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山河-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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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尊者，汐仙子就没多说些什么吗？”沙璃追问道。

　　　　“没有，似乎庞绛没有跟风汐说什么自己的事情，因为庞绛提过我，所以她才来找我打听庞绛的事情。”

　　　　楼清霄自言自语低声道：“那只有庞绛才知道都发生了什么事……”

　　　　“那刺青呢？庞绛脸上的刺青？”沙璃忽然问道，“很少有人会在脸上画那么难看的东西吧？”

　　　　诫远还是摇头：“这事我也不清楚，应该是被庞劲关禁闭之后才有的。或许是某个师叔祖镇压他兽血的。”

　　　　“将风汐安排在花圃那边，也是庞劲一手操办的？”洛玉湮问道，趁着诫远还愿意说这些事，把疑问都问出来。

　　　　“庞劲说风汐这病需要静养，所以就安排在了缥缈岛的花圃中，那边几乎不会有弟子过去，也是方便风汐医治。”

　　　　事情问到这么多，基本也将当初发生的事情都顺了出来，庞绛的样子在脑海中也逐渐丰满起来，更加坚定了三人心中的想法——庞绛不简单。

　　　　诫远见三人都陷入了沉思，便笑道：“压得太久了，你们就当做故事听吧，此事到此为止，我不希望这事再有人知道。”

　　　　“诫远大哥放心，我玉湮还是可信的。”

　　　　“好了，我回去复命了，你们休息吧。”

　　　　诫远收拾好心情，三人起身相送，直到送出院子见他御剑离去，三人才转身回来。洛玉湮看起来心事重重，又把两人拉回了屋子中。

　　　　“怎么了？”楼清霄看着洛玉湮和沙璃都是一副沉思的样子，“之前的疑问应该都解开了吧，确实是归墟岛自己的秘密，也难怪庞掌门极力想掩饰，这要是传出去，归墟岛这么多年的名声就全完了。”

　　　　“可我越想越不对劲啊……难道是我想太多了？”沙璃翘着二郎腿，“谪仙呢，谪仙半天都没说话了。”

　　　　洛玉湮抬眼看了看两人，也沉声说道：“很接近了，但还不够透彻。你听出来什么问题了？”他问着沙璃。

　　　　沙璃立刻坐直了，把椅子往前拽了拽。“第一啊，我一直觉得庞掌门有问题，当然只是觉得。从诫远尊者的话里听出，庞掌门对这个孩子似乎不一般，不像是爱护的样子，要不谁能将自己的亲人一关就是十余年啊，庞绛没疯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但也不是不能理解。庞掌门自己都说了，就这么个至亲骨肉，肯定是要保护的吧，至于说关禁闭，那也是因为庞绛没办法控制自己的兽血，万一爆发了伤人伤己，还不如直接关起来。”楼清霄想了想说道。

　　　　沙璃轻敲着茶杯，说道：“那好，这个疑点先放着，再说第二个。到底是谁将庞绛半人半兽之事说出去的？曾经的庞绛并没有任何不同，甚至相处很融洽，可自从半人半兽传出去后，就备受欺凌。尊者说这事当年一共没几人知道，他都不知道是怎么泄露出去的。”

　　　　“世上本就纸包不住火，何况庞绛这么大的事，或许哪个师叔喝多了就顺嘴说出去了呢……”楼清霄的声音越来越小。

　　　　洛玉湮说道：“那么庞劲的态度就变得很重要，诫远并没有提当年庞劲有没有严查此事，或者根本没查出来这件事。”

　　　　“会不会是庞掌门自己透露出去的？”沙璃随口一说，立刻又把嘴捂上了，“我瞎说的……”

　　　　楼清霄也是不信：“不能吧，这阴谋的味道也太重了……没道理啊……”

　　　　“还有，庞绛被关这么多年都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性格变化很好猜了，一个懦弱天真的小孩子无缘无故被欺凌，自己终于反抗过后，又被关了十多年，庞绛他性格要是能好才怪呢。”沙璃说道。

　　　　楼清霄同洛玉湮一样沉默了，沙璃简直句句说在了点上。

　　　　沙璃浑然不知身边两人的想法，自顾自地说道：“还有啊，谪仙提醒了我，为什么要把汐仙子困在花圃那边？说什么找个环境好的地方静养，可得了吧。你们也看到那地方了，天黑时候一盏灯都没有，周围都是花，黑压压一片，平日都没人靠近。连点人气都没有，正常人住在那里都能吓出病来。”

　　　　沙璃喝了口水：“要是我来安排，一定把汐仙子安排给舒适的地方，若是怕她伤人，那就废了修为，找个靠谱的师姐，或者几个师姐轮番照应，每日说说话，聊聊天，好吃好喝养着，肯定比现在强多了。”

　　　　沙璃一口气说完看着两人，颇有些自豪，自己观察和推理能力绝对不输于一般人。可洛玉湮蹙着眉头，楼清霄吃惊地看着沙璃，半天没一人理她。

　　　　“你们两个说句话好么，证明一下确实在听……我觉得我找疑点挺准的啊？”沙璃有些怀疑自己。

　　　　洛玉湮忽然笑了，方才笼在身上的阴霾一扫而空。“看来以后真要带着你，你把所有可疑的地方全都清晰地指了出来。”

　　　　沙璃收到了表扬，立刻拍着胸脯说道：“那可不是！我一直觉得我很厉害的！我这可是一双火眼金睛！”

　　　　沙璃眯着眼睛看着洛玉湮，又看着楼清霄。楼清霄笑着把她推一边：“少臭美了，还火眼金睛呢。玉湮，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我比较喜欢以进为退。”洛玉湮心情大好，“等在这里一点收获都没有，那不如先找到庞绛，然后再作打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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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五章　小鱼倾诉

　　　　三人商量了一下，最后决定等晚上的时候单独去找诫远，争取打听出庞33被关的地点。

　　　　想法是很好，但是实际上也是个难题。天刚黑的时候，三人就御剑到了诫远的虚无岛上。归墟岛这种小岛实在是太多了，问了好几个归墟岛的弟子才勉强找到了诫远的虚无岛。

　　　　虚无岛低矮的灌木居多，不少地方的景色都能看出来是诫远精心栽培的。洛玉湮凭着记忆找到了诫远居住的院子，敲了半天的大门也未见有人来开，只怕诫远还没有回来。

　　　　沙璃和楼清霄非常没有形象地蹲在诫远家门口，洛玉湮站在一旁似是想与他们两个保持距离。沙璃岂能让洛玉湮离开，伸手一抓就拽住了他衣摆，硬是给拉了过来。

　　　　“我要在这里等这么？这岛上就没有别的人了？”沙璃一手抓着洛玉湮衣摆，一手拿着随便捡的小树枝在地上画圈。

　　　　洛玉湮望了眼前来的小路，感慨道：“这就是我不喜欢归墟岛的原因……几乎每个师叔辈都有个专属的岛，弟子们都住在其他大岛上。这都是师叔辈的私人地方，白天几乎都没有弟子，晚上更没有其他人会来了。”

　　　　诫远的住处白墙琉璃瓦，门前立着铜灯盏，三人就在铜灯盏旁边。周围都是郁郁葱葱的树木，唯有一条碎石子小路能延伸到此，三人望着曲径通幽的小路望眼欲穿。

　　　　“要不我们四处看看？”楼清霄蹲不住了，站起身展平了下裳。

　　　　洛玉湮眯着的眼睛睁开了，他轻声说道：“有人来了，应该不是诫远。”

　　　　沙璃一下蹦起来：“我们要不要先躲躲？”

　　　　洛玉湮抓着沙璃领子又拉了回来：“躲什么躲，我们是大方来拜访的，被弄得自己那么心虚。”

　　　　沙璃想了想，说道：“哦……对，我忘了，就想着怎么……”

　　　　洛玉湮清咳两声打断了沙璃的话，向着小路走去，沙璃和楼清霄紧随其后。幽深小径出现了一点光亮，一人提着灯笼慢慢走来。那人显然也注意到了洛玉湮三人，他站在远处，高声说道：“何人在此？”

　　　　听到这声音洛玉湮立刻回应道：“晚辈洛玉湮，见过无涯尊者。”

　　　　计无涯听到是洛玉湮他们三人，这才提着灯笼继续向前走来，沙璃与楼清霄也与计无涯见礼。

　　　　“你们怎么等在外面？”计无涯看着三人，恍然，“诫远不在？”

　　　　“我们也是刚到，想找诫远尊者讨教一下阵法的问题，不巧尊者不在，倒是遇到了您。”洛玉湮礼数周全。

　　　　计无涯笑道：“诫远一边想要个清净地，一边还喜欢往热闹地方跑。我来找他下棋的，既然不在，把门口铜灯点上就走，你们若是不急，明日白天再来吧。”

　　　　洛玉湮俯身说道：“既然如此，那便随无涯尊者一路走吧。对了，无涯尊者可知道庞掌门现在在何处？”

　　　　计无涯慢慢向着诫远家门口走去，想也没想就说道：“掌门？应该在后殿吧。要么就应该在深渊那边。”

　　　　沙璃和楼清霄对视一眼，这深渊已经不是第一次听了，似乎是归墟岛的禁地，当初没深想，现在看来庞绛很可能就被封在了深渊之中。

　　　　“尊者，那个深渊是什么样的地方啊？这归墟岛不都是岛嘛，岛上还有深渊？”沙璃故意勒紧了声音，听起来就像是个小女童一般。

　　　　计无涯笑道：“这归墟岛啊，自然不仅仅是岛，有些大岛中会有缝隙存在，一般就叫那缝隙为深渊了，有些缝隙可直通海底呢。”

　　　　沙璃对着楼清霄和洛玉湮挑了挑眉，继续说道：“都哪里会有这种深渊啊？”

　　　　计无涯已经走到了铜灯盏前，正取出灯笼里的蜡烛准备点燃铜灯盏中的灯油。听到沙璃的问题，点蜡的手停了下来，侧过头看着沙璃，疑问道：“女娃娃，你问这事要做什么？”

　　　　沙璃眨眨眼睛，立刻说道：“我就是好奇，我来这么久了，都没能仔细看看这归墟岛的美景呢。”

　　　　计无涯点点头，将烛火伸到了燃芯上，铜灯盏的亮光在每个人身上都投下了阴影。洛玉湮退后一步对着沙璃轻轻地摇摇头。

　　　　“这归墟岛的美景不少，深渊是最危险的地方，而且大部分深渊还是禁地，你们是外来客，别忘那边去了。”计无涯将蜡烛重新放回了灯笼中，提着灯笼反回了小路。洛玉湮三人站在铜灯前，直到看到计无涯御剑飞走了，这才缓出一口气。

　　　　沙璃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说道：“真是太精明了，给我吓出一身汗。”

　　　　洛玉湮说道：“看来这个庞绛果真是关在深渊之中。我刚与庞绛一战，这时候归墟岛众人都会都一份戒心。”

　　　　“那怎么办？归墟岛太大了，一处一处找实在是麻烦，还容易被别人发现。”楼清霄倚在墙壁上，一筹莫展。

　　　　沙璃忽然想到了什么，一边挎着一个，笑道：“我想到了个人。”

　　　　“年小鱼？！”洛玉湮与楼清霄异口同声。

　　　　“没错！小鱼她是归墟岛的弟子，很多事一定知道。”沙璃笑道，“之前她不肯告诉我，是因为没发生之前那些事。现在该知道的都知道了，我多问一些，她肯定不会像之前那样推脱了。”

　　　　“这倒是个好办法，臭丫头我看好你。”楼清霄拍了拍沙璃。

　　　　“不要强求，若是打听不出来什么，我们再想办法。”洛玉湮叮嘱道。

　　　　沙璃叉着腰笑道：“有我出马，自然马到成功！你们两个就先回去吧，萝卜条记得备好酒肉，等着我胜利归来！”

　　　　沙璃说完祭出三生剑，乘着清风飘走了。

　　　　“那我们呢？”楼清霄问道，“在这里等一会，还是先回去？”

　　　　洛玉湮低笑着摇摇头：“总不能看她一个人忙活，我们在这里多等一会吧。”

　　　　洛玉湮和楼清霄继续留在了虚无岛上，沙璃御剑直奔缥缈岛年小鱼的住处。年小鱼与归墟岛的女弟子们同住一起，这里有点类似于山门女弟子住的懿园，打听到了小鱼具体房间，大步就走了进去。

　　　　年小鱼真没想到沙璃能直接找到这边，打开大门的时候，怔愣了好久才敢认出她。沙璃也不客气，拍了下年小鱼的脑袋直接走进了屋中。

　　　　房间来说比自己住的地方要小了不少，满屋子都是粉红色的，小女儿的少女心展露无遗。沙璃坐在椅子上笑嘻嘻地看着还未反应过来的年小鱼。

　　　　“小傻鱼你怎么？”沙璃拖着下巴，朝着年小鱼眨眼睛。

　　　　“呀！师姐！你怎么来了！”年小鱼惊叫道，眼睛里都是喜悦。

　　　　沙璃噗嗤一声笑出来：“你这反射弧也太长了。好几天没看到你了，正好溜达，就过来坐一坐。”

　　　　“反……什么？”年小鱼没听清。

　　　　“那个不重要。”沙璃拍拍身边的凳子，“你别站着啊，这是你屋又不是我屋子。被我吓到了？”

　　　　年小鱼笑着坐在了沙璃旁边，拉着沙璃左看右看，说道：“上回我被掌门带走了，掌门不让我没事去打扰你，后来听说你闭关在修炼，所以这几都没去那边。”

　　　　“庞掌门也真是的，女孩儿间的事他也要管。几天没见你，我发现你瘦了。”沙璃摸着年小鱼的手说道，顺便还揩点油。

　　　　年小鱼噘着嘴说道：“能不瘦嘛，这几天我都没好好吃东西。”

　　　　“那可不行，没营养小心不长胸。”沙璃眼神瞟了一圈，吓得年小鱼赶紧护住胸，“不逗你啦，你看我，不管经历了什么大风大浪，吃睡都不误。”

　　　　年小鱼看着沙璃，认真说道：“听说那天晚上你也在那边，你没再受伤吧？”

　　　　沙璃摇摇头：“我好着呢，二公子和那个庞绛打架，我早就找个地方躲起来了。”沙璃随口说道。

　　　　“那就好，那就好。我看到天上真气旋涡，吓得抱着仙剑躲在角落里，都不敢出去。我那心就在嗓子这。”年小鱼表情狰狞地比划着，“要不是我闭着嘴，真能给吐出去。”年小鱼夸张地表演着，沙璃看得哈哈大笑。

　　　　“好了，反正都过去了。瞅把你吓那样，之前还躲在我身后不敢出来呢。”沙璃笑道，“胆子这么小怎么行。”

　　　　沙璃见年小鱼一副委屈样，赶紧说道：“好了，这回我问你点事，你可不能再敷衍我了。”沙璃一本正经地说道，年小鱼点点头。

　　　　“这个庞绛，你们是不是都知道他的存在？”

　　　　“是……也不是……”年小鱼想了想说道，“他从来不真正露面，但他的刺青谁都知道。偶尔有人会在缥缈岛上遇见他，但都是一晃就过去了，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所以人人自危。”

　　　　沙璃问道：“庞掌门不管管？”

　　　　“掌门说我们看错了，疑神疑鬼的。”年小鱼立刻说道。

　　　　沙璃扯出个荒谬的笑容：“好吧，这个理由……很强大。”

　　　　“毕竟谁都没有真正见过那个庞绛……”

　　　　沙璃盯着年小鱼，脑中灵光一闪，小声问道：“但是你那天一下就躲到了我身后，你是不是当时就认出他了？”

　　　　年小鱼身上一颤，她皱着眉头，都不敢抬眼看着沙璃。沙璃一怔，没想到年小鱼这么大反应，立刻凑得更近。

　　　　沙璃压低声音，郑重问道：“小鱼，你之前是不是就见过他？所以他一出现你就发现了？”

　　　　年小鱼红着眼圈，看得沙璃都不忍心，若是年小鱼真不想说，那她也不会强迫小鱼说出来。

　　　　年小鱼扯着沙璃的袖子，纠结了半天，终于哭着说道：“我那时候是无意的……我真不知道他是谁……我也不想那样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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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六章　对阵庞绛

　　　　小鱼“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沙璃知道小鱼爱哭，可没想到眼泪来得33么迅猛，吓得沙璃一时间手足无措。

　　　　不会庞绛把她也怎么样了吧？！这个不好的预感吓得她赶紧搂住了不断颤抖的年小鱼。年小鱼哭得特别伤心，声音不大，可那豆大的泪水瞬间就了沙璃的衣袖。沙璃拍着她后背，赶紧安慰着。

　　　　“没事没事，你要是不想说就不说了啊，如果有机会再见到那个庞绛，我一定让龙美人揍他。”沙璃轻轻摸着她的头发。

　　　　年小鱼哭了一会，好不容易才止住了泪水，开始抽抽搭搭地说道：“三年前……我刚到归墟岛不久……那天晚上我功课做晚了……就自己一个人往回走……”

　　　　沙璃没想到年小鱼说了出来，赶紧找出方巾，给她擦擦眼泪。

　　　　年小鱼继续说道：“半路上有个男人从天而降，把我拦下来了，他问我知不知道风汐师姐的住处，我以为他是某个师兄，就告诉他了……可是……第二天……第二天我才知道风汐师姐出事了……”

　　　　沙璃终于听明白年小鱼为什么哭了，可这一下又不知道怎么安慰了……

　　　　“你是说，当年你见到的那个人，就是庞绛？”沙璃轻声问道。

　　　　年小鱼点点头：“他脸上的刺青我怎么也不会认错的……我不敢跟别人说……我害怕，师姐，我害怕……”

　　　　“别怕，那个庞绛他不简单，你能跟我再多说一些吗，二公子必须要找到庞绛。”沙璃柔声说道，“因为……因为……因为二公子要为汐仙子报仇啊……”

　　　　沙璃慌乱之中，又只好把洛玉湮和风汐捅了上去。

　　　　年小鱼应该是接受了这个理由，她用方巾擦了擦鼻子，闷声说道：“这事我真的不敢说……他当时带着兜帽，问我风汐师姐的住处，我当时也没想就告诉他了，他走的时候兜帽被风吹掉了，正好我提醒他这么晚了别打扰师姐了，他回头看了我一眼，我清楚地看到他半张脸的刺青，当时吓坏了，连忙就跑回来了。”

　　　　沙璃轻轻拉着年小鱼的手，三年前年小鱼也就十二三岁，无意间给庞绛指了路，间接毁了风汐一辈子，这么大的心理负担，也难怪她会留下阴影。

　　　　“作恶的人已经被关起来了，别怕。”沙璃柔声说道，“那天的庞绛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么？或者说与普通人不一样的地方？”

　　　　年小鱼摇摇头：“不知道，我只记得那天他的眼睛特别吓人，感觉像是要流血了一般。”

　　　　沙璃努力回想了一下，第一次见到庞绛的时候，庞绛的眼睛似乎看不出来什么不一样的地方。但第二次花圃那边的时候，最后对视那一眼，明显就是血红色的。

　　　　“难道是兽血爆发了？”沙璃自言自语道。

　　　　“什么？”年小鱼没听清，仰着小脸问道。

　　　　沙璃拍拍她头说道：“没事，我在想事情。后来你还见过吗？”

　　　　“没有，以后我几乎都不晚上出门。但确实有师姐说，曾经见到过，说是一个带着兜帽的人，躲在花圃那边，但一闪就不见了。”

　　　　“躲在花圃那边？”沙璃反问道，更像是反问自己。那天晚上自己跟随洛玉湮去花圃附近探查，庞绛也是突然出现的。

　　　　不对，或许庞绛早就在那边了。庞绛至始至终都在，他等到洛玉湮将风汐送回去后才出现，不是偶然。这么说，庞掌门根本就没有封印他，他其实晚上是可以来去自如的。

　　　　这个想法让沙璃脑中一阵轰鸣。“小鱼，你刚才说，庞绛晚上出现这事，庞掌门是怎么说的？”

　　　　“掌门说我们看错了，说他还在被关着，从没有出来过。”

　　　　庞掌门在说谎。沙璃更加确定了这个想法。越来越接近真相，也越来越心惊。

　　　　“小鱼……我想去观星台透透气……”

　　　　“那走吧。”年小鱼擦干眼泪，拉着沙璃走出了房间。

　　　　沙璃一路上都有些恍惚，这其中的问题远远超过自己的设想了。本以为庞绛就是个祸害，可忽然间发现这个祸害后面似乎还有一只黑手，怎么也没办法把庞掌门将这些事联系在一起。

　　　　她还记得庞掌门如何当着山门弟子的面，一一鞠躬道歉，她也记得在后殿上他如何声嘶力竭与洛玉湮争论，庞绛是他唯一的血亲……

　　　　或许是自己想多了，是自己疑神疑鬼的，那个看着宽厚亲人的庞掌门怎么也不像是阴谋满腹的样子。

　　　　不想了……这事还是交给洛玉湮去头疼吧，反正自己完成任务就好。沙璃眨眨眼睛，最重要的事情还没问呢。

　　　　年小鱼拉着沙璃坐在观星台上，观星台依旧空无一人。海上的夜空怎么也看不腻，只觉得可以沉入一个美妙的幻境。

　　　　年小鱼蹲坐在地上，沙璃与她紧靠在一起，也不知是海风的凉，还是入秋的凉，觉得身上冷飕飕的。

　　　　“今晚好冷啊。”沙璃运气真气来抵御寒气，“这是快入秋了么……”

　　　　年小鱼缩成一团靠在沙璃身上，点点头：“海风是凉的，总觉得像是哭过一样。尤其晚上。”

　　　　“你这比喻可一点都不好。”沙璃笑道，“我问你啊，你知不知道关押庞绛的深渊在哪里？”

　　　　年小鱼一下子坐直了，吃惊地看着沙璃：“师姐，你要干什么？！那里是归墟岛的禁地，不能去的。”

　　　　“我就打听打听，我肯定不能去，庞绛的修为我可是亲眼见识了，哪怕他被关着我也不放心的。”沙璃又往年小鱼身边蹭了蹭。

　　　　年小鱼将信将疑：“深渊是归墟岛的禁地，那里据说终日不见阳光，特别吓人，比牢狱阵法那边还吓人。”

　　　　“是不是在归墟主岛上？”沙璃问道。年小鱼闭着嘴摇头。

　　　　“对，就在归墟主岛那边，而且是后殿的下面。”

　　　　突入起来的男声，吓得沙璃和年小鱼立刻蹦了起来，三生剑出现在了手上，剑尖指向声音处。

　　　　庞绛突兀地出现在了观星台上，兜帽被他摘了下去，此时正背着手看着天上的星星。他根本不屑于看着沙璃和年小鱼，侧着身子，静静地抬头仰望。