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变-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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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旭理了理刚才的思绪，总算是透露出来那个偷袭之人的身份。

　　　　“呼连巴鲁的狂刀但分‘锋，割，劈，斩’四个字诀，每种字诀就是一门刀法，所以必然都有一个传人，也就是说在这刀狂足下自有四大徒弟，这四人可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如老夫没看错的话，你昨日所受的刀伤，便是那‘割脉刀’独孤丘所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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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北域刀客

“呼连巴鲁门下四弟子：‘锋尖刀’，达达木含；‘割脉刀’，独孤丘；‘劈原刀’，宋亮；‘狂斩刀’，赫连一独。

　　　　这四人之中任其一人，都是可啸聚一方的存在，其品阶功力比之老夫我都是只高不低，看你身上的刀伤手法，除了那独孤丘还真没有第二个人能够割得如此得…完美，咳，这下子可真是有点棘手了。”

　　　　许旭不愧是一经验老道的江湖人，对于这些江湖事物了解得真是相当的透彻，说来也是，他若没这点见闻广识，怎么能够写下那天下风评呢？只是距离第一期的天下风评榜已经过去了许多年，而这第二期看他这意思才刚刚开始，当然这是别话不提。

　　　　瞧着元章脸上那神色忽明忽灭的表情，看来这个皇家贵子当然知道那独孤丘是谁。

　　　　“万没想到来的对头这么大啊……”皇家贵子不由长叹。

　　　　……

　　　　洛阳城里，往来各方，三教九流，参差不齐。

　　　　刀客右腰间斜挎着一把尖刀，头顶着黑帆布斗笠，看不清面目。

　　　　唯一能让四周行人察觉到的，也只有他周身散发出来的苍凉味。

　　　　全身包裹着满是黄沙土垢的披肩，一双烂黄布鞋上也透着几个破洞。看不清手，但若真不出所料的话，他的手应当是布满老茧，缠着绑带的模样。

　　　　刀客独身一人，不见带任何同伴，于这白日里进得城来，之后头也不回地就走进了一家面摊。

　　　　这家面摊并不讲究，在这坊间，也就是一间普普通通的小本经营。

　　　　五六张桌子，十来条长凳，横着竖着就那样摆放在那里，甚至于有些桌上的污渍都是积得老厚，不过那些在坐食客却也浑不在意。毕竟看他们的穿着打扮，都是一些在仓储坊间干些重活累活的人。

　　　　他们自然更不会有什么讲究。

　　　　刀客行得摊里，看似随意的找了一张桌子就坐了下来。

　　　　“哟，这位爷，看你面生，刚进洛阳城的吧？那你可来对地方了，我这回春面，打卤面，鸡蛋面那可都是这洛阳一绝啊，看你老来点什么？”面摊老板眼见着生意上门，当然笑呵呵地就迎着问了上去。

　　　　只是这位顾客着实怪异，进得摊里来，任凭自己怎么问他都一言不发。这说卖面吧，万一帮他下了，一会儿不要了怎么办，要真是赶他走啊？啧啧啧，这腰上的那把刀亮澄澄的，面摊老板也是有点不敢。

　　　　面摊老板正值犹豫着，其实今天也不知道遇上了什么晦气，这半天晌午的，愣是没有开着张，这个顾客进来了，还以为今天至少不会不揭锅，可是他就坐在那里，不发一言，让卖面真的是着实难办。

　　　　老板现在进入了一个尴尬的境地，走开不是不走开也不是。

　　　　好在没多久，老板身后就响起了一声洪亮地买面声：“老板来一碗打卤面，多卤多面，钱管够！”

　　　　面摊老板如逢春雨，心里想着终于能开张了，转过头去想看清这个今日的“恩人”。

　　　　不错，确实一副恩人的样子，这生得是风流倜傥，英俊不凡，举止潇洒，啧啧啧，瞧他这赭红袍，这佩剑，哪是这个脏不拉几的无聊人能比的。

　　　　面摊老板连忙笑着应下来，转头便去启锅下面，只是他高兴之余，却没注意那个呼唤下面的“恩人”又离开了面摊，那人倒也不是存心戏耍这面摊老板，在离开前往桌子上摆了一锭银元子，这可够这老板卖三个月的面钱！

　　　　待得老板回身将面端上来，这才发现自己的摊位里除了那锭晃眼的银元子，却是连任何一个人影子都也没了。

　　　　……

　　　　刀客还是一身方才的打扮，只是此时位于一间城外的破面里，斗笠已经脱下，满身污垢下的面容也显得十分沧桑，不过在沧桑之下的颜气却是十分的红润，这当然是一位内功深厚高手的典型表现。刀客碧眼紫髯，鹰钩鼻子，卷曲黑发，这样貌赫然是塞外之人的样子。

　　　　破庙脏旧，堆满了灰尘，不过这个刀客也不在意，拍拍屁股径直便躺了下去，在怀里摸索一阵，拿出一根细长短竹筒，竹筒上还系着红绫。竹筒是可开阖的，里面当然放了什么东西。刀客拎开竹筒的上端，拿出了里面的东西。

　　　　一张皱皱巴巴地小纸条，摊开看来，写着的却不是汉文。歪歪倒倒，曲曲歪歪，这当然是塞外各族之间通用的鲜卑语。

　　　　刀客看毕，从怀里又掏出一点火折子，径直将纸条给烧成了灰烬。

　　　　望着面前的余烬，刀客神色有点复杂。

　　　　时而怒意十足，时而垂首叹气，时而面目狰狞，时而低思不语。

　　　　左右想不通，刀客将腰间的尖刀取下，又从怀间摸出一块黄麻布，看着也是十分脏兮兮的，他却是用这块布去擦拭自己手里的宝刀。

　　　　这刀客可也真是个不讲究的人。

　　　　此刀长约二尺七八，刀身狭，略呈弯曲，柄短，刀背有锯齿状狠路，刀刃锋利异常，一看这刀的气色便知是沾过许多鲜血的。

　　　　刀客默默无语的擦着刀，这手上的动作却不停的向前挥击，似在跟着演练一套莫名的刀法。

　　　　那块黄麻布哪经得住这等折腾，几番摩擦之下，却是被直接割成了两段。

　　　　刀客脸上的神色此时也淡然了下来，望着破庙里的那座已经断了头的佛像，随之便是一声呼啸震天，其后又喃喃自语。

　　　　嘴里吐出的却是一段生涩的汉文：“这刘都督还真是如沙狐般狡猾，让本座来干这稀烂事就算了，竟然没告诉本座那里还有另外的高手，真是晦气，第一次南下出手就这么失败了，回去之后，那三个家伙不得笑死我独孤丘！”

　　　　厉啸之后，刀客一刀劈出，整个破庙都陨落于尘埃之中。

　　　　洛阳日落西，鸟正晚飞。

　　　　这北方大草原的一等一高手独孤丘，抱着不知是何种目的踏足中原，其后第一次的偷袭出手随着他的发泄彻底被宣告了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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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凌女若水

自那日元章出门就遇袭之后，这位皇家子弟竟是学乖了再也不敢单独再出得门去。

　　　　每日在外出的路程里也多了一个地点，就是刘衍三人居住的地方，只是巧合的是，那日之后，那名被称为“割脉刀”的北方大草原强敌独孤丘竟也没有再出现过。

　　　　说来也是，元章作为一个已经被封了王的皇子，居然可以随意与江湖上的人和事进行结交，可以随意不带随从便离开自己的王府，可以去当那江湖上的掌门。光就这几点，都足以让许旭这个见多识广的人都感到疑惑了。

　　　　更为奇怪的便是这个人，这人啊，贵为皇子，居然没有一点皇族的架子，倒是有点江湖上的痞气。

　　　　“要是管宣那小子在这里，倒可以让他看看是这小皇子是不是也是一位异象之人。”

　　　　三人与那日一样，又是闲着没事干在院里乘着凉，过着那是相当舒坦的日子，凌若水迟迟没有出现，许旭竟也让刘衍随着他待下来。

　　　　理由便是这凌若水与柳仓关系匪浅。

　　　　但到底是何种程度，老头除了暧昧一笑，却也不敢多说其他话。

　　　　只是在刘衍疑惑的眼里，这老头是不愿说还是不敢说，就只能自己去琢磨了。

　　　　还有那从北域下来的刀客高手，这人最近消失了影子也颇为让三人忌惮，毕竟许旭信誓旦旦地说过，这独孤丘是那四大用刀者里最斤斤计较的一个，若说他一招失手就这么走了，当然是不可能的。

　　　　既然三人有求于那元章，自然也不好见难不帮，不，就算没有所求之事，刘衍这女子心里看来也是愿意帮的。

　　　　这不，今日这元章又提了食盒来到许宅，刘衍居然没有指派风起海前去开门而是自个听见敲门声，起身就使出轻身功夫抢了上去，生怕外面那来人又遭到了别样的暗袭。

　　　　“嘿，这小姑娘…”许旭自个低头喃喃念道，也不敢让刘衍听见。

　　　　果不其然，开门之后自然便是那元章，今日里着一身青衣打扮，手中还拿着一把佩剑，一派素然的样子，这与他平日里的贵族气息却孑然不同，并且食盒也没有提着。

　　　　有点奇怪，刘衍歪着头，竟想伸手去拉元章。

　　　　因为在元章身后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清香，这香气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有点令人着迷也有点令人窒息，所以不光刘衍产生了疑惑之感，本来在院子里的许旭这个时候也冲了出来，紧随其后的当然是风起海。

　　　　这两人倒是有点如临大敌的意思。

　　　　“小海，许叔，你俩…”刘衍居然有点嗔怪的意思，毕竟这个时候门前的动作有点尴尬也有点暧昧。

　　　　元章也不如往日那般嘻嘻哈哈，脸上一直保持着云淡风轻的样子，看着却也着实让人着迷，只是那股气味还不是从他身上产生出来的。

　　　　许旭厉声喝道：“小刘衍，持心回意，调动你的三处气门，封闭外气！”

　　　　这一声厉喝之下，刘衍当时打了一个激灵，瞬时清醒了过来，按照许旭的指点自然运动了气田里的内息。

　　　　片刻之后才恍然大悟，刚才居然被这香气迷住了。

　　　　“呵呵呵呵……”刘衍清醒过来之后，便听见空中传来飘飘渺渺的悦耳女子之声，这声音虽然似是一直在笑，但笑声里却似而哀怨似而嗔怪，纯然一副小女儿的作态之声。

　　　　刘衍的眼神又突然变得痴了，随着这笑声，心儿一直在涌动，而她身旁的风起海此时此刻也变得暴躁不安起来。

　　　　许旭眉毛倒竖，太阳穴间青筋暴气，也调动了全身的内息，发出一声厉啸，接着便朗声叹道：“凌门主还请手下留情，这小姑娘是与你有点干系的！”

　　　　“哦？”空气中就回了这么一个简单的“哦”字，许旭都已经涨红了脸。

　　　　好在老头也算是撑了下来，那飘渺的人也没有刻意逼迫他的气血。

　　　　紧接着，一袭白影直接从空中飘下，堪堪站在了刘衍的身后，一只纤细的玉手搭在了刘衍的香肩上。

　　　　来人便正是那凌若水！

　　　　一头白发在空中飘扬，肌肤却如婴儿一般滑嫩，五官如同天工雕琢，檀口柳眉凤眼，高挺的鼻梁，这位绝世非凡的女子叫做凌若水，生就一副好皮囊。甚至于刘衍在她身边，都有点黯然失色。

　　　　“凌门主。”许旭也一改往日不羁的模样，居然给面前的白发女子施了一道跪拜礼。

　　　　只是凌若水却仿佛没看到他一般，只拿丹凤眼一个劲儿地瞧着身前女子的面目，也不知道她对刘衍到底起了何种打算。

　　　　“天人中阶？这小姑娘的美貌也如同那飞天仙女一般，江湖上何时冒出这等小辈了？”凌若水低头似是在自言自语，又似在询问着旁人。

　　　　只是就算是她，都忽略了场中一个特别的存在。

　　　　风起海，一位拿生命保护刘衍的傻子。

　　　　这愣头大个子虽搞不清楚状况，却也看清了眼前的形势。

　　　　那便是自己的师姐一定是有难！

　　　　风起海一声厉吼，直接闪身拔剑，一剑劈下，竟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只是凌若水若真会被他劈中，许旭也不会像是老鼠见了猫一样，都不敢瞎动弹了。

　　　　只见这位天人直接飘扬起宫装袍袖，写意般的一拂，风起海便如断了线的风筝，被打飞了出去。这一次，这个愣头小子甚至都没有再次站起来，继续攻击。

　　　　这一击着实惊人。

　　　　不过凌若水在出手之后也终于看清了那愣头小子手中的黑大剑。

　　　　终于转过头来，眼神凌厉地盯着许旭问道：“这两人与那柳仓什么关系？”

　　　　许旭被这一盯，瞬间一惊，虽然心里暗自腹诽“你不是应该知道了嘛”，但还是不得不解释说道：“柳仓的大徒弟，刘衍，在您手上捏着呢。柳仓的二徒弟，风起海，喏，刚被你打出去了。”

　　　　这话说的满是调侃的意味，没想到的是凌若水不仅没有动怒，脸上的神情也由刚才的肃然模样瞬间变得担忧了起来。

　　　　“哎哟，柳哥的徒弟被我打了！老许，你以后可不能给柳哥说这事，不然我跟你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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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小女儿态

距离元宵也没几日了，这凌若水终于是出现在了洛阳。

　　　　奈何这出现的方式着实有点夸张，不过事后说开了，却也情有可原。

　　　　原来这凌若水一大早便去闯了元章的王府卧房，这名女掌门竟丝毫不顾忌元章那时还赤着身子与女眷卧在床上，还眼瞧着元章起身更衣之后才大发雷霆。

　　　　事情也就是这样的，一个女中年擅闯男子卧房，有采花之嫌。

　　　　当然以上就是玩笑话。

　　　　不过凌若水这亲眼瞧着自己的徒儿身上被人砍得伤痕累累，哪能不会动怒？

　　　　这妇人本就是一个小心眼，护短，容不得一点灰尘的人。

　　　　当然以上是出自于以后许旭对刘衍的唠叨之语。

　　　　反正说到底，凌若水当然想为徒儿找回场子，毕竟这元章还是她宗门雪山派的这一代的掌门，说什么也不能受得他人这样的侮辱，所以在早膳之后就疯了般地催促元章出门去寻仇。

　　　　只是元章哪里知道这仇人在哪，现在也就只知道一个名号罢了。

　　　　所以这已被封王的皇子可倒好，在家门外晃晃悠悠，晃晃悠悠，愣是晃到许旭三人落脚的宅子这里来了。

　　　　而这接下来发生的事，也全都是一个误会，并且是急切出手之下的误会，元章站在门口愣是没反应过来自己的师父为何会使出她的“迷迭香气”。

　　　　这一招不就是用于偷袭的么？

　　　　嘿，凌若水倒是真的出手偷袭了，这小子居然一直没察觉出来。

　　　　好在虽然十来年过去了，凌若水却还终究认得许旭。

　　　　当得知被自己偷袭的两人都是柳仓的徒弟之时，凌若水驻颜有术的脸上都惊得激起了皱纹，连忙让许旭不要把这事说出去。

　　　　许旭自然点点头，脸上笑得颇有深意。

　　　　就连被已经唤醒过来的刘衍都歪着头看着自己面前这名风韵犹存的妇人，似是明白了什么。

　　　　紧接着的便是凌若水出乎意料的热情了，这名美妇人消却了杀气和动手的欲望，自也和蔼地令人感到害怕，一个劲儿地拉着刘衍问长问短。

　　　　什么年龄呀，可曾婚配呀，武艺如何呀，父母健在否呀等等一系列问题。

　　　　只是一旁的许旭却有点看不下去了，毕竟刘衍的身世，那也是一段不堪提起的往事，老头咳嗽了一下，带点善意的提醒道：“凌门主，小刘衍她的爷爷是你们南朝的明帝刘彧。”

　　　　“什么明帝，暗帝的，那刘彧又是……等等，刘彧？〃

　　　　看来凌若水终于是想起那明帝是谁了，接着看向刘衍的眼神也终于有点变了。

　　　　接下来她本来还有一个问题想要问出来，但许旭却抢先一步说道：“凌门主，嘿嘿，你要是想问柳仓的所有事情，直接问便是，哪能这么拐弯抹角的。”

　　　　凌若水自也纵横江湖数十载，何等心机，自然明白许旭为何会出言打断自己的问话，细思之下也感觉问出口来不太妥当，只得转移话题，又回过头去拉着刘衍的手笑道：“你叫刘衍对吧？姑娘长得确实真俊！那这里姑姑也不墨迹了，姑姑的心思是确实也想问问这十多年来仓哥他…到底过得怎么样？”

　　　　得，这才刚见面呢，就成姑姑了，还把自己的徒儿以及一边的老头都晾在了一旁。

　　　　许旭摇摇头，招呼着那个王爷还是皇子的元章，两人合力把还晕在一旁的风起海给抬进了屋去。

　　　　元章虽然有满肚子的话想说，只是此下也不好插嘴，只得随着许旭去了。

　　　　刘衍性子淡和却不拘谨，面前这长辈妇人没有了恶意，自也任由其拉着自己的手臂，略微思考了一会儿，便打算告诉这位自称“姑姑”的妇人。

　　　　但在想开口之时，这位前辈却又打断道：“算了，我还是想亲耳听到仓哥告诉我，他这十几年到底干了什么，经历了什么。”

　　　　刘衍无语，只能小心翼翼地问道：“前…姑姑…和小衍的义父关系非比寻常啊？”

　　　　这不提还好，这一提吧，凌若水居然登时就吹眉竖眼，怒气上涌。

　　　　“什么叫非比寻常？他在我俩洞房花烛夜之时居然跑了，你说这寻常不寻常！？可怜我刚出嫁就成了寡妇，还是一个丈夫并没有死去的寡妇！哎哟…心伤啊…”

　　　　想起往事，凌若水此时的表情又开始悲伤了起来。

　　　　“啊！？”刘衍这所受的惊吓可也有点非比寻常了。

　　　　原来义父当年还成过亲，这事他可真没有告诉自己，看面前这前辈的意思，义父怕是做的有点离谱了。

　　　　刘衍心思急转，想找到方法安慰面前的妇人，但奈何自己的身份也过于尴尬了点，也只好用自己的双手覆盖在面前妇人的双手上。这种动作便是一种表示心意的动作。

　　　　伤心归伤心，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凌若水恰一听见柳仓二字便激动得不得了。

　　　　所以这人之感情这事，确实是捉摸不透的。

　　　　那日下午，刘衍借着自出山后来旁人告诉她的许多事，以及那十几年来共同的生活，在凌若水面前描述出了一个此慈父严师般的柳仓形象，听得凌若水内心想要去找到柳仓的心思更为急切。

　　　　毕竟在十几年前，她也去过丹阳，去过太湖，只是每次去都晚了那么一步，而太湖帮覆灭之后，这柳仓却再也没在江湖上露过头，所以根本无从再找起。前一年，却终于在江湖上听闻到了剑尊出山的消息，奈何以现在柳仓宗师的境界，她是更加追赶不上那人的脚步了。且这元宵将近，她也不得不来这洛阳一趟。

　　　　然而这巧合的事，终于让她给赶上了。

　　　　刘衍和风起海，也是两个北上去寻找剑尊柳仓的年轻人，按照许旭的话来说，冥冥之中必有感应，他相信剑尊也在某个地方等着他的义女和徒弟。

　　　　凌若水将从天山之巅摘来的雪莲交给了元章，只是此等名药也最多起个延缓发病时间的作用，真要找救命良药，还得别想它法。

　　　　所以呢，这北上的队伍由起先的三人，现在居然扩大到了五人。

　　　　五个各怀心思的人，不，应该是四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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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发现独孤

只是在临走之前，凌若水还有一件事要做。

　　　　独孤丘的肆意暗袭打一开始便已经惹怒了这名妇人，凌若水虽然不知何种原因未传给元章自己的得意武学，也就是那一本《细水剑法》，但妇人一生也只有这么个宝贝徒弟，自己打骂得，外人却是万万不可来轻捋虎须的。

　　　　奈何独孤丘的行踪一直不明，就这几人任其怎么打算也无计可施。

　　　　天色不早了，元章也只能告辞，毕竟这雪莲他还必须送进宫去，不管有没有用，元章的打算都是必须亲眼看着自己的父皇服下。

　　　　只是皇宫内的太医和药膳监会这么轻易地就让魏帝把药给用了么？

　　　　这事就不是江湖人士能够关心的了。

　　　　“许叔，这独孤丘当真还在洛阳？”待元章陪同着凌若水出去后，刘衍也不由担心地向许旭问道。

　　　　许旭不置可否，看着远去的两个背影，淡淡说道：“这事你也不用担心了，独孤丘其人确实为人计较，做事不得手是绝不会收手的，只是这凌门主来了，他也不敢再擅自动手。这护犊子的女人可是惹不起的，独孤丘现在想找到空隙下手太难，老夫估计到时候会是凌门主先找到他，嘿嘿。”

　　　　只是任许旭如何的相人识面，他都没料到，这独孤丘一直离着他们不远。

　　　　刀客独孤丘在神秘人的安排下，住进的宅子也是大气非凡，不过这也不算什么，最关键的问题是，这所宅子就在许旭他们的隔壁。

　　　　这事也真是神奇，此坊间一带都是达官贵人的居落之地，独独这两所挨着的宅子是归江湖人所有，这难道恰似巧合？只是独孤丘没有问那个安排的人，他也无从问起。那日从面摊得来的纸条就独独提供了这所宅子的地址，其他信息却一概未说。好在独孤丘是何等人物，一名拥有着草原狼嗅觉的武林高手，没花多久，他就探清了隔壁便是那**退自己的所在。

　　　　甚至于元章的行走规律都摸了个一清二楚，独孤丘在盘算着一击得手的几率，每日都是如此。

　　　　狼群以群战威震草原，然而这伺机窥探的本事也是出其的高明。

　　　　独孤丘每日也就静坐，食物自有人提供，但就算是他本人，都不知道那送饭的人长何种模样。每日拿到食盒也少不了心里暗自腹诽，既然你有这么高明的人物，何故把本座的英明给勾在了这里。

　　　　抱怨归抱怨，刀客却坚决不会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