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山河-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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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楼，藏私是不对的……”南渊控制不住口水，冲着楼清霄挤眉弄眼，绝色容颜能让女人窒息。

　　　　楼清霄心跳加快，不敢直视南渊：“自然应该好酒款待！不过，都在玉湮那里呢。他还在闭关呢。”

　　　　一听到洛玉湮的名字，南渊有点泄气。跟洛玉湮的腹黑相比，沙璃那点小心思都称得上是小白兔了。

　　　　沙璃拍拍南渊：“这个放心，论喝酒我们绝对统一战线。”

　　　　“那就等小洛出关，我们一醉方休。”南渊两眼放光。

　　　　楼清霄笑道：“我得强调一下，本来就没有藏私。玉湮那里的酒是我们临行前我赠他的，他就直接放到乾坤袋里，说是美酒同行才算风雅。所以，酒是我酿的，但主人是玉湮，要想喝啊，臭丫头还得看你本事。”

　　　　沙璃拍着胸脯：“这种小事包在我身上。”

　　　　“不过，我还是很好奇。”楼清霄看着沙璃，“臭丫头，你怎么知道乾坤袋里有酒？难道我给玉湮的时候，你就盯上了？”

　　　　沙璃嘿嘿一笑：“你想知道？”

　　　　楼清霄点点头。

　　　　“其实答案很简单啊。”沙璃嚣张地挑着眉，“我猜的。”

　　　　楼清霄当即吐血……

　　　　沙璃不忘补一刀：“还跟止戈学兵法呢，不知道什么叫兵不厌诈么。龙美人，回去给我护法修炼去。”

　　　　沙璃可不给楼清霄追打的机会，拽着南渊连跑带颠地回住处。南渊一路哈哈大笑，引得巡逻士兵纷纷侧目。

　　　　“小丫头，你们关系还真好。”南渊声音淡淡，像是感慨，像是低诉。

　　　　沙璃噗嗤一声笑出来：“怎么感慨上了？”

　　　　南渊也轻笑：“大概是闷久了。”

　　　　“以后你跟我们就是一条船上的了，好多好玩的带你慢慢体会！”

　　　　“那本尊就先谢过宿主了。”

　　　　“龙美人，跟了本姑娘绝对不委屈你。”沙璃笑容爽朗，露出一排雪白的牙齿。

　　　　南渊看着沙璃，不由得感慨：“总觉得自己上了贼船。”

　　　　沙璃修炼的劲头足起来，南渊都不敢轻易打断。看着她那刻苦的样，南渊也尽自己的能力帮助她巩固筑基。

　　　　南渊休整了几个月，状态已比刚冲破封印的时候好太多，随手弄个结界后，与沙璃一同修炼起来。沙璃吃了不少南渊的筑基丹药，不停地吸纳压缩自己的真气，不仅修炼速度提高了，真气也更加纯粹。而南渊修炼的时候，两人同气连枝，南渊在不知不觉中滋养着沙璃，让沙璃捡了个大便宜。

　　　　沙璃还在溟濛状态中，南渊忽然睁开了眼睛，他感应着空气中真气的流动，望向北面，露出了赞许的笑容。他心神一动，唤醒了沙璃，沙璃睁开双眼，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怎么了？”

　　　　“洛小狐狸就要出关了。”南渊说道，“真气已经全部涌向他那边，没有供你修炼的真气了，不如早些醒来。”

　　　　“谪仙他终于舍得出关了啊！”沙璃双眼放光！

　　　　南渊咂咂嘴：“看来的我酒有着落了。”

　　　　话音刚落，周围原本稀薄的真气更是疯狂挤压，被北方吸去。这回就连普通士兵和百姓都注意到了变化。

　　　　无形的气息化为了有形的旋涡，磅礴而又精纯的真气越聚越多，分引出几百道小支流钻入洛玉湮的屋子中。

　　　　“修炼……这么吓人么……”沙璃目瞪口呆，这么多真气如果钻进自己身体里，绝对会被撑爆。

　　　　南渊还是一副笑脸：“越是往后进阶越是需要庞大的真气做基础，同时你身体能储存的真气也是成倍上翻的。”

　　　　“你的意思是……谪仙进阶了？”沙璃惊讶。

　　　　“看样子，能步入大成境界了吧。”

　　　　“大成过后不就是圆满了吗？！”沙璃叫道。

　　　　南渊吓一跳：“你那么激动干嘛。”

　　　　沙璃掰着手指头算，修炼的路还有那么长，不抓紧修炼可真就要被抛下了。南渊看出了沙璃那点小心思，笑得越发妖娆。

　　　　“这不还有我这尊大神么。你要你好吃好喝的供着我，我可以考虑帮忙啊。”南渊趁机说道。

　　　　沙璃瞟一眼得意洋洋的南渊：“放心，今晚酒局不请你了，喝酒伤身，我得多为你考虑。”

　　　　“……”南渊扶额，“报复，绝对的报复……”

　　　　另一旁，原本还是小支流钻入洛玉湮修炼的房屋，此时大股真气似乎被强大的吸力硬生生扯入屋中，聚集在房顶的真气旋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下去，最终消失不见。桐城的人仰头看着神奇的一幕，甚至有的流民带着妻儿伏地叩首，念叨着“神仙显灵了”。

　　　　“这就完了？”沙璃愣愣的，“没有巨响，没有爆炸？”

　　　　“爆炸？”南渊哭笑不得，“这是进阶，哪有什么爆炸，要想引起天地异动，怎么也得圆满境界才能做到。看样子他已经成功步入大成境界，不用担心了。”

　　　　沙璃带着南渊一路小跑奔向洛玉湮的房间，这里足足被结界封了四五个月，一想到可以见到洛玉湮了，沙璃心中泛起不可察觉的涟漪。

　　　　来到洛玉湮门前，止戈和楼清霄已经到了。点头示意一下，静候洛玉湮出关。
………………………………

第七十二章　谋定而动

　　　　四人站在洛玉湮的房门外，摒气凝神。

　　　　午后的阳光慵懒至极，自从桐城有了住户，一切都随着春天的脚步暖了起来。北方的春天比较晚，院落中的树木枝桠终于吐露出了绿意。偶尔还能听到鸟鸣的声音，这才是一个城市该有的气息。

　　　　“从来没发现，温暖与鸟叫虫鸣这么好。”沙璃伸个懒腰，偶然发现春天的气息，感觉浑身上下神清气爽。

　　　　止戈难得笑的轻松自在：“流民都安置妥当，现在已经开始下地耕田了。用不了多久，桐城应该可以恢复生机。”

　　　　楼清霄戳着沙璃的脑袋：“你看看，这就是小丫头片子和将军的差别。一个是自己享受，一个是心怀百姓。”

　　　　沙璃叉着腰：“得了吧萝卜条，我这叫自在，他那叫公务。”

　　　　南渊倚在一旁的栏杆处，眯着眼睛揣着手，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看着沙璃和楼清霄打嘴仗，一向沉默严谨的止戈完全插不上话。

　　　　“止戈你就别参合他俩了，这方面你可不是对手。”南渊赶紧拽过止戈。

　　　　止戈也是无奈：“有沙璃在，就是不得安宁。”这四五个月的相处，止戈完全熟悉了沙璃的性格，也没有之前那么多繁文缛节。用沙璃的话说，止戈那冰块似的脸，终于开始融化了。

　　　　“哦？”南渊靠近止戈，小声说，“我怎么觉得你很喜欢这种不得安宁的日子呢。”

　　　　止戈一噎，南渊这话说的是事实，可也不能就这么承认了。一肚子想解释的话就是说不出口，脸都被憋得通红。

　　　　南渊哈哈大笑，引得沙璃和楼清霄看向这边，止戈更是不好意思。

　　　　南渊赶紧解围：“没事没事，你俩太有趣了，继续继续。”

　　　　沙璃和楼清霄转回去，止戈长出一口气，说道：“真是怕了你们，面圣也没有这么紧张过。”

　　　　“不拿你取笑了。一个统领千军万马的大将军，竟然心思还这么纯粹，也是难得。”南渊拍拍止戈，两人相视一笑。

　　　　屋中浓郁的真气渐渐变得稀薄，时间差不多了。

　　　　“洛二公子的修为又增进不少吧？”止戈不懂修者的修炼进阶，不过凭借他的天分，却能轻而易举感知到洛玉湮的修为变化。而沙璃和楼清霄因为修为太低，洛玉湮的修为根本就看不透。

　　　　“是个奇才。”南渊简单评价。能让尊者如此赞赏的人，已是凤毛鳞爪了。

　　　　“能得南渊尊者一句评价，玉湮惶恐啊。”房门被打开，连带着结界也消失了。洛玉湮款款走出，还是一副亲和优雅的笑容，令人如沫春风。

　　　　几个月不见，洛玉湮还是神清气爽的样子，沙璃一时激动，张开双臂就要扑过去。洛玉湮表情一滞，立刻往后退一步，作势就要重新关上房门。沙璃也意识到自己这个样子确实不符合这里的规矩，手臂僵在半空中有些尴尬。更加尴尬的是站在她身后的三个人。

　　　　沙璃心思一转，大声笑道：“哈哈哈，这给你吓得，我还以为你现在多厉害了呢。得了，不跟你玩了。”沙璃收回手臂，笑盈盈地回到南渊和楼清霄身边。沙璃暗暗松了一口气。

　　　　南渊憋着笑，用灵识跟沙璃沟通：“我说，你闹哪一出呢？”

　　　　沙璃用灵识回复：“擦，我忘了男女授受不亲了，就是想表达一下欢迎回归而已，谁知道你们反映这么大。”

　　　　“正常都会被吓跑的，你可能都没注意，洛小狐狸脸上的笑容瞬间就僵了，旁边止戈脸都绿了。”

　　　　“失误了嘛。”沙璃也不过多解释。

　　　　沙璃本就是个洒脱的性格，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大家都能理解。止戈揉了揉僵硬的脸，重新走了出来。

　　　　南渊说道：“小洛啊，听说你有好酒，不准备庆祝一下么？”

　　　　洛玉湮刚刚进阶成功，心情正好，说道：“这是自然，还未能给南渊尊者接风呢。”

　　　　“那就今晚吧！”沙璃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下午的时光乏善可陈，洛玉湮依照礼节与经略使孙敏见了一面。晚上喝酒吃饭的事都交给了楼清霄。本来楼清霄想订个酒楼，但无论是厨师还是人手都不行，也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最后还是沙璃想到银羽卫在外驻军时，止戈偷喝酒的那个小古亭。和众人商量了一下，决定烤些野味，去古亭庆祝。

　　　　厨艺最好的当属楼清霄，沙璃和南渊忙着捞鱼抓野味，楼清霄楼大厨亲自庖厨。月上柳稍的时候，就等着止戈和洛玉湮人到位了。

　　　　洛玉湮御风而来，带来了军中的防风灯。沙璃将五个柔软的蒲团铺在地上，楼清霄在中间放上小桌，现烤出来的野味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好久都没有这么惬意了。”沙璃流着口水，笑道，“止戈他人呢？”

　　　　洛玉湮落座：“他和经略使还有些事情相谈，让我们先吃，不必等他。他处理完公务自会赶来。”

　　　　“止戈就是劳碌命。”楼清霄也调笑道。

　　　　“先把酒拿出来吧！我可是馋了一千年了！”南渊咂咂嘴，确实馋坏了。

　　　　洛玉湮随手一弹乾坤袋，五坛密封的罐子出现在身边。他开一个酒坛，醇厚的酒香弥漫在空气中，南渊闻到味道都要流口水了。

　　　　沙璃嬉闹着将手放在南渊下巴：“尊者大人，见到酒形象都不要了，我给你接着点口水。”

　　　　南渊挡开沙璃的手，满眼都是洛玉湮手里的酒坛子。“小丫头别闹。”

　　　　洛玉湮和楼清霄哈哈大笑，洛玉湮斟满一杯，递给南渊，南渊不客气地一口饮尽，满足地咂咂嘴，又将酒杯递还给洛玉湮，要求再次斟满。

　　　　“尊者大人，这酒怎么样啊？我之前就说萝卜条的酒千金难求，这回信了吧？”沙璃有种夸耀自家儿子般的骄傲。

　　　　南渊胃里暖洋洋的，眼神发亮：“好酒！好酒！醇而不腻，久香不散，果然千金难求。以后我们自己人就别叫什么尊者了，就称我为大哥！小楼，以后有什么难摆平的就找南渊大哥，大哥帮你。”

　　　　“啧啧啧，萝卜条，这么快就多了个一千多岁的大哥。”

　　　　“南渊大哥，我再敬你一杯，男人的感情小丫头片子怎么能懂。”楼清霄说着就全干了，南渊也是直爽，被楼清霄这么一说，更是兴起，两人豪饮。

　　　　“真是的，我也要干！”沙璃举杯凑热闹，“谪仙，你快点举杯啊。”

　　　　洛玉湮忍俊不禁，举杯说道：“以后，还得南渊大哥多多照顾我们这群小辈。”

　　　　“好说好说！”南渊心情舒畅，一饮而尽。

　　　　一坛酒见底，四人才稍作休息，吃点野味。沙璃酒量见长，不像当初洛家小院的时候，现在除了面颊绯红，一点醉意都没有。

　　　　“要是再加上言如墨和止戈，这顿酒局才算完美。”楼清霄笑道。

　　　　洛玉湮低笑着摇摇头，这里对言如墨最有发言权的，恐怕是只有自己。“小言心思不坏，但在那种大家族环境中成长，心机深沉很正常。他的破绽就在于太心急了。”洛玉湮淡然说道。

　　　　南渊并不知道言如墨的事，静静听着，沙璃和楼清霄有些错愕。

　　　　“破绽？他动了手脚？”沙璃对言如墨印象一般，听到洛玉湮这么说，心中更是起了戒备。

　　　　洛玉湮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说道：“入桐城之前，我不放心军营这边的事情，私下安排小言守在密林中，没想到还真逮到个细作。”

　　　　“难道说细作是假的？”楼清霄疑惑。

　　　　“那么短的时间内，细作做假风险太大，小言不会做费力不讨好的事情。”洛玉湮摩挲着杯沿，“引起我注意的反而是细作暴毙的时间，以及小言出言点破的时间。你们回忆一下。”

　　　　沙璃拄着下巴，记得当时民伕正在描述给他钱财的人，还没说完就暴毙了，众人惊讶的时候，言如墨适时点出了“边漠仲家”。

　　　　“不会吧……言如墨故意牵扯了仲家？”沙璃经过洛玉湮这么一提醒，脑子反而清明起来。

　　　　洛玉湮微笑点头：“正是。太巧了，仲家与言家本就对立，仲家和止戈也不和，这个时候扯出仲家，反而拉近了言家和止戈的关系。”

　　　　“言如墨就不怕让仲家知道了，找上门？”沙璃没想到这里面居然还有这么多说道。

　　　　楼清霄请听明白了，拿着扇子敲打沙璃的头：“说你傻你还不承认。仲家什么地位，难道会因为一个莫须有的民伕细作上门找止戈和言如墨解释？尤其还是死无对证。不回应就是最好的回应。言如墨并不是要仲家怎么样，而是想借这件事给银羽卫种颗种子。无论事情真假，银羽卫再面对仲家的时候，心里肯定有疙瘩。”

　　　　一旁的南渊多少听明白些，拍手赞叹：“这个言如墨好手段。”

　　　　沙璃登时急了：“那得告诉止戈啊！不管银羽卫怎么样，止戈得知道其中猫腻，万一吃亏了怎么办！”

　　　　洛玉湮大笑：“止戈比你明白多了，他肯定也看出言如墨的手段。”

　　　　“那他怎么还跟言如墨表示亲近？”沙璃又觉得脑子不好使了。

　　　　洛玉湮解释：“言如墨这是一箭双雕。他借这件事拉拢了止戈，而在止戈看来，言如墨同样用这件事逼着赤卫表明了立场，又巩固了自己地位。将来万一与边漠仲家生龃龉，赤卫必会站在银羽卫这一边。这个人情，止戈必然会承言如墨的好。”

　　　　“在官场上，利益才是最长久的。”楼清霄也提点着沙璃，“止戈在军中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了，这些事可比我们这群远离朝堂的人懂多了。”

　　　　沙璃一声长叹：“看来我没留在宫中是对的。就我这智商，还是老实地留在山门修炼吧。”

　　　　沙璃举杯：“为我们智商干杯！”

　　　　四人大笑，举杯欢庆。圆月东升，清冷的景色竟被这个小亭子中的热烈气氛所感染，多了一分柔和。止戈从桐城姗然赶来，五人齐聚，一醉方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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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动身都城

　　　　止戈一到，先是被罚了五杯酒，又被沙璃逼着唱了一首军歌才算了事。此时抛却了家国、抛却了身份，五人贪享着片刻放松。

　　　　沙璃亮出山门玉牌，拍在楼清霄的面前。“萝卜条，老娘赶上你了！”

　　　　楼清霄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赶上我了？”

　　　　沙璃将真气注入玉牌中，“己”字出现在玉牌上。这下，不仅楼清霄吃了一惊，就连洛玉湮也感到震惊。两人不自觉地看向南渊，南渊边啃着烤鱼边摆手，表示跟自己关系不大，并没有帮沙璃作弊。

　　　　“行啊，臭丫头。”楼清霄真心为沙璃高兴。

　　　　沙璃得意洋洋：“我就知道我肯定没问题！”

　　　　“路漫漫其修远兮，不能松懈。”洛玉湮提点到，“以后还得南渊大哥多看着她。”

　　　　沙璃满脸堆笑，修为的提升，连带着整个人都自信了更多。“我肯定会更加用功的！我都想好了，桐城的事结束后，我们就回山门，我要闭关修炼！”

　　　　止戈放下酒杯，表情有些为难：“恐怕大家还不能这么快回山门……”

　　　　“桐城的事还没结束？”楼清霄问道。

　　　　止戈摇头：“之前你们都在闭关，我又忙于军务，还没来得及跟大家说。皇帝下旨，让大家随我一起入朝面圣。”

　　　　止戈暗暗扫视一圈众人表情，也许是酒过三巡，四人脸上并没有什么奇怪的表情，反而有些呆滞。

　　　　最后洛玉湮懒散开口：“那就同你一起面圣吧。既然皇帝他这么担心自己的位置，我们也得有所表态。”

　　　　“好吧，那我晚点闭关。”沙璃打着酒嗝。

　　　　楼清霄搭着止戈的肩膀说道：“正好我也回家看看。看来废侯这事，真成皇帝心中的毒瘤了。”

　　　　“谁都不想身边有个没法控制的对手。尤其这个废侯还是个有手段有胆色的人。”南渊已经明白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在他看来是个茶余饭后的谈资。

　　　　入朝面圣的事情并没有引起大家不愉快，止戈也放心了。废侯逃脱，确实成了最大的隐患，此时皇帝必然会选择与山门示好，表达自己皇位的正统，同时也是向修者界表明自己的皇权地位。

　　　　一夜觥筹交错，五人就这么洒脱地醉倒在小亭子中。天将明，边塞的风还带着冷意，裹挟着细密的沙尘拍打在沙璃的脸上。沙璃皱着眉头醒来，洛玉湮、楼清霄和南渊都还在酣睡中，唯独少了止戈。

　　　　沙璃敲了敲还有些昏沉的脑袋，看到止戈站在亭子外，支起身子悄声走过去。

　　　　“这么早？”止戈听到响动，回头看到沙璃一脸困意地走过来，心中有些柔软的地方被触动。

　　　　沙璃揉着眼睛：“你也很早啊，昨晚明明你也没少喝。”

　　　　“军中饮酒是有规定的，无论前一天喝多少，第二天必须四更起来操练。这么多年习惯了。”止戈淡然说道。

　　　　“怪不得都夸银羽卫治军严明。”

　　　　“一会儿回住处再好好休息吧。”止戈声音轻柔了许多，“争取下午就启程。”

　　　　沙璃还没反应过来：“启程？去哪里？”

　　　　“桐城的事差不多了，我们该动身走了，你不是一直希望离开么？”

　　　　“啊！”沙璃一下醒了，眼睛明亮起来，“好啊！早就想出去看看了！”

　　　　沙璃这一惊一乍的直爽性格，止戈不禁低笑。他弄不明白为什么孟太傅那样学识渊博家教严明的家庭能有这样的女儿。沙璃不知止戈心思，高兴地计划起行程来，还不忘回亭子中，踢醒醉梦中的三人。

　　　　正如止戈所说，上午经略使亲自设宴作别，喝了一宿酒的五人也就意思意思。止戈很是贴心的备了辆宽敞的马车，除了止戈骑马以外，其他四人都以醉宿为借口，挤在了马车里。

　　　　洛玉湮盘着腿，手上捧着紫金炉，若有若无沉香气息弥散开来。沙璃和南渊挤在一边，楼清霄坐在对面。马车走的是官道，说是官道，不过就是平坦宽广一些的土路，骑马颠簸倒还好说，马车一路摇晃不止，要不是临行前喝了些药汤，沙璃能把昨晚喝的吃的都吐出来。

　　　　等到几人都好受了些，洛玉湮才从袖中摸出一份地图。

　　　　黑色大氅裹着洛玉湮，更显得他面色白皙，不是病态的苍白，而是一种透明的感觉。沙璃不自觉地盯着洛玉湮，秀色可餐这个词用来形容洛玉湮最好不过。

　　　　南渊瞥了一眼一脸色相的沙璃，心中有些挫败，明明自己更美一些。

　　　　洛玉湮将地图展开，沙璃和楼清霄一人托住一边。地图上是密密麻麻的符号和标记，山川与河流画得相对简陋，大小城镇标注倒是不少。洛玉湮指了指地图上的一个点，又顺着一条实线滑到了另一点，沙璃辨认了一下，第一个点应该就是现在所在的位置，第二个点就是目的地都城。

　　　　“临行前，我向止戈讨要的地图，相对来说比较精确了。”洛玉湮解释道，“从桐城到都城，这条线路是最平坦保靠的。途中会经过几个县郡，还有两大城。这里，最近的就是白坞城，还有这里，惠阳城。”

　　　　沙璃扯着南渊说道：“太好了，这下可以去别的地方看看风土人情了。龙美人，千年前也是这样吗？”

　　　　南渊努力挣脱沙璃的魔爪：“我哪里还记得啊！千年时间，早就沧海桑田了。”

　　　　“那正好四处看看。”

　　　　“不要忘了正事。”洛玉湮卡断了沙璃的小心思，“这一路也许与遇到一些宗派，隐去身份打听打听他们的动向。我这就给山门修封信，让掌门放心。”

　　　　神识凭空凝聚成一张白纸，洛玉湮心思一动，纸上出现了字迹，想要说的事情全部浮现在了纸上，最后白纸化为一只活灵活现的小鸟落在了洛玉湮手上，歪着头，等待着命令。

　　　　洛玉湮掀开帘子一角，小鸟会意，拍着翅膀飞走了。沙璃再次感受到修为强大的好处。

　　　　“简单说了下经历的事情，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