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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归-第1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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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斐内心是气不过的,这样的事情,皇上一句话就决定了,皇家的王妃们算什么?只是一群生子的工具,像她手上粗苯的大肚瓷瓮一样,能大起肚子来,是唯一的价值。
过了一夜,李斐还是露出了悲凉的神情来,垂下头匀速的搅拌着杂糅在一起的花瓣和麻油。
赵彦恒敏锐的察觉到了李斐多愁善感之心,他挨近李斐的耳畔,低声的说道:“你别理会这种事。父皇昨天和我等几个儿子用膳,忽然就晕过去了。父皇日益衰老了,他是惊忧恐惧,就想一出是一出的。新帝继位是否还保留荆王的爵位和封地,是连父皇现在说了都不算的事。”
人死如灯灭,新朝有新朝的气象。前朝英宗死前说要和元后嫡妻合葬,其后的继位者为了自己的正统,才没有顾念老爹的遗愿,让自己的生母陪葬在英宗的身旁。
以赵彦恒的处事风格,荆王无子除国,才是于国于家有益。当然这件事现在是没有必要和皇上硬顶的,阳奉阴违就过去了,面对着李斐,赵彦恒也黠然笑道:“你我此生若只得一子,如今的伤神烦恼,都是吃饱了撑着的。”
那么理所当然的样子,好似皇位已成囊中之物。
不过赵彦恒一语成谶,他和李斐在过了而立之年以后,方得一子,只此一子。
此时赵彦恒之言如春风化雨,润泽了李斐萎靡的心田,李斐不再吃饱了撑着怏怏不快,抬头问道:“午后我应五嫂之邀,要去卫王妃看看阿芳,你要不要一起去?”
赵彦恒和李斐拉开了距离,严肃起来道:“你自己去吧,郭绍谦病殁,我得静一静想一想,让郭坤袭了爵位才好。”
李斐默而不言。她的大姑妈朱老夫人育有儿子,郭乾郭坤,郭乾有两个嫡子郭绍融郭绍谦。元祐十八年郭乾病逝,郭绍融继承爵位,元祐二十年郭绍融病逝郭绍谦继承爵位,这两次更迭,郭乾和郭绍融都有死于非命的传言。这一次郭绍谦自然也少不了这样的传闻,随着郭绍谦的讣告,流言蜚语很快就会传到京城里来的。
赵彦恒也默了默,面容冷峻道:“此事没有是非曲直,只有利益纠葛!”
李斐的手从瓷瓮里提上来,散发着茉莉香气的清油一滴一滴的,从指尖滴落。李斐摇摇头,晃动着油亮的手指道:“我无意做评判是非曲直的主宰,我也不耐烦那些利益纠葛。”
李斐确实是没有野心的女人。她的性情恬淡冷清,在这结绮阁调油制香,一待就是一日半日。在李家的时候,她弄出了这些东西还能放在铺子里寄卖,所得贴补了家用。做了襄王妃之后,悠然自得,与世无争,她以此来展现自己安分守己的心境。
赵彦恒说完就走了,李斐继续制这个香发茉莉油。用层层油纸封住瓮口,放入一个铜胎双耳釜中,隔水蒸煮一晌。这点空儿李斐又把七天前蒸煮过的玫瑰油用手沘出清液,倒入黄蜡,黄丹,丁香,沉香,滑石,干葵花,零陵叶等十余钟粉末,搅拌成泥,拿出模具印成玫瑰花瓣形状,放在竹筛上,置于阴凉处自然干透,就制成了一批香饼,气味馨香。
景王亦在同一时刻回到王府,进了书房袖子一甩,就把桌几上的犀角雕仙人乘槎笔架带了出去,摔在地上,也是结实耐摔,方佩仪从外进来,捡起笔架一看,一点儿都没有磕坏。
方佩仪就笑道:“爷哪来这么大的火气?”
景王冰冻的脸马上融化开来,道:“我哪有什么火气,不过是被衣袖扫到而已。”
实则有,景王窝着火呢!
郭乾的两个嫡子死了,有个庶女嫁到南安候府的,随着南安候府的败落也死了。郭乾的血脉就剩下一个庶女郭流光,两年前嫁给了四川布政司左参政陶蒙的长子陶悉楠。
景王本想把郭流光这个人拉出来,控告郭坤为了爵位谋害兄长侄子。那头郭流光及其陶家也表达了愿为其效命的意思。然陶悉楠骄纵好色,在这种紧要关头在妓院和蜀怀王赵奉铨的嫡幼子赵宾沚争一个粉头,把赵宾沚砸傻了。
砸傻一个平民百姓还能遮掩了过去,砸傻了宗室子弟,蜀怀王的嫡幼子赵宾沚,身上有个镇国将军爵位的赵宾沚,当然就遮掩不过去。
陶蒙将被儿子带累得引咎辞官,陶悉楠不是死罪,也是流放之罪,才能平息宗室里的愤怒。一个罪犯妻子张口咬人的话,自然就没有说服力了。
景王沉沉的出了一口气,眸色幽暗深沉。
朱妙华,赵彦恒,这两个人全都有不可告人之处,能晓千里之事,能测未来之事,这种神鬼莫测的诡谲之人……景王背过了双手,左手捻着右手拇指上的玉扳指。
他在想,将来成皇之日,朱妙华和赵彦恒,他一个都不会放过。这种无法解释的人,赵彦恒纵然杀不得,也要圈禁了他。
待成皇之日!
景王想得老远了
“子谅……”方佩仪自昨天从宫里出来,也是怏怏不快的,辗转反侧了一夜,现在心事重重就没有留意景王露出来的杀意,她犹犹豫豫的道:“我想……我想……典个好人家的女儿,放在院子里服侍。”
方佩仪一字字的泣着血和景王说。她正月初一生下儿子,如今一个月里,有十来日淅淅沥沥的,还不能和景王欢好。大夫又说了,她两年内生了二胎,大大损伤了底子。这两年若和夫君敦伦,怀不上还好些,要是怀上了才麻烦,不管是早产还是足月生产,她都有性命危险的。
谁不爱惜自己的性命,方佩仪怎忍抛下丈夫和儿子。
而景王从她怀上儿子之后就素到了现在,是个男人怎么会没有**。方佩仪夜夜睡在景王的旁边,太知道这个男人,是个性长的男人,是爱好那个方面的。
她要怎么办?
她能怎么办?
景王蹙了一下眉,却没有拒绝。展开双臂把方佩仪圈在自己宽厚的怀抱里,叹一声道:“你的身体骨儿,父皇是知道了。”
王妃的一切皇上都看在眼里,性情好不好,身子好不好。
皇上知道李斐是暂且不能生的,方佩仪是碰都碰不得的。
怎么样才是一个合格的王妃,将来成为一位合格的国母?
至少要贤惠大度吧。
对天家而言,王妃也就是一个女人罢了,天家的男子怎能沉迷在一个女人的温柔里。
这是皇上曾经说过的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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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3。专宠非福
李斐头一回正儿八经的向卫王府下拜帖,卫王府立时就有回复,孙玉燕亲自写的回帖:精茶以备,以待贵客。八个字结构规矩,笔画严谨,李斐用过午膳之后,欣然过府。
说是字如其人,也不尽然。孙玉燕何曾不知道皇家需要一位规矩谨严的卫王妃,她压抑着对于正常男人全部的向往,天天和一个傻子面对面,丈夫是傻的,她会疯的。所以孙玉燕总是不自觉,不自知的脱离了卫王妃的樊笼,和李斐说笑之间似怨似嗔道:“七弟妹正是贵人事忙,忙得从未入卫王府坐一坐。”
李斐多次去过和卫王府比邻的寿春公主府,相较之下确实是疏忽了这边的五哥五嫂。可是能怎么样呢?卫王妃并不是一座建制完备的王府。没有封地,没有幕僚,王府的长史由内官担任。卫王的兄弟们,谁能和卫王说到一路去,赵彦恒也不能。所以卫王本人并无应酬,连带着孙玉燕也日日闷在王府里。
女眷之间的走动多半是男人应酬的延续,卫王没有需要,难道还要李斐过来陪孙玉燕解闷?又没有这样的交情,不过李斐是不予孙玉燕计较的,端着今年新出的龙井茶道:“正是失礼了,所以昨天五嫂张口,我悟过来了,今儿就来了,来得匆忙,略备了一份薄礼。”
还做着卫王通房丫鬟的白絮把礼单递给孙玉燕,红笺子打开,燕窝,雪蛤,阿胶,鱼翅各一盒,婴儿缎两匹。这样按着礼数把东西交到孙玉燕的手里,确实是送给孙玉燕的。孙玉燕的心情酥化了,笑道:“你人能来就好,还送什么东西。”
昨天孙玉燕也邀请了吴王妃荆王妃,两位王妃嘴上说着‘一定’,就没有下文了,还是李斐言行如一,不管是为了什么吧。
李斐淡笑道:“都是些吃用的东西,五嫂留着赏人也好。”
孙玉燕念在李斐上道的份上,当即也给面子和白絮道:“把燕窝和缎子送到石氏的屋里去。”
白絮酸溜溜的道是。燕窝这样的好东西,是王爷王妃才有的分例。不是说侍妾通房这样的人一口也吃不到,得了夫主宠爱,主母喜欢的,自然有赏的。但是对于不懂事,不懂贵贱的卫王来说,燕窝粥和白粥,于他而言也没有区别,卫王并不懂得用赏罚来驭下。而孙玉燕其实是有点吝啬的,或者说是孝顺娘家的母亲,燕窝滋阴润肺,这一口省下来的,孙玉燕都包给了孙母,才不会赏奴婢。
“听五嫂说,石氏怀孕了,确实该吃得好一些。”李斐还是露出了对阿芳的关切之意,言语又随意道:“我的丫鬟听了这件喜事也为她高兴,准备了几样吃食,是西南的风味。”
送给阿芳的东西这会儿才由幽露递上去。老酸菜,油鸡枞,腌韭菜花,火烧牛肉干巴各坛子,都是些粗贱的吃食,尚不及一匹婴儿缎的价值。还说是丫鬟准备的。
那么顺毛捋了,孙玉燕还能怎么为难,人后也不会为难阿芳,否则就和一群丫鬟淘气了。既然如此,孙玉燕也给李斐的面子,吩咐一个小丫鬟道:“传石氏过来向襄王妃谢恩。”
这么一会儿空儿。李斐就问卫王的好,道:“今儿王爷不得空儿没过来,我就不见五哥了,五嫂待我问声好吧。”
孙玉燕点头道:“王爷这会儿也不得空,他还睡着呢。”
那时候已经是未时四刻,李斐是歇了午觉来的,午觉歇两刻就够了,想卫王午睡过长,怕晚上反不能安寝,非养生之道,就悠悠的嘀咕一句:“五哥睡得好久。”
“唉……”
孙玉燕只得叹息一声。卫王一不办差,二不读书,每天就是吃了睡,睡了吃,再给这株花浇水培土,给这棵树擦尘修枝,堂堂王爷做着园丁的活计儿,还不如睡觉呢,安安静静的。人傻觉多,卫王也睡得着,这绝不是孙玉燕疏忽的缘故,孙玉燕道:“王爷自己有时辰钟,每天必得睡上五六个时辰不能少了,否则精神萎靡,食欲不振。所以还是他怎么好怎么来的。”
李斐想卫王脑子的毛病,确实不能和常人相比,就笑了笑,道:“五嫂说得也是。”
孙玉燕幽闭卫王府,嘴巴闲得慌,用茶润了润嗓子道:“昨天二嫂怎么了?我们离去的时候她魂不守舍的样子。要说二哥病到现在了,二嫂的脸色也不太好,他们夫妻倒是一体同担的样子。”
孙玉燕约莫知道吴王在封地里坏了事,封地里能怀了怎样的好事?孙玉燕甚至好奇,她现在就念想这他日去封地逍遥撑着的。
李斐呵了呵,并不和孙玉燕碎嘴,道:“我没过问二哥的尴尬事,这些由殿下操心吧。”
孙玉燕凝着李斐深看,骤然嗤笑一声道:“我听闻你和襄王殿下情深意笃。有此良缘,有此爱重,你何必过得那么拘束呢?”
李斐眉眼不动,秀丽的面庞没有欢喜,也没有尴尬,她把一双手交握着搁在了茶几上道:“皇家历来都有专宠非福的说法,五嫂又何必羡慕。”
孙玉燕的脸色红白相加,李斐倒是不拘束了,专宠非福,襄王好歹像皇后说的,是个知冷知热,知情知趣的人,而卫王,他的声音是粗嘎阻滞的,他的眼睛是呆板无神的,还有卫王的学识,三字经都念不下来,她和卫王天天四目相对,有什么乐趣。
就在这个时候,阿芳缓缓来了。
小两年不见,阿芳的身段不增不减,模样还是那么得平淡无奇,就是肤色白了许多,身着一件暗紫色妆花通袖长衫儿,脸上露出一点喜色来,先向孙玉燕屈膝,道:“王妃。”
孙玉燕忙忙问道:“你出来了,那厢谁看着王爷?”
这小两年,卫王一半的时间在孙玉燕这里,一半的时间在阿芳那里。孙玉燕求个无功无过,就这么耗着岁月吧。
阿芳一板一眼的道:“屋里百合赶着蚊虫儿,屋外两个婆子随候使唤。妾出门的时候交代了,再过一刻钟得唤殿下起来了,殿下今天午膳只喝了一大碗鸭子汤,没正经吃一口饭,怕是要饿的,妾又让厨房做了核桃酥,莲子糕。”
“你是稳妥的。”孙玉燕转头就向李斐道:“你别想我这会儿还使唤她,她处处妥妥当当,是殿下离不开她。”
“那是她的福气。”李斐也赞道。
阿芳连忙表白道:“照顾殿下并不费心……”说完觉得这句话有点奇怪,好像照顾卫王可以不用心似的。阿芳本不是机变的,不是那等圆滑之人,就生硬的转折道:“孩子也不折腾,我还和原来一样。”
这话就说得更不好听的,孙玉燕怀孕的时候是可劲的热腾,算是她成为卫王妃以来最舒畅的日子。孙玉燕讪讪而笑,道:“怎么会没有一点反应,你也无须忍耐,你自己想吃什么喝什么,尽管吩咐下去就是了,王府里现成的没有,也叫管事去采办。襄王妃就送了几样吃食来,说是你家乡的口吃。”
阿芳的鼻子是狗鼻子,敏锐的嗅到了一股子酸汤的味道。压抑的味蕾被释放,唾液都分泌了出来,阿芳不打弯子的道:“我闻到了,是老酸菜。”
李斐与阿芳笑道:“是从西南带过来的那坛子老酸水腌制的。”这种老酸水和碱面一样,好好保存是不会变质的。
阿芳腼腆的和李斐对视。
她其实是有点反应的,想吃酸。但是王府里的酸醋全不对胃口,各色酸味的蜜饯也没有酸到心坎里去,阿芳都不知道自己在念想着什么。这会儿她就想清楚的,她在念想着贫苦的时候,两个月没吃过一滴油,全是这种吃到呕吐的酸菜下粥。
当年都吃到吐了,离开了家乡又想念它。
当然不是捞一瓣酸菜就吃的那种,酸菜煮鱼,她和阿菊两个人就能吃掉五斤重的黑鱼。这样一想,又想起和她最为亲近的阿菊来,李斐的身旁只占了一个幽露。阿芳冲幽露颔首,流露出些许的遗憾之色。
李斐读懂了阿芳的神态,道:“阿菊去年出府了,说是攒了几个钱,回去能盘一个小馆子了。”
阿芳的眼神中没有羡慕,只有打趣道:“她并不会做菜,也不耐烦做菜,又是个好吃的,自己开一个馆子最便宜了。”
“哦?”孙玉燕截话上来,道:“那你当年想做个什么营生?你是良家子,不会一辈子做奴婢吧。”
李斐眼扫过去。孙玉燕此言,是想勾起阿芳的不甘之心吗?是所有的打算尽皆落空,命运被人肆意摆布的不甘之心?不过阿芳并不是一个心思细腻,得陇望蜀之徒。或者历经了卑微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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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4。出头的椽子
阿芳的眼眸是澄清的,语气直爽包含了满足。虽然身居卫王府,每天的日子是单调的,但是这个地方风雨不侵,卫王妃也没有阿芳曾经担忧过的,用石城太太们虐待小妾丫头的各种手段对付她,略有些冷言冷语,绵里藏针的机锋,阿芳大音希声,大象无形,也就两边安生了。
李斐蔚然叹道:“昨儿五嫂说这两年没有亏待过阿芳,我其实是不太相信的,口说无凭不是?今日一见我就信了,信得真真的,五嫂果然没有亏待她。”
孙玉燕对阿芳贫贱的出身有一种鄙视,而对阿芳现在这种安之如怡的神态又有一种忖度,最后化为无法用言语道出的惆怅,道:“你是个实诚人,将来为王爷开枝散叶,我会为你请求加封的。”阿芳已经是侍妾,加封便是侧妃。若阿芳在一年年的岁月中仍能不改初心,又生子有功,即使她不张口,隔壁的寿春公主也会指手画脚的。所以还不如她来开口,既彰显了贤惠大度,面子上也好看。
李斐又略坐了坐就告辞了,孙玉燕和阿芳相送至二门。
马车行驶在西元街上,一队戴尖帽,着白皮靴,穿褐色衣服,系小绦的官差骑着马迎面急行,见到襄王府的马车也没有避让,只是缓了缓速度而过。幽露掀开车帘观望,道:“王妃,是东厂的番子。”
皇上从元祐十年之后,日益亲近宦官,现在这波人疾驰而去,是去干什么?
等李斐到达襄王府的时候,皇上命东厂番子去干什么也知道了,
皇上命东厂逮捕了礼部右侍郎姜梵,几日后皇上下了中旨,以姜梵窥伺诸侯王以邪意,漏泄禁中语而绞杀,姜家流放辽东。
中旨是未经凤台鸾阁,既未经政务决策中枢,就向政务执行部门颁布的诏令。因为东厂有监察逮捕审问之权,还没有处决的权利,姜梵被东厂逮捕审问清楚之后,就移交了刑部,所以皇上的中旨是下给刑部的,由刑部来绞杀姜梵,流放姜家。
禁中语是君王向臣子所说的不能公开的话,所谓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就是这个意思。
本朝是帝王和士大夫共治天下,士大夫们对于皇上未经与朝臣商议而下达的旨意也不是奉若圭臬,至少领了圣旨的刑部尚书张笃卷了圣旨,立刻就进宫求见皇上,去请皇上收回旨意。
漏泄禁中语的罪名听着好吓人,但是皇上一言而断,说是正三品的礼部右侍郎姜梵泄露了天机,说杀就杀,鼎立庙堂的国家栋梁未经过三司审核,说杀就杀?
真以为朝堂上的臣子是天子家奴?文人们是有骨气的,文人的傲骨不是帝王一巴掌拍碎的,那是君臣之间一次次的拉锯和交锋。所以刑部尚书张笃之后,又有刑部员外郎李褚归,大理寺丞洪洸,都察院杜正江等三司法十五位官员连本上奏,请求皇上收回中旨。
“目无君父,着实该杀!”皇上在乾清宫内困走,一身的戾气道:“杀!杀!杀!”
显然,皇上不止要杀姜梵,皇上这会儿盛怒,是想把张笃等十六个不肯奉旨,在外面求见的官员都杀了。当然,这也只是皇上想一想而已,孔曰成仁孟曰取义,那些人要是都杀了,皇上就成全了那些人死谏的美名,寒了满朝文武之心,又把自己置于了暴君的境地。
内侍宫女们全部留在殿外,端着一碗汤盅的宁妃也是忐忑的进入内殿,小心翼翼的道:“皇上……”
“出去!”皇上一声爆喝。
君威阴寒,宁妃垂下头,赶紧转身准备走了。皇上自己想一想,不能被那帮不肖的臣子气坏了身子,又喝一声:“回来。”
宁妃应声就回来了,一点儿一点的抬头道:“皇上,您昨儿说今天还要用臣妾做的土茯苓三豆筒骨汤,臣妾在宫中等候,见不到圣驾,想着您可能是一时事忙,臣妾就把汤送过来了。”
“你倒是乖!”
比起前朝使唤不动的臣子,自然是后宫任人捏扁揉圆的女人,令人心情舒畅许多。皇上这样的想法好像是贬损,但是对于高高在上的帝王来说,这确实是他对宁妃的赞赏。
瞧瞧,瞧瞧,随口一句话都奉若神明,这才是做帝王的潇洒。
宁妃见皇上稍稍平静了些,也是大松一口气,把甜白釉的汤盅端过来。
君臣僵持,那头十六人在御道上跪着,皇上气得肝疼,午膳也吃不下,这会儿深呼一口气,便把热腾腾的汤盅接过去,吃了几口又燥又热,额头就出了一层虚汗。
宁妃侍立在旁边,手上也没把扇子,就折了一方帕子给皇上扇出一缕清风,扇了两下,又情不自禁的去擦拭皇上的额头。
这般温顺的神态,轻柔的举止,令皇上阴寒的脸色又融化了,皇上感慨道:“外头的人,能有十分之一如你这般体恤于朕,朕也不至于痛下杀手。”
宁妃笑了笑,后妃朝臣各自有道,她不知道该怎么说话,说话不知道对错,还是不要说得好。
“太子是不能立的!”皇上好像是在教导宁妃,又像是在自言自语,道:“皇室内父子相煎得还少吗?都是立了太子的缘故。一旦立下了太子,太子就会被无数在朕这里得不到荣宠的人拥护。”
“小人,那群小人!”皇上越说越激动,拍案道:“那些拥戴太子的人,都巴不得朕早死了呢,然后改朝换代,一朝天子一朝臣。天家的骨肉之情,就是被这样的小人离间。太子位,这是催朕的命呢!”
皇上说的话,也是有几分道理的。
禁中语,皇上向臣子所说的不能公开的话。皇上是和姜梵说过,说两龙不得相见,他想改变明立储君的制度,想要改成秘密立储。就是在他驾崩之前,他会写下遗诏,选定帝位的继承者。
朝堂上已经制定的所有制度想要更变,不管往哪个方向变,都会得到守旧派排山倒海的反对。储君早立,再经过太子太傅等人的教导和辅佐,在不断的观政中,在一代帝王驾崩之后,才能顺利的把权利过渡下来,做到政权的稳固。这是夏商周开始,绵延几千年的老规矩了,这背后是以传承几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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