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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变-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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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派祖师曾言，太上老君倒骑青牛过函谷，盖以为老子西出关，过西域之天竺，便是为了教胡。所以其身化浮屠才有了你们这佛之一说。那这浮屠就是太上老君，太上老君就是浮屠，又何来佛言？”
刘衍五人终于是上得了大佛寺来，不过在山门处却也未见到柳仓的身影，倒是在山门之后的广场上，此刻却是堆得人山人海，五人才刚走近，便就听到了不知是何派道士辩驳出这“老子化胡”的理论。
“老子化胡一说”认为浮屠即是老子或老子的弟子，佛教为老子为教化胡人所创，这一说却也最早见于《后汉书·襄楷传》之上，只是不知道这一说是不是后人穿凿附会上去的。
此刻有道士将这说拿出来一辩，看起来纯然也只是为了羞辱一番而已。
一向见着道士就气不打一处来，却有修佛之心的许旭问得此言，自然也吹胡瞪眼，表情好不精彩。
只不过许旭此刻却也没有能够插嘴的地方，这“老子化胡”一出，似是对面辩台里便幽幽地传出一段话语：“盖闻佛化之为状也，积累道德，数千亿载不可纪记。然临得佛时，生于天竺，假形于白净王夫人，昼寝梦乘白象身有六牙欣然悦之，遂感而孕。此子自然为白净王太子，然太子不贪世乐，意存道德。然年十九时，鬼神抉举，飞而出宫，思道六年，遂成佛焉。所以吾佛之祖却是别有其人，却不是这太上老君了。”
此番辩驳，却无一丝毫漏洞，这方道士闻言良久，终是难以再反，败下阵来。
不过这一次，这些道士来得可不是一个两个，刘衍五人跟着他们西进多日，自是心里明白这群道士的数量，果然不一会儿，又有一名声音洪亮的道士站了出来。只见其人背负手持拂尘，自有一派仙风道骨模样，看其着装，身穿蓝衣鹤氅，头戴混元巾，一副正气盎然之貌。看起来，这位道士应该是那正一教的天师了。
此见其脚踏罡步，足走七星，有模有样，开口便是一句：“无量天尊。”
接着自然便是捋起长须，缓缓而谈。
“佛兴于天竺蛮夷，自为当地人所遵从，但吾等祖师爷太上老君奉天命，教化百姓，这才有了今日的心智皆开之世。然汝等佛教来此，却又俨然导致两种不同的局面，‘端委摺绅，诸华之容；剪发旷衣，群夷之服；擎跽磬折，侯甸之恭；狐蹲狗踞，荒流之肃；棺殡榔葬，中夏之制；火焚水沉，西戎之俗；全形守礼，继善之教；毁貌易性，绝恶之学。岂伊同人，爰及异物。’这难道不是完全又回到上古之世了吗！”
台下五人也在静静细听，凌若水乍一听完，就好似故意地向刘衍解释道：“小衍儿，看你似懂非懂的样子，绝对是没听懂吧？姑姑且给你说，这话听着晦涩，其实不难理解，这位正一教的天师却是在说随同他们佛教带来天竺之物，完全是化外之物，有毁却华夏风俗之嫌，这修佛之人自然也不能存在于中原之地。”然而这妇人的眼睛却是一直盯着许旭看着。
许旭哪里不知道这凌若水是在故意说给自己听，但是偏偏自己又不敢去反驳，只能避过头去，看那方能出何招。
没等多久，那方便传出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接着自然也是一段侃侃而论。
“佛者，谥号也。犹名三皇神、五帝圣也。佛乃道德之元祖，神明之宗绪。佛之言觉也。恍惚变化，分身散体，或存或亡，能小能大，能圆能方，能老能少，能隐能彰，蹈火不烧，履刃不伤，在污不染，在祸无殃，欲行则飞，坐则扬光，故号为佛也。既然事事皆为佛本，那老衲敢请各位，这天竺之俗与中原之俗，本就出自同根，又何来分别一说？老衲虽为修佛之人，却也曾研习过老君”上善若水“之言，既然万物都能化为水波，那老衲又请问各位，这水是有区别的吗？”
这正一教的天师闻得此言，却也是难以应对，只能缓缓地闭了口，灰溜溜地走了下去，不过看起来他此时的步伐却有些许颤抖。
……
这一番台上辩驳历时许久，在台下自也是引起了一波又一波的喝彩，却仍未了结。说起来双方也是有来有往，但终其始至如今却未见那真武玉青子出言，而之前广传甚久的番僧达摩也未曾露面。
一些聪慧之人此时也不免暗暗犯了嘀咕。包括刘衍，许旭，凌若水三人在内，这个时候他们的心思亦都开始往别的方向转去了。也只有大傻风起海和小傻元章，还愣是看得津津有味的。
也不知道这两人从一开始都在喝的是什么彩……
………………………………
第一百三十七章 你怎又来？
且说除了风起海和元章二人听得是“如痴如迷”，刘衍等另外三人此时的心思也不知道落到了哪里去了。这一场佛道深辩，光靠在场的这一群和尚道士，怎么看都是很难将今日这场大辩的主题升华下去。
大佛寺方丈不见人影，真武掌门玉青子不见人影，那位宗师之一的番僧达摩也不见人影。
总之是，任这台上的两方吹得是天花乱缀，口干舌燥，那几位本来是此次大辩的关键人物却仍是看不见踪影。渐渐地，台下本就许多只是抱着看热闹之心的江湖人士也听得是哈欠连天，全都快消散掉了兴致。
许旭许老夫子此刻也不免开起了小差，竟是起了去仔细观察一番各方来人的心思。这许旭若是能够认认真真地听着这两教的深辩，那还好，只是他本就是士大夫出身，这两教相斗越烈，说的东西却越扯越玄，现在的话题饶是有大耐心都已然听不进去了。
许旭转头便注意到了一批草原牧民打扮的人群，那群人高鼻深眼，一看便不是中原之人，那群人的表现到还是一副津津有味的样子。不过许旭也没有多加留心，反而倒是有点不屑地说道：“这些蛮民还有兴趣来听这种东西？他们能理解透彻不…”
这话声音当然很小，也就仅仅限着身边几人能够听个大概，不过嘛，许旭身旁的大个子风起海还真是看向了这声音来源，脸上还嘿嘿傻笑了两声。
也不知道他到底在笑什么…
反正许旭是感觉到背后一股寒意，随后自也不再多看那群牧民，又把目光移向了别处。
这一移吧，可好，又让这老夫子怒火中烧了起来。
可知他看见了谁？
不用说在这凉州一地，能让许旭动怒的人也有那么一个两个，不过此刻嘛，那人当然不是别人，反正看那副大胡子的面相，除了王景睿那个倒霉蛋还能有谁？
说来这王景睿自然与这大佛寺有种千丝万缕的关系，并且今日对于这大佛寺来说也是很重要的日子，他会出现这里也不足为奇。
可是千不该万不该，他露头让许旭看见了个正着。
……
真的，许旭也不知到底是有多大仇怨，两人本就隔得老远，这恰一见着王景睿，这老夫子还愣是当时就怒气爆发，施展出轻功就窜了过去。这人群中当然又是各种叫骂之声传出，喝闹不止，那这因为什么呢？还不是因为许旭又是踩在人头之上就奔了过去！
“好你个王泰，老夫没去寻你，你倒是又自己送上了门来！”
许旭这脾气…才一落地就提起王景睿的衣领，立马就是一顿狂轰乱骂，纯然不顾自己身处的位置以及…旁边这些人的表情。
王景睿当时就懵了…
但是他懵了，不代表旁边那群人也跟着傻了。
空气中仅仅是停滞了一秒时间，接着便是更为猛烈的喝骂之声灌进了许旭的耳朵里。
“老匹夫，你谁啊！”，“你姥姥个熊的，这老匹夫找死么。”，“帮主，帮主，你醒醒，你醒醒…”
得，不光是有叫骂的，这一次还算是有人是有心的，竟是注意到了自己的帮主，这响马帮众人看来还是一如既往的…
无脑嘛！
不过骂归骂，这些人手上的动作可不慢，只见蹭蹭噌，各种明晃晃的刀片就从鞘子里抽了出去。这声势在这本就人多的地方，还着实有点壮观。
仔细瞧瞧旁边立马就退开的无关人士就知道了…
只见黑压压的一片人群都把本望向广场中央的头转了过来，不过他们还算理性，给这群抽出刀子的人还留出了一大片空档。
不过听着这群人的喝彩声，许旭也有点感觉不对劲。
……
许旭放开了王景睿，看清楚了四周的变化才暗叫一声糟糕。
只见响马帮此次却没有一个认怂的主，全都抽出了刀片剑刃啥的，都愣愣地直着那位拎着自家帮主的老头。而在更外围，来围观他们打架的人…嗯…应该比去看台上深辩的人多了。
本来这里都是以江湖人士居多，就算江湖人士不多，平民总也多吧。他们肯定更喜欢的是有人动武，而不是仅仅就坐在大场两边就那么耍一耍嘴皮子。
许旭这才意识到自己好似抢下了什么了不得的风头。
老夫子此刻当然有心退缩了…毕竟在众目睽睽之下，这真要和这群人打起来，吃亏的多半还得是自己。这个时候指望风起海他们来助战当然更加是不可能的，毕竟…凌门主一直想看自己的笑话…
许旭想通此节，瞬即脸色有温和了下来，理了理王景睿的衣领说道：“哟…这不是王泰王老弟嘛，今日什么风把你也吹到这来了？这可真是常言里说的‘有缘千里来相会”啊！哈哈哈…”
王景睿自从遇上许旭之后就有点怕了，本想今日没甚大事，再加上这莫高山上绝对会人满为患，这名马帮头头自然也出来凑凑热闹。这昨夜里就带着众兄弟上得山来，不过自家女儿却是一大早就被止清方丈给叫走了，此时当然不在身边。
其实王缘霜要是在侧的话，也远不至于被许旭给偷拿个正着了…
王景睿一早只单念着官府大概今日也不会多管闲事，于是也不顾虑其他，直接便领着众兄弟出来看看热闹，本也盼着这佛、道两教能够打起来，一则嘛为了助兴，二则也能让自己这帮兄弟窥一窥佛、道两派武学的门道。不说偷学大成了，助力一下提升提升自己境界看起来还是挺容易的。
所以他们个个耿直地站在了大白日下。
这一站就是个大半天…之前期望的打架比拼没见着就算了，却又把这对头给站了出来。
王景睿心里此时也是一个劲儿地直呼倒霉。不过看面前许旭这意思，王景睿突然有点恍然大悟了。
毕竟自己这边这一次那可真是人多势众了。
经历过两次偷袭之后，王景睿也不再如同之前的那样胆小了，因为这乍一想才猛然发现，柳仓根本一直都没在！既然那柳仓没在，我王景睿怕你这许老头个什么！
此刻这位响马帮帮主终于露出了横行凉州之时才应该有的笑容…
………………………………
第一百三十八章 佛寺惊变（一）
“兄弟们…扁他！”
……
这声号令既不是什么街巷内小混混打肉架喊出的，也不是几个孩子打闹呼号而出的。而是那位此刻也是年至不惑，十多年来一直躲避着的…王景睿嗓子里响亮传出来的。
这一声催呼还真是惊住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
简单来说就是，没有人能想象得到，这么一位留着满脸虬髯的豪放刀客，领着如此大一批弟兄的头领，横行凉州多时的匪首，在遇敌发蒙几秒之后，说出的第一句话却是这个样子的。
霸气全泄之外还真是滑稽得紧。
就连那广场之中本已进入玄妙境界的诡辩气势都为之一夺，不得不说，许旭今日这一系列动作还真是带动了一连串的反应，也抢走了本来主题的风头。
王景睿喊出来之后，也突然感觉周围那些人的眼神都不太对劲了，只是他却有点想不出来问题出在了哪里，不过既然已经先声夺人，接下来该干的事还是得干的。
这一次这王景睿竟是没有了畏惧之心，立马倒退三步就又抽刀击向了那位误闯入敌阵的许旭。
前面已经说过，这王景睿练刀居然没有伤敌之势，只做击溃之举。自然紧随其后就是这啪啪啪三刀直往许旭手臂上招呼，既不取面门，也不攻胸腹，此等打法，还能叫过招么？
许旭深知王景睿的刀法本事不打紧，不过力气倒是挺足，这几刀要是真拍实了，自己的手臂也得无力好一阵子。挡下便是一声冷笑，直接从身后抽出了自己的精钢狼毫笔，使出的自然也是自己“圣人八打”的那一套功夫。
这一套圣人八打总共八式，非佛非道，乃是许旭早年通读儒家经典，再加上为官多年沉浮，才通悟而出。这套笔法与江湖上早已恶名昭著的“判官笔”大不相同，“判官笔”专夺敌之势，攻其不甚，招式很辣刁钻，专取人周身恶穴，不废人至深不会停歇，是以那“判官笔”在风评榜上都能排上恶名。
而许老夫子的这一套笔法却专走正道，行正合仁守之意，攻人之时，出招是大开大阖，却也亦无伤人之心，专取人周身麻穴筋结之处，只求敌失去战斗能力，便会止下。
所以这两人打起来嘛，还真是…相当的和平还很有爱。
只见两人出招，那可是有来有往，风生水起，看得周围看官也不由热血沸腾，但真正拼攻之时，两人却开始谦逊礼让，生怕把对手打出问题。一刀一笔，打得倒是挺快，却愣是连对手的衣袂都不会去轻易沾染。
不懂门道的看久了，只觉这两人此刻的招式还愣是与广场里仍在辩论的佛道一样，真是相当的无聊透顶。懂门道下细瞧来，也最多暗暗感叹两人一招一式竟是出得如此精妙，衔接得亦是如此的巧合…不过话说回来，你俩真的不是在假打吗？
这两人之间的过招还有最后一个好处就是，响马帮的其余帮众还愣是插不进去手，王景睿的出刀不仅会护着自己，有时候甚至还会去护着许旭，这样一来，那些帮众也是莫名其妙的，自也不敢再轻易插进手去。
王景睿的境界本就逊色许旭挺多，方才一声呼喝之下，脑子一热竟是抽刀与许旭打了起来，等到两人相战多时之后，这位堂堂马帮帮主才突然发觉自己手臂越来越使不上力了，不光是这样，只见其头上也开始渐渐冒出细汗，脸色也变得发白起来。
这境界之差，内息归元调理速度自然也是有差别的。
别看许旭花白着头发，看起来比王景睿大得多，但是这老夫子的内息境界早已臻至天人初期，哪是这王景睿这类二流高手能持续抗衡下去的。
气息绵长，吐纳沉稳，说的就是许旭此时的状态。
王景睿愈打愈感觉不妙，不过他此时也不是想到了两人的境界之差，而是心里一直在暗骂着这些兄弟为何不跟着自己的大哥冲上前去，一举成擒，反而都站在旁边看戏？
…他哪里知道是两人的打法原因，外人根本插不进手去。
所以吧，不用多打，这败象便也渐渐露了出来。
许旭此刻也深知便是自己发力之时，便也不再顾虑，手下笔锋运转也渐渐变快，对壁厢那王景睿此刻都快哭出来了，毕竟此刻他只有招架之功，已无还手之力了。
不过打架有时候看人，有时候还得看天。
许旭正打算一招建功之时，在莫高山峰顶的大佛寺舍身塔里猛然初出了一声厉啸。
那厉啸之声所含的内息浑厚磅礴，震彻天宇，自然也惊到了在广场上的所有人。
大佛寺坐落在莫高山上，却也不是修建于峰顶之上，而是在山腰之间形成了连绵房宇坐落，山门开在半山腰上，接着便是一殿一殿往上延伸。直至峰顶，却仅有一座高僧快要圆寂之时才会登上的舍身塔。此塔乃大佛寺历代高僧坐化之地，自然便是一出禁地所在。
此刻在峰顶传出的一声厉啸，既没来由，也没征兆。
倒是本来安坐于广场之上的大佛寺和尚纷纷都脸色一变，也不再继续辩论下去，皆腾起身法往峰顶上面的那座佛塔赶了去。
而剩下的其余人自然哗然一片。
有的觉得今日莫名其妙，一会儿没准会出什么大事，还是赶紧避开为妙；有的猜想莫不是有什么高人出世，一会儿还能再看看热闹；而更有心的，却觉得今日之辩本就有点诡异，难道是有什么了不得的事在暗中进行着？
总之此正是千奇百态，各相皆有。
胆子更大的如刘衍几人，这几人只相顾看了一眼，便点了点头，随后就跟着那群僧人往上赶了过去。
不过此时也不光刘衍一批人马有再上一步意图，还有几批不知道什么来历之人也跃跃着跟了上去，其中还包括那群牧民。
许旭一看自也不再拼斗下去，舍了王景睿便走。
王景睿气喘吁吁地留在原地，自有自家帮众上前来接应着，他们也都是些看热闹不怕事大的主，都纷纷怂恿着自己老大赶紧歇息够了也随着上去。
没想到的是，王景睿却是淡淡一笑，说道：“这佛寺里真的没什么钱，还有，你们奶奶的熊，这佛寺里的粮油不都是我们送来的吗？你们打算把自己家也劫了？”
这些帮众本来被那声厉啸震得浑浑噩噩，此刻被自己帮主一骂，立马全都清醒了过来，纷纷拍着自己的额头暗暗啐道。
“可不是，我们就算要劫钱财，那为何要去劫自己的家当！？”
………………………………
第一百三十九章 佛寺惊变（二）
峰顶必有异事。
而那几位高人大概都会在那里。
这是在场每个人的心里所想，也是刘衍此刻心里所想，所以这才会不管不顾地就随着那些露出惊愕之色的僧人跟了上去。
峰顶乃是一块平地，在平地中央却是修葺了一座高耸入云的佛塔，抬头望去，不见末端。
饶是刘衍心性至坚，都不由对面前的这一威严庄重的建筑物感到惊憾，不过惊憾之余，之前上来的那群僧人却突都转过身来，均都一副苦色地面向紧随而来的众人。
“阿弥陀佛，各位施主，此地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还请趁着时机未晚下山去吧。”这群僧人里面走出来了一位老态龙钟的和尚说道，看其地位穿着也当是这大佛寺里的某位首座。
老和尚此言却有点威胁之语，言外之意大概也就是“你们不下山，这群持棍僧可以送你们下山。”
刘衍自也注意到了登上峰顶之后，那群辩道僧人身后却不知从哪多出来了一些手持棍棒，眉目之间满是煞气的大光头僧人。若己方这边真有什么逾越之举，说不得还真会动起手来。
只是今日若就这般退了去，有些事错过还真就错过了，刘衍亦深知如此，并且那座佛塔之上传来的气息…确实很熟悉。
这一次跟上来的人，看规模还真是挺多的，若真打起来了吧…这一场恶战还真是有可能再所难免的，不过有些人纯粹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思而来，他们闻得这老和尚此言，自也悻悻地退了回去，结果在一片窃哗之后，这峰顶却没再剩多少人了。
刘衍未走，她的师弟风起海当然不会走，凌若水与元章两师徒自也留了下来，而一向本就凑热闹不嫌事大的许旭此刻觉得也没甚危机，便也留了下来。除了他们五人之外，却还有一些其他人。
不过此刻，刘衍却没心思理会谁会留下来，谁会退回去。因为这手上的苍龙剑居然像是受到了什么感应一般，不仅黄芒骤现，且还开始嗡嗡作响起来，这是在刘衍出山的一年多里都未曾出现过的异状。
苍龙有灵，虽天隔一方，却仍能认主。
看手里苍龙这样不安分的表现，刘衍此刻的心思却也复杂起来，有喜悦之心也有落寞之意。刘衍之所以喜悦是因为看起来那剑尊大人柳仓绝对在这佛塔之上，落寞之意…说到底这把灵性十足的苍龙始终没有认自己为主。
还有就是…那把背在风起海身后的囚龙剑此刻都显得安分许多…
不过此时此地，刘衍还是明白不能再胡思乱想了，自己这几人听从劝诫之意仍未行动，那方的持棍僧却是先动了起来。
这些僧人持棍越出，进到对立双方中间空档，竟然直接就这么摆开了一道阵势，却也没有先动手之意，看来这些和尚修佛日久，也起不了争斗之心，那这阵势的作用当然便是阻拦下刘衍他们这些人了。
“金刚伏魔阵？”见多识广的许旭一眼就识出了这场中的阵势，不由低呼出了声音。
本就已经为一派掌门的凌若水横了许旭一眼，嗔了一句“大惊小怪”，接着这妇人又缓缓走进刘衍身边低声问道：“衍儿，仓…你师父他…就在这上面吗？”
刘衍看了看手中的那把剑，也不多说，但轻轻地点了点头。
凌若水自然会意，接着便又站直了身子，御使内力向着那边的僧人喊道：“各位长老，这佛塔之上有吾等的故人，还请放吾等进去一见如何？”
那方停滞良久，才接着幽幽地颂起了一声佛号，“女施主说笑了，这佛塔乃本寺历代高僧坐化之地，这其上只有舍利子，却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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