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之天下第一人-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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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潜见倾世硬是不肯去，再看看梦西，算了，不要让他去了，要是那人装可怜什么的，梦西一定反过来劝她的，到时候更麻烦。如此，唯有自己去了。随潜叹气，背着手摇头出去。

　　　　她一下楼，觉得今个儿客栈的大堂比平时安静，不，应该说除了中央一座，再无其他客人。她虽有些奇怪，却也没多想，她走下去，果然看到那俩漂亮双胞胎正笑眯眯地看着她，她一到跟前，就拱手一揖到地：“夫人。”

　　　　随潜头皮一麻，连忙虚托一下，道：“两位，还是称在下随潜便好。”

　　　　右边的童子细细笑：“夫人，您坐，我家公子与您一叙。”

　　　　“与您一叙。”

　　　　说罢两人体贴地让随潜坐在他们家公子对坐，沏了茶，摆上糕点。那茶水和糕点，一看便知不是客栈内出的，不知精致几倍。

　　　　“夫人，这是玉楼春的极品清茶，千金难求，您尝尝。”

　　　　“您尝尝。”

　　　　“这糕点是家里的师傅做的，她曾是宫里的糕点御厨。她做的点心天下一绝！”

　　　　“天下一绝！”

　　　　比起两人殷切的童子，身着白衣面带白纱的百里无忧却是安静许多，可是双胞胎殷切太过，他等得不耐烦了，正当随潜客气地婉拒着要把糕点喂到她嘴里的双胞胎时，他一掌拍在桌子上：“够了！”

　　　　对面三人一顿，静了下来，纷纷将目光投向百里无忧。百里无忧想使眼色，又发现面纱挡住了他，心里一阵烦乱，想扯掉面纱，双胞胎连忙扑过去，捉住百里无忧的手：“公子，您不是有话要说吗？夫人听着呢。”

　　　　“听着呢。”

　　　　百里无忧顿了一下，撇撇嘴，清了清嗓音，说：“张……张姑娘，多谢您之前的舍命相救，若不是您，奴……奴……”

　　　　“奴家。”右边的童子附在他耳边道。

　　　　“哎呀我知道。”百里无忧不耐烦地轻斥，又清了清嗓子，说：“奴家只怕要死于贼人之手，救命大恩无以为报，唯有……呃……以身相许……”

　　　　“不必了。”随潜干脆利落地拒绝，“当日只是碰巧，公子不必挂在心上，而且公子不是请来了五仙教的慈姑相助于我们吗？”五仙教的慈姑突然出现，不在她和欧阳霜雪的计划中，但后来欧阳霜雪有告诉她，是神通广大的百里庄请她来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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献殷勤

　　　　玉润捏着腿，看了下无忧的脸色，觉得还算正常，便继续说：“公子啊，据底下人查到的情报，这张随潜喜欢温柔顺从、知书达理的类型的，别怪玉润多嘴，您那脾气，还是得再控制控制，刚才差点就漏泄了。”

　　　　百里无忧皱起秀眉，他知道自己脾气不好，很没耐心，家里找了不知多少西席教导他如何修身养性，可一遇到不如意的事他就忍不住想骂人，就比如现在，那个死百里无殇又不知跑到哪里去调戏男子了，他忍不住就想揪她耳朵，什么鬼暗卫！

　　　　“我知道了。”

　　　　“还有啊，‘奴家’这俩字您出门前不是说得挺好的吗？刚才为何又忘了？”

　　　　“哎呀，这……这让我怎么说出口嘛！什么奴家奴家的，我就是我！”

　　　　玉润抿嘴笑，公子在家极为受宠，什么谦词从不会说，出门前他突然叫双胞胎教他说谦词，想说给张随潜一个好印象，结果到要说的时候他掉链子了。如此在意一个女子，这可是公子从未有过的。江南百里庄的九公子无忧，何时为一个女子如此患得患失过？

　　　　百里无忧虽然烦得发了一阵脾气，最后还是觉得不妥，不能任由自己的暴脾气把张随潜给吓走了。他靠在垫子上生了一会儿闷气，最后说：“你……你待会儿再陪我练练。”

　　　　玉润笑着答应了，他们家九公子，真是动真心了。

　　　　一大早，随潜打着呵欠下了楼，大堂里静无一人，大概是天时还早，还没来客人。她叫来小二姐，让小二姐上些米粥和油条做早餐。小二姐笑着垂手道：“姑娘今儿个怎么到大堂里来吃早餐了？平日里不都是二爷准备好早餐端房里吃的吗？”

　　　　“哦，天天让倾世那么忙着不好，让他休息会儿，他待会儿就下来了，你先去准备早餐吧。”随潜微笑答道。

　　　　“呵呵，怪不得二爷那么尽心尽力的服侍着姑娘，这般疼人的妻主，真是羡煞旁人啊。姑娘少坐片刻，小的这就去给您准备早餐去。”小二姐恭维了几句，便笑着去准备早餐去了。

　　　　随潜抿嘴笑，不是她怕倾世天天做早餐累着，而是他昨晚真的太累了。昨晚本来她是想跟梦西一起睡，然后好好跟他解释一番自己为何老是三番五次推开他，再把一个月后的事提前了。可不料梦西受了倾世的教育，竟然不肯和她同睡，硬是将她赶出门外，她没法，只好跑去跟倾世挤一张床。挤着挤着她就跟倾世提议将内功过给他，倾世生气不愿意，她就说那就先练习一下，于是乎昨晚她俩就努力练习着过功的方式方法。她内力雄厚，越练越精神，倾世就不行了，快到天亮时几乎晕死过去，她只好悻悻地放过他，偃旗息鼓搂着倾世睡觉。

　　　　倾世昨晚肯定是累惨了，要不然如他那般浅眠的人，不可能不知道她起床的。随潜嘴角微勾，回想着昨晚的“练习”。一碗白粥轻轻地放到了她的面前，随潜的笑容微顿，那双端碗的手，白皙、如玉！

　　　　倾世抬头，看见了一张蒙住半边的脸，一双漆黑如子夜般的眸子正凝视着她，见她抬眼看去，忙垂下眼睑，退开两步。随潜眉头微蹙，他这是何意？

　　　　“百里公子怎么一大早便在客栈里？”

　　　　百里无忧不语，坐在一旁，随潜看了看他身后，那如影随形的双胞胎不在他身边。

　　　　“金声玉润不在，我自己一个人来的。”百里无忧开口道。

　　　　随潜凝神感觉四周，一股若有似无的气息在暗处隐藏，若不是她内力深厚，真难觉察，百里庄的人果然名不虚传。不过也是，霜雪说眼前这百里无忧是百里庄现任庄主的独子，却是排行第九，前头八个都是女儿，据说此子在百里庄几乎是打横着走的，满庄上上下下莫不把他捧在手心上疼，现任庄主百里晶琦更是对他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宝贝得不得了。这样受尽宠爱的人，何以会为了躲一场比武招亲而离家出走。随潜若有所思地看着百里无忧，直把百里无忧看得脸发烫。

　　　　“嗯……粥快冷了，你快吃吧。”百里无忧微微侧身，似是不好意思。

　　　　“百里公子一大早来客栈，是来找在下的吗？”随潜没动，侧着脸看他。

　　　　“自然是来找你，这江宁除了你，我还认识谁？”百里无忧抬眼直视她，目光如清水般透亮，似能看到人心里去。

　　　　“找在下有什么事？”随潜被他清澈的目光微微闪了一下，心猛跳了一下，但很快就平复下来，快得让她没有发觉任何异样。

　　　　“没有什么事，不能来找你吗？”百里无忧不答反问，语气中的情意，让随潜愣了一下，她不敢多揣测，显得自己自作多情。她本能地想对他微笑，可猛地想起霜雪说她的言行很容易让人误会，连忙压抑住，别了开脸。

　　　　百里无忧见她别开脸，有些微的失望，内心开始烦躁，他本不是娇柔温婉的人，如果让庄里的人看见他现在这娴静的样子，只怕一地都是掉落的下巴。可张随潜喜欢温婉的男子，喜欢娇柔可爱的男子，就如那个貌若天仙的倾世，就如那个如影随形的张梦西。

　　　　“我这样很唐突，是吗？张姑娘若是嫌我烦，我走便是了。”百里无忧深吸了一口气，目光落寞地站起身。

　　　　“不是！”随潜连忙唤住他，“公子多虑了，在下没有那个意思。”

　　　　“我离家多时，游走江湖，本来想着能多交几个朋友，可江湖侠客的豪迈没见着，反而是见识了江湖的险恶，至今为止连一个能把酒言欢的朋友都没能交上。唉，莫不是被家母言中，我这样的性格，难有人愿意与我为友？”百里无忧背对着随潜站着，语气落寞，充满了苦涩。

　　　　随潜突然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十恶不赦的大坏事，她颦紧眉，脸上布满自责，歉意道：“公子，是在下刚才无礼了。不知公子用过早膳没有，若不介意，不如一起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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献殷勤2

　　　　“不打扰姑娘吗？”

　　　　“怎会？快请坐！”

　　　　百里无忧漆黑的眸子转一转，白纱后的樱唇微微勾起，这招以退为进对随潜这样温柔的人真是百试百灵。他按捺下心中的喜悦，强作淡定，回身重新坐回去，说：“客栈里的厨子只会做一些粗鄙的食物，我今日带了自家厨子来，张姑娘爱吃什么？我让她做。”

　　　　随潜微愣：“公子离家出走都带着厨子？”

　　　　百里无忧理所当然道：“不是，是江宁别院里养着的厨子，我行走江湖，怎能把厨子带在身边。”

　　　　随潜失笑：“别院？公子既然都住在别院了，这还算是离家出走吗？”

　　　　百里无忧看着随潜清丽雅致的笑容，自己也欢喜起来，她问什么自己就回答什么：“百里庄无处不在，我哪里能真的脱离百里庄，不过是与家母斗气而已。家母疼惜我，任我胡闹罢了。”

　　　　随潜听罢点点头，这话倒不是骗人，百里庄号称天下第一庄，连百晓生莫不知都认同，其实力可不容小觑。

　　　　“这粥是我让厨子拿竹溪米细细地熬，很好喝的，”他伸手碰了碰瓷碗，“嗯，不烫了，这个时候喝刚好，你尝尝，不用小菜配都行。”

　　　　“竹溪米？”随潜挑了挑眉，这米被誉为“万年贡米”，因其代代种耕，岁岁纳贡而得名，这可不是寻常百姓能吃得到的东西。

　　　　百里无忧看出了随潜眼中的惊讶，心中有点小得意，眸中流过洋洋小得意：“尝尝吧。”

　　　　随潜虽看不见他那半边脸，却也能猜出他那副得意的小模样，不禁莞尔，刚想端起尝一口，一只白皙如玉的皓腕自背后伸了出来，抢在她之前端起了碗。随潜回头，倾世眼眸半敛，将碗递到嘴边轻轻戳了一口，细细品尝，慢慢咽下，动作又慢又慵懒。喝过后，他将碗递给随潜，微笑道：“的确名不虚传，潜儿，尝尝。”

　　　　随潜接过倾世递来的碗，并没有喝，反而放在桌上，对他柔声道：“醒了？饿了吗？坐我旁边。”

　　　　倾世顺势倚着随潜坐下，横了随潜一眼，似娇似嗔地瞪了她一眼，埋怨道：“怎么一个人先起了，也不叫我，让我一人醒来。”

　　　　随潜看着娇嗔的倾世，觉得很是新奇，虽然她明白这里边有很大一部分是倾世故意做给百里无忧看的，但随潜喜欢他这样耍小把戏，便顺着他哄道：“看你睡得沉，不忍心叫醒你。”

　　　　“都怨你！”说到这，倾世狠瞪了随潜一眼，随潜被他那风情无限地瞪了一眼，心头痒痒，若不是碍于百里无忧在面前，真想一口亲下去。

　　　　倾世突然出现，一下子夺走了随潜的所有注意力，好好的两人独处被打断还被晾在一旁的百里无忧心中的火气跐溜跐溜地往头顶上冒，却半点不敢发出来，只得忍着，幸好半边脸覆盖着白纱，要不然那微微扭曲的脸可要吓到人了。

　　　　他忍了忍，好不容易压下怒火，开口道：“倾世公子既然喜欢，那么就多喝点吧，厨子熬了很多。”说罢他一扬手，一群不知哪里冒出来的奴仆从大堂一侧鱼贯而出，手里端着热腾腾的米粥和小菜，顿时大堂内米香四溢。

　　　　倾世撇了一下嘴，似笑非笑地对随潜说：“潜儿，这粥可不是寻常的米做的，你还不快多吃些。”说罢，状似无意地斜了百里无忧一眼，又将目光移回随潜身上，看随潜犹豫着不敢去碰，倾世眉头高挑，声音也略略高了些：“喝呀。”

　　　　随潜心中微微叹气，难怪师傅说男人开战，千万别搀和，以前她不懂，如今总算明白了。她端起碗，轻啜了一口，唇齿间顿时米香四溢，粘糯香滑的粥液顺着喉咙咽下，真不愧是万年贡米！若是平日，随潜定然会大为赞赏，可惜啊，现在就是再好吃一万倍，她也不敢表态。

　　　　“如何？好喝吗？”倾世看随潜放下问，淡然问道。

　　　　随潜抿了一下唇，想着要怎么回答，说好吧，倾世哪能饶她？说不好喝吧，这又伤了百里无忧的心，人家也是好意。她顿了一下，最后还是点头道：“的确名不虚传，好喝。”

　　　　倾世轻哼了一声，道：“好喝，那就多喝点，难得你那么喜欢。”

　　　　随潜额头微微冒汗，呵呵笑道：“你也喝些吧。早上喝粥对胃好，你身子虚，要调养好，首先得从养胃开始。来，你多喝几口。”

　　　　倾世听着随潜温言软语地哄，字字句句都是在关心他，轻轻叹了口气，终究不舍得她为难，听话地就着她的手又喝了几句。随潜见他温顺了，稍稍松了口气，将碗里剩余的米粥一口喝下，心满意足地放下碗。

　　　　百里无忧冷眼看这两人粘腻，他起身拿过随潜放在桌上的碗，又盛了一碗，放在随潜面前：“既然两位都喜欢，那就多喝些吧。倾世公子，我给你盛一碗。”他正要盛粥，倾世出声制止：“不敢劳烦百里公子，没那么麻烦，我和潜儿共用一碗便行了。公子还没用膳呢，你也坐下来喝粥吧。”说罢，挨着随潜笑道：“潜儿，你喂我，可好？”

　　　　随潜被倾世的柔情蜜意迷晕，眼里除了他再无别人，百里无忧咬了咬唇，又气又急，恨不得眼光化成千万把小刀将那只公狐狸精给戳成溶洞！随潜端起瓷碗，拿调羹轻轻搅拌，舀起一勺糯白的米粥喂到倾世嘴里，本就笑容满面的人如今更是笑得眼睛都快不见了。忽然，百里无忧“哎呦”一声轻呼，然后是清脆的“当啷”一声，随潜和倾世的粘腻被打破。两人回头看去，正好看见百里无忧左手捂着右手手背，蒙在脸上的白纱松落，轻飘飘地掉在地上，随潜看见了一张精致美丽到极点的小脸露出痛苦的表情，白皙的贝齿轻咬殷红的下唇，一双秀眉拧紧，那双漆黑如子夜的眸子泛着水汽，一副潸然欲泣的可怜模样。

　　　　“百里公子，烫着了？”随潜的目光扫了一眼地上已成碎片的汤匙，再把目光落在百里无忧的手上，立刻便知道怎么了。

　　　　“对不起，是我太不小心了。”百里无忧捂着烫伤的手黯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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献殷勤3

　　　　本已退去的奴仆听到声音立刻又出来了，他们熟练地走上去收拾地上的碎瓷。随潜关心道：“公子没事吧？”她又回头对倾世说，“倾世，我们有烫伤药吗？快去拿来。”

　　　　“不必了，不碍事。我……我出来太久了，该回去了。两位慢用。”说罢，百里无忧步伐有些凌乱地往客栈外走去，转身之前他哀怨地看了随潜一眼，随潜想要挽留的话被那一眼看得卡在嘴里，说不出来。

　　　　奴仆们收拾好残局，对着随潜恭敬一揖，整齐有序地退出了客栈，看得人目瞪口呆。随潜有些呆地看着早已空无一人的大堂门口，有些怔愣。倾世扫了一眼桌上放着的冒着热气的米粥，心里很不是滋味。

　　　　正沉默间，多日不见的周子娴来了，她一看桌上摆着白粥和小菜，也不客气，一撩衣袍就坐下了，刚端起碗闻到米香，立刻就挑高眉毛，惊讶道：“阿潜啊，这可是竹溪米呀，很贵很难得的，你哪里买的？”

　　　　“呃……呵呵，喝吧。”随潜不知该怎么说，只好笑着敷衍。

　　　　没多时，梦西和小沫儿也揉着眼睛抱着毛球下楼来找吃的了，都被那好喝的米粥给征服了，梦西舔舔嘴角道：“真好喝，从未喝过这么好喝的米粥。”他凑上去对随潜道，“师姐，以后我们天天喝这种粥吧。”

　　　　倾世似笑非笑地瞅着随潜，道：“是啊，这么好喝的粥，若能天天喝那该多好啊。”

　　　　周子娴一边喝一边摇头：“又不是皇亲国戚，哪里能天天喝这种米粥，我们周家算是大户人家了，都不能时时喝这种米熬的粥。唉，我长这么大通共也就喝过两三次。”

　　　　小沫儿不解地问周子娴：“很贵很贵吗？”

　　　　周子娴呵呵笑解释道：“这米啊，是贡品，每一粒米都得严格挑选，毕竟是供给皇家的嘛。据说一个春秋最多也就收得三五担，收来了就得包好贡给皇家。所以啊，是有钱也难买到的珍贵米。”

　　　　梦西对这些没概念，小沫儿却听得目瞪口呆，他家是镖局，也算见识不少，可从未听过如此珍贵的米。原本香甜可口的米粥如今顿时变得金贵无比，让人舍不得入口。

　　　　“再珍贵，也不过是米而已，都是拿来吃的。小沫儿，快喝吧，冷了不好喝就浪费了。”随潜淡淡道，世间珍贵的东西多了去了，端看在各人的心中如何看待。

　　　　“阿潜说得没错，就是这么回事。”周子娴咧嘴一笑，端起碗跐溜一声将碗里的粥全部喝光，然后她一抹嘴，说，“阿潜，你今天没事吧？没事的话跟我出去一趟吧。”

　　　　“嗯？去哪儿？”

　　　　“你去了就知道了，走吧，我又不会害你！”周子娴拖着随潜，非要把她带走。

　　　　随潜无奈摇头，说：“怎么不见丰颖？你俩向来秤不离砣的。”

　　　　“她呀，她在家里看书，不出来。走吧走吧。”提到赵丰颖，周子娴尴尬一笑，拉着随潜往外走。

　　　　随潜无奈，只得跟她出去了。

　　　　两人走了一段路，到了一座宅邸门前，随潜抬头看，门上牌匾写着三个金字——“集芳院”。

　　　　“集芳院？”随潜不解，“这里是什么地方？”

　　　　周子娴神秘一笑，朝里面抬了抬下巴：“进去不就知道了。”

　　　　两人从大门进入，穿过前院，沿着廊桥往里走。这集芳院是个极大的宅子，不知有几进，院与院之间用廊桥连接，廊桥两侧，假山怪石堆叠，花团锦簇，一片繁华景象。随潜背着手跟着周子娴往里走，环顾四周，看见廊桥一侧，荷花池对岸，一座两层的小楼二楼雨窗前，坐着一位面容俊逸的男子，似在欣赏池中荷花，瞧见随潜在看他，便对随潜微微一笑，眼中带情。随潜秀眉一挑，心中大概有数了，对着那男子也回以一笑，便不再看他了。难怪赵丰颖没来，她那刻板的人，怎肯来这种地方？

　　　　绕了长长的廊桥，忽听远远传来悠扬的琴声，顿时令人心旷神怡，仿佛是这繁华俗世中的一缕清风，吹散了一路的荣华富贵，只余下山间明月般的清辉和空谷幽兰般的高洁。两人穿过了月洞门，却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静静欣赏着这优美的琴声。

　　　　听过一段，弹琴人大概是累了，琴声慢慢远去。周子娴回头对随潜笑着说：“就在前面了。”

　　　　随潜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来会情郎，却带上我？”

　　　　周子娴被说得脸皮一红，说：“哪里是什么会情郎，你可别在霓裳面前这样说，他会不高兴的。”

　　　　随潜挑眉：“怎么？难道那位霓裳公子不是你的心上人？又或者，你不是霓裳公子的心上人？”

　　　　周子娴被随潜揶揄地不好意思极了，羞得她耍起了无赖，上前拖住随潜的衣袖往里走：“哎呀什么心上人不心上人的，你明明知道的，何必要说出来笑话我！霓裳脸皮薄，你待会儿可不许取笑他啊。”

　　　　“我岂是那种人，要取笑也是取笑你了。”随潜吃吃地笑，任由周子娴把她拖进了一座亭子。亭中，一位身穿浅蓝色长袍的男子背对着她们坐着，正在抚弄身前的一把七弦琴，他的身侧站着一个伶俐乖巧的小童，梳着两个发髻，正目不转睛地看着那男子抚琴。小童听见声响，抬起头，看清来人后立刻欢喜地笑道：“呀，是周姑娘来了，公子，周姑娘来找您来了。”

　　　　男子停下抚琴的手，由小童扶着慢慢起身，转过来，用清朗悦耳的声音说：“子娴，你怎么又来了？”话音刚落，他转过身来，发现除了周子娴，一边还站着一个气度不凡，容貌上乘的女子，他微微一怔。

　　　　周子娴一见他便笑容满面，上前托住他的手，向他介绍随潜：“霓裳，我今日来是带我的知己好友来见你的。她是我的朋友，张随潜。”

　　　　随潜朝男子微微点头，客气有礼道：“在下张随潜，打扰公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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霓裳公子

　　　　“原来是张姑娘，多谢张姑娘那晚赐花，姑娘能来，是霓裳的荣幸。两位请坐，织锦，看茶。”霓裳朝随潜微微蹲了蹲身子，行了个礼。随潜打量着眼前这个男子，容貌秀美，气质清雅，不似风尘中人，反而清逸出尘，若不是知道他的身份，只怕要当他是哪里的贵家公子。想起那晚将手中鲜花掷向他的耳际发边，他回以点头之礼，当时就想过，这男子不媚不妖，清雅如莲，竟然沦落风尘，可惜了。

　　　　小童利索地搬来茶具和两张凳子，请周子娴和随潜坐了，再忙着将茶具摆开，为霓裳泡茶做准备。一切准备好后，便轮到了霓裳。他抖了抖袖子，露出一双白玉般修长干净的手，先是用木夹夹出几块黝黑的木炭，点燃了丢入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