路军士兵只是在黑暗中一晃便不见了身影,单是凭着这手本事,就算是不知兵的人物,也能看得出这些八路军士兵是经惯战阵的老练悍卒!

    侧耳听听客房里传出的隐约呼噜声,江老太公沉吟片刻,抬手朝着站在不远处伺候着的管家轻声招呼道:“腿脚麻利些,去把族里几个老人请到祠堂议事,我随后就来!”

    低低答应一声,管家刚转身要走,却又扭头凑到了江老太公身边,抬手朝着还亮着一盏油灯的偏向屋子一指:“老爷,那莫天留和沙邦粹还在偏厢屋子里吃喝着呢,这夜静更深的,咱家院子里留着外姓人也不合适。。。。。。。”

    微叹一声,江老太公举步朝着院门走去:“今天他们也算是拿性命拼了一回,枪子底下逃得条性命回来。。。。。。不过是些吃喝用度上的琐碎,且由得他们吧!”

    趴在窗沿旁,已经吃得沟满壕平的沙邦粹看着江老太公与管家慢慢走出了院门,方才转头朝着靠在炕头慢条斯理吃喝的莫天留低叫道:“天留,还真叫你说着了,老太公和管家出门了。。。。。。。”

    伸手从盘子里拈起一根拌过香油的咸菜条扔进嘴里,莫天留一边慢慢咀嚼着脆生生的咸菜条,一边漫不经心地应道:“我就琢磨着今天这事儿不是钱粮能打发的,闹不好。。。。。。明天咱们就得跟着这些报号八路军的人物走了!”

    讶然地长大了嘴巴,沙邦粹三两下从窗户边爬到了莫天留身边:“天留,你啥意思?”

    “这不明摆着的?人家那些报号八路军的人物不要钱、粮,为了救大武村里的丁壮,自个儿还折损了人马,不论是照着人情世故情商,还是论着江湖规矩掰扯,咱大武村里少说也得替人把兵丁补足了不是?”

    “那你怎么就知道是咱们俩要跟着人家走?”

    “我打小吃百家饭、天生地养活的主儿,你独门小院子,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这大武村里上下人等数算一遍下来,那还能有比咱俩更合适的没有?”

    讪讪地低下头,沙邦粹蠕动着厚实的嘴唇,犹豫了老半天方才开口咕哝道:“天留,要实在是躲不开。。。。。。明天我跟他们走,你就犯不上了吧?”

    乜斜着眼睛瞅了瞅蹲坐在炕上的沙邦粹,莫天留很是不屑地冷哼半声:“哼。。。。。。还真把自个儿当个人物了?凭啥就是你去了就能顶事?”

    犟牛般地拧着脖子,沙邦粹闷声哼道:“这事儿也怨我。。。。。。我要不是心急慌忙要奔过去拉二婶子家的双柱,怕是那八路军当兵的也不能吃枪子。。。。。。。天留,咱不能昧良心!人家是替我挡枪子才丢的性命,咱们。。。。。。我。。。。。。得还上!”

    拈起炕桌上一个花生壳,莫天留毫不客气地将那花生壳砸到了沙邦粹的脑袋上:“我就说你是个棒槌!吃人一碗扁食你就玩命,现如今还想着把自个儿的命填进去!我说你也不琢磨琢磨?就你那傻呵呵的模样、脑袋到屁眼就一根筋的主儿,扛枪吃粮你能活几天?这要是没我跟着你,怕是不出十天,你那尸首就得叫狼叼狗啃!”

    闷头任由莫天留唠叨了半天,沙邦粹也不反驳,只等到莫天留过足了嘴瘾,沙邦粹方才抬头朝着莫天留憨憨地应道:“天留,我知道你脑子活络,这些年你悄悄在大武村里那些韩姓人家里,也偷学了不少本事。。。。。。旁的事儿我靠你照应、听你调派,可这是卖命的活儿。。。。。。我不能坑你!”

    “你当你是谁?你说不坑就不坑呀?!明白话告诉你,说不定眼下江老太公已然开了江氏宗祠寻人议事了!等着瞧吧,天不亮江老太公就得上咱们屋里来寻咱们情商!我说棒槌,到时候你可一个字儿别说,听我的就成!”

    “行!可。。。。。。天留,这事儿你跟江老太公能说出来个什么?”

    “。。。。。。。棒槌,有时候我真想知道你那脑仁儿里边装的是脑浆子还是苞米糊糊?!我问你,你给人扛活儿,主家给工钱不?”

    “看干啥活儿。。。。。。都是乡里乡亲的,小事也犯不上要工钱,管顿饭就成!”

    “我把你个。。。。。。。没法跟你掰扯了!睡觉!”

    眼看着莫天留赌气般地躺倒之后闭上眼睛,沙邦粹急得抓耳挠腮、在宽敞的炕席上坐卧不安,却又不敢去搅扰显然没睡着的莫天留。

    把眼睛睁开了一条缝,莫天留盯着沙邦粹那着急为难的模样看了老半天,终于深深叹了口气,重新盘腿坐起了身子:“棒槌,我且问问你,你沙家在这大武村里当了两辈子的佃农,你娘去得早、你爹到闭眼那天,手里头还攥着炕头那攒家当的瓦罐,你就真不知道你爹想的是啥?”

    默默地低下了头,沙邦粹顿时像叫霜打了的茄子一般萎靡下来:“我知道。。。。。。打我爷爷那辈子起,就想着能有块自己的地!都不用上好的水浇地,能有块山砬子地种苞米、高粱就成!可我爷爷加上我爹娘,攒了两辈子的钱,都还不够。。。。。。”

    双手在大腿上一拍,莫天留很有些当家把式模样地低叫起来:“还是呀!眼下咱们俩遭遇的这事情,那就是王八趴到门槛上、进出都得滚一骨碌!左右躲不过,那还不如趁着这事情,从江老太公那儿拿捏些好处?”

    怔怔地瞪着莫天留,沙邦粹像是全然没听懂莫天留在说些什么,老半天才像是骤然间回过神来似的开口叫道:“天留,你是说。。。。。。咱们要寻江老太公要一块地?!”

    郑重地点了点头,莫天留扭头看了看黑漆漆的窗外院落,小心翼翼地压低了嗓门:“不光要一块地,那还得要离着你家近些、旱天能抢先浇上水的上好水浇地!没听老辈子人说过庄户人家过日子,丑妻近地家中宝、相安无事过到老?!”

    “那。。。。。。江老太公能答应?再说了,咱们这要是真去扛枪吃粮,都不知道啥时候能回家,这家里头再好的地,不也全都撂荒糟蹋了?”

    “嗨。。。。。。大武村周遭左近的山寨、绺子,这些年你见过谁能熬得住三年不倒旗杆?今天他打你、明天你杀他,寨子里喽啰杀当家,当家的攒够了家当金盆洗手,那些个啥也没捞着的喽啰不全都是一哄而散?你看看这些个报号八路军的人物,哪怕是再能打能杀的,那也只有十几个人、七八条枪!说他们能撑起了三年旗杆,我这都是朝着宽里算计了!到时候只要他们旗杆一倒,咱们踏实回村种地,不比这么整天打短工、砍柴混日子强?!”

    看着被自己说得一愣一愣的沙邦粹憨憨的模样,莫天留很有些得意地伸腿踢了踢沙邦粹那结实腿脚:“再说起江老太公,你还不知道他这一辈子,就为了守住大武村江家宗祠这点家当、这点人丁?只要能把这些为大武村里出过力、卖过命的八路军哄走,甭说是一块水浇好地,那就是你再要他给你从江家宗祠拿公中钱粮盖个三间大瓦房、一坪打麦场,他也能立马点头!”

    “不用三间大瓦房,我就一个人,加上你也就俩,要了三间大瓦房也是空着糟蹋,那一坪地大小的打麦场。。。。。。我一个人哪儿打得了那么多粮食。。。。。。”

    接二连三地被沙邦粹那憨憨的言语模样堵得心头火气,莫天留禁不住从炕上跳起了身子,挥着巴掌劈头盖脑地朝着依旧一副懵懂模样的沙邦粹抽打过去,口中兀自低声喝道:“我把你个棒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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