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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山河-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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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冷眼旁观：“想逃，恐怕没那么容易。”
刀气袭来，男人神色自若，刀式刁钻刀气却没那么凌厉，仿佛是在戏耍他们。
沙璃看了眼手臂上的伤势，原本已经压下去的毒性，因为刚才戾气的冲击，又扩撒开来。沈涟受伤不轻还在苦苦支撑，楼清霄忙于阵法满头大汗，这个时候自己不能倒下，自己不能再拖后腿了。
她提起三生剑，顺着抓痕划开了伤口，黑色的血汩汩而出。没有想象的那么疼，有点发麻，黑色的血迹染上裙摆，有些狰狞。沙璃从袖口处撕开一条纱布，手嘴并用扎在胳膊上，待流出的血迹泛红时，立刻系紧了它。
失血有点多，不过总算能运上真气了。
“小丫头还算有点魄力。”男人没打算给沙璃喘息的机会，连着三道刀气席卷而去。
沙璃急速后退，剑尖挑起地上的碎石击打在刀气上，四分五裂。“三生，再帮我一次吧。”沙璃将鲜血擦在剑身，三生仙剑隐隐低鸣。
飞身来到符阵边缘，脚踏步罡，左手结印。这还是离开山门前和洛玉湮现学的，也不管修为不够和反噬的事情了。沈涟明白沙璃的意思，来不及阻止就只能护在沙璃身边，为他遮挡男人的攻击。
男人也发觉了沙璃的意图，他虽知道沙璃修为低浅，不过也不敢大意，杀招接踵而来。
步罡归位，印法结成，三生仙剑插入阵法边缘，右手臂上的伤口迸裂，暗红色鲜血顺着手臂流到剑身，黝黑的剑身竟然隐约显现出古朴的花纹。鲜血灌入土地中，阵法轰鸣，整个大阵的阵法形式浮了出来，阵法与男人心血相连，此时遭到强行干预，男人被震得退后了好几步，眉头紧锁显然不太好受，眼中杀气凛然。
沙璃脸色惨白，半眯着双眼有些支撑不住了，咬破舌尖，努力保持清醒，手握住仙剑又用力了几分。真气倾灌而出，阵法的上方的屏障裂纹丛生，有一处破开了小缺口。沙璃已经倾尽所有了，没办法再扩大缺口。
楼清霄护在沙璃右侧，努力支撑着榨干身体的沙璃。沈涟当机立断，将仙剑剑尖冲着缺口释放剑气，银色剑光晃得人睁不开眼睛。周围如果有山门弟子，看到信号一定会赶来的，也只有如此了。
见到他们发出了信号，男人也不再手下留情了，招招狠绝。沙璃几乎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沈涟重伤在身，楼清霄也体力不支了。沙璃靠在碎石上，这次不知道能不能等到凌若师叔他们来救人啊。
唉，好想睡一觉啊。沙璃舔舔嘴唇。
不行，不能睡！现在不是时候！沙璃努力的眯起眼睛。男人似乎撤去了阵法，他在空中居高临下施法。男人应该知道自己不行了吧，所以都不管自己这边了。怀中的三生剑有些发烫，抱着很舒服。
谁都没注意到，沙璃手臂上的伤口正在加速愈合。
青白色的剑光破云而出，男人持刀迎上，刀剑相撞激起气流逆转，这种硬碰硬的打法让沙璃有些惊讶。这是凌若师叔来了吗？
流云翻卷，来的人还没露面，但剑光吞吐气势如虹，几番交战下来，男人没讨到一点好处。
“装神弄鬼！”男人被激怒了。左手迅速结印，狂风横扫天际，云朵被搅散了，云端之人也露出了真容。
沙璃从没见过一个女人能像她那样，把一身白衣穿得如此清雅遗世，剑身的青芒衬着赛雪欺霜的面颊，月宫仙子都要自惭形秽了，真当是佼佼美人颜胜舜华。
这人沙璃见过一面，她看向另一边的楼清霄，果然楼清霄半天眼睛都没眨一下，心心念念许久的云中仙子就在眼前，估计他呼吸都快要停了。
沙璃心中感慨，这样的美人肯定没有人会嫉妒，因为别人和她根本没有比较的价值啊。等回山门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己那条白衣裳压箱底，再也不穿了，在她面前穿白色衣裙，简直就是自取其辱。
男人面色阴晴不定的看着她，说道：“偃月剑，你是……”
仙子面无表情说道：“山门，云牧，请战。”偃月剑剑尖上挑，直至男人眉心。
长刀刀式霸道，偃月清冷凌厉。开始男人还准备以奇巧刁钻的招式压制云牧，可云牧不理他那份心思，无论他怎么出刀，云牧依旧按照自己的方式来。来一刀，她斩一剑；再来一刀，再斩一剑。男人连出十刀，刀刀角度不同，云牧瞧了一眼，偃月剑气外化出八柄一模一样的仙剑横在身前，轻轻松松的就给挡了回去。
这就是修为的差距吧，自己之前都快要被虐死了，人家却可以毫不费力的虐回去。沙璃试着活动了一下身体，虽然体内真气枯竭身体虚弱得很，但反噬带来的伤害轻了许多，至少没有性命之忧。身体中的余毒又莫名其妙的被压制了下去，手臂上用来放血的剑痕也有愈合的趋势。
沙璃没多想，大难不死就是万幸。她招呼楼清霄过来扶自己一下，沈涟也跟了过来。楼清霄人在心不在，眼神一直往天上飘，伸过来想要扶沙璃的手，直接拍在了沙璃脑袋上，疼得她“诶哟”直叫。还是沈涟好心搭了把手，沙璃才勉强站了起来。
沙璃站起来后第一件事就是踢了楼清霄一脚。“死萝卜条，重色轻友。”她使不上力，这一脚也没多重，但楼清霄也是身负重伤，此时又在走神，差点有些站不稳。
“我这不是过来了嘛，哪里重色轻友了！”楼清霄有些不好意思，不过依旧梗着脖子不承认，“臭丫头，这叫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多看两眼怎么了，守了那么长时间一眼都没看到，现在机会难得，我怎么也要把之前的分量给看回来。”
“萝卜条，现在你说这种话，已经能够做到脸不红心不跳了。看来爬了这么长时间的墙角，脸皮有所增厚啊。”沙璃反唇相讥。
楼清霄居然被气乐了：“臭丫头你现在嘴挺毒啊，跟玉湮学坏了吧。看你这么精神，哪里像是施了牵引大术后，被反噬得要死不活的样子啊？”
“当然了，我怎么可能会要死不活呢。在你没被我气死之前，我一定会好好活着的。”沙璃睁圆了眼睛，挑了下眉毛。
“喂，你们先等等，你们之前到底对我师姐做了什么？”沈涟听了他们的对话后，思绪有点混乱。
“师姐？！”楼清霄和沙璃异口同声，惊愕的看着沈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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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幽洞被困
沈涟被他们俩的反应吓得退后一步，然后又点点头。“云牧是我师姐啊……”
楼清霄瞬时不管沙璃死活了，蹿到沈涟面前赶紧问道：“沈涟，咱俩是不是好兄弟？我知道咱俩是的！你告诉我，云牧为什么是你师姐？她一直在山门吗？我怎么一直没有见过她？”
沙璃也十分好奇，也就不和楼清霄计较这些了，赶紧凑过去听听。
沈涟才从恍惚中明白过来，楼清霄原来在变着法的打听他师姐的消息。“我从小是被云隐师父带入师门的，云牧是师父唯一的孙女，同样师承于师父，自然就是我师姐喽。”
“你不是已经成为师叔辈了吗？”沙璃有些疑问。
“虽然是升辈分了，但这么多年的关系早就改不了口了。师父就是师父，师姐一直是我憧憬的人，师姐也一直是我师姐。她确实是在山门中，只是在闭关而已，我都已经有十多年没见到她了。”沈涟语气中充满了自豪和思念。
楼清霄若有所思：“怪不得我问过很多小弟子，都不知道仙子的存在。已经闭关十多年了，没见过也属正常。现在是出关了？”
“我也不清楚啊，我都没料到师姐回来救我们！如果这次她真的出关了，过段时间的试剑大会，师姐一定惊艳众人，一举成为师叔辈的！”沈涟期待的看向空中的身影，“若不是师姐闭关，她早就升辈分了，我是万万不敢先于师姐成为师叔辈的。”
“你师姐这么冷傲啊。”沙璃顺口说出。
沈涟气得差点提剑就要砍她。“我那是尊敬！尊敬！尊敬！你懂么！师姐人特别温柔的！她不是冷傲，是不善言辞！”
沙璃看沈涟气得小脸通红，忍不住笑骂一声：“小屁孩儿。”
沈涟眉毛倒竖，忽然又平静下来，板着一副死人脸沉声说道：“我是你的师叔，你要叫我师叔。”
“萝卜条都叫你沈涟呢！他也是后入山门的。”沙璃毫不吝啬的拉楼清霄垫背。
“他是钦天使，严格来说不算是山门的正式弟子。况且，他是我兄弟。”沈涟表情都没动。本来被拉做垫背的楼清霄，听沈涟这么一说，立刻站到沈涟身旁微笑看着沙璃。
沙璃能不知道楼清霄心里所想吗！云牧可以说是沈涟的亲师姐，而且看得出来关系很好，楼清霄这个重色轻友的花心大萝卜条，为了能接近云牧，别说沈涟让他叫师叔了，哪怕叫祖师爷爷他都能一脸正气的说出口！
“是，沈涟小师叔，弟子沙璃这厢有礼了。”沙璃不伦不类的行了个闺阁女儿的礼。
“……”沈涟和楼清霄都无语了。
楼清霄算是明白了，除了洛玉湮，谁也别想制服这臭丫头。
沙璃回身望向天空中，云牧还浮在原来的位置，仙剑在手，神色冷淡。再看向男人，身形已有些狼狈，已被云牧压住了气势。这样一看，云牧胜出是没悬念了。
男人撤回阵法，将长刀刀刃冲内，对云牧说道：“在下散修童非，可否请云真人听童某一言。”
云牧见他请和，自己也暂时收了剑气，说道：“说吧。”
“童某人只是散仙，前日发现这里有一只已修出妖瞳的狸猫妖兽，便想收服了它。谁知竟然被这三人给斩杀了，童某一时气愤就出手教训了一下，还请云真人明辨是非。”这个叫童非的男人大言不惭。
“呸！”沙璃实在是忍不住了，“好一句明辨是非！那咱俩就明辨明辨，到底谁是谁非！”
童非脸色有点难看，他本以为楼清霄说话客气，此时不会强求，剩下两个一男一女一直没有搭话，应该属于只会修仙的木讷之人，也不会辩驳什么。他是彻底低估沙璃了，以沙璃的性子，不在他身上捅几个窟窿是不会罢休的。
“这时候知道要好好说话了？老娘才不吃你那一套！”有了云牧撑腰，沙璃底气足了起来，双手叉腰，一副泼妇骂街架势，反正不骂死你也气死你，“来来来，咱俩聊聊，我杀那狸猫妖兽的时候，你在场吗？”
童非没想到一个女儿家这时候敢站出来顶嘴：“那是因为我……”
“问你在不在，没问你干什么去了！”沙璃毫不客气的打断。
童非脸色发绿，低声说道：“不在。”
楼清霄和沈涟站在沙璃身后，楼清霄还学着沙璃的样子扬头叉腰，哪里还有之前谦逊的小辈模样。
“你又不在，妖兽伤了路人，我来除妖碍着你什么事了？！妖兽头上也没写你名字，我怎么知道你和它关系匪浅啊！”沙璃句句在理，但这话说得能把死人气活了。楼清霄在她身后憋着笑，沈涟也板不住严肃脸了，倒是云牧表情淡然。
“小丫头，你休得血口喷人！”童非手上青筋暴起。
“哎呦，你刚才还要让我们拿命偿还呢！我现在喷你几口血怎么了！”沙璃决定自己打不过就先气死他。
“你！”童非怒火中烧。
沈涟上前一步，对云牧说：“师姐，我们并没有冒犯这个人，反而是他招招狠辣，想要至我三人于死地。”
童非忍不住了，抬刀就要向沙璃他们劈去，云牧动作比他还快，偃月剑脱手而去，剑尖直接撞在了童非手中的刀身上，震得长刀差点飞了出去。沙璃目瞪口呆，仙剑原来还可以这样用，直接扔出去，砸也能砸死个人了。
沈涟很习惯云牧的做法了，他告诉沙璃：“师姐就是这个性子，能直接解决的，从来不会去做多余的功夫。在她看来，扔仙剑要比运转真气再去阻挡合适多了。”
童非明显吃亏了，他手中的刀肯定不如偃月剑，被仙剑这么一撞，当时就失去了光彩。仙剑飞回云牧手上，云牧挡在沙璃和童非之间，不给童非一点机会。
童非见讨不到好处，就有了退意。
“师姐！不能放过他，他这人居心不善，日后少不得为非作歹！”沙璃在下面大叫。这种人阴险狡猾，草菅人命，留着也是个祸害，“抓回去交给师叔们处置。”
山门是正道之首，修者界的规矩虽说是几大门派共同监管，但主管的权利还是在山门手中。过几日各大门派都会来山门，正好将他交到众人面前，让各位掌门师叔来论断。
云牧冰雪聪明，沙璃的意思她一听就明白了。偃月剑青芒追随他而去，想要截住童非。童非收起长刀，双手结印想以阵法困住云牧，云牧剑光翻转，直接冲开了阵法，连身形都没停留一下。
沙璃可算是明白沈涟为什么不学阵法的事了。云牧就不懂阵法，她修为高深，一般阵法根本不当回事，举剑冲过去谁也拦不住，根本就没有学习的必要。沈涟崇拜他师姐，事事都向云牧学习，自然也不把阵法放在眼里。
“要不是误入了那人的圈套，小小阵法，还真难不到我。”沈涟气愤的说道。
“是是，小师叔厉害。”沙璃现在心情不错，就不打算打击沈涟了。
童非见逃离不成，心下发狠，竟然结印后向山崖上轰去，霎时漫天碎石纷扬落下。沙璃等人本来就受了重伤，一个个站都站不稳，眼见碎石当头砸下，若是被砸中都得成肉泥了。
云牧也顾不得童非了，立刻返回想要替他们遮挡碎石。云牧一人之力，无论如何也挡不住所有碎石，沙璃指着童非出来的那个洞口，想要去那边躲一躲。四人跌跌撞撞的跑进洞中，一块巨大无比的岩石正巧落在了洞口处，堵住了出口。想必就是童非捣的鬼。
洞外的轰鸣声渐渐小了，估计碎石也落得差不多了。沙璃检查了一下堵在洞口的石头，真是堵得严丝合缝。云牧运转真气，剑气击在了石头上，碎成小块的石头迎面而来，还好沙璃躲得及时，不过也吃了一嘴的灰尘。
堵住洞口的石头不只这一块，云牧这一剑下去，山洞中也落下了好多碎石，沙璃可不敢让云牧继续下去了，只怕他们还没震碎洞口的石头，这山洞先塌了。
楼清霄取出随身的火折子，洞里有些枯枝，应该是童非自己准备的，点燃以后才有少许的温暖和亮光，有光的地方总会让人安心不少。四人围着柴火打坐调息了一会，恢复了些精神和体力。
“萝卜条，你说的那个牵引大术是什么东西？”沙璃隐约记得楼清霄说过这个。
“不知道你就敢乱用？！”楼清霄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沙璃了，“那是以施术人的精血为引子，搅乱甚至夺取对方心神的大术，修为强的人可以让对手瞬间魂飞魄散的，但施术过后反噬太大，一不小心施术之人也会精血枯竭心神俱损，是个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大术，不到万不得已没人会用的。不过，你怎么会这个？”
沙璃觉得身上有些发寒，自己这是白捡一条命。“临走的时候，我就问谪仙，有没有什么厉害的法术，可以保命用的。谪仙说有，万一遇到什么魔道之人，就让我做几个动作，他们就会被吓跑了。”
“所以玉湮就把这套施术动作交给你了？”
沙璃摇头：“其实不太一样的，谪仙只是告诉我步罡的踏法和符咒的画法，其余的都没教。刚才我为了清理余毒，把手臂划破了，谁知血遇到三生剑会发生那么大的变化，我都能感受得到血要被抽干了，可是没法停止啊，我看居然有效果，就任它流了。”
牵引大术最关键的一步就是施术人的血祭。洛玉湮仅告诉她步罡和符咒只是让她去吓唬一下外人，这绝对是要和你同归于尽的大术，对方多半会离开。只是洛玉湮没有料到，沙璃会划破手臂，再加上一柄可以灭魂的三生仙剑，误打误撞的居然完成了大术。
楼清霄苦笑一声，这都是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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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罅隙之光
“你们别顾着说话了，快点一起来找找出口吧。”沈涟招呼他们，“洞口被封死了，我们得想想别的办法出去。”
沈涟和云牧祭出仙剑，幽暗的洞穴被柔和的剑光笼罩，虽然明亮了不少，但向洞口深处望去，更显得幽深诡谲。沙璃抓着萝卜条的袖子，慢慢往里面蹭去。
“师姐，你这是出关了吗？我都没想到你会来救我们。”沈涟现在就是个围着姐姐要糖吃的小屁孩儿一个，哪里还有一点师叔的样子。
云牧点头：“算是出关了，我想先出山历练一下，还没有告诉师傅他们。你的剑光我一眼就认出来了，还算是及时的赶了过来。”
楼清霄在沈涟身后不停的拽沈涟的袖子，沈涟立刻会意，转身给云牧介绍：“师姐，这是楼清霄，是我的好兄弟。现在山门的账簿都是由他来打理的，并且他还是钦天使。”
楼清霄立刻上前行礼：“弟子楼清霄见过云师姐。曾经在潆水瀑布见过师姐舞剑的身姿，真是惊鸿一瞥，从此之后辗转反侧，心中久久不能平静，不知师姐……”
沙璃看不下去了，楼清霄话唠模式一开，谁都挡不住，万一云牧仙子嫌烦了，那可就不好办了。她直接站到楼清霄面前，握住云牧的手：“师姐，我是刚入门的弟子沙璃，有时间能向你请教功法吗？”
云牧愣了半晌，似乎好久没人和她说过这么多话了，看着沙璃亮晶晶的眼睛，说道：“好。”
沙璃向楼清霄露出个胜利的微笑，只要有云牧这句话，沙璃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把她常拖到横断峰来了，楼清霄也就不用天天守在潆水瀑布下面望眼欲穿了。
云牧看向沙璃握着她的手，目光扫到小臂上的伤口问道：“这剑伤最不爱好，回去向杜师叔要一点消痕的药膏。”沙璃又感觉从手上有暖流传来，云牧正用气息探寻着沙璃的身体。
“真气枯竭，心神受损，还有一些余毒没有清干净。暂时就不要乱用真气了，回到山门我帮你去请杜师叔看看你的伤。”云牧面色冷淡，不过语气还是很关心沙璃的。沙璃道了声谢谢，心想这冷美人还是很温柔很好的嘛。
沙璃对云牧好感大增，双手握住了云牧的纤纤玉手：“仙子姐姐，以后你平日有什么需要的就和我说，萝卜条负责山门的坊市，看在我的面子上，你要什么东西他都不会收你银子的。”
楼清霄一听这话，当时拍胸脯说道：“只要云师姐说一声，还用看你面子吗！喜欢什么就拿什么，我楼清霄能给得起的，绝无二话。”
沙璃看着楼清霄信誓旦旦的样子，用口型又说了一遍“重色轻友”，楼清霄做了个鬼脸，意思就是“我就重色轻友了，你能怎么样。”。
“衣服。”云牧吐出两个字。
还是沈涟最先反应过来：“我记得师姐从来都是穿白色衣服的。师姐的衣服都是坊市那家成衣铺子送过来的。”
“我知道那家铺子，每隔一段时间经营铺子的小弟子就会出山去外面把制定好的衣服拿回来，然后再卖给其他弟子。”楼清霄说道。
“他们每次肯定会把白色的衣服留给师姐的，也许师姐想换个颜色和款式？”沈涟询问云牧。
云牧说道：“大概是这个意思。”
这点小事对于楼清霄来说都不算事：“云师姐，这个好办，等出去了，这天南海北的成衣铺子你随便选，看中哪件我掏银子送给你。”
云牧淡淡的说了句：“多谢。”
四人慢慢往洞中探去，楼清霄围在云牧左右，这嘴就没停过，沙璃最开始还担心云牧这么冷淡的人还不得烦死他，没想到云牧听得还挺认真，偶尔还点点头。沙璃拉住沈涟，故意带着沈涟走慢一点，沈涟也明白沙璃的意思，慢慢的跟在后面。
“你觉得萝卜条怎么样？”沙璃和沈涟窃窃私语，“和仙子姐姐可能吗？”
沈涟十分认真的考虑了一下，说道：“清霄的人品我当然相信，至于和师姐可不可能，我就不敢说了。喜欢师姐的大有人在，但师姐一直没那个心思，自己把师父定下的婚约给取消了，其他门派求亲的贺礼也让她拒之门外。师姐就是个执拗性子，心中只有剑法，谁说都没用。”
“我看仙子姐姐不太爱说话，表情都没怎么变过。”沙璃摸着下巴，看着前面两个人，和沈涟完全成了知交老友。
沈涟深有感触：“今天她的话算是比较多的了，平日里除了修炼就是练剑，更是不怎么说话。至于表情，这么多年了我都没见她变过。”
“啊？没笑过吗？”
沈涟又十分认真的考虑一下，说道：“没有。”
沙璃这次真的是哭笑不得了。一个面瘫寡言的冷美人，加上一个抽风话唠的萝卜条，这两人真的有戏吗……沙璃略有幽怨的看了眼沈涟，沈涟无奈的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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