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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山河-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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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玉湮！你要干什么？！当初是你不肯娶风汐，如今你又要插手这些事，你到底是何居心？！”庞掌门差点拍案而起。
洛玉湮笑容浅浅，看着庞掌门气急败坏的样子十分舒心：“您说得对，风汐之事是归墟岛的私事，我不反对。我只要庞绛，我要庞绛对山门有个交代。”
“不可能！”庞掌门回答得干脆，“你们休想带走庞绛！”
“庞劲，你到底在隐藏什么呢？或者说，你在用庞绛隐藏着什么呢？”洛玉湮毫不客气地指名道姓，既然说出了这话，基本等同于同庞掌门摊开了讲。
沙璃和洛玉湮坐在一旁大气不敢出，两人言语交锋根本容不得他们插嘴。沙璃两只手攥在一起，低着头，呼吸均匀而略带急促。楼清霄始终坐得笔挺，他盯着庞掌门的一举一动，拿出了钦天使的架势。
庞掌门听到洛玉湮直呼他姓名，怔愣了片刻又靠回了椅背上，似乎一下子又苍老了许多。气息虚浮着，端起面前的茶水润了润嗓子，这才又重新抬起头。
庞掌门苦笑道：“玉湮，你何苦这么逼我。能说的我自然会说。”
“为何要隐藏庞绛的存在？”洛玉湮只是轻声问道。
庞掌门敲着桌子，略有痛苦地说道：“我是归墟岛的掌门，首先我就要为了归墟岛的名声着想。风汐这件事绝对不能外传出去，庞绛的名声无所谓，那风汐的呢？我归墟岛的呢？这是我归墟岛最大的丑闻，一旦传出去，整个归墟岛的脸面又将置于何处？！”
庞掌门喘息着，他瞪着布满血丝的眼睛，紧盯着洛玉湮：“还有庞绛，庞绛就算他再不是，那也是我的亲侄子！那是我妹妹的唯一的儿子，也是我唯一的血亲啊！难道让我亲手剐了他不成？！”
“你可以废了他的修为，让他从此再无能力去害人。”洛玉湮看着情绪激动的庞掌门，保持着冷漠。
庞掌门呆坐在椅子中，他笑道：“废了修为？是啊，废了修为一了百了。但你可知道，这归墟岛中对他有多少恨意？现在我是掌门，他们敬我重我，我要保着庞绛，还没人能够公然反对。可将来呢？我一旦离开大殿的首座，庞绛若是没了修为他该怎么办？”
都是他咎由自取……洛玉湮反复咀嚼着这句话，可还是没能说出口。对面的庞掌门声嘶力竭，他再次沉默了下去。
“今天的六瞳鳏攻击山门弟子的事情，庞绛他亲口承认了。”洛玉湮忽然提到了这件事。
庞掌门平复了下心情，点头说道：“我猜到了，听计无涯说归墟岛附近曾经出现过深海巨鳏的时候，我就猜到是他做的。因为风汐的事情，他对你一直有敌意。”
“他可以对我有敌意，我也欢迎他随时来找我，但我不允许他伤我山门弟子。还望庞掌门将这句话如实告诉他。”洛玉湮站起身，身下的椅子发出刺耳的声音，“我暂时不会向外人提起此事，至于以后，看庞掌门的诚意。”
洛玉湮说完后大步离开，沙璃与楼清霄紧跟在后面，三人头也不回，直接迈出了后殿的大门。身后的庞掌门一直坐在椅子上，目送三人离开。
“山门的二公子……果然名不虚传啊……”庞掌门默默感慨道。
三人离开后殿，默默无声走出了好远。洛玉湮停下了脚步，身后的沙璃和楼清霄也松缓了下筋骨。他回头看着精美壮阔的归墟岛大殿，眼神中全是质疑。
而沙璃此时才将事情完全串了起来。年小鱼不让去禁地，因为那是庞掌门亲自下过命令的地方，是封着归墟岛丑闻风汐的地方。至于那混世魔王庞绛，归墟岛上下心知肚明，可为了自己门派的名声，全部选择了沉默，没人敢透露给山门分毫。而昨晚自己误入花圃，精神不稳定的风汐，将她当做了庞绛，下了重手。
沙璃叹气，为何自己总是对倒霉的那个呢……
洛玉湮忽然轻笑道：“庞劲自以为聪明，将我们请到归墟岛上，来看他伪装掩饰过的归墟岛，从而打消山门对归墟岛阵法的疑惑。可是他千算万算还是算错了一件事。”
“是庞绛？还是汐仙子？”楼清霄看着洛玉湮狡黠的笑容，平日里那个狡猾如狐的二公子，此刻又回来了。
洛玉湮看了眼楼清霄，认真地说道：“他低估了我们山门的实力。换句话说，他忘记了，这次来归墟岛的，可是我洛玉湮啊。”
沙璃和楼清霄不禁低笑，真是惹谁都不能惹上洛玉湮。
“你们说，这个庞掌门，到底知不知道庞绛半人半兽的身份啊？”楼清霄边走边说，“我之前都不知道还能有这种人存在。”
沙璃眼睛明亮，她肯定地说道：“龙美人都说了，风汐住处外面的阵法对妖兽有克制作用，若他们不知道庞绛有妖兽血统，又为何要布置这种大阵呢。”
“还是臭丫头心细，这么说来，至少掌门和那个布阵法的师叔是知道庞绛身世的。”楼清霄拍着沙璃说道，“这人和兽……还真是前所未闻……”
洛玉湮笑道：“这事不是不可能，而是极少能孕育婴儿。尤其是第一代的孩子，几乎都是胎死腹中，兽血中的灵气不是人身体能承受得了的。就算是能孕育出来生命，先天多少都会有缺陷。”
“缺陷？庞绛这种算吗？”楼清霄问道。
“这种混血出生的婴儿，一种是人血多于兽血，能起到压制作用，几乎都是天生的修炼奇才，这种人凤毛麟角，在修者界有记载的也不过二人。还有一种，便是应该是庞绛这样的，兽血多于人血，血液灵气庞大，哪怕不修炼也能强于别人，但这种血液太危险，稍不注意很有可能爆体而亡。”洛玉湮讲解着，楼清霄和沙璃听得兴趣盎然。
“果然是有利有弊，没有白来的好事。”沙璃感慨着。
楼清霄背着手：“我比较心疼汐仙子。就该剐了那个庞绛。”
洛玉湮抬头望了眼圆月，淡淡说道：“世人再也听不到风汐的箫声了。”
沙璃想起来小竹屋中的紫玉萧，接着又想起了方才洛玉湮抱着风汐时候，风汐吐露的爱意，还有那首她再也没有吹奏过的《胡不归》。她轻轻敲着脑袋，好不容易心情好了些，为何又会冒出这么多恼人的记忆。
沙璃气愤地敲着自己的头，洛玉湮赶紧拉住了她。
“你这是做什么？”洛玉湮抓着她的手问道。
沙璃不知哪里又来了脾气，对着洛玉湮凶道：“你干嘛？！”
洛玉湮一愣，似乎被沙璃吓到，轻声说道：“我不干嘛……”
沙璃噘着嘴，横道：“不干嘛就离远点，不许抓我。”
洛玉湮立刻松开了手，并且停下脚步让沙璃先走，自己默默跟在了她和楼清霄的身后。
沙璃回头看了眼洛玉湮，果然独自走在后面，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这时心情才好了一些。楼清霄走在沙璃身侧，抿嘴偷笑。
“你笑什么？”沙璃侧头问道。
楼清霄小声说道：“没想到玉湮也有今天。”
沙璃抿着嘴不吱声，一步一颤地走着。
楼清霄笑道：“我觉得刚才你们两个特别像我爹娘。我爹坐到了丞相的位置，平日里威严的很，他咳嗽一声不少人都能吓趴下，朝中人人敬重都不敢惹。但是回到家就不一样了，只要我娘一瞪眼睛，我爹连饭都不敢吃。”
“哈哈哈。”沙璃笑道，“这就说明你爹和你娘是真爱。你刚才说什么？我跟你娘像？来萝卜条，让为娘好好看看你。”
“臭丫头，你少占我便宜！”楼清霄挽着袖子，“我可不管你伤不伤的，先抓住你揍一顿再说！别跑！”（未完待续。）
………………………………
第一百九十三章 缘起于此
三人回到山门休息的院子时，天已经快亮了，一轮巨大的圆日从海平面上一跃而出，映照着海面，满是碎金。这归墟岛的结界也因为阳光的铺洒而泛着光泽，远方偶尔能看到成群的海鸥。
院子里山门弟子很多有一夜没睡，见到洛玉湮从外面回来也没意外，直接围上了询问昨晚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洛玉湮与庞绛打得那一架，估计整个归墟岛都没有能睡着的。
洛玉湮直言就是遇到庞绛了，然后不小心打起来了，让众位弟子不必担心，庞绛的事情已经交给庞掌门去处理了，应该不会再有其他的事情了。
洛玉湮说得云淡风轻，众弟子听得心惊肉跳，亲身体会过那个庞绛有多恐怖，再加上昨晚那气势，众弟子没好意思说出口，一个个都站在院子中，抱着各自的仙剑，万一真有点什么情况，直接准备先逃再说。
不过让大家都很惊讶的是，沙璃和楼清霄先回来了，而洛玉湮反而落在了后面。三人也没说什么，沙璃打着哈欠就准备回屋补觉了，来这归墟岛几天，还真就没真正得到休息。
楼清霄一眼就看到了云牧，云牧脸色比昨天好了许多，楼清霄跟云牧说昨晚洛玉湮教训了一顿庞绛，云牧清冷的脸上也有了淡淡的笑意。
昨晚虚惊一场，今早蔡挺也过来告诉大家不安排活动了，让大家好好休息。众位弟子如释重负，看来归墟岛还没事，大家纷纷各做各的去了。
沙璃回屋倒头就睡，睡醒之后就饿，为了给自己储存体力，抱回来一堆容易存放的糕点，吃了一些后直接封号放入了乾坤袋，身上带着吃的才觉得安心。又顺手灌了几壶清水，一切准备妥当后，准备开始修炼。
却邪心法第三层讲究的是融合，自身与剑气融合、山门心法与却邪心法的融合、自身与天地之气的融合，听起来玄妙无比，但看了天枢老人的解释，沙璃恍然大悟。天枢老人就给了八个字：照单全收，剔除杂质。
沙璃按照天枢老人的方法去修炼，果然比自己胡乱摸索要强得多，看来师父这个大腿还是没白抱。
一天两夜的闭关，再次清醒的时候发现这第三层的心法都快运转的差不多了。心满意足地伸个懒腰，从窗户外望去，似乎已是下午了。这么久都没人找她，要么就是大家知道她修炼，没来打扰；要么就是大家都没什么事。
推开房门，几位师兄还在院子中修习剑法，还有两位师兄在大树的荫凉下下棋，一派悠闲的模样。
“沙璃。”洛玉湮从房里走出，轻声唤道。
沙璃回身，正对上洛玉湮的眼眸。沙璃打量一眼，还是往日那副浅笑的模样，转身一看的时候觉得他整个人都在发光，真是想不耀眼都不行。
“出关了？”洛玉湮疾走几步。
沙璃点点头，笑道：“有了师父的指导，果然进步神速啊，散养和喂养果然还是不同。”
“这是在嫌弃我这个记名师父。”洛玉湮浅笑。见沙璃闭关了两天，对自己态度好了不少，心情也顺畅了。
“岂敢啊，谪仙大人可是一朵花，人人都要爱护他。”
“……”
沙璃环视了一圈，师兄师姐们都很悠闲。“这几天没有什么事吧？看大家都挺闲的，庞掌门没找事儿？”
“这几天归墟岛上下都在处理花圃那边的事情，夜巡的人也变得多了，还有专人来守着这个小院，他们自己都忙的不可开交。庞绛暂时还没消息，这段时间也是难得的清闲。”洛玉湮感慨道。
“庞绛还没抓到？”沙璃比较吃惊这事，“不会逃了吧？”
洛玉湮想了下，摇了摇头：“别小看了这归墟岛的大阵，他可能找地方躲起来了。归墟岛上大大小小的岛屿实在太多，一时间也不容易找到。”
两人在院中闲聊，诫远御剑飞来，落在了院子外面。洛玉湮和沙璃见到后，立刻上前迎去。诫远看起来没休息好，多有些疲惫。
“诫远大哥。”没有外人，洛玉湮用了亲近的称呼，“可是最近太过操劳？”
诫远苦笑：“能不跟着操心嘛，这归墟岛啊都快被翻个底朝天了。”
沙璃跟在洛玉湮身后，这怕这个庞绛一天不找到，大家一天也别想睡个安稳觉。
“我这次来就是要跟你说庞绛的事，不如屋里谈？”诫远看着洛玉湮，又补了一句说道，“让楼钦天使也过来吧，那天你们都在。”
洛玉湮将诫远引向自己的小屋，又让沙璃去将楼清霄找来，这个令人头疼的庞绛可算是有消息了，就是不知是好还是坏。
沙璃与楼清霄过来的时候还特意备好的热茶，四人围坐在屋中的圆桌旁，有种回到了那天晚上密谋时候的情景。沙璃摸了摸丹田那里，南渊已经好几天都没有消息了，估计还是在休养中。
“诫远大哥，此时没有外人，还望将一切能如实相告。”洛玉湮将茶杯递到诫远的面前。
诫远接过茶杯放在手中，语气轻松了不少：“玉湮，你我也是老相识，我定不会瞒你什么。庞绛今天早上被找到了，现在应该被掌门重新镇压住了，掌门特意让我先过来知会你一声，让山门弟子也放心。”
看来还是个好事情，沙璃绷着的神经放松了下来，才发觉手中茶杯的烫，立刻放在了桌子上，连忙搓着烫红的手。
洛玉湮看着诫远，颇为不解：“只是掌门将他镇压住了？诫远大哥，我不妨与你说实话，昨夜在归墟岛的后殿中，我同庞掌门话不投机。为什么还要留着庞绛？难道归墟岛上下必须要忍受这个祸害吗？”
洛玉湮的话很重，可语气淡然声调不高，沙璃和楼清霄都正襟危坐，这番话可不仅是跟诫远示好，更多的是试探归墟岛上下对庞绛的看法。
庞掌门执意护着庞绛，这点三人心中都清楚，可是庞掌门终究不能束缚住归墟岛所有人的想法，或许其他人的想法就是打开现在这种尴尬局面的一把钥匙。
诫远连日疲惫，加上与洛玉湮多少年的朋友，并没有什么防备。听到洛玉湮如此相问，也预料到了必然有风汐的事情夹杂在其中。他小口饮尽茶水，语气中也是透着无奈：“没办法啊，庞掌门对这个孩子看得太重了。怎么说也是庞祎唯一的骨肉，一想到庞祎，我们也不忍心对庞绛真下狠手。”
“诫远大哥，难道就因为不忍心对庞绛这么做，就眼睁睁看着她沦落到如此地步么……”洛玉湮语气轻柔，提到风汐的时候，故意用“她”隐去了。
别人或许不知，但洛玉湮了解风汐对于诫远的重要。风汐算得上是诫远的表亲妹妹，诫远对于风汐从小就爱护有加。此时为了得到更多的消息，他也不得不揭开诫远心中的伤疤。
“这其中的事情太过于复杂，也不是我说不想就能够不想的。”诫远深深叹了口气。
“庞绛是半人半兽这事，只怕你们都知道了吧？”洛玉湮忽然说道。
诫远猛然抬头，眼睛中的惊讶完全没有掩饰。“玉湮，这事你怎么知道？难道是掌门告诉你的？！怎么可能？！”
一旁的沙璃和楼清霄将诫远的表情尽收眼底，果然啊，这些人一起掩盖了庞绛的真实情况，都是心知肚明之人。
洛玉湮摇摇头，安抚道：“多虑了。那****与庞绛交过手，自然有了些猜测。当日我并没有与庞掌门说，今天忽然想起就多问一句。”
诫远表情犹豫，十分纠结，三人也不催他。最后诫远舒了口气，缓缓说道：“此事，我便只与你们说，切不可外传。这是归墟岛最隐秘的事情，知晓的人不过也就几位师叔而已。”
一听诫远决定要说出来，三人都精神一震。沙璃赶紧装作低头喝茶，生怕自己过于八卦的火热目光将诫远尊者吓到。
诫远幽幽说道：“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庞祎喜好玩乐，经常一走就是几个月。那次她离开与往日一样，只是忽然失去了消息，期初庞掌门还以为她就是贪玩，可这一走就是一年，杳无音信。后来察觉到了异样，我们几个师叔一同顺着蛛丝马迹去寻找庞祎的下落，多翻打听才知道被妖兽掳走了。”
三人心中震惊，没想到这其中还有这种事情。
诫远依旧低着头，回想说道：“我们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最终由我和计无涯去继续探查庞祎的下落。就在全都以为庞祎遇害了的时候，我和计无涯找到了她。那时庞祎已经精神错乱了，而且怀着孩子。”
“难道……庞绛就是这样……”楼清霄一下没忍住，脱口而出，见到诫远情绪低沉，他又立刻闭上嘴。
诫远点点头，说道：“就是这样。我与计无涯偷偷将庞祎带了归墟岛，庞劲他直接将庞祎藏了起来。我略懂丹药之事，平日照顾庞祎的事情就交由了我，我是亲眼看着庞绛出生的。
“其实，那天就预兆了将来的事情。庞绛出生便带着兽血煞气，庞祎的骨血被还是婴儿的他吸食了干净，因此出生就有了筑基的修为。这事情实在太过于血腥，本以为庞劲会直接将婴儿杀死，可没想到他却要保住孩子。庞祎不在了，庞绛就是庞祎的全部，反正也是婴儿，我们斟酌之下，就同意了。”
诫远终于将这段埋于心底的痛事说了出来。（未完待续。）
………………………………
第一百九十四章 疑点重重
洛玉湮低眉垂目，静静倾听者诫远将往事说出来。诫远的声音微微颤抖，压抑的情绪被他自己亲手剥开，血淋淋的过往又呈现在了眼前。
沙璃与楼清霄惊得说不出话，两人如石雕一般静默在座位上，沙璃不停地喝着水，似乎要缓解这突如其来的压抑感觉。
“我是亲眼见着这孩子出生的，当时就猜到了会是个麻烦。可人心会软，庞祎惨死，庞绛就安静地瞪着眼睛躺在庞祎身边，我怎么也下不去那个手。庞劲将孩子暂时交给了计无涯，他趁着夜色偷偷将庞祎葬在了归墟主岛的后身。我问他，这孩子怎么办，他告诉我，孩子他来养。”
洛玉湮问道：“多了个庞绛，没引起什么事情么？”
诫远摇头：“庞劲很聪明，他与我还有计无涯编了个故事，就说庞祎爱上了百姓，结果遇到了意外，庞劲去寻回了唯一的遗腹子，起名叫庞绛，从此就养在了这归墟岛之中。”
“庞绛身上有着兽血，没引起大家的怀疑？”楼清霄追问着。
诫远深吸口气，笑道：“平日里他都被庞劲藏起来，很少让他露面，那时候除了他修炼天分惊人之外，倒是没人怀疑兽血这一事，毕竟像庞绛中半人半兽，活下来的太少了。而且庞绛小时候十分乖巧，说出来也许你们不信，众位师叔都很喜欢他，认为他是我们归墟岛崛起的希望。我和计无涯也商量过此事，计无涯说可能庞绛就是那种千年难遇的混血天资，我这才放心了。”
“兽血最后还是爆发了对吗？”洛玉湮已有了预料。
“没错，这事我现在也没想明白。”诫远靠在椅子上说道，“知道庞绛是半人半兽这事的，一共不超过五人，可不知怎么的就被弟子们知道了。年龄大的孩子开始疏远他，而同龄的孩子不懂事，嘲笑他欺侮他，每次他都是哭着回来找我，后来都不敢去外面玩，害怕那些孩子欺负他。”
沙璃彻底无语了。“他可是有筑基修为的人啊……”
诫远笑道：“小孩子心思单纯，他知道修为不同，我们也告诉他不许欺负人，结果他就真的听话，人别的孩子欺负他，他也不还手，每日担惊受怕。直到大概八岁的时候，他兽血第一爆发，差点杀了几个师兄。从此之后再没人敢接近他，我们意识到这孩子还控制不住兽血，庞劲就提出单独将他关起来，由自己亲自看管。几人商量了一下，这确实是最好的办法，也就交由掌门了。”
“后来呢？”沙璃追问道。
“后来啊，后来十多年里就再也没见过庞绛了，我都快将他忘了。”诫远喝着茶水，轻声说道，“庞劲没有提过一句关于庞绛的事情，都以为庞绛没控制住兽血爆体而亡了。直到三年前，他偷偷来看过我，这事我连庞劲都没提过。”
洛玉湮忽然绷直身子，语气中是掩不住的惊喜：“可有提到了什么事？”
诫远轻轻摇头：“我与他只是对视了一眼，转身就走，等我追出去，他已经消失了，我这才知道他还活着，直觉告诉我他有心事，便天天晚上等他。再后来风汐告诉我她认识了个叫庞绛的人，庞绛不让风汐与别人谈起，但却提到过我，风汐实在好奇这才偷偷找我打听庞绛的消息。”
“汐仙子居然认识庞绛……”沙璃诧异不已。
“何止是认识，听风汐的意思，两人关系还很好。风汐告诉我，庞绛是偷着跑出来的，我让风汐给庞绛带话，有事来找我，顺便隐约透露让风汐少接触庞绛。既然庞劲还在封着庞绛，那就说明他依旧没能控制住兽血。”
诫远微闭着眼睛。“没想到，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尊者，汐仙子就没多说些什么吗？”沙璃追问道。
“没有，似乎庞绛没有跟风汐说什么自己的事情，因为庞绛提过我，所以她才来找我打听庞绛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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